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大姐的《秋园》、涉江的《重返百木国》、肖毛的《我所知道的野生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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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0-08-03 07:28:07 更新时间:2021-02-26 10:02:28

楼主:关粉儿  时间:2020-08-02 23:28:07
近来买了三本书话网友的著作,真希望快乐大姐的《秋园》,涉江的《重返百木国》,还有肖毛翻译再版的《我所知道的野生动物》,后两本归五年级的小女所有:)





楼主:关粉儿  时间:2020-08-02 23:38:42
大姐的《秋园》

腰封上介绍得很好:1914年,世上有了“秋园”这个人。1918年,汉语有了“她”这个字。秋园来过,幸福过。今天,她80岁的女儿,把普普通通的她,讲给世界听。

1914年秋园出生在洛阳一个医药之家,父亲梁先生医术甚好。
1932年结婚,26岁的丈夫仁受是国民党校级官员,年底定居南京。
1937年带着五岁的儿子子恒随国民政府船只迁往重庆,半路上,仁受决定全家下船回湖南看望老父,从此脱离国军。在湖南乡下,二女之骅,三女夕莹相继出生,之骅就是本书作者,真希望快乐大姐。
后来性情愚雅的仁受做了当地乡长,不但没为家庭做什么贡献,反而经常解私囊救济穷人,致使家境越来越困难。秋园不得已找了份小学教员的差事,之后仁寿也做了教员。
1948年,六岁的三女夕莹夭折,同年秋园生子,为纪念三女起名赔三,两年后又生子田四。
解放后因仁受“不光彩”的过往,全家自然受尽折磨、凌辱,且仁受没任何劳动能力,也不知变通,过分愚直。整个家庭基本靠秋园和女儿之骅支撑,在外地教书的子恒按月寄钱粮贴补家用。
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仁受饿死。
之骅念念不忘自己的读书梦,后去岳阳读书,但不久学校停办,为了避免打回原籍,之骅只身逃往江西偏僻的小城谋生,最终落户,开始了她漫长而丰富的一生。
秋园为了求生,带着赔三和田四逃到湖北落脚,刚安稳下来,当地政府就开始清理外来人口,秋园无奈之下听从他人建议改嫁当地人王成恩落户,主要为了两个孩子,回原籍无疑死路一条。
赔三只在王家住了半年,王家负担太重,秋园考虑再三把赔三送到长子子恒处安顿。
1966年,十五岁的田四不幸淹死,秋园痛不欲生,寻死不成。
1980年,丈夫王成恩病死,秋园返回湖南老家。晚年在子恒,赔三的悉心照料下,生活安稳幸福。
二十多年后,秋园在89岁时离去,去世前几年,她常说的是:不是日子不好过,是不耐烦活了。

这就是本书大概的脉络,这是一部女人史,也是一部家庭史,还可以说是一部民族受难史。

想来一是由于出版社要求的篇幅所限,二是一些内容不便详写,成书应该是做了大量的删改,在读的时候稍感不连贯,但这也更符合现实,我们眼里别人的一生只可能是断面拼接,即便是写自己的母亲。

大姐的女儿章红在代后记里说这是小说,这无可非议。但我想大姐唯一之目的是记录真实,所有的细节虚构只是为了更好地还原真实,或者说展现另一种她心底的真实。

本书一开始,秋园的母亲梁太太威胁要给在外戏水玩儿的五岁的她包脚。
书里还记录了大姐首次为人母:之骅静静地闭着眼睛,头上栖落着黄豆大的汗珠。从此,她成为一个母亲——如同秋园,如同世世代代的女子。
在代后记中,章红写到:最后一次见到外婆,我三十多岁,已是一个女孩的母亲。外婆已八十八岁高龄,她依然清瘦文雅、头脑清晰,但活力明显减退,话变得很少,安安静静的。

所以,一共提到了从大姐的姥姥梁太太到叫大姐姥姥的章红的女儿五代女性。
腰封的背面记录的是大姐最真实的愿望:“愿每一个母亲和女儿都能牢牢把握自己的命运活得自由而舒展。”

在书的背面,大姐还写到:我写了一位普通中国女性一生的故事,写了我们一家人如何像水中的浮木般挣扎求生,写了中南腹地那些乡间人物的生生死死。我知道自己写出的故事如同一滴水,最终将汇入人类历史的长河。

书里中南腹地那些乡间人物,有些实在太坏,在那个特殊年代,人性之恶在变形的社会氛围里展现得淋漓尽致。但更多的是他们的苦难,比如书中记述一个老妇女语调平静地说:唉,也不知前世造了什么孽,这左边奶子上先是长了个疮,敷了些草药也不见好,后来这疮就开始烂,越烂越大,现在总有碗口大了……
她得的其实是乳腺癌。那时候人们没这个常识,也没钱看病,只能让奶子烂下去。她自己也知道。她虽然臭不可闻,走路歪倒,竟也保持着一种奇特的尊严——奶子烂成那样,不晓得有多疼,她硬是忍得住,吭都不吭一声,从不在人前喊疼,只是平静地等待死去。
再比如在最困难的三年,一个老头拉不出屎,因为不舍得把谷磨成米,而是连谷壳一起磨成粉,煮成糊糊吃。可肠子消化不了,堵住了屁眼,就是屙不出来,无奈找了根棍子,叫人一下一下把屎从屁眼里拨出来。
要命的是,这次村里各家分的一点谷,人人都是连壳磨成粉吃的,谁都逃不过这一劫!后来几天,人们连躲都不躲了,就在田边上拱起屁股,你帮我拨,我帮你弄,哪里还顾得羞耻,有些连血都拨了出来。

这些,因真实而残忍。

大姐在十多岁时,在家人饿死的边缘还曾出去讨过饭,一次跟母亲秋园,一次跟邻居小伙儿。仁受见大姐要去讨饭,眼里含满眼泪,大姐安慰他说:“爸爸,不要紧,有人好大年纪都讨饭,我一个细妹子要什么紧!只要有讨就好,或许能讨蛮多东西回来,能吃餐把子饱饭”,但最终用了一天的时间,来回走了五六十里路,被恶狗追,被人骂,也仅仅讨来半根黄瓜,读来叫人辛酸。六零之后出生的人,虽然也有人挨过饿,但极少因饥饿在生死的边缘游走过,那种苦只能存在于我们的相像中。

大姐的苦是一种纯粹的苦,而母亲秋园更多了一层忍辱负重,最叫人揪心的苦是当年秋园为了求生,带着赔三和田四逃到湖北,为躲避政府清理外来人口而改嫁落户,书中这样写:秋园将这事和赔三、田四说了。他们都同意,说只要不回湖南,在哪里都可以。由于时间紧迫,秋园无法先告诉子恒,这也成了她的一块心病:子恒毕竟是老大啊!就这样,秋园带着赔三、田四成了王家的成员。事后,秋园写信给子恒:“我实在没办法,才走了这条路。我不是为自己,是为了你三弟和四弟,想让他们长大成人。你若认为为娘不好、丢了人,可以不认我这个娘,我不怨你、不怪你。要是你能体谅我的处境,仍记得我这个娘,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娘……”子恒接到信,号啕大哭:“……难为了妈妈啊,我可怜的妈妈!”
可是苍天弄人,即便为两个孩子做出这样艰难的抉择,半年后考虑到王家负担太重,秋园还是把赔三送到子恒处同住,六年后田四淹死。
“秋园一连几天不吃不喝,她无力号哭,只是默默地以泪洗面。这一年,秋园五十多岁。少年丧父,中年丧偶,晚年丧子,人生三大悲事都让她摊上了。秋园一遍又一遍地想:难道真是命该如此?我跑来湖北原是为了活命,没有饿死,却还是淹死了,难道非死不可?这次是下定决心死的时候了,四儿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秋园四十六岁去湖北,六十六岁回湖南,这已经是1980年了。

在接下来的本书最后一章《归》里,说的是秋园回到湖南之后的生活,一开始谈到1977年恢复高考,子恒劝说赔三参加高考。说到赔三生活上有些稀里糊涂时书里写:衣服、帽子、围巾常常不知丢在哪里。在田里做功夫,秋园会用搪瓷缸子给他送水解渴,每次都要交代一句:“记得把缸子带回来。”他十有八九不记得的。
这有些问题,从书里看,1961年到1980年秋园并没和赔三生活在一起,不可能经常给他送水。另外,在记述秋园改嫁这件事上,大姐并没参与其中,实际上从秋园逃难到湖北,大姐好像就退出了家族史,只在秋园返回老家后回来过两次,也是一笔带过。想来其中必有大量的删节,所以我翻看了大姐早前发在书话的相关章节,得知赔三在田四淹死后曾去湖北陪伴秋园,也得知子恒在多次运动中受尽折磨,为了出版必然要删掉。而关于秋园改嫁,在2009年的帖子里是这样写的:
母亲将这事和两个弟弟说了,弟弟们都同意,只要不回湖南,到哪里都可以。由于时间紧迫,母亲无法先告诉哥哥,这也是母亲的一块心病,哥哥毕竟是老大啊!
就这样,母亲带着两个弟弟便成了王家的成员。
那时候我已经在岳阳读中专。母亲写信把她的情况告诉我,信里有这样一段话:“我实在没办法,才走了这条路。我没有勇气回湖南,一想起湖南的日子,不寒而栗。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你三弟和四弟,想让他们长大成人。你若认为母亲不好,丢了人,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娘,我不怨你,不怪你。要是你能体谅母亲的艰难处境,仍记得我这个娘,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娘……”
看罢这封信,我伤心欲绝,拿信的手抖个不停。我一边看,一边哭。一边哭,一边看,看了无数遍,哭了无数次,总觉得母亲是别人的妈妈了。
过几天收到哥哥的来信,哥哥在信里连写了三句“不能怪妈妈,不能怪妈妈,不能怪妈妈。”又说,“妈妈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宁死不屈。她是为了弟弟们才走了这步棋。她是万不得己。难为了妈妈,我可怜的妈妈……”
“我们以后要加倍地孝敬妈妈,再困难也要抽时间去看望妈妈,不能把妈妈丢在湖北不管了,她永远都是我们的母亲。”
看罢哥哥的信,我后悔不已。我为自己一时之间不能体谅妈妈的苦衷感到万分内疚。

在2012年大姐另一篇记录哥哥的帖子里是这样写的:
那晚,母亲把这意思跟两个弟弟讲了,兄弟俩一致认为,到哪里去都可以,只是不能回湖南老家。
母亲最终和王家伯伯组成了家庭。
一日,我同时收到母亲和哥哥的来信,我先打开母亲的信,母亲把她重组家庭的事告诉我听,她说她己经没有退路了,如果回去,不饿死也会斗死,他们斗争我时,在堂屋里把我像踢皮球样,我被斗怕了。另外,我死了不足惜,赔三,田四怎么办,不能把这担子交给哥哥,我是母亲。
母亲最后说:“芬儿,如果你还愿意认我这个母亲,我当然高兴,万一你觉得母亲给你丢了脸,不认我这个母亲,我绝对不怪你。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女儿。”
我的眼泪啊!就像缺了口的河堤,从脸上直流进脖子里。
我心痛母亲,我知道母亲的性格,宁死不屈。要是母亲对季长根有点笑脸,母亲也不会如此挨惩。
那一刻,我的心似乎被抽空了。我感觉自己欲死不能,欲活也不能啊!
我眼泪婆娑打开哥哥的信,哥哥也是将母亲的情况告诉我听,哥哥说:“你不要怪妈妈!不要怪妈妈!妈妈实出无奈,才走到这一步,再说,妈妈还年轻,但愿妈妈能遇上好人。你千万千万要想开些,也许妈妈这选择是对的,妈妈回湖南,这一跑,更不得了,他们不会放过妈妈的。成份好的人,跑了,回来都要挨斗,何况妈妈,以后我们每年争取去湖北看望妈妈”。
看了哥哥的信后,我的心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哥哥真的做到了去湖北看望母亲,哥哥觉得母亲一下带两个小孩去,怕王家伯伯难以负担,便将三弟带回来,和自己住在学校,送三弟读书。

从这两段可以看出与书中不尽相同的地方,做过一定的删改,也可能是篇幅所限删繁就简,完全把自己抹去了,也可能是大姐因没能在第一时间理解妈妈的苦衷而有所愧疚,这可能是太爱妈妈,觉得妈妈改嫁从此就离开了自己,再有可能是内心深处对爸爸的爱,对爸爸的依恋。

大姐对父亲是满含深情的,仁受性情柔和,心地纯良,从没做过坏事,从没打骂过孩子。在那个年代 ,虽说让全家吃上饭是男人的首要责任,仁受书呆子气重,大公无私,为家庭着想不足,但他确实是个好人。由于他人好,早年受过他照顾的人也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偷偷送过粮食,在大姐逃难到江西时,也受到仁受熟人的照顾,这都是他的好。

在1948年前后,仁受在外教书,每周回家一次,每个周六傍晚,之骅都会牵着五岁的妹妹夕莹去路上接他,那时候秋园总会把姐妹俩打扮得干干净净,辫子梳得光滑齐整,发梢还要弄点红绿绸子扎个蝴蝶结。远远见到父亲后,她们就飞跑过去,仁受笑着接住她们,一边牵一个走回家去。我想,那是大姐儿时最好的时光。

从当当上看书卖得挺好,但这无关紧要,我相信这本书最大的意义是大姐在序言里所说: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写这个故事,稿纸积累了厚厚一摞。出于好奇心,我称过它们的重量——足足八公斤。书写的过程,温暖了我心底深处的悲凉。
楼主:关粉儿  时间:2020-08-02 23:40:17
涉江的《重返百木国》,肖毛翻译的《我所知道的野生动物》





楼主:关粉儿  时间:2020-08-04 23:30:56
好家伙,连钱老都要打抱不平了,这哪里好意思:)

这位西湖白吧,当然包括他的一揽子马甲诸如将来将去、时间老总、玉帝铜镜、经纬随心、朱必特真人、朱必特、铜镜日月光等等等等十多个

大家可能觉得他最主要的问题是偏激,非也,他性格中当然有变态的偏激,但他最主要的问题是跃然屏上的巨大的智力上的残缺感,我从六个方面稍微说明一下,让他看到后躲无可躲

第一,他和我结怨是认为版主无缘无故删除他的帖子,事实上直到现在一旦他的帖子没了,他第一怀疑还是版主。当时我反复向他解释是天涯编辑删除的,我甚至把具体是哪一位编辑,几点几分删除的都逐条贴了出来,他还是不信,反复侮辱版主。

第二,这种牛二劲儿,连葡萄月牙都觉得可以利用,赶紧拉拢刺激他纠缠版主,可见多么地毫无智力可言

第三,接着他反复在关天和红袖发帖辱骂我,但几乎没人回应,为啥?因为即便在外版他的帖子没了,他也大声嚷嚷是我或者我所谓的马甲删除的,我还真是神通广大,谁会回应这智商的?以至连葡萄月牙都弃之不用

第四,说到马甲,他的马甲几乎像秃子头上的虱子明白,可他猜马甲的能力真是惊为天人,他给我这种从不用马甲的安排了一堆,甚至还有东化村和messiyun:)

第五,他也想在书话寻找个把盟友,一看我和谁不对付,赶紧上蹿下跳一番,无奈真正能和他眉来眼去的只有自己的一堆马甲,他经常还制造一些马甲对话场景,观之喷饭

第六,有时候他想顶自己一个帖子,他会找个马甲在中间楼层偷偷评论一下,以为没人知道是谁顶的:)

就这档次的还开始叫阵了?有病,老子像是有兴趣降维打击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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