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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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还在洞外怒吼着，搅动水花所发出的巨响震耳欲聋，达尔文用尽全力拽着疯兔子往里面爬，直到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

“唔……”疯兔子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他被怪物卷起来抛向骨堆的时候扎穿了小腹，血已经把半件衣服全浸湿了，伤口至少有十厘米长，连肠子都隐约可见。

达尔文检查了他的伤口，暂时没有伤及要害，但这样下去很可能因为失血过多死掉。他们没有任何医疗用品可以处理伤口，除了达尔文怀里揣着的半瓶伏特加。

“你忍着点疼。”达尔文一边拧开瓶盖一边说。

“要是我死在这了，记得帮我找到她……”疯兔子歪歪地靠在洞壁上，嘴唇因为失血变得惨白。

“我才不会帮你，没见到她之前，你最好活下去。”达尔文从来不会安慰人。

酒淋在伤口上的时候，疯兔子差点没因为疼痛休克。

达尔文又脱了一件衣服撕成布条，简单地包扎了伤口。两个人靠着墙休整了一下，就继续往里面爬去。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达尔文终于听到前方传来清晰的水流声。

这是另一个洞穴，和达尔文猜测的一样，那怪物的“藏宝箱”不止一个，而是成葫芦状分布在湖底四周。

这个洞穴明显比他们俩之前所处的大了不止几倍，洞顶至少有三四层楼高，黑黝黝地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和之前布满沙砾的浅滩不同，这里十分潮湿，覆盖着及膝的淤泥，除了沼气之外，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气。

达尔文和疯兔子跳进淤泥里勉强往前行走，越往里走淤泥越稀，前面就是湖水的接驳处，那里甚至有一个小型的瀑布，水流的回音在空旷洞穴上方盘旋着，震耳欲聋。

“那怪物不会跟到这里来吧？”疯兔子握着枪，警惕地盯着水面。

达尔文还没来得及接话，猛然瞥见不远处的一块巨大岩石上，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汪旺旺！！”

他顾不上疯兔子，大吼着跑过去爬上岩石。

汪旺旺看起来也是被冲到这里来的，湿答答的头发贴在额头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连呼吸都十分微弱，达尔文摇了她几下都没有反应。

她的太阳穴有一块明显的淤青，嘴角还有血迹。

“快给她灌口酒。”跟在后面爬上来的疯兔子赶紧把伏特加递了过来。

达尔文扒开汪旺旺的嘴巴，连灌了好几口，她忽然猛地咳嗽起来。

“唔……”

汪旺旺费力地睁了睁眼睛，达尔文扶起她的身子靠在墙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达尔文搬动她的力道太大，她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汪旺旺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只迷迷糊糊地地点了点头。

“可能是翻船的时候撞伤的。”达尔文一边说，一边又倒了些酒消毒了一下伤口。

“我看不像……”疯兔子凑上来看一眼：“这倒像是打斗造成的。”

“打斗？”达尔文忽然反应过来：“你是说她也遇到了那怪物？”

“不好说，但你应该先检查一下她有没有骨折。”

“不是……”汪旺旺似乎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她动了动眼睛，想跟达尔文解释什么，却只在喉咙里发出一些模模糊糊的音节。

“你现在很虚弱，别逞强了，”达尔文拍拍她的头：“睡一会，有我们在。”

“不……”汪旺旺摇摇头，虽然还说不出话，但她极力抬了抬手，手指在空中一划。

达尔文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湖对面的阴影里，还有一个人影。

岩石发出的磷光有限，再加上瀑布的水汽阻挡了一部分视线，达尔文一时之间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但他仍从体型上立刻辨认出，那是烂鸡鸡的身影。

达尔文欣喜若狂——太好了，大家都活着！

“Di……”

谁知达尔文刚想叫烂鸡鸡，就被汪旺旺猛地拽住了衣服。

“是他……他刚刚要杀了我……”汪旺旺的声音因为恐惧和悲伤颤抖着。

“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Dick怎么会伤害你？”

汪旺旺眼睛一红，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他不再是那个dick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条巨大的涟漪忽然划过平静的湖面，水花在靠近岸边的时候扬起来，就在距离烂鸡鸡不到五米远的地方，一条巨大的触手腾空而起。

那怪物又来了，而且这次它的目标是Dick！

“不！”

达尔文大吼着，可是水流声太大了，他的叫喊声根本不可能传到对岸。

他一把夺过疯兔子手里的枪，可就在要扣动扳机的前一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根触手在距离烂鸡鸡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就这么悬在半空之中。

它在试探，在迟疑，最终停止了对烂鸡鸡的攻击。

烂鸡鸡往前走了一部，似乎有一丝犹豫，但随即伸出了手，他的手轻轻放在了那条可怖的触手之上。

那根触手满满地顺着他的手心向上，缠绕住他的手臂，然后是肩膀，但却没有发力，而是缓缓地摩挲着——

那样子，就像在撒娇。

水面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浪花生，那怪物的巨大脑袋再一次浮了上来。

可这一次，它却是缓缓地靠近烂鸡鸡，睁着那双布满肉瘤和绿色粘稠物的眼睛审视着岸上的人，缓缓发出一种古怪的嗡鸣声，这个画面看起来诡异无比。

更古怪的是烂鸡鸡，他不但没有逃走，连一丝害怕都感受不到，他以同样的方式看着水中的怪物，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就在这时，一条巨大的涟漪忽然划过平静的湖面，水花在靠近岸边的时候扬起来，就在距离烂鸡鸡不到五米远的地方，一条巨大的触手腾空而起。

那怪物又来了，而且这次它的目标是Dick！

“不！”

达尔文大吼着，可是水流声太大了，他的叫喊声根本不可能传到对岸。

他一把夺过疯兔子手里的枪，可就在要扣动扳机的前一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根触手在距离烂鸡鸡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就这么悬在半空之中。

它在试探，在迟疑，最终停止了对烂鸡鸡的攻击。

烂鸡鸡往前走了一部，似乎有一丝犹豫，但随即伸出了手，他的手轻轻放在了那条可怖的触手之上。

那根触手满满地顺着他的手心向上，缠绕住他的手臂，然后是肩膀，但却没有发力，而是缓缓地摩挲着——

那样子，就像在撒娇。

水面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浪花生，那怪物的巨大脑袋再一次浮了上来。

可这一次，它却是缓缓地靠近烂鸡鸡，睁着那双布满肉瘤和绿色粘稠物的眼睛审视着岸上的人，缓缓发出一种古怪的嗡鸣声，这个画面看起来诡异无比。

更古怪的是烂鸡鸡，他不但没有逃走，连一丝害怕都感受不到，他以同样的方式看着水中的怪物，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他们似乎正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沟通着。

一时之间，达尔文的大脑一片混乱。

不过一会，触手离开了烂鸡鸡的身体，缩回了水中，那只怪物最后看了烂鸡鸡一眼，就往水里沉了下去。

砰！

巨大又单调的枪声让达尔文回过神来，枪走火了。

这声音终于穿过瀑布的激流，传进了烂鸡鸡的耳朵里，他朝对岸望过来，看清了达尔文。

烂鸡鸡露出的不是欣喜，而是古怪的表情——惊恐还是愤怒，一时之间竟分辨不出。

只见他扬起手臂，张大嘴巴吼叫着，可是达尔文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达尔文心里知道，那个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他最好的朋友也许已经完成了变异，他无法再从喉腔发出声音了。

烂鸡鸡看着对面呆若木鸡的两个人，忽然拔腿就朝对岸跑过来。

他的速度非常快，甚至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类身体的极限，眼看他就要来到岩石边上的时候，汪旺旺忽然拽住达尔文的衣袖。

“快跑……”她的眼神里只剩下恐惧：“别靠近他……他能控制那只怪物……它们会把我们都杀了的。”

“往哪跑？”疯兔子低吼着：“这里根本无路可走，我们只能跟他和那只怪物硬拼了——”

“只有一个办法了。”达尔文握紧手里的枪。

砰！
他们似乎正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沟通着。

一时之间，达尔文的大脑一片混乱。

不过一会，触手离开了烂鸡鸡的身体，缩回了水中，那只怪物最后看了烂鸡鸡一眼，就往水里沉了下去。

砰！

巨大又单调的枪声让达尔文回过神来，枪走火了。

这声音终于穿过瀑布的激流，传进了烂鸡鸡的耳朵里，他朝对岸望过来，看清了达尔文。

烂鸡鸡露出的不是欣喜，而是古怪的表情——惊恐还是愤怒，一时之间竟分辨不出。

只见他扬起手臂，张大嘴巴吼叫着，可是达尔文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达尔文心里知道，那个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他最好的朋友也许已经完成了变异，他无法再从喉腔发出声音了。

烂鸡鸡看着对面呆若木鸡的两个人，忽然拔腿就朝对岸跑过来。

他的速度非常快，甚至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类身体的极限，眼看他就要来到岩石边上的时候，汪旺旺忽然拽住达尔文的衣袖。

“快跑……”她的眼神里只剩下恐惧：“别靠近他……他能控制那只怪物……它们会把我们都杀了的。”

“往哪跑？”疯兔子低吼着：“这里根本无路可走，我们只能跟他和那只怪物硬拼了——”

“只有一个办法了。”达尔文握紧手里的枪。

砰！

第101章 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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嘹亮的枪声在洞穴上空盘旋则，久久没有散去。

达尔文跳下岩石，跑到烂鸡鸡身边。

“对不起，兄弟。”他对胖子说：“我来晚了。”

“怎……怎么会？”

发出这个疑问的，不是胖子，而是此刻在岩石上方的汪旺旺。

达尔文的那一枪，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她的胸口上。

“为什么？”汪旺旺用手支撑着身体从岩石上站起来，脸上还挂着没干的眼泪，她愣愣地看着达尔文，眼里露出一阵迷惘。

达尔文手上的枪还没放下，他招呼着同样吓呆住的疯兔子：“快到我这边来！”

疯兔子这才回过神，匆忙从石台跳下来，跑到达尔文身后。

“怎么回事？”疯兔子问：“她不是你们的朋友吗？”

“她是假的，”达尔文冷哼到：“她根本不是汪旺旺。”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汪旺旺皱起眉头：“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爱我？你把你剩下的那点该死的演技带到地狱里去吧！”

烂鸡鸡气喘吁吁地站在达尔文背后，同样警惕地盯着岩石上的人。

“老弟，我刚刚看见你跟这个人同时出现在对岸，我差点没吓死，这绝对不可能是中尉，”烂鸡鸡啐了一口：“她刚刚差点杀了我！”

“你没事吧？”达尔文侧头问。

“幸好老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给我那几下老子都还给她了。”烂鸡鸡看着汪旺旺脸上的伤说到：“刚才我看到你们俩和她在一起，我以为她要对你们不利，没想到这女人心肠更歹毒，竟然想用离间计，让你对我开枪。”

“你究竟是谁？”达尔文的枪口对准汪旺旺：“汪旺旺在哪？！”

“好痛……我的心好痛……”汪旺旺捂着心口，她脸上痛苦的表情逐渐变成了一丝古怪的笑意：“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就是人类说的心碎呢？幸好我的心不长在这里。”

说罢，她缓缓把手放下来，只见胸口的枪眼周围除了烧焦的布料之外，并没涌出任何血液。

“她究竟是什么东西……”疯兔子喃喃地说。

“真没想到，你能开枪打你最喜欢的女人。”

“别拿她跟你比！”达尔文吼道。

汪旺旺似乎对达尔文的回答毫不在意，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疑惑地说到：“我觉得我已经很像她了，皮肤，头发，五官，还有愚蠢的脑子……究竟问题出在哪呢？”

“我早就怀疑你了，从我们找到你的时候。”达尔文沉声到。

“是什么让我露出了破绽，是那个吻吗？”汪旺旺舔舔嘴唇。

“我靠，你亲过这个怪物……”胖子做了一个恶心的表情：“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闭嘴，”达尔文脸一红：“是我说烧烤店的时候。”

“汪旺旺不喜欢烧烤店吗？”站在石台上的那个“汪旺旺”问到。

“你竟然跟我说要和我一起开店卖炸鸡，”达尔文冷笑了一声：“以前我们刚成立社团的时候，为了攒钱去郊游每周卖烤串，我们专门买了一套人偶装给她穿，让她出洋相，结果没想到她硬是穿了一个学期……”

“噢噢噢，我想起来了，就是让她扮母鸡那一次！中尉还说过她从此对炸鸡都有阴影，这辈子再也不吃烤串了！”烂鸡鸡恍然大悟。

“就凭这一点？”“汪旺旺”问。

“我最初也只是怀疑，”达尔文说到：“但直到刚才，我才能肯定你是假的——汪旺旺是绝对不会让我向Dick开枪的！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会伤害自己的朋友！”

“原来如此，”“汪旺旺”沉思了片刻，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看来人类的所谓感情真的比我预料中的更……幼稚。”

“幼稚的是你，我们的友情不是你这种怪物能理解的。”达尔文厌恶地说：“快把你那张脸皮撕下来，你让我恶心。”

“可我喜欢这张脸，还有这个皮囊，”“汪旺旺”舔了舔嘴唇：“我也很享受那个吻，还有你，我其实没打算杀了你的，你很聪明，和其他人类不一样，很多人随便玩玩就死了。”

“呸！”达尔文吐了口口水。

“你好有趣，我真是太喜欢你了，”“汪旺旺”歪着头看着达尔文，咧嘴一笑：“我愿意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顺从我，我也可以一直保持这个样貌，扮演你喜欢的人，汪旺旺也好，别人也好，和你玩到我厌倦为止。不要再耍脾气了，好吗？乖乖的。”

一边说，“汪旺旺”一边从石台上往下走。

“别动！”达尔文吼道：“你在往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其实我不讨厌人类，在我看来你们就像是小猫小狗一样，虽然低等，但偶尔也有一两只可爱。我开心的时候驯化你们，不开心的时候也能宰杀你们……”“汪旺旺”对达尔文的警告置若罔闻：“就像你们对待其他动物一样。”

“我们他*妈的不是动物。”

“有什么区别吗？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我觉得你是能够理解的，物种的演化是宇宙的规律，”“汪旺旺”叹了口气：“新的取代旧的，更完美的代替老旧有缺陷的，这是自然的法则。当更高等的生物出现时，它有权利高高在上，有权利让一切其他生物对它俯首帖耳，有权利随意支配比它低等的生命……这没什么不对，你们人类几千万年来也是一直这么做的。”

“你究竟是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我就是更高等的生物呀，”“汪旺旺”噗嗤一笑：“和我弟弟一样——噢对了，忘记介绍了，我弟弟就是你们所说的怪物。即将住在这个世界的新生命。”

“你弟弟……你们是同一种生物！”想起湖里那只大型八爪鱼，几个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为什么体型差距这么大……”

“一定要像你们人类一样才正常吗？见过狼蛛不？母狼蛛的体型是公狼蛛的数百倍。”“汪旺旺”笑了笑：“毯子章鱼的雌性也比雄性重四万倍，巨大的体型差异完全可以存在于同一个物种之中，因为彼此分工不同。我弟弟主要负责体力活，所以它的体格有些强壮，而我呢，进化的主要部位是这里——”

说着，“汪旺旺”指了指自己的头：“脑子。”

“不管你是什么鬼东西，今天都要死在这，”达尔文咬着牙：“还有你那个怪物亲戚也一样！”

“你很勇敢，不愧是我喜欢的人呢。”“汪旺旺”歪着脑袋看着达尔文：“但请容许我指出一个细微的数字错误，这里可不止有我和我弟弟哟。”

达尔文心中一沉，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汪旺旺”忽然抬起头，朝空中发出了一个单调怪异的音节，那不是人类能够发出的任何一种声音，倒像是某种虫类的嗡鸣。

随着那声音在洞穴中炸响，只见洞顶忽然亮起了无数个细小的绿色光点，齐齐发出同样的共鸣，就像是在回应底下的人。

达尔文这下终于知道那股萦绕四周让人作呕的腥臭味来源了。

在洞穴顶端，布满了成千上万个半透明的卵。

第102章 人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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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兄弟姐妹们，来跟我们的客人打声招呼吧！”

那些虫卵似乎听懂了“汪旺旺”的话，幽绿色的荧光愈发明亮，隐约可见里面黑色的章鱼阴影，伸长触角舞动着身体，似乎迫不及待地想破巢而出。

震动让包裹虫卵的墨绿色粘液像下雨一样滴落下来，顿时腥臭扑鼻。

“我靠，这些事什么玩意儿？！”疯兔子一边大叫着晃动着身体，一边拼命把外套往下扒，只见一滩绿色粘液掉在他的肩膀上，衣服立刻被灼烧出了一个大窟窿。

“这些粘液有强酸！”达尔文说到：“千万别粘到皮肤上！”

“孩子们，还没到时候，再等等，”“汪旺旺”耐心地安抚着那些卵子们：“你们很快就能大餐一顿了，别着急。”

达尔文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不敢想象这里的每颗卵子孵化出一个和湖里一样的庞大怪物，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汪旺旺”开心地笑了起来，她仰起头时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了，感觉整个面部皮肤被极不协调地拉伸着，看起来惊悚异常。

“孩子们都很喜欢你们呢，”她边笑边说：“要不是你们，它们也没办法从实验室地下出来。”

“这些东西……是雅典娜的孩子们！”达尔文恍然大悟，那一瓶和张朋一起在艾实利镇地下实验基地的卵子，竟然在这里被成功培育出来了！

“Bingo！（答对了）”“汪旺旺”拍起手来，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神采：

“但和它们的母亲不同，这些孩子们没有雅典娜对人类那种复杂的情感，也没有人类那套虚伪的道德约束。它们和世界上一切出生的婴儿一样——只有求生的本能和原始的欲望，困了就要睡，饿了……饿了就要吃。”

“汪旺旺”顿了顿，再次露出那个恐怖的笑：

“它们已经准备好大快朵颐了。”

“该死！”达尔文咬着牙：“你……”

“不要老是‘你你你’的称呼我，很不礼貌呀，”“汪旺旺”打断了达尔文：“正式介绍一下，我有名字的——你可以叫我加百利，当然如果你喜欢的话，继续叫我汪旺旺也行。”

“加百利……亏你还敢用大天使的名字。”疯兔子嘀咕着。

“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加百利不怒反笑：“但恰恰相反，这个名字是我专属的，除了我没人能担得起加百利的职责——她可是在末日审判中那个吹响号角的人，把瘟疫、毁灭和苦难带来这个世界的天使。”

“你也是它们之中的一员吧？”达尔文看着那些卵子说到。

“我是最初孵化的，然后是我弟弟路西法。”加百利说：“他还很小，才没有几天大，发育成熟的时候，这里就装不下他了。”

达尔文不自觉地朝湖心看了一眼：这么大一只怪物还只是个没有发育完全的，那在成熟形态下该会是什么样子？别说反抗了，我们估计连一分钟都活不过。

“你到底他*妈的把真的汪旺旺藏到哪去了？！”

“她现在应该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她不会有事的，毕竟她跟我们一样，传承了同一种血液，”加百利说得漫不经心。：“与其担心她，倒不如担心你自己——我的提议你想好了吗？”

“我宁愿死也不会做你身边的狗，”达尔文呸了一声：“省省吧你！”

“机会我已经给过了，”加百利耸耸肩：“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只能做我弟弟妹妹们的零食了。”

“少他*妈跟她废话！”烂鸡鸡一把抢过达尔文手里的枪：“现杀了这怪物，再把这毁掉！”

“哦？你要杀我吗？”加百利带着一抹嘲讽的神色，一步步朝达尔文和烂鸡鸡走来：“真的吗？”

砰地一声，子弹打在加百利脚边的砂石上，迸发出一丝火光。

“我可没有我兄弟这么好说话，”胖子只不过一闪身，就到了加百利身边，他手里的枪顶在她胸口上：“把我们朋友的下落说出来，我让你死的痛快点，臭婊4子。”

“我好害怕呀，”加百利的脸上却面无表情：“但我恐怕你下不了手。”

“就因为你披着的这幅虚伪皮囊吗？我随时乐意在上面开几个洞，”胖子把枪移到加百利的颌骨下面：“我早就看穿你了，你连人都不算是，你装什么装？”

“我不算是人，那你算吗？”

加百利不但没有一丝惊恐，反而带着怜悯地把手放在胖子的脸上：“为什么不在开枪之前，到湖边照照你自己呢？看看你的脸，看看我们两个谁更像是怪物。”

烂鸡鸡愣了片刻：“你什么意思？”

“别骗自己了，我知道你也有所觉察是不是？”加百利抿嘴一笑：“或者问问你的兄弟，为什么一直瞒着不告诉你。”

烂鸡鸡朝达尔文看过去，声音有些不解：“我怎么了？”

“你……没事，你很好。”达尔文一时之间有些迟疑，也正是这份迟疑，让胖子更加怀疑起来。

“去吧，亲爱的，”加百利说：“去照照镜子，然后再回来决定是否杀了我，我保证一动不动，任你宰割。”

胖子狐疑地看着加百利，最终走向湖边。

“Dick，别……”达尔文还没来得及阻止，烂鸡鸡已经从湖水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苍白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头发到睫毛早已掉得精光，肩膀向下垮着，耳朵和鼻子严重变了形，失去了人类原本的特征。

胖子缓缓解下达尔文之前给他包得牢牢的围巾——是的，那条围巾一直坚持到了了这里还没有松懈——露出了围巾之下那张完全不属于原本自己的脸。

胖子不记得自己在这一生中照过多少次镜子，但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仔细端详过自己。

那掩盖在围巾之下的半张脸，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在一个叫做约翰的八爪鱼人身上曾经见过；陌生，是因为他无法相信这张让他曾经觉得无比恐惧的脸，如今长在了自己身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看来你的父母和你的朋友们，都向你隐瞒了MK-58最终带来的进化，”加百利转头看向达尔文：“可纸包不住火，无论你们在怎么藏着掖着，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知道什么……”胖子盯着湖水的倒影，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知道你已经不再是人类的事实，”加百利回答到：“知道你已经成为我们的同类。”

“别听她胡说！”达尔文打断加百利，一把抓住胖子的衣服：“Dick，你不要听她乱说，你就是人类！我们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别的什么，以前不会，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

“你……你和汪旺旺，早就知道了？”胖子的眼神从湖面移到达尔文脸上，他的表情却露出一种深深的悲伤和埋怨：“沙耶加知道吗？为什么你们一直不告诉我？”

达尔文一时语塞，空气尴尬地凝固着。

“他们不告诉你，是因为即使他们能把你当作人类，但知道真相的你也不会再把自己当成人类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类都不会视你为同类，”加百利叹了口气：“想想你以这种外形走出去，哪怕能离开这里，等待你的会是什么？那些人类会怎么看你？——把你当成怪物？哈哈，这还算好的，他们会恐惧，会尖叫着拔腿就跑，会向你开枪，会把你抓去实验室解剖成一块一块的和福尔马林一起装在瓶子里。你只能东躲西藏，生活在肮脏的下水道里，和不见天日的老鼠和蛆虫同穴而居——比在这里还惨成千上万倍。”

第103章 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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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呆呆地盯着湖面，摩挲着自己变形的脸。

“雅典娜的命运，约翰的命运，过往八爪鱼人的命运——他们遭受了怎样的对待，又是如何命丧黄泉……想想都可怕，是吗？”加百利走向胖子：“可他们本身却没有做错什么，他们有高于人类的心智和体能，但却遭到了低等动物的统治、利用、凌虐……这就是‘人’的劣根性，他们不但会对异类扬起拳头，还会对同类自相残杀，你愿意成为这种生物吗？”

“……不。”胖子发出一个微弱却坚定的音节。

“这种悲剧唯一能够被避免的方式，就是由我们来统治这颗星球——你会是我们的一分子，会是我们珍惜的朋友和亲人，因为我们流淌着相同的血液。我们会组成一个大家庭，没有人类那些龌龊的原罪和自私的欲望，没有等级之分，摒除传统的善恶，成为一个完整的精神共同体……”

胖子缓缓抬起头，转身看着加百利，她的眼神温和下来：“不要骗自己了，你感受到了，不是吗？”

“不要再说了！”达尔文的内心乱作一团，完全慌了神，在这一刻，他忽然在内心不由对Dick产生了一种恐惧，他第一次觉得最好的朋友离自己如此遥远。

但是加百利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忽然搂住了Dick：“刚才路西法没有攻击你，因为它已经确认过，你是它的同类啊！我知道你也有同样的感受，当路西法和你接触的那一刹那，我们都感受到了，那是血缘的羁绊——这就是通感——无需言语，就能感受彼此的快乐和悲伤，路西法也好，我也好，你也好，我们是一体的，不同的身体，同一种思维方式，这才是进化的最终奥义。”

胖子没说话，但他拿着枪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加百利轻轻抬起他的手，把枪口缓缓转到了达尔文和疯兔子的方向。而胖子竟然出乎意料地没有反抗，他只是静静看着达尔文，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气氛、困惑、悲伤、绝望……化成一个复杂的眼神。

“这些是你曾经的朋友，你向他们交托真心，可他们却骗了你，”加百利说到：“他们不告诉你真相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怕伤害你，而是怕你终将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他们害怕你的强大，害怕你的力量，他们只想让你当那个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天天犯错的傻瓜，他们的依附者，跪在地上祈求他们的施舍的无用之人，永远被嘲笑的可怜虫。”

“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达尔文拼命摇着头：“Dick你不要相信她！”

可烂鸡鸡却没说话，他手里的枪被加百利拔掉了安全栓，准星瞄准了达尔文。

“相信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加百利靠在胖子的耳边：“是做人类中的怪物，还是为过去画上一个句号，跟我们结束旧世界，成为新主人。”

说到这里，加百利笑了，她还披着汪旺旺的皮囊，却笑的那么满足和愉悦——她的笑不是在虚张声势，而是志在必得——她的笑让达尔文怒火中烧。

砰的一声。

加百利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胖子的脸上露出一个令人难以捉摸的表情，决绝又冷冽——他的内心确实做了一个决定。

他的手还在颤抖，枪法不准，子弹蹭着加百利的太阳穴擦身而过，烧灼出一块清晰的焦痕。

“老子他8妈的是人！老子的妈妈是人，爸爸也是人！”胖子微弱却撕裂的声音从腹腔传出来：“老子就算是站在全世界的对立面，也不会伤害我的朋友！更不会跟你为伍！去你9妈的！”

加百利的眼神一下愣了下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揉了揉被烧焦的头皮，头皮的伤口顺势撕扯开来，露出里面暗绿色的胶质皮肤，连五官也一并被牵着变了形，她的样子顿时变得古怪无比。

“就算你做了人类的英雄，他们也不会因此善待你的。”加百利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老子要怎么做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胖子的枪再次对准加百利的头部：“更不用你来教我怎么选！这把枪里面剩下的子弹都是留给你的——哪怕一枪杀不死你，还有第二枪第三枪，打到你变成筛子，我就不信打不死你！”

胖子就这样死死盯着加百利，空气让人窒息，加百利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好像很失望。

“哎……果然后期被改造的，跟我们这些天生纯血的不一样，”她摊了摊手：“试验品就是试验品，只能是废物。”

胖子又开了一枪，打在加百利的左肩上：“去死吧！”

“虽然我不欣赏你愚蠢的决定，但还是对你的勇气深感佩服。”加百利忽然上前一步，握住胖子的枪，将枪口顶住自己的上腹部：“所以我决定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心脏在这儿。”

胖子完全没预料到加百利会有这样的举动，不由愣了一下。

“要是你朝这里开一枪，我会受到重创，不知道会不会丧命，毕竟我很难死掉哦。”加百利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指了指洞穴的某个地方：“但我肯定会难受好一会，你会有时间逃走——路在那边。”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加百利的举动让胖子迷惑不已。

“我告诉你……”加百利突然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眼神，她讥笑着说：“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开枪打我的……你没这个机会。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加百利一边说，一边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达尔文身后的疯兔子。

达尔文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忽然就听到身后咔哒一声。

疯兔子此刻正拿着另一把枪，指着达尔文的后脑——他之前一直没说实话，他身上的枪根本不止一把。

达尔文和烂鸡鸡都彻底僵住了。

“你疯了吗？！”

面对忽然反骨的疯兔子，达尔文心中充满了怒火与不解。可加百利却正好相反，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把所有的表皮组织都扯得歪七扭八——她一边笑一边在嘴里嚼了一下，人类的假牙就碎成了粉末，露出背后一圈圈凸起的锯齿状的獠牙，沾满让人作呕的粘液。

“果然是聪明人。”她对疯兔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