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句解读:“太上,不知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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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2-12-29 15:30:17 更新时间:2022-12-29 12:10:25

楼主:张关林2016  时间:2022-12-29 07:30:17


太上,不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
——《道德经》第十七章

怎样的人算是健康的?常识告诉我们,平时感觉不到有脏腑的存在,就是健康的。早搏了,才让你感到有一颗心;胃胀了,你不由自主关心起胃来。对你的五脏六腑无感,似乎是最准确、最真实的健康标准。

老子对国家治理的评价,就用这样的常识作为标准。

“太上”,第一等的完美的治理,“不知有之”,百姓不知道在被管理,就像健康人忘记自己还有五脏六腑一样。百姓觉得被治理,说明治理不够完善。对不完善的治理,百姓有三种不同反应,“亲而誉之,畏之,侮之”,于是就评选出三种不同水平的治理。“亲而誉之”,百姓交口称赞的治理,为三者中最好的,文景和贞观之治大概属于此类。其次是百姓害怕、但还能忍的治理,王朝的中期大抵属于此等。最差的治理,百姓忍无可忍,只能用造反来“侮之”(以下犯上谓之“侮”),王朝末期是也。老子不关心各等治理的具体内容,他只关心结果,而百姓的反应就是结果。

这个评价标准,会让如今的社会学博士笑掉大牙的。博士会说,现代“良治”概念,具有精确的量化标准,从“法治,问责,透明度,效率与效果,回应性,前瞻性”等六个方面设定了严格的指标,比如法治,要做到“所有的行为和决策都是平等的,且仅以服从法律为基础”,老子的乡巴佬标准毫无科学含量,好意思拿出来献丑!

脑袋被知识挤压成面糊的可怜的博士,永远也搞不清,老子的标准与现代良治标准,有着哲学观的本质差异。老子是客观整体主义,评判的着眼点,是矛盾双方的互动。治理与被治理是不可分割的整体,只有从被治理的反应,才能实事求是地看到治理的实际效果。

这段话对我们最有益的启示,就是揭示了这个最合理的评价标准。只有从矛盾互动的角度对各方评判,才能获得符合事实的结论。而“现代良治标准”则反映了主观局部主义,以理想方式来要求矛盾的一方,罔顾另一方的反应,自以为科学、精准、全面、量化,不由自主陷入形而上学的虚幻泥坑,根本无法反映真实的结果。

评判矛盾的一方,着眼点必须是双方的互动,这是唯物辩证法的起码知识,也是我们的生活常识。比如,评判拳赛的输赢,只能是一方输了,另一方才叫赢。能不能从出拳的次数和拳头的绝对力度来评输赢呢?当然也可以,但会很可笑,因为很可能是被击倒的人反而赢了。现代“良治”标准就是这样,达到标准的“良治”国家,实际状况却很糟糕,百姓满意度很低。

再如,教师书教得好不好,看什么?只能是学生的成绩。但有些人却从口才风度来评优秀教师,这些“优秀教师”不久就都跌下神坛,为什么?因为这个评价标准是主观局部主义的。比如北京和上海两所著名大学有两位女教师,曾由于口才与风度而好评如潮,如今却淹没在吐槽的口水中。

国家治理得怎样,当然只能看百姓的反应。现代“良治”标准只看治理措施,怎么可能客观反应治理结果?比如,在法治上,现代“良治”标准要求“所有的行为和决策都是平等的,且仅以服从法律为基础”。这个要求本身就是伪命题,因为法律只是把既有秩序凝固化,而既有秩序总是不平等的。平等执法不等于消除了事实上的不平等。比如,在中国,社会养老金与公务员养老金事实上是不平等的,但法律使这种不平等合法化了,公正执法,事实的不平等就不存在了吗?凡法律必有所偏袒,遵法不等于扭转了事实的不平等,这是常识。比如在美国,超速驾驶要坐牢,但如交出数千美元罚金,可免于坐牢。这个法律貌似公正,实际在维护“钱即权”的社会不平等。又如,中国根据自己的法律判处加拿大毒贩死刑,根据“仅以服从法律为基础”的说法,不是在平等执法吗?但西方国家却认为不公正,要根据他们的法律判才叫公正。可见,现代“良治”标准根本不能反映真实。

西方又规定,“现代文明国家”的标准是“多党制和普选制”。西方对中国的攻击,主要用这个标准。

撇开政治用意不谈,仅从认识论角度看,是主观局部主义产生的认知错觉。错觉怎么来的?很简单,从结果反推原因获得的。

在近代,唯一可称“富裕发达”的国家群,就是西方国家,也是唯一掠夺全球的国家群,这是全球公认的。也只有它们堪称“现代文明国家”,好像也是全球共识。就这么几个“现代文明国家”,要找出它的标准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只要看这些国家的治理方式就行。这些国家没有例外,都是多党和普选制。于是,“多党普选制是现代文明国家的原因和标准”,铁板钉钉,谁也撼动不了了。这种思维方式,可谓浅薄的极致。

我们知道,医学家也是用这种思维方式来探索长寿原因的。他们调查长寿者的生活方式,试图在统计学上得出长寿的原因。但是,长寿者众多,生活方式五花八门,所以迄今没找到公认的结论,各说各的。比如,有个百岁老人每天喝两顿白酒,于是研究者说,每天喝点白酒也可能是长寿原因。为什么找不到公认的长寿原因?很简单,长寿者太多,生活方式大相径庭,结果反推原因根本就没有出路。为什么现代文明国家的原因一找就找到了呢?因为文明国家群只有一个西方。从唯一的结果,推断出唯一的“原因”,是很简单的,因为没有相反的事实来反驳。真实与虚假都没有佐证,这样的推论能成立吗?

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经济不断发展。西方却始终认为中国的经济很快会崩溃,为何如此信心爆棚?因为中国缺乏“文明”之根:多党和普选。无根之树,难以参天!但崩溃论唱了几十年,中国始终没有实行多党制和普选制,中国的经济也始终一路突飞猛进,很快跻身于发达国家。这充分说明多党和普选与社会发达根本不存在因果关系。如果西方是真心探索真理的君子,有了中国这个第二结果,就知道他们的文明国家标准是错误的,应该虚心修正。如果还是梗起脖子,硬说“多党普选”的印度和巴西等国比中国更文明、更先进、更现代、更有前途,还是设法在中国搞颜色革命,说明什么呢?

另外需要一说的,是文艺作品评判标准,都是主观局部主义的,根本不能反映作品的真正价值。

作品的好坏,应该看受众的反应,因为作品为受众创作,作品与受众是一对矛盾。中国的四大名著,就是读者选出来的。现在不对了,文学诺奖的作品,多数居然是没人看的。比如,法国小说《弗兰德公路》以意识流写法著称,作者得了诺奖。得奖时,这部早就问世的小说尚无中文版,说明翻译家并不看好它。得奖后才发现小说原来非同小可,于是忙不迭集体翻译出版。一出版我就去买来。看了两页,不知所云,硬着头皮看了二十几页,发现再看下去只能说明我有病。

诺奖授予中国作家的标准,没有别的,就是要符合西方的“政治正确”。中国有两位作家得奖,一位住在法国,姓高,小说反映文革中受迫害的事。中国读者基本不知道有此人的存在。中国人写中国的事,中国读者没看过,却在外国得大奖了。另一个是莫言,《红高粱》好像是代表作,集中表现了中国农村的土、俗、耿、色。当然,我不是否定两人,他们完全可以写自己喜欢的东西。我指的是,评奖标准如果不以受众的反应为出发点,怎么能反映作品的社会效果和实际价值呢?得奖作品只有圈内人看,岂非怪事?

大众掩鼻而避的“屎尿诗”,竟成文坛奇葩,当属圈内人“变态创新”的产物。除了社会大众的反应,任何其他的文艺标准,都是主观的、狭隘的、局部的、圈内的、不真实的、没有生命力的。君不见,评论史上享盛誉的《诗品》,根据圈内标准,把曹操的诗列为下品,结果打脸,上品诗早不见踪影,曹操的诗却流传至今。文艺评价盛行圈内模式是普遍现象。得诺奖的《百年孤独》被奉上神坛,大仲马和金庸的作品沦为末流,然而,“末流”作品一版再版,读者蔚然汪洋,而《百年孤独》的读者群却是奄奄一息的细流,很快干涸。圈内模式的生命力是无法与受众模式比的。受众模式,就是老子评价国家治理的客观整体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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