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之语论》 子路第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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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04-14 03:55:56 更新时间:2021-04-14 03:37:32

楼主:孔河  时间:2021-04-13 19:55:56
《论语之语论》

子路第十三

13.1
子路问政。子曰:“先之劳之。”请益。曰:“无倦。”
【意译】子路请问做官为政的要领,孔子说:“做事走在前面,辛劳走在前面。”子路请求多讲一些,孔子说:“不要倦怠。”
【语论】官员以身作则,不用命令,下级就会勤奋做事;苦活累活官员带头去干,即使再辛苦,下级也不会产生怨言。
子路有勇敢为,“先之劳之”不难实现,但常常不能持久,所以孔子又告诉其要一直坚持,不可松懈。
以子路平庸之智,能充分理解并做到以上三点,可谓相当圆满了。

“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符合中庸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无幸结交中庸之人,退而求其次,也要结交狂放之人和有节操的人。“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子路高调做人,原宪低调处世,他们两人,就是孔门弟子中“狂者”和“狷者”的代表。
《论语》一书,多次记载了子路之“狂”。一次,孔子称赞颜回和自己一样“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子路便不服气的问:“子行三军,则谁与?”还有一次,孔子让弟子们谈谈各自的志向,子路第一个表示:中等国家发生饥荒,又遭到周边大国的夹击,如果让他去治理,短短三年时间,就可以解除内忧外患,而且能够让百姓们智勇双全。这份狂傲,孔门前期弟子中,子路当属第一;后期弟子中,恐怕也只有子张能够望其项背。
狂放之人志向远大,有一股奋发向上的心力,如果再兼具“敏于行”的品格,知行合一,就很容易做出突出的成就。而这些,在子路身上都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子路无宿诺”、胆量“兼人”、勇于践行,是大家所公认的;孔子评价说:“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今由与求,可谓具臣矣。”子路在各国担任官职时,不仅都做到了尽忠职守、政绩斐然,而且不辱使命,直至“舍生取义”。

13.2
仲弓为季氏宰,问政。子曰:“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曰:“焉知贤才而举之?”子曰:“举尔所知;尔所不知,人其舍诸?”
【意译】仲弓做了季氏家的总管,请问处理政务的方法,孔子说:“做事要比各个部门的人勤快,小的过失不要追究,举荐德才兼备的人。”仲弓问:“我怎么知道谁有德才从而举荐呢?”孔子说:“举荐你知道的就行了。你不知道的,别人难道会让他埋没吗?”
【语论】总管统领下面各个部门,但并非主人,如果不身先士卒,起模范带头作用,则不能使人信服。
仲弓以德行见长,对自己要求极高,所以往往会对别人也求全责备,如果按照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下级、选取人才,那么就难免人心离散、“天下无才”了。

13.3
子路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子曰:“野哉,由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
【意译】子路问:“卫国君主如果让老师帮助治理国家,老师将先做什么呢?”孔子说:“一定要把名称先端正过来!”子路说:“真的要这样做吗?老师也太迂腐了吧!名称有什么好端正的?”孔子说:“你太粗野了!仲由!品德高尚的人,对他不了解的事物,是不会胡说乱讲的。名称如果不正确,发号施令就不会顺畅;发号施令不顺畅,政事就难以完成;政事不能完成,礼仪和音乐就不能推广兴起;礼仪音乐不能推广兴起,刑事惩罚就难以处理得当;刑事惩罚处理不当,民众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所以,品德高尚的君子无论起什么名称,都是有一定的道理可以讲出来的;讲出了道理,才能够顺利的实施。品德高尚的人对于自己的言语,是不敢有丝毫的苟且和马虎的。”
【语论】卫出公辄为保住自己的君位,拒绝流亡在外的父亲归国,父子相争,致使全国上下秩序混乱。孔子提出“端正名称”,针对的虽然是当时卫国的局势,然而治理天下,又何尝不是从“名正言顺”而开始呢?
其后,子路执意侍奉卫出公,只知道食人之俸当不避危难,却不知道他的这种侍奉非人,本身就不符合于道义,以致数年之后横遭不测,实在令人扼腕!

13.4
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
【意译】樊迟请求学习种植庄稼,孔子说:“我没有老农夫懂的多。”又请求学习种植蔬菜的方法,孔子说:“我没有老园丁懂的多。”樊迟退出后,孔子说:“渺小的人啊!樊迟!统治者喜欢礼仪,民众就不敢不敬重;统治者崇尚正义,民众就不会不服从;统治者讲求信用,民众就不敢不诚实。做到了这些,四面八方的百姓都会背负着自己的儿女来投奔你,怎么会用得着亲自种植呢?”
【语论】孔子教授的,是治国平天下的“大人之学”。樊迟身在孔门,却提出要学习种植庄稼和蔬菜的“小人之学”,这不是南辕北辙的异想天开吗?
樊迟注重实际,大概是觉得种植获利较快,而“大人之学”不免“意境太过高远”。孔子坦言自己不如老农和老圃,又恐其真的降低志向、去找老农老圃学习种植,故而在他退出后,历数“大人当为之事”,无非是想通过弟子们的辗转传达,使他有所开悟。
俗语云:“下医医病,中医医人,上医医国”。能医治“局部病症”的“医生”多不胜数,能医治调理“整个人体乃至人心”的“医生”就没有那么多了,而能统筹治理“天下国家”的“医生”更是凤毛麟角。孔子志在“医国”,学生中却出现了只想“医病”的人,他的失望可想而知,故而言辞不免有些激烈,但却并没有看不起老农和老圃的意思。

13.5
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
【意译】孔子说:“熟读诗歌三百篇,交给他政务,他处理不了;出使他国,又不能独立应对。如此读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语论】诗歌抒情状物,本来是很容易学习理解的,然而熟读了很多篇,却不能熟练运用于工作和生活之中,这说明在学习时,根本就没有认真用心,而是死读书、读死书。
学习必须与思考相结合,理论联系了实际才有意义,否则,怎么达到学以致用呢?

13.6
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意译】孔子说:“执政者自身端正,不用命令,下级就会主动工作;执政者自身不端正,即便三令五申,下级也是阳奉阴违。”
【语论】统治者成为楷模和表率,是政令畅通、国家治理的关键。

13.7
子曰:“鲁卫之政,兄弟也。”
【意译】孔子说:“鲁国卫国的政治,象兄弟一样相似。”
【语论】鲁国,是周公的封地;卫国,是康叔的封地。周公和康叔,本来就是亲兄弟,后接受分封,国土相邻,可谓唇齿相依。建国之初,两国政治清明、社会秩序稳定、人民安居乐业,是基本相同的;传承至今,两国秩序混乱、灾祸相寻,又是极为相似的。
眼观今日之没落,思念当初之美好,孔子不禁发出感叹。

13.8
子谓卫公子荆:“善居室。始有,曰:‘苟合矣。’少有,曰:‘苟完矣。’富有,曰:‘苟美矣。’”
【意译】孔子评价卫国大夫公子荆说:“善于居家过日子。刚有了点财产,他说:‘差不多够用了’;财产有所增加,他说:‘差不多完备了’;后来非常的富有,他说:‘已经很美满了’。”
【语论】在人欲横流的春秋后期,生于贵族之家、位居大夫之职,却能抛弃陋俗、以不贪为念,确实难能可贵。
一个人,只有具备了不役于物、随遇而安的洒脱,才会投入更多的精力去追求崇高美好的事业。

13.9
子适卫,冉有仆。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
【意译】孔子到了卫国,冉有驾着马车。孔子说:“人口真多啊!”冉有问:“人口众多了,下面该做些什么呢?”孔子说:“让他们富裕起来。”冉有又问:“富裕起来以后,又该做什么呢?”孔子说:“教育他们。”
【语论】人口众多而衣食不足,则社会不稳,容易产生动荡;衣食充足而不进行教化,则不能知荣辱、辨是非,仍然达不到和谐稳定的理想状态。

13.10
子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
【意译】孔子说:“如果有国君任用我,到明年这个月份,就可以初见成效;满三年,社会的治理就会全面完成。”
【语论】设想自己管理国家的美好愿景,哀叹不为时君所用。
《史记》记载:“(卫)灵公老,怠于政,不用孔子……”孔子喟然发出以上感叹。

13.11
子曰:“‘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矣。’诚哉是言也!”
【意译】孔子说:“‘仁善的人相继治理国家达到百年之久,就可以化去残暴、免除杀戮了。’这句话讲的真对呀!”
【语论】“胜残去杀”,是所有善良之人的共同期盼。这种理想的社会状态,需要经过一代又一代人前仆后继的努力奋斗才能实现。

13.12
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
【意译】孔子说:“即使是天命在身的圣明帝王,也一定要经过三十年时间,才可以使民众基本达到仁善的境界。”
【语论】修己不易,化人更难。若要让天下之民都归于仁善,即便是尧舜禹汤文武周公那样的圣人,也至少需要数十年之久。

13.13
子曰:“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
【意译】孔子说:“如果自身端正了,治理天下还有什么困难呢?如果自身不端正,怎么有资格去端正别人呢?”
【语论】“政者,正也”。想要端正他人,自己必须首先端正。古代圣明帝王之所以能取得辉煌成就,无一例外的都是从对自己的严格要求开始的。

13.14
冉子退朝。子曰:“何晏也?”对曰:“有政。”子曰:“其事也。如有政,虽不吾以,吾其与闻之。”
【意译】冉有从朝廷回来,孔子问:“为什么这么晚呀?”冉有回答说:“有国家政务要商议。”孔子说:“应该是季氏家的事务吧!如果是国家政务,我虽然没有职位了,也会听到消息的。”
【语论】冉有长于政事,但生性软弱,做了权臣季氏家的总管,便依附听从于季氏,乃至把季氏家的事务等同于国家政务。孔子此时虽然没有职位,但身为在野大夫,按照礼制,对于国家大事也是有权听闻并参与谋划的。他告诫冉有:要把名分搞清楚,不要把公务与私事混为一谈。

13.15
定公问:“一言而可以兴邦,有诸?”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人之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如知为君之难也,不几乎一言而兴邦乎?”曰:“一言而丧邦,有诸?”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人之言曰:‘予无乐乎为君,唯其言而莫予违也。’如其善而莫之违也,不亦善乎?如不善而莫之违也,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
【意译】鲁定公问:“一句话就可以让国家兴盛起来,有这种事情吗?”孔子回答说:“话语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威力。但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做国君很难,做臣子也不容易’。如果明白了‘做国君很难’这句话的真意,那不是差不多就是一句话而让国家兴盛起来了吗?”
鲁定公又问:“一句话就可以让国家灭亡,有这种事情吗?”孔子回答说:“话语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威力。但有人也说过这么一句话:‘我没有感到当国君有什么乐趣,我只是喜欢说出话来没有人敢于违抗的那种威严’。如果国君说出正确的话而没有人违抗,不是很好吗?如果国君说出的话不正确而没有人敢于违抗,那不是差不多就是一句话就能让国家灭亡了吗?”
【语论】“一言兴邦,一言丧邦”,此话的对与错,只在于人们理解的不同。一句简单的言语,虽然不具备直接兴邦或者丧邦的威力,但它却可以成为兴邦或者丧邦的源头和导火索。做为国君,如果不能谨言慎行,那么上行下效,久而久之,必然在朝廷和社会中形成一股不可逆转的趋势和风气,这种趋势和风气越来越大,就会义无反顾的导致政府的终结乃至灭亡。百里长堤,可以溃于小小的蚁穴。自天子以至于庶人,都应该把“防微杜渐”谨记心头。

13.16
叶公问政。子曰:“近者说,远者来。”
【意译】叶公询问什么是好的政治,孔子说:“管辖的民众都很高兴,远方的民众都来投奔。”
【语论】先做到“近者悦”,才能使“远者来”。
孔子对于“好的政治”的六字总结,看似简单,但实现它,却是很难很难。尧舜治理天下,所达到的效果也不过如此。

13.17
子夏为莒父宰,问政。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意译】子夏当了莒父的长官,请问处理政务应该注意些什么?孔子说:“不要想着快速见效,不要关注小的利益。急于求成,反而难以成功;关注小利,就完不成大的事业。”
【语论】子夏性格诚谨促狭,往往只顾眼前而缺乏长远的考虑。孔子让他放开心胸,眼光看的长远些。如果只局限于眼前的速度和利益,那么就很难实现远大的目标。

13.18
叶公语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孔子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意译】叶公对孔子说:“我们家乡有个直爽的人,他的父亲顺手偷了一只羊,这个做儿子的站出来指证了他的父亲。”孔子说:“我们家乡直爽的人和你讲的不同:父亲替儿子隐瞒,儿子替父亲隐瞒。这其中,包含着纯朴的直爽。”
【语论】偷别人东西,三尺孩童都知道是错的,然而为什么要“父子相隐”呢?因为与揭发亲人偷盗相比,天理人伦更为重要。如果父子亲人之间相互指斥和揭发,那么,血缘之亲养护之恩就会趋于淡薄乃至断送。家不成家,何以为国?但不揭发不张扬,并不是肯定和赞许这种错误行为,而是特别问题要采用特殊的方法去解决。前文孔子所言“事父母几谏”,就是一种很好的处理方法。
“顺理为直”。顺从于天然之理(人伦),是最淳朴的正直。

13.19
樊迟问仁,子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虽之夷狄,不可弃也。”
【意译】樊迟问:怎样做可以称得上是有仁德?孔子说:“在家乡谦恭有礼,任职时认真敬业,和人交往忠诚尽力。即使到了文化落后的夷狄部落,这三点也不能放弃。”
【语论】樊迟曾经三次向孔子请教“仁”的问题,古代有学者认为:这应该是第一次。《雍也第六·21》“仁者先难而后获”为第二次,《颜渊第十二·22》仁者“爱人”是第三次。这个顺序,体现了一个人从修养自身到走向社会,然后推己及人、实现仁德的完整过程。

13.20
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曰:“敢问其次?”曰:“宗族称孝焉,乡党称弟焉。”曰:“敢问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硜硜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曰:“今之从政者何如?”子曰:“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
【意译】子贡问:“怎样做才可以配得上‘士’的称号?”孔子说:“有辱自身的事情,坚决不做;无论奉命出使到那里,都能圆满完成国君赋予的使命。这样,就可以配得上‘士’的称号了。”子贡说:“大胆请教,稍次一些的‘士’,应该拥有什么样的做为?”孔子说:“在宗族里,有孝顺之名;在乡党中,有敬长之誉。”子贡说:“大胆请教,再次一些的‘士’,是什么样的?”孔子说:“言语一定做到诚信,行动一定达到目的。这种象石块一样敲着硁硁响的人,勉强称得上是再次一些的‘士’吧!”子贡又问:“现今那些从政当权的人,怎么样呢?”孔子说:“噫!象斗筲一样器量狭小的人,怎么提得起来呢?”
【语论】“士”是跻身仕途的身份标志。有了这个身份,才可以从政为官。和诸侯卿大夫不同,“士”只有“世禄”,而没有“世官”。
孔子把当时的“士”分为三个品级:一、上等的士,坚持原则并能完成国家交付的使命;二、中等的士,在宗族家乡有很好声誉;第三、下等的士,能注重某些个人品节。
然而鲁国的当政者,却连其中最差的品级也达不到。这样,怎么能治理好国家呢?“小丑在殿堂”,这种春秋乱世的异常现象,不仅鲁国存在,其它诸侯国也都概莫能外。

13.21
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
【意译】孔子说:“不能和言行中庸的人相处,一定也要和狂放的人或者有节操的人一起相处。狂放的人拥有很强的进取心,有节操的人、不该做的事情坚决不做。”
【语论】“中庸之为德,其至矣乎!民鲜久矣!”符合中庸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无幸结交中庸之人,退而求其次,也要结交狂放之人和有节操的人。狂放之人志向远大,是一股奋发向上的力量;有节操的人洁身自爱,不会沾染任何恶习。这两种人虽然不免各有缺点,但水至清则无鱼,如果在人际交往中求全责备,难免就会让自己沦落为“孤家寡人”。

13.22
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善夫。”“不恒其德,或承之羞。”子曰:“不占而已矣。”
【意译】孔子说:“南方人有句话:‘一个没有恒心的人,是不能做巫师和医生的。’这句话说的好啊!”《易经》有言:“不坚守自己的德行,就可能招致羞辱。”孔子说:“这是不用占卜,就应该明白的道理呀。”
【语论】一个人,之所以能成就一番事业,是因为坚持不懈的追求,是因为恒久不变的毅力。“君子立恒志,小人恒立志。”朝秦暮楚、反复无常的人,是不可能取得成功的。

13.23
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意译】孔子说:“君子协和大多数人的意见,而不认同个别人的观点;小人认同个别人的观点,却不协和大多数人的意见。”
【语论】君子崇尚正义,而正义来自于大多数人的意见,“少数服从多数”,所以,认真听取大多数人的意见,是十分重要的;小人看中私利,人多了,利益就会分散,所以他们往往只赞同于己有利的个别人的观点。
此章可参看类似章节,如《为政第二·14》“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13.24
子贡问曰:“乡人皆好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乡人皆恶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
【意译】子贡问:“整个乡村都喜欢的人,怎么样?”孔子说:“不一定就是好人。”子贡又问:“整个乡村都讨厌的人,怎么样?”孔子说:“不一定就是坏人。这两种人,都没有‘善良的人都喜欢、邪恶的人都讨厌的人’好。”
【语论】此章谈到三种人。
第一种,“大家都喜欢的人”:有可能是只求和顺妥协而不辨是非的好好先生,也就是孔子所说的“乡愿”。这种人表面上看十分良善,但往深处究,则是“德之贼也”,是对仁义道德的残害。
第二种,“大家都讨厌的人”:有可能本来就是品德低劣的坏人,但也有可能是嫉恶如仇、做事太过认真、不知把握分寸、从而得罪了大家的人。
最后一种,孔子赞扬的“善良的人都喜欢、邪恶的人都讨厌的人”:这种人行为端正、爱憎分明、充满着正义感和责任心,邪恶的人见到他就害怕,所以都讨厌他,而善良的人有他做后盾和依靠,便能够放下心来,从而安居乐业。

13.25
子曰:“君子易事而难说也。说之不以道,不说也;及其使人也,器之。小人难事而易说也。说之虽不以道,说也;及其使人也,求备焉。”
【意译】孔子说:“品德高尚的人,容易服侍但难以取悦,不符合道义的取悦,他是不会接受的;当他使唤别人的时候,会象使用器具那样量才而用。品德低下的人,难以服侍但容易取悦,即使不符合道义的取悦,他也会欣然接受;等到他使唤别人的时候,则吹毛寻疵、求全责备。”
【语论】“君子论是非,小人计利害。”
君子公正善良,所以能推己及人;小人怀私挟诈,故而对他人残酷刻薄。

13.26
子曰:“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
【意译】孔子说:“君子安泰而不骄狂,小人骄狂而不安泰。”
【语论】君子修养有成,即使得到功名与富贵,也能泰然处之;小人没有节操,稍有收获和成就,便得意忘形、趾高气扬。

13.27
子曰:“刚、毅、木、讷,近仁。”
【意译】孔子说:“刚强、坚毅、质朴、谨言,是接近于‘仁’的美德。”
【语论】刚强坚毅,则不会屈服于物欲和外力;质朴谨言,则能坚守节操而不随波逐流。

13.28
子路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切切偲偲,怡怡如也,可谓士矣。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
【意译】子路问:“怎样做、可以配得上‘士’的称号?”孔子说:“勤勉周到、诚恳详实,和睦怡悦,就可以配得上‘士’的称号了。朋友之间,要勤勉周到、诚恳详实;兄弟之间,则要和睦怡悦。”
【语论】子路粗犷豪放,疏于细密诚挚。孔子针对他的性格,从家庭和社会交往两个方面做出告诫,正是为了挽补他的疏忽和缺失。

13.29
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
【意译】孔子说:“仁善的人教导民众达到七年左右,就可以让他们抵御外患了。”
【语论】教育事业,非一朝一夕之力可以成就。
周代儿童七八岁入学,年满十五岁,贵族子弟行束脩之礼,拜师进入大学接受高等教育;平民子弟则没有能力继续学习,要开始劳作以补贴家用。
从七八岁入学到十五岁,时间为七八年,求学之人基本上可以明白道理、掌握知识并且粗通礼仪。以此观之,“即戎”大事,至少也要经过七年的教育,才可以避免草菅人命。

13.30
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
【意译】孔子说:“让没有经过教育训练的民众去参加战斗,就是毁弃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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