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奇谈之天棺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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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4-11-15 04:25:12 更新时间:2020-11-10 17:42:11

楼主:爻叔  时间:2017-02-20 19:41:00
“你不用失望了,同尘灯前的暮婉雪就是那只蚂蚁,亦是那盏青莲灯灵的转世!”棺老头声音里透着古怪,“前世你欠人家的,现在被雷劈了,算是还清喽,呵呵,真好啊!来的来了,还的也该还了。”棺老头这语气满是依嘘感慨。
原来是这么回事,梁汗叹了口气,也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这雷劈的梁汗心里满满不是滋味。我的前世真有这么的欠揍么?
心有些愧疚起来。
“如果相爱不相伤,便可与君地久天长,如此一世,可好,可好!”棺老头此刻自得的敲击着那口凭空浮现的棺材,音韵里带点沧桑世事无常的味儿,从这千年老儿的口中传递出悠悠的不勒,伤感沙哑的声音听得梁汗心里好一阵难受。
“俺说大爷,大爷,您老人家莫唱喽,弄得俺有些热泪盈眶勒。”梁汗咬住嘴唇,“好吧,好吧,我该给这雷劈的,您老人家没踢错俺。好吧!如果我的潸然泪下能换来今世她的幸福,你就让我在被劈一次。”
梁汗又揉了揉眼睛,样子有些矫情,这贼娃子还挺酸的哇!那饕餮却是一翻眼睛盯了梁汗一下又沉沉入睡去了。
......
“好快哦,天就要亮了!”
同尘阁里的灯燃了大半夜,这时候的。暮婉雪停下了祈祷,空灵明亮的双眸还是定定的望着这盏同尘灯,这灯体一片青碧琉璃,造型婉似一只展翅的朱雀,灯丝带着透亮的光芒就从这雀鸟的口中吐出,仔细看,三层焰火层次分明,从开始的摇摆不定到燃血后的清明,似乎闪动着灵光,有一种活泼的灵动。
“看来此兆大吉,爹爹必定可平安归来了。”暮婉雪轻轻的声音就如空谷的鸟鸣。
楼主:爻叔  时间:2017-02-21 14:54:00
......
“将军!前方道路已通,车马可行,我等天亮前必可至京。”随行的校官踏马至暮远山车前,喜悦地汇报着:“昨日风雷过后前面坍塌的路面已可过车马,我等可即刻启程。”
暮远山遥遥望着暮京城依稀可见的轮廓,轻轻挥挥手,队伍继续缓缓的驶向幕京城。
通报消息的是暮远山的心腹偏将,随着暮远山常年征战杀伐,深知大将军心里记挂的软肋------京城的爱女暮婉雪,若不是这平定漠北叛乱之战,也许就已经和皇上告老还乡了。
马车缓缓的向着幕京城隐约可见的轮廓驶去,这已是黎明前最暗的时候。
放下车窗的帷幕,暮远山闭目养神,自三皇子登基大宝之后,暮远山入朝得用,渐渐成了当年三皇子现今皇上的左右手,掌握着天下兵马大权,平叛开疆拓土征伐四夷不服之国,为光离国的鼎盛立下的汗马功劳不可胜数。
“皆皮囊也,脱尽皮囊去!”暮远山低低的嘀咕了一句,弹指之间晃眼十八载了,“也该是隐退的时候了。”
暮远山养气的功夫做得很好,用静气去做事是他从藏经阁长老那里得到的最大感悟。年轻时修习的天演之术,以为可以推算尽人世天地的秘密,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才发现自己所知了的不过如冰河表面的浮冰,如同当年藏经阁长老的那句话,随着岁月如梭才愈发的明了深深的内涵。
同样的一句话经过了时间年轮的洗礼再次体会竟是别样的不同!
暮远山忽然想起了那封寄给女儿的信,送信的魏立煌卫长是当年三皇子派到自己身边的护卫,这些年倒是恪尽职守的,呵------当年那心如明月的酒肆,那浅浅的荷叶,荷叶里如珍珠的雨滴......
那年月那时光......
楼主:爻叔  时间:2017-02-27 15:41:00
思绪忽然起,搅动了某种回忆,暮远山不知为何数十年静气的涵养此刻出现些许波动,这波动的思绪不是面临生死大战的时候,却是在这缓缓归家的路上。
“人生真如红尘大爱啊!”暮远山又忆起了那淳烈的美酒红尘大爱,那次和三皇子别后,三皇子过后
派人送来了酒肆的地契凭证,当然也塞进来了卫立煌,还有一个眼如桃花的女子柳三娘。
“知兄长高义,俗物未免污秽汝眼,然弟知兄立业经年已至时候了,此俗物但请收下,他日你我畅饮再把酒尽欢!”
于是那年,暮远山有了一个家,一处小小的家业。
命运的车轮在那时才真正的启动,而在此之前,那滴绢画的精血却是启动故事的前奏,犹如这马车启动前的那一颤动。

司命星君早已用他的笔刻写了命运的全部,半点不由人。
注定传奇平庸,注定富贵贫贱,生离死别的都是司命手中那只笔。

当年酒肆后与三皇子一别,不久后接管酒肆,和柳三娘大婚之后年许就添了新的人口,暮婉雪来到了这个世上,世事无常,人世多难,暮远山的妻子柳三娘却因生暮婉雪早产而殇,暮远山还记得自己手里抱着这个毛茸茸的婴儿时,望着妻子渐渐冰冷的躯体失去温度,心里无数翻滚着许多的伤感,生死只刹那然而你看见却无力去改变的时候会怎样?
这注定的路必须勇敢走下去。
楼主:爻叔  时间:2017-03-01 10:54:00
暮远山发觉自己心气不平静,这可不是好兆头,柳三娘离开前这种不平静也曾闪动过的,当年那一幕的往事依旧潜藏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如果当年暮远山选择不让暮婉雪来到这世上,也许今天发妻依旧可以陪伴他。
摇摇头,其实不然,在自己那滴精血引动绢画,窥看天机之时,命运于那时已写了这个结局,纵使暮远山有穷究天地演化的能力,亦无法改变。
“汝所种因,自结其果!”藏经阁长老许多年年那句话依旧响在耳旁。
圣人无梦,然而暮远山明白,他远没有达到这等境界。
车队经过凹凸不平新填的路面,车子颠簸了一下,这一震暮远山睁开了眼睛。
轻轻吐了口气,适才假寐一会儿,暮远山上竟然作了很奇怪的一梦:在一个奇异的世界里,似乎自己是个教书的,从小父母就给自己起了个好名字叫卫国,似乎那个“自己”在梦里和自己说,卫国,卫国,连自己的妻子都卫不了,何谈卫国?!
奇怪的梦,究竟是什么奇怪的镜像倒影,预示着什么?
车子颠簸了一阵就趋平和,暮远山奇怪的思绪又被拉回现实里。
暮远山轻轻从袖子抽出一把扇子,轻轻抚摸了下扇身,一抹后打开扇面,这是一把看似很普通的折扇------
绢布上画的是漫天的星斗,星斗下是无尽的海浪在奔腾,浪花里悬浮着一朵恣意盛放的青莲,青莲泼墨的心蕊有盏灯亦在怒放着光芒,应和这漫天星斗。
暮远山望着扇面,轻轻的又抚摸了一下,合拢揣入袖中。
揭开车窗帷幕,窗外已是有些曙光了......
楼主:爻叔  时间:2017-03-02 20:01:00
然而此际的异维空间,光影依旧。
这棺老头不知何时手里也多了一把黑漆漆的扇子,一手捋着山羊胡一手作态摇着扇子,摇头晃脑的。
梁汗此时哪里有心情理会这老儿弄啥玄虚,渐渐清晰的线索搅乱了他的思绪,一点都不好玩,知道的越多明了的越多越痛苦。
光离国并不是简单的地方,看来还是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啊。
暮京城皇城正门,一早已至城门口的二位皇子各自满脸笑意,从他们脸上那真切的笑容里,几乎很难联系上三皇子那些沿途的惊心动魄的历险和这两位有关。
大皇子摇着那把风雅的扇子,儒雅的轻轻摇摇后询问二皇子:“前方驿站可有三弟的消息?”这驿站属于二皇子兵部统辖。
二皇子放声一笑,道:“大哥未免也太记挂三弟了吧,此前方驿站我已着人候着传信三弟了,想来很快就可解大哥思念之苦了。”
大皇子脸色不变满面春风,却是手里紧紧一握,啪收拢了折扇,“二弟哪里话,二弟这不是也很思念三弟嘛,这赶过来都比为兄早半个时辰。”
二皇子也不知道听不听得出话外玄音,道:“甚是,甚是!我们这三弟当真令你我挂心了!”
话音刚落,远远的道路就传来了马的嘶鸣声,马上的三人正是三皇子,陶离和z。
最先一匹近前的马背上却是陶离,中间是三皇子,z落在最后。
二位皇子一见打头的国师陶离,顿时面色一端,恭谨的行了一礼,陶离面色平静轻还一礼。
国师陶离是秦严的王牌,两位皇子都是聪明人,对于这等了无牵挂的及其重要的人物自然不予怠慢,其实私下说,倘若不是这陶离被秦严安排伴于于三皇子身边军中行走,这两皇子差点就忽略了三皇子也是个于帝位争夺的危险存在。
楼主:爻叔  时间:2017-03-03 09:28:00
无涯阁和鹰来狭的战斗以及阴谋算计总算落幕,大皇子和二皇子暗里的力量损失惨重,然而这两位见惯风浪的皇子亦非庸材,无论私下如何你死我活,表面的门面功夫依旧要作到家,况且朝里的势力还在。
既然无法在暗里打倒三皇子,那么今日就要把场面上兄恭弟谦的戏演好!人生莫若如此,许多时候身不由己,暗里恨得牙痒痒的你死我活,明面上也得装的轻松坦然。

“三弟好雅致啊,”大皇子随后目光跳过陶离,迎上稳步而来的三皇子:“这等大喜将近的日子还畅游江湖,也只有三弟才如此这般脱俗。”说着这话,却是一幅兄长的关爱,伸出双手握着三皇子的双肩,仔细端详:“好好!身子骨硬朗许多了。”
三皇子笑笑,清澈的眼波透着春风,“有大哥时刻挂记,为弟怎敢不硬朗,这都是父皇力训的嘛。”
正待出声相询欲言之际,咳咳,二皇子咳嗽了声,斜藐了两人一眼,一步上前:“我说三弟,这游历了许久,可曾有啥好货色带给咱的,别的不提,听说魏国公倒是送了把难得的稀世之宝玉光剑给弟弟,啥时候给哥哥瞧瞧。”二皇子依旧一幅武夫醉心于兵器的模样。
“我说二弟,你也不瞧瞧,正事要办呢,咱们还没恭喜三弟呢,这回可是要三弟请咱畅饮一回,听闻三弟平日爱去那个什么荷花酒肆,听说那处是三弟为数不多的产业,我等也得去趁趁那红尘大爱的滋味。”
三皇子一顿,脸上起了诧异神色,摸了摸鼻子,道:大喜?对了,适才听二位哥哥皆言弟弟我有大喜,今日乃父皇训问我等三兄弟之时,何喜之有!”
大皇子和二皇子对望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的狐疑的神色,有些面面相觑。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楼主:爻叔  时间:2017-03-04 12:37:00
还是大皇子转机快,“如此时候不早,我等也该觐见父皇去了,今日可是每月询问之期,迟了怕是大家受罚了,我说三弟,何喜事估摸着见着父皇时你就知道了,走吧。”
三位皇子上马入城渐渐远去,z依旧不动声色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缓缓随后而去转向香妃的别院。
香妃的别院,清晨明媚的阳光已经洒在琉璃瓦上,清碧的映射着晨辉清新的光泽,香妃手里正舀着一瓢清水给那些花儿浇灌着。
阳光以一种明润的光彩就铺在她身上,有一种恬润的味道。
z就静静站在香妃旁边,她挥手屏退了一旁提着水桶的丫鬟,自己提起桶随着香妃站在一簇牡丹花前,看着香妃神情专注的把勺子里的水轻轻倒入花圃里,“回来了,一切可好!”香妃轻轻问道,似乎很随意。
“无涯阁和鹰来峡遭遇了点麻烦,不过还好,平安归来。”
阳光普照的花圃下,z回答的平和,似乎那些遭遇就是一个平常得在平常不过的小事。
然而香妃还是身子抖了一下,接着继续低头浇花。
“皇上已和娘娘们议定了三皇子的婚事,迎娶的是魏国公的小女儿魏雨安。”香妃停下手,转头望着z目光忽然炯炯,如早晨的温暖的阳光忽然在午时绽放出炙热的光直透z而去。
坦然迎着香妃的目光,没有说话没有失望的任何掩饰,z只是轻轻咬着嘴唇,手里轻轻握着水桶,握的很稳。
三哥儿的婚事落实了?不知道该是为之喜还是忧,z心里突然就起了各种的滋味。
眼前仿佛又浮现三皇子那坚定清澈无波的
楼主:爻叔  时间:2017-03-06 12:59:00
三哥儿的婚事落实了?不知道该是为之喜还是忧,z心里突然就起了各种的滋味。
眼前仿佛又浮现三皇子那坚定清澈无波的眼神,象曾经过往时,三皇子于此处一样无声的寂寞发呆,那神情发呆的如此专注,以至于z怀疑,三皇子不是在发呆,而是在深思。
没有什么好说的,可以掩饰失望!
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切都是z自己心甘情愿做的,“我种了这些花,我看着它们盛放,我就很高兴了,不是吗?娘娘。”z淡淡平静的说了一句:“这便是命运。”
香妃却是一顿,叹息了一声,继续她手里的活,还是那么专注的传神。
“没事的话,我先告退了,娘娘。”z平和的又说了一句,在香妃点头后慢慢退了出去。
在z背影消失殆尽后,原本在浇水的香妃忽然停下,转身望着z消失的方向,眼里露出一丝复杂的痛苦。
丫鬟此刻又回到香妃身边,桶里剩余的水已经不多,丫鬟轻轻一提,把柄咔尺一下已是粉屑纷纷飞舞......
朝堂偏殿,秦严板着脸,三位皇子大气不敢出,端正规矩头微低就站在秦严面前。
“都长了本事了,翅膀硬了,你们倒是说说,近来各地无端起些纷争是何缘由?”秦严声音低沉,却是说不出的威严,一旁内务总管遥夷脸色平静安详站着。
看见三位皇子头垂得更低却是不作声,秦严哼了一声,“遥夷,给他们念念,御史们都说了些啥。”
“是,皇上。”遥夷恭敬的回答后,打开早就准备好的那些御史上疏的折子笔录,念道:御史左大夫奏,大皇子所领户部近日颇多失职,漠北守军急需之漕粮延期半月未至,而户部推说今夏南地天旱,收成欠丰,国仓放济灾民至军需粮草供给不足,漠北安平府所辖三处粮库米粮充足,户部却是并未批文就近供给军需。”
夷遥接着又拿起另一折子:“御史右大夫奏,二皇子所领兵部近日颇多失职,南地今夏天旱成灾,守军多不守法,与地方摩擦之事甚多,据各地上报御史台的纠纷案子,弹劾守军的折子送至御史台累计至二十一件。”
“你们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秦严话说的平和,可是三位皇子都知道父皇的脾气,越是这种平和的语气便说明父皇越发的愤怒,事情有些不妙。
楼主:爻叔  时间:2017-03-07 16:33:00
本来一团和气的朝堂近来突然有些尖锐纷扰,大皇子和二皇子各自统理一司,看似各司其职其实不然,明争暗斗是家常之事。
然而此次御史们的奏折却是不寻常,每一条都足够两位皇子吃不消的,如果事情属实的话不但失宠于皇帝秦严,恐怕还落得失职无能的风评,这可等于就是在接班人的位子上打上不合格的标签。
其实户部供给漠北边军的漕粮大都按时依照朝廷的额度送达,如果没有朝廷的手令,地方府衙是不得擅自动用粮库。现在不是战时,就算延期漕粮至军,安平府也不敢私自开仓放粮给边军。
偶尔延期皆事出有因,何况今年南地旱了三个月,户部为防出现灾民饿死暴乱,早就拟上折子开了国库粮仓赈济灾民,此奏折当时还是大皇子亲手递交上去,当时秦严也点头称赞大皇子:怀济天下。
然而那时大皇子心里确实留了一小手,就是拖延了各地军粮发放,尤其是投靠于二皇子一系的边军,不但几次延期漕运粮草,军粮也发放的都是旧时陈粮。
大皇子这是有意借机难为二皇子了,这也是二皇子平素恨得牙痒痒的原因,别看二皇子似乎手握兵权,可是大半实权还在枢密院,在秦严手上。二皇子对于纷杂的军队派系依然无法完全的掌控,只能渐次利用手里的权利收买利诱。
然而大皇子不是笨蛋,这天下管钱粮的户部就是命根子,手下人都是一群有眼色的人,自然对各地调拨的军需稍微调理调理,二皇子那一系就得吃哑巴亏。
冠冕堂皇的利用规则的软刀子本来就是大皇子的长处,也是二皇子和大皇子明争暗斗里不及大皇子的地方。
然而面对三皇子的潜在崛起,这两位皇子心照不宣起来,先制造表面的不大不小的纷乱,让秦严的注意力转到这些琐事上,等对付了三皇子后两人在各自出来摆平纷乱,如此一来局面就好控制了。
没想到这事情完全出了意料之外,二位皇子辛苦培缊的私密力量于鹰峡口损失惨重,这些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楼主:爻叔  时间:2017-03-09 09:26:00
一个夜晚就让局面波澜生变颠倒了局势,冥冥中诡异的不可信。人生许多荒唐不可思议莫过如此,事后常常生出:我当时那段时间如何会这般行事。
两位皇子心里又不约而同升起了一样的想法,这想法让他们微微有些错然失神。
“朕常常告诫你们,要多看看历史多多反省,你们三个都随朕一起拼打江山,知道这江山来之不易,你看看如今你们三人,心浮气躁,以为历经了些许风雨就已经翅膀硬了,这前车之鉴都忘记了,历朝历代,大多败在一个“过字上,以致国破身灭为天下笑耳!今儿回去后你们仔细寻思下“过”是怎么回事!”
似乎今日有些疲惫,有些反常,平日惜话如金的秦严话有些多。
夷遥表情淡然的立在一旁,然而三人的细微神色没有一丝逃过他的眼睛。
心里叹息了一声,秦严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一个人没有本事倒也罢了,就怕有小本事而这本事不足以支撑妄行妄念,那是取灭忙之道。
粗鄙之人和小国寡民常因此心态自取其祸而身死国败,这是人性中最难克服的弱点,秦严的话透的就是这个意思。
楼主:爻叔  时间:2017-03-18 17:22:00
说完这话,秦严眼神严厉的从三位皇子身上逐一扫过,看着三人毕恭毕敬的样子,眼睛眯了一下,手一挥:老大老二下去吧,老三留下,朕有话要说!”
应了一声,大皇子和二皇子施完礼退出殿来,两人在殿门口已是汗流浃背,互相疑惑的对视了一眼后,带着各自的狐疑和满腹心事离开了。
离宫偏殿,“听说你是去了无涯阁?”秦严缓缓的开腔,问的很平淡。
也不等三皇子回答,又继续道:“今儿朕不准备和你多说,朕已经恩准了魏家的提亲,魏国公小女许配你为妃,你下去准备去吧。”
三皇子脸色平静,无喜无悲,恭敬的应答后施礼后默默退出了离宫偏殿。
夷遥心内及其诧异,皇上留下三皇子竟是这般一说就屏退了三皇子?!
一丝狐疑浮起又立刻从眼里离开,夷遥安静如常。
“朕知道爱卿想啥,朕就是看看为这血色的座椅,谁是谁的磨刀石,哼!至于他们的争斗,不过是坐上这椅子前的排练。”秦严冷哼了一声,吩咐道,“你去,请蒋相国过来,朕有事吩咐。”
夷遥领命而去,秦严看着夷遥远去的背影,一直目送着他踏出了离宫偏殿,这才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那暮氏小儿去了无涯阁,沿途你们跟丢了,到了无涯阁这无涯已经一片荒败?”秦严蹙眉:这无涯阁想必发生过惊天动地之事才有这般颓唐,必是和这暮氏小儿有极大关系!
楼主:爻叔  时间:2017-03-19 18:41:00
屏风后似乎有个模糊不定的虚影晃了晃,而秦严微侧身在听着什么,一盏茶功夫后,秦严似乎听完什么,低头寻思了片刻,沉声道:“你去走一趟国师府,说朕请他入宫一叙,去吧!”
屏风后影子在明暗里摇弋了下消失不见,就像没入了屏风里。

鹰来峡是桃花镇通往幕京城的一处荒僻峡谷,发生于此的那暗夜的一幕秦严真不知道?也许就算知道了目下也当作不知道。
这么一件大事,皇帝当作不知道那将是许多人的噩梦了,这噩梦就如瓜蔓连瓜般牵扯出朝里的许多
变化,有人平步青云有人身死族灭。
大风起于青萍之末,凡事要个药引来引动,秦严低头思索着。
“那明伦和尚还在宫中?”
离宫偏殿,秦严脸色有些阴沉!“佛家说识相,怎地这相国寺高僧遍地,却如此不识相。”变脸是皇帝的专利,当然前提必须得有十足的掌控力。
“来人,传朕旨意,赐不灭法王紫衣袈裟一件,伏虎金杖一枝,金钵一件,另天下名山大川,相国寺均可派人开山传教,原恶教拜火教所有产业里,所属一切房契地契俱归相国寺!”
“这,恐不太好吧!”蒋相国垂首肃立在秦严面前低声劝止,一旁陶离却是淡然莫不作声------一幅置身事外的态度,全然假做没看见蒋相国悄然使来的眼神。
“这是朕的决定,也是朕当初给不灭法王的承诺!相国不必耽心,类似前朝拜火教的惑动天下不可能出现在我秦严缔造的大离帝国,相国寺所宣佛法,只能是普济我大离百姓的甘露。这法,既然属于民间那就归于民间,如此乃是正道也。”
陶离和蒋相心里一凛,顿时明白秦严的意思,只怕宫里朝里很快要失去相国寺的声音了。
人心难测,圣心更难测。
然而无论多难测的人心都有端缈可窥,就像天意难测一般,人们还是能从人心的演变,万物的一些恒常规律中窥见某些未来的玄机。
楼主:爻叔  时间:2017-03-20 09:59:00
明伦游走于宫廷朝苑之间,机锋便便锐意锋芒宣扬佛经,这是得到秦严亲许的。
蒋相国和陶离曾经陪伴秦严于宫苑中听过明伦的妙口生花,他们见过秦严难得的微笑,望着明伦,秦严眼里却总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名意味。
秦严一直没有亲口回复,这相国寺何时可将慧法广布天下,不灭法王也好像忘记了秦严当初许下的承诺,契而不语。
然而随着三皇子婚事的逼近,今夜陶离和蒋相国紧急被召见,这秦严所谋划的局正一点点揭开,慢慢进入收官阶段。
待陶离和蒋相国离开离宫偏殿,秦严信步踱出殿外,望着远空繁星点点,自语了一句:看你相国寺如何选择了,希望不要太让我失望......
此时此刻,天外一颗流星忽然划过长长的夜空,居然就落在了相国寺的大雄宝殿前,大雄宝殿那口巨大的铜钟不击自鸣,有五彩华盖在钟鸣里忽然升起又消失,异象惊得一寺僧众惶惶不安。
一片叶子无声飘落到垂目于菩提树下入定的不灭法王面前,法王抬手不见什么动作就握住了这片落叶,“终于该来的要来了!”
楼主:爻叔  时间:2017-03-21 14:15:00
藏经阁,一直枯坐的藏经阁长老这时忽然睁开了眼睛,这双眼睛却是怪异,一只血红翻滚着诡异的火焰,另一只却是幽蓝如旷远的洋流,藏经阁长老抬头,“华盖灿灿,我教兴于天下失于朝堂也,可惜了明伦。”
叹息一声,徐徐又闭上眼睛,如枯叶一般的脸上竟有一丝惋惜和欣慰的复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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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候秦严安寝后返回自己的居所,夷遥心里这般感叹了一下后,走进卧室。
此刻的夷遥,这个朝臣里谁都注意着又谁都忽略着的内务大总管,定定出神的站在一面镜子前,定定有些心事......
这世界总有些人是看不透的,为了所谓的灵魂意义两字作着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明伦该是这样一个人吧,那么我呢,我这样一生的意义呢?
到底大皇子作为太子还是没有忍住低调等待时机,到底二皇子还是没有压住那本性里好战的一面,于三皇子一事上终于互相碰撞开来。
皇上在等着这个时候,或许不然,他早就在等着这个时候吧。
棋局下到这里,山水也该显露出来了,夷遥想到这里,忽然奇怪的微笑了一下,“或许,我即便转生了,还是选择陪伴你身旁,看着你的容颜,感受你的气息......这也极好了!”


这面表面光洁的青铜镜忽然镜面扭曲开来,缓缓的一幅画面在流淌:倒影着无涯无边无际的海浪,一块暗礁色彩斑斓,奇怪的纹路汇聚着雾气,一只老海鸥跛着脚流露着绝望惶恐的神色,望着翻滚的洋流......
楼主:爻叔  时间:2017-03-22 09:46:00
沧桑久远的气息透进了那斑驳的无涯暗礁,那朵青莲忽然就化为一张脸,柔美而明艳:“这么多年无数日夜里,我身边来过许多的过客,他们小心翼翼来了又匆匆飘过。外面的世界如此精彩纷呈,一生一世如此苦短更需随波而行,而你却不曾远离,陪伴我这朵无意义的青莲,这样一世值得么?”
又老又瘸,这老海鸥却是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嘶哑里咿咿呀呀有些泪水。
青莲幻化的面孔望着老海鸥,忽然有些沉默。
这伤瘸的老海鸥落在这暗礁上,就是等死了!然而青莲所化的面孔陡然一声叹息,凄美的面孔突然化为一盏青灯,散放着妖异的光芒笼罩住这只海鸥,海鸥安详下来一幅坦然之色,随着金碧辉煌的光芒渐渐一起消失化为星点......
米黄色的三生石于那一刻,石上一朵彼岸花盛开,代表一个灵魂的到来,无数的星星点点如文字围绕着这盛放的花儿旋转碰撞,这朵彼岸花开了又随着星星点点的消失而凋谢,这是老海鸥转世而去的信息。
“我也许给不了更多的东西,可是我愿意拿我的精华和三生石交换,你对我陪伴的暖意,在这看似热闹实则漠然的世界里,在转身之间,值得我付出。”青莲所化的面孔喃喃自语后,神色萎顿又化为原状沉入无涯。
......
夷遥从袖中扯出一块黄娟布,轻轻擦拭着这面镜子,擦拭完后拿起放入了一口箱子锁好后,又从另一口箱子里抽出一卷轴卷,轻轻摊开,抚摸着叹息里满是一种怀旧的念想。
“老了!”夷遥轻轻说了一声。
这轴卷似乎陪了他许多年月?
楼主:爻叔  时间:2017-03-23 11:09:00
------啊!光影外的梁汗惊呼起来,差点就跳起来,这幅轴卷上竟是一个凄美的女子,于暗黑的雨夜,于马车的敞篷半揭黑帘,只见半张雪白脸孔,一手揭帘一手举着一盏灯,明暗不定映着半张绝美的面容,这半张脸居然有些类似三皇子,手里那盏灯......
梁汗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抖抖肩膀------那是青莲灯,和无涯里的一模一样。然而最重要的是,这轴卷的画面又深深地刺激起他记忆起了车站那诡异的一幕,脑袋竟然又有些胀痛起来。
似乎早料到会有如此一幕,棺老头啪张开扇子一遮梁汗面前的光影,“莫去窥看这轴卷!”
话毕一收扇子梁汗觉得眼前又一亮,画面清晰依旧。
这轴卷如此古怪?于这光离片段的光影演绎里,梁汗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这普通的轴卷偏偏莫名勾兑起心悸的旧梦,竟然引发了头痛顽疾,这是怎么回事?
“大爷,大爷,您老人家看似知道什么事似的,能跟我说说嘛!”
楼主:爻叔  时间:2017-03-24 10:19:00
“但凡人啊总有一些一些忌讳的事,忌讳的莫名奇妙说不出原因,你看有些人看见一条绳子就是害怕,你不能说这人胆小,也许他平日胆大包天着呢,有些人看见某个东西就不爽,似乎天生就不适应,这就是莫名的忌讳了。”
心莫名其妙有些烦躁不安,就像有什么不顺畅的事儿要发生一般。
“乱喽,乱喽!”这夷遥分明是那只海鸥转世,庆妃是青莲的分身转世,三皇子是三生石转世,而青莲的灯灵蚂蚁转世为暮婉雪?
暮婉雪是蚂蚁灯灵?是暮远山自身一滴精血喂哺后转世为人的?
果然啊,这无涯阁是不详之地,秦严说的没错!梁汗如此一想渐渐心里清朗起来。
这青莲下连着九幽三生石,上接着苍茫的天命之链,浮沉在这无边无际的无涯海面,冥冥中如掌控着光离的一个牢笼,网尽了光离的众生命运。
为了鼎新革旧,为了一个光离早就预演好的故事,天意如此巧妙的在运转这一切?
可是这光离世界为何有我的到来,还尾随着一口老黑棺材,即使我曾经和蚂蚁灯灵为一体,可是这世界已经不是我现实中的存在,是个过去式了啊!
梁汗苦恼的想着,“竟然还会因为轴卷而头疼开来,一定还有秘密没有揭开,绝对不是我想那么简单。”
......
夷遥终于收起轴卷,“不能在等了。”屋里灯火一暗归于寂静。
窗外,一轮圆圆的明月照得满地如银炼,一只猫头鹰啼叫几声后转翅扑扑飞离了屋外的桂树不知所踪......
魏清黛在西宫后庭的花圃里,手里轻轻撒着不知什么东西,猫头鹰嘟嘟的啄着这些东西,欢快兴奋不时还啼叫几声。
“我魏家先祖曾说过,这人呐无非就是顶着个臭皮囊,里面有啥?”魏清黛轻声细语的:“无非就是载着各种欲望而已,从我我懂事起,看着为这些欲望你死我活的臭皮囊,我是如此这般不屑一顾。先父也说过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黛儿你还别瞧不上这话,那时我还小不理解先祖的意思,现在我明白了,鸟为食亡是最好的归宿。”
“既然逃不过宿命,选择鸟为食亡未尝不是件坏事。”
楼主:爻叔  时间:2017-04-05 08:31:00
魏清黛手里还是动作还是那么轻柔,眼睛里的神色平和如初望着猫头鹰:“雨安这丫头不错,能把你自小的玩伴,我精心培养的变脸人识破灭杀,真应了先祖的话,没有沾过血的宝刀不配名刀之望,哪个后来者不是用前人的血祭出一条堂皇的路,那时先父看我的目光是如此疼惜的神色,我以为我才是魏家日后的辉煌所在,呵呵!”
魏清黛又洒多了一把,一旁举着灯笼的丫鬟梅子已经有些面色惨白,哆哆嗦嗦咬着嘴唇,手里的灯笼禁不住有些抖动,灯影照得魏清黛修长的影子也在摇曳,似一个可怕的恶魔。
魏清黛扭头瞥一眼梅子,又低头继续看着猫头鹰,“既然人算不如天算,臭皮囊总要尘归尘的,既然变脸人走了,那么你是他寂寞里从小到大的玩伴,不若一起去吧。”
惊慌失措的猫头鹰似是忽然察觉了什么,猛地扑哧了下煽动翅膀,只是晚了!没等飞到半空就坠落下来,抽筋着犀利的爪子,猫头鹰眼儿圆大的睁着,似乎那爪子要将眼前这两人的脸给抓破一般。

“梅子!”魏清黛唤了一声,却是把梅子吓了个哆嗦,魏清黛冷冷瞄了她一眼,“把这只畜生埋在这海棠下做肥料,想必明年这花儿会比今年开的更灿烂。”说完这话慢慢转身而去。
楼主:爻叔  时间:2017-04-09 11:40:00
梅子搁下灯笼提锄挖坑,看似麻利爽快,然而此刻后背全是冷汗,浑身上下一片疙瘩而起,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冷冷的看着她。
“不能在等了”魏清黛又低低自语了一声,“原来所谓疼惜的,不过是你们的磨刀石,可惜我是把早就磨砺成锋芒的剑。”
魏清黛低语后,西宫最后一丝灯火熄灭陷入沉沉的暗夜。
当西宫那丝灯火熄灭,还在花圃里的梅子掩埋完那只猫头鹰,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西宫娘娘变了,变得好似另外一个人,变得让梅子胆战心惊。
魏清黛作为西宫娘娘,心计和手腕自然不差,自然手里握着自己培养起来的力量,安排在本家的密探传来魏雨安出府而去的消息后,魏清黛立时安排早已培养好的变脸人出发,本意是要困住这丫头,没想到竟然被雨安识破灭杀了。
看着主子这样对待这只猫头鹰,那还是刚潜伏于夷遥屋外替主子收集情报的,转眼就被灭了,这实在让梅子为自己耽心起来,也不知道魏清黛如何这般变的诡异和无常。
深思熟虑的西宫娘娘性情大变是件可怕的事情,近日来隐隐夜半能听见娘娘尖叫惊醒,近身服侍的梅子都被弄的心惊肉跳的,今晚又无端的毒杀了这猫头鹰,说不出的恐怖和诡异啊!
梅子暗暗为自己的安危耽心起来,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
楼主:爻叔  时间:2017-04-18 19:25:00
顶下,好久没有更新,明日继续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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