升到三年级，教室挪到了后面，距离厕所更近了。那时候流行写大字爆，班主任带头让我们写他们的大字爆，怎么写呢？硬让写，感觉很奇怪。

班主任姓孔，他谆谆教诲我们，只要写出来，对老师就有好处，臭老九就少了。

班里出了一个迂阔男生，个子挺大，但脑袋似乎有问题，老师问他多大了，什么时候生的？他居然说，我妈满月生。这种回答让人哭笑不得。

还有一个女生，长得五大三粗，老师问她属什么？她说，去年属兔，今年属虎。随即又招来一片笑声。

还有一个狡猾的男同学，细长个子，他时常偷同学的笔和铅笔刀，有一次老师搜身，他大声辩解，但结果还是在他的裤裆里面搜到了。

有一次，我去厕所，不料细长个子一人呆在那里，他应该是急性腹泻，几十个蹲位，他拉了就挪，挪了再拉，声音很大，拉了整个一厕所。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得到了一个绰号，叫“二拐”，是不是我拐的轻？另外一个人拐得狠？不是，只是另外一个人比我身量大而已。

我记得有一天，我从学校大门的门缝里朝外看，“大拐”坐在一头牛上，他爹带着他去白马寺看病去了，他是怎么变成“大拐”的？听说就是从牛背上掉下来摔的。

到了四年级，教室换成了楼房，这是一个二层楼，我们的教室就在楼上，距离我们一、二年级的老教室不远。

教室里有两根大梁，传说，过去有个女人吊死在梁上，露出一种阴森森的寒气。

班主任又变成了徐德章，他说话有点结巴，有时候喜欢打人。我的同学姬应拽挨过几次打之后，决心报复，我问，怎么报复？他说，到代销店那里，写一些字。

那时候的代销店，是全村人买生活用品的地方，一天下午放学后，见四下无人，应拽便开始在代销店门口写字，他问，怎么写呢？我说，现在流行打倒某某人，你也这样写。

于是，应拽便写了个“打倒徐德章”，还写了两行。

没有料到，第二天，徐老师就神情异常地来到教室，问是谁写的？当然没有人承认，徐老师去找了王副校长，王副校长个子不高，脸上有几颗麻子，但极端严厉，问了几个回合就把姬应拽提溜了出来，他说了全过程，还包括我，最后王副校长下了命令，你们两个人写检查，还要把代销店的字抹掉。

从此以后，徐老师再也不打人了，他变得沉默寡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