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仙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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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4-12-18 18:50:26 更新时间:2020-11-10 17:12:33

楼主:滨城大叔  时间:2014-12-20 16:38:00


楼主:滨城大叔  时间:2014-12-20 21:00:00
第十三节 情窦初开


司马雪平时慵懒顽皮,宫中大儒先生教她礼仪时,从来都推三诿四,不肯认真学习。但此次修练太玄诀,竟然十分的认真,二三个月的时间内,太玄诀功法便突飞猛进。

一日上午,司马雪大改往日午时才到“济世堂”的特点,一早的便来找高恩华。

“道长大叔,这此日子我练习道法可认真了,不信你看这个。”

说着退开几步,阳光中、微微凝神纤手轻挥,一道若有若无的太极图案,在虚空中出现,瑞光波动盘旋在胸前。

高恩华见状一愣,从传授司马雪太玄诀到今天,也几个月的时间。能挥出现在的太极图,说明司马雪的太玄诀已突破静之境界,道法修练速度之快比自已当年丝毫不逊。



连忙夸奖道:

“公主天资聪颖,修道极据慧根,短短数月便修至静之境界,不错不错。”

司马雪绕了过来,雀跃着、奔到高恩华身边,踮脚上下蹦跃。笑道;

“道长大叔快教我符咒术与五雷术吧,明儿去烧掉宫中教书大儒的胡子。”

高恩华正色道:

“大儒先生也是你的师父,这种大不敬之语岂应是公主所言。”

司马雪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道:

“道长大叔,我随口一句,反引来你十句罗嗦。你知道吗,罗嗦的男人更讨厌!”

戏笑了一会,又拉起高恩华的道袍道:

“道长大叔你以前答应过我,功法修练到静之境界时,便带我御剑飞行,不许耍赖不算数。”
高恩华只能点头照办。

司马雪记性聪颖,只要是高恩华答应她的事儿,不论大小,从不会忘记。
建康城外的一处高坡上,天空如洗,白云如鱼鳞般的飘荡在苍穹之际。天空中燕舞鸢飞、地面上芳草萋萋,草木间不知名的虫儿低声鸣叫。

高恩华与司马雪站在微风中,倚着过体的清风四处眺望,阳光如白练般流泻到两个人衣衫上、地面上。

高恩华微微凝神挥手掐诀,背后剑鞘中的碧云剑一声轻鸣,仿佛精灵得到了主人召唤,“铮”的一声跃出剑匣,横浮于高恩华身前半空中。

剑身飘浮间发出阵阵清鸣,象在向主人诉说着多日未见的思念。

司马雪一见喜出望外,双脚雀跃,脸色绯红的嚷道:

“道长大叔,这宝剑叫什么名儿啊,能托动我么?”

高恩华望着阳光下小熊般蹦跳的司马雪,并没有回答司马雪提出的问题,直接纵身一跃,站在了碧云剑的剑面上,碧云剑剑身稍稍一沉,随光芒一振‘嗡’的一声又挺直了剑身。

俯视着司马雪伸出手掌道;

“来吧,不要怕!”
楼主:滨城大叔  时间:2014-12-21 10:22:00
第十四节 幽禁后宫


司马雪自城门御道上与高恩华一别后,竟然音信全无,不见踪影。阳大牛在夏日酷热时说建康憋闷,要去北荒之地看望一位旧友,一直未归。高恩华心中有了牵挂,便时时坐在“济世堂”中的柜台内,向外张望。

日月更迭,夏去秋来。一晃数月时间过去了,也不见二人身影,高恩华原本时常企盼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与阳大牛初识时,正逢自已夜遇无名杀手,心中惶惶时。见阳大牛道法奇异,希望找个伴儿缓解一下心情。待与阳大牛熟络以后,感觉此人心无诚府,仗义豪爽。大值深交。

和司马雪相逢,特别在熟知其身份后,心中早已料想到会有今天结果。

建康城中虽然士族大家林立,但彼此之间,等级森然。休说士族与寒门之间不通婚,不同席。就是同为士族大家,还有高姓与末姓之分,此为鸿沟,概莫能逾。

司马雪贵为公主,虽然自已可能不以为重,但自小便受人刻意服待,高高在上的语气常常于不经意间显露出来。

所以在向来只喊道长大叔,不喊师父这个问题上,高恩华不以为意。身为公主的司马雪早晚会有自已的生活之路,与高恩华永不见面也是迟早之事。

日起日落,晃眼间、建康城中的树叶由绿变黄,一片二片数片的慢慢掉落......在一个临近冬季的日子,阳大牛高大威猛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济世堂”中。给高思华带来了一个消息。

北荒大地中的后燕国主慕容垂,在夏天的时侯命太子慕容宝任燕军主帅,统兵十数万北伐燕国的邻国北魏国。北魏国主拓跋珪巧用奇兵,利用燕军主帅慕容宝的轻信,在秋节时于参合陂大败燕军。并坑杀燕军降兵五万余。

此战中,晋朝的修士在国师王蛮子的带领下,协助北魏国。阻击了北荒长白山慕容世家一众修士,国师王蛮子还趁机重伤了慕容世家的老祖。

阳大牛很会讲故事,豹眼一大一小讲得眉飞色舞,高恩华与王存忠也听得有滋有味。
高恩华商量道:
阳道友,贫道见你向来只是一个人游历江湖,贫道也只与存忠两人为伴。不如搬来“济世堂”附近住,平时相互间做个伴儿,有个照应可好?”
阳大牛摸了摸头说道:
“俺肚肠太大,你们不嫌弃俺饭桶便好了。”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阳大牛突然问道:

“以前常来店里,喊俺贪吃鬼那个女娃儿咋不见了?”

高恩华沉呤了半响道:

“此女身世有些复杂,片刻间也说不清楚。”

阳大牛走了以后,王存忠也询问道:

“师父,数月未见司马雪公主,不知她是否安好?”

司马雪公主身份之事,并没有瞒着王存忠。高恩华微微一笑,推门漫步至院内,抬头望了望幽遂夜空下皇宫方向。

轻轻回答道:

“皇门禁锢深似海,种种规矩繁多。司马氏皇族非我等凡夫可以窥视。公主数月不见自有其规矩与因果。我辈身为修士,专心修道为首要,莫要因牵挂人情误了修为。”

王存忠应道:

“知道了,师父。”

当晚寒夜有冷月斜挂东南,天空中一片静籁无声,天气干冷而凛然。
建康城中一片寂静,只有巡夜的兵士持器行进的脚步声和偶尔的兵器撞击声隐隐从黑暗中传来。

大多数人家早已熄灯安睡,唯有城中的大族人家和皇城之中有丝丝的灯火传出,闪烁的烛光在静籁寒冷的冬夜中显得有些诡异。

皇城之中,在一个四面有着高大院墙的院落中,明媚的灯火透过窗纸,温和的洒在院中冰冷的地面上,房间中淡淡的檀香味沁人心脾。

一位长相娟秀的中年女子。正坐在微微闪耀的烛光下,关心的看望着里间床榻上一位少女。

少女青丝如墨,肤白胜雪,梳了一个简单的二把髻,身着白色的中衣中裤。此时她正闭目掐诀团坐于床榻之上,凝神调息似在修练某一种功法。

蓦然间,少女睁开了微闭的双眸,一双烟笼寒水的眸间熠熠闪亮。纤指骈起挥手向近处案上的一个玉笛点了过去。

静谧的房间内微风稍起,浊光摇曳间,玉笛通体晶莹发光,微微抖动了一下,笛头微微翘起,摇摇晃晃竟似要飞起来一般,但总在微微一动后便又跌回了原处。

白衣少女并不气馁又运力试了几次,结果每次均是如此。时间稍长,额头上竟然有腾腾的白气冒出,娟秀的中年女子站起身来劝道:

“公主殿下,修练异术要依次修习。莫要逞强伤了身子。”

少女腾的跳了起来,在房间中走了两步。

忽地说道:

“道长大叔在这儿就好了,有他相助,我早就练成驱物之术了。’

白色中衣少女就是数月不见踪影的司马雪。
楼主:滨城大叔  时间:2014-12-21 10:40:00
幽禁后宫(下)

数月前,自城外归来与高恩华自御道一别之后,司马雪赶回宫中。却不知皇宫之中正为她闹得天翻地覆。

司马雪出宫后不久,说来也奇怪,终日醉酒不醒的孝武帝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司马雪,于是想召见司马雪问话。

等得知司马雪出宫未归后,顿时大怒。但问明白是皇太妃首肯后,倒也不敢迁怒于皇太妃。

晋以前的秦、汉朝都以忠孝治天下,唯到了晋司马氏以后尤重孝字,司马氏皇权篡自曹魏,如果论忠治国,司马氏则自身立足难稳。

此时世人不论朝野唯重孝字。孝武帝只能偷偷心中埋怨老母亲年迈糊涂。于是派出宫中守卫偷偷四下查找,久寻不至。

等司马雪刚刚溜进皇宫,便被宫中守卫带至孝武帝面前,被狠狠的训斥了一番。

司马雪咬定牙关,只是说自已久处深宫,心中烦闷出宫游逛。然后其他一问三不答。

孝武帝素知自已这位公主自小便倔犟任性。最后大发雷霆,甩出一本汉代女子名家班昭的《女戒》书。让司马雪回房抄写三百次结束。

从此司马雪便被夺了所有令牌,被关在院内思过。没有孝武帝的亲令,不准出皇宫院落半步。

孝武帝将司马雪逐回房间以后,正巧琅邪王司马道子前来约孝武帝晚上一起饮酒观舞。

兄弟见面之时,见孝武帝面有愠怒,便询问原由。因司马道子与自已属一母同生的胞弟,孝武帝也不避讳于他,便把司马雪私自出宫游玩的过错讲了出来。

司马道子哈哈一笑道:

“皇兄莫要恼怒,公主殿下早过及笄之年,按我大晋律已属成年,应当择附马指婚了,这事儿就交给臣弟来办好了?“

孝武帝恍然大悟,感觉皇弟所言也合情合理。自已身为父皇,竟然忘了女儿已经成年,应当择附马成婚了,就把择附马之事交由司马道子办理。

司马雪出生后不久,母妃便因病去世。父皇孝武帝自名相谢安和褚太后去世后便少理朝政,终日谈玄礼佛、醉酒恋色。兼之宫中皇子皇女众多,父女之间每年见面次数了了、少有交谈,亲情甚薄。

自忆事时,司马雪便由房中这个娟秀的女官服待,待懂事起,终日也只是与宦官宫女打交道。祖母皇太妃怜其年幼无依,只是有时召她进宫问话安慰,稍示关怀。

只是皇太妃早年出身为晋宫中奴仆,劳累过度现年老多病,近年大多时间卧床静养。所以司马雪身边一无关怀之人,更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每日间除了定时学习宫中诸般书乐礼节,便是独自玩耍。

年初被恶鬼缠身之际,正值皇太妃病重,数次禀与孝武帝,孝武帝也只是指派御医前来医治,但司马雪其病甚是怪异,皇宫之中诸医官束手无策。

数月的惊恐之下,司马雪命若游丝,几差绷断。万般无计之下,那中年女官偶然间听人谈起建康城中来了一位姓高的道士会治病会炼丹,于是从皇太妃处求得令牌,勉力一试,竟然奏效。

恶灵挣扎崩溃怪叫之声音,司马雪已隔墙听闻。久处深宫的司马雪第一次开始对那高高院墙之外的世间生出了强烈的神秘感和寻觅感。

待派人打听明白知道高恩华准确的信息后,司马雪在房中盘算了数日,于是央求皇太妃容她出宫散心。对于大病初愈司马雪的要求,心痛孙女的皇太妃自来便是有求必应,所以才有了寒日学医薜姓少年。

楼主:滨城大叔  时间:2014-12-21 13:52:00
第十五节 赐婚谢家



宫外面一切的所见所闻。对于一直生活在深宫高墙中的司马雪来说,如一束阳光拔开厚厚的云层,照亮了她的生活。

司马雪只想溜出宫去,看看外面的青山绿水,蓝天白云。街道往来路人的笑声。古道中田野间传出的牧笛声。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在高恩华的保护下翱翔于九天之间,手抚悠云,仰望星辰。

高恩华是司马雪除孝武帝以外,第一个真正接触的男性,性恪迂腐仁慈,对司马雪诸多关迁就。每次师徒相争,最后总能由着司马雪的性子行事,司马雪产生一种深深的信任感与依赖感。

现在被幽禁深宫,顿时心中不甘。原本习惯了深宫中有规有矩的生活,现在已变得无法忍受。

司马雪自幼便自深宫长大,深知皇权威仪与孝字当头,更明白以自已的身份与力量无法与孝武帝的命令做抗争。

唯一抗争之术便是将太玄诀修练到空之境界,早日能御剑飞行。到时皇宫的高墙深院便阻不住自已。

自被幽禁之日起,司马雪的所有闲余时间,都用在修练太玄诀之上。时至今日,体力灵力翻腾,身轻如燕。但总是差了那么一丝丝,不能将灵力随念指挥。自然也不能役使符术与御剑。

在地面上走了两步,司马雪扭头望了望娟秀女官道:

“李姨娘,明日你去向皇太妃处通报一声,我想求见于她。”

见司马雪身穿中衣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李姨娘连忙找到一件外衫给司马雪披上。

回答道:

“恩,知道了,公主你休要着急,现下天色不早,快点歇着吧。”

烛光下、司马雪的眼眸闪动,转身推着李姨娘,撒娇道:

“马上就睡,你也早点休息吧。”

眼见李姨娘出了房门,司马雪在房间内走了两步,又回归床塌之上,调节姿势,闭目掐诀时间不长,房间内灵力璀璨上下波动,围绕着司马雪缭绕翻腾。

翌日午上三竿之时,司马雪还在懒床不起,听到李姨娘前来拍门。连忙匆匆而起,蓬着头打开房门,张口第一句话就问:

“皇太妃如何回复?”

冬日的晨曦透过窗纸懒懒的洒进房间,李姨娘见司马雪赤足蓬头,顺手捡了件衣服衫给司马雪披上,然后把她拉到桌案前开始给她梳妆打扮。

司马雪侧着脸儿又问道:

“皇太妃如何回复,是不是还是不准我去见她?”

李姨娘温和的笑了笑,把司马雪的脑袋板正后,说道:

“公主殿下越来越聪慧了,皇太妃确实如此说法。“

顿了一顿,看着司马雪一脸的懊恼神色,又补充了一句:

“皇太妃她老人家还说了,待元宵节时分,可以偷偷放你出宫玩上一会。“

司马雪顿时欣喜若狂,连声催促道:

“姨娘、快点梳,一会要给师父准备点礼物。“

李姨娘歪着头看了看司马雪,笑问道:

“上两次在夜间见过高道长,只感觉气宇轩昂,道长对公主你很好吗?“

“恩,师父对我可好了,只要我有所求,最后他总能如我所愿。“

司马雪兴致勃勃的回应道。

李姨娘摇了摇头,莞尔笑道:

“当今陛下尤宠僧道两家,公主这般崇信高道长,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父皇宠信的那些臭道士赖和尚全是蒙饭吃的,岂能和师父相提并论。我长病之际。要不是偶遇师父,小命儿在不在还两说呢。”

李姨娘见司马雪刻意替高恩华分辨,不禁笑道:

“公主莫要着急,现在年还没有过呢,离元宵节还早着呢。”

听了李姨娘的话,司马雪顿时泄了气,一声不吭的任由李姨娘为她梳妆打扮,闷闷的在那儿不知想些什么。

虽然司马雪度日如年,一天天从早上便坐在房中、站于院内望着太阳希望它早点落下来。

只是太阳甚是公平,每日间只按自已的脚力慢悠悠的走着,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情绪而放慢或加快脚步。

年关之际建康城下了一场薄雪,宫墙房檐之上,树枝桠头一片皑皑残雪,冬日的雀儿飞来飞去出来觅食,更增节日喜庆。
楼主:滨城大叔  时间:2014-12-21 14:10:00
赐婚谢家 (下)

时时盼,日日算,司马雪终于盼来了年关腊月。

晋人过年自腊八开始,家人开始团聚,自进入腊日起,在外地不论游历的、求学的、经商的、做工的全要赶回家中团聚,喝腊日粥。

腊日粥主要是用大豆磨一磨,去皮然后泡一夜,放在水中烧煮,烧煮好了以后,撒上些青菜,放上盐和菜油等调料。

年关自腊日起到除夕至,时间从十六日到二十九日随历变化而定,这段时间人们全用来办置年货。

年货主要分三种类型,衣物类,食品类,和辟邪等用品类。

衣物类有华胜帽,棉衣、棉鞋等。

华服帽是绣了各种人形饰品的帽子,主要是给少年孩子样带。

棉衣和棉鞋,大多是由家中妇女做与长辈佩带。

食品类有五辛、有糖类、有肉类、有油炸类。

五辛分别为葱、韭、薤、蒜、芫荽。

肉类为干脯肉和鱼干肉等。

油炸类为环饼麻花,面食炸片等

辟邪之物。主要包括竹子、花椒、柏枝、桃木、芦苇,还有剪成鸡形的剪纸。

晋孝武帝虽然坚持俭朴治国,皇宫内简朴而为,但也是到处张灯挂彩,宦官与宫女奔走穿梭,一派喜庆的气象。

临近过节的头两天,一队宦官给司马雪居处送来一批礼物,并传下孝武帝的一道旨意。

大意为公主司马雪已经成年,赐婚谢家,待年后择吉日完婚。

司马雪顿时呆在当堂,李姨娘连忙谢了恩,赐了赏钱打发走了宦官,回头一看司马雪一付惆然若失的表情。

李姨娘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马雪,微笑询问道:

“公主殿下是欢喜呢还是不欢喜呢,为什么边谢恩也忘了?”

司马雪看了看李姨娘,烟笼寒水般的眸子中有些木然,强颜欢笑道:

“姨娘,昨晚没有睡好,忽然之间有点累,且容我小睡片刻。”

李姨娘走后,司马雪胡思乱想了半天,最后才发现自已其实什么也没有想,脑中一片空洞洞的木然。

晋室公主能被赐婚的对象,只是少数几家士族子弟。一般情况下只选最先随晋室南渡的王、谢等四大家族。

大年初一,世称元日。每年元日时、孝武帝总会在太极殿一边的精舍摆上宴席,把所有的儿女们、嫔妃们以及皇太妃请来,大家团团圆圆吃个饭,然后发个吉祥之物。

司马雪每逢此时,总会抢先在殿中的火盆中燃烧竹子。今年元日之时,司马雪坐在自已的座位上,推说身体不适,静静的看着弟弟与妹妹们玩耍。收到吉祥物后,顺手搁在桌面上,走时竟然忘了带走。

过了元日,便距离元宵节越近。司马雪愈发心急如焚,竟然连执意修练的太玄诀也放弃了,一会儿房内坐坐,一会儿院中走走,眼望着皇城以外的天空呆呆出神。

心中只是想着见到高恩华说些什么,用不用给王存忠捎些点心,会不会见到贪吃鬼阳大牛。

度日如年般总算捱到离元宵节头一天,司马雪起了个大早,早早的让李姨娘给自已收拾打扮利索,然后到后宫求见皇太妃。

跑到后宫殿前让一个小宫女进去禀报,司马雪心中紧张,唯恐皇太妃改变主意。正惶急时,小宫女走了出来,递给司马雪一付令牌。

笑嘻嘻说道:

“公主殿下,太妃早知你会前来,现允你出宫逛花灯半响,日落以前必须归宫还牌。”

楼主:滨城大叔  时间:2014-12-21 18:14:00
出宫(下)


高恩华一脸无奈之色,解释道:

“贫道虽然通晓玄法,但在俗世之中,实在微不足道。士族大家佃奴数千,田地无边,拥有部曲军队过万者甚多。视我等平民有如蝼蚁一般,何况赐婚还是你父皇孝武帝之命。”

说完见司马雪已经自已跑到一边的椅子上生闷气,便开导她道:

“女大当嫁,世情皆是如此,公主不必气闷。贫道年前就猜想你元宵节可能会出宫来此,早已给你备下一份薄礼。”

说完去房间中一个箱子中,取出一把宝剑,宝剑剑鞘窄细,鞘上镶有玉石,在阳光下熠熠发出温光。

高恩华持剑道:

“此剑乃贫道无意中自一处洞府中寻得,观剑鞘猜测其主人应为女修,算不上什么名贵之物,只是比普通青铜剑更为锋利。且以前被以道法粹炼过,待你将太玄诀修练至空之境界能驱剑之时,使来会顺手些。”

司马雪顿时又活跃起来,跳过来,自高恩华手中抢过剑去。

唰的一声抽出剑刃,只见剑刃细窄,剑脊平滑光亮做工精良。司马雪人生第一次有人送她宝剑,更何况是高恩华所赠,更是喜欢异常。

信手挥舞了几下,问道:

“道长大叔,此剑叫什么名字?”

“此剑无名,你自已给它起个名字吧。”

司马雪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均感觉不满意,说道:

“待我回宫后,细细给它取个好名字。道长大叔教我几式剑法,日后再有小鬼来害我,用此剑砍死它.”

高恩华摇了摇头道:

“常言道,身怀利器、杀心顿起,一点也没有错。此剑只能用来防身。千万休要用来杀生。“

司马雪说道:

“道长大叔,罗嗦的男人真讨厌,我才仅仅这么一说,又引来你这么一堆的教训,真罗嗦。“

高恩华不再言语,细心的指点司马雪几个剑式,从步法,身法到持剑姿态,呼引吐力,灵力运用等一一耐心指点。

好在司马雪天资聪颖,一点就透。学了一会儿,姿式上基本正确了,只是在灵力运用上稍不通畅。

高恩华示意她稍事休息,然后说道:

“剑为凶器,切记莫要轻易拔剑,俗言道、举手不留情。如果事急拔剑,一定要思而慎之。“

说完又取出一盒丹药道:

“替你炼制的丹药,以后每日在修练太玄诀前服食一粒。不可贪多,能助你早日冲破玄关,达到空之境界。”

司马雪收下丹丸后问道:

“道长大叔,你还没有教我如何御剑飞行呢?”

高恩华摇了摇头,正色道:

“御剑之术需要贫道在旁保护才能练习。”

走到门口,看了看天色,回头道:

“风遁术以前你学过,现在教你梦遁符术,日后遇到危险时,施术可以逃生。”

司马雪追问道:

“不是还有土遁术与水遁术吗。为什么不传授与我,难道大叔还要藏私不成?”

高恩华伸手弹了一下司马雪的脑门,说道:

“贪多贪学,一技不精,百技无用。”

取出几张梦遁符纸,仔细教司马雪如何颂咒运用。

司马雪接过符纸,练习了几次,然后将剩余的符纸放进怀中,问道:

“难得出宫一次,今晚索性晚些回宫,陪大叔看花灯可好?”

楼主:滨城大叔  时间:2014-12-21 20:56:00


楼主:滨城大叔  时间:2014-12-21 22:00:00
第十七节 一语天机


高恩华摇首道:

“修道中人,岂能失信。早些回宫复命吧,免得皇太妃为你担忧。“

司马雪不再辨驳,哦了一声说道:

“那我先回宫,过几天再求皇太妃放我出宫,到时道长大叔要教我御剑之术。”

高恩华不假思索的应道:

“这个自然,只要贫道能为你做到的,一定尽力做好,”

才说了几句话,天色好象愈发的黑了一些,外面街道上的暄哗声越来越大了起来,一年一度的赏花灯便要开始了。

司马雪一路如飞般赶回皇宫,先去交了命牌,然后回到自已住处.

待到院门处时,远远见李姨娘倚在院门处等待自已,疾奔到她的面前,好奇问道:

“李姨娘,天气这么寒冷,你在外面干什么?”

李姨娘面色有些发白,见了司马雪后缓缓吐了一口气,笑道:

“担心公主回宫晚了,引得皇太妃或陛下责罚,回来就好,快回房暖暖身子吧。”

司马雪进得房间,抽出高恩华赠她的那把无名宝剑,向李姨娘亮了亮,问道:

“道长大叔赠我的宝剑,姨娘看漂亮嘛?”

李姨娘笑道:

“公主喜欢的东西,必定十分漂亮。”

房间内有些昏暗,李姨娘移步过去点燃了烛火,然后问司马雪:

“宫内今晚也举办花灯会,一会公主是否过去瞧瞧热闹?”

司马雪挥舞了两下剑式,兴致勃勃的说道:

“不去了,和往年没有什么两样,我要练太玄诀,争取早日能御剑飞行。”

想到自已很长就能如高恩华那般脚踏碧云剑,任意翱翔九天之上,司马雪心情顿时大好。

灯影中,李姨娘沉默了半响,忽然问道:

“公主殿下是不是喜欢高道长?”

司马雪正在演练刚从高恩华那学来的几招剑式,漫不经心的应道:

“是啊。你在说什么?”

话刚出口、心中警觉起来,顿时收了剑式,盯着李姨娘。

李姨娘叹了一口气道:

“奴婢自进宫以后,便服待公主殿下。眼看着公主殿下一点点长大,如今也有十数个年头了,殿下的喜怒哀乐了然于胸。今年来、每次公主从宫外归来之际均是满面笑容,说话十句之中倒有八九句与高道长有关。奴婢说得可曾有错?”

一语道破天机,仿佛捅破了一层窗户纸。司马雪对自已为什么半年来、常常不自主的忐忑,所有的犹豫,所有的迷茫,一瞬间全明白了过来。

平时聪明伶俐的司马雪失措中将宝剑放在桌上,默默的在椅子上坐了下去,背过脸去,隐于黑暗中也不言语,静静的在思索李姨娘的话。

李姨娘跟过去将宝剑拿起来摸索着还剑于鞘,然后说道:

“公主殿下,奴婢一生忠诚于你。有些话一定要你知道。虽然宫外此时儒、玄、佛三学并盛,但士族大门之间尤重妇德、日后公主嫁与谢家,千万莫要再提高道长之名了。此事关乎皇室与大族的脸面,稍有不慎,将污了公主一世名声,还将害了高道长的性命。“”

司马雪一惊,追问道:

“姨娘莫要吓我,怎么会害了道长大叔的性命呢?”

李姨娘叹息道:

“公主年纪尚幼,从不关心朝堂乡野之事。乡野之人最爱传闻皇室艳闻,自商朝的苏妲已,汉代赵飞燕,自前朝的韩寿偷香,这些事情都被编成故事到处传说。日后公主下嫁谢家,必然朝野皆知,如果到时扯出高道长之名,定会天下传闻。为了顾及皇室与大族的脸面,陛下与谢氏大族岂能容高道长存活于世?”

背向着烛光的司马雪身体微微一颤,争辨说道:

“我与道长大叔只限于师徒之情,那会有这般凶险。你莫要欺我年幼,来哄吓我。”

阿姨娘应道:

“乡野之人对这种皇室艳闻皆是三人成虎,众口烁金,岂会相信公主口中的师生之情。奴婢一生的服待公主,福祸早与公主相共,岂敢骗你。公主殿下千万听我劝告,日后在他人面前休要提高道长半个字,更不要前去与他见面了。”

“不,绝不!”

司马雪瞬的站起身来,转过身来,双目明亮,眼眸中笼罩的尽是不屈之意。

李姨娘自小看着司马雪长大,素知这个公主虽然女儿身,但性恪狡黠多变,又倔犟任性,向来愈是不允许做的事,她便是一定要反抗到底。有时连孝武帝也无可奈何,只能责斥几句了事。

稍做思索劝说道:

“公主殿下刚从宫外归来,想来还没有吃饭,我去找些你愿意吃的饭菜吧。刚才我所讲的话字字为真,公主殿下如果不怕害了高道长的性命。那就当奴婢当才的话没有讲好了。
楼主:滨城大叔  时间:2014-12-21 22:57:00
一语天机(下)


司马雪挥了挥手,嚷道:

“不吃了,刚才说的话,休要向他人露了一个字。”

“奴婢告退,殿下先稍事休息,一会再来报待公主。”

李姨娘轻轻替司马雪关上了房间,心下颇为欣慰,从司马雪最后的一句话中,能感受到刚才她的进言已引起司马雪的警觉,这位公司虽然年幼,但智慧聪颖,一点便透,自已后半生可要托她的福了。

李姨娘走了以后,司马雪无心休息,吹灭了烛火,在黑暗中静静回想刚才李姨娘所说的话。

自偶然间高恩华替自已驱鬼治病以后,于好奇中想去看个光景,等这一年中与高恩华师徒常常相相触,自已也不知从何时起对高恩华一片的信任与依赖。

半年间依赖皇太妃的溺宠与孝武帝的不察,每日间去济世堂玩是自已这十多年间最开心的日子。

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已的身份与众不同,刚才经李姨娘一讲,现在想起来确是如此,皇室绝对不会容忍一位公主常常与一名道士私会,不论什么理由。

只是以后,以后自已真的不能再与高恩华师徒等见面了吗?“济世堂”中一别竟然在不经意间形成永别不成。

屋外的夜色越来越重,院墙外面的光亮,闪闪而忽明忽暗传来。定是由那宫中花灯会传来。司马雪的心情便也有这光亮一般,阴晴不定。

过了元宵节以后,有一日孝武帝差人口宣、在精舍召见司马雪。

司马雪赶到精舍后发现皇叔司马道子与其子司马元显也在。

司马元显比司马雪年纪稍小。皇室司马氏在皇太妃的号召下,逢年过节总会聚在一起玩耍,因故司马雪与司马元显也时常在宫中见面。不知为什么、司马元显与好动活泼的司马雪总是玩不到一起去。

司马元显年纪虽小,但言行间总是举止有度显得少年老成的模样,今天就穿了一套绢帛做的礼服,脚穿正规的朝靴,宽袍大袖、一付很有风范的名士模样。

各自行了礼以后,孝武帝赐了座,今天的孝武帝好似没有饮酒,人比较精神,看了看司马雪道:

“自公主母妃去世以后,父皇这醉酒少醒的恶少始终难改,平日里对公主少了许多痛爱,不知不觉中公主已过及笄之年。此次多亏你皇叔司马道子替你寻得谢家这般好的驸马,过门以后,公主要收起往日那任性的脾气,格守妇德,莫要失了公主的威仪。”

司马雪听后心中恨恨的嘀咕,原来是皇叔司马道子的主意,定是他又想拉拢谢家,才趁机把我嫁了出去。父皇真是糊涂,皇叔家也有女儿,怎么不把她们嫁给谢家。心中所想。口中便忍不住道:

“父皇容禀,女儿尚小,不想外嫁。”

楼主:滨城大叔  时间:2014-12-22 08:13:00
第十八节 梦遁异术


孝武帝微微一愣,随即笑道:

“女大外嫁,自古以来一直如此,莫要任性说疯话了。公主自小便于皇宫长大,少经世面,现在这般想不足为奇。待嫁过门去,就晓得父皇的用意了。”

“父皇,女儿还是不想出嫁,请父皇更换其他公主出嫁。”

虽然知道孝武帝有些不悦、司马雪仍然继续央求道。

孝武帝面色一沉道:

“任性胡闹,不嫁与谢家便要嫁与王家,父皇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终老皇宫的公主。”

说完一挥袖子,拉起司马道子两人一块走了,父女二人不欢而散。


司马元显待孝武帝与司马道子走远以后,站起身来劝道:

“公主,谢家乃当世士族大家,族中子弟均在本朝任充要职,门势显赫。公主嫁过去以后定能一世风光。”

心中不满的司马雪见司马元显如此劝她,顿时大怒。明眸厉瞪喝斥道:

“你个未冠小童,懂得什么?回家让你姐姐嫁过去岂不更好。”

一通抢白让司马元显面红耳赤。大晋律男子十五岁而加冠,女子十五为及笄之年,十五岁以后便算成年了。司马元显此时刚刚不到加冠之年。

司马雪一则年纪稍长,二则身为皇太妃宠爱的公主,在司马皇族中实非司马元显这等宗室世子可比。

经司马雪厉言疾色一通教训后,司马元显面上赤红,倒也不敢反驳,讪讪一笑躬身道了个别,转身出宫去了。

众人皆离去以后,司马雪犹自愤愤不平,也不知谢家那个附马是个什么阿猪阿狗,父皇也不问自已愿意不愿意。一道圣旨就把自已打发出去,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虽然百般不愿意,但司马雪知道,唯有皇太妃那是最后的希望,孝武帝最听皇太妃之命。可是皇太妃年纪已高,病体缠身,如何能寻个法儿让她替自已说话呢。

回自已住处的路上,绕道去皇太妃宫前打听了一番,得知皇太妃身体仍然有恙,不宜打扰。

回到住处以后,李姨娘见司马雪面带怒意,连忙细细的追问原由,待听到司马雪讲完经过以后,劝慰道:

“公主有所不知,虽然随晋室南渡的士族大家不少,但能与皇室结亲的大族,仍以王、谢两家为首选,琅琊王这也是一凡善意,公主不可怪他。”

司马雪怒道:

"休要再提此事,若不是皇叔多事,父皇岂能将我早早嫁出。"

李姨娘见司马雪如此坚持。主奴有别,也不便多言,只得轻声告退。

李姨娘走了以后,司马雪暗暗发愁。


师父高恩华支持出嫁,李姨娘力劝出嫁,父皇孝武帝威逼出嫁,唯一宠爱自已的皇太妃又病卧不起。就是起来了,在婚嫁大事上也不一定仍能宠溺支持自已。

难道自已真的要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谢家子弟吗?

心中有了忧虑分神,司马雪所修练的太玄诀一直徘徊不进。

但是水滴石穿,在高恩华所赠丹药帮助之下。一天晚上司马雪独在的修习时,突然感觉体内灵力不经意间猛然一冲,身体内原来松散的灵力如百流归海般汇聚成一股,滔滔于神台翻腾,一股股光亮和温暖自体内徐徐升起。
楼主:滨城大叔  时间:2014-12-22 08:38:00
梦遁异术(下)

太玄诀终于突破第三层空之境界。

突破的翌日,司马雪便感觉自已的身体开始慢慢发生了异变。

微微凝神间,好象自行便能查看五脏六腑,对外界的各种视觉,触觉更加灵敏。原来听不到的声间也能听到了,原来看不清楚的景象好象拉近就在眼前,原本不敢翻跨的院墙也视为平途。

晚间在房间独自修练时,灵力凝拢,已经能微微驱动高恩华所赠宝剑凌空而飞,虽然还不能得心应手,但自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大喜之下、几个月来因为婚嫁之事闹得心中十分不快的司马雪,暂时忘记要出嫁谢家之事,顿时沉浸在初得道法的喜悦之中,日日中把能用的时间都用来修练太玄诀,以图精进。

御剑飞行是司马雪最迫切的要求,只要能御剑,皇宫的高墙大院,重重禁锢便阻挡不住她,只要能御剑,什么时间想出宫去看望道长大叔便不需要请示皇太妃恩准。

春天慢慢到了,皇城外已是一片盎然春意,建康城中人来人往,文人士子纷纷携妓带妾,到城外处游玩。建康城外田间地头,处处燕飞莺舞,处处皆是活力与绿色的天地。

司马雪忽喜忽忧,喜的是修练太玄诀小有所成。

忧的是宫中又传来几条与指婚有关的消息,估计只差定下出嫁的具体时间了。司马雪经过思考,终于决定出宫找高恩华最后谈一谈。

不过这次她不打算再和皇太妃求索令牌出宫,因为担心自已临近婚期之际出宫,留下痕迹,给师父与王存忠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日建康城中、午后时分刚刚下了一场薄雨,雨水不大但很绵长,一直到黑夜后方才停了下来,天气中水气蒙蒙。俗语说春困秋乏,何况在这阴云密布的春夜。

皇宫内,值夜守卫的班房中灯火通明,在皇宫最外围值守的八位卫兵抱着武器,缩着头躲在皇城院垣下面的门洞中,低声的咒骂着天气,小心翼翼的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在皇宫外围值守可需小心在意,稍出差错,轻则一通棍棒,重责要被砍了脑袋。所以每个卫兵均睁大了眼睛,熬过这一个时辰便可以回班房中睡大觉了。

天空中一阵风吹来,顺着阴风带下来不少雨丝,最外围的四个卫兵中有人嘀咕:

“见鬼了,又下起来了。”

马上有人驳斥道:

“大半夜的,说什么鬼啊鬼的,真招来了鬼把你先拖走。”

刚说到这儿,靠皇宫里面的一个卫兵突然发现自已不远外,一个阴暗的角落中好似站了一个人,情无声息的站在那儿。

卫兵大惊失色,张嘴欲喊。确见黑暗中瞬间有火光亮起,等他擦了擦眼再仔细查看,忽然感觉变天了。

原来阴风四垂天空中还稍有光亮,现在突然间变得四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且阴雨天气没有了,一点声响也没有,四周一片了无生机的死寂。

紧接着从黑暗中传来呜呜的响声,一点点绿火从远外飘渺不定、上下起伏的移来,在黑暗中显得妖诡瘆人。

点点的绿火竟然飘浮在半空中的眼睛,每点绿火下面皆有一只幽魂在跳跃而来,跳跃间挟杂着阵阵幽幽呜呜的鬼叫之声。

八个卫兵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各自静静的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唯恐出了一丝丝气息让这些可怕幽魂发现自已。

这些幽魂只是僵硬的向前跳跃着,向远方的黑暗中飘移而去。

眼瞅着幽魂飘远,八名卫兵方才慢慢缓过神来,各自咬紧牙关站在那里,黑暗中相互看了看,谁也不敢出声。

无凭无据的要是喊将起来,万一被扣上个妖言鼓惑之罪那完了,必竟谁也不敢冲到黑暗中,抓一只幽魂回来验证。

人人只有一个想法,唯求早点熬过时辰,换班走人。

司马雪静静的走在建康城中的街道上,这条路她十分熟悉,以前每次出了皇宫,唯一可去的地方便是济世堂。

此时虽然在黑夜之中,不用仔细观察也记得路径怎么走。

刚才司马雪第一次小试身手,施展梦遁符,轻松走出皇宫。随着离济世堂越近,司马雪刚刚还小有得意的心慢慢沉重起来,不知高恩华是否会支持自已的想法。

楼主:滨城大叔  时间:2014-12-22 09:20:00


楼主:滨城大叔  时间:2014-12-22 13:22:00
第十九节 持术逃婚


穿过胡同,绕开巡夜的士兵,远远的已能看到“济世堂”的院墙了。

疾奔几步,司马雪怀着忐忑的心情,在侧门用力的敲了敲。

轻声呼道:

“道长大叔开门。”

顷刻间,高恩华那熟悉的身影便从房间中移步出来,房间打开的一瞬间,屋内温暖的烛光暖暖的射了出来。隔着木栅,司马雪的心突然间温暖了起来。

司马雪进屋后,高恩华给她倒了一杯温茶,然后问她:

“公主夤夜至此,定是偷偷出宫吧?”

司马雪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稳了稳心神。说道:

“道长大叔,我不想嫁于谢家。”

高恩华闻言一楞,但没有说什么,转身提着水壶出了房间,想是去加水了。果然稍顷转了回来,将水壶放好后。

认真的回答道:

“公主,现在乱世之中,人贱如草。谢家乃当朝大族,世出名士,不论人品、才学与相貌多为人中翘楚。能嫁至谢家是公主不二之选。”

“谢家也有愚者之辈,据闻谢玄之子便是。”

司马雪不服的反驳道。

“那公主有何打算?”

见司马雪不依不饶,高恩华只好追问道。

烛光下、司马雪烟笼寒水般的眼眸有些迷茫,沉呤了片刻道:

“道长大叔,我不甘心便如此嫁了,要不大叔带我去会稽郡逛逛吧。”

高恩华听了司马雪的建议,摇摇头道:

“此次公主如果抗旨不遵,后果难料。”

“那我们便四处游逛,反正我很快就会御剑,他们也找不到我。”

司马雪如负重任的说出了心中想了很久的秘密,眼眸也变得明亮有神起来。

“公主自小便锦衣玉食,生活中处处受人服待。游历天下说起来很美,但餐风饮露,时间一长必会厌烦,倒时连建康城也回不得。天下虽大,公主向何处安身?”

高恩华一边解释一边观察司马雪的脸色,见她脸色慢慢凝重,又补充道:

“如果公主此次抗旨不嫁,遁出建康。到时天下传言,孝武帝与谢家的脸面何在?必会下诏擒拿,到时莫非要与他们刀剑相见么?”

听高恩华的说词与李姨娘的说词相差无几,司马雪的信心瞬间便被打碎了,来时一颗还有些希望的心一下子冷到了极点。

呆了半天,站起身来,怏怏不乐的说道;

“都一定要逼我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么,本公主宁死不嫁!”

说完也不与高恩华道别,一跺脚自行去了。
楼主:滨城大叔  时间:2014-12-22 14:13:00
持术逃婚(下)

听着司马雪走远的脚步声,高恩华木然呆了一会,忽然间不放心起来,一长身跃出了房间,一路急追出去。

数息的功夫,远远看到司马雪在前方黑暗街道中踽踽独行。高恩华有些心痛但知道此时不能心软。

嫁与谢家对自小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司马雪来说是一种最好的归宿。如果此次依了她的性子,带她出宫,到时公主私奔之名天下皆知,后果难测。

黑暗中、师徒一前一后,行了数柱香的时间,远远在黑暗之中能看到皇宫的影子了,眼见司马雪已与皇宫中的守卫搭上话了,高恩华放下心来,黑暗中独自转身折了回去。

皇宫前守卫的士兵早换了一班哨。远远见有人靠近,刚想上前盘问阻挡,借着从班房中透出的灯火,有人认出司马雪。

连忙上前参见:

“参见公主殿下。“

司马雪魂不守舍的挥了挥手:

“免礼。”

说话间从守卫中穿门而过,独自回宫去了。

待她的身影走远,有的守卫顿时回味过来,公主殿下几时出宫的,刚才怎么没看到出宫的令牌呢。

翌日起,司马雪便把自已关在房间内,很少出门,最多只是例行向皇太妃与孝武帝请安,李姨娘见她郁郁不乐,数次想开导她,都被她引歪话题,不了了之。

李姨娘每日里细心观察,见司马雪如此模样,便处处刻意照顾。唯恐那天小公主心情不乐少吃了一口饭少睡一会觉。日子便一天天这么过去了。

晋室婚嫁遵守秦汉时期传下来的古制、乡间与大族婚嫁一般选在春秋之际举行,大族之间的婚礼极为讲究,前后需讲究三书、六礼。

三书分别为,聘书、礼书、迎书。

六礼分别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其中的亲迎就是最后一步,既男方新郎亲至女方家中迎娶,时间都定在黄昏以前,婚嫁中的婚字、便是由昏字演化而来。

司马雪虽然贵为公主,但在嫁娶这等大事上,只能遵守礼制,一切只凭父皇孝武帝做主。

在孝武帝与谢家族长的安排下,双方交换聘礼与礼书,定下迎亲具体时间,一切只等在定好的时间,男方迎亲了。

司马雪对婚事一直很迷茫,也有不甘。但又找不出理由反驳,高恩华与李姨娘说的很对,做为公主的她嫁于谢家是最好的婚嫁选择之一。女子及笄而嫁是天经地义、古自有之的事。

迎亲的日子终于到了。

一个晚春的早晨,空气中还有丝丝的凉意。

司马雪被李姨娘喊了起来,后宫中来了一些宫女与懂礼仪的宦官,孝武帝还特意派了一名会梳妆打扮的妃子过来指点司马雪打扮。

天将中午时分,一切打扮停当,迎亲的车舆早就在皇宫中等待。孝武帝亲至鼓励了一凡司马雪,在一片丝乐声中、送亲的队伍起行了。

在一片嘈杂的丝乐与礼仪叫嚷声中。

司马雪坐在车舆之中,头罩盖头。想像一会要去一个陌生之家与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成亲,然后要与很多从来没见过面的人诸般客套礼节,还有宫中大儒先生常讲的三从四德……

心中惶恐,纤手偷向怀里摸了一下,感觉那几张梦遁符纸与风遁符纸仍在,心中稍安,好象这几张符纸是她安全的凭障。

黄昏时分,车舆在一处大宅门前停下,只听有人喊到:

“落舆。”

司马雪感觉身边有一双手伸了过来,扶着她下了车舆,换上了肩舆。司马雪偷偷从低垂的罩头缝际看去,能看到脚下青石铺彻的石阶。

进了这道青石门,自已一生就是谢家的人了。

肩舆由两个健壮的奴仆抬起,微微一晃。迈步便要踏门而入,借着一晃之力,头上罩头大幅度晃动了一凡,闪开了片片空隙。

司马雪侧目斜视、只见建康城西夕阳如血,一片金色的灿烂。灿烂而又空旷的天空中,一群燕雀在天空自由的翱翔飞过。

自已一位大晋公主难道竟然不如一只燕雀自由?

司马雪一瞬间明白过来,这几个月来。何因心中忐忑不安、何因夤夜侧转难眠、何因常常茶饭不香,只因心有不甘。

不甘心自已未来仍如在皇宫中那般枯燥无味的生活,被人忽视,度此一生。

不甘一生之中、嫁与这大族之家之后,依然锁在高院厚墙之中。永远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纤指起处,一张黄色的符纸指间闪现,紧接清脆的咒语术在肩舆上响起。

咒语声中、火光一闪,身边众人只感觉天地间突然之间一变。西方天空中的残阳与苍穹一瞬间消失不见,进入了一个只有灰色的空间。有人看到了神仙洞府、有人看到了九天诸神…..

谢家宾客之中,自有那道法高深者感觉到周边有人施法,待循迹赶了过来,只见一群迎亲的众人仍然愕然被困在术法的异境之中。

原本应当在肩舆之上的新娘子确不见踪影。昏暗的地面上,只留下一团符纸灰尘随风飘去。


楼主:滨城大叔  时间:2014-12-22 18:48:00


楼主:滨城大叔  时间:2014-12-22 23:06:00
会稽郡(下)

司马雪所修太玄诀乃道门正宗道法,温和淳厚,极重固本强元。体内灵力运转,奔如行云流水。数息间、远远便望见了会稽城的城墙。

“公子,慢些跑,不要跌倒。”

正在远远观看城门的司马雪,依声望了过去。

从斜处的草地上快速奔来二个孩童,约莫十多岁的年纪。一身的绸衣,梳了刘海垂髻。身后还跟了约十来个人,有男有女。

从衣着上看,应当是仆奴之类人物。

两个男童见司马雪站在路中,脚下木屐哒哒,一起朝着她奔了过来。

其中一个小童气喘吁吁的问道:

“姐姐,你说我们两人谁跑得快些?”

声音清脆,满口的吴地口音。
司马雪见这两个小童眉清目秀,甚是可爱。心中不仅喜欢。弯下腰来,应道:

“你俩是一起跑来的,谁也不快,谁也不慢。要不再跑一次给姐姐看看。“

问话的小童脸色有些沮丧。此时身后那群仆奴也都跟了上来,一位青年女仆看了一眼司马雪,然后对小童说道:

“少公子,不要再跑了,累死奴家了。”

司马雪微微一笑,逗另一个一直不说话的小童道:

“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小童倒不怯生,大大方方的回答道:

“我叫谢肇,他叫谢峻。家父谢琰。”

“谢琰,怎么好象以前听过这个名字。”

司马雪一边搜索记忆,一边轻声嘀咕道。

青年女仆露齿笑道:

“妹妹听你口音也是本地人。怎么连本朝望蔡公会稽内史的名号也没有听过?”

司马雪蓦然醒悟过来,惊奇的问道:

“谢安之子谢琰是会稽内史?”

话一出口,顿时便知失言。

晋人讲究孝字,对故去的父系长辈不能直呼姓名,要注意避讳。如外人无意间当面提及,晚辈子弟需示以哀意或叩拜。

司马雪未出皇宫以前,宫内负责教她规矩礼仪的大儒先生曾认真的和她讲述这个避讳的风俗。

果见对方奴仆连忙对空拜了拜,青年女仆不高兴的说道:

“不懂礼数的女子,太傅的名讳岂是你可以随便乱叫的。”

说完狠狠的瞪了司马雪一眼,拉起两个孩童,向会稽城方向走去,身后的众仆也都纷纷跟了过去。

仆从中有人轻声道:

“观此女长相俊美,这般没有礼数。定是那家北伧蛮人之后。”

司马雪自知失礼,也不反驳,侧身等众人离去。

谢安已故去多年,生时名动天下,有功于大晋。就算士族权臣提及、也需尊一声谢太傅。只是司马雪身为晋室公主,不论年纪大小,就是当面称一声谢安,也不为过。

望着远远接近会稽城门的谢家众仆从。

司马雪的心忽然不安起来,自已久处深宫,竟然不知这会稽内史便是谢琰。刚从谢家逃婚出来,料想父皇与谢家必然会四下搜查,如果自已冒然进了会稽城,岂不是自投罗网。

只是抬头望望偏西的太阳,今晚又要去那里安身呢?

犹豫了半天,最后终于决定还是进会稽城去住一晚,明日早早向南边走走,反正离谢家越远越好。

会稽城墙并不比建康城墙差,但小有差别。北人垒土为墙,南人伐木筑壁,会稽城属于南方,所以城墙中垒有大量巨大的原木。

司马雪远远发现会稽城门两根大原木前面围了一圈人,她生性喜欢热闹,连忙寻了个空儿钻了进去看热闹。

只见被削平的原木上贴了一付官府的图影文书。

上书公主司马雪被妖灵掳走,有发现举报者赏黄金百两。上面画有女子图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模样,猜想画师也不知司马雪的模样,只能凭想像画出而已。一边有官府的大印与私印,私印印名正是谢琰。

司马雪吓得一吐舌头,心怦怦乱跳,到时感觉身边众人的眼睛正在上下打量着她。当下她低头掩面、悄然退出人群之后,随着出城的人流向城西走去。

离开城墙门很远以后,司马雪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不仅又怒又喜。

怒的是自已竟然成了赏金目标了,喜的是自已出逃的事情已经是晋境皆知。高恩华一定也会听到风声,只是不知会不会出来寻找自已呢。

春季的天、日头短,稍一徘徊间,天色便慢慢的暗了下去。


楼主:滨城大叔  时间:2014-12-23 00:00:00


楼主:滨城大叔  时间:2014-12-23 08:27:00
二十一节 荒山门主


远方天际暮色苍茫而神秘,司马雪暗自发愁,会稽城进不得,今天莫非要夜宿荒野?

奔着南边方向,又行了约十数里,登高极目远眺,视线之内没有人烟或坞堡,天空的暮云如轻烟般四下淡散,太阳已隐于西山背后,夜色降临了。

司马雪心中焦急,催动灵力,顺着山间小道疾奔而下。小道两边杂草丛生,不是有夜鸟被脚步声惊得远远飞了出去,远远的躲入那苍茫的林间。

行得片刻终于远远望见一处山坡后有一角房屋的高脊在暮色中隐现。满心欢喜的奔到近处,顿时大感失望,原来是一座废弃的破庙。

看这庙门半掩的破门上朱漆已发剥落,破庙的房顶上长有几丛野草,在暮色中瑟瑟颤抖。显然是废弃很长时日了,回首四下张望,前后均不见有人烟灯火升起。

以前与高恩华闲聊时,听他讲过不少山精妖兽的故事,凭自已的微末道行,怕是不宜夜行。今晚只能在此托身了。

多亏布包中还有些白天买的锅巴,能对付着啃两口。进得庙中殿内四下观察,庙殿内颇为宽敞,佛像残破,只是墙壁上四周挂满灰尘,供桌上一片污秽。
庙内非常安谧,只有夜风吹过破庙房顶时的呜呜声。看了半天,唯有殿内横梁之上可以安身。折了根树枝,拖过供桌垫脚,将横梁上的灰尘清理了一下,将布包放了上去。
然后出了寺院逛了逛,只闻得四周峰谷中山风呼啸,鸟鸣兽吼。吓得司马雪一个转身就折回了寺内,有了这寺庙院墙的阻挡,感觉好象安全了不少。

一柱香的时间、天色阴沉沉的暗了下来。月华自东方天空初升,灰暗的天色又慢慢有了斑斑的光亮。

司马雪一天之中奔走了不少山路,又没有吃饱,孤零零的偎在横梁之上。一会想想孝武帝,一会想想高恩华,一会又想相李姨娘,心情复杂忐忑。时间不长身心疲惫,慢慢便睡了过去。

“吱”一声尖叫声传来。

声音不大,但在黑暗的殿中尤其尖锐。司马雪登时便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向下面瞧去。

殿外已是月色皎洁,地面上疏影斑驳,树叶在风中飒飒作响,尤显夜的幽寂。殿内阴暗参半,一目了然。

静听了一会,殿内又安静起来,叫声显然是鼠类传出的声音。司马困意未去,正想合眼再睡。

突然殿外皎洁的月色下悄无声息的飘出两个黑影,在如此寂幽的夜中,这两个黑影移动时竟然无声无息。

司马雪登时浑身汗毛乍起,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侧耳细听。

两个黑影进殿以后,殿内顿时寒意凄凄,阴风惨惨。
一个幽幽而尖细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门主驾至,众神现身。”

随着话音,殿内景象一变。瞬间幽幽而呜呜声音四起,原来幽黑的殿堂顿时变得一片灰蒙蒙。四周的院墙与庙室消失不见,仿佛置身于荒野之中,只是看不到天空的乌月。

灰蒙蒙的空间中,眨起一片阴惨惨的碧光,从四周轻飘飘的向这两个黑影处汇聚而来,到了近处时一齐静止不动,一种似夜枭嚎叫般的声音叫道:

“小神参见门主。”

司马雪现在也会施展梦遁术,心知这是术法幻化之象。但还是骇得通体冰冷,仿佛置身一个大冰窖中一般。猛力的咬着牙关,不使它发出响声。

灰蒙蒙的昏暗中、一直静立不动的门主突然四下用力的张望了一圈,黑暗中只见两团绿幽幽的碧火闪烁。

忽然尖声道:

“有生人的气息。”

尖锐嘶鸣声中、众黑影齐齐的发出一声吱的叫声。

司马雪的心好似要跳出来一般,毛骨悚然,就怕底下这群鬼秽之物抬头发现了她。
楼主:滨城大叔  时间:2014-12-23 09:04:00
二十二节 荒山门主(下)

“哎呀,笨猫道行见长啊,居然能发现小爷。“

随着声音,淡淡的月光下出现了一个人影,背对着月色,也看不表长什么模样。

门主尖声嘶鸣道:

“凌风,又是你个讨厌的家伙,还不快滚。“

被称为凌风的男子,在月光下向前走了两步,朗声讽刺道:

“明明是百鬼夜嚎,却要称众神参见。笨猫还不归顺,随小爷回去见主人请罪。“

“众神上前,吃了他。“

随着门主凄厉的吼声,灰蒙蒙空间下的一片黑影幽魂,顿时纷纷向月光中的凌风扑去,扑动之际,四下阴气四起,寒意逼体。

躲在横梁上的司马雪脊背发冷,只不过现在下方出现个活人,让她惊惧之心稍为欣慰。

心中嘀咕:

“这个凌风要是道长大叔就好了,一个五雷术把它们全消灭了。“

“笨猫,什么时间学会招魂术了?“

凌风大叫道。手中却没闲着,月色中唰的一亮,手中多了一柄长剑,剑尖上挑了一张符纸,竟然也是符咒之术。

执剑一划,符纸上火光燃起,符纸上火星四溅,扑上来的幽魂被这火星溅上,顿时冒起一股青烟,滋滋有声。一片凄厉阴惨惨的鬼哭声四起,随着鬼哭声一股腥臭的污秽气味飘起了司马雪的鼻中。

门主呜的一声长吼,如一道轻烟般扑向凌风。

凌风原式未变,依旧如刚才那般迎着门主就斩了过去,喳的一声脆响,黑暗中火星崩裂,竟然平分秋色。长剑斩在这门主手臂上竟然斩不下去。

原来有些惊恐的幽魂又纷纷四下围拢扑了上来。

凌风在黑暗中也不知使了什么动作,只听一段咒语声传来:

“天灵灵,地皇皇,拜请六丁神显法身,速现“

随着又一张符纸的爆燃,场中突然六位亮光闪烁的人形,横梁下蓦然光明如昼。六位金光闪闪的六丁神拦住扑上来的幽魂,双方缠斗了起来。

不时有幽魂被六丁神击倒,在凄厉的鬼叫声中化为虚无,但也有二位六丁神被幽魂扑倒,倒在地上变成一张符纸。

门主恶狠狠的猛扑凌风,黑暗中只见一片黑云向凌风压去,一边拍一边还尖锐的吼叫:

“可恶的家伙。从小便掐本尊的脖子,烧本尊的尾巴,偷本尊的鱼。现在吃了你、赔本尊的鱼。“

另外还有几个黑暗在凌风身边飘来飘去,似是在伺机下手。

凌风笑谑道:

“笨猫,主人为了降你专赐小爷葵花镜法器,看我收你。”

话音未落中,一道紫光浮于半空,一个铜镜模样的法器浮于半空,光芒熠熠生辉,护住凌风。

正在此时,远处山谷中响起一阵飘飘渺渺的嘶鸣声,声音或有若无,时断时续,在幽邃的月色中更显瘆人。

随着这嘶鸣声,远外的幽暗里亮起两盏灯笼,在中天月色中更显诡异万分,两盏灯笼由远而近,很快便到了附近。

“什么人敢来万神谷中欺负门主?“

门主大喜的喊道:

“黑道友,快来助本尊吞了这可恶的家伙。“

一股臭秽刺鼻的怪味薰得司马雪差点吐了出来,一听此妖竟然是来助这黑暗门主的,骇得她全身僵硬,手一颤抖,将原本枕在头底下的布包掉了下去。

司马雪一瞬间只感觉毛骨悚然,轻轻伸手一勾没勾到。布包虽然不大,但里面包有半块锅巴和在谢家逃婚时携带的各种金首饰,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在寂静的夜中尤其响亮。

地面上很多绿幽幽的碧光一惊。纷纷向上仰望了过去。紧跟着阴风四起一片碧光向司马雪的位置扑了上来。
阴风嗖嗖中,无数只惨白的骨爪纷纷向司马雪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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