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奇谈之天棺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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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4-11-15 04:25:12 更新时间:2020-11-10 17:42:11

楼主:爻叔  时间:2014-12-04 18:55:00
暮婉雪


老头停下转动的触角,眼睛咕噜噜转起来,转着转着转得梁汗晕眩起来,那一黑一白的双眸此刻幻化成两个漩涡,漩涡里老头慢慢化为一口小棺柴,竟和传说中的天棺如出一辙,天棺的投影在梁汗脑海里飞速的旋转,一个个符文不断在旋转中被勾动,像是意识深处里无边的海洋跳跃的浪花,符文最终组成一朵莲花,澎湃在脑海里。砰一声如惊雷,老头就此消失,而莲花流光四溢。
世界一片平静,原来莲花悬浮在这世界的另一个平行空间里,这空间就像一条涌动的洋流,漾照见眼前的一切,一股股的光离国和眼前这一切的信息涌入了莲花中,梁汗似有所悟。
海上莲花生,当知暮雪来。
于虚幻中诞生的国度居然真实的可怕?
疑惑间眼前美女细长的睫毛,温婉如春日一抹阳光的眼睛就毫不客气地吸住了梁汗的视线,哪里还有平时华二爷要求梁汗要做到的,心如明灯,不动于心,不惑于尘的淡定!
世间竟有如此妖孽的美,是祸患啊!
棺凸凹的悠悠然冒起一句,这鬼佬如此突兀,凭空出现发出感慨,像夜半深巷里响起阴森的猫叫,惊人心魂,让梁汗又惊又羞赫。不待这么玩人啊!大爷,这不让人阳痿嘛!
“棺爷,您老压得我挺痛的哟,”异维空间突然间多了一口小棺柴,正正压在那朵莲花上,压得整朵莲花象河里陡然加压的行船,在那神秘次元的长河里载沉载浮的。
“那个,要不俺们都撤了,从哪里来回哪去?”
喘着粗气,有些惊心动魄的感觉,梁汗小心翼翼试探着询问棺材,可恶的棺居然立马又沉默得没了声息,连吭都不吭一声。念头转了转,梁汗也不再理会这口压在他身上的棺材,一棺压一花奇葩怪异地佇立在灯火阑珊里,光线舔照着屋子里的一切!不知为何,莲花本清净之物,而梁汗却有一种偷窥的激动!在飘荡的异时空里在别人瞄不见的异次元,偷窥!
雪儿启,为父不日归,勿念!父远山字。
妖异的七彩染满了整个阁楼,柔和的光线抚摸着信笺和女孩,或许是有些激动,灯光明显亮了些,越发的有些潮红的光泽,女孩捧着信已经来回看了又看,忽然双手把信合在怀里,兴奋地一个转身,一袭碧绿的青衣象含苞的花张开了娇艳的花瓣,这动作把乔麼麽吓了一跳,让乔麼麽从往事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小姐,信里都说了啥?将军安好,可是前方已捷大军不日归?”顿住心神,乔麼麽探寻地问,“看小姐的神态,将军近日可回吧?”
“麽麽你瞧”女孩停下步子打开信纸递了过去,乔麼麽接过信笺看了看,不觉皱起眉头,将军回来不假了,可是适才所问也不尽于此,这妮子!
女孩看看乔麼麽的神情,莞尔一笑解释道,“麽麼放心吧,我平日多见父亲习字,此信虽短,然字体多厚重舒展,一扫过往几封信的沉锉之气,你看看那个启字,下笔稳健,尤其那个口,收得如四方帅印,完美至极”吐了口气,女孩继续说,“这回父亲回来,私下说恐怕有心归隐了,如果皇上点头,也该我们熬到头了,我前段日子已经让管家悄悄安排人手,在玉泉湖边上购置了宅院,倒是这前期调剂宅院各般杂事,要劳烦麽麽了”。
乔麼麽慎重地点点头,“老身明日就过去,看看小姐还有啥要交代的”
“也不急着这一两日,既然谋划了这般许久,总也得给大家有个交代,这事还是等父亲回来在择日细办,只是麽麽,您就像我娘亲一般,这些年委屈您照顾我了”女孩不知为何有了些感慨,让梁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哈!”棺老头嗖地又冒出来,棺手一抓,漾动的空间一串串符文顿时化为图像塞进了莲花,随着光线河流的旋转,这些符文化为一个个鲜活的图像碎片,碰撞组合,竟拼接成一幅完整的影像投射在莲花里,让梁汗意识深处看见那一幕幕的光影。
楼主:爻叔  时间:2014-12-05 17:54:00
暮远山

暮远山家族里那位私塾先生见地不凡,尝受远山母亲的恩济,感其恩惠,于是倾囊相授所学于暮远山。
这私塾先生年老成精之人,早于前朝几次士考不取,便弃考混迹于私塾之中,早就深谱世间三味。人老成精就是块宝贝,特别是这种历经过乱世历经了皇朝更迭的宝贝,显有不凡的远见。暮远山的母亲凭着朴素的直觉,能够锁定这人给与力所能及的资助,使得其辅助暮远山在学业见地上远超同族的平辈,有这份眼界也算得上大智慧之人了。
我们所得到的一切必有其因,包括梦和未来,包括我们自己看似不经意间选择的方向,当然也包括父辈的余泽或遗祸。
谁是那只左右着我们的手,在暗夜里抚过我们的背脊,触及我们的灵魂夺走我们的气运,逼迫我们滑向幸或不幸的前方。
暮远山母亲病故后,老暮家家族里的几个长老顿时跳了出来,齐齐发难,大族长更是跳的欢,他这一支被二弟,也就是暮远山父亲压着,一直都在寻隙挑衅,于是罗列了暮远山几条罪大恶行,其一就是不行孝道,这罪在那个时候犯之当诛,罪名很简单就是简慢母亲出服守孝,守孝期间饮酒误事,发事之人就是他身边的小厮。其二就是品行不端,守孝期间与勾栏女子有染被捉个现行。仍是小厮带族中族老夜半破门而入,把个怀里搂着女子的暮远山当场押至老父处,使得本就因小妾嚼舌而对暮远山有嫌恶的老父气得七窍生烟,如果不是大夫人拦着,恐怕就令人当场仗毙了他。
好在平日里远山母亲在世时,颇交好大夫人替他留下点余泽,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杖三十大棒!幸亏暮远山一直跟随私塾先生暗里习练武技,熬过了被收买痛下死手的家丁三十大杖。
这一幕画面让梁汗很震惊,因为背叛的体会来得如此深刻,仿佛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比之梁汗感受的母爱缺失还要震撼。
暮远山被家族立了除名状后踢到相国寺里反思己过,剥了一切资源净身出户。事情一出来,原来那家定亲的人家顿时反悔,找了个理由退了婚约。
暮远山就在相国寺里寻了个落脚处,每日听暮鼓晨钟参禅吃斋,一晃三年就值此朝中大变,因脱族而免祸,寻常只看说书人说的祸福相依,事实发生自己身上又感受不同。
人情冷暖原来真是一件很讽刺人的事!
有些人就是该死的命,那个下药陷害暮远山的小厮幻想着族老的承诺,把族老夫人贴身丫鬟小青娶了过来,美梦作的好!算盘打得不错!可惜太天真,下饵的人既然付出千金为钓资,鱼儿上钩后自然是要连本带利一并回收的,况且这小厮背主求荣就象倒刺的鱼钩,哪时不防倒钩到自己就是后患。但是现在明白的除去小厮,以后谁敢跟着自己混,于是阴笑下解了小厮留在族里的卖身契,大方的赐下事先承诺的千金,发其回乡里待迎娶小青后另有重用。
可笑这小厮拿到了千金和卖身契,不知隐遁千里,竟真傻傻地返回乡里美滋滋的坐等他娇美的新娘上门,美娇娘没等到,等来的是一场灭门的大火,事后地保报案,县衙的捕快推断为前朝余孽拜火教所为,目的是杀人越货,最终这案子也查不出什么只好挂成悬案封入县衙档案里。
这类事件其实在光离国的世家里或多或少地演绎着,就像大夫人在这事上对身边的贴身麽麽评述的一样,“远山这小儿我还是了解的,他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雏鄙之人,说他会在守孝期间作此下作之事绝无可信之理!不过他母亲可是头狮子啊,狮子的儿子大了也许对家族的成长有利,可惜狮子却更容易抢占自己儿子的地位,既然族中有人想赶走他,保他一命也算对得起他死去的母亲了”。
楼主:爻叔  时间:2014-12-05 19:45:00
暮远山的经历(一)

暮远山家族里那位私塾先生见地不凡,尝受远山母亲的恩济,感其恩惠,于是倾囊相授所学于暮远山。
这私塾先生年老成精之人,早于前朝几次士考不取,便弃考混迹于私塾之中,早就深谱世间三味。人老成精就是块宝贝,特别是这种历经过乱世历经了皇朝更迭的宝贝,显有不凡的远见。暮远山的母亲凭着朴素的直觉,能够锁定这人给与力所能及的资助,使得其辅助暮远山在学业见地上远超同族的平辈,有这份眼界也算得上大智慧之人了。
我们所得到的一切必有其因,包括梦和未来,包括我们自己看似不经意间选择的方向,当然也包括父辈的余泽或遗祸。
谁是那只左右着我们的手,在暗夜里抚过我们的背脊,触及我们的灵魂夺走我们的气运,逼迫我们滑向幸或不幸的前方。
暮远山母亲病故后,老暮家家族里的几个长老顿时跳了出来,齐齐发难,大族长更是跳的欢,他这一支被二弟,也就是暮远山父亲压着,一直都在寻隙挑衅,于是罗列了暮远山几条罪大恶行,其一就是不行孝道,这罪在那个时候犯之当诛,罪名很简单就是简慢母亲出服守孝,守孝期间饮酒误事,发事之人就是他身边的小厮。其二就是品行不端,守孝期间与勾栏女子有染被捉个现行。仍是小厮带族中族老夜半破门而入,把个怀里搂着女子的暮远山当场押至老父处,使得本就因小妾嚼舌而对暮远山有嫌恶的老父气得七窍生烟,如果不是大夫人拦着,恐怕就令人当场仗毙了他。
好在平日里远山母亲在世时,颇交好大夫人替他留下点余泽,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杖三十大棒!幸亏暮远山一直跟随私塾先生暗里习练武技,熬过了被收买痛下死手的家丁三十大杖。
这一幕画面让梁汗很震惊,因为背叛的体会来得如此深刻,仿佛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比之梁汗感受的母爱缺失还要震撼。
暮远山被家族立了除名状后踢到相国寺里反思己过,剥了一切资源净身出户。事情一出来,原来那家定亲的人家顿时反悔,找了个理由退了婚约。
暮远山就在相国寺里寻了个落脚处,每日听暮鼓晨钟参禅吃斋,一晃三年就值此朝中大变,因脱族而免祸,寻常只看说书人说的祸福相依,事实发生自己身上又感受不同。
人情冷暖原来真是一件很讽刺人的事!
有些人就是该死的命,那个下药陷害暮远山的小厮幻想着族老的承诺,把族老夫人贴身丫鬟小青娶了过来,美梦作的好!算盘打得不错!可惜太天真,下饵的人既然付出千金为钓资,鱼儿上钩后自然是要连本带利一并回收的,况且这小厮背主求荣就象倒刺的鱼钩,哪时不防倒钩到自己就是后患。但是现在明白的除去小厮,以后谁敢跟着自己混,于是阴笑下解了小厮留在族里的卖身契,大方的赐下事先承诺的千金,发其回乡里待迎娶小青后另有重用。
可笑这小厮拿到了千金和卖身契,不知隐遁千里,竟真傻傻地返回乡里美滋滋的坐等他娇美的新娘上门,美娇娘没等到,等来的是一场灭门的大火,事后地保报案,县衙的捕快推断为前朝余孽拜火教所为,目的是杀人越货,最终这案子也查不出什么只好挂成悬案封入县衙档案里。
这类事件其实在光离国的世家里或多或少地演绎着,就像大夫人在这事上对身边的贴身麽麽评述的一样,“远山这小儿我还是了解的,他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雏鄙之人,说他会在守孝期间作此下作之事绝无可信之理!不过他母亲可是头狮子啊,狮子的儿子大了也许对家族的成长有利,可惜狮子却更容易抢占自己儿子的地位,既然族中有人想赶走他,保他一命也算对得起他死去的母亲了”。
楼主:爻叔  时间:2014-12-06 13:04:00
暮远山经历(二)


暮远山明白来到相国寺,就意味着他一无所有夹尾巴做人的日子来了!
好在相国寺很大,要处理的文书较多,需要码字撰写的工整平齐的人手,于是暮远山就被藏书阁的长老临时招募,抄抄写写挣点胡口的营生。
熟话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落难的他自然不会再有谁对他有好脸色,包括负责扫地开门的小沙弥。只有藏经阁那个和尚,不时指点迷津于他,这藏经阁和尚博学多才,年轻时痴迷于术法,曾是拜火教里的司徒,能趋幽冥鬼神。后来行走江湖遇到无灭法王,经过比试被降服就跟随了法王。在光离国和前朝的最后一战中,就是他破了拜火教的万火驱鬼大阵,为法王斗法灭掉前朝国师拜火教主立下决定性手笔。
在藏经阁长老看来,暮远山是可以把他自己一生所学发扬光大的学生,早年那些学识对于暮年安稳的和尚来讲已经深入骨髓,而人总想把自己的某些烙印发扬光大,就像物种的繁殖后代。
光离国,古老神秘带着某种令人窒息的古老味道!
闪烁着的光芒,五颜六色的符文碰撞组成的图画,在幽幽色彩变幻的莲花里穿梭,穿梭在梁汗的意识里。
这个世界里的术法大多以火为用,所以火能量的运用已经是深入了人类族群。前朝拜火教是国教,然而因为路子走偏,今日一点明日一滴被黑暗的阴火渗透,以致于颠倒纲常,人们渐渐沦落于荒淫享乐中,前朝皇帝更是被佞臣所左右,误信所谓炼丹采补之术,后宫****不堪,多有被征召入宫的女子因被采补而死,死状甚惨似张枯树上贴着人皮,这精力旺盛的****在寻求不死的欲望上越走越远了。
堡垒的破坏都是最先从内部开始的,上行下效那时的京都皇城的贵族们更是荒淫无度,通过各种手段收刮美女和金钱,甚至不惜国力南征北战目的是掠夺资源。
当欲望有权威支持和心安礼得的借口时,人们就会无限的放大这种心安理得的邪恶,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
只是没想到短短数年后,大司马秦严一举夺取了政权建立光离国,废除了拜火教,重新规范了伦理道义!不得不说,皇帝是可怕的,秦严的远见卓实,大刀阔斧的改革使这片垂垂暮气的国气重新焕然一新。
然而人总是会老去,犹如相国寺边那棵千年的老槐,暮远山冷冷地想,就象自己那个可爱的家族,不知近在眼前的生死,还整日陶醉在普通佃户,粗鄙识浅的乡民的顶礼膜拜中。目光浅薄若丝,合当该亡!
小酒肆一角,暮远山慢慢地品味着温好的美酒,一叠松肉卷已经被他吃了大半!
从寺里出来,相约三公子一同至此叙谈。
人未至,桌上的好酒好肉已被暮远山席卷了大半,这时从外头进来一个人,直直的坐在暮远山对面,摘下遮雨帽,随手丢在旁边的挂架上,也不招呼暮远山,自个儿斟满一杯仰头灌下,然后抓起松肉卷,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待桌面清扫一空,换上桂花茶和精致的小糕点时,值外面风起,绵绵密密的春雨飘逸如丝,“远山兄”
那个眉清目秀的青年安静地对暮远山说“怕以后你我兄弟在此见面少了。”
暮远山望望青年,没说话,轻轻抿了一口茶!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你我兄弟相约,他日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看看这四洲的大好风光,岂不快哉!如今怕是难行了”青年淡淡的解释:家父近来身体欠安,脾气微欠,以致责难二位打理族务的兄长,弟本闲人然此次恐不得脱,要闭门思过一段时日,日后不知何时可与兄再见”。
暮远山叹息了一声,就听见三公子喊道“小二,换酒!红尘大爱两坛!”
楼主:爻叔  时间:2014-12-07 09:13:00
咋回事,梁汗揉揉眼,再用力揉揉,红尘大爱?!怎么搬到这儿来的?
雨水沥沥嗒嗒,打着酒肆外荷花塘里的荷叶,风一过,整片摇溢在灯光里,荷叶上滚动着粒粒晶莹剔透的雨珠,这飘逸的意境,合适一杯茶,一碗酒,一知己,无声对酌。
杯盏交错,酒肆唯二人对饮!而风不时掀起挂着酒肆外的两盏灯笼明灭沉浮。
“好酒,不亏是红尘大爱!名字好酒更好!”暮远山拍拍手,“这酒该是出于宫中的方子所酿,竟在此处可得,难得你我兄弟聚此,可惜了此时的风月!”青衫一卷,伸出左手,凝神轻轻用手一捉,象从桌上那盏灯焰中捉出一只飞蛾般于指尖捻出一团焰光,疾!翻指向上一弹,焰光竟然化为一轮满月,悬于酒肆内半空中,照得一片亮堂。
酒肆门外,在暮远山翻指一弹的瞬间,有团阴影似乎滞了刹那。再仔细看看,原来酒肆外的灯笼下竟立着两人,这两团身影好像就融化成酒肆的一部分,根本引不起人的注意。
“好,很好!”三公子潇洒自如的端起酒,对暮远山微点头后仰头一口喝了。
“此心意收了,不过月盈则亏,总不如持亏待盈来得好些”三公子伸手对着虚空中那月一抓,满月顿时化为上玄月,光线柔和了下来。
两人相视而笑,此刻相国寺的钟声遥遥传来,“公子,我们该回去了”从酒肆外缓步进来一女子,望了暮远山一眼,对三公子扭腰行了个礼,声音柔和“夫人叮嘱我等,请公子回”暮远山此刻抬头一望,心里顿时明白几分,这女子长三公子许多岁模样,丰满柔媚!鹅蛋脸上挂着宁静平和的面容,像是深水港一般深远而安宁,大大的双眼满满透着让人一见就无法拒绝的亲切,深不可测而又给人一种归家的安全港湾的感觉!
噢!这次梁汗恨不能咬破自己的嘴唇,我的神啊!
梁汗发觉自己竟无形中慢慢莫名具有读破某些符文的能力,这女子所代表的符文是个是个奇怪的Z,细细看细细嗅,Z字符蕴含饱满的体香的味道,发散着高贵的紫色气息的本质,我想继续分解这个紫色符文,梁汗锁定这个符文,这会哪里管谁是主角,符文碰撞化为画面而梁汗却死死锁定着这个Z。
这个Z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苦苦沉思!对了,对了,就是那次在站台。
乌镇的小站台,梁汗和雪梅道别,他在那个时候见过这个Z,打了个冷颤,有阴风莫名吹过却寻不着踪迹!
夜色下,火车在轰鸣,汽笛拉起了长长的尖啸,告诉送行的人离别的时刻到了,梁汗挥手看着渐行渐远的火车,火车上有他的好友刘雪梅,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尽管大人们在旁边劝慰肯定有这个机会的,可是车开走的刹那梁汗还是有些心痛。
就在他眼直直地盯着那列车缓缓开出月台的时候,在车拖着车厢前进的时候,月台雪白的灯下,最后一节车厢的玻璃窗上,竟然贴着的是一个惨白面容的女子,在雪白的灯的反射下很柔和的面容,安宁而充满心事的模样。
梁汗最初以为这是一幅放大的遗像,贴在这车窗上,谁知那遗像里的女子竟对着他突然微微一笑,
是的,看的太清楚了,那么安宁平和而充满心事的微微一笑!
有这么瞬间,这容貌就刻入了脑海,和Z一模一样啊!只是车窗里那女人嘴角有科黑痣,是的,就这点不同!
她是谁,要去哪里?是人还是画?
似乎远方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容纳她,可是这笑容此刻如此柔和而安宁,充满了幽幽的神秘耐人探寻!
直觉是什么?梦想又是什么?这个莫名的女人让梁汗无来由有了一种怆然的心酸。
楼主:爻叔  时间:2014-12-08 19:28:00
皇帝秦严



胡思乱想的梁汗被梁叔扯了一下衣角,醒神就望见身边除了梁叔月台已空无一人。
噶!
有些迷失的带着伤感情绪的梁汗也被棺老头一声刺耳的历嚎唤回莲花中。
“小钥匙!醒来!”
棺老头正色道,“到这里是练神习符,不是让你沉沦送命来的,你以为这儿有多安全?”
这老头似乎起了啥脾气,或许是读到了梁汗意识,也看到了意识里的那个女人,有些反常的触动!
瞪了梁汗一眼,“人有七情六欲,现在我就锁住你的欲情,只留下你的意识,给我冷静的看着学习着!”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空间疯狂旋转起来,天空突然出现一个黑洞涡旋,是的!梁汗感觉很累很饥渴,好像身体被抽走了什么,现在只是一个冷冷木头的自己在这里,看着画面。
“哼!看来老三也不安分守己啊”
“什么明月,什么红尘大爱!别以为朕是聋子瞎子,朕可什么都清楚,老三这是大爱朕这大好河山吧,好个明月,看这暮氏小儿不简单啊,心如明月?我心照明月?照的哪家明月?看看这是在对老三表心迹了,有些意思!朕这个儿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离宫,秦严手里把玩着一盏灯,身边垂首立着一位年老的太监,慈眉善目静静谦恭地在听着皇上说话,这位秦严的喉舌内务大总管并没有从皇上的语气里听出生气的情绪,而这看似责备的语调里反倒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宽慰。
皇上需要听客,内务总管自然识趣的不出声。
“朕就是要敲打他们,要他们受得了委屈,兢兢业业不能走歪了!朕要他们当得起这血色的座椅,夷遥啊,你觉得这次朕对待老大老二过份了吗?”
“圣上英明,所做自然有道理,老奴不敢多言。”夷遥恭敬地回答。
秦严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微微沉思了片刻,“老大那边近来如何?”
“大公子自从遣散府里的幕僚后,一直在暮原山庄里未出半步,身边就只留下了姚先生一人!梁将军似乎不避嫌,前儿去山庄看过大公子,被拒在外,听说甚是恼怒!”
听着夷遥说话,秦严合目养神的双眼微微张开,“这姚先生算起来是个大才,可惜就是投了老大,老大要是早早能听明白他的话,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明儿着人给老大送本《道经》过去,让他看明白能天下谷方能王天下的道理。”
“朕累了,下去吧!”
“诺,奴才告退!”
夷遥慢慢退出了离宫侧殿,看来皇上还是对大皇子留有些期待的,就明伦和尚那件诡异而蹊跷的事件,夷遥现在还没闹明白,怎么明伦一个温润如玉禅理高深的大和尚,会和宫玮里的婢女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还闹到皇帝这儿,连累一干平日和明伦有来往的皇子贵戚。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明伦和尚居然自己不辩解,就坐化在大理寺的牢狱里,婢女因惧罪嚼舌自尽,此事倒是奇怪了。
“老二那里有何动静?”
秦严张开了眼,屏风后一团阴影闪出一矫捷身影单膝跪地,“禀皇上,二皇子膝盖旧伤复发,已着太医寻治去了,说是无甚大碍,只是旧年箭伤复发,开春反复的旧疾!”
挥挥手影子退下后,秦严眉头拧成一条绳,这是二皇子在表达委屈和不满了。
楼主:爻叔  时间:2014-12-09 19:34:00
过往

那道箭伤是二皇子帮自己挡下的,挡下致命的一箭。
当年时任大司马的秦严暗里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力量,通过各种手段收买了朝中能收买的要员,利用大梁国皇帝好大喜功攻打北方辽国,而国内内患不断,民怨沸腾的时机,果断起事发兵!
那时打的旗号就是“清君侧,灭邪教!”,拜火教在前朝是国教,教主地位超然,自然在民众中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特别每年拜火教还会由教内一些护法、祝由高手配合着官府到各地去,为民众治病驱邪,彰显圣朝之仁政及拜火教之威望。
民可愚不可使之智,可惜命运已经不站在大梁朝一边,大梁朝的兵马看起来依然强壮,大梁朝的都城依旧繁花似锦,大梁朝的百姓还是那么信奉拜火教,仿佛大梁的万里江山固若金汤。可是气运已经换了方向,当一个帝国的栋梁们忘记了驾驭势的时候,势必被势所反噬。
身为大司马的秦严帅军于北方大败辽后,挟胜势掉头挥师清君侧,连克六十余城,朝内有大公子在火显尊军师的佐辅下,勾连朝里面被收买的大臣,结合民间不灭法王教众的支持,环环紧扣着,配合着揭露拜火教那些真假参半的勾当,激发民愤,月余便军至幕京!
不得不说,大梁的主力军团御林军和拜火教核心力量确实有战斗力!
那一战杀了整整一天,从黎明至黄昏血流成河!
也就是那一战,秦严自领亲军上阵冲锋,纵马横刀声嘶力竭!快哉,人生不是作了皇帝的时候,是那驰骋疆场叱咤风云时才最为酣畅,那是何等的壮怀激烈,想到这秦严就心情激荡起来,杀!
汹涌的铁骑如海潮般怒放,金戈铁马里是血色渲染的暮色黄昏,这一仗将见证一个新的皇朝的诞生,这一仗也是为了此刻到来而时刻心怀恐惧的秦严,将所有的情绪化为酣畅的力量宣泄出来的时刻,杀!
红了眼的双方都已经忘记了时间,甚至忘记了恐惧!
天空中不时有巨大的烈鹰的哀嚎,雪白的飞羽洒落地面,不时有炫目的光芒互相碰撞,如烟火般凄美而冷艳,利益与信仰,生与死,此刻无保留的对撞。
二皇子就是在那时用身躯挡住了一道射向秦严的毒箭,奋不顾身连人带马跃于秦严马前。
“都是朕的好儿子!”
秦严收回有些激荡的思绪,低眉沉默了一会,那会老二该不会似如今如此这般有异心吧。
跪立在跟前的影子动也没动,等待着皇上发话。
“去!带朕的口喻给那逆子,告诉他好好学习蚕桑农务!免得整日挂念着刀剑牵了旧伤,就说朕还带给他两字“时务”,去吧!”
“诺”,屏风后有个声音应了声。
夜未央,火把燃着的焰火照亮了二皇子有些狰狞的面容,“我如此掸惊歇斯的努力,竟换得蚕桑务农,尼玛的时务,识什么狗屁时务,要我识时务,为什么不是老大老三识时务!”一记手刀划出,一丈外的铁皮靶人胸口乓的炸出黑黝黝的拳头大小的洞口,远远地夷遥叹息了一声!看着二皇子失望落寞不甘的表情,摇摇头离开。
楼主:爻叔  时间:2014-12-12 10:27:00
幽冥的书童

“我忽然有些改变主意,想改下程序!”棺老头此时阴险的双眼又咕噜噜乱转,象只狡猾的老鼠,只不过老鼠没这般诡异和阴森。
改程序?我叉!
又是弄哪门子?好奇心杀死猫,不过没杀死梁汗,这小伙子倒是满怀激动和希翼。
额,就见棺老头幽幽明暗不定的眼睛里闪烁着奇怪的光芒,象电灯泡里钨丝燃烧时有资资的电流声,“我现在放宽你的频率,必要时让你参与进去也未可,不过到时候我可要向小湘讨利息的,哈哈!看小湘的弟子会有怎样的表现,我很期待哦。哈哈哈..”
可怕的老头此刻竟然还轻佻的打了个响指,跟华二爷一样臭味相投。
意识一松,感觉某种挥不去的枷锁突然被解开,梁汗全身一轻,浑然有种舒畅通透,意识里那口棺材不见了!
画面越发清晰和立体,甚至此刻有种能走进去的感觉,然而却似乎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隔绝着,不过刚才那被禁锢的感官感应倒是回复如初。
离宫深处,秦严似乎有些倦意,常年的征战和亲力亲为操持国政严重透支了这位大君的生命能量,
伸了个懒腰,秦严饶有意味地把玩着手里的琉璃灯,“和光同尘,有意思!”又合上眼微微有些沉思。
和光同尘!
混合各种光彩,与世俗相同!
敲了下桌子,秦严看看这盏同尘灯,没有点燃的灯安静普通,没有散发奇异的气息,秦严知道,国师陶离不会无故送来一盏平凡无奇的灯盏,这灯甚至还有这样一个有意思的名字:同尘。
其意在何?
国师向来神秘莫测,似乎卷首就消失,回头就出现!没有相国寺教化天下的野心,出现的相当神秘,这点让秦严有些不安,皇帝总是喜欢把一切局面都掌控在手上,脱出掌控的他一点都不满意。
国家已经慢慢步入正轨,自己答应无灭法王的话也兑现了,只是相国寺付出的代价就是牺牲了法王最心爱的弟子明伦和尚,牺牲了在朝廷里传经宣道的门路,获得了整个国家内民众中建立寺庙,推广佛法的机缘。
那么国师一脉呢?
三皇子一直都随火显尊,那场天空之战中就一直随着火显尊的身边,在苍鹰的背上年轻的身影在血火的浸透中,在光与箭林里淡定自若,鹰之方队并没有为保护三皇子分出额外力量,这年轻的皇子竟熬了下来。
一个在生与死面前毫无惧色的少年难道不就是他最好的接班人吗?
其实那时秦严心中隐隐给了自己答案,知子莫若父,尤其一个象秦严这样伟大的君王,在心中已经埋伏好了架构,为三皇子接班一步步扫清障碍。
当大皇子掌控吏司与二皇子掌控兵部并且两人明里暗里互斗时,三皇子却被秦严安排着随国师陶离于军中行走,就是每个最重要的藩镇的军队中去学习,顺道看看各处的情况。
这个挂名监军的差事确实锻炼了三皇子,让他结识了一批值得信赖的精英,更进一步地了解了光离国的民间实情。
陶离子就对三皇子说过:有所为必有所不为,能拿起天下又放得下天下的才是大道所选的君王,三公子,你是天道所选的那个君王,所以你必须背负大道的使命。
很长时间里,三公子总是很沉默,大道是什么?遥望着群星闪烁的夜空,陶离的话仍然回荡在耳边,大道就是主宰,主宰着这片天地万物的生死,兴衰浮沉!我只是被安排在这里,完成他的选择!辅助你。
如果我放弃这种注定的命运呢?
三公子沉静地问陶离,充满了坦然和平和。
那么,大道将重新选择他的决定,不过这不可能,这世间也没有这可能!
我是说如果可能,三公子倔强地问。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将是一个可怕的灾难!你的亲人将被抹去,光离国的人民将面临一场不可避免的灾难,可能是天灾也许是人祸战乱。你将不得不接受幽冥的审判,一切都是你的选择。你见过幽冥长河吗?那里有忘川之水,有奈何之桥,还有一个老得几乎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名字的婆婆,叫孟婆,其实也叫梦婆。到了那儿,你可以看见那些并蒂的红白之花,又名彼岸之花,花开并蒂的原因就是忘川之水还有另一条桥,和奈何桥一样,通往幽冥长河深处,那桥叫魔鬼桥,那儿的人称呼这种并蒂花为魔鬼之花,那是另一个特别的忘川,守候它的是手持镰刀收割灵魂的死神,那是坠落的天使所化,是另一个结界的幽冥之地。
楼主:爻叔  时间:2014-12-14 12:37:00
三公子听明白了一半,光离国的大陆有这地府奈何桥的传说。
梁汗看到这里却明白了全部,一个是东方的奈何桥,一个是西方世界的坠落之桥。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三皇子静静的问道。
陶离明显知道这句话指的是什么,三皇子的意思是后半段话,那些关于幽冥的话。
“因为幽冥里本来有个小书吏,专门记载到达那里的亡灵的三生三世的事,小书吏本就是岸边那块三生石的魂魄所化。有天,来了一个奇怪的老头,名字叫棺,这老头讲述了幽冥另一头的许多故事,让三生石所化的小书吏大为惊讶和感叹!于是萌发了要去看看的念头。
这个时候,幽冥之王出现了,小书吏从不曾见过如此威压的王,他只是年复一年忠实的在岸边记录着。王说,石头你如果愿意忘掉刚才发生的情况,我可以让你转世为王子,享受尘世的荣华富贵,许你王二十年后回来这里继续你的工作。如果你一定要离开,看看外面彼岸的那头,我也许你,但是你永远也回不来,甚至在我叠加于你二十年的法力消失后,你将彻底消散-----魂飞魄散。你自己选择。
换作你,选择离开去看看外面的精彩然后彻底的消失,还是选择留下作安稳的富贵王?
有寒风扑面而来,打了个旋转掠过三皇子,衣衫在呼啸里猎猎作响。
三皇子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深邃而闪烁着幽蓝的冷焰,像口清澈深不可测的古井一般,默默望着天际,俄而一道流星划过,映入了他的眼睛,分外妖异!
这是命运么?
忘川之河上那场抉择,梦婆婆?
没有答案,或者说抉择如此之痛苦,可是三皇子回不去了,孟婆婆,三皇子回不到忘川边,面无表情记录这世界众人的喜怒哀乐,三生三世里的爱恨情愁。
“是啊!”
陶离叹了口气,“原本这些说不说又有什么用,只是你看这夜空..”大手一指,“每颗星都有它的轨迹,这轨迹就是命运,我命星辰矣!这是我朝韩大学士所感慨,未尝不是你我的无奈!”
“天河为界星为子,你我为粪土而已,哪怕贵为皇子在这茫茫中都摆脱不了命运之手的摆弄,既然来到这尘世,我只能勉励使我的亲人家国安泰祥和,余者虑之多也”三公子想了想,“既然来到这世界,有了感情,有了亲情和使命,那么就尽自己所能去保护他们”。
嘿!陶离子赞赏的望了三皇子一眼,很不错的年轻人,确实慧根具佳,真是从幽冥中转世来的不同凡响,这么快就能定下心神,从刚才那被激发的遥远情绪中瞬间冷静下来,理智的面对。
陶离这下也定了心。
这三皇子是个可佐之人,天命果然没有选错人选,至于三公子的父亲秦严这位现今的帝王,陶离眼里掠过丝狡黠,恐怕也早就应该选定三皇子为接班人了。
秦严的选择其实掩饰的好,可是还是逃不过几个有眼光的,也不能完全打消大皇子二皇子的疑虑。精明中的令利昏智就此产生,只要除掉老三,就消了一个隐约如鲠在喉的隐患,在这一点认知上,老大老二可真默契的天衣无缝。
楼主:爻叔  时间:2014-12-16 05:44:00
老魏家

天威浩浩,秦严可不是善茬,某个方面甚至是冷血无情,这点老大老二相当清楚,自然不会蠢到明目张胆的刺杀老三,当然假手于人除外。
假手于人还得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事后嫁祸给对方,这老大老二不约而同的彼此怀念起对方,绞尽脑子,最先行动的是二皇子!二皇子母家背靠魏国公一系,枝大叶粗,镇守西南云川郡,天下四大郡之一,位置在光离国西南角,其郡所属之地幅员辽阔深入光离国腹地,因魏国公与秦严有秦晋之好,故与前朝一战,大梁南方兵马基本就被魏家拖住,援军迟迟未能北上增援,为秦严打下天下是立了大功的。
某方面说,二皇子的嚣张离不开魏国公势力的支持,国舅爷的美梦就是把亲外甥扶上宝座!
然而国舅爷也深深地忌惮秦严这位国君亲家,对于二皇子信中提出的灭杀三皇子,国舅爷气恼有余,“糊涂啊!糊涂!”
魏国公说道,“打消这份念头,老子今天为了你可以杀老三,那可是秦严的亲骨肉,是不是日后我也可以挥刀向皇上,今日一挥刀容易,日后可是灭族大患啊!”
狐狸就是狐狸,心里有数的很,秦严太强大了,如果这事换成前朝,那他早就动手了,时势移位啊,搞不好这就是秦严的一个圈套呢。
三皇子进入云川郡,魏国公不但礼数有加,还赠送了衣甲宝马,自陪三皇子巡视军中,聪明绝顶的三皇子恭谨有礼,持后辈礼待于魏国公,这场面滑稽的看戏的梁汗直笑,这两表面就象是亲爷俩。
夜总是不平静的,是密谋商酌思考的好时候,魏国公捋着小山羊胡有些走神。
这百年望族的维持不容易啊!
好比一颗参天大树,要时时注入新鲜血液,还要果断斩除腐根败枝,防止这些个侵噬整棵树的成长,魏国公自信自己还是做得不错,至少目前为止,前朝的几个世家都烟消云散了,他魏家仍屹立不到并且还有崛起之势。
然而隐隐不安的直觉并没有消失,相反随着光离国日益的强大这种感觉反而越发的强烈,魏国公知道,一定有某种潜在的因素在困扰着自己,并且这因素一日不除危机一日也不会解。
魏家的封地南拒南蛮越国,是大西南的屏障,越国擅巫,十万大山瘴毒弥漫,只有越人才能生活的如鱼得水,魏国公的父亲老魏侯当年帅军十万深入大山,无功而返,军士却因水土不服折了数万,可见此险山恶水极难征服。此役返回后,老魏侯退位由长子现今的魏国公接任,魏家虽然不能征服蛮越,却是守僵有功,老魏家几代都深明一理,蛮国不可灭,灭之等于家中灭尽老鼠,养猫何用?
所以老魏家一直很安稳。
魏国公捋了下胡须,端起清茶喝了一口,没曾注意茶已经凉了一半,上好的云川雪茶茶叶也被咽了下去,问题的答案就在皇子身上,自己的几个儿子和二皇子走得太近了,让天下人都以为魏家和二皇子唇齿相依。二皇子确实不错,勇悍能打战,问题问鼎君位的眼光和手段就差了许多,最大的问题胸襟不够,容不得相左的意见,这点很致命,很致命啊!平日自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看着儿辈们交往,这个怕是错了,只要将来的新皇不是老二,谁上台都会收拾魏家,毕竟威胁太大了!而且很有可能新皇的位子轮不到老二。
这事身边的幕僚谋师不敢言,可是魏国公的好友范蠡却是难得唯一敢实话实说之人,这几日范蠡随着巍国公一直作陪观察,每见三皇子一次脸色就凝重一次,这可不是啥好事,至少对想争帝位的二皇子来说,魏国公直觉里都知道这老三不简单。
楼主:爻叔  时间:2014-12-17 10:22:00
范蠡的品评

范蠡杉杉来迟,看到有些神情不定的魏国公,拱拱手笑道“国公爷见谅,小弟来迟”,魏国公忙站了起来,拉住范蠡看似随意地把他按在一旁的座位上“快别说这些无用的客套话,你我又不是外人,快坐,快坐!”。
“来人啊,上茶!”说着自己也回到座位上,“这是前而固儿从苗山矿洞里得到的烟木,想必对弟弟府中的暮云连山阵极为帮助的,但且收下。”范蠡本想推了,见是烟木这味极品难寻之物,却也不推脱直接接过拢入袖中。
喝了口茶,叹息道,“每次到国公这都可以好好享受这等极品茶,难得啊!”
国公忙说“这茶也不是啥特别的,我早吩咐了下人,一早就准备了些,弟弟走时带走便是了”。
范蠡微笑的看看魏国公,这位向来被认为品评人物最出色的相士明白此刻该向国公业讲什么,“国公爷,是否为了近日三皇子奉圣意军中行走至此一事不安?”
开门见山。
魏国公挠挠头,“是啊!有些,先生说说看?”
范蠡收起了散淡的神情,正色道,“这几日作陪于左右,此子必王矣!”
魏国公还有些狐疑有些侥幸有些期待,就听得范蠡继续分析下去,“大皇子,二皇子,也都曾以不同名义到此习练,加上现在的三皇子更特别:军中行走。也就是皇上五子中最终上位的就在这三人里了,余下二子年纪太小断无可能”。
顿了顿,范蠡放下手里的杯子,沉思状,“此子初初来,入于军中时仿似普通校尉,合于军伍众人,灼灼然使人信,这让我想起大皇子和二皇子初来时,大皇子身边众星捧月极显其贵能之意,二皇子由魏固公子作陪,军人雄武矣立时效武于擂台,威风凛凛。此两皇子唯缺一点,信!
合于众人,和光同尘,唯信乃可使众为之生死也,再论身边随众,大皇子身边除了姚余,余皆有些傲意,我思议起前朝立国初,前大将军张猊劝降敌国的话,“你固守一隅而王,手下的谋士个个自诩神算,武将个个以为天下无敌,立国却无信于天下不知进退,以致大败,你是高看了自己,合该灭国”今大皇子即便清醒,然身边有小智而傲者众,都是一些小智而大愚蠢的人啊,天长日久,哎天长日久必因惑而败矣!”
“二皇子,身边无可大用之人啊!匹夫之勇勇矣,力冠三军,可为天下帅不可君天下,然观其志有问鼎之意,非福也!”范蠡此刻神情有些严肃,毕竟二皇子是魏国公的亲外甥,这个说的好听点就是双方互相借力,说不好听点就是双刃剑,好的话砍天下不好的话坏族灭门。
魏国公忍不住又挠挠脑袋,这就是他最不想听但确是最实在的话。
“国公,快别挠了,在挠就挠破头皮了”范蠡苦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这三皇子身边那位,深不可测啊,我的望气之术望不到他的气息,就像个平凡的普通人,陪在五彩气云的三皇子边上,散淡而寂灭,可是天子之气旁怎么可能有不被压制的人呢?这人既能跳出我望气之术的观察,想来道法或气运已经高深的不在世间了,能有谁?我寻思到一个千面人,那就是国师陶离了,圣上手中的王牌,神秘莫测的鬼谷子陶离。”
这下魏国公也动容起来,放下不住挠头的手,“你说陶离居然在三皇子身边?这竟然是真的!”显然魏国公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所以这几日,一场场各式场合观察下来,我越看三皇子越发重视,想必国公也有同感”。
“是的,是的,弟此言正是吾所虑也!”魏国公不挠头捋了捋胡子,“所以不得已延请弟弟过来商酌一下,今后如何处之!”
“不急,古有煮酒论英雄,明日国公可约上三皇子煮酒论道,相机而定才是正理也!”范蠡回道。
魏国公顿时醒悟,又捋了下山羊胡,整个人放松了不少,双手拍了拍,“妙!妙极,明日我把云川郡密图拿上,且在看他如何一回,呵呵!”
“公这是在钓鱼?”范蠡禁不住问。
“非也!吾心中自有定论,明日但请弟弟一同前往”。
起身送走范蠡,魏国公心下有了计较,唤人前往三皇子处转达了约请。
楼主:爻叔  时间:2014-12-18 12:04:00
魏雨安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出来!”
魏国公斜眯着眼,声音严厉中带着慈爱,咯哒一声,把梁汗吓了一大跳,画面太立体,以致梁汗以为自己被魏国公发现并抓个正着,奶奶的!定神一看,原来屏风后却是探出一小脑袋,窃窃娇甜地喊了声:爹爹。这憨嗲的声音好听啊,人未出声音先现,可梁汗却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同尘灯焰火的外焰就冒起一个个色彩斑斓的泡泡,煞是好看。
娘的,嗲的让人受不了啊!问题是魏国公一幅很受用的样子让人难受。
“不好好跟何师傅学习琴艺,跑这偷听什么?”扳起了脸魏国公半嗔道,“让你娘知道,又该唠叨我了。”
“阿爹,娘亲这不是睡了嘛”,举起粉藕般的小手装模作样的帮魏国公敲着背,小姑娘努努嘴,“那三皇子到了,我都没见着呢?我还以为今晚来的是三皇子呢,原来是范叔叔啊。”
这是魏国公最小的女儿魏雨安,魏国公的掌上明珠,国公共有五子女,大女儿嫁了萧国公的嫡子,三个公子中大儿子和二儿子领军驻扎在外,常年陪着国公的就是三儿子魏固和小女儿魏雨安,论起来,平日魏固忙着处理杂事,真正陪他于身边的就是魏雨安了。
听着小女儿憨嗲的声音,享受着搥背温馨的魏国公顿时身体硬了一硬,脸色扳了起来“又想胡闹不成,想必你刚才也偷听到了,明日我不带你去,好好在家练琴。”
这顽皮的雨安心性善良,就是爱捉弄人。
时不时趁着国公睡着溜进书房,在他脸上描个大猫,有次刚好客至,弄得国公极为狼狈。有时又极力央求国公,替她去捉乡村里那只祸害庄稼的野猪,那野猪又坏又笨,据说把府里厨娘家地里的蕨菜翻了个底朝天。
魏国公位重权高,自然而然没人敢和他亲近,唯唯诺诺的见多了,包括几个儿子都对他谨敬有加,难得身边有个无赖的女儿,倒也平添了不少乐趣。
“不嘛,不嘛,我要去,这回我保证乖乖听话了,再说了,有我在,那气氛好多了。”说着说着吧嗒一下亲了魏国公一口,顿时把魏国公的心给亲软了下来。
“明儿就准你参宴,可不许和上次见大皇子时一般调皮”,魏国公吩咐道,“这也好,你也和三皇子多沟通沟通”。
雨安调皮地挤了个狡黠的眼神,翻了个白眼双手拍掌转身就往书房外去,心道:哼!三皇子是吧,到时你就知道姑奶奶的拳头了!临出房门还回头对魏国公说,“爹爹啊,你也早点歇息,不过呢得先洗把脸去,不然老妈待会要您好看的哦”。
魏国公好生奇怪,哪妾房都没去,母老虎发威啥?一抹被女儿亲过的脸,顿时苦笑起来!小美女的粉红唇印啊!这调皮的娃!
楼主:爻叔  时间:2014-12-19 23:10:00
谢谢~
楼主:爻叔  时间:2014-12-19 23:11:00
翠日,烟雨台。
魏国公府上起的最早的是雨安,小姑娘扎了个马尾辫,换一身淡绿彩团束身装,干净利落丝毫不见小姐的矫情,焕然一新和昨晚判若两人,“今早雾气真大,烟雨台那边肯定景致别致,可别辜负了姑奶奶这番心意了”,仍是嗲嗲的自语不过语调就象个痞子大姑娘,也不知魏国公是如何饲养出这等奇葩,梁汗偷窥的津津有味地,却没发现,此异世界有些异样了,身边有丝风气在缓缓缓缓围绕着同尘灯旋转,这丝丝流淌的风气,同样也在看不见的异维长河里随波慢慢接近莲花,悄悄盘旋而至,带着诡异的血红。。
烟雨台上烟云生,
暮色空壁晚照晴,
若无长恨嫁此景,
一世流连堪生情。
这首落款着郭氏《烟云照晚》的诗立于烟雨台对面的千仞断壁,不知如何刻篆上去,异世界有许多传说,传说在另一个维度,有大能者破壁而入,在光离国里留下墨迹,云里来雾里去的。造此七言绝句的大能据说携一灯,名雀尘!御风而来,驾雀而去,那雀颇似光离国传说中的朱雀!
雀尘!红尘大爱!一个个的迷离熟悉的东西怎么都跑这儿来了,梁汗很不理解,定了定神让意识清明起来,那盏同尘灯焰的异彩泡泡化为一缕缕青烟消散了,缓缓接近的血红异物顿了顿,停滞着,似乎忌讳着什么。
迷迷糊糊,好像有啥东西突然被惊扰,感觉就是有一只硕大的老鼠,激动焦渴,睁着绿油油的眼睛,盼望着啥似的,潜伏在意识深处也在偷窥。
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会附体而不让梁汗察觉?这玩意在焦渴等待啥呢?是棺老头还是??忘乎所以的梁汗没有察觉,他只是观看着这清晰立体的画面。
大能郭氏者,是如何留下这首诗的?又如何让人们知道他携带着一盏神灯,名叫雀尘的?
远远的瀑布从千仞的绝壁倾泄而下,在阳光的映射下弯出近可触摸的彩虹桥,闪七彩而玉珠于其间飞溅,风过一阵炫人心目。
千仞绝壁和烟云台之间隔着清碧却深不见底的一口青潭,烟云台因远离着千仞壁,倒也显得宁静旷雅。
此刻,魏国公正娓娓道来------
魏家能有今天的局面一直是个迷,甚至有人说,魏家祖上是这深潭里一条千年的蛇精所化,因为飞升成仙时招了雷劫,没渡过不过也没被劈死,倒是被劈成了凡人,隐名埋性来到这村里认了一对无后的屠户做父母,慢慢由屠猪变成屠人,然后屠村屠城,占领了云郡后,归附了当时与大泽朝争天下的梁,这才积累至今天的局面。
“实情非此也!”魏国公似乎对这传说有些气恼,自己家的事难道自己不清楚,奈何这世间的传言万不可理会解释,理会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会死人滴。
三皇子望着颇有些气恼的魏国公,清秀的脸上闪出会意理解的神态,和陶离对望一眼,细细品茗着
云山雪茶,这茶香丝丝缕缕飘于空中久久不散,提神醒脑,不愧为云川极品!众人作品茗状,然而心照不宣的是,这传说的版本应该是这样的,魏家的祖上是这深潭的老龙所化,不慕仙道,倒是想作这世间的孤家寡人,这还了得啊,这是犯忌的杀头大事,于是乎用足手段才把版本由龙改为蛇,蛇为地头之王非争天下之龙也。然而前朝大梁立国后,虽得魏家之助亦防着魏家,延人破其龙脉,生生造了座都江堰,断其野望也。这事当然是对风水堪虞极为内行的拜火教所为,也为魏家痛恨之级,以致灭梁其间其郡内拜火教徒众被魏家屠戮一空,那时杀得是血流成河,当时的云川郡人皆曰魏候为魏屠夫。
楼主:爻叔  时间:2014-12-19 23:12:00
翠日,烟雨台。
魏国公府上起的最早的是雨安,小姑娘扎了个马尾辫,换一身淡绿彩团束身装,干净利落丝毫不见小姐的矫情,焕然一新和昨晚判若两人,“今早雾气真大,烟雨台那边肯定景致别致,可别辜负了姑奶奶这番心意了”,仍是嗲嗲的自语不过语调就象个痞子大姑娘,也不知魏国公是如何饲养出这等奇葩,梁汗偷窥的津津有味地,却没发现,此异世界有些异样了,身边有丝风气在缓缓缓缓围绕着同尘灯旋转,这丝丝流淌的风气,同样也在看不见的异维长河里随波慢慢接近莲花,悄悄盘旋而至,带着诡异的血红。。
烟雨台上烟云生,
暮色空壁晚照晴,
若无长恨嫁此景,
一世流连堪生情。
这首落款着郭氏《烟云照晚》的诗立于烟雨台对面的千仞断壁,不知如何刻篆上去,异世界有许多传说,传说在另一个维度,有大能者破壁而入,在光离国里留下墨迹,云里来雾里去的。造此七言绝句的大能据说携一灯,名雀尘!御风而来,驾雀而去,那雀颇似光离国传说中的朱雀!
雀尘!红尘大爱!一个个的迷离熟悉的东西怎么都跑这儿来了,梁汗很不理解,定了定神让意识清明起来,那盏同尘灯焰的异彩泡泡化为一缕缕青烟消散了,缓缓接近的血红异物顿了顿,停滞着,似乎忌讳着什么。
迷迷糊糊,好像有啥东西突然被惊扰,感觉就是有一只硕大的老鼠,激动焦渴,睁着绿油油的眼睛,盼望着啥似的,潜伏在意识深处也在偷窥。
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会附体而不让梁汗察觉?这玩意在焦渴等待啥呢?是棺老头还是??忘乎所以的梁汗没有察觉,他只是观看着这清晰立体的画面。
大能郭氏者,是如何留下这首诗的?又如何让人们知道他携带着一盏神灯,名叫雀尘的?
远远的瀑布从千仞的绝壁倾泄而下,在阳光的映射下弯出近可触摸的彩虹桥,闪七彩而玉珠于其间飞溅,风过一阵炫人心目。
千仞绝壁和烟云台之间隔着清碧却深不见底的一口青潭,烟云台因远离着千仞壁,倒也显得宁静旷雅。
此刻,魏国公正娓娓道来------
魏家能有今天的局面一直是个迷,甚至有人说,魏家祖上是这深潭里一条千年的蛇精所化,因为飞升成仙时招了雷劫,没渡过不过也没被劈死,倒是被劈成了凡人,隐名埋性来到这村里认了一对无后的屠户做父母,慢慢由屠猪变成屠人,然后屠村屠城,占领了云郡后,归附了当时与大泽朝争天下的梁,这才积累至今天的局面。
“实情非此也!”魏国公似乎对这传说有些气恼,自己家的事难道自己不清楚,奈何这世间的传言万不可理会解释,理会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会死人滴。
三皇子望着颇有些气恼的魏国公,清秀的脸上闪出会意理解的神态,和陶离对望一眼,细细品茗着
云山雪茶,这茶香丝丝缕缕飘于空中久久不散,提神醒脑,不愧为云川极品!众人作品茗状,然而心照不宣的是,这传说的版本应该是这样的,魏家的祖上是这深潭的老龙所化,不慕仙道,倒是想作这世间的孤家寡人,这还了得啊,这是犯忌的杀头大事,于是乎用足手段才把版本由龙改为蛇,蛇为地头之王非争天下之龙也。然而前朝大梁立国后,虽得魏家之助亦防着魏家,延人破其龙脉,生生造了座都江堰,断其野望也。这事当然是对风水堪虞极为内行的拜火教所为,也为魏家痛恨之级,以致灭梁其间其郡内拜火教徒众被魏家屠戮一空,那时杀得是血流成河,当时的云川郡人皆曰魏候为魏屠夫。
楼主:爻叔  时间:2014-12-20 22:06:00
“也不怕在三皇子这里自曝家短,要说我魏家当年,可还是和这烟云台有不解之缘,确切说是和那题字之人有些关系..”
其实魏家的传奇要从其曾祖父魏彰说起。
棺老头又兴奋地不知从何处蹦出来,口沫谭飞抓起一个个符文,化为一个个画面..
那时还是大泽皇朝,这儿还是和蛮越交境的边地,边地自然就是僻野之地,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儿可出的是不怕死的悍民,软点的蛋蛋不是死在蛮越的手里就是死在边军的手里,都是个死字,所以不怕死的反而活了下来,此处有个小镇,是三不管地带,边军和冒险的商队以及蛮越那边的人通常就在镇上交易些见不得光的物品,当然见不得光的东西通常都是些是暴利的东西了。
镇子白天很热闹,街市上摆摊的卖菜的开店铺的一应俱全,甚至连旅馆也都有些小温馨,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是来到了大泽国内某个平常的乡镇。
可是熟悉这儿的人却清楚的很,镇街头那户屠户就是这镇上的头,白天卖肉晚上聚众劫杀过往落单的客商,这就是原始边民的生存状态。
初开始,比较好下手!后来渐渐地那些冒险的客商察觉情况不对,于是请暗镖的走边军关系的越来越多,这杀人放火的活就越来越难做,人啊!这强取豪夺一旦尝到甜头就不容易放下,总觉得心里麻痒麻痒的。
怎么办?
时局也越发的混乱了,随着东面大梁诸国对大泽的攻势越猛烈,涌入边地的难民就越多,客商就越少。于是这屠户一咬牙,竟干起了屠人卖肉的勾当。
这一本万利的勾当做久了,心也就麻木了,什么鬼神报应全扯淡去!即便是杀个三岁的小儿,那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小事一桩。
乱世出英雄,英雄需要际遇!
魏彰那时还小,时局动荡便民不聊生,这种动荡最先瓦解的是普通平民家庭,很不幸魏家就是其中之一,在流寇洗劫魏家村后,魏彰不得不背井离乡南下寻找活路,投靠多年未曾联系姐姐。
无巧不成书,来到通往镇里的山路上就被屠夫给捆了个粽子。
黑屋的后院,还泛着一股股的未散的血腥气,屠夫手里拿着雪亮的杀猪刀撑撑地在磨刀石划出二条火花,峥!用手弹了弹杀猪刀,望着赤条条绑着的小家伙,比划着。杀的人多,这家伙心里有些变态了,猛然有人推了一把梁汗,或者说有种吸力把他代入了画面里这毛孩的意识里,****的棺老头,一定是他干的破事啊!下意识里梁汗还很想捎带骂上华二爷。
进入了小家伙的意识,梁汗这下才看清了,面前的那“意识”已经被恐惧的情绪扭成一团模糊一片,七种色彩里面有一种死灰色的颜色化为巨大的手,蹂躏着一个模糊的人,那巨手边缘满满的都是锯齿状的闪电,这就是七情六欲中的恐惧?!
他娘的!拼了,真死了也要找这棺材老儿索命去。
情急下梁汗反倒是清醒起来了,死则死矣!况且这身体又不是我,看来猪急了咬人,人急透了反而激发出来潜能这话一点不假,怀着必死的心里,梁汗一下记起------我现在是灯啊,照亮迷途的灯,有戏了!
华二爷要是看见这一幕,肯定乐掉大牙,进步了!灯的光芒无视锯齿穿透了那只大手,落在了模糊的人影上,刷,猛地照亮了小家伙的神智,噔的一下,一股清醒强大磅礴的力量油然而升,从小家伙的心里直冲上天灵盖。
唬!
梁汗又被一口半开半闭的棺材给吸回去。
过山车般惊炫的感觉,如偷偷咪过红尘大爱的酒醉感觉刺激啊,可是能拆了棺材砸了华二爷的大爱更过瘾,梁汗内心泛起了一丝恶趣味。
楼主:爻叔  时间:2014-12-21 21:13:00
长凳上一丝不挂的小家伙突然冷静下来,没有一丝害怕,小眼睛精光四射贼溜溜盯着屠户,耵得一旁烧好热水准备候着取肉的婆娘奇异不已,兴许没见过这么冷静大胆的小孩。
这他娘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咋有这么冷静的小娃!
屠夫问道,“小子,你不怕死?我可是要把你一块块的肉切下来,卖出去给人烹煮油榨哈”,屠夫不明白今晚怎么自己无理由的这么多话,小家伙的镇定让他吃惊!不自觉的下意识里觉的威严受到了莫名的挑衅!一个小孩啊!怎么也得让他颤抖让他和其他此刻一般处境的人一样,如待宰恐惧的猪狗。
我得帮帮他,梁汗这个时候萌发出一股念头,好吧!就帮这一回。
一个猛扎,此刻梁汗竟是一个闪光的符文,嗖地射入了屠户婆娘的身心里。
郁黑恶臭包裹了上来,噁心的梁汗心内翻江倒海!这婆娘满脑各种奇怪的爬虫,像是密密麻麻的七星瓢虫,布满了吸管扎入了魂魄里。忍着恶臭,这梁汗意识所化的符文散放着七彩的光,瞬间麻醉了密密麻麻的爬虫。
“汉子,汉子!我有些头晕目眩”,那婆娘正想站起来之际,忽然用手扶住了脑门,差点摔倒在地上。
屠夫大惊失色,放下手中的杀猪刀转身过去扶住她坐下,而他婆娘的目光炯炯,一直盯着小家伙。
不顾屠夫的诧异,那婆娘推开屠夫上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小家伙,“你从哪里来,家里还有何人?”
“没了,没了,都没了”小家伙操着云川郡上岭的乡音无奈的回答,“所以你们杀了我也无所谓”
“呵呵,没了也好!”
屠夫婆娘笑了一声,望了望屠夫一眼,“还不把孩子解了,象什么话”。
看着屠夫在解绳,屠夫婆娘继续温和的说到:“孩子啊,现在兵荒马乱的,跑哪都没活路啊!你实在要走我们不拦你,不走呢这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父母,怎么样?”
这屠夫倒是被吓了一跳,原来解开这小家伙竟是婆娘想收作养子!
“你失心疯了!”屠夫解了一半听到这话停下拉着婆娘一边说话去,“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这不合镇里规矩!要是被弟兄们知道,虽说我是头也得被灭了,你知道,凡我们这行,下手就要心狠手快,容不得婆婆妈妈的活口,这是规矩。”
“这有何难,你那兄弟蒋老三,不是最合你意,最会鼓动人心么,只要你把这意思说给他,跟他说我们可以让出一成生意的抽头给他,这事他准保帮我们办的服服帖帖的。”
这倒是,在狼窝里就要有狼的样子,狈之所以投靠狼,无非也是想分得更多好处,这道理屠夫非常明白。
“至于这孩子”婆娘望了望小家伙,“如此胆量的、眼色也差不到哪里去,汉子啊!我们也慢慢老了”这屠夫的婆娘深深地望了下屠夫。
这话象针一样扎入了屠夫心里面。
果然,自己解了余下绑着身子的绳子后,小家伙毫不犹豫赤条条走到两人面前,扑通一下跪倒,“从今往后,您俩就是我爸妈!”
...。
楼主:爻叔  时间:2014-12-23 12:16:00
符文妖异幻灭。
烟雨台,此时红日如一盏明灯,在渐渐破除弥漫的烟云。
“那题字之人来的时候,吾祖父正与镇上一众好手伏于潭边,时冬雪如花絮触手不化,此潭却古怪,冬暖夏凉,雪花落于潭上即成烟雾,此潭水味道极为甘甜,取之水用以品茗入口三日余味犹甘,唯其古怪之处,流离过涯即变平常矣,因之故吾祖聚啸山林,此潭即成敛财之处,平日常有小厮厮守于此,方圆百里人莫敢侵!
然不知何故,守此的小厮频频无故失踪而无所觉,初时以为乃附近盲流所为,于是加派人手,依旧如故!
值此流言纷起,众人以为乃黑山蝈蝈所为,此为此地一传说,黑山蝈蝈乃一无常鬼,此潭为其居所,据说此鬼为一大星缀而感召所来,感召而来?祖上端是不信,若说这潭底有古怪倒是可信,因其潭本身水质及异状就在眼前,惜此潭深不见底,水性极好的祖上曾潜入探查一二,奈入水十丈,即被一股浮力排开,根本无法下潜,余皆如此而一无所获。
至此,众人愈发害怕,大伙都是刀口喋血的亡命之徒,不怕这明刀明枪却畏惧这看不见摸不着的古怪,若不是祖上威严,只怕无一人肯守此处了。”
魏国公说到此处,不觉捋了一下胡须,美美的喝了口茶,陪座的几位因着此处景物着实太美,风过而心旷神怡,都赞叹不已!
“此景端是美,那时的景致比如今更美,美的不加雕琢,混如一丝不挂的玉女,那时留守的人常说,
夜半星光盏盏时,对面那崖壁在烟雾中常常幻化为女子,若隐若现的,美若仙子。
有时,银月当空,这附近就有彩蝶在银月下烟云中围着仙子起舞呢,不过自从失踪事件开始后,好像就没有这美景了,现如今这儿就是普通的美景罢了!”
魏国公的小女儿不禁好奇起来,这而小姑娘也常来游玩,算得上是魏家的一处私产,风景是很好,灵气也足,适合修炼清涛碧玉心法,配合着竖琴,有引动人心魄的玄妙,所以今日特意带上,寻思着昨晚偷听爹爹和范蠡的那些话,便欲找机会狠狠教训教训三皇子。
“爹爹,那如今这儿怎会变的如此普通啊?”魏国公从未和小女儿说起这儿的故事,今天听到这故事不免就有些好奇了。
三皇子在座上一直没出声,听到这嗲嗲的声音抬了下眼皮又平静下来,魏国公的小女儿雨安他自然是知道的,刚才也就互相施礼笑笑就坐下,可是三皇子感觉到这在座的就那个小女孩对自己有些战意!对,是战意不是敌意。一个姑娘家,生在魏家这种军候世家,习刀弄枪很正常,可不是眼下缺席的魏固,却是一小姑娘对自己有战意,还是一个声音嗲到有些让人酥麻的小姑娘,这魏家真有意思,潭水挺深的,望了望不远处那清碧的水面,一口轻轻饮下这甘甜的好茶!
暗线的资料库里,这个姑娘就是一活宝,和自己的姑姑,皇上的大妹子一副德行,然见面才晓得不是那么回事,这小姑娘远比姑姑看起来可爱顽巧精灵多了!
“这就是我适才所说,那题字之人所为!”
楼主:爻叔  时间:2014-12-25 16:21:00
“先祖伏于潭边,那夜星如斗,在寒洌的风中忽而潭面起一阵恶风,恶风里隐隐显出一妖,那哪里是只蝈蝈,分明就是大蚂蜂啊!这蚂蜂发出嗡嗡的音波,岸边三个小厮立时晕厥过去,埋伏远处的一干人等个个抱头呖嚎,祖上因小时候有些莫名的际遇,头虽痛然心智未失。
音波不减,就见一道白光由此蚂蜂口中喷出,瞬间罩住了那三个小厮,白色的人影从三人身体里抽出,被抽出的白色人影在七手八脚的挣扎,面容恐惧至极,“丝”地一声白光就把人影儿卷入了蚂蜂的口中,这蚂蜂还津津有味地嚼了嚼,舒畅地张开了翅膀,发出颤抖的呻吟,蜕化成人面蜂身之物,邪恶而妖异!怪不得传说中蚂蜂有三只眼啊,那额头竟有一只竖立的眼,在银月下发出熠熠的寒光。
一股股的黑烟咕咕地从四周伸出触角慢慢向他包围,世界一片漆黑,只有三只晶莹邪恶闪烁着光芒”。
那画面也让梁汗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像遇见诈尸的猫一般。
魏国公望望众人:那时我祖上心怀死志,“好个老妖!”,提起斧子朝着那半人半怪冲去,潭面上浮空的蚂蜂妖大没料到祖上这么勇悍,愣神之际祖上拔出了腰间那把斧头狠狠地飞振而去,就见那怪突然不动了,任凭着斧头飞劈而至,砰!这一斧不偏不倚就劈在那妖额头的竖眼上,复眼碎裂成一颗颗溅射四处,黑云四下散去。
这妖竟如此不堪一击?
那瞬间
天际有颗大星徐徐落下,祖父望之有些说不出的难受,那大星看似缓慢眨眼就在眼前,那不是星,那是一盏灯。
魏国公喝了口茶又继续着故事。
定住蚂蜂妖的就是那盏灯,闪现着朱雀辉光的灯。
时间刚刚好,就在斧子飞临蜂妖之际定住那邪物。
这蚂蜂妖大概没想到,吸了那么多的人的魂魄和思想精髓,人性中扮酷耍帅的意识也侵蚀了它,为了显示强大,原本想待斧头落到近尺再连人带斧给定住,没料到被灯光给定了,算是报应了。
“这灯近前竟化一雀,雀背跳下一个人,衣衫如雪,说不出的落寞寡欢,或者说是有种清欢的味儿,一看就是一大能者,这大能好似脱尘又似浸染红尘千年,只觉得近在眼前又遥远不可琢磨的在另一个茫茫的地方。
据说祖上自曰:“世上在无可遇见之人矣,自此后所见之人皆令人起索然无味之感!”说的好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模样,三皇子听到这里,神情落寞,清澈的双眼激荡起一丝幽蓝的冷焰,而雨安却是微微不服气的眨眨嘴没有说话。
魏国公仿佛根本没看见,继续讲述他祖上的故事。
那大能停步于祖上前,望之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续而转身望着潭水像是在望着什么,水面上初始很平静,一会儿潭中央冒起来烟气,烟气中升起了一颗五彩剔透的珠子。那大能淡淡对祖上说,这西南云川郡为一聚宝盆,此潭就是聚宝盆的穴眼,生气钟灵所致诞生此等宝贝,然地有王气而未出王者,非此地之福也!
收走这颗宝珠,实际上对魏家来讲是一件好事,魏家以后有一郡之统,这宝珠被收走,实际上此地王气已经降为王佐之气,可免匹夫无罪怀珠自罪的纷夺,对于眼下的魏祖,那人瞄了一眼,淡然说道,“今天下大乱,汝只图眼前此匹夫之利,不知死之将至,图守一泉之利为山贼故,不知日后何以安身立命?”魏祖被说的唯唯诺诺满头是汗。
想想也是,作小强盗占据这等王佐之所,为眼前的小利蒙蔽了眼睛,确实不明智。随便哪个人得天下,轻轻松松都可以灭了他,别看方圆百里挺威风的,魏祖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现在宝泉被破,倒是一下让他解脱出小眼界的目光。
“在你识海里,倒是和我故人沾了因果”那人望望天,有些谓叹。
莲花里,这颗符文好似看透了这空间的存在一般,梁汗直觉得这人这一望里,竟望到自己这里来,
心念一动,莫非那年的余光,竟被这大能窥透。厉害啊!厉害!但不知真看到我么?而所谓的故人,是我?
楼主:爻叔  时间:2014-12-26 18:15:00
宴席

乱七八糟的念头此起彼伏,鱼怎么可能越出水面看到外面的世界?可那人此际偏偏望了过来!
“所以你注定在这样的时空里遇到你该遇到的际遇,这是一幅云川郡秘图,算是你我在此有缘的因果,此图日后可为你建功立业所用。”那大能收回目光,从怀里拿出一份地图交付祖上,若有深意一般,好像某个年月会有啥奇事发生。
魏国公说到这里,喝了口茶,望着崖壁上那苍劲的诗,由衷惊叹“这就是那大能的手笔啊,鬼斧神工!现在想必日子久了,据闻当时祖上望之有目眩的感觉,于是日日于此细悉心揣摩,竟因此智虑通达,其后乃渐渐率众争天下,遂有一郡之主。”
究其实,魏家有今日全拜大能所赐也!
此大能既诗于崖壁后,复跃入雀上,“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余音寥寥之际,淡出了魏祖的视野,“从此目天下无人矣!”那时我祖上感慨了一句,魏国公说的很平淡,众人默然不语。
三皇子清澈如水的双眼里此际又燃烧起幽蓝的冷焰,“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好!”
一旁坐着神秘莫测的陶离此刻忽显出一种神秘,抬眼望了望斜对面那位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范蠡,正好范蠡那无波的眼神也望向他,彼此对望之际范蠡内心咯噔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穿了心底的秘密一般,就这一下后,就见陶离又眯上眼睛,这下范蠡有些发毛了,转了下眼珠,这位魏国公的好友兼谋士咳嗽了一声,魏国公很自然的停了下来,顺手拿起桌上的香茗美美的舔了一口,似乎口干的很。
“原来魏公祖上还有这等气运,奇运也!以此看来,魏家有今日之局不足为奇也。”范蠡轻轻说道。
“哦!何来言此,请先生道来。”
魏国公一脸真诚,虚心请教的模样。
范蠡又望了陶离一眼,见到这位还是半眯眼,不觉一笑,拿起桌面的鹅毛扇自顾自轻轻扇了扇,“人闻三皇子博雅高亮,范蠡如道得错的,还请皇子见谅!”
拱拱手,扇了三扇子,“似才国公言到有星盏忽至时,我见一雀落于西南角厅”,范蠡右手执扇,左手一指,座中众人随其所指望去,西南却有一亭,两侍女正低头垂立着,亭里桌面有西南的特产及美食,玉紫葡萄,麻子脆酥,水晶蒸笼等许多美食,看看正是众人桌上摆放的。
“于是按照此时辰起了一局,竟是鬼遁神局,以雀入局而得食,动则有兆,兆则有应,天之机显以,可知魏家拥云川郡也,魏家当以云川郡为食也!雀入西南而得势得时得食,故为外应,然此方才魏国公所言,有大能至助魏祖灭妖,而妖乃阴邪之物,故应了得了天星九地幽冥的庇护,其地所临为杜门,杜门,闭塞之所,其地闭塞魏祖之出路,乃至差点为绝,却继而因此大发,岂非冥冥中定数也!”
“未知三皇子如何看?”范蠡话锋一转,这事就委婉地牵到三皇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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