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台台》‖ 蓝田县肖家坡村 刘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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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01-01 04:36:32 更新时间:2021-01-01 06:51:57

楼主:我很二新闻工作室  时间:2020-12-31 20:36:32
老屋后的土崖有十几米高,崖上也是一片平整的台塬,早先曾是村子的碾麦场之一。在我幼年时,沿着崖顶一线长满了许许多多形态迥异、粗大茂密的柏树。有的如守卫着村子的卫士,挺直而立,警惕地环顾着四周;有的横空出世,起伏延伸,如一条条扭曲苍劲的卧龙;有的则勾肩搭背,互相掺扶依靠,象一帮踉踉跄跄的醉汉。浓阴遮天,飞鸟翔集,时有顽童攀附玩乐于那些盘根错节之间。从地势稍低的村内或川道望去,甚为美丽壮观。
而当年最令我感到好奇且神密莫测的是:在那些窑洞顶部以上,古柏以下的土崖高处,常会看到一些有筛子底大小的或方或圆的黑洞; 而在人们可以居住、纳凉的那些大窑洞的窑壁上或角落处,也常有一个狭窄漆黑、深不见底的洞道,与土崖高处筛子大小的洞口相通。孩提时代,出于好奇,我也曾和几个胆大的小伙伴瞞着大人,拿着电筒,从一眼大窑的漆黑洞道中钻进去过。初进去时,洞道极为狭窄。我们虽然都是七、八岁的孩子,尚要蹲下身子,挪着前行。进去不到十米,便是一个垂直而下的旱井,黑黝黝的不知深浅。手电筒一照,灯光似乎全被井内的黑暗所吸收,不起作用。没办法又不甘心,最后让末尾一个人返回去,在大窑内拣了几个小石头传给前边人往下扔着一试,不深,就踩着井壁下去了。下到井底向不同方向出现两条岔洞,我们选择其一猫着腰钻了进去。没有两步,洞道却又猛然一折,端直向上且更狭窄湿滑,同样黑暗幽深,看不来多高。大家心里发怵,不敢前行,便折回了。后来我们缠着问过几个大人,他们均摇头表示:不知道,没有进去过。
又过了若干年,夏收时我和一位老者一起给生产队拉耙搂麦。休息时我给他发了两根纸烟,他只给我说那是“跑贼”的。其它也都不甚了了。但随之他却把头向我一伸,又上下点了点,以极其郑重神密的口吻,瞪着眼睛,压低声音对我讲:听上一輩人说,白莲教作乱时,来的人马掀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到咱村把村子还没围定。村南庙的关帝爷显灵,一口气把土崖上塬场里的几个麦苋积子吹到空中,全都变成了明晃晃的飞刀。那些白莲教远远望见,全都吓跑了,这才救了全村!
关老爷我自然不信,但凭我直觉,肖家坡村顺着塬场崖下一线那许许多多的窑洞,窑洞里那些起伏曲折、黑暗幽深、把每个大窑洞连为一体的洞道,以及崖壁高处的黑洞,很可能是本村先民们在面对外界強敌压力,创造出的有点类似于“地道战”式的防御堡垒,肯定有着惊心动魄、非同一般的大故事!而随着几十年来的生态破坏,那些土崖已滑塌无存,在崖顶边沿或立或卧或垂,盘错生长的古柏已杳无踪迹,连同那些曲折幽深、承载着神密故事的洞道在内的所有窑洞已荡然无存。现在呈现在眼前的只是一堵堵披滿荒草、低矮而丑陋的土坡及无尽的遗憾。
作者简介:刘建才,微信名蓑笠翁,原籍蓝田县汤峪镇萧家坡人,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长期在西安市市级机关工作,现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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