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剥皮》:民间奇技淫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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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2-09-20 19:55:23 更新时间:2020-11-10 22:51:50

楼主:半分裂  时间:2012-10-23 13:32:00
12、小孩

“啊!”我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身后只听得“蹦”一声巨响,山魈用力将我拉到跟前一脸奇怪地问我怎么了?

我指了指板根,“里面有人!”

其他人听到叫声也都跑了过来,眼前的景象令大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噗”一声,顿时间一股恶臭迅速弥漫开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孟南刀脸红了一下,腾出手抓了抓头发道:“众位莫紧张,气候太闷,没忍住蹦了个屁。”

现在还他娘的有心思,狼三狠狠瞪了一眼孟南刀,蹲下身仔细看着板根里的尸体。从尸体的大致轮廓可以辨认得出皆为男性,他们全都穿着登山服,面孔扭曲,像是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嗯……你们怎么看?”我决定打破沉默。食人植物大抵都是电影里的,不过我曾听说过一个类似的故事,说是一个冒险家到非洲探险时见到过一种阔叶上满是尖刺的食人树。如果一不注意爬上这种可怕的树,它的树叶会将人紧紧包裹起来,隔天之后,树叶重新打开,活生生的人就只剩下一堆白骨。

红霞抬头看了看说:“这是望天树的板根,难怪会这么大,竟然容下了四具尸体。会不会是遗弃了帐篷的那帮人?”

老头点头称是,转头朝大块头道:“空想也是费劲,大金拿件东西把根撬开。”

大块头听罢从背包里翻出一把匕首蹲下身就去挖板根,狼三刚一摆手,大块头的屁股不小心蹭到了树干上满是尖刺的藤蔓,他吃痛猛地站起来,那藤蔓竟是有生命一般,剧烈抖动起来。

狼三见势迅速直起身体,拎住大金的领口用力往后推,大喊:“退后!”

我们向后稍稍挪了几步,那藤蔓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没等大家晃过神来,藤蔓竟如同蛇一般朝着我们飞了过来,眼看就要达到我的面门,我心里一紧刚要趴下去,没想到狼三突然腾空跳起来一脚将我飞踹出去老远。

其他人立刻绷紧了神经,在藤蔓的攻势下飞快地躲来躲去。大金许是块头太大,跳起来的瞬间被藤蔓扯住了右脚,他一下子重力不稳,“嘭”一声跌到了地上,他手里的匕首没有控制好,整个刀刃插进了他的手臂中,军绿色的迷彩服立刻被染红了一片。

还好地上满是小型植物,大金挣扎了几下站起来,那藤蔓突然猛地往回收缩,又把他拉倒在地,并将他飞快地朝着树干方向拉。

其他人没有空暇去拉他一把,我很快站起来飞奔到大金身旁,拉住他的手用力往外想把藤蔓扯断。我拉的是他受伤的手臂,大金疼得龇牙咧嘴,他抽出另外一只手猛地将匕首从手臂上拔出来,挣脱了我弓着腰坐起来把缠在脚上的藤蔓一并斩断。

沾上了大金血液的藤蔓抖动得更加厉害,我大叫不好,扶起他直往外跑。没来得及跑上几步,我只觉身后一紧,手臂火辣辣的疼,藤蔓顺着手臂攀上胸口,将我紧紧勒住。它的尖刺尽数插到我的肉里,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眼前一黑,整个人跪了下去。

大金死死拉住缠在我身上的藤蔓,双手被刺得血肉模糊。藤蔓在我身上像条蟒蛇一样越勒越紧,我嘴里只剩下往外吐出的气,身子几乎被拉断成两截。

“小爷,坚持住!”孟南刀手持一团火焰朝我飞奔过来,他把身上的衣服烧了,脸熏黑得像一只花猫。

“大金,往后拉!”孟南刀大喊一声,将手里燃烧着的衣服扔到了缠住我的藤蔓上。藤蔓怕火,放下我的身体往后蹿去。孟南刀见势依然穷追不已,拾起火衣往藤蔓上扔。藤蔓渐渐被他逼回到了板根附近,他将手里的衣服整件扔到藤蔓根部,往外伸出的藤蔓如遇大害,通通往后退去。

大金迅速背起我往前跑,其他人摆脱了藤蔓的威胁也跟着跑了起来,边跑边往后看,也不知跑了多远,狼三让大家停下,藤蔓不可能这么长。

大金放下我坐到地上止不住地喘粗气,红霞赶快跑过来掀起我的衣服查看伤情。我渐渐缓过神,重重地喘了几口气,除了胸口被火灼一般的疼,其他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草,那是什么东西?怎么看着像蛇?”孟南刀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看着我们跑来的方向。

狼三蜷着腿靠在树桩子上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说:“如今我们只不过在丛林外延,大家得打起精神。”

我全身钻心般的疼,要是再这样下去区区小命还不得交代在这个地方。

我的胸口满是被划得横七竖八的血痕,确认尖刺无毒,红霞替我把留在肉里的刺拔出,拿了酒精消毒,用绷带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了一遍。

大金手臂手上受伤最重,手臂被匕首插入的地方肉已经往外翻开。他的手掌也被划得血肉模糊,老头在他手臂上拍打了一会儿,往外渗的血竟然止住了。

好在带来的医药品多,红霞充当了医务员的重担,往伤口上撒了些药粉,再用绷带绑上,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大家都有些筋疲力尽,加上天色渐晚,刚好这里有块不大的空地,决定今晚先在这里休息。我们分散开来仔细检查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开始支帐篷。所有事情忙完,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草丛里满是虫鸣,吵得人不得安生。

孟南刀在帐篷中间生了把火,呼唤我们快来吃点东西,今晚他来守夜,明天一早还得赶路。

火光摇曳,柴火的爆裂声“啪啪”直响。草丛中的昆虫许是怕这火光,全都停止了叫声,四周静得有些可怕。

老头吃着东西道:“丛林中的这些植物想来并非善类,还不知深入之后会发生什么。”

他这么一说,我们全都静了下来,“三娘,后天能不能到达那个地方?”

“够快的话,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

楼主:半分裂  时间:2012-10-23 13:32:00
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又检查了一下包里的装备,确认无误之后大家各自睡觉。丛林里野兽众多,也不能只让孟南刀一人守夜,一夜不睡人都得虚脱了,还怎么有力气赶路,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轮流着守夜。

躺在帐篷里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小昆虫不知是从什么地方钻进来的,爬得我满身痒痒的,就像有一只隐藏在黑暗中手在给你挠痒痒。我边睡边拍打脸上的虫子,最后被弄得心烦意乱,索性站起来先去接孟南刀的班。

拉开帐篷上的拉链,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风虽然不大,但是却冷得刺骨。我裹了裹衣服走出去,孟南刀正往火堆里加柴火,他的脸被烤得红彤彤的,见到我出来朝我点了个头。

“小爷,还不到时辰哪,怎么就出来了?”他在地上给我铺了件不知道是谁的衣服,让我坐下,“寒气进入身体里可不成。”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说在这深山老林里睡不着。

他呵呵一笑道:“今天的事可让大家都受惊了。”

我点点头问他狼三为什么非得找到那块玉佩不可?

孟南刀耸耸肩说他也不知道,从她认识三娘开始,她便一直在寻找玉佩的下落,好不容易找到点线索,被烽火连城给知道了。

我有些奇怪:“烽火连城要那玉佩干什么?”

孟南刀突然变得谨慎起来,小心翼翼地往帐篷处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据说那是一个上面的纹刻是个航海图,通往蓬莱。”

我一惊,难不成就是狼三给我讲的那个故事?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让我小声一些,又道:“跟了三娘这么多年,自然是从她那里听来。”

我顿感疑惑,问道:“狼三也想去那个地方不成?那个地方究竟有什么?”

孟南刀说他这就不知道,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这枚玉佩很重要,否则也不会让这些个钩子跟着我们,瓢把子的招子可不昏。

我知道他所说的钩子便是山魈一伙,他们明说着是来帮我们的,暗地里实际是怕狼三拿了玉佩又搞什么花样。

“那这么说,烽火连城也是想要那个航海图喽?”我问道。

“三娘贼精着呢,不会这么容易就把玉佩给瓢把子的。”孟南刀露出一个莫名其妙地自豪神情道。

“那他娘的拉着我来做什么?你们找你们的玉佩,有我何干?”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一来没有山魈那样的本事,二来根本就不想卷进这些个稀奇古怪的寻玉之旅,现在还受了伤心里有股莫名的火气。

孟南刀又摇摇头说:“小爷别生气,三娘让你来自然有她的道理不是?据她说如果没有你,她拿了玉佩也无计可施。”他抬头望了望天空,问我伤口怎么样了。见我没有搭理他,便说:“小爷,咱两大老爷们儿就这样坐着也是无聊,不然我来讲个故事如何?”

我一门心思在想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造成了狼三非让我跟着去不可的强硬态度,想来想去就是没有想出个头绪。孟南刀见我没有答话,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孟南刀说他年轻那会儿还没遇到三娘之前是个小盗墓贼,家里穷,没办法只能跟着村里的小混混去做这个营生。

那时候他们下地的经验不行,往往都是找有墓碑的坟在大黑夜下手。

有一次村里恰巧有一个老头去世,他以前是个腰缠万贯的地主,死后立的墓碑在坟地里相比较其他的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他们几个未毕业的小盗墓贼通过协商,最终决定当天晚上就行动,掘了老地主的坟,一个月的生活铁定无碍了。

那天晚上月亮像个大圆盘似的,人影都照映得出来,坟地离他们村有很远的距离,他们害怕打草惊蛇,只能选在深更半夜。

到了半夜,几个人在预定的地点汇合,孟南刀带了锄头、手套,其他人差不多也是一样的装备。接着他们商量了一下具体的分赃事宜,都无异议之后开始往坟地赶。

但是奇怪的是到了坟地,老地主的新坟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他们开始分头在坟地里绕来绕去的找,老地主的坟墓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他们害怕起来,其中一人问道是不是闹鬼了?

这一问可让他们全都慌了神,正打算打道回去,吃惊地发现,队伍中有个伙伴突然不见了。他们都是差不多都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哥们儿,不可能扔下他不管,便又分头去找,边找边小声喊。过了会儿还是没能找到他,众人这下子几乎奔溃,老地主的坟墓消失了不说,可好,连个活生生的人都消失了。

就在这时,从山下走上来个黑乎乎的人影,他们以为是伙伴,全都骂骂咧咧地跑过去叫嚷着得打死那个兔崽子才行。走着走着,在皎洁的月光下他们发现那人影哪里是伙伴,分明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孟南刀骂了一句:谁家的小孩都这么晚了,还往山上跑,爹妈怎么教的。

小孩见到他们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问哥哥在干什么?小孩穿的衣服很厚,是个女娃子。

孟南刀笑嘻嘻地说他们这是上山抓贼来了,并问她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睡觉?

小孩听罢小脸一抽竟然哭了起来,说自己在大山里迷路了,回不去了。

孟南刀的伙伴们让他别管这档子事了,三崽子还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呢。

哪里料到孟南刀突然发了善心,他小时候便没有爹妈,都是自己一个人摸打滚爬走过来的,见了这么可怜的小孩,突然想帮他一把,便问她家在什么地方?

小孩笑兮兮地问他是不是要送她回家?

孟南刀点点头,告诉伙伴说小孩爹妈找不到孩子还不得发疯了,你们先在这里找着三崽子,找到了就先给我踹上几脚,我马上就回来。

孟南刀在伙伴里一直都是大哥大的身份,众人拗不过只能随他。

孟南刀就这样牵起小孩的手往山下赶,小孩的手冷得像块冰似的,他也没怎么留意,就想着赶快把她送回家去,不然得冻坏了。走了不到五六分钟,小孩指着远处说那就是我家,哥哥快送我去。

孟南刀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月亮的光辉被乌云掩盖住了不少,周围漆黑一片,刚想问她在什么方位,小孩的手突然猛地从他手里抽出来,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孟南刀吓了一跳,心想这里山路不平,小孩要是跌倒了可怎么办?便开始大嚷:回来!回来!

小孩的脚步声立刻消失在了黑暗中,他心里一惊,连忙拿出火折子。这火折子是他随身带的,伙伴中就他一人带着,原想是到了开馆的时候再用。

孟南刀打开火折子的盖子,轻轻一吹,一道微弱的火光亮了起来。他只觉脚上一紧,以为是小孩跑回来抱住了他的膝盖,等到他把火折子往下一照,一个满脸煞白的,身穿小寿衣的小孩正用一双没有眼球的眼睛直直瞪着他看。
楼主:半分裂  时间:2012-10-23 13:32:00
13、借命

“小爷,醒醒,天大明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前一只身穿迷彩服的黑头大鸟吓得我虚汗直冒。头脑不觉清醒了几分,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孟南刀,他整个身体挡住了阳光,看上去黑漆漆一团。

我拍拍屁股站起来,腰疼得不行,昨晚听孟南刀讲故事,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收拾好装备,久久没有看到红霞和大金的身影,一问之下在我还没醒的时候他们收到烽火连城的消息,说是有要事得办,就原路返回了。我有些莫名其妙,烽火连城不是挺重视玉佩的么,怎么直接支走了两个钩子。

孟南刀给我递来压缩饼干和矿泉水,说吃完了就得上路。我把食物吃得干干净净,后面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吃饱了也有力气与之抗衡。就算是挂在了这片丛林里,也好歹不能做个饿死鬼。

红霞给我们留下了许多药品,全给孟南刀背着,他的背包几乎全塞满了,走在路上摇摇晃晃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笨重的大狗熊。

我本想问一下烽火连城支走他们的原因,不过寻思了一下好像也不管我的事。我们远远避开了前天遇到裹尸板根和藤蔓的地方,每走一步格外小心,因此走得不算快。老头的精力好得出奇,七十多岁的老骨头丝毫看不出疲惫,边走还边哼哼着小曲儿,乍一看他好像根本不是来探险的,倒像是在自家庭院里悠闲的散步。等到我抬头看到了走在最前的狼三,心里不觉坦然,都是些老怪物啊。

烽火连城找来的这些个钩子本领不容小视,先前在躲藤蔓时便看得出来,个个显得从容不迫,想来想去五人小队里就我最渣,怪不得他们让我走在中间。

雨林越往里走景色更是迷人,稀奇古怪的树木和各式各样的动物、昆虫到处都是。我们在这片燥热的丛林一直走走停停,原想还会遇上什么危险,却没有。行进途中顺利得出奇,两天之后我们就已经走到了中部位置,连着走了三天路,大家终于体力不支,清一色的满脸煞白。

我们一直朝着地图的指示方向行进,但是等到我们走到目的地,面前的景象却还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大森林,哪里有古城的一丁点影子。寻玉之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狼三捧着地图一直看,眉头蹙得像一道道深沟。

“雨林这么大,我们会不会是走错了?”我抬头望了望辽阔无际的大雨林,三两声尖利的鸟叫刺破了这片沉闷的绿色世界。

“别说话,有人。”狼三将地图放回怀中,侧着耳朵,消瘦的狼脸显得狰狞无比。其他人许是也听到了什么动静,全都屏住呼吸,全身戒备。

我往四周张望了一圈,除了树木还是树木,哪里有什么动静。这时狼三突然猛一踩地,发出“嘭”一声巨响,草帽随着她腾起的身体卷到了地上,迅雷不及掩耳间飞快地抬起手猛地往身下一抓,等到她重新落回到地面,我看见她的拳头里握着一根纤细的木条。

狼三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木条,道:“有毒。”

难道真的有人躲在暗处并想至我们于死地?我的神经绷紧到了极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木条飞出来的方向,果不其然一阵踩在落叶上的奔跑声响了起来。山魈立刻飞腾起身体,踩着树干跳了过去,不到一分钟时间,一个沉闷的倒地声紧接着一声惨叫回荡在了这片雨林中。

抓住了!

我们一齐行动起来,朝着山魈跑去的方向飞奔过去。

“别过来!”山魈将一个身披干草蓬的人死死踩在脚下,他一脸煞白,面容痛苦无比。

我吓了一跳,心想山魈难不成中招了?

“跑!往后跑!”山魈抬起脚用力踢了一下脚下那人的头部,只听得“咯吱”一声,那人头一歪,彻底死了过去。他终于体力不支也跟着缩了下去。

我远远看到一大批身着枯黄色草衣的人朝着我们奔跑过来,狼三怒喝:“墨迹什么,往后跑!”她蜷起身子,形同狼一般飞奔到山魈身旁,抓起他的领口放到肩上立即转头跑了回来。

我顿时间惊得目瞪口呆,狼三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就像一道光似的,山魈的速度比起她来不知差了多少倍。

孟南刀见我还呆在原地,伸出一只粗大的手扯住我的衣服往他的肩上一扔,飞快地往后跑去。我的肚子被背包带搁得生疼,孟南刀像只老牛一样边跑边“兮兮喝喝”的喘气,跑了大概七八分钟,狼三停下来把山魈放在地上,她让我们也停下来,那些人一时半会儿来不到这里。

孟南刀背着被塞满的背包,肩上还附带了我,一屁股坐到地上骂骂咧咧:“娘的,可累死老子了,那是些什么人?”

狼三摇摇头说不知道,或许是守护古城的人。

“三娘,这附近全是树哪里来的古城?”孟南刀依旧上气不接下气,奔跑起来之后他被狼三和老头远远甩在最后,想来必定是没有一丝力气了。那老头看着巍巍颤颤,跑路的力气倒是多得不得了,脚底下像是生了风一般。

我说这可不一定,这样的大雨林深处还有人未免奇怪,要是那些人真是守护古城的,说明我们离古城已经很近了。

狼三低头不说话,山魈的膝盖中了一箭,脸色已经由之前的煞白变成了紫黑色。

老头低头将木条从他的膝盖上拔出,扔到了一边。那木条是用极其坚硬的木头削成的,上端尖利无比。

“妙手先生,接下来怎么办?”狼三站起身,无可奈何地看着老头。

老头叹了口气道:“这毒是从箭毒木上提取出来的汁液,雨林中最可怕的树木就数它。山魈想来躲不过此劫,劫数呵。”

山魈直挺挺地躺着,面部扭曲得不成样子。这人也是忍得,“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望了一眼山魈问道。

妙手老头摆摆手道:“这箭毒木被称作万毒之木,当地人都得远远避之,没办法了。”

狼三往四周看了一下,“山魈身手了得,少了他我们恐不能轻易进入古城,妙手先生还是尽快想想办法吧。”

这个老头不会是个医生吧?难怪叫妙手,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拿过孟南刀身上的背包说这个背包里有红小姐留下的药物,老先生看看有没有用得到的。说着我把所有药物都拿了出来,摆了满满一地。

孟南刀突然拉了我一把道:“小爷,老先生可不是什么大夫,他是个阴阳术士。”

我心里一阵疑惑,阴阳术士是个什么东西?

只见妙手老头对我摆摆手道:“后生的心意老夫代山魈心领了,只不过毒气早已攻心,用这些个方法不甚管用”,他叹了口气继续道:“但山魈是个我从小带大的徒弟,我怎能见死不救。”说着他把肩上的背包放下,往里掏出一块小孩拳头大小的天铁和一沓黄纸继续说道:“逆天一命,祸福自担。”

妙手老头手里的铁块我曾见过无数次,它也叫作天陨石,看上去寻寻常常,与一般的铁块无异。它常常也被用来做挂饰品或者一些法器,端的珍贵无比,我的古董店里也有几样制成品,最珍贵的便是天铁金刚杵。

狼三和孟南刀并不说话,一脸严肃。我一直在打量着妙手老头手里的天铁,心想难不成这种东西还能用来做去毒的药物?

妙手老头让狼三和孟南刀去外围守着,咒术一出经人打扰不得,否则魂神俱灭,倒时候大罗神仙下凡也无计可施了。

我听着怎么像是电影里那些个神棍的专业用词,但是老头眉头紧蹙的神情又仿佛真有那么回事。容不得我多想,孟南刀从背后拉住我的衣服就往后拖,“小爷,走吧,妙手先生的话不可不信啊。”

我远远望着妙手老头一直低着身体同山魈讲话,过了好大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就问孟南刀这老头什么来历?

孟南刀摇摇头说他也不清楚。

我一听急了,从始至终不管我问什么问题这厮都说不知道,到后面却越讲越起劲,一直就这么藏着掖着。我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个阴阳家?

孟南刀往妙手老头的方向望了一眼,小声道:“小爷,是阴阳术士,不是阴阳家。”

我问这阴阳术士是干什么的?山魈不是说救不活了,难道他一用法术死去的人还能活了不成?

孟南刀耸耸肩道:“妙手先生极为低调,是瓢把子的一把手,江湖人不管是谁,就算是瓢把子都得让他几分面子。”他偷偷看了一眼远处的狼三,见她没有留意我们这里压低了声音接着说:“江湖上对妙手老先生的传闻可谓神乎其神,据说当年在一次盗墓行动中瓢把子中了尸毒,满身紫黑,眼白都翻了,眼看着就要嗝屁了,多亏了妙手老先生,给她借回了一条命。”

越说我越觉得糊涂,借命?世间还有这种东西能让人死而复生?

我转回头去,见妙手老头从包里翻出几根手指粗细的银白色铁棍,顺手一挥将铁棍稳稳钉在四周,形成一个圆圈。待铁棍插完,他走到圆圈旁撑开手掌,指尖划地,划出一条上凸下凹的线,接着拿起两张黄纸,咬破中指在上面画了几笔稀奇古怪的线条,各扔到指尖所划的线两旁,乍一看正好形成了一个八卦图。而山魈直挺挺躺在八卦图中间,双手平放在胸前,两腿向内盘起,姿势十分古怪。

妙手老头做完了这些,两手上举,伸出食指和中指,一上一下两掌相合闭着眼睛念咒语。

我心里奇怪那块天铁哪儿去了?仔细一看,发现山魈的双掌正将其压在胸前。

我看了半天老头只一味的念咒,心里不觉有些着急,要是在这样下去,那群人不得追来了?正想着,妙手老头突然猛地睁开眼睛,双眼放光,直直对着我把将我吓了一跳。他的眼球这时候怪异无比,没有瞳孔,只留下一片眼白,并且他的眼睛竟然睁得浑圆,眼珠子就要掉下来一般。

妙手老头猛地跺脚,突然大喝道:“天地无极,乾坤借命!”

我只觉周围猛地袭来一股阴风,吹得我眼前黑蒙蒙一片,模糊中好像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我身后飞了过去。
楼主:半分裂  时间:2012-10-23 22:18:00
14、虫子

不到一会儿,视野逐渐开阔,只见妙手老头双膝跪倒在山魈面前,他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面容显得极其疲惫。

“完了?”我见山魈依旧躺在地上没有动作,疑惑道。

孟南刀嘀咕了一句:“不知有没有成功,过去看看。”

狼三先行走了过去,她双手扶起妙手老头将他倚靠到树桩上。妙手老头累得够呛,身体竟有些微微颤抖,他指着孟南刀道:“南刀,去看看山魈,已无大碍。”

我和孟南刀慢慢走了过去,山魈纤瘦的面孔逐渐恢复了血色,手指慢慢抽动起来。我立刻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先前那会儿山魈分明已没有了吸气,只一味往外吐气,现在竟然活了过来!妙手老头真的替他借了条命不成?

孟南刀低身扶住山魈,那块拳头般大小的天铁从他手里掉落下来,坚硬无比的天铁已然碎作了粉末。

在这一刻,我从小到大所认知的无神论顷刻间被击碎得荡然无存,眼前的景象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早该死去的人莫名其妙地活了过来,不科学啊。我接着又一想,会不会是回光返照?

我曾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是一位八旬老太去世之后被放在棺材中暂且安放在家里,隔天再抬上山去埋葬。到了晚上棺材内竟发出一阵阵悚人的敲打声,老太的家里人商量之后决定开棺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等到他们撬开了棺材,老太安然无恙地从里撑着棺材壁爬了出来。这下可把他们吓得够呛,一个个纷纷跪倒在老太面前,求她赶快回去,不要吓到了家里的小孩。老太顿感莫名其妙,怒喝道:“我这不还没死,你们怎么就把我放棺材里了?”

众人一听,又喜又忧,喜的是家里的老人并没有与他们阴阳相隔,但是令他们更害怕的是从棺材里起尸的老太究竟是不是人?

老太见他们跪在地上迟迟不起,肚中许是饥饿,拿起贡台上的食物就开始吃,边吃还边交代事情,什么家里的财产怎么分,小孩要从小教育好,要懂得子不教父之过的道理,总之众人唯唯诺诺地跪在地上听了老太半天教训。

过了好久,老太突然停止了说话,众人奇怪,抬头一看,老太坐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嘴里还留着一小块没有咀嚼完的苹果。胆子大的男人上前一探,老太又死了。

等到第二天,他们赶忙将老太送往山上,急急葬了。而前晚发生的事情却久久在他们脑子里挥散不去。到后来经人点拨,他们这才知道老太这是回光返照,在向他们诀别哪。

“小爷,咱该走了。”孟南刀皱着眉摇摇了我,我一直紧紧盯着山魈,他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却依旧透着一丝死气。

孟南刀扶着山魈一直走到妙手老头跟前,山魈挣脱了他,跪倒在老头跟前说了些感激的话。老头呵呵一笑,说:“我这把老骨头也没有多少时日再借予你了,倒苦了你十年之后……”

山魈五体投地,声音渐渐哽咽。

我心里一惊,借的原来是妙手老头的命,这老头看起来严肃无比,对自家徒弟却是如此爱惜。我不觉中从心里升腾起一股敬意,再看妙手先生时,果然发现他比起之前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头发已经完全花白。

妙手先生将山魈扶起,面向狼三问道:“三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孟南刀早已恨得咬牙切齿,恶狠狠道:“那些小子不在帮,咱们等会儿带上几把明晃晃的大刀,能切开牛头的那种,埋伏起来,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闹着玩的。”

我一脸吃惊地望着孟南刀,心里一直弄不懂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忍不住问道:“猛男兄,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杀人放火难道是你的过去?”

狼三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望了他一眼道:“对方人多势众,手里还有武器,不能自讨苦吃,我们暂且绕到他们身后,逮一个带路。”

山魈搀扶着妙手先生从地上站起来,除了妙手先生看上去还有些疲惫,山魈想来已没有什么大碍。我们背起背包,往东走了几米,远离那群身穿干草衣人的视线,接着往前走,狼三在前带路,山魈背着他师父紧追其后,孟南刀和我则在最后,我实在跑不过他们,孟南刀便放慢脚步同我走在一起。

慢慢地,西侧此起彼伏地脚步声开始响了起来,我们全都弓着身体躲藏在浓密的树木后面,尽量发出很小的声响。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离我们远去,狼三让我们继续躲着,自己跑了过去紧跟着那批人。

透过缝隙,我看到其中有两个人被甩在了队伍的后面抽草烟,两人走得极慢,浓白色的烟雾弥漫开来。狼三摆摆手让孟南刀过来,简单做了几个手势,大概是说等会儿一起行动,逮住这两个落单的。

孟南刀点点头跑了出去,狼三和他弓着身子朝着他们慢慢逼近。

只听“哗”一下,一些林鸟扑翅飞了起来。落单那两个人手持着弓警惕地转了回来,一眼便望到了鬼鬼祟祟的狼三和孟南刀,急急忙忙抬起弓便要瞄准。

狼三猛地跃起身体,草帽带落,跨越的弧度长得惊人,一下子将其中一人扑倒在地。地上满是杂草,只发出“嘭”一声轻响。

另外一人见同伴被人扑倒,赶忙将身子转朝狼三的方向就要往那儿射箭。就在这时,孟南刀猛一摆身,右脚用力一跺像只蛮牛似的冲了出去,持弓那人见有人向自己冲来,一下子手忙脚乱,还没来得及瞄准,孟南刀早已加快了速度,亮出宽厚的后背只一撞,对方竟被他撞飞出去将近几十米。我看得目瞪口呆,只见身穿草衣被撞飞的家伙身体一抖一抖的,立马直挺挺地躺着再没有了动作。

山魈也是一脸惊奇道:“南刀这一记八极拳铁山靠果然了得,切莫说是那人,就算是我挨上这么一下,不死也得下半辈子全身瘫痪的过活。”

狼三手里拎着昏迷不醒的人跑了过来,孟南刀拍拍手朝尸体啐了一口也跟着转了回来,他见狼三手里那人眼睛紧闭,惊道:“三娘,这人怎么被你给活活弄死了?”

狼三稳了稳头上的草帽骂道:“娘的屁,你几时看到他被我弄死了,莫多话,快往东边撤,他们发现不见了人铁定得往回找。”

这次孟南刀肩上也拖了个人,我们跑了好久,累得我上气不接下气狼三这才让大家停下来,逼问古城的位置。

孟南刀喘着粗气把那人扔到了地上,坐到地上打开背包拿水喝。

我凑上前望了一眼,他的眼睛睁得老大,我一想不会是死了吧?那人却不动声色地坐了起来,吓得我往外蹦出去老远。

“你们来这点搞哪样?”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们,眼睛几乎要喷出一股火焰。

狼三瞥了他一眼道:“古城,你知道在什么地方。”

那人迟疑了一下,低着头不再说话。

孟南刀见他不肯说,走到跟前像拎兔子一般将他拎起来阴阳怪气地笑道:“不肯说?信不信老子一刀剐了你?”

他突然冷笑了一声,将头歪朝一边大有宁死不屈的架势。孟南刀气得嗷嗷直叫,却也无可奈何,眼下能带我们去古城的也只有他,确实不能将他怎么样。

跑了那么久大家的身体都有些支不住,便各自坐在原地吃些东西,等会儿再做打算。孟南刀把那人绑在了树干上,给他喂了点东西和水便不再去搭理他。山魈将衣服脱下来平铺在地上把妙手先生放躺下休息,一言不发地望着远处怔怔发呆。狼三也是一脸疲惫,索性将草帽盖到脸上靠在树干上稍事休息。

我吃完东西一直在打量着那个身穿草衣的人,发现他低着头恶狠狠地盯着孟南刀看了好大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只见他嘴里吐出一口黑血,头一歪竟死了过去。

我赶忙从地上跳起来跑过去看,他的头垂在肩膀上,鲜血从他的嘴里汩汩往外流,我大嚷这人咬舌了!

狼三和孟南刀一听,一跃而起,奇怪的是孟南刀还没来得及走出几步,身子往下一缩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一脸煞白。

我急忙跑过去扶起他,问怎么回事?

孟南刀咧着嘴,痛苦无比道:“不知怎的,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不自觉想到了胎动这个词,又一想一个大老爷们儿胎动算怎么回事,“猛男兄你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

从坐下来开始我就没看到他停下来过,一直源源不断地往嘴里塞东西。

孟南刀疼得双腿直跺,口齿不清道:“哎呦哎呦……小爷别拿我开玩笑了,吃坏肚子能有这么严重么?我就感觉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

我莫名其妙地扬起他的衣服,眼前的景象让我的头皮发麻到了极点。只见黝黑的肚皮上长条状的凸起纵横分布,仔细一看,那些凸起竟还在缓慢地扭曲游动,就好像他的皮下藏着满满一堆虫子,正试图钻破这副皮囊,破皮而出。
楼主:半分裂  时间:2012-10-24 23:37:00
15、二叔

“小爷,怎么了?”孟南刀微微支起头问道,他额头上已经挂满了汗珠,肚子里的东西每蠕动一下身体他都得紧紧咬住牙齿,尽量不发出嚎叫。他想支起身体努力了半天恁是没能成功。

我被这诡异的场面惊呆了,迟迟说不出话来,难道告诉孟南刀他的肚子里有一堆虫子在翻腾?这不得将他吓死。

孟南刀的手指紧紧插在泥巴里,摩擦着挂出很多道血痕,他见我不答话示意我将他扶起。狼三往咬舌自尽那人那里走过来摇了摇头,不经意地往孟南刀肚子上望了一眼,惊呼道:“虫蛊!”

我把孟南刀的身子支在腿上扶了起来,他的体重实在太沉,费了我不少力气。

狼三的话把我们两都吓了一跳,蛊这个邪门玩意儿我听过无数次,但是我记得这门秘术据说是黑苗的绝活,我们所在的是西双版纳的地界,应该是傣族最多,难不成傣族也会放蛊?来雨林前饭馆老板所讲的故事此刻突然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放鬼!

孟南刀往低着眼睛忘了一眼肚子,头往后一仰喝道:“小爷,你帮我看看肚子上是不是插了什么东西。”

我转头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风一吹,我们头顶上的树叶扯动起来投下一缕阳光,眼前一丝银光闪过,我这才发现他的肚子侧边斜插着一段比绣花针还要细上几分的银针。难道是这个东西?我腾出手轻轻地把它拔了下来,狼三接过银针,一脸吃惊道:“怎么又是这个东西?”

孟南刀看了看狼三手中的银针,一脸惊讶的表情盖过了疼痛感,他的身体渐渐哆嗦起来,口齿不清道:“三娘,这……这东西……”

狼三急忙摆了摆手,让他闭嘴。孟南刀很快封紧了嘴巴,两手捂着肚子挣脱了我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山魈见有异象,扶着妙手先生走了过来,两人依旧是一脸的惊奇,忙询问出了什么事?

我指了指死在树边那人,说那厮装昏把一枚银针插进了孟南刀背上,听狼三说是被放了虫蛊。

妙手先生眉头一蹙,让狼三把银针给他看看。狼三迟疑了一下递了出去,没料到妙手先生看罢突然哈哈一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说着低下身让山魈拉住孟南刀,我也过去帮忙,死死按住他的双腿,让他呈一字型躺着。

妙手先生先是细细看了看他的肚子,迅雷不及掩耳间抽出手掌,伸直了食指和中指猛地在肚子上乱点一气。看上去毫无规律可言,但是仔细看了,就会发现妙手先生的手指尽数点在了孟南刀肚子的长条状凸起处,被他的手指点过之后,凸起的东西立马死了一般不再扭动。

孟南刀疼得满头大汗,我紧紧捂住他的嘴尽量不让他发出声音,要是在这时候引到了那群刚刚离我们远去的人,可大事不妙了。狼三只冷冷地望着妙手先生,时不时摇摇头,像是在悔恨什么。

过了一会儿,妙手先生渐渐放慢了手速,并让我们放开他,接着转手拉住孟南刀的后领口,用力一提把他拉着坐了起来,随即使尽力气猛一拍孟南刀的后背,前者仰起头喷出一嘴鲜黄色的汁水。

顿时间一股臭鸡蛋似的味道弥漫开来,我很快用上嘴唇堵住鼻孔,再看孟南刀时只见他斜躺在地上,先前痛苦的神情慢慢褪去。

“这样就可以了?”我满心狐疑,蛊毒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更有甚者说中者即死,端的可怕非常。

妙手先生摇头笑道:“放蛊秘术博大精深,好在南刀中的只不过皮毛小计,并无大碍,只是肚中的虫子并非这么容易除去,只能等到回去了老夫再替他医治。”

在我的询问下妙手先生说出了实情,原来那枚银针被提前种下了虫卵,虫卵遇血即破,里边的幼虫饮了血生长得快如闪电,而破这门蛊术只消杀了虫子,它们就不能再兴风作浪了。接着他又是一阵笑说苗疆的蛊毒没有想到能够传到了这种地方。

孟南刀逐渐恢复过来,生着闷气坐在地上骂道:“娘的,老子还以为这次非死不可了,这些人的确可恨,要是再让我碰到千万得剐了他们。”

我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让他清洗一下嘴巴,他抬起水瓶子吐了好多遍这才慢慢站起身子。

狼三站在原地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孟南刀见状走到跟前同她嘀咕了一阵,狼三摇摇头道:“罢了罢了,上路吧。”

我隐隐感觉事有蹊跷,狼三看到银针后神情大变,像是之前便见过。现在又是这样一副表情,她和孟南刀一定隐藏了什么。

狼三重新坐回到树干边拿着地图看,孟南刀捂着肚子问:“三娘,古城会不会已经被摧毁了?”

狼三并不答话,只一味看着地图。

我简单分析了一下,心想会不会是狼三手里的地图指示不正确?那批身穿草衣的人开始是从我们后面追过来的,但是一路走来,我们并没有碰到那伙人。他们必定是守护者无误了,不然那人也不会在我们询问古城的位置时狠下心丢掉生命咬舌自尽。那可不可以这样想,我们走错了线路,绕过了古城,其中几人见有人闯入,先派一人跟在我们后面,其他人则去通报追剿?

妙手先生点点头说极有这个可能,我们现在处于雨林中部的东面,那么古城的位置可能就在西面!

我忍不住有些兴奋,但是一想到那些草衣人又有些害怕,不知道古城里是否还有遗留下来的,要是我们其中一人再中招,他们人多势众我们铁定跑不掉。

狼三收起地图背起背包兀自一人往西面走去,其他人很快跟上,我嘟喃了一句,背起背包跟在了最后。

不知怎么的,走在路上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心慌得难受。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太阳的余晖时不时透过叶缝投下一缕缕淡黄色的金光,我抬头望了一眼,恰好看到了西边如锦的晚霞,云彩血般通红,它们慢慢向前移动,离我越来越近。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红小姐,她现在不知身在何处,又不知烽火连城让她回去做什么。我赶紧摇头打断了思绪,自己还旦夕祸福不知所谓,管那么多干什么。

傍晚的热带雨林依旧一片生机盎然,鸟叫、虫鸣此起彼伏。我们走了很久一段路,直到太阳下山。

我发现周围的树木稀疏了不少,孟南刀突然指着远处道:“怎么回事?”远远望去,一缕炊烟高高地往天上升起。

我说现在可是吃饭的时候了,当然是有人忙着做饭了。可一想不对啊,这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在做饭呢?难道我们离着古城已经越来越近了?

我们很快压住了脚步声,朝着炊烟的方向慢慢行进。奇怪的是靠近之后四周开始响起了嘈杂的人声,在我们身旁仅仅只有一些低矮的小树,木桩一个接一个,上面的痕迹显然是被人砍去的。

狼三朝摆摆手示意我们停下来,接着把背包扔到地上弓着身子跑了过去,过了会儿她满脸吃惊地跑了回来,说看来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我心里奇怪问她是不是有很多人?

狼三点点头,说稍等片刻,天一黑就潜进去。

我心想这回可完了,从声音来看对方铁定超过了百人,这要被发现了可就必死无疑了。我们远离了这里,找了个森林密集的区域随便吃点东西填肚子,不到一会儿天就差不多黑了下来,我们商量了一下,狼三在前探路,我们随后,先在古城里找个隐蔽的地方再做打算。

我们把包里用不着的东西全丢了,摸着黑向前走,慢慢地在树林掩映下一大片古老的石头堆砌成的高大建筑群出现在我们眼前,我惊得目瞪口呆,远离人迹的森林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建筑存在。原想古城兴许只是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想不到眼前的景象却是如此这般。建筑物的样式像极了古代皇城,只是规模没有那么大。外围还有一圈城墙将古城围住,好在并没有人把手,否则我们进去又得废上一番功夫。

狼三在前打探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之后我们接二连三借着黑夜潜了进去。进到城墙内,石房纵横分布,一条条道路分布其间。我不由想起了我所居住城市的古城区,差不多也是这样,只不过这里的规模没有那个地方大。

街道上没有人影,石房紧闭,没有一丝灯光,先前还熙熙攘攘的古城现在却安静得出奇,整个古城好像被笼罩在了一片死气中,毫无生机可言。

我们沿着围墙边慢慢往内挪,路面是用细沙铺成的,踩在上面“沙沙“作响,每走一步都让我心惊肉跳,生怕惊动了古城里的人。过了一会儿,天完全黑了,我的眼前黑乎乎一片,像是走进了一团黑雾中,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靠着前面孟南刀的脚步声来辨认方向。

走了好大一会儿,我的心里越来越慌,不知绊在了什么东西上一个趔趄险些倒地。我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晃过神来,前面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我小声问道,声音很快被黑暗淹没,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我的话。我再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回答。我立刻急了,伸出手去摸身旁的围墙,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先前还在靠在上面的墙壁凭空消失了?

我挥舞起手来,凭空一阵乱摸,还是什么也没有摸到,加大声音又喊了一句,周围依旧静得出奇。

我身上的冷汗冒了出来,不可能啊,他们刚才就在我的前面不到几步远,城墙甚至就在我手边,怎么这么快突然就不见了呢?

我决定把背包里的手电拿出来,肩膀冷不防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我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头皮一阵阵发麻,容不得我多想,抓住我肩膀的那个东西只用力一拉,我就被拉到了一边。

我的手猛地撞上一块硬物,疼得我在黑暗中直咧嘴。拉住我肩膀的那东西一下子松了,一阵厚重的喘气直喷我的面门。

孟南刀?

我不觉轻松下来,小声怒骂道:“娘的,太不……”没等我说完,一只粗糙的大手突然紧紧捂住了我的嘴,黑暗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侄儿是我,先别出声!”

二叔?他怎么在这儿?
楼主:半分裂  时间:2012-10-24 23:38:00
@泥水将shi 2012-10-24 22:54:00
兰州还不更新,元芳,此事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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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以卑职拙见来看,他必定是刚刚更新了:)
楼主:半分裂  时间:2012-10-25 20:48:00
16、黑洞

“侄儿,你怎么上这儿来了?”二叔打开手电,一张清秀而又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自然也是惊奇得不得了,便问他不是和我父母出国旅游去了,怎么来了这种地方?我往四周看了看,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间石屋里,里面的放置很极其普通,“二叔,不错啊,你也来这种地方过逍遥生活来了?”

二叔啐了口痰道:“瞎扯淡,你二叔我这是办事来了。”说着他抬起手电照了照房间内侧的床铺,上面睡着一个赤身裸露的人,“被我打晕了。”

我看了看他细细的小手,满脸惊愕,“那我父母呢?他们也在这儿?”

二叔摇摇头说本来他们已经到了国外,他临时有点事就先回来了,我父母现在还在旅游,说着他又问我独自一人来这里干什么?

我满心狐疑地看着他说:“二叔,你可别骗我,我父母他们究竟去哪里了?”

他一下子急了,指着天发誓道:“你这可就埋汰我了不是,我还能害大哥大嫂他们?别扯这些,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心想也对,二叔虽然脾气古怪,但看上去也不像个坏人。我把所有发生的事情从狼三找上我,到后来的烽火连城,最后又是怎么和他们来这个鬼地方的原委简单说了一下。接着问他办事怎么就办到这里来了,只怕没那么简单吧?

二叔苦笑了一下,说:“原来是烽火连城那老太婆逼着你来的,想那狼三也是没办法,否则怎会带上你这么个只会啃书的累赘。”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虽说我能够来到这个地方还真是托了狼三和烽火连城的福,但是好歹在路上也没有出什么乱子,我懒得和他争辩,二叔一直在回避我问他来这里的目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还没等我问出话来,二叔把手电关了走出去几步又返回来问道:“侄儿,狼三呢?怎么没有看见她?”

我说:“刚刚还在跟前,一转眼就不见了,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哎,不可能啊,你怎么也认识狼三?”

二叔被我这么一问脸一下子就白了,支吾不清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改天有时间再同你细说。”说着就要拉着我往外走。

我挣脱了他,让他必须把所有事情都说明白了,现在就我一人还被紧紧蒙在鼓里。狼三如果认识二叔的话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并且还给我讲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难道是我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吸引她了不成?

二叔面露难色道:“哎呦我的姑爷爷,你就别问了,事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现在你只消跟着我走就行了。”

我说等回去了你必须把所有的事情给我说明白了,一点不剩。二叔连连点头,关了手电拉着我往外走。

我问他去什么地方?

二叔小声道:“得先去办点儿事情。”我们摸着黑走回了街道,这回我可不敢再有半点马虎,牢牢地贴着二叔的脚步走,心想要是再把二叔跟丢了,鬼晓得还会遇上什么。

不知狼三他们一伙儿现在跑哪里去了,这些人也忒不仗义,后面跟丢了个活生生的人都不知道,要不是遇到了二叔,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二叔的脚步轻得出奇,细得跟针掉地上似的,幸好这个地方安静得可以,不然还真分辨不出来。

我们一直沿着街道走,走了好大一会儿前面突然出现了亮光,透着亮光,一座白石底座,暗黄色琉璃瓦的建筑物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震惊得说不出话,这套建筑除了规模小点,简直和皇宫不相上下,真不知道所有的材料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我心想那李剑藏也是个真够折腾的主,在这深山老林里建座小城不说,还给自己像模像样地弄了这么一个皇宫,土皇帝的梦做得真不赖。

二叔停下脚步远远地望了一眼,把我拉到一边道:“到了,这里面必定有人把守,等会儿听我的指示,我们得潜进去。”

我说二叔你是不是疯了?这里面烛光这么亮,怎么潜?想必还没等我们进去,就被他们射成筛子了吧?我不由得想起了先前中招的山魈和孟南刀,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二叔不理会我,摆摆手说照我说的去做就行,说着他从身后一个黑色登山包里拿出一捆黑色登山绳,接上一只铁钩说:“等会儿我们从屋顶进去。”

在我以往的印象中二叔一直是个本本分分的人,但是眼前这一幕令我开始万分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难道之前的他一直都是装模作样?

二叔见我没有答话重新背起登山包示意我跟上,我们沿着街道边一直向前,不过没有爬上台阶,二叔麻利地往皇宫后面绕,黑暗很快又将我们笼罩,差不多走到皇宫背面,他突然停下来抡起手将铁钩子抛到了屋顶上,不偏不倚正好挂住最高处的屋脊,他用力拉了拉,确认牢固之后将绳子另一头拴紧在石柱上,转头对我说:“等会儿我先爬上去,等我上到最上面你再跟上来。”

我听罢惊呼道:“真他娘的疯狂,二叔,我们真的得上去?”

二叔不答话,递给我手电,并扔掉背包里面的部分东西,双手拉住绳子开始往上爬,绳子下垂作一段可怕的弧度,我在下面打着手电看得心惊肉跳,心想要是绳子在中间断了,跌下去还不得全身瘫痪。

二叔爬得极快,像只猴子一样很快就爬到了屋顶上,高高的踩住琉璃瓦间的缝隙朝我挥手让我爬上来。我极不情愿地把背包里面暂时用不到的东西全丢了,二叔从包里拿出手电半蹲着身子往下给我照明。我双手拉住绳子,接着把双脚缠在绳子上开始往上爬,爬到中间位置,我身上的力气几乎被用光了,往下一看,黑漆漆的景象吓得我不觉中把绳子牢牢抓紧了几分。

二叔见我迟迟没有上来,小声道:“别往下看,麻利点儿,快爬,说来说去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呆子侄儿”,说着“嗤嗤”笑了起来。

我支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卯足力气接着往上爬,大汗淋漓下终于爬到了屋檐附近,二叔伸出手用力拉着我往上攀,好不容易双脚踩到了琉璃瓦上,却不想脚下一滑,几片琉璃瓦应势掉了下去,一阵尖利的破碎声从下面响了起来,糟了。

屋顶下很快传来了嘈杂的人声,二叔拉着我继续向上爬,他从背包里重新拿出一段绳子,紧紧扣牢在屋脊上。我们背后立马响起了声音,火光通天。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二叔不慌不忙地把绳子另一端系在我的腰上说:“我踩破这些琉璃瓦,下面应该有横木支着,等会儿你先荡下去,我稍后就到。”

说完也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开始用力踩我们脚下的瓦片,不到一会儿,瓦片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二叔依旧不停地踩,我打起手电望了一眼屋脊,心里乞求着这东西能够牢固一些,否则我就得跌死在下面了。我刚想问二叔我下去了之后他怎么下去,脚下只一空,我的身子立马整个的陷了下去,二叔在这时很快拉住绳子,我来不及骂上一句,随着腰部一阵勒疼,绳子开始带着我们向下垂,我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一间摆设得金碧辉煌的宫殿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我低头望了一眼,银灰色的地面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脑海里一片空白,这回不死都难了。

没想到在我距离地面还有一米左右的时候,只觉腹部一痛,绳子更加勒紧了许多,绳子到头了!

我眼睁睁望着近在咫尺的坚固地面,额头上的汗水“滴滴哒哒”直往下掉。二叔从我的上面跳了下来,他也是被吓得够呛,一脸煞白,急忙解开勒在我肚子上的绳子道:“侄儿,吓死你二叔我了。”

我虚惊未泯一屁股坐到地上,怒骂道:“二叔,他娘的太不够意思了,你这不是存心搞死我嘛?”

二叔无耻地笑了笑,略带抱歉道:“二叔忘了还有这茬了,对不住对不住,改天回去二叔请你吃法国蜗牛法国鹅肝。”

我止不住地喘粗气,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先前追出去的那伙人回来了。二叔赶忙扶起我直奔最上方的石质宝座,宝座足足有两米长,金黄色的龙头支手,上面铺着一张野兽皮,黑漆漆的看上去像是熊的,显得极其奢华。

走到宝座跟前二叔将我放到地上,掀开兽皮试探着敲了一下底座,听到“嗵嗵”声他高兴了一下,高高抬起手来一拳砸了下去。

只听“嘭”一声,石面竟被他给敲碎了!二叔支着头看了几眼,转身扶起我道:“侄子,跳下去。”

我够着身子看了一眼,只见石面下出现了一个黑洞,就像是一双无故出现的混沌眼,黑漆漆望不到底。

“二叔,你是不是疯了?”

身后的脚步声离着我们越来越近,二叔急不可耐道:“这回二叔先跳,你跟着下来。”说着纵身一跃,往洞里跳了下去。

我呆在原地不知所措,二叔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个洞?他究竟来这里做什么?我的头脑一下子乱作一团,出了一身冷汗,心想死就死吧,一咬牙闭紧眼睛,跟着跳进了黑洞。
楼主:半分裂  时间:2012-10-25 20: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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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
楼主:半分裂  时间:2012-10-26 21:04:00
17、秘密

一入黑洞,我的心彻底凉完了,四周重新回归了黑暗,远处还传来一股浓郁的恶臭。突然一束亮光从底下射了上来,我随意瞥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洞口几乎有三五个人合抱在一起那么宽,像极了一口深井。洞显然是被人挖空的,洞壁上尽是些黑褐色尖锐的石头,这要是不小心碰上了还不得生生挂下一道口子。

三叔的手电明闪闪地直晃眼睛,看下去亮光周围依旧是黑洞洞一片,好在洞不是那么的深,跌下的瞬间只见亮光往后一躲,我的头脑只“轰”一下震得头皮发麻,屁股立马坐在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但是巨大的冲力还是直把我搁得生疼。

地下全是细沙,我的屁股下面坐的是二叔的背包。二叔见我也跟着跳了下来,连忙走过来笑道:“看,二叔不会骗你的是吧?”

因为跌下的力量太大,我的耳朵还有些“嗡嗡”响,后脑勺剧痛无比,听二叔这么一说心里不爽道:“二叔,我是不是欠你什么?你他娘这么死活折腾我?”

二叔一听笑得更加开心,“哪能哪能,我们现在要去执行一件伟大而又艰巨的任务,有没有信心和我一起去?”

我嘀咕道你不会也是想找到李剑藏的那块天纹玉佩吧?

二叔一听脸上满是惊诧之情,急忙问道:“什么,狼三把这个都告诉你了?她有没有还说了点别的?”

他这么一问我心里已经将猜想确定了大半,二叔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我把狼三给我讲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孟南刀之后告诉我的事情则被我藏在了嘴里,看那架势二叔是不准备把实情告诉我了,得先从他嘴里钓出点东西才行。

我们头顶突然起了一阵声响,那些人早已来到了黑洞上面,唧唧哇哇的不知说些什么,我和二叔抬着头望了一会儿,其中一人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碎瓦片,恶狠狠地往洞里砸。其他人看我们俩躲来躲去,想来是有了功效,便开始效仿着往洞里开始投碎瓦片。我和二叔稍稍往里挪了几步,还担心着他们会不会跟着进来,只见那伙人往洞内张望了一下,就把洞口用兽皮封住了。

二叔照了照四周,我们面前有一条窄得只能半蹲着身体前进的小道,他一摆手示意我从小道进去。我千万个不乐意,恶臭就是从小道里传出来的,况且二叔的手电根本照不到尾,还不知道这条路有多深,通向哪里。但是从眼下情况来看也只能这样了,除非我们重新回到洞口上面,被那帮人射成筛子。

我从背包里拿出手电打上,二叔跟着就往洞口钻了进去,我紧紧贴在他后面艰难地弓着身子走。小道三面墙壁依旧布满尖锐的石头,幸好身上的衣服够厚,否则等到走完这条小道,只怕背上早已血肉模糊。

四周除了踩在细沙上“沙沙”的声响和我们的喘息,再没有其他一丝声响,死一般的静。走了一会儿二叔突然说道:“侄儿,你知道你爷爷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我奇怪道问这个做什么?

二叔叹了口气接着说:“老爷子藏了一辈子的秘密跟谁都没说过,你知道为什么?”

我说:“我怎么知道,爷爷去世的时候我还那么小,就算是那时候你们说了我也不一定听得懂啊。”

二叔突然怒道:“听我说完,你这小屁孩怎么像只快嘴鸟一样这么喜欢插嘴”,我撇了撇嘴,心想谁叫你说句话还不把讲顺了,拖那么长怪得了谁。只听二叔接着说:“既然到了这里再瞒下去也是枉然,我一并都和你说了。狼三同你讲的‘蓬莱’是真的,老爷子用了一生时间一直在寻找天纹玉佩的下落,因为玉佩上的天纹正是月孤氏刻下的航海地图,但是天纹玉佩一共有四枚,也就是说只有找齐了四枚才能得到一张完整的地图,这些狼三必定没有和你说过。”

我心里惊讶得要命,来不及多想他又说道:“这个秘密一直被老爷子隐藏着,因为他不想更多人踏入这趟浑水。但是直到老爷子去世了还是没能完成心愿。”

说着他突然停了下来,道:“侄儿,你倒是说句话,这里黑不溜秋的怪吓人。”

我一口鲜血差点没喷出来,不是你说的不让我说话,真他娘的是个怪人,父亲说的没错。我懒得和他计较问道:“恰好这个秘密又被你发现了,然后你现在要去寻找玉佩,了结爷爷的心愿是这样吗?”

二叔点点头说:“是的,老爷子和狼三身上各有一枚,是陆瞎子给他们俩的。陆瞎子也是用光了一生的时间,死活没能找到其他两枚,这才把它们交给了两个徒弟,希望他们能够了结自己的心愿。”

顿时间太多的疑问充斥在我的脑子里,我不知道先要问哪个,随口问道:“狼三和爷爷同一辈的人,但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爷爷都去世了好几年,狼三却……”

“我不知道,这得去问狼三本人,我只隐约感觉可能和陆半仙有关。”

我心想就狼三那脾性,问她的话铁定又得回我“天机不可泄露”,自找没趣。我问二叔他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老爷子死之前的惨状?”二叔叹了口气,他显然不想提及这个事情,爷爷去世那天他刚从公司赶回来,爷爷就在他进门的时候咽的气,二叔悲痛欲绝,双膝跪地任大家怎么拉也不肯起来。那天夜里他的哭声持续了半宿,我躲在家里都被吓得不轻,从那以后他的嗓子好几个星期几乎沙哑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爷爷去世前承受的痛苦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当时除了害怕再没有其他感觉,我说当然记得,二叔你说这个事情干什么?

二叔接着说:“后来据我了解老爷子中的是一门叫‘鬼剥皮’的毒术,我一直感觉陆瞎子一定在老爷子和狼三身上动过什么手脚,只是我一直猜测不出来。”

我一想似乎也有这样的可能,狼三也说过爷爷身上的‘鬼剥皮’是陆半仙给他下的,那是不是可以这样想,狼三活到现在丝毫看不出有一丝衰老的迹象,那就一定和陆半仙有关系。这陆半仙究竟是什么人?我知道问二叔也没有用,这都是爷爷辈遗留下来的事情了。

我问二叔道:“那二叔你是怎么知道爷爷的这个秘密的?”

“老爷子生前绝口不提这件事情,我也是后来整理他的遗物时才发现,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生前你爷爷都是大哥大嫂帮忙伺奉着,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老爷子的心愿我一定要帮他了结,否则到了地下我怎么有脸面再去见他。”说着二叔的渐渐开始发出颤音,他现在必定伤心无比。

我叹了口气,还真没想到二叔是个这么执着的人,这些年他必定都在寻找着玉佩的下落,现在终于有了一点眉目。

我心里头奇怪,问他爷爷隐藏这件事情的原因是什么?之前他好像说过爷爷不想让后人再去踏这趟浑水。

二叔顿了顿继续说:“天纹玉佩的秘密不知道怎么的就被许多人发现,当时民间众多组织开始打起了它的主意。烽火连城知道的比较晚,但是你也看出来了,她也是个心怀否测的主。这种情况下老爷子一来为了自保,二来肯定得收紧消息,避免更多的人知道以后受到伤害。自己一人瞒着所有的人四处寻找。”

我的头脑里逐渐清晰了不少,原来小的时候爷爷给我讲的事全都是假的,狼三讲的才是真的。我简单梳理了一下,所有事情大体的脉络一下子明朗了不少。陆半仙师徒三人在一次盗墓行动中发现了月孤氏的秘密,并找到了两枚天纹玉佩。从此之后陆半仙便开始了漫长了寻玉之旅,不过直到他去世也没能完成心愿,他便将玉佩交予两个徒弟,让他们继续走上这条道路,不过爷爷至死都没能帮助他师父找到玉佩,狼三则在百多年的寻找中终于有了眉目,踏上月孤氏其中一个徒弟——李剑藏的古城,意在找到其中一枚。而二叔恰巧发现了爷爷的秘密,巧合的是他也找到了玉佩的所在地,因此我才能在这里碰到他。

“等等,既然你和狼三的目的相同,为什么不直接一起寻找呢?还有,这件事情好像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我无疑是这里面最迷茫的一个,要不是二叔在这里说出了实情,我至今都不知道狼三的目的何在。

二叔摇摇头道:“狼三的目的想来并没有这么单纯,我不能冒险与她同伙,否则恐怕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你不信任她?”

二叔点点头道:“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狐狸谁知道她心里盘算着什么,对了,说到她带你来的原因,我想有必要告诉你。”

我有些急不可耐,这些天受了这么多罪,更重要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受这些罪。

二叔转回身来,手电的亮光直直射在我的眼睛上,我出手挡了一下,问他干什么?

二叔把手电稍稍往后挪了挪,照射到我的后方,冷不防说出一句吓得我汗毛倒立的话来:“侄儿,我怎么看到你身后有个光屁股小孩跑了过去,一下子就不见了。”
楼主:半分裂  时间:2012-10-27 22:07:00
18、古怪雕塑

“二叔,你可别吓我。”我的脑袋一下子僵住了,这里只有一条路,要是真有人从我后面跑过去的话理应得经过二叔,但是这里的空间就这么小,只容得下一个人,难道说他一直跟在我们后面,被二叔发现之后掉头跑了?也不对,这里是沙路,再轻的脚步声也会发出声响,从头到尾除了我的和二叔的,我保证再没有听到有其他声音。

二叔往后看了好几眼,轻声道:“都这关头我骗你做什么。”他突然顿了顿,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眼睛睁得老大惊呼道:“侄儿,快帮我看看,咱们后面的路是不是被堵住了?”

这不是开玩笑,我们一路走来难道这条路还会自己消失了不成?我慢慢转过头去,拿起手电往后一照,果然出现了蹊跷。

我记得我们走的一直都是一条直线,并没有拐弯什么的,但是明亮的光束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莫名其妙被挡住了!亮光集中于一点,结成一团光圈,我心惊肉跳地往光圈周围照了照,一堵黑色的石墙不知在什么时候把我们来时的路紧紧封住。

“他娘的怎么回事,这面墙难道还能移动?那刚刚我看到的那个小孩跑哪里去了?”二叔推了我一把让我过去看看。

我的脑袋里早就乱作一团,听二叔又说起小孩,心里更加慌张起来,难道那个小孩不是人?我艰难的转过身去,周围锋利的石头给我手上带出一道口子,疼得我龇牙咧嘴。

石墙呈现出一种很诡异的黑色,不知道上面沾上了什么东西,奇臭无比。我拿手电照了照,并没有移动的痕迹,石墙和周围的石面连接得极为紧密,就像是长在一起的。二叔弓着身子蹲在我身后说:“推推看,说不定是什么机关。”

我说:“是机关的话那还真就神了,悄无声息就把我们的路给堵住了,会不会是我们来的时候经过了什么岔路口没有发现?”

而是摇摇头道:“不可能,我手电的光线一直没有都是往前的,并没有打岔,叫你推你就推,哪儿那么多话。”

我一想也是,如果有什么岔路口的话我们两个大活人还能不知道?我把手电咬在嘴里抬起手用力推了一把,纹丝不动,石墙上面还尽是些黏糊糊的东西,就跟鼻涕似的厚厚一层,手按上去之后直往里陷,十分恶心。

“侄子,停手!”二叔不知道为什么大喊了一句,吓得我很快把手缩了回来,问他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二叔接着大喊道:“快跑!”还没喊完,我的领口就被他从身后紧紧抓住,一股巨大的力量让我一个重心不稳坐在了地上,跟着便是一阵狂拉乱拽,二叔不知从哪里生出力气来拉着我直往后逃。事情发生的太快,我一点儿反映都没有,胳膊、双腿被石壁撞击得剧痛无比。

“二叔,他娘的干啥呢?”我的屁股被沙子磨得生疼,这要再磨下去还不得把裤子给磨通了。

二叔气喘如牛来不及说话只喊了一句:“他娘的,吓死老子了。”

看样子是没有把我放下的意图了。这么小的空间里二叔还弓着腰,挪动的速度恁是一点儿不慢,活脱脱一只脱缰的野狗,这可苦足了我,像只软柿子似的碰哪儿哪儿疼。

这样子持续了好大一会儿,我的屁股火辣辣的疼,看来裤子真的被磨破了。我发现我们出了洞口,地下的空间大了许多,不过全是些小石头,我心里不觉一紧,二叔在这时终于停了下来,坐在地上止不住地喘粗气。

我挣扎起站起身子,使劲揉了揉屁股,还好,裤子并没有如预想那样通了个洞。二叔蹲在我前面,脑袋深深地埋在膝盖里,他手里的手电想来是没有电了,暗淡了许多。我们面前依旧黑漆漆一片,不过能够感觉到这里的空间比起小道要大上一些。

“二叔,你再这么折腾我下去我可就真没命活了。”我浑身疼得要命,身上铁定已经大片大片淤青了。

二叔只低着头喘气,过了一会儿他含糊不清道:“他娘的,见鬼了…….见鬼了。”

我问他怎么回事,二叔缓了口气道:“侄儿你刚才没看见,那面石墙里有个人!”

我的头皮一下子炸了,石头里还能镶个人不成?

二叔许是看我不信,接着说:“你别不信,你手伸进去之后我就看到石墙上面隐隐约约透出一个人影,仔细一看,竟然是那个光屁股小孩!”

我说你不是说他还往我后面跑去了,怎么一下子就变石头里去了,不会是看错了吧?

二叔两眼一瞪道:“咱这大家子里就我眼神最好,我还能看错?你把手伸进去的之后你说怎么着?”他重重地咽了口唾沫莫名其妙地一脸严肃。

我最恨这种拐弯抹角的把戏,道:“二叔你倒是说,和唐长老似的唧唧哇哇好玩?”

二叔顿了顿道:“你把手伸进去之后那个满脸阴黑的小孩也笑嘻嘻地伸出手,眼看着你俩的手就要牵一块儿去了,我能不阻止?”

我被他这么一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也太诡异了,小道上莫名出现一块堵路的石墙,石墙里还镶着一个活生生的小孩,要不是亲身经历谁敢相信?

二叔从背包里重新拿出一个手电心有余悸地往洞口照了照,这回倒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只看得见小道的细沙路长长的留下一道很深的痕迹。

应着光亮我渐渐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我们面前是一堵极高极大的峭壁,从洞里出来之后出现了一片很是宽敞的地面,而我们此时正在这片地面上。

“二叔,别管那个古里古怪的洞了,照照前面,黑漆漆的怪吓人。”我的手电在二叔拖我的时候早就不知掉到哪里去了,不知道背包里面还有没有。想着我把背包拿下来,往里摸索,果不其然还真摸到了一支。正要开起来,二叔突然发出一阵惊呼。

我心想那面石墙又回来了?等我抬起头望了一眼,二叔的手电正照在我们面前的空地上,我抑制不住情绪,心里跟着一阵激动,慢慢站了起来,眼珠子差点没掉下去。

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足球场般大小的巨坑,里面密密麻麻站着了许多淡黄色的人俑,场面宏大无比。可奇怪的是与其说是人俑倒还不如兽像、怪像来形容更为贴切。我虽然没有去过秦兵马俑,但是照片看过无数,秦兵马俑中的塑像都是清一色威武雄壮、手持尖兵利器的士兵像,这里的却都是些人身兽头的怪物,他们手上什么也没有拿,只一味做出各式各样古怪的动作,或双手指天,或双手合掌、两膝跪地,总之看上去奇怪得很,搞不懂雕塑它们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侄儿,你……怎么看?咱会不会发了”二叔故意拉长了声调问道。

我知道二叔肯定是想起了发现秦兵马俑的打井农民,现在则是马俑馆名誉馆长的杨志发,便对他挖苦道:“二叔,你考虑得太多了,咱有没有命出去还不知道。”

我已经把手电打了起来,心里却依旧震撼得要命,那李剑藏可真够折腾的,竟然效仿秦始皇整出这个一套东西来。

“走,我们下去看看。”二叔说着急不可耐地跑下了进入巨坑的台阶。我害怕跟丢了他急忙跟了上去,台阶窄得很,几乎只有一只手掌的宽度,我每一步走得极为小心,却不不想脚下不知踩上了什么东西滑了一下,一头扎进了塑像堆里。

我的头被撞得直发昏,抬头望了一眼,心里大叫不好。“劈哩啪啦”几声,塑像因为隔着很近一个接一个开始往下倒,离我最近的塑像应声就碎,粘稠的黑色汁液飞溅得我全身都是,顿时间一股恶臭弥漫开来。

进入小道后恶臭一直萦绕在我的鼻子旁,但是面前的气味比上先前的还更要浓郁上许多,我不小心深吸了一口,喉咙里难受得不行,低头便呕吐起来。

二叔听到声响,一看是我出问题了急忙跑过来,看到周围跌碎的泥像,眉头一皱道:“臭味原来是从这些东西身上发出来的。”

我直吐得面部发凉,抬起头问他这些汁水是些什么东西?

二叔往地上拨了一些放在手里,凑近鼻子前闻了闻道:“像是尸油,不知道多少年了,都开始发臭了。”

尸油?我的喉头一紧,差点又吐出来。

二叔替我敲了敲背,接着道:“看来传闻不假,李剑藏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把脸上的黑色粘稠物尽数弄下来问他什么传闻?

二叔摇摇头说李剑藏据传闻是个算命先生,等到后来入了宫廷被人揭穿使用恶毒巫术,这才被贬到了西南大山大林中。

我看着手里恶心的东西,催促他说重点,这些个传闻我也知道。

二叔点点头接着说道:“据说揭穿他的人有一次去拜访他,那天正巧把门童子睡着了,那个人想来与李剑藏的交情也深,便擅自入了他家。刚一推开李剑藏的屋门,就被吓破了胆,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正到关键地方又停了,我催促他快说,心想如果面前这人不是二叔,我铁定得扯出几句粗口来。

二叔眯了眯眼睛道:“屋子的房梁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有的甚至还在往下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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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半分裂  时间:2012-10-28 21:07:00
19、天铁印

我的脊背一阵发凉,问道:“如果是真的,那李剑藏用那么多尸体来做什么?”

二叔摇头指着雕塑说:“也可能和这些东西有关,总之我们得小心一些才行,李剑藏这人端的凶狠得紧,得多留个心眼。”

我拿起手电照了照跟前的雕塑胃跟着又开始翻腾,雕塑内部空心,断裂处看上去连接得极为紧密,里面断开之后粘稠物拉作一根根细线像蛛网似的纵横相接。碎泥片上一层黑得发亮的膜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重重地咽了口唾沫拿了起来,仔细一看,雕塑内心全是这样的黑膜。

“二叔,你看这是什么东西?”我把泥片举在手中问道。

二叔已经站起来准备继续往前走,听我叫他又转过头来生气道:“事怎么那么多,跟你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他接过我手里的东西,伸出手指按了按,突然一下子蹲了下去,对照着早已碎作好几半的雕塑仔细看了起来,“看着怎么像人皮,你看,上面的纹路还是很清晰的。”

“不会吧,要是人皮恐怕早就溶解光了,怎么还会留下来?”干尸这类事情并不少见,不过要想十几年、上百年甚至上千年让尸身不腐确实难上加难,但是世界之大正所谓无奇不有,非人为条件下生成的干尸还真有那么很多例,比如楼兰女尸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死后留全尸,并且保尸身不腐一直以来作为宗教、祭祀用途的就更多了,最为人们熟知并流传至今甚至还要影响深远的便是埃及的木乃伊,但是想要制作出一副木乃伊也绝非常事,里面的步骤多了去了,还得用上一些药物之类的防腐措施。二叔说这里面的东西是人皮,按理说显然是不可能的,暂且不论这里的温度,雕塑里的粘稠液体想来也许早就被这些液体给溶解光了。

二叔摇摇头把碎泥片扔回到地上说:“李剑藏不知道搞的什么名堂,反正不管我们的事。”说着便站起身慢慢地走上前去。

我一想也是,他想干什么也许只有去问他本人了。

坑的面积实在太大,我们足足走了十多分钟才走了出去,这时在我们面前又出现了一块峭壁,与先前所遇到的差不多大小,唯一不同的是这块峭壁下面出现了两个洞。

这下可把我们两难住了,两个洞比起前面那个羊肠似的小道要大上许多,可以两人并肩直身同行。

“二叔,接下来我们走哪条?”我照了照两个洞口,同样都是深不可测。

二叔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他提议我们该吃点东西再作打算,我连连摇头,这里的气味这么怪,吃进去的东西只怕还没等会儿吐出来的多。二叔想来已经饿得发昏,从背包里拿出两个面包,给我丢了一个,自顾自吃了起来。

我把面包扔回给了他,喝了点水肚子差不多就饱了。我们进来这里估算着有四五个小时,不知道狼三知不知道这里的暗穴,不然我们还有可能遇上。想到狼三,我急忙把背包从背上拿下来,进山之前她给我们各分配了一个手机,兴许能联系上也说不定,不过大山大林里想来也没有什么信号,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果不其然,一格信号都没有。

二叔吃饱喝足,拍了拍肚子告诉我该走了。我问他往哪里去?二叔指着右边那孔黑洞道:“不对的话我们再折回来。”

我想起了先前那面莫名其妙堵住小道的石墙,问他要是进去之后又出现堵路的石墙怎么办?

二叔低头“呸呸”两声骂道:“晦气晦气,什么嘴你这是,这么黑。”

我说这也不一定,要是真遇到那样的事情,可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我们还是好好看看,说不定我们进小道时是因为不小心动了什么机关,这才出现了那样的事情。

二叔阴着脸道:“这么说,那个光腚小孩也是触发了机关才出现的?”

一路上我始终不相信二叔确实看到了一个小孩,这个说来说去实在太古怪。二叔则一直坚信自己的眼睛,说什么要是看走眼必当亲刃了自己的脑袋,高挂艳阳高楼。我没心思和他打趣,心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权当吃了点亏,谁叫他是我的长辈。

“李剑藏是属老鼠的?这么喜欢打洞。”走到洞口跟前,二叔忍不住骂了一句。

我说是不是属老鼠不知道,我只像知道接下来我们究竟要走哪一条才是正确的。两个洞从大小、形状来看都没有什么大的区别,无非是缺口稍微整齐和稍微不整齐可以拿来区分一下。

“侄儿,我在想,那面石墙会不会是从小洞的顶端直直插下来的?”二叔弯着手指对着墙壁这里敲敲那里打打,丝毫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我想了想说不可能,就算掉下来没有声响,石墙也不可能和小道设计镶嵌得那么整齐,看上去两个东西分明是连在一起的。

二叔立马又陷入了沉思,道:“也有可能小道里存在着一条缝隙,一面比小道要宽的石墙触动机关之后从侧边直插了过来,恰好堵住那条我们谁也没有发现的缝隙,这样看上去的话就两面墙壁就紧紧的连在一起了,你说是不是?”

也有这个可能,但是真如我们想的是因为触动了机关,那机关又在什么地方?

没有弄清这个问题之前我们不敢再随意踏进这两个洞里的任意一个,但是身后的洞已经被堵了起来,我们相当于已经没有了后路,不往前的话还能往哪里去?

我端着手电往四面射,这里的空间很是宽敞,不知道另外两面有没有其他出路,刚想告诉二叔再去别的地方看看,二叔突然蹲下身去拾起一块银光闪闪的东西。

“侄儿,来看,这是什么东西?”他拿手电照着看了好大一会儿,一脸无解地把它递给了我。

那东西呈下粗上细的塔型,上头雕刻着两个稀奇古怪的东西,看上去像是某种野兽,张大了嘴龇着尖牙相互咆哮,四只前肢还交错在一起,形同搏斗。奇怪的是这两只动物都没有下身,被拦腰斩断一般。下头则是一截小拇指粗细,表面比较粗糙夹杂着沙孔的圆柱体。我接过手里,只觉一沉,接着用手电照着看了看,是块天铁,而且还是块上了年纪的天铁。

我把塔型天铁的下头翻转过来,果然不出所料,一枚小型印章。天铁在人们看来是个极好的吉祥物,因为他们相信天铁是天上的神仙丢下来东西,富含着无穷无尽地能量,这点在妙手先生解救山魈之后让我一度深信不疑。

天铁印其实常见得很,但是如此古怪造型的我却是从没有见过。

二叔在旁边看我反反复复拿着看,急的直跺脚,问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说是枚天铁印,用来挂在脖子上做护身符的,说着给他指了指天铁印上端两只兽类交替前肢留下的空间。

二叔耸耸肩转回头去继续寻找机关,我准备将它丢了,印章下两个扭曲的字体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在手上对照着一竖一横写了一遍,结果却令我大吃一惊。我心想会不会是写错了?连忙叫二叔过来看看。

他看了一眼道:“就跟蝌蚪似的,别管它,兴许是谁扔下的。”

这句话顿时让我的虚汗冒了出来,问二叔道:“爷爷行里的名字是不是叫金斗?”

二叔皱着眉说问这个做什么?

我接着再问道:“是不是金子的金,斗笠的斗?”

二叔点点头,一脸古怪神情。

其实我本该猜到,但是听到二叔肯定的回答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我仔仔细细揣摩起这块天铁来,虽然说是上了年岁的古董,但是从上面的沙洞和黑里夹黄的痕迹可以看出这件古董的年岁实际没有超过百年。

李剑藏是唐朝时期的人,距今何止百年!二叔说的对,这块天铁印确实是其他人带进来的!

二叔见我神色凝重,问我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吐了口气道:“二叔,我不能确定,但是如果我说爷爷曾来过这个地方,你信不信?”

他显得吃惊无比,如果人的下巴可以无限拉长的话,只怕二叔的下巴早就拖到了地上,“侄儿,说正经的,我可没工夫听你在这里瞎胡闹。我说过老爷子寻觅了一辈子,根本就没有找到其他两枚玉佩的所在地……”二叔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了顿继续道:“我想起个事情,你先说说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

我把天铁印的尾部朝着他让他好好看,二叔一把抓过它也在手掌上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写完之后猛一摇头,重新又写……这样一直重复了三四遍,“金斗!?”他忍不住喊出声来,身体渐渐发起抖来,过了一会儿嘴唇打颤问我道:“会不会是巧合?”

这枚突然出现的天铁印把二叔瞬间击溃,他现在一定在纠结着自己所知道的爷爷所谓的秘密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记得二叔说过,他在爷爷的遗物中发现了爷爷隐藏了一辈子秘密,但是那个秘密是老爷子寻找天纹玉佩用尽了一生,什么也没有找到。但是这块天铁却一下子击破了那个所谓的秘密,难道爷爷暗地里还在隐瞒着什么?还是如二叔所说,只不过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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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半分裂  时间:2012-10-29 23:50:00
20、欺骗

“这里。”二叔指着天铁印附近的洞口打着手电神情落寞地走了进去。

“二叔……”我原本想问一下他对这块天铁印的看法,但是又感觉现在问的话不合时宜。我把天铁印放到裤包里连忙跟了上去,猜想还没有被肯定之前我们不能轻易下结论,爷爷隐藏的秘密究竟什么,他究竟有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谁也不知道。

二叔转过头道:“希望老爷子给我们指了条明路。”

我想起二叔之前的话,问他刚刚想要说什么?

二叔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老爷子的笔记是残缺的,之前没有多想,事到如今我想我还是没有猜透他。”

“那我们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倘若假设成立,我们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便都是空的,爷爷来过这个地方,显然他已经安全地出去了,那就有了一个问题,玉佩是否还在这里?

二叔并不答话,走了一会儿紧接着又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你始终都会面对,有的则是必须面对,这些都由你来做决定,决定之后就不能后悔。”

这个走在身前的男人在我的眼前蓦地高大起来,我并不知道他从爷爷去世,知道了爷爷的秘密,为一个来不及尽孝的亲人努力到现在究竟付出了多少心血,但是我知道二叔绝对是个成功者,因为在模糊的真相面前他并不抱怨、仇恨一切,失败者总是抱怨他们已经尽力了。

我们并肩同行,每走几步都绷紧了神经,倾耳听着周围的细微变化。这条小道全是石头路,和之前那条比起来声响小了许多,走上几步我都得转回头去看看,生怕那面石墙幽灵似的又出现在我们身后。

走了很长时间,拐过一个弯之后两面墙壁开始慢慢变得平坦,上面涂着早已干燥,有的地方甚至龟裂的黏土。我们害怕会发生什么异常,背靠着背慢慢挪动。

我望着来时的路,之前的拐弯处离着我们并不是很远,我一点儿也不敢离开手电筒的光线,心却一直悬在胸口,右眼皮止不住地跳,不一会儿握着手电柄的手掌变得黏糊糊的,早已被汗水浸透。这时一个面貌清秀,约摸四五岁的小孩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拐弯处,手电的亮光正好照射在他的眼睛上,发出幽幽的亮光。他身上什么衣服都没有穿,皮肤呈现出一种白得可怕的颜色。我顿时间惊得目瞪口呆,二叔之前看到的就是这个小孩吧?

我轻轻地动了动二叔的肩膀,眼前的小孩许是看穿了我的意图,突然猛地张大嘴巴,露出一口锯齿般的尖牙朝着我低吼。

我的手心里全是汗,眼前的景象更是让我汗毛倒立。我紧接着重重地摇了摇肩膀,什么也没有触到,我一下子慌了神,转回头看了一眼二叔正对着墙壁看得入迷,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再转过头时小孩已经不见了!

“快过来看看。”二叔头也不抬朝我摆手示意我过去。

我摇了摇头,眼前只有一面墙壁,小孩像是重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终,难道是我看错了?我神经质地关掉手电,再打开,完蛋了,离我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面黑色的墙壁。

“二叔!”我大喊了一句,二叔没有答话,还在自顾自地望着两面墙怔怔发呆,像是发现了什么。

我大着胆子走了过去果然不出所料,和之前小道上的那面除了大小有些差别,其他地方几乎一模一样,紧紧镶嵌在道路中间,他娘的又把我们困住了。

石墙上两个细微的闪光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把头凑过去仔细一看,附着在石墙上的黑色粘稠里竟包裹着那个没有穿衣服的小孩,对着我冷冷的笑。

“二叔!”我又大喊了一句,这回二叔终于有所反应走了过来。他同样一脸的惊奇,看着墙壁道:“现在知道我没有骗你了吧?”

我被惊吓得不轻,听二叔这么一说心里更是乱作了一团,石墙里的小孩只一味笑着,什么动作都没有。我想起他先前露出一口尖牙朝我咆哮的场面,远远离着那面墙壁,生怕小孩会突然猛地从粘稠物中一跃而出。

“傻了吧?”二叔看着我笑道:“书本知识里可没教过你这些东西。”

我不去搭理他,问他那小孩会不会突然从墙里出来?并说了刚刚碰到小孩的事情。

二叔打着手电凑到石墙旁边道:“不会,死人可不会动。”

“死人?”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二叔指了指远处两边的墙壁道:“过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我满心狐疑的走了过去,原来二叔先前蹲着看的墙壁上出现了许多色彩暗淡的图案,不过许多图案经历了时间的痕迹早已看不清。每幅图案的面积都很大,我从开头处开始看,越看越是心惊,只感觉全身上下说不出的寒冷和难受。

图案所描绘的应该是祭祀场景,许多身穿褐色衣服的人双手后绑站成整齐的一排排,仔细看这些人中不仅有老人,甚至还有女人小孩。站在最前一人长发飘扬,身着金黄色铠甲,眼睛如睁似闭冷冷地看着那些人,极有高人一等的架势。

第二幅图看上去显得极为残酷和恶心,它被分为几幅小图,许是想让看的人更加直观的看明白这一残忍举动。另一群人出现在场景中,他们推搡让身穿褐色衣服跪到地上,之后将手中的长柄武器插进他们的心脏,顿时间所有跪倒在地上的人扭作一团,躺在地上不住地挣扎,地上河流般的鲜血流淌翻腾,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人间地狱,成千上万的人在我眼前痛苦的扭动、挣扎,鲜血沾染了他们的身体。撕心裂肺的嚎叫犹如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的脑门上全是汗,每张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庞好像就这样正正地印入我的眼睛、脑海。我缓了缓紧张过度的神经,张大了嘴继续往下看。

堆积如山的死尸一个接一个被包裹上一层厚泥浆,塑造成一个个泥偶。那群杀人者将他们重新摆放在地上,割掉头颅往里开始倒黑色的液体。待这些都完成之后,又将无头泥偶如军队一样整齐放置在地上,并用泥做成的兽头安置在泥偶上面,远远看去一队看似由泥巴塑造成的军队就这样出现了。

我吃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之前经过的那个大坑里面摆放的雕塑竟然都是用活人做成的!我不觉感到一股恶心,附着在泥片上的那一层东西如二叔所说真就是人皮无误,里面黏稠的汁水想来必定就是那些被杀之人早已腐败液化的器官。至于人皮为什么会被留了下来,想来跟那些被倒进人体的黑色液体有关。如果没有猜错,那个站在最前,眼睁睁望着惨剧发生的人肯定就是李剑藏,二叔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个凶恶到极致的人。

“那个小孩恐怕是因为怨气不散才会来这里戏耍我们。”二叔看着图案道。

被杀的人里面不论男女老少都有,想来那个小孩便是其中一人。我突然感觉到一股恶寒深入到我的骨髓,从进洞到现在,我们身边竟然都是尸体!

“你说那李剑藏搞这么多古怪玩意儿做什么?”二叔皱了皱眉问道。

我说我怎么知道,这些被他杀害的人也是可怜,死了都不得安生。

二叔点点头示意我往前走,我突然感觉迷惘起来,接下来我们还会遇到什么?从进洞开始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一团抹之不去的阴影,但是事到如今我们还能怎么做?只有继续向前,或许还能逃出生天。

我照了照前面漆黑的小道,准备跟上二叔,二叔突然转过头道:“有动静。”

我仔细一听远处果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声响来看不止一人,“会不会是狼三他们?”

二叔示意我不要说话,并关掉手电。我们两屏住呼吸紧贴着墙面,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如果是狼三一伙还好,倘若不是,那还会有谁来这个鬼地方?我突然想起了壁画上的内容,一股不祥的预感一下子充斥了我的脑海。

渐渐地,几束亮光开始射了过来,我们又屏着呼吸等了一阵,直到一个头戴草帽的人慢慢出现在我的面前。

“娘的,还真遇上了。”二叔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个头戴草帽的人许是听到了声响,摆了摆头紧接着猛地摘下头上的草帽用力一丢,草帽便呼啸着朝着我的面门飞了过来。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来不及闪避。我的眼前只一黑,二叔将背包挡在了我的面前怒道:“娘的,出手一如既往地狠毒,狼三能不能看清了再打?”

我吓得心惊肉跳,刚想说话狼三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莫名其妙地朝二叔怒喝道:“你他娘的敢欺骗我!”
楼主:半分裂  时间:2012-10-31 12:43:00
21、神秘人

“什么情况?”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二叔小声对我说无关紧要的事,说着打开手电低身拾起草帽扔还给狼三。

其他人陆续出现,妙手先生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精神抖擞,他冷冷地望着二叔却不说话。孟南刀笑着给我点了个头道:“小爷无恙便好无恙便好,可让我一阵好找,三娘还撂下话如若你出了什么问题要我狗脑袋呢。”

山魈很是警戒地望着我们,确切的说应该是虎视眈眈地看着二叔,狼三开场一句怒喝弄得大家浑身不是滋味,大有剑拔弩张的架势。

狼三接过草帽戴到头上道:“董二,你可别自以为是金斗的儿子我就不敢把你如何,说不明白,老娘活剐了你。”

二叔许是感觉面子上挂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前辈稍安勿躁,我也是被林算子给骗了,这才火急火燎地追了上来,不想恰好遇上侄儿。”说完笑着耸了耸肩。

狼三和妙手先生听他说完显得极为吃惊,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妙手先生朝狼三摇摇头道:“师兄与我数十年不见,我确实不知道其中的原委。”

孟南刀、山魈和我全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林算子听来是妙手先生的师兄,妙手先生尚且如此,他的师兄林算子还得是个怎样了不得的人物?

狼三微微点头望向二叔冷冷地说道:“说来听听。”

二叔往周围看了一眼说:“这里也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日后再与前辈说明也不迟这一时半会儿。”他这话可完全把我给弄懵了,难道他和狼三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玉佩已经不在这个地方,想来早已被人取了去。”狼三说完死死盯着我们俩看,看架势必定错以为是被我们拿去了。听狼三说完我的心里不免一惊,玉佩果真是被爷爷拿去了?

二叔同样一脸惊奇道:“什么?玉佩不见了?”说完立马陷入了沉思。

狼三点头问我们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我把大体情况同她说了一遍,准备说到天铁印的时候二叔转回头瞪了我一眼,我赶紧打住,把话转到了身后那面黑色石墙说后路已经被堵住了,如果想要出去除非重新找一条路。

妙手先生听完我的话对狼三道:“三娘,看来拿走玉佩另有其人,瓢把子那里我会说明。”

狼三点头朝着石墙径直走了过去,她看到石墙里的人皮却也不惊抬起脚狠踢了一下,只听“轰”一声,小道的地面立刻摇晃起来,石壁上掉下来许多石砾。我大吃一惊,这要再踢上一脚小道还不得崩塌了。

孟南刀见没有效果走上前说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把这面墙给撞翻了。我想起他的那招铁山靠,生怕一个撞击下去为我们所有人跟着他陪葬,狼三转回头道:“不用了,这面墙壁和两边是连在一起的,原路返回吧。”说着开始往回走,神情显得落寞无比。

孟南刀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抗狼三的命令,跟在队伍后面往回走。我问二叔要不要跟着他们?二叔点头说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我们跟着他们出去。

一路上大家都互不说话,孟南刀耐不住寂寞走到我身旁问我一切可好?

我说拖了你的鸿福,幸好没有迷路在古城中。

孟南刀笑笑说:“想来也是奇怪,当时我们在行进的过程中不想遇到了守城的人,刚要遁走才发现小爷不在了队伍中,大家开始四散着寻找却一直没能找到,原来是已经在了这个地宫中。”

事情既然过了,好在都没有出什么事情,再计较下去未免显得小气,我也就既往不咎问他怎么来的这个地方?

孟南刀指着前面的狼三说:“三娘在城墙边发现了秘道,想来一定是建造地宫的工人用来逃命用的,我们循着秘道一直找到了李剑藏的殒身处。”

我感到有些奇怪,从来只听说墓室有建造者让工人陪葬的说法,这个地宫怎么也是这样的模式。

孟南刀指着墙壁说:“小爷有所不知,这个地宫便是那李剑藏的墓室,只不过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地下宫殿。”

我说这里秘道纵横分布,就像是打战那会儿的地道战一样,再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宫殿,难不成李剑藏是个老鼠精,专搞挖洞的干活?

孟南刀笑笑说:“小爷注意看这里的布局,我先前听小爷说前面有个活人俑坑,说起这些个皇帝无论是高高在上、声名远扬的大国皇帝,还是个一方霸主的土皇帝,心里盘算的伎俩都是差不多的,他们全都想死后能够把至高无上的权利带到另一个地方,便处心积虑让侍从们陪葬,秦始皇不也是造了个气势恢宏的秦兵马俑?”

我一想也是,说:“不过这个李剑藏端的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活人陪葬,听上去就毛骨悚然。”我想起堵路的石墙,这也一定是李剑藏用来困在盗墓者的,也不知道石墙上面那个小男孩是怎么被镶嵌上去的,挖坟掘墓的人见了还不得屁滚尿流地遁走?不过这个坟墓建得山高地远的,想来除了我们这些别有用心的人,一般人谁会费尽心机找到这个地方来。

孟南刀点点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道:“李剑藏确实凶狠无比”,他指了指前方接着说道,“前方不远便是他的墓室,里面的一切更是令人发指。”

二叔在旁边不免好奇道:“说来听听。”

孟南刀故弄玄虚挑着眉毛道:“两位拭目以待。”二叔转回头去不再搭理他,我也被搞得很不是滋味不觉中加快脚步追上了前面的队伍。

越往前走,那股从进洞以来便一直往鼻子里蹿的臭味愈加浓烈,不一会儿小道到了尽头,手电的光亮下一座巨大的古城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我又回到了雨林深处的那个古城中,不过周围突兀的巨大石头和被挖空的巨大坑洞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李剑藏竟在地下建造了一座同地上一模一样的古城!

小道的尽头两旁站立着两只龇着尖牙的虎面石兽,它们前肢下各踩着一个身子被咬得残破不堪的尸体,看上去很是凶残。这两只巨兽的形态极为奇异,身子比我双臂展开还要长上几分,体形却纤细无比,宛若一条巨蛇。它们的头顶长着一团如同刺猬一般蓬松的尖毛,一直长到股端麻绳似的尾巴上,最奇异的地方莫过于身子两旁的巨大翅膀,两只巨兽的翅膀交叠起来高高地横在小道上方,从翅膀下走过去,我把手电抬起来看了一眼隐隐看到一团黑影突然从横在翅膀上一跃而下跳入了黑暗中。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上面空洞洞的,哪里有什么黑影,狼三一伙儿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往前走,我心想他们这么敏锐的感知下都没能发现,一定是我眼花了。想着肚子突然饿了起来,我这才想起进洞到现在这么久的时间我还滴水未进,刚想掏水出来喝,臭味迎面扑来,我一阵恶心,只能放弃。

巨兽下面有一个深坑,比起之前那个人俑坑要大上许多,从上面走下去得经过一条很长的台阶,站在上古城的全貌印入眼底,我发现古城尽头有一座很是庄严的皇宫,与二叔和我爬上屋顶的那座比起来虽然是在地底却毫无违和感。我不禁感叹起李剑藏来,死后还还在地下折腾起这么一座古城,不知道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累死在这里的人必定不在少数。还好现在不再是皇权之上的社会,否则我们这些贫民老百姓的日子可就苦了。

台阶仍然小的出奇,有了上次跌下去的教训我走的每一步都格外小心,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台阶下面,进了城墙大门孟南刀在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爷只管走,我在你身后跟着你。”

我转过头点点头心想哪有阴沟里翻两次船的道理,不觉中赶紧加快了脚步紧紧贴在二叔背后。

进了城墙石房到处都是,不过没有门,里面黑洞洞的,看着很是渗人。我往里面照了一下,什么都没有。

几只手电照路周围亮堂了许多,我也感觉安心了一些,便问孟南刀道:“我们是不是要去那个宫殿里面?”

孟南刀点点头将食指放到嘴边示意我不要说话,我正奇怪发现前面那伙人全都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朝周围张望。

我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便压低了声音问孟南刀怎么回事?

孟南刀张开嘴做出“有动静”的口型,并让我不要说话,仔细听。

我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想起一阵风声,我一想不对啊,这里怎么会有风?迟疑着孟南刀冷不防挨着我的屁股踢了一脚,我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刚要开骂,前面的二叔突然猛地拉住我的领口往前拖,只听“嗖嗖”两声,我先前所在的位置扬起一小阵灰尘,再看,两把通体黑色,双刃锋利的匕首稳稳地钉在地面上,要不是二叔拉得快,这两把匕首只怕已经插进了我的腹部。

我只觉喉头一紧,“侄儿,你招惹谁了?看着架势是冲着你来的啊。”二叔问道。

我说我他娘的怎么知道,你怎么不去问问他。狼三一伙很快跑过来站成一个圆圈将我围在中间,山魈小声道:“好像是雨林跟在我们后面的那个高手,想不到他也进来了。”

狼三突然抬起头,猛地把草帽掷了出去,我急忙把手电朝向空中,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瘦小男人鬼魅般趴在石房顶,手电的亮光恰好照在他的眼睛上,发出两点幽幽的亮光。狼三的草帽像极了一把飞速旋转的飞盘,朝着那人的面门打去,那人却也不惊,站起身来飞腿将狼三的草帽踢了回来,冷冷地望着我。

狼三一把接过草帽很快跑动起来,同山魈一起猛地蹬地一跃而起跳上了最近的屋顶,我的手电亮光一直照在那人身上,却不想只眨了下眼睛那人便早已消失得无影无终,我赶快站起身抬起手电往四面扫射,什么人影都没有,连刚刚还在身旁的狼三和山魈也一并不见了踪影。
楼主:半分裂  时间:2012-11-01 22:04:00
22、火舌会

“小爷,那人看着怎么像是冲着你来的?”孟南刀望着远处道。二叔连声附和:“我看着也是,侄儿是不是做什么对不住人家的事了?”

我说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要说起生意上的事情我可都是本本分分、童叟无欺的,要说到做人,我像也没有什么让人厌恶的习惯,那个黑衣人会不会和雨林里被板根包住的那伙人是一起的?

孟南刀点点头说也有这个可能,或许只有他幸存了下来跟着我们走到了这里,说着他突然一下子打住,静了下来。

周围石房顶上传来一阵阵跑动的声响,我还以为是狼三他们回来了,二叔突然将我提起来让我站在他的后面道:“有人。”

我连忙拿起手电往周围扫,三个黑影从屋顶上恰好跳了下来,扬起一阵沙尘。对方全都一袭黑衣,身材魁梧,脸上还紧紧蒙着一块黑布。

“你们是什么人?”孟南刀抬起手电照着他们说道,二叔支吾了一句:“管他是谁,来这里的人还能是什么好人,一并全结果了。”

对方三人听罢相互点了个头从腰间抽出明晃晃的大刀直直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二叔狠踢了我一脚将我踢到后面,我的重心一下子不稳跌到了地上嘴里啃了好大一块泥巴。

身后立马传来了打斗声,二叔他们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根铁管,刚好一对一。我从没见过二叔这么生猛过,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下来。

对方三人下手极狠,刀刀毙命,好在二叔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二叔身材细小,躲来躲去,手里的管子像拍苍蝇似的挥舞得游刃有余;孟南刀的力气本来就大得惊人,狠劈下去的力度好几次让对方那人节节败退。而妙手先生则显得更加轻松,一抬腿、一摆手对方丝毫占不到优势。慢慢地,他们渐渐占了上风。

我在后面看得热血沸腾,抬着手电这里照一下那里照一下,就好像是个看戏的。

就在这时孟南刀一管子劈下去,对方闪的极快,一下子绕到他身后,我刚想提醒他,却发现那人是冲着我来的。

那人目露凶光,朝着我飞奔了过来,我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刀心里一惊赶忙站起来情急中将手电用力扔了出去,对方只一侧脸就躲了过去,手电跌到地上想是跌坏了,周围重新回归了黑暗。前面的打斗声、脚步声很快停了下来,只留下喘粗气的声音。我拿起背包慢慢挪到墙角从地上拾起一块砖头大小石头,屏住呼吸听周围的动静,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不知是谁拾起了地上的手电,亮光一闪,先前追我那人抬着刀正背对着我四处张望,千钧一发之际我举起石头卯足了力气直往他头上砸,他许是听到了声响很快转过头来,石头“嘭”一声巨响砸到他的肩膀上,只见那人楞了不到半秒钟便跌倒在地捂着肩膀在地上痛苦的滚来滚去。

前面的打斗声又响了起来,孟南刀拿着手电冲过来见我无恙朝我竖大拇指道:“小爷好身手!”说着抬脚狠踢了一下跌在地上的那个人,只听“咯吱”一声骨头断裂的脆想,那人头一扭嘴里流下一条黑血死了过去。

我的身体开始渐渐开始发起抖来,说实在话这样的场面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孟南刀拍拍我的肩膀冲了过去,妙手先生踢翻了一人,几乎就要落到地上的时候孟南刀挺起钢铁般的后面用力一撞,“嘭”一声,那人没来得及反映就又被撞飞了出去,砸到旁边石房的墙壁上立刻软绵绵地缩成一团再没有了动作。

二叔那边同样胜负已分,他纤细的手紧握住对方的脖子怒喝道:“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三个人貌似都有些奇怪,按理说一块石头猛地砸到肩膀上,怎么的也得哼哼一声。

二叔手里捏着的那人“喝喝”地喘粗气,二叔松开手把他丢到地上再问了一句,他只捂着脖子什么话也不说。

“是个哑巴?”孟南刀走到他跟前问道,他许是害怕孟南刀连连退后。孟南刀拎小鸡崽似的把他拖回来威胁道:“你他娘的说不说?为什么跟踪我们?”说着一把扯开他的蒙面,是个中年男子。

孟南刀许是想起了那个咬舌自尽的人,一把捏住他的嘴,突然惊呼道:“果真是个哑巴。”

我凑上前望了一眼,他嘴里空空如也,舌头不翼而飞。

“可是‘火舌会’的手足?”妙手先生问道。

二叔和孟南刀听完一脸吃惊,二叔显然震惊无比道:“妙手先生,这……”我听得莫名其妙,问孟南刀“火舌会”是什么个东西?

孟南刀眯了眯眼睛道:“小爷有所不知,以瓢把子为首的‘红霞’组织早在百年前就遍布民间各地,这‘火舌会’乃是组织中的隐藏力量,舌头全被割了,由瓢把子直接任命派遣,会里的成员都是些亡命之徒,专门去执行一些秘密任务,手断端的凶残无比。如若这些人真是‘火舌会’的……”孟南刀的表情显现出一丝不安,“咱们被瓢把子给盯上了。”

我顿时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这次的寻玉之旅烽火连城也参与其中,并且还派来了以妙手先生为首的钩子跟着我们,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她这么做究竟想要干什么?

妙手先生眉头紧蹙,上前拨开黑衣人的头,一枚红色火焰纹身跃然出现在脖子后端,看罢,他手上一使劲,只一声脆响,那人头一歪趴翻在地上嘴角渗出一滩黑血。

“众人无须慌张,等回去之后我自会问瓢把子其中的原委。”妙手先生说完叹了口气。周围响起一阵奔跑声,我一惊以为又有人来偷袭,往地上重新捡了块石头,做好准备。

山魈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看着地上的尸体问发生了什么?

妙手先生摆手问狼三怎么没有回来?

山魈说追捕的过程中狼三让他先回来保护我们,等会儿在宫殿那里汇合,他便赶了回来。

孟南刀急道:“你说你这不在帮的兔崽子,三娘让你回来你他娘真就回来了,等会三娘要是有了半点闪失,看我不把你的皮给剥了。”

孟南刀难得发脾气让我感觉有些非同寻常,二叔朝我笑笑道:“男人嘛,总有点这样的情绪。”说着急忙安慰道:“南刀你先别急,狼三那么好的本事怎会有半点闪失,你这可就有点杞人忧天了。”

我一想也是,狼三那个老怪物真要出事那还真奇了怪了。

孟南刀许是感到有些不雅清了清嗓子道:“咳,嗯……那个,那咱们还是赶快赶过去,不然三娘等急了又得发脾气。”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个傻大个竟一下子羞红了脸捡起地上的手电转身就往前赶,我和二叔面面相觑,干笑了两声跟着走上前去。

山魈和妙手先生走在最后,我听山魈问他师父道:“师父,南刀兄这是?”

妙手先生干咳了一声道:“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可言传啊,哈哈。”

气氛顿时融洽了起来,二叔拉了拉我让我放慢脚步小声问道:“侄儿,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媳妇儿生儿子去了不是?你父亲和二叔我也一大把年纪了,熟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是不是该有所行动才行?钟意上哪家的闺女告诉二叔一声,二叔替你去说。”

我连忙让他打住,这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说这些,二叔你倒也说说你自己,这么久了还孤家寡人一个。

二叔“嘿嘿”一笑道:“侄儿,这就是你不懂二叔了,二叔一贯以大事为重,儿女私情是从来不放在眼里的。咱们老董家传宗接代的事就交在你手里了,等有了儿子一定得替爷爷,不,替二叔告诉他要好好学习,将来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我咂咂嘴说:“二叔,你这话怎么说的跟遗言似的,还是回去之后二叔你要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告诉我,我和我父亲替你张罗张罗才是正道。”

二叔莫名其妙地摇摇头道:“我知道你替二叔着想,你父亲和你的恩情二叔这辈子都不会忘。”

说着说着我们就到了宫殿外围,我照了照,这个地方和我之前见到的几乎一模一样,白石底座,暗黄色琉璃瓦,吃惊之余我叫二叔快点打住,出去之后把发生的全部事情一点儿而不漏告诉我,结婚的事情交给我和我父亲来张罗就行。

二叔苦笑着摇摇头道:“你这小兔崽子皇帝不急太监干着急。”

这时一个人影从远处走了过来,一见是狼三我们加紧脚步走了过去,问她有没有将黑衣人抓住?

狼三说抓住了,一不留神把他给杀了。

二叔一下子急道:“也没问他是谁?”

狼三没有回答二叔的话,转而望着我道:“看那架势必定是冲着你来的,这回我们有麻烦了。”
楼主:半分裂  时间:2012-11-01 22:05:00
22、火舌会

“小爷,那人看着怎么像是冲着你来的?”孟南刀望着远处道。二叔连声附和:“我看着也是,侄儿是不是做什么对不住人家的事了?”

我说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要说起生意上的事情我可都是本本分分、童叟无欺的,要说到做人,我像也没有什么让人厌恶的习惯,那个黑衣人会不会和雨林里被板根包住的那伙人是一起的?

孟南刀点点头说也有这个可能,或许只有他幸存了下来跟着我们走到了这里,说着他突然一下子打住,静了下来。

周围石房顶上传来一阵阵跑动的声响,我还以为是狼三他们回来了,二叔突然将我提起来让我站在他的后面道:“有人。”

我连忙拿起手电往周围扫,三个黑影从屋顶上恰好跳了下来,扬起一阵沙尘。对方全都一袭黑衣,身材魁梧,脸上还紧紧蒙着一块黑布。

“你们是什么人?”孟南刀抬起手电照着他们说道,二叔支吾了一句:“管他是谁,来这里的人还能是什么好人,一并全结果了。”

对方三人听罢相互点了个头从腰间抽出明晃晃的大刀直直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二叔狠踢了我一脚将我踢到后面,我的重心一下子不稳跌到了地上嘴里啃了好大一块泥巴。

身后立马传来了打斗声,二叔他们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根铁管,刚好一对一。我从没见过二叔这么生猛过,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下来。

对方三人下手极狠,刀刀毙命,好在二叔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二叔身材细小,躲来躲去,手里的管子像拍苍蝇似的挥舞得游刃有余;孟南刀的力气本来就大得惊人,狠劈下去的力度好几次让对方那人节节败退。而妙手先生则显得更加轻松,一抬腿、一摆手对方丝毫占不到优势。慢慢地,他们渐渐占了上风。

我在后面看得热血沸腾,抬着手电这里照一下那里照一下,就好像是个看戏的。

就在这时孟南刀一管子劈下去,对方闪的极快,一下子绕到他身后,我刚想提醒他,却发现那人是冲着我来的。

那人目露凶光,朝着我飞奔了过来,我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刀心里一惊赶忙站起来情急中将手电用力扔了出去,对方只一侧脸就躲了过去,手电跌到地上想是跌坏了,周围重新回归了黑暗。前面的打斗声、脚步声很快停了下来,只留下喘粗气的声音。我拿起背包慢慢挪到墙角从地上拾起一块砖头大小石头,屏住呼吸听周围的动静,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不知是谁拾起了地上的手电,亮光一闪,先前追我那人抬着刀正背对着我四处张望,千钧一发之际我举起石头卯足了力气直往他头上砸,他许是听到了声响很快转过头来,石头“嘭”一声巨响砸到他的肩膀上,只见那人楞了不到半秒钟便跌倒在地捂着肩膀在地上痛苦的滚来滚去。

前面的打斗声又响了起来,孟南刀拿着手电冲过来见我无恙朝我竖大拇指道:“小爷好身手!”说着抬脚狠踢了一下跌在地上的那个人,只听“咯吱”一声骨头断裂的脆想,那人头一扭嘴里流下一条黑血死了过去。

我的身体开始渐渐开始发起抖来,说实在话这样的场面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孟南刀拍拍我的肩膀冲了过去,妙手先生踢翻了一人,几乎就要落到地上的时候孟南刀挺起钢铁般的后面用力一撞,“嘭”一声,那人没来得及反映就又被撞飞了出去,砸到旁边石房的墙壁上立刻软绵绵地缩成一团再没有了动作。

二叔那边同样胜负已分,他纤细的手紧握住对方的脖子怒喝道:“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三个人貌似都有些奇怪,按理说一块石头猛地砸到肩膀上,怎么的也得哼哼一声。

二叔手里捏着的那人“喝喝”地喘粗气,二叔松开手把他丢到地上再问了一句,他只捂着脖子什么话也不说。

“是个哑巴?”孟南刀走到他跟前问道,他许是害怕孟南刀连连退后。孟南刀拎小鸡崽似的把他拖回来威胁道:“你他娘的说不说?为什么跟踪我们?”说着一把扯开他的蒙面,是个中年男子。

孟南刀许是想起了那个咬舌自尽的人,一把捏住他的嘴,突然惊呼道:“果真是个哑巴。”

我凑上前望了一眼,他嘴里空空如也,舌头不翼而飞。

“可是‘火舌会’的手足?”妙手先生问道。

二叔和孟南刀听完一脸吃惊,二叔显然震惊无比道:“妙手先生,这……”我听得莫名其妙,问孟南刀“火舌会”是什么个东西?

孟南刀眯了眯眼睛道:“小爷有所不知,以瓢把子为首的‘红霞’组织早在百年前就遍布民间各地,这‘火舌会’乃是组织中的隐藏力量,舌头全被割了,由瓢把子直接任命派遣,会里的成员都是些亡命之徒,专门去执行一些秘密任务,手断端的凶残无比。如若这些人真是‘火舌会’的……”孟南刀的表情显现出一丝不安,“咱们被瓢把子给盯上了。”

我顿时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这次的寻玉之旅烽火连城也参与其中,并且还派来了以妙手先生为首的钩子跟着我们,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她这么做究竟想要干什么?

妙手先生眉头紧蹙,上前拨开黑衣人的头,一枚红色火焰纹身跃然出现在脖子后端,看罢,他手上一使劲,只一声脆响,那人头一歪趴翻在地上嘴角渗出一滩黑血。

“众人无须慌张,等回去之后我自会问瓢把子其中的原委。”妙手先生说完叹了口气。周围响起一阵奔跑声,我一惊以为又有人来偷袭,往地上重新捡了块石头,做好准备。

山魈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看着地上的尸体问发生了什么?

妙手先生摆手问狼三怎么没有回来?

山魈说追捕的过程中狼三让他先回来保护我们,等会儿在宫殿那里汇合,他便赶了回来。

孟南刀急道:“你说你这不在帮的兔崽子,三娘让你回来你他娘真就回来了,等会三娘要是有了半点闪失,看我不把你的皮给剥了。”

孟南刀难得发脾气让我感觉有些非同寻常,二叔朝我笑笑道:“男人嘛,总有点这样的情绪。”说着急忙安慰道:“南刀你先别急,狼三那么好的本事怎会有半点闪失,你这可就有点杞人忧天了。”

我一想也是,狼三那个老怪物真要出事那还真奇了怪了。

孟南刀许是感到有些不雅清了清嗓子道:“咳,嗯……那个,那咱们还是赶快赶过去,不然三娘等急了又得发脾气。”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个傻大个竟一下子羞红了脸捡起地上的手电转身就往前赶,我和二叔面面相觑,干笑了两声跟着走上前去。

山魈和妙手先生走在最后,我听山魈问他师父道:“师父,南刀兄这是?”

妙手先生干咳了一声道:“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可言传啊,哈哈。”

气氛顿时融洽了起来,二叔拉了拉我让我放慢脚步小声问道:“侄儿,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媳妇儿生儿子去了不是?你父亲和二叔我也一大把年纪了,熟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是不是该有所行动才行?钟意上哪家的闺女告诉二叔一声,二叔替你去说。”

我连忙让他打住,这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说这些,二叔你倒也说说你自己,这么久了还孤家寡人一个。

二叔“嘿嘿”一笑道:“侄儿,这就是你不懂二叔了,二叔一贯以大事为重,儿女私情是从来不放在眼里的。咱们老董家传宗接代的事就交在你手里了,等有了儿子一定得替爷爷,不,替二叔告诉他要好好学习,将来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我咂咂嘴说:“二叔,你这话怎么说的跟遗言似的,还是回去之后二叔你要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告诉我,我和我父亲替你张罗张罗才是正道。”

二叔莫名其妙地摇摇头道:“我知道你替二叔着想,你父亲和你的恩情二叔这辈子都不会忘。”

说着说着我们就到了宫殿外围,我照了照,这个地方和我之前见到的几乎一模一样,白石底座,暗黄色琉璃瓦,吃惊之余我叫二叔快点打住,出去之后把发生的全部事情一点儿而不漏告诉我,结婚的事情交给我和我父亲来张罗就行。

二叔苦笑着摇摇头道:“你这小兔崽子皇帝不急太监干着急。”

这时一个人影从远处走了过来,一见是狼三我们加紧脚步走了过去,问她有没有将黑衣人抓住?

狼三说抓住了,一不留神把他给杀了。

二叔一下子急道:“也没问他是谁?”

狼三没有回答二叔的话,转而望着我道:“看那架势必定是冲着你来的,这回我们有麻烦了。”
楼主:半分裂  时间:2012-11-01 22:05:00
@看不见那边的海 2012-11-1 17:53:00
我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想起一阵风声,我一想不对啊,这里怎么会有风?迟疑着孟南刀冷不防挨着我的屁股踢了一脚,我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刚要开骂,前面的二叔突然猛地拉住我的领口往前拖,只听“嗖嗖”两声,我先前所在的位置扬起一小阵灰尘,再看,两把通体黑色,双刃锋利的匕首稳稳地钉在地面上,要不是二叔拉得快,这两把匕首只怕已经插进了我的腹部。
我只觉喉头一紧,“侄儿,你招惹谁.....
-----------------------------
哈哈..
楼主:半分裂  时间:2012-11-01 22:06:00
@霜冷千峰月寒天 2012-11-1 20:21:00
不更新了吗?
-----------------------------
已更新:)
楼主:半分裂  时间:2012-11-01 22:08:00
@还剩几支烟 2012-11-1 21:53:00
楼主辛苦了!但是我们等的也很辛苦,现在还不更,两眼都睁不开了
本帖发自天涯社区手机客户端
-----------------------------
已更新:)
楼主:半分裂  时间:2012-11-01 22:11:00
多谢众位支持:)
楼主:半分裂  时间:2012-11-03 14:06:00
23、老太婆

原来狼三追的那人也是‘火舌会’的人,想来必定是想将她先行引去,后留的人再来补刀妄想杀了我们,好在孟南刀一伙也不是简单货色。现在我也开始隐隐发觉事情不妙,对方来势汹汹,意在结果了我的性命,这是什么原因?烽火连城这个老太婆想干什么?

二叔从包里掏出烟兀自抽了起来,眯着双眼火药味十足的问妙手先生道:“小侄不知道惹了什么麻烦引得瓢把子追杀,事到如此,我不得问一下瓢把子把先生和山魈穿插在队伍里意在如何?”

山魈走上前将妙手先生围在身后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们和‘火舌会’的兄弟是串通好的?”

二叔狠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浊色烟雾道:“这就得问你们了,事及我的侄儿,说不明白休怪我翻脸不认人!董家自老爷子在世以来可从未忌惮过你们这群蝼蚁小子。”

狼三只一味站着,头微低看不见面貌,不知道在想什么。孟南刀则显现出一丝顾虑,站到二叔身后冷冷地看着山魈一伙儿。我莫名其妙地成了集火对象,也站到二叔一边,这样一来妙手先生和山魈彻底和我们成了对峙面,山魈气得双拳紧握,刚要说话妙手先生将他拉到一边朝我们说道:“董老爷子也算老夫的至交好友,对于先前发生的事情老夫深感抱歉。烽火将我们穿插在队伍中的原因想来大家都知晓,我就不再多言,总之‘火舌会’的手足为何会在这里出现,老夫实在不知。”说完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同时转身踢了山魈膝盖一脚,山魈重心不稳单膝跪倒在地。

妙手先生的说法无疑使得场面缓解了许多,但是他随后的这一举动不仅让山魈瞪大了眼睛,也让我感到十分不解。狼三抬起头望了一眼山魈轻蔑地笑了笑,继而又转眼望向妙手先生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山魈单膝跪地猛一抬头,“师父”二字还咽在脖子里,只听妙手先生怒道:“破绽百出。”

山魈一脸迷茫,将另一条膝盖也跪了下去道:“徒儿不明白师父在说什么。”

“娘的早看你不正常,山魈被你弄哪儿去了?”孟南刀冲将出来捏住他的衣领稍一用力就将他扔了出去,在地上翻腾了好几个跟斗。

我心里一惊,这山魈难道是假的?

山魈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孟南刀转向妙手先生发出一个古怪的声音笑道:“老头,你怎么知道我是假的?”说完竟然像女人似的发出一阵尖利的笑声,久久回荡,只感觉耳朵内刺痛无比。

妙手先生摇摇头说金斗的孙子在古城迷了路并非意外,全是你一手策划,好在董二出现,否则他的性命恐怕早就被你夺去。也就在那时你便杀了山魈换做他的样子跟在我们后面,狼三早已发觉,只不过想试探一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现在看来,如若再不把你拆穿,还不知这队伍当中哪位兄弟会遭你毒手。

“山魈”听罢仰头大笑,一把扯下脸上一层薄薄的面具,露出一张皱纹满布的老太婆面孔,狞笑道:“三娘,算起来咱们有数十年不见了罢?我早就意料到你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像个老妖精似的,哈哈。”

狼三听罢摘下草帽冷冷望着老太婆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没死。”

老太婆又是一阵仰头大笑,“我还得看着你像金斗那样痛苦的死法,怎能在你之前死去?”

狼三并不说话,却让二叔和我感到奇怪无比,眼前的老太婆怎么会知道爷爷的事情?看起来她和狼三相识不浅,来这个地方干什么?

老太婆见狼三不说话,指着我道:“原本还不以为你只是个无名小卒,没想到你竟然是金斗的孙子,差点错杀了你,现在你就陪老娘走一趟!”说着一下子闪到我的旁边,捏住我的脖子提起来便要走。二叔见势拉住老太婆的胳膊抬脚往她的腰部踢,老太婆放下我腾出手对着二叔胸口只用力一推,二叔单脚支地站不稳往外移出好远一段距离,我见大事不妙,转身就跑,却不料老太婆速度实在太快,我感觉脖颈只一紧眼前一黑,被她重新捏住脖子。狼三和孟南刀一齐行动往我这边跑了过来,情急中那老太婆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枚黑色的圆球,往地上一扔,发出“嘭嘭“两声巨响,一团白雾升腾起来将周围掩盖得严严实实。

顿时间我脚下一空,老太婆拉住我跳上房顶像只猴子似的开始往外蹦。我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全身使不出一丁点力气,老太婆边跑边笑,那笑声让我的耳朵剧痛无比,她紧接朝地下白雾团大叫道:“这小娃我先行借去用用,待会儿自会奉还。”

很快,老太婆和我远远地离开了二叔他们所在的范围,她的手劲大得出奇,我渐渐呼吸困难,忍不住开始挣扎,老太婆轻笑几声把手从我脖子上挪开。少了束缚我刚要开骂,只觉后脑勺一痛,意识跟着慢慢模糊……

醒来的时候我的脑袋和脖子生疼无比,我揉了揉脑袋站起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石房中,远处前面有两支大得出奇的蜡烛矗立在石房门两旁,不过烛光只将我所在的地方照的通明,石房外不知道有多大,朦胧的昏光下仍旧漆黑一片。

身后的“吧嗒”声吓了我一跳,我慢慢转过头去发现老太婆端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支旱烟枪,她怔怔望着我嘴里还不忘喷云吐雾一番。

“小子,终于醒了。”她笑了笑,满脸的周围挤在一起像极了一只老猫。

刚才铁定是她敲晕了我,我望了望周围的环境怒气冲冲地问她究竟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老太婆紧接着将旱烟枪送到嘴里,“吧嗒”出一团白烟指着两支巨型蜡烛外道:“李剑藏的墓室。”

我顿感稀里糊涂,老太婆怎么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又把我带回王宫里了?

“你真是金斗的孙子?”老太婆眯着眼睛问道。

我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心里寻思着还是顺着她的意比较好,否则这老太婆生了气一把掐死我可就太不值了。

我点点头说是,接着问她将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老太婆“哈哈”大笑,恶狠狠地将旱烟枪头猛砸到地上道:“金斗终于还是死了,快哉快哉!”说着又开始大笑着问我道,“那他留下来的玉佩现在是不是就在你手上?”

又是玉佩!我顿了顿说:“什么玉佩?我不知道。”眼前这人也是同狼三一样来打听玉佩的,我不禁想起二叔的话来,玉佩上所刻的地图无疑是所有人争端的开始,狼三、烽火连城还有眼前这人,甚至是二叔也都在寻找它的下落,但是爷爷的玉佩据我所知在他去世之后就被一并火化埋到土里去了,我手里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玉佩。

老太婆眯着眼睛看了我好大一会儿,她浑浊的眼睛在烛光下发出两束寒光看得我有些毛骨悚然。

“罢了罢了,要是玉佩在你手上想那狼三早就夺去,不可能带着你跑来这里。”她将烟枪放回到怀里接着问道:“狼三一伙儿好像挺重视你,难道是金斗在你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说实话老太婆的这个问题也是我一直弄不明白的地方,孟南刀说少了我就算找齐了玉佩也无计可施,这是什么原因,爷爷果真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不成?

老太婆见我不说话,咳嗽了一声说:“狼三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老谋深算,想来她还将你蒙在鼓里,罢了,这件事情我还是亲自去问狼三的好,现在你跟我一起去里面找李剑藏的玉佩。”说着她慢慢站起来朝着蜡烛的方向走。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这件事情的原委,眼前的老太婆看上去知道的不少,兴许还能告诉我什么,想着我拿起地上的背包跟了上去。

离门口越来越近,我渐渐看清了巨型蜡烛的模样,心里一时间堵得慌。蜡身是两具浑身油光双膝跪地的干尸,干尸头向上仰,突兀的牙齿咬住粗比拇指的烛线,看上去渗人得很。我不由得想起一个民间传说,说是一些个皇亲国戚死后会在墓里放置彰显规模的尸烛,而尸烛的作法是将活人杀掉之后,炼成油尸,然后将燃线从尸体的股部贯穿至嘴巴,传闻这样的蜡烛能够保证千年不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将线贯穿人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前这两具干尸皮肤干瘪,体形稍大,生前说不定还是两个胖子。

老太婆打起火折子经过两支尸烛望了一眼开始往门口走,我手里没有手电只能紧紧地跟上前去。走出去之后她把火折子丢了出去,“嘶”一声,火折子的光亮一下子熄灭,不过靠着先前的火光,我的汗毛立刻倒立了起来,我们面前是一片充满了黑色液体的地面,而在液体之上,数以百计的尸体像是浮萍似的漂浮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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