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之书——记2021年4月所购图书 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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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04-04 21:11:04 更新时间:2021-06-07 23:30:43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4-04 13: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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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肖毛  时间:2021-04-04 13:11:15
四月之书——记2021年4月所购图书 册

2021年4月3日 星期六
21:39。昨晚看完了罗德·斯泰格尔(Rod Steiger)主演的《飞箭》(Run of the Arrow,1957)。虽然相貌平平,罗德·斯泰格尔却有着上好的演技,出演过《码头风云》《最长一日》《炎热的夏夜》、《典当商》、《革命往事》、《日瓦戈医生》等电影,而我最喜欢的是他在《革命往事》中扮演的不想当将军的农民。就《飞箭》本身来说,开头相当精彩,这不但是由于罗德·斯泰格尔的饱含深情且又十分内敛的表演,也由于电影内容的敏感。因为与一般的西部片不同,《飞箭》的时间点恰恰在南北战争的最后一天。一个北方军官骑着马,穿着蓝制服,累得昏昏欲睡,突然被一枪击落马下。罗德·斯泰格尔扮演的南方士兵奥米拉走过来,却发现那个北方士兵没有死,于是把他带到战地诊所,交给医生。就在这时,奥米拉发现,李将军正在向格兰特将军投降。奥米拉默默地举起枪,准备射杀格兰特,但在医生的劝说下停手。不久,医生从那个北方士兵的体内取出子弹,告诉奥米拉,这是南北战争中射出的最后一颗子弹。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4-04 13:11:22
然后画面一转,另一个南方士兵坐着马车,一边弹唱,一边前往奥米拉的老家。他唱的是什么歌呢?I am a good old rebel soldier / and that's just what I am. / and that's just what I am. / I do not give a damn. / I hate the starry banner / it's stained with Southern blood / I hate the Yankee nation / and the uniform of blue.……这是一首著名的美国内战歌曲,题为《我是好样的叛逆者》(I'm A Good Old Rebel),歌词的内容则令我吃惊,因为它的中心思想是“我恨星条旗,我恨北方佬”。
接下来,那个北方士兵来到村里,遇到奥米拉,交给他一颗子弹,说那就是他打出的最后一颗。奥米拉的妈妈走过来,希望儿子能够从此安静地生活,他却愤怒地表示拒绝,因为他亲手埋葬了父亲和几个兄弟,他仇恨北方人,决定与他们势不两立。那么美国的南方人为什么如此仇视北方人?南北战争不是为了解放黑奴吗?仔细想想,还真的未必如此。北方资源不如南方丰富,但经济发展快,需要大量劳工,而黑人劳动都在南方人手里控制着。所以你懂的,双方最终必将火并。
与母亲大吵一架之后,奥米拉愤然离村而去,路上遇到一个苏族的老印第安人,决定加入他的部落,与北方人为敌。可是,那个老印第安人早已被部落看作叛徒,所以他和奥米拉一回去就被抓住,等着被处死。关键时刻,老印第安人要求“Run of the Arrow”,意思就是让部落的人射出一支箭,当他们赤脚跑到箭头落地处,部落的人才会追赶他们,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追不到,就不能再去追杀他们,所以这部电影的名字其实该译为《一箭之地》才对。于是他们射出了一支箭,两个人开始逃命,奥米拉说:“你的年纪这么大,怕是跑不过他们吧?”老印第安人说:“我当然是跑不过的,但是你却有希望,所以我才要求Run of the Arrow。”不久,老印第安人活活累死,奥米拉也即将被追上,却在昏倒时被一个苏族女子所救。苏醒之后,奥米拉找到查尔斯·布朗森扮演的苏族酋长(在这部电影里,查尔斯·布朗森还是出来打酱油的),要求加入苏族,最终获得同意。
至于后半部的情节,那就完全落入俗套了。奥米拉射出的南北战争中的最后一颗子弹杀伤的北方军官,在伤好之后,被派去主持修建堡垒,而修建地归苏族控制。经过双方谈判,苏族给他们划定了一个地方,不许他们越界,又派奥米拉把他们带到那里。那个北方军官却一意孤行,非要选择另外的地方,结果被苏族人抓走,准备用酷刑折磨至死。奥米拉不忍那个北方军官受罪,拿出那颗最后的子弹,装进枪膛,第二次向他开枪,而这次终于把他杀死了。然后大家全都明白,虽然想要效忠苏族,奥米拉的心还是在白人那边,于是他与大家分手,带着印第安妻子,回到白人的世界。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4-04 13:11:33
上周新买的贴梗海棠和桃花,前者在慢慢地准备开花,后者却花朵零落,一副要死的样子,但也未必就死,因为叶芽还是绿的,而且在渐渐变高,即使没打什么一切似乎全凭自愿的喵喵喵。
昨天阴,虽然没怎么下雨,今天倒是晴了,最高气温却从十几度降为7度。但我还是要去看道台府书摊。吃过早饭,坐车来到靖宇街。路边的银中杨,已经挺出毛茸茸的猫尾巴,估计要再过一周才能拉长膨大,而春天将在那时到来。走过道外区医院,发现路边有个古怪的小店,门前摆满了瓶子,以前却从没注意。过去一瞧,那都是外国啤酒瓶,什么样式的都有,瓶身的商标多半被阳光和风雨弄得发白而模糊,可见它们已经摆放了许多年。这些酒瓶的中间,有个大牌子,上面的字是“串门烧烤”。往左边看,真看到两扇门,关得紧紧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去。来到大新街时,发现路作的一扇窗前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哈尔滨市雄鹰赛鸽俱乐部”。估计这家俱乐部里的赛鸽怕是难得长生,因为雄鹰很快就会把它们吃光,不管那是不是赛鸽。有人在起名时就是喜欢画蛇添足。我家附近有个小饭店,专门卖米线,窗前的牌子上却写着“大理寺米线”,那谁敢进去啊?吃顿饭而已,还要受审,说不定还会遭受拷打呢。
道台府的书摊,这周变得更多。还没有走到地方,就看到有人在另一条小街摆摊卖书,其中有个新来的小伙子,从什么企业的图书馆弄来一车书,但外国的少。挑了一会儿,选出一本《圣女贞德》(获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第四辑),[英]肖伯纳著,杨宪益、申慧辉等译,漓江出版社1987年出版),只需三块钱。立刻交款,他向我道谢,我说不客气。这一辑当年我就没怎么买,因为定价太贵,而现在就更贵了,除了其中比较好买的。继续往里走,2元购《小说面面观》([英]爱·摩·福斯特著,苏炳文译,花城出版社1984年初版)与《维也纳的旋律》(穆青著,百花文艺出版社1983年初版)。《小说面面观》的译本另外还有,据说朱乃长的最准确,但我没看到。《维也纳的旋律》是百花那套散文丛书的一本,全新,开本又可爱,就顺便买了下来。
继续往前走,没看到可买的书。听见两个书贩在议论说,明天或下周,这个露天市场将会被取缔。这是为什么呢?穷苦的民众喜欢旧物市场,却屡屡被取缔;普通的百姓喜欢清明烧纸,他们却宣布那是违法。为什么,我们喜欢的,他们一定要禁止?走出道台府,眼前的地摊依然无穷无尽,难道这是最后的挣扎?瞧见一个轮胎烟灰缸,怪好玩的,但是终究没有问价。
走到花鸟鱼市场,吃了一碗难吃的刀削面,就去逛花市。还是那些花,只是开放得更热烈。三块钱买了一小盆微月,里面有四棵,不知道最终能活下来多少。来到松花江边,总算瞧见了江水,尽管只是靠近岸边的一窄条,那么下周应该基本开化了。许多人坐在江边台阶上,面对着大片的残雪,假装现在已是夏天。
最后往古玩城方向去,但越走越觉得不对头,小路两边的摊子,居然一个也不见,古玩城门前也是空无一人。难道都去打喵喵喵了?不信那个邪,继续往里走,总算在楼群中间的空地上找到了那些摊子,但其中的一块空地被圈住了,不许人进入。怪不得那两个书贩说什么露天市场要被取缔呢,或许他们正在准备全面绞杀吧,而我突然听见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哭声呢?隐隐约约,听不清楚,因为这声音离我太远,同时又离我太近。班西啊,你在哪里?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4-04 13:58:02
图文链接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I1ODk4NjM1MA==&mid=2247494277&idx=1&sn=8a8ee5530f4e9a58137ffc4185114bf2&chksm=ea7d7284dd0afb923df2e3fb8fe9c48c8ba3189c89a26c464632523cb098f8dffe2bc517068c&token=551105988&lang=zh_CN#rd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4-10 19:21:11
我刚刚收到无数通知,内容类似这样:


天涯论坛:
通知:你发表在『闲闲书话』内的贴子《八月之书——记2014年8月所购图书31册》已被值班编辑020取消绿脸,感谢你对天涯社区的支持。



这是咋回事?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4-10 19:21:46
绿不绿无所谓,帖子也给我隐藏了。这很耐人寻味啊。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4-10 22:10:56
有人回过贴吗?
为什么看不到?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4-11 12:43:10
2021年4月10日 星期六
20:46。最近看过的西部片包括《黄金篷车大作战》(Vera Cruz,1954)、《雷鸣战鼓》(Drum Beat,1954)、《龙城包围战》(Riding Shotgun,1954),其中的查尔斯·布朗森都是出来打酱油的,不过戏份有所增多。
《黄金篷车大作战》,其实应译为《维拉·克鲁斯》,那是墨西哥东岸的最大港口。第二次法墨战争时,为了抑制美国,占有墨西哥市场,拿破仑三世在墨西哥建立第二帝国,却遭到墨西哥多数的民众和美国的反对。1864年5月,应拿破仑三世邀请,哈布斯堡王朝的奥地利大公马西米连诺一世来到墨西哥,6月10日加冕,成为马西米连诺一世。在《黄金篷车大作战》中,南北战争结束以后,马西米连诺一世想要押送一笔巨款去维拉·克鲁斯,从那边离境,购买军火,却怕巨款被抢,就谎称要护送伯爵夫人出国,又雇佣了美国的一个盗马贼和南军将领,请他们率领手下押车。两个美国人很快发现了巨款的秘密:坏得不可救药的盗马贼想要将其独吞,善良的南军将领却同情墨西哥民众,决定把钱交给他们。于是盗马贼与南军将领最终不得不决裂,盗马贼被他打死,那笔巨款到了墨西哥民众的手中。扮演盗马贼的是演啥像啥的伯特·兰卡斯特,这一次,他居然把坏蛋扮演得栩栩如生,而且令人喜爱。扮演南军将领的是即凭着《正午》拿到第25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奖的加里·库珀(Gary Cooper),他与伯特·兰卡斯特合作,真可以说是相得益彰。欧内斯特·博格宁(Ernest Borgnine)在本片中扮演配角,出场机会不算少,但没什么特别表现,因为他似乎只善于咧嘴笑,所以《远走高飞》(Jubal,1956)才是真正适合他的电影。查尔斯·布朗森在片中扮演盗马贼的一个手下,经常吹口琴,却很少露脸。等到1968年,查尔斯·布朗森在《西部往事》里再次吹口琴,但那时的口琴声更加美妙,那时的他则已变成西部片中的大侠,有了强大的主角气场。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4-11 12:43:20
《雷鸣战鼓》讲的是也是美国内战之后的事情,Johnny MacKay作为美国总统的和平专员,去与一个印第安部落进行和平谈判,但那个部落分两派,一派主和,一派主战,最后主战的一方失败,和平专员完成任务,得到美人,查尔斯·布朗森扮演的印第安恶人被杀,就这么无聊,就这么三观不正。
《龙城包围战》有点像《正午》,但只不过是一部无聊的西部片而已。这部电影原名Riding Shotgun,指的是在西部押送马车的保镖,又名stagecoach driver,因手持Shotgun(散弹枪)而得名。片中的马车保镖Larry Delong想要追杀匪徒首领,却被他派人引诱到山中捆绑起来,扔到路边。他好容易脱身,回到镇子,却被全镇人唾弃,因为大家以为他与匪徒联手抢劫了马车又杀了人。镇上的人想要把他抓起来甚至杀掉,却没有人敢于靠近他。他躲在一个德国人开的酒店里,等待事态发展。镇上的各种人凑到一起,逼迫副警长下令,进去捉拿Larry Delong,副警长却不愿意动手。最后,副警长发现,Larry Delong已经逃出酒店,大家纷纷进来,想知道他去哪儿了。自私、怯懦、贪婪的酒店老板发现,他最珍贵的大镜子没有被刚才的乱枪打碎,兴奋得不行,顺手拿起抹布去擦镜子,结果用力过猛,把镜子彻底弄碎——这是电影中唯一有趣的情节。接下来自然是英雄单枪匹马打败恶人的场面,查尔斯·布朗森扮演的小土匪也被杀掉。
我的贴梗海棠进入了盛花期,虽然美,但花色变淡了。我的桃花似乎也没有死,因为枝头抽出了新叶。上周三元钱在花鸟鱼市场买的四棵微月,似乎一棵都没死,上面的两个花苞都在迅速长大,其中的一个应该是我梦寐以求的金色。我的一棵红枫很古怪,开春之后,一直生绿叶,如今新出的却是红叶。我的旱金莲总算熬过冬天,苦尽甘来,乐得不行,使劲开花。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4-11 12:43:28
今天周六,起得又早,偏偏赶上严重污染,估计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最高气温竟然有18度。但我还是想去桥市。吃过早饭,来到车站,才发现忘了带辔头,只好去药店买了一个,一元。上了公交车,我就把辔头摘了,不久司机上来,说:“请没戴辔头的,把辔头戴好!”我只好再次戴上辔头,等他坐下再摘掉。下了车,发现银中杨的花已经凋谢,满树都是泄了气的猫尾巴。在地上捡到几个小尾巴,上面还有红红的花穗和毛茸茸的鳞片,尚未完全枯萎,过几天可就难说了。榆树的小花正在开放,虽然朴素而小,但也是春的使者。来到道台府,只看到一些在广场上跳舞的。人呢?摊子呢?记得上周六听见有摊主说,以后这里不让摆摊了,难道我上周六目睹的是道台府的最后疯狂?
不久,遇到一个老头,说是这里真的不让摆摊了,人都去了附近的北十七道街。可是,我去北十七道街找了一圈,除了密布的阴云,啥都没瞧见。向一个店主打听,说是他们去了港务局旧物市场,而港务局离得比较远,需要坐公交车。来到车站,几个愤愤不平的老头子正在议论道台府旧物市场被取缔的事情,而他们也是要跟着去港务局的。“我们可以坐这一路,”一个老头指着站牌告诉我说,“只是这里的任何车在港务局都不停,除非倒车。那我倒不在乎,反正我不用花钱。至于你,只能坐三四站,然后倒车了。”
那就这样吧。一万头草泥马从心头跑过之后,公交车来了。坐了三站地,我下了车,看看前面的路,感觉陌生而又熟悉——这不是通往真正的桥市的路吗?只是那里属于太平区,而且早就被他们取缔,我们才不得不去道外区的道台府,如今却又转回去了。我知道了,他们说的是港务局旧物市场,一定是原先的桥市的另一头,即太平区的郊区,只是我很少到那边去,嫌路太远。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4-11 12:43:37
为了把握起见,我向路边的商亭老板打听,顺便买了一瓶水,因为我知道,前方的路还有很远。“什么,你要卖破烂?”老板不屑地斜了我一眼,从目光里飞出一根专钉苍蝇的金针,把我钉在贫穷的耻辱柱上。“不,我是想去旧物市场,”我哆哆嗦嗦地解释说。“那么你是想买破烂了?”老板更加不屑地说着,飞出第二根金针,让我失去逃离穷鬼排行榜的一切可能。没等我继续解释,她就不耐烦地总结说:“反正是破烂!那就一直往前走!”她坚定地往前方一挥手,显得高不可攀,仿佛《你好,李焕英》的票房纪录。
那就往前吧。不知不觉中,身后跟上来几个老头子,就是刚才跟我一起坐车的那些,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越往前走,越接近旧桥市,他们则在我的耳边不停咒骂,听起来好像在背诵《西里西亚的纺织工人》似的。近了,又近了。是的,就在眼前。走出至少五站地以后,我再次望见了如今虽是空空荡荡却被回忆铺得满满当当的老桥市。路边的山桃已孕蕾,却不再有谁来关注。桥下的河水依然在静静流淌,桥市却不再回荡着叫卖声。我曾经在此买过多少书,走过多少路,拾取过多少美好的记忆。可是一切说停就停了,宛如一只被活活掐死的百灵鸟,再也唱不出美妙的歌。一切说散就散了,仿佛一场被生生贴上封条的美梦,醒来后就只剩了满心的沧桑。
走啊,走啊。走过岁月的疤,走过记忆的痛,走过存在的苦,走过沉默的哀。然后,一切都在眼前,陌生而又熟悉。那片郊区变样了,处处摩天大楼,空气中散发着虚伪的香气。高不可攀的豪宅下面,是那群低贱的人们,摆出了无穷无尽的小摊子,一眼望不到尽头,就像年复一年郁积于心的愁与苦。我蹲下来,向一个摆摊的老头打听:“我记得旧物市场在另一处的,怎么又搬到这里了?”他回答说:“那边不让出了,如今都在这里,到处都是,什么都有,比百货大楼还全呢!”
不久,熟悉的老面孔一个个再现,那些卖书人果然也退到了此处。一边往前走,一边佩服老哈尔滨人的不屈不挠,佩服老哈尔滨人的坚忍卓绝,所以当年的俄日都已成过眼烟云,而他们依然存在,尽管他们的后代往往不得不远离此地,奔向全国乃至世界各地。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4-11 12:43:45
不知用了多长时间,总算转完了这个大得惊人的露天市场,当时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哈尔滨了。什么都没有买,我却满心快乐,因为我看到了庶民的胜利。回到车站,只能返回道台府,因为这边没有到我家的公交车。同样不幸的是,返回的公交车当中,也没有直达道台府的,只能坐几站,下去步行。更加不幸的是,我坐了三站就下车了,前面的路不知还有多远。向一个女清洁工打听,她愉快地说:“就在前面,不远就是。”不远是多远呢?我走了至少四站地,总算瞧见了道台府。于是我明白,那个女清洁工准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懂得陆地飞腾术,所以才会把那样远的路说成不远。
拖着疲惫的脚步(这时才感觉到累),一直走到花鸟鱼市场,吃了一屉齁咸的烧麦(早知道是羊肉的就不吃了,恶心),看看那些花草,然后来到松花江边。上周的江水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呢,如今却完全敞开了胸怀。到处都是阳光的孩子,在水中蹦蹦跳跳,拿小镜子晃我的眼睛,要多淘气就有多淘气。几只想家的江鸥,提前飞回来,在远离游人的地方兜来兜去,就像一个个抓不住的美梦。人们成群地坐在江边,把今天当成了夏日。有人拿着抄网,在江边走来走去,网里有不少花泥鳅。有人则在江边撒网,但我没有看到他的收获。上周以来,我家附近就开始卖开江鱼,每斤至少十几块钱,包括鳊花、季花、鲤鱼、老头鱼、嘎牙子、牛尾巴等等,但不知其中是否有养鱼池冒充的。
最后一站自然是古玩城。古玩城前面的那条小街,这周又活跃起来,因为摆摊的又回来了,这倒是一件喜事。古玩城门前,依然空空如也,看来以后也不许他们在那里摆摊了。大家只能藏在古玩城的身后,假装并不存在。不过这周也没什么可买,只是转一圈了事。瞧见好几样猫瓷器,在港务局旧物市场也是,但我只能给它们拍照而已,买回家也会被踢碎的。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4-11 12:43:56
图文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I1ODk4NjM1MA==&mid=2247494323&idx=1&sn=074e40c3cc1a67c4eb0bcf616f91b952&chksm=ea7d72b2dd0afba4f1ded6b844037053d6512c9b0837cfbc8ec85317b8efc448467ae7334f96&token=500725971&lang=zh_CN#rd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4-16 19:15:18
2021年4月12日 星期一
8:16。昨晚看了李马文主演的《西部恶人谱》(The Meanest Men in the West,1967),其实该译作《西部首恶》才对。与一般的西部片不同,这部电影拍得好像传记片,讲的是一个女人带着男孩凯勒改嫁,丈夫讨厌凯勒,总是找机会殴打他。后来,那个女人怀孕,医生却不能保证母子平安,丈夫决定要儿子,然后妻子死去,凯勒从此更恨继父。一次,凯勒去偷继父的钱,却被发现。继父拿出皮鞭要揍他,凯勒摸到继父的枪,一枪把他打死,然后逃走。多年后,李马文扮演的成年凯勒成为大盗,他的同母弟弟哈奇(查尔斯·布朗森扮演)也是如此,总是以哥哥为荣。两兄弟手下各有一伙人,彼此各自行动。一次,哈奇率队去抢银行,却发现对方早有准备,最终查到内奸,知道告密者是受到凯勒的指使,因为他一直认为哈奇的出生,害死了他的母亲。最后,两兄弟相遇,哈奇连开数枪,把凯勒打死。这个情节本来不坏,故事又新奇,却被拍得支离破碎,好多该交待的不去交待,该展开的也不去展开,结果坑害了李马文和查尔斯·布朗森这两个大牌明星,谁也没有机会充分展示演技。

2021年4月13日 星期二
8:39。昨天下午收到20元在京东网购的红梅、西府海棠和槐树。本来选的是最小的,结果发来的那是那么长,需要大花盆才行。于是出去买花土和花盆,却找不到出摊的人,因为昨天特别奇葩,简直一天四季,中午最高气温18度,象征春天的连翘悄悄开放,下午却突然掉雨点,晚上竟然下雪,最低气温零下5度。没办法,只好回家用旧花盆,连土也用旧的,又找了好多塑料袋,罩住三盆花,因为听说这样的成活率比较高。然后才知道,如果没有叶,其实不必套袋,那么我等于白折腾了好半天,但既然套上了,我也懒得去掉。

2021年4月15日 星期四
20:06。昨天傍晚,去附近市场闲逛,发现有人在卖桃树和“玫瑰”:桃树五元一棵,全都长出密密的绿叶,而且全是蔫巴的;“玫瑰”一元一棵,旁边还有两枝插在水瓶里的,就算没眼睛也看得出,那是月季。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养活,我还是买了一棵桃树,回家就栽到盆里,套上几个塑料袋,用胶布粘住所有豁口,放到窗台上,第二天早上一看,其中的部分叶子居然支棱起来了,那么这棵桃树或许没有死透。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4-17 12:32:36
2021年4月17日 星期六
10:21。最近看了查尔斯·布朗森主演的西部片《不羁的野马》(The Valdez Horses,1973)和《夺命列车》(Breakheart Pass,1975)。《不羁的野马》是约翰·斯特奇斯(John Sturges)导演的,查尔斯·布朗森曾经在他导演的《大逃亡》(1963)和《豪勇七蛟龙》(1960)中扮演重要角色。这部电影讲的是有印第安血统的奇诺(Chino Valdez)发现,自己既不属于印第安人,也不属于白人,只好去新墨西哥饲养野马。一个不知何故离家流浪的男孩,在奇诺的小屋里住下来,帮他干活。一天,农场主的妹妹去找奇诺买马,很快就爱上了他。两个人决定结婚,农场主以奇诺的生命做威胁,逼妹妹退婚,又找人把奇诺吊起来揍了一顿,告诉奇诺从此不许去找他妹妹。奇诺伤好之后,杀了农场主的几个打手,却又放弃了决战,告诉农场主说,他要远离这里,农场主也就不再追杀他。回到农场,奇诺放走了他收养的野马,告诉那个男孩去自谋出路,然后一把火烧掉自己的房子,黯然离去。《不羁的野马》里面有男孩,有爱情,有美景,有美妙的插曲,到处都是文艺范儿,却没有传统的西部片中的冲突,因为它是意大利、西班牙和法国联合制作的空心粉西部片。在查尔斯·布朗森主演的电影当中,《不羁的野马》似乎没有得到什么好评,我却很是喜欢它,因为其中的乡村音乐歌曲和口琴声太美妙了。顺便说一句,在片中扮演农场主妹妹的Jill Ireland,多次与查尔斯·布朗森合作,彼此越走越近,所以她在1967年与丈夫大卫·麦考姆(David McCallum)离婚,次年嫁给了查尔斯·布朗森。说起来,大卫·麦考姆还是他们的介绍人呢,1963年拍摄《大逃亡》时,正是他把查尔斯·布朗森介绍给她的。1990年,Jill Ireland因乳腺癌去世,终年54岁。
不管怎么看,《夺命列车》都与西部片没啥关系,尽管导演硬是拉出来一群印第安人,也没有给这部电影添上一丝西部味道。电影讲述的是美国一支驻扎在洪堡特要塞(Fort Humboldt)的部队遭遇传染病袭击,另一支部队坐着火车,前去救援。火车在一个小站暂停时,查尔斯·布朗森扮演的迪肯(John Deakin)被押上火车,大家以为他是通缉犯,其实他却是特勤局特工。火车继续前进,车上的人一个接一个神秘死去,迪肯悄悄展开调查,最终弄清真相,在心碎要隘(Breakheart Pass)打败印第安人和土匪,救了由他的第二任妻子Jill Ireland扮演的美人。除了沿途的冬日山林美景之外,片中最为精彩的是查尔斯·布朗森与扮演厨师的前世界拳王阿奇·摩尔在火车顶部的决斗。至于此片的内容和思想,全都没啥可说的,把它当做老查的又一部动作片即可。
昨天停电一日,只好被迫休息,直到傍晚五点恢复供电。今早本想去道外,却是阴天下雨。出去吃了几个包子,就去附近小区看花草。到处都是草莓,却不想再挖,反正回家也总是死掉。挖了一棵圆叶的小草,看起来有些像虎耳草,形色说是活血丹,唇形科活血丹属,那么以后看看它是否开唇形花就知道了。连翘还在哆哆嗦嗦地开,怪老天忒也无情,忽冷忽热地折磨它。榆叶梅的树干上出现了圆滚滚红彤彤的花苞,六个一簇,宛如别在胸口的朵朵梅花。杏树的枝条上缀满了水滴般的粉红色花骨朵,仿佛画家用彩笔在纸上渲染出的一个个红点。茶条槭的枝间冒出了一根根火红的小箭头,随时准备张开来,射向春天,庆祝重生。枸杞也显出了绿芽,捡到一枝被修剪掉的长枝,也不知能不能扦插成功。红褐色的芍药和淡绿色的射干成片地从大地下面拱出来,脑门上还挂着汗珠呢,想必是经历了好一番辛苦吧。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4-19 08:51:34
2021年4月18日 星期日
22:19。今天最高气温14度,而且没雨,所以就打算出门。可是,我该往哪里去呢?道台府的新桥市,已经在上周被他们掐住脖子,来回拧巴了N次,眼见是不能活的了,除非出现奇迹。要是直接去花鸟鱼市场,那就没有旧书摊可看。想来想去,不如先去老桥市附近的新新桥市,再从哪里去花鸟鱼市场,只是需要多花两块的车票钱,因为那边跟郊区没啥区别,只能坐两元一位的空调车,即使车里几乎从不开空调。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4-19 16:56:17
自从旧桥市被乱棍打死之后,这还是头一次坐上往那边去的公交车。我发现,那边的道路终于算是修完了,宽阔的街道被划分成几段,其中一段是公交车专用道,所以一路上几乎没有堵车,十来分钟就到了太平公园附近,那里离新新桥市还有五六站的距离,又不通公交车,惟有步行。先去太平公园走了走,里面啥也没有,除了正在盛开的连翘。出来之后,往早市方向去。很多人蹲在路边,给大树刷浆。丁香的花苞越来越鼓,可以看出里面的绿色花芽。接近早市时,迎面走来一位女士,穿着迷你的牛仔裙,一条裤腿被谁强行撕裂到上部,看得人触目惊心。本想替她拨打110,她本人却是若无其事的样子,那我又何必多事呢。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4-19 16:56:45
在早市吃了一碗馄饨,开始往桥下走。越走人越少心越伤。路边的桥身上,依稀可以辨出许多歪歪扭扭的“有人”一词。回忆的潮水瞬间席卷过来,把这个世界的时空彻底扭转过去,让我回到老桥市依然生龙活虎的那些日子。于是,大桥两边的窄路再次挤满人群,无数的地摊蜿蜿蜒蜒地向前向前再向前,一直延伸到前方的转弯处。我走在其中,不时地向左右张望,寻找一本可心的旧书,或者一盆可爱的蔷薇。美好的日子啊,我知道你已经远去,但请去得再慢一些吧,好让我还能看到你的影子,你的长长的裙裾。
走过那棵新蕴着一片伤心碧的大杨树,我看见了熟悉的岔路口。上周经过此地时,路边的山桃已经孕蕾,现在想必开放了吧。过去一瞧,果然如此,那里有七八棵山桃,花朵开得正烈,粉的如霞,白的似玉,馨香隐隐,好风徐徐,却没有任何人过来欣赏,除了我,回不到过去的我,只懂得鱼之乐的我。空无一人的桥下,停着许多汽车,旁边有个收费停车的牌子——这是不是旧桥市消失的真正原因呢?我也不知道。
然后向右,来到新新桥市,发现摆摊的比上周少了一半,因为这毕竟是星期日,而不是星期六。其中自然有书摊,而且集体占了一片空地,但没有我想要的书。有个摊主对一个走到他面前的老头说:“你要去新加坡啊?”这是啥意思?我抬头一看,那个老头穿着朴素,但戴了一顶鸭舌帽,又背着一个时髦的背包,怪不得摊主要跟他开玩笑呢。走不多远就可以看到,他们又在挖沟了,因为又到了春天,正是替马路打开拉锁的好时节。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4-19 16:56:58
迅速逛了一圈,回到车站,坐上往道外方向去的公交车。这次学乖了,在靖宇二十道街下车,一路走到花鸟鱼市场。桃花和海棠还在开放。瞧见一棵灌木,花朵形状奇特,好像一簇绑在一起的火柴头,花瓣是金色的,但并不好看。“你别看这花不好看,”卖花老头说,“你闻一下就知道它的好处了。”好奇地闻了一下,这花竟然香得厉害,好像蜂蜜的味道,浓烈而甜。“这叫香雪梅,”老头说,“特别香,一般人都不知道。”上网去查,没有叫这个名字的花,后来才知道,它的名字是结香,瑞香科,结香属。
忍不住十块钱买了一棵蓝莓,又买了三个花盆,然后准备去江边,却发现江边的路被拦死了,那一片卖鱼卖鸟的小屋全部被拆,看来这个花鸟鱼市场很快就要保不住了,我却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敢去打听。从路的另一头绕到江边,远远地闻到一股腥臭味,也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有几个渔民在台阶上卖开江鱼,其中有三条大白鱼,竟然要六十元一斤。
离开江边,前往古玩城。摆摊的照旧隐藏在大楼后面,只是那里的空间实在狭窄,所以一部分人转而去另一条小巷摆摊,于是我也跟过去,在一个书摊发现两本书:《中国食品传说》(王一奇著,书名题字:溥杰,封面设计:秦赫,光明日报出版社1986年初版)、《花草杂谈》(科学小品丛书,劳伯勋著,插图:吴坤荣,江苏科学技术出版社1980年初版)。《中国食品传说》的创意不错,只是内容少了些,插图烂了些。《花草杂谈》收入的都是小品文,插图还不坏。这两本书,摊主要价十元,我又打了五折,于是成交。刚刚把钱给他,一个女人走过来,说:“哎哟,你们的摊子都摆到这儿来了?这里怎么样,还收摊位费吗?”摊主接过我的钱,对那个女人说:“怎么不收?收得更多了!往死了收!”
我摇摇头,转回去,半路上听见一个男人对妻子说:“你买东西,总是太性急!”于是我明白了,他们刚才买什么东西,妻子一定是露出了非买不可的意思,结果挨了宰。进入中华巴洛克一条街,准备从那里绕出去。我注意到,那条街现在变得十分萧条,好多商铺都大门紧锁,即使春天已经到来。有个中年人倚在街边的武术馆门口,瞅瞅门前的“武”字,要求两个与他同来的女士为他拍照。“武!”其中一位女士笑吟吟地说,“玄武门,是吧?好,给你拍一张!”我默默地从他们仨身边走过去,什么都没说。玄武门的典故是这么用的吗?那个中年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李世民的继承人,既然如此,还是轻易不要接近玄武门吧,否则会有杀身大祸的。
回到家,把新买的蓝莓移栽到新花盆,又把去年冬天扦插成活的月季或者蔷薇也换到新花盆之中,再把上次剩下的半袋肥料倒进去,希望它能快快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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