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小泉八云”推出压卷之作
《唐朝的黑夜3》奇诡出版


继《唐朝的黑夜1》和《唐朝的黑夜2》在去年出版后，被称为“中国的小泉八云”的新锐历史作家魏风华又于2009年11月底推出“黑夜三部曲”终极之作《唐朝的黑夜3》（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12月）。
日本著名作家小泉八云以挖掘和重写日本古代怪谈而著称，魏风华的“黑夜三部曲”则从唐朝的志怪笔记里探寻被湮灭的历史，并开创了历史写作的新潮流。在《唐朝的黑夜3》中，作者对《玄怪录》、《续玄怪录》、《博异志》、《甘泽谣》、《杜阳杂编》、《三水小牍》等十余种唐朝志怪笔记进行了全面解读，挖掘出一段段被湮灭的深具史料价值的秘闻，所述故事涉及唐朝秘史、逸事怪谈，深富惊悚色彩，令今日的悬疑恐怖小说黯然失色。如“辛公平上仙”以志怪的形式记载了唐顺宗被谋杀的深宫政变，“喷玉泉幽魂”以隐晦的笔法写到“甘露之变”中被宦官所害的四位宰相；“海州事件”则揭秘唐朝时500名日本使者被唐朝黑道官员杀害的秘密事件。解读时，魏风华把故事的历史背景、相关传说、独家考证等进行了有机链接，进而展现出一幅隐秘、奇诡而充满历史魅力的唐朝画卷。





唐朝的黑夜史
文/陈力舟

第一次见到魏风华的名字，是因为《唐朝的黑夜1》，最初书名好象叫《古人倦夜长》，等《唐朝的黑夜3》出版时，“孤与子瑜，可谓神交”，于是就想说魏风华的这部新作——在恐怖与优美的两极，看他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如何不同寻常的唐朝黑夜史。
魏风华选取中唐志怪笔记《续玄怪录》中的“辛公平上仙”作为《唐朝的黑夜3》的开篇之作，是让人感到震撼的；同时，又具有深意，诚如作者所言，志怪笔记中往往隐藏着历史的真相，且该篇叙述了整个唐朝最为隐秘而恐怖的一件往事，恐怖到几乎无所不包的《太平广记》也把它剔除了出去。可魏风华就踏着唐朝旅人辛公平诡异的足迹，带我们走入漆黑如幕的中古之夜。最先注意到这个黑夜中的流血事件的，大约是史学泰斗陈寅恪。先生目光如炬，觉察到纸张背面隐藏着历史的真相。他认为，故事的主人公辛公平被阴间迎驾者邀请，所看到的“升仙”场景，是唐宪宗被宦官所弑的全过程。沿着这个思路，其他学者又有不同见解。卞孝萱就认为，阴间迎驾者来接的是唐宪宗的父亲当时的太上皇唐顺宗。章士钊和王芸生赞同他的观点。魏风华在他的书中也持相同的看法。是唐宪宗，还是唐顺宗？这都可以商榷。但我以为读者最应该注意的，魏风华以“辛公平上仙”为新作的头条，进而向我们展示出的另一种读史方法，即用私人所写的笔记来补充或否定官修的史书。在此之前，陈寅恪在论证“辛公平上仙”所隐含的残酷的历史真相时，开宗明义地告诉我们，考证史事须“将官书及私著等量齐观”。傅斯年或比他更激进的学者甚至把正统史书和非正统文献的地位颠倒过来。“辛公平上仙”这篇阴森的故事，确实向人们清晰地展示：如何用笔记来否定《资治通鉴》，如何把野史推向历史叙述的中心。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则在于古代官方所谓的权威声音充斥着太多经不起推敲的谎言，反倒是民间的声音一派天真。所以，我高兴地看到，在当前这个水煮历史和白话翻译体史书泛滥的时代，魏风华写出《唐朝的黑夜》三部曲，在连篇的鬼话里，有我们了解那个王朝所需要的珍贵史料----就看你能不能读懂了，就看你敢不敢看了。书中的“喷玉泉幽魂”、“海州事件”等篇与“辛公平上仙”一样，同是“志怪藏史”的范例。
在当前的历史写作中，魏风华第一个这样做了。在《唐朝的黑夜3》中，于恐怖之外，还有优美的一极。如“明崇俨之死”、“一个人的乌托邦”、“集月光”等，写得如此美丽，我几乎都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它们美得象满杓的月光：纯净、透明、动人。有时候，我几乎忘了他写的是鬼怪出没的诡异的黑夜。“集月光”一篇是这方面的代表作。这个故事出自《三水小牍》，不太诡异，但诗意昂然，经魏风华的重写，中古时代的一次充满魅力的山野之旅跃然于我们面前：故事中，作为旅人的韩生，舀来一杓月光，照亮了他们黑夜里的旅途……我摩挲着满纸美文，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念头：也许韩生就是千年前的魏风华；魏风华是千年后的韩生。当我们在滚滚红尘中沉湎于自己的黄粱梦、南柯梦时，他却清醒地独立空庭，挥一挥手，从历史的天空中舀下一段段故事，就象舀下了一杓杓幽幽月光。
今夜，我翻开《唐朝的黑夜3》，也就翻开了月落乌啼、冷风飒飒的史册。魏风华举杓往夜空一洒，“月色潋滟，秋毫皆睹”，那如水的月色中有多少唐人的影像与故事？不知魏风华是否也和韩生一样“性好酒”？当此景致，你我正该饮至四更。
（本文作者陈力舟：1976年生，青年历史作家，著有《读破三春：别样晚唐史》等系列著作，对中晚唐历史深有研究。）






《唐朝的黑夜3》：中国式怪谈
文/魏力


日本著名作家小泉八云以挖掘和重写日本古代志怪而著称，仅以一部《怪谈》而风靡文坛，被称为“中国的小泉八云”的天津新锐作家魏风华，最近出版的“黑夜三部曲”终极之作《唐朝的黑夜3》，把这种深具惊悚、悬疑和奇幻风格的怪谈式写作推向了极致。
《唐朝的黑夜1》和《唐朝的黑夜2》在去年出版，以卓尔不群的题材与视角惊艳于图书市场，被认为开创了历史写作的新潮流。即将上市的《唐朝的黑夜3》，则是三部曲的巅峰之作，在这部书中，魏风华继续从志怪的角度入笔，破解大唐被湮灭的历史真相，挖掘尘封的诡异传说。盛唐一代，诗歌为首，但进入中唐后，志怪与传奇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即使是朝廷的宰相，也纷纷在晚上关起门来进行此类写作，比如牛僧孺就写下被想象力绚烂奇诡的志怪笔记《玄怪录》。而《唐朝的黑夜3》所解读和重写的，正是包括《玄怪录》、《续玄怪录》、《集异记》、《博异志》、《甘泽谣》、《杜阳杂编》、《三水小牍》等在内的十余种唐朝最重要的志怪笔记。
迫于时代的压力，将历史真相以“曲笔”的方式隐藏于志怪笔记中是古人的一种习惯。这种特点在《唐朝的黑夜3》中有着最好的说明。书中开篇故事是名为“宴无好宴”，以《续玄怪录》中的“辛公平上仙”为蓝本，写到主人公辛公平路遇阴间使者，被邀请去参观一位皇帝的“升仙”即死亡的故事，叙事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实际上，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志怪故事。经考证，它所反映的是唐顺宗在后宫被残酷谋杀的重大事件。“喷玉泉幽魂”一篇则以隐晦的笔法写到唐文宗大和九年“甘露之变”中被宦官所害的四位宰相。“海州事件”所披露的，则是发生在开元年间的500名外国使者被袭杀的故事，经解读发现，杀人劫财的主谋竟是一位有着“黑社会”背景的地方官。在细致的解读中，魏风华挖掘出一段段被湮灭但深具史料价值的秘闻，其阅读效果令今日的悬疑恐怖小说黯然失色。
在志怪中发现历史，只《唐朝的黑夜3》的A面，它的B面则是纯粹的怪谈故事，面对这些奇异诡秘的故事时，我们会发现：古人的想象力一点都不比现代人差，甚至更高级，如涉及盗墓题材的“幽谷神墓”，涉及幻想题材的“一个人的乌托邦”，涉及鬼怪题材的“百鬼夜行”……由于这些故事本身具有一定的完整性，在解读时，魏风华颇费了一番脑筋，他没有简单地将那些怪谈故事改装为现代白话版，而是在将深奥的古文还原为现代口语的同时，把故事背景、民俗掌故、相关传说等各个点进行了有机链接，并配以个人化的评说，这种虚实相依的互文式写作令人耳目一新。而对另一些故事，魏风华进行了大胆的颠覆性重写，这样的事情王小波已经做过了，其《红拂夜奔》、《寻找无双》、《夜行记》就是现成的例子。但魏风华没走王小波的调侃式老路，在赋予唐人故事以新的生命力的同时，注意保留甚至渲染了中晚唐隐秘而奇诡的社会氛围，展现出一幅充满阅读魅力的古代画卷。
回望2009年的历史图书市场，似乎在一定程度上呈现出式微的态势，易中天的新作《先秦诸子，百家争鸣》并没有取得想象中的反响，当年明月低调终结了《明朝那些事儿》，可以说是新亮点的，袁腾飞算一个，但说老实话，他的《两宋风云》在“百家讲坛”上讲讲还可以，真的落在文字上，并无特色可言。相比之下，魏风华的《唐朝的黑夜》系列在题材、视角和写作风格上都令人眼前一亮，而《唐朝的黑夜3》最大限度地彰显了这种特色，在发现新历史的同时，还将其定位于来自唐朝的惊悚纪实与恐怖小说，使该书披上了一件具有现代阅读元素的外衣，吸引读者眼球也就是难免的了。


（《唐朝的黑夜3》，魏风华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12月出版。魏风华：1975年生，诗人、作家，2007年1月开始历史写作，出版有《绝版魏晋》、《唐朝的黑夜1》、《唐朝的黑夜2》、《唐朝的黑夜3》，并著有《通往南京之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