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算》----灵异事件的另类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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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4-02-08 20:51:34 更新时间:2020-11-10 18:22:45

楼主:望水桥  时间:2014-02-09 10:34:00
第三章 做局
次日清晨,在日军驻永定县城司令部,正召开秘密军事会议,日军司令田中小尾大佐恼火地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卢连长写给他的信,他的脸由于愤怒,不停地抽动着。
“这是敲诈,赤裸裸的敲诈!”他猛地把信拍到桌子上,“八嘎!土八路地,八格牙路!”
田中小尾是个身材高大的白胖子,光秃秃的头上只有眉毛和一撇小胡子,一双倒三角眼隐藏在圆形眼镜后面,由于身体肥胖,加上极度愤怒,让他喘息地很厉害,他坐在那里,看上去很像一条戎装的鲤鱼,他年龄大约四十多岁,和程云彪相仿,作为城里最高军事长官,八路竟然明目张胆地跟他提条件,这极大地伤害了他的自尊。
今天一大早,程云彪早早来到司令部,给他看过信件,惹得他当时就想集合人马,带兵出城去扫荡,对那些伪军的性命,他不关心,也不怜惜,只觉得这件事让他很丢面子。
但是他的参谋长渡边一郎中佐把他拦住,渡边深知他的上司脾气暴躁,行事莽撞,因此不得不提醒他,自己曾说过日中亲善,怀柔政策的话,这下田中大佐没了主意,要是去围剿,就等于打了自己脸,让全县的汉奸都知道日本人说话不算数,拿他们的命不当命;要是同意交换的话更丢人,大日本皇军的颜面荡然无存。田中现在是胡同里赶驴两头堵,不得已召集来皇协军警备队大队长胡魁,侦缉队大队长王桂芝和黑仙会的会长程云彪和几个日军中队长一起商量对策。
楼主:望水桥  时间:2014-02-09 10:49:00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我们的人被八路俘虏?”田中问道。
“是这样,昨天下午,有一辆吉普车从北平出发,车上有陈忠海将军的千金陈菲菲小姐,北平方面打过招呼,路过永定县界的时候,希望能派兵护送,因此我派了一个排的皇协军乘坐卡车护送,谁知道中了八路的埋伏,结果变成现在的样子。”渡边一郎解释道。
“陈忠海,这个人我听说过,他以前是中央军少将,听说半年前投诚了皇军,驻地就在正定,想来我还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他的千金路过永定县,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本来就是区区小事,我就没通知您,自己安排了。”渡边一郎说。
“八嘎!”田中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给了渡边一郎一个耳光,心想这样的事你都不跟我通报一下,真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哈依!是我安排不周,给皇军添麻烦了!”日本人但凡一挨耳光,就会机械地鞠躬请罪,态度谦恭至极,至于他心里服还是不服,不过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
“渡边君,事情终究还是因你而起,那就由你主持会议,找出对策吧。”田中小尾用眼角瞥了一下渡边,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
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讨论了几十种作战方案,最终什么也没有商量出来,田中大佐恼火地一拍桌子:“八嘎,一群饭桶,都给我想,想不出来谁也不许出去的干活!”
程云彪从进门来一直就没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冷笑,眼见田中小尾已经恼羞成怒,便慢悠悠地说道:“太君何必着急呢?眼下我就有一个主意,太君想听吗?”
“程先生,刚才你一直不说话,想必现在你有很重要的话要说!”渡边中佐的汉语有时候说得不是很地道,但是他贵在有一个冷静的头脑和一颗多疑的心。
楼主:望水桥  时间:2014-02-09 11:08:00
程云彪笑道:“八路想用皇协军兄弟们的姓名来换药品,想必他们也知道皇军会犯难,就算真的去交换,谁知道会不会中八路的埋伏,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让皇军利用这次交换的机会,一举歼灭土八路!”
“哦,会长快说,是个什么样的办法?”渡边一郎急切地问道。
“我的意思是,皇军对是否出城赎人并不需要表态,八路的信上已经说得很清楚,明天他们会在树林里一直等,这一点我们不用去管,我们要做的就是放出风去,就说明天下午,全县的皇军和皇协军都会全部出动,前去围剿。”
“可是这有什么用,说了和没说一样!”田中小尾的气还没消。
“这可不一样,我们有脑子,八路也不傻,他们得到风声就会琢磨,如果明天下午城里的部队全都出来了,那城里岂不是一片空虚?土八路最想做的是什么?当然是打掉皇军的司令部,所以他们肯定会趁虚而入,来进攻永定县城,到那时候...”程云彪得意地笑了起来。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歼灭!哈哈,程会长,你可真是皇军的得力人才啊!我们要是主动去找八路,不但很难找到,还很容易吃亏,可要让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就容易的多了,幺西!”渡边一郎狞笑道,在别人的启发下,他还是很擅长使用计策的,“可是程会长,你怎么能保证八路就相信这些风言风语?他们要是不来怎么办?”“这个我已经想到了,要是普通的‘风’放出去,他们未必会相信,可是要是通过我手里的牌把风放出去,就不由得他们不信!”说到这里,程云彪斜眼瞟了一下渡边一郎,那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懂的。
楼主:望水桥  时间:2014-02-09 11:25:00
“会长说的可是你手下的那位线人?你今天怎么没把她带来?”渡边一郎问道。
“中佐阁下,我那位线人胆子小的很,不敢去人多的地方,所以就不能来这里。”程云彪冷冷地说,对于双面的间谍,知道其身份的人越少才会越安全。程云彪虽然看上去凶横粗蛮,但是心思细密,鬼点子极多。
“我明白了,会长先生真乃是人中精英啊!”渡边一郎脸微微抽动了一下,一语双关地说道,他知道,现在程云彪的势力不可小觑,所以并没有发作。
“渡边太君想见她也不必急于今天,”程云彪说,“皇军的行动属于绝密部署,现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等我们消灭了八路,你自然就能和她相见了。”
程云彪心里清楚,日本人对他并不是十分信任,事实上,他们对中国人都不信任,不管是多么铁杆的汉奸,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件工具,可有可无的工具,用过之后就会被抛弃,他们想掌控所有的人,而不是有求于人,而程云彪并不想像王桂芝一样,死心塌地地给日本人卖命,所以对日本人来说,他并不是完全听话,这点也让渡边很头疼,也很无奈。
“皇军最好分兵行动,树林里的八路也不能漏掉,这样才能全歼八路。”程云彪又提出了最后一条建议。
“那就这么定了!”田中小尾最后发话,“从今天起马上准备,集合所有人马,就说明天去赎人,到时候全城戒备,务必全歼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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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更新完毕,各位稍安勿躁,硬货马上就要来了!
楼主:望水桥  时间:2014-02-09 17:23:00
第四章 丢失的记忆
李山回到根据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昨晚和张秋芳共处一室让他至今心情不能平复,虽然两个人很有节制地保持着距离,可那种感觉令人难忘,特别今天张秋芳回来后,带给他一条极为重要的消息:鬼子会在明天全部出城围剿。“看来田中这个老鬼子给气昏了头!”他暗自揣度着。
他想马上就向卢铁旺汇报这个消息,刚踏进院门,就看到一个小姑娘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这小姑娘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如丝般黑亮的旗袍,头上梳着时髦的发髻,一缕卷发垂在前额,身材娇小匀称,脸庞精致,杏眼圆睁,朱唇微翘,看上去真是千般的娇媚,万种的风情。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小姑娘冲他白了一眼,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向外走去,耿长乐在后面喊:“你给我站住,哪儿也不许去!”
“你们这儿是什么破地方,我又不认识你们,你们管得着嘛!”小姑娘不屑地嚷道。
李山突然想起来了,这个姑娘就是他们昨天带回来的俘虏,那个被成为“危险人物”的女人,没想到竟然醒了,而且脾气还不小。但是从她的说话做派上看,怎么看也不像有多危险的样子,不外是个有钱人家的娇小姐而已。
楼主:望水桥  时间:2014-02-09 17:36:00
原来军医小刘懂得一点针灸,昨晚看她一直昏迷不醒,就给在她清醒神智的几个穴位上扎上了针,又熬了点草药让她服下,没想到还真起了作用,今天早晨她就苏醒了,只不过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但是呆在陌生的地方让她很不高兴,便嚷嚷着一直要回北平,听她说话的口音,一口地道的京片子,不像是日本人。
就在李山发呆的时候,耿长乐早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把那小姑娘抓住,然后往胳膊底下一夹,直奔医务室而去,动作轻盈地如同夹着一只小兔子一般,随后他扭过头来,示意李山连长和政委就在屋里等着他,让他赶紧进去,接着就听见拳头捶打到胸膛之上的闷响,和一连串的如银铃般清脆的咒骂声。
李山见到两位首长,简单把城里的情况说了一下,接着就说到日军将在八月初八这天全部出城清剿。
“看来,田中老鬼子这次是真动了气了,”卢连长笑道,“老高,你怎么看?”
高宽吧嗒着烟袋锅子:“他们没说答不答应交换的事儿吗?”
李山摇摇头:“没有任何表示,这些情报都是靠秋芳同志在医院工作时,偷听他们谈话得来的,也就是说,我们得到的情报也是很有限的。”
高宽点点头:“事实上,这条情报已经很重要了,不管他们答不答应都毫无意义了,看来鬼子还真不把这些汉奸的命当回事,还真枉费他们死心塌地地给鬼子卖命。”
“老高,咱们现在要商量下该怎么对付鬼子的围剿。”卢铁旺说。
“要我说,咱们就应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耿长乐推门而入,“既然鬼子敢来围剿,那咱们也来个全力出击,去打他的司令部,连长,指导员,你们说怎么样?”
高宽依旧吧嗒着旱烟:“县城离咱们这可不近,要突袭县城,是不是太冒险了?”
“指导员,这可是个好机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趁他城防空虚,我们攻进去易如反掌。”
“是啊,指导员,”李山也说道,“况且还有秋芳同志做内应,攻下县城的把握很大。”其实他这时心里想的是,如果能胜利打下永定县城,张秋芳也许就能回到根据地,这样就能天天见面了。
楼主:望水桥  时间:2014-02-09 17:45:00
“老高,我也觉得这样可行。”卢铁旺说,“我们有内应,有情报,同志们也有决心,我想,这次就给他来个突然袭击!”
高宽沉默良久,终于说道:“行动以前,一定要把情况摸透,下午李山再去联系秋芳同志,今天晚上你就留在那里,把地形摸清楚;明天一早,长乐也进城,跟你们两个汇合,我们带着大部队埋伏在城外,等鬼子都出了城我们就动手!对了,长乐,那个女孩的情况,你了解的怎么样了?”
“别提了,惹一肚子气!”耿长乐悻悻地说,“李山我正想问你呢,交通员提供的情报是怎么回事?这抓来一什么东西!”
“秋芳同志听到渡边一郎议论过,说这个女人极其危险,但是没说是对谁危险...”李山心里越来越没底,这则情报得来的很仓促,本来以为能抓到一条大鱼,不料想把自己给装了进去。
“是挺危险的,她就像个炸弹,放在我们这儿,不知道哪天就炸了。”大家七嘴八舌地打趣起来,刚才紧张的气氛顿时活跃了不少。
耿长乐说,这个女孩听口音像是北平人,名叫陈菲菲,可跟日本人没什么瓜葛,也许是隐藏地深,还看不出来,另外,她想不起自己是为什么上了那辆汽车,也想不起自己在上车前住在什么地方,甚至想不起这两个月自己呆在哪里,而之前的事儿,她说心情不好不愿意说,总之,她的记忆似乎被切断,而有关这两个月的经历,则彻底丢失了。
“长乐,”卢铁旺打趣他,“你这些情况得来的挺不易吧?”
“的确不容易,”耿长乐笑道,“你看看让她给挠的!”果然,他的胳膊上有两道很长的血印子,这也引得众人哄笑不已。
楼主:望水桥  时间:2014-02-09 17:56:00
“有没有这种可能,”李山说,“她会不会是个隐藏极深的日本特务,就是来我根据地打探情报的?”现在他根本拿不准这姑娘是何身份,只能凭空揣测了。
“不管她是何种来历,在鬼子那里可是挂上了号的,说明她和鬼子还是有着某种联系。”卢铁旺说,“对她,一方面我们要细心照顾,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表明她就是日本特务,可也要对她加以提防,以防万一。这样吧,长乐,这两天你就负责陪着她,一方面看她有什么要求,另一方面,也要密切观察她的动向,去吧,你看什么看?人不是你带回来的?”
于是整个下午,战士们就看到那个整个根据地最能打仗,英勇威猛的黑大个耷拉着脸,跟在一个时髦漂亮的女孩身后,还要时不时忍受那一连串如银铃落地般清脆悦耳的京片子的数落声,小五还为此打趣说,耿长乐已经成功地由一名英勇的八路军战士转变为一个合格的阔小姐跟班。不管他到哪里,总能招来一片笑声,无论是堡垒户刘大娘的莞尔一笑,还是邻居家的铁蛋哥俩的起哄喧闹,都无法让他面红耳赤,因为看不出来,根据地沉浸在一如往日的欢乐活跃之中,却没人意识到他们正往圈套中越走越近。
夜幕降临的时候,耿长乐疲惫地坐在屋檐下,长出了一口气,这一下午把他累的够呛,感觉比打一场歼灭战还要累,跟着这个陈菲菲漫步目的地到处游荡,要么就坐下发呆,临吃晚饭的时候,还抱怨伙食不好,闹绝食,幸好刘大妈给摊了两个鸡蛋送过来,这才没事,看到她挑挑拣拣吃饭的样子,耿长乐就来气,战士们上前线打鬼子,几天都吃不上的好东西,她还这么挑剔,此时此刻,他打心底里盼望要是能马上就把她送走就好了,天晓得自己还不知道要这样当跟班多久!
楼主:望水桥  时间:2014-02-09 18:12:00
想到这里,他闭上眼睛,打算享受下这片刻的属于自己的宁静,没过多久,就闻到一股明显不属于这里的气味正在向自己逼近,他睁开双眼,看到一个曲线玲珑的娇俏身影正背着双手站在自己面前。
“黑大个,想什么呢?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陈菲菲说话速度很快,声音也很好听,只是耿长乐对这个声音很不受用。
“耿长乐!”他有些不耐烦。
“狗长乐,怎么叫这么怪的名字?”
“是耿长乐,耿!”耿长乐气得差点蹦起来,心想这小妮子真是欺人太甚,要不是组织上有纪律,他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生什么气嘛,真是的!”陈菲菲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狗,不,耿长乐,我要洗澡,赶紧去给我准备。”
耿长乐很不情愿地站起身来,心想这女人可真麻烦,根据地的女同志不多,大家共用一个澡盆,陈菲菲盯着耿长乐,让他把澡盆擦了又擦,洗了又洗,还盯着他烧洗澡水,凉一点也不行热一点也不行,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他把大澡盆搬到了里屋,然后闷头想往外走,却又被叫住。
“干什么,大小姐?”他有气无力地问道。
“屋子里太黑了,没法洗。”陈菲菲眨巴着大眼睛说。
“净瞎说,这不是有盏油灯吗?”耿长乐指着煤油灯,那里正跳动着豆大的小火苗。
“太暗了,洗不了。”陈菲菲不买他的帐。
“那我再去取一盏过来。”
“煤油味太呛,受不了。”陈菲菲撅起了嘴。
“那我就没办法了,要么你就别洗,要洗就别这么多事。”耿长乐很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
楼主:望水桥  时间:2014-02-09 18:39:00
“那不是有电灯么?”陈菲菲指了指墙角,那里有个破木头箱子,里面放着的都是从前缴获回来的,暂时用不了的东西,其中就有用油纸包好的,崭新的灯泡,旁边还有一个旧灯座,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连接灯座的电线胶皮都裂开了,露出里面的铜线。
耿长乐冷笑道:“电灯是有,可电没有,所以没法用,大小姐。”
“让我看看,”陈菲菲像只轻盈的小鹿一般跳到箱子跟前,一边划拉一边嘟囔:“里面好东西还真不少,你们是从哪儿淘换来的?都可以开杂货店了,哎,这是什么?”说着话从箱子里抽出一个黑乎乎的大铁坨子来,上面还带着个摇把。
“手摇发电机!”她举着这块黑疙瘩兴奋地跳起来,“现在可以洗澡了!”
“那玩意儿从一来就是坏的,发不了电,你怎么还认识它?”耿长乐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还挺有意思。
“我不光认识它,还能修它呢!去,给我找个螺丝刀来,别告诉我没有吧?”陈菲菲把手摇发电机拖到昏黄的煤油灯底下,仔细地研究起来。
螺丝刀肯定是有的,他们的枪械武器也需要维修,保养,只是一涉及到跟电有关的东西,战士们就没了主意,所以这个手摇发电机放在这里这么久,谁也没去动他。
关于一个小美女要修理手摇发电机的事情在耿长乐去借螺丝刀的沿途路程中,被人为地无限放大,所以当他拿到螺丝刀并将其递给陈菲菲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七八名好奇的战士,他们都想看看这带电的玩意儿到底该怎么修,而耿长乐则想带这么多人杀杀陈菲菲的威风,他认定修发电机这玩意儿不是一个烫着头,穿着旗袍,涂着红嘴唇的艳丽女郎所能干的。
大家把桌子围了一圈,脑袋齐刷刷地凑到煤油灯跟前,陈菲菲撇着嘴哼了一声,操起螺丝起子,熟练地把外壳上的四颗大螺丝卸下,打开外盖后,里面是一个大的环形磁铁,磁铁的中心是由细铜线绕城的线圈,陈菲菲把拆下的发电机对着煤油灯照了照,原来是绕组线圈接出来的线头断掉了,她微微一笑,用牙齿咬住一根导线,把两根线绑到了一起,又使劲拽了拽,然后麻利地上好外盖,把电机递给耿长乐:“来吧,试试!”
“这怎么试啊?我去把灯接上。”耿长乐说。
“不用,你把手放到这里,”陈菲菲一边说,一边把耿长乐的手按到了发电机引出的电线上,“然后我就开始摇。”还没等耿长乐反应过来,就发现一股麻酥酥的感觉从手涌向肩膀,就如同整条胳膊一点点伸进了热水里,他赶紧缩回手臂,瞪了陈菲菲一眼,心想你这是故意阴我。陈菲菲毫不退缩,也回敬了他一眼,心想谁让你带这么多人来?就知道你想寒碜我,我这叫睚眦必报。
楼主:望水桥  时间:2014-02-09 18:54:00
战士们看到她两分钟不到就把发电机修好了,也都吃惊不小,本以为像这种打扮的阔太太娇小姐,都是纯粹的剥削阶级,整天醉生梦死啥都不会干,想不到陈菲菲修起机器来,动作麻利地不比一个熟练的工人差,顿时对她的看法大为改变。
“看来能发电了!”陈菲菲笑道,“谁能帮我把灯泡给接好啊?”
战士们如梦初醒,纷纷过来帮忙,这一时刻,他们都成了陈菲菲的崇拜者,只剩下耿长乐一个人杵在一边。接好线后,有人使劲摇了两下,灯泡立时发出耀眼的光,的确比煤油灯亮堂多了。
“很好,现在本小姐要洗澡了,你们想参观吗?”陈菲菲如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环视四周,这些朴实的战士没受过这样的挑逗,纷纷讪笑着离开,耿长乐跟在他们身后也打算走,陈菲菲连忙喊道:“耿长乐,你给我回来!”
“我可以参观吗?”耿长乐面无表情。
“你想得美!给你拿着这个!”说罢将发电机塞到他怀里,“到外面蹲着,给本小姐发电去!记住,本小姐要亮的!”
战士们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他已经在心里把陈菲菲骂了无数遍,他就知道这个小妮子总要给自己找麻烦。
最终他还是无奈地蹲在屋檐下,用力摇起了手柄,听到里面水声响起,长叹了一口气,心想还是赶紧确认她的身份吧,她最好就是一个普通有钱人家的小姐,然后赶紧把她送走,可转念又一想,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怎么能这么熟练地修理发电机呢?难道她真是个女特务?不知怎么的,一旦把她和女特务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就让自己心里特别不舒服,他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主:望水桥  时间:2014-02-09 19:05:00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里面说道:“耿长乐,累吧?”
“不累!”他开始犯倔脾气。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你却不知道我的感觉。”里面的声音听上去温柔了许多。
“你有什么感觉?看你家境富裕,一定是不愁吃穿吧?”两个人就这样隔着墙说话。
“家境富裕?”里面传来一声苦笑,“可我不想回去,现在,我又想不起近期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一点都想不起来,我总是感觉,现在还在夏天,就好像做了一个梦。”
“这怎么可能?你的脑袋长在自己身上,忘性也太大了吧?”耿长乐没察觉出她情绪的变化,依旧在讥讽她。
“我可不是个爱忘事儿的人,在这之前的所有事情我都清楚地记着,可之后的事情,就好像突然被人拿走了一样,忘得一点不剩,哎,灯太暗了!快点摇!”
“你怎么还会修理发电机?”
“这种小玩意儿我闭着眼都能修,还有,我再跟你说一遍,我真的不是日本特务,可你们就是不相信!”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很久,当陈菲菲走出屋子的时候,耿长乐的两条胳膊已经累得抬不起来了。
当夜,陈菲菲躺在床上,在大脑中不停地搜索丢失的记忆,她不相信两个月的经历竟然能凭空消失,消失于她最引以为傲的头脑中,就像一个破旧的仓库,辛勤地寻找只能找到残破的碎片,寻找的越多,发现的碎片也越多,可无论她如何回想,那些零落的碎片再也无法拼接成一副完整的画面,它们就像一片片碎玻璃,反射着刺眼的光,朦胧中,这些光汇聚起来,组成一个圆球,这光球渐渐向她靠近,映射出一个妖艳少妇的身影,这个人她认识,只是从不愿想起,就是因为她,自己发誓永不回家。她甚至厌恶她出现在自己的想象里,可这妖艳少妇却如鬼魅般跟随着她,始终挥之不去,渐渐地,她的影子变得模糊,整个身体慢慢放大,归于虚空,幻化为一团人形的黑色烟雾,围绕在自己身边,她的声音由尖利变得低沉起来,这团黑雾在空中飘忽不定,发出模糊不清的低沉呢喃,突然,从黑雾中伸出两只巨大的手,抓在她的头上,那两只手不断用力,似乎要把她的头颅掰开,巨大的力量让她感觉痛不欲生。
“不要!”她猛地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她摸着自己的头顶,分明有疼痛的感觉,那种感觉好像一根钢针穿过头颅,直刺入大脑。根据地的天空平和宁静,夜里秋虫鸣叫,秋风轻轻推动树叶,催人入眠,可她却被巨大的恐惧压得再无法入眠。
楼主:望水桥  时间:2014-02-09 19:22:00
第四章更新完毕,明天更新第五章:恐惧制造者,开贴有两天了,陆陆续续贴了也快两万字了,也许你会问,这都贴的什么破玩意儿,一眼瞅上去像抗日神剧,看下来还真TM就是抗日神剧!都贴了四章了,可一个包袱一个扣儿一件怪事都没有!这作者是不是混饭吃的?呵呵,反正我一点不着急,作为一部字数超过XX万的故事,必要的铺垫还是要有点的,总之我现在可以说的就是,听书跟过日子一样,莫着急,慢慢看下去,肯定让你有跟其他故事绝对不一样的感觉,到底哪里不一样呢?再看两天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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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们一直在默默地看,我很欣慰,要是有人能说上个三言两语的,我真就高兴坏了,没关系,总有要说的时候,不管是发现了bug还是别的,看看能找出啥吧。
楼主:望水桥  时间:2014-02-10 12:37:00
感谢帮顶,现在回来,开始贴第五章。
楼主:望水桥  时间:2014-02-10 12:38:00
第五章 恐惧制造者
这一晚,同样无法入眠的还有张秋芳,北岗医院的护士,八路军的地下交通员,黑仙会的教徒。
东门大街二十七号,这个地址一直在她的脑袋里重复出现,就是这个地方,改变了她的命运,这个地址,就是她和黑仙会的渊源。
此刻,她也正在承受着恐惧的煎熬,说到她和黑仙会的渊源,就来自于这个地址,黑仙会其实永定县城已经存在了十年之久,可快速崛起的时间也就在今年的夏秋之交,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它就由一个常见的江湖社团变成了连日本人都为之侧目的帮会组织,变得几乎无所不能,而且开始协助日本鬼子对我抗日军民进行镇压,疯狂刺探抗日武装的情报,气焰十分嚣张,而且势力已经发展到周围的村县,大有野火蔓延的趋势。
大约一个月以前,李山来到北岗医院找她,办完事后匆匆离开,那天适逢她送李山出门,出于职业的习惯,在李山离开以后,她习惯性地四处张望一番,就发现街角有人鬼鬼祟祟向这边张望,随后悄然离开,当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被发现了!也许是出于特殊的生理原因,本来极为谨慎的她决定主动出击,于是她往袖口里藏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悄悄地跟在那人身后,很快,那人来到一座暗红色的小洋楼跟前,小洋楼上写着“永定俱乐部”,地址正是东门大街二十七号,这栋楼是很久以前洋人修建的,废弃过一段时间,日军进城后,又变成了酒馆兼歌舞厅,之后由于更多后起之秀兴起的原因,再一次倒闭废弃,后来成了什么样她也不知道了,因为平时很少往这边来,眼看着这个人进了小楼,张秋芳不明就里,也紧跟着闪身而入,却再也看不到那人的踪迹,楼道里空空荡荡,寂静非常。
小楼内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好像檀香木的味道又不是,甜丝丝的让人鼻子很不舒服,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楼主:望水桥  时间:2014-02-10 13:10:00
她料想那人一定是躲在某间屋子里,于是顺着墙根,用耳朵听门里的动静,而后一间间地摸索,当听到第三间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低沉的说话声,说话的具体内容听不清楚,正好刚才送李山的时候出来得匆忙,脖子里的听诊器还没摘,于是就掏出来,轻轻放在门上,想分辨出说话的内容,刚听里面说到“北岗医院...秘密联络点”的时候,她紧张地毛孔倒竖,谁料想毛孔刚刚竖起来,突然感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自己正被一双大手抓在空中飞,抓她的人是个黑胖的中年人,青黑色发茬,满脸横肉,后来她知道这个人就是程云彪,再抬眼一看,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程云彪抓着一模一样的自己在飞!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在梦中,于是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那疼痛的感觉让她无比困惑,就在这时,听到很远的地方,程云彪在问自己是不是八路,愿不愿意投降,声音非常急迫,然后听到自己的声音倔强地回答“不是!”接着就听到一声惨叫,一个高挑女人的身影急速坠落,接着像一个鸡蛋一样在坚硬的地面上破碎,其残骸惨不忍睹,她亲眼目睹自己的惨死,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紧接着,同样的急促问话不断地重复,同样倔强的回答也不断地重复,地面上支离破碎的残体已经和鲜血连成一片,恐怖的景象让她毛骨悚然,很快,问话的波浪传到了自己的身边,相邻的程云彪问他身下的“自己”同样的问话,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个“张秋芳”承认自己是八路,愿意投降,紧接着,抓她的男人嗖地一下向下飞去,两人消失在远方的迷雾中,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就在这样快得令人抓狂的节奏下,终于轮到她本人了,同样的问题被提及,语气急迫地让她根本没有考虑的时间,在这样的气氛下,她的精神崩溃了,身下恐怖的场景不由得她不害怕,她很快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而且愿意投降,这一切都是梦,不是真的,她安慰自己说,当梦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回到从前,她还是八路军的交通员,她的身份从没暴露过,古怪的香味再次袭来,为什么在这么高的地方以这么快的速度飞行的时候,还能闻到这味道?她解释不清,只盼望梦醒。
楼主:望水桥  时间:2014-02-10 19:19:00
急速飞行时瞬间的变速再次让她昏迷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梦中的男人:程云彪,这样的情景有些讽刺,这个人可能是张秋芳醒来时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给了刚刚苏醒的张秋芳一个沉重的打击,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刚才自己所经历的也许并不是梦境,如果是真的,那这个程云彪所拥有的能力,无疑会令所有人感到恐怖。
她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沙发里,后脑勺还隐隐作痛,幸好那两条大辫子足够粗,给自己的头做了挡板,程云彪彬彬有礼地向她问好,她惶恐地注视着这个男人,从现在一直到以后,她看到程云彪脸上的表情就只有这一种,程云彪把恐惧种植到她心灵的最深处,随后当这个男人宣布她已经被加入到黑仙会,日后需永远忠于会长,等等一切的时候,她已经从心底里接受了,她自己也清楚,她接受的不是程云彪这个人,而是他带给自己的恐惧。
就这样,她出卖了组织,接受来自会长的一切安排,从那以后,李山每次进城的行程时间,以及根据地下达的最新指令,程云彪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也会让她传递假情报回去,而这一切,县大队并没有察觉。当得知李山当天下午还要进城和她联络,便下令无论如何要把李山带到东门大街二十七号来。
正好李山此次的目的就是和她一起研究县城地形,张秋芳将计就计,带着李山到处闲逛,李山这个人有个缺点,容易被感情冲昏理智,能和喜欢的女人一起逛街,自然心花怒放,而此时的张秋芳内心充满矛盾,她不想把李山拉下水,可又不能不这样做,踌躇间,两人来到这栋暗红色的小洋楼跟前。
楼主:望水桥  时间:2014-02-10 20:10:00
“想不想进去看看?”她面带微笑看着李山,向他伸出白皙的手臂。
“这里离司令部挺远的,有啥可看的?”李山有些犹豫。
“你听说过黑仙会吗?”张秋芳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
“知道,外面传的挺凶的,你不是跟我说过吗?不过是江湖上的会道门组织,骗钱而已,没啥大能耐,我还是信你的。”李山憨厚地笑着,他对张秋芳百分百信任,这让她感到更为难,但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她继续往前走。
“今天想不想把它一并铲除?这儿就是他们的联络点,进去探探虚实?”她说话的语气无可辩驳,李山只得跟着她一同走进去。
“这是什么香味啊?怪得很。”李山一进去就皱起了眉头,不停地挥手扇风。
两人沿着走廊一直往前走,没走几步,忽然感觉背后有道黑影一闪而过,张秋芳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经历的那一幕在李山身上重演了,果然一声闷响后,李山一声没吭就趴在了地上,几个身穿黑色长衫的强壮汉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架起他急匆匆往里走,张秋芳紧跟在后面。
这些人来到走廊尽头推开一道小门,里面光线昏暗,窗户上都挂着厚厚的帘子,屋子不算很大,当中有一个圆形的大桌子,四周放着八张椅子,这些家当就已经把屋子占满了,张秋芳看到程云彪已经坐在最里面的位子上,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中,看不到他的表情。
这些人把李山也安放到一把椅子上,示意张秋芳坐在他旁边,随后纷纷坐下,正好将位子填满,关闭房门,屋子里鸦雀无声。
张秋芳注意到,这间屋子里的香味特别浓郁,甜丝丝的堵在嗓子眼里很别扭,而且屋子里味道越来越浓,她突然感觉头很沉重,很困,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个世界似乎正在离自己远去。
眼前是一条漫长的拱形通道,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走在路上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通道的尽头有一扇门,门后透出光亮,出于本能,她一路逐光而去。
楼主:望水桥  时间:2014-02-10 20:41:00
当她推开门的时候,却看到了更加诡异的景象:门的另一边竟然是个封闭的球体,球的内壁光滑如水,泛着淡淡的银光,程云彪悬浮于球体中心,他紧闭双眼,面无表情,其他人坐在球体边缘,有的坐在头顶,有的坐在底部,还有的坐在半空,重力似乎失去了作用,他们可以随意安排自己的位置。
张秋芳不敢说话,赶忙找到一个空位置坐下,李山就坐在自己旁边,木然地瞪大双眼,直勾勾看着程云彪,一言不发。
“人都到齐了,现在我们开始。”程云彪的声音瓮声瓮气,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这里是黑仙的法坛,我们要把近期发生的事情向上仙报告,在这里不存在谎言,也不容许背叛。”冰冷低沉的声音从各个方向传来。
“张秋芳,明天我们将会有一次大的行动,而你是这次行动的关键,一定要保证行动的万无一失,你能做到吗?”张秋芳发现他说话的时候嘴并没有动,也没有表情,就如同飘在空中的一具浮尸,但那种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气场却能分明感觉到。
“能做到,请会长放心。”她小心翼翼地回答,同时偷眼看了看李山,他似乎清醒了些,显得很不安。
“记住你说的话!”程云彪的身体在慢慢膨大,同时通体变得如玻璃般透明,但是外表的轮廓仍然清晰可见,同时在他的身体里开始浮现出诡异的场景:那里显现出一片黯淡的荒原,夜色即将来临,荒原上,一个细长如棍的“人”在缓慢地行走,它的身体异常晦暗,看不到它的脸,身体的细节,就如用浓黑的墨色画出的轮廓,在它的“头”部位置,有些凸起的地方在轻微地动,好像手掌在灯下做出的影子。它的肩膀上扛着一根同样细长的矛,矛尖上插着一颗开始干瘪的人头。
尽管在医院每天接触大量的伤员,张秋芳看到这一幕时还是差点惊得昏死过去,更让她毛发倒竖的是这颗人头的面目同样模糊,朦胧中似乎还在不停变化,有时候那张已经开始变形的脸变得似曾相识,有时候变得熟悉不过,还有时变得无比陌生,有几个时刻,那张脸就是她自己!
楼主:望水桥  时间:2014-02-10 21:00:00
“看到自己了吗?”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到了...会长...你放心...一定不会出问题。”张秋芳感觉胃里一阵恶心,差点就吐出来。
“那就好,我还是很相信你的忠心。”“程云彪”说道,接着他如闪电般转向上方,在他们头顶上坐着一个小个子男人,留着八字胡,右侧眉角下面有一个长毛的大痦子。张秋芳认得刚才就是他一棍子把李山放倒的。
“崔堂主,这个月你手下的弟兄收了多少大洋?”
“一百,一百二十五块。”这位崔堂主偷偷瞟了这个浮在半空的大家伙一眼,战战兢兢说道。
“太少了吧?”
“没办法,年成不好,底下人都拿不出钱来。”崔堂主开始擦汗了。
“我是说,你自己截下的太少了!”冰冷的声音也同样可以变得很严厉。
“黑仙大人在上,我,我真的没有!”崔堂主开始喘粗气。
“你上月共收了一千四百块大洋,只交上了一百二十五块,剩下的钱藏在你家西屋炕下面,没错吧?你以为能瞒过去?你难道忘了黑仙是无所不知的?”那个声音变得变本加厉。
“啊,黑仙...”崔堂主当场哭了起来。
“在法坛上撒谎者,背叛黑仙者,罚做木头!”程云彪开始威严地宣判,听到这个结果,张秋芳顿时面无血色。
她加入黑仙教已有月余,知道“罚做木头”是一种怎样的刑罚:黑仙教有“换命”的法术,就是将重伤或者重病将死之人的性命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延续前者的生命,脾气秉性还是前者的,但是相貌身体却是用的后者,当施用这样的法术时,作为前者生命载体的人,他本身的生命就已经到了尽头,虽然看上去眉眼相貌说话声调都没有变化,却已经失去了灵魂,后者的身体就叫做“木头”。这种法术相当可怕,也经常因为没有合适的“木头”而无法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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