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一下深山题材的——止 水(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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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6-10-16 23:33:27 更新时间:2020-11-11 22:42:09

楼主:慈燹  时间:2007-03-08 16:17:00
说到崔命人和湖中那“东西”的积怨,大概可以追述到很多年前他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当然,他把这当作个人恩怨,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
那年他只身来到困龙村,接着进山寻找可以换钱的东西,其实也只不过是想找点木柴之类。然后他在湖边满是石子的缓坡上看到了那支巨大的木棍。
崔命人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结果他发现这支棍非常沉重,上面还有些磨损的痕迹。
“这么重,也许是什么好木料。”他想起自古各派都非常喜欢的紫檀、沉香之类的木材,开始喜欢上它了。
他把木棍背在背后,离开湖边准备找更多的柴禾。
一道冷风由背后袭来,崔命人过惯了这种危机四伏的日子,轻松的闪身躲过,一道水柱宛如离弦之箭擦着肩膀飞过。
崔命人看去,什么人都没有,只见湖水在微微波动。
“谁!谁在偷袭?”
当然不会有人搭理。
崔命人张望了半天,没有异样,转身又走。
不出意外,又是一道水箭。
水箭的强度与大小,可以直观地反映出施法者的功力。崔命人战斗经验丰富,但是如此势大力沉的也是闻所未闻。这道水箭速度更快,他费了全力才险险让过。
“到底是哪个缩头乌龟!”崔命人生气了。
“嗖”的一声,第三道水箭由湖中急速射来,朝向他的丹田。崔命人先是吃惊——对手居然在水里躲着,接着就是躲闪,施展轻功拔地而起,水箭从脚下穿过。
但是他立即就后悔了,人在空中已不能自由行动,眼睁睁地看着第四道水箭出水、加速、闪光,在火辣辣的阳光下,水箭的箭簇有些刺眼的光晕。他第一次明白原来速度太快时,东西有些也会看上去像是静止的。
这静止的箭此时正在飞近他的咽喉,准备结束他的生命。
崔命人的身手之敏捷,没有亲眼见过的人断然不会相信,如此魁梧的人能像猫一样在空中调整自己的身体姿态。
他上身后仰,左脚快速上踢,“嗙”,水箭的箭尾被他踢得支离破碎,顿时湿透了他的鞋。
可那支箭头只是微微一抖,转了个方向,跟着他的身体一同发生了变化,目标仍然是他的咽喉!
崔命人心中叫苦,此时双手乱抓,希望能捞到一根救命稻草。
他捞到了救命木棍。
他至今还觉得那木棍像是有了生命一样,主动跳到了他的手中,引导着他的手在面前横挥,把致命的半截水箭击得四溅。
崔命人稳稳落地,手中握着那支巨棍,咆哮道:“该死的,有本事就出来较量较量!”边说边挥舞着木棍,像是一只愤怒的野兽,朝着湖面冲了过去。
不再有水箭射出,任凭他怎么搅动湖水,怎么在水面上击打,怎么叫骂,就是没有回应。
崔命人怀疑对方已经水遁逃走了,折腾了半天也只得作罢。
可从那之后,他有时靠近囚仙湖,就常常有水箭或巨大的石块从湖上飞来,挟万钧之势,好像对他怀有无比仇恨。
崔命人一直没想通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有这样高深功力同时还有这样耐力以及这样阴损的高手。每次遇袭都会引起湖边的鸟兽受惊逃散,久而久之,后来每逢看到湖边有野兽惊动,崔命人就会像野兽一样举着木棍冲来,可是只能看到湖面的涟漪,半个人影也不见,一派安定祥和。
兽心人有着如同野兽一样直觉,他感觉到那个看不到的“敌人”并不是外来的,而是一直潜伏在囚仙湖里。这和梁宇宁的判断基本一致,只不过自从那次简短的对话之后,梁宇宁更愿意相信湖里的是“朋友”。
看似平静的囚仙湖里,到底囚着什么?

湖的这边,梁宇宁正在挥汗如雨。
不知是阿碧还是玲龙还是什么来头的对方,正在用强力的念力侵占他的神智,没有厮打,没有法术,只是心智的对抗。
梁宇宁手中的电子词典作为他的法器,此时也正接受着强力的冲击,受到强烈念力干扰,屏幕上此时已经开始发黑发暗,梁宇宁每次施法都记录在上面。
清念诀,静思咒,隔怨屏,这几种儒门常用的法术都已经用完,对方的攻势还好像只是刚刚开始未尽全力。
梁宇宁挤出一丝笑容:“有点本事,不过要是再用力一点才能难住我。”
阿碧一张小脸毫无喜色,带着厌恶地说:“只会碍事的家伙,早晚还不是完蛋?”
梁宇宁道:“是吗?”眼睛闭上,眉头皱起,脑中开始有一曲清新的琴声响起。
对方惊呼:“怎么会这样!你到底还有什么本事?”
梁宇宁不回答,任由那曲《阳春白雪》在脑中演奏,一股绵绵不绝的念力也开始反攻对方。
“想不到你把这些有增强力量作用的琴声都牢牢记在脑中,这样即使没有玲龙,你也好像有两个人在作战。”对方看懂了他的意图。
梁宇宁眼睛闭得更紧,流淌在他与对方念力战场里的琴声则越发悠扬高亢起来。
“高啊,实在是想不到。”对方嘿嘿怪笑道,“不过到此为止!”
“阿碧”一个箭步扑来,抬腿直踢他拿着电子词典的手。
词典被一下踢出老远,重重地撞在山壁上,摔得开了花,电池也飞了出来。
梁宇宁被“阿碧”这一冲,身子猛朝后方摔倒,靠着石壁坐在地上——依然紧闭双眼。
“怎么样,看你拿什么法器和我抗衡!”对方开心地笑道,“曲子不错,当你的安魂曲很合适。”
梁宇宁也不理她,依旧闭着眼睛,像是在享受《阳春白雪》给他带来的美感。
阿碧也饶有兴趣地站着看着他:“别故弄玄虚了,你还有什么花样?”
梁宇宁低声说:“你错了,你错了。”
“什么?”阿碧弯腰好像没听清,“形势已经是这样了,你还逞强?”
“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看到?”
“别嘴硬了,你把我当作你的女人的时候,我知道你没有对我设防。”
“你说得对,不过呢,我也不是一个什么都会告诉玲龙的人。”
“就算你还有什么秘密,你都这样了,你还能怎么样?”
“你还记得我打开过我的手机,告诉你没有信号吗?”
“当然记得。”
“你的读心术还不到家,你好像并没有发现我还牢牢记住了我们驱魔人联盟的专用通讯码。如果那个家伙能够兑现承诺,他现在该到了。”
喃喃低语结束,“阿碧”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梁宇宁已经睁开了如电的眼睛,直直盯着湖面的方向,用最大的嗓门喊话:“兰斯洛,你再不快点,我可不付钱!”
红马甲正在湖面上飞奔,听到这喊声赶忙又快了一点,同时回应道:“马上到!我还要问你加钱呢!偶像,你这样砍价也太不厚道啦!”
跟在他身后的崔命人此时也快靠近湖面,这时借着月光,他隐约看清了红马甲背后没有被箱子挡住的字:“诚信快递,一诺必达。”

当我死去的时候亲爱/你别为我唱悲伤的歌我坟上不必安插蔷薇/也无需浓荫的柏树让盖着我的青青的草/淋着雨也沾着露珠假如你愿意请记着我/要是你甘心忘了我在悠久的坟墓中迷惘/阳光不升起也不消翳我也许也许我还记得你/我也许把你忘记我再见不到地面的青荫/觉不到雨露的甜蜜我再听不到夜莺的歌喉/在黑夜里倾吐悲啼在悠久的坟墓中迷惘/阳光不升起也不消翳我也许也许我还记得你/我也许把你忘记
楼主:慈燹  时间:2007-03-16 00:55:00
兰斯洛是何方神圣?
对于稍微了解一些欧洲历史或者欧洲文化后者好莱坞电影或者电子游戏的人来说,这个名字代表着最英勇的圆桌武士,手拿长剑的“第一骑士”。
不过对于咱们的驱魔人来说,这个名字代表着无处不到,无所不运的的快递服务,“一诺必达”的信用,当然,还有高昂的收费。
兰斯洛离开佛剑门后一度被人当作嘲笑的对象,因为他的法器只有一只细长的不求人,但很快他的所作所为就开始在圈子里流传开来。
他的剑术并没有随着这可笑的武器而变弱,反而更加符合他轻灵的身手,他的“无距离冲破”可以在除空气之外的任何物体上跑过,甚至传说他可以借助上升气流在火焰上奔跑。
驱魔人的法器常常都是一堆一堆的大物件,比如梁宇宁的字典箱子,不是专门为了作法,很少会随身携带,且不说用不用得上,单单带着那么一箱字典出门就足够惹眼的了。这种情况下,兰斯洛的存在成为一种必需。
兰斯洛组建“无碍快递”的那天起,驱魔人组织为他专门开设了信号通道,同时也断绝了他与组织的所有关联——他属于游离在驱魔人与普通人直接的个体。这样的身份让兰斯洛更加特殊,也更加重要,整个“无碍快递”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身兼董事长、总经理、秘书、会计、杂役、办事员、厨子等诸多职务,成天基本上处于四处游荡的状态。
即使是这样,兰斯洛也绝少放弃上门的生意,凭着高超的技艺,只要对方给出一个大体位置,他就能通过各种手段找到对方。
不久之前,一次送货过程中,兰斯洛忽然发现有人在楼顶恍恍惚惚,好像准备跳下,仔细看去竟是自己的“偶像”,儒门梁宇宁,这更让他大吃一惊,情急之下他将梁宇宁拉下栏杆,用力给了他脑袋几下“不求人”,把他打明白过来。
梁宇宁清醒之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就像兰斯洛当年看他击败所有对手获得不可复制的全胜战绩之后,没有笑容没有悲伤,只是说:“谢谢你,快递小子。”
可梁宇宁心里非常感激兰斯洛,而且此次出发,暗暗记牢了兰斯洛的联系方式,在他刚刚感觉这个玲龙可疑的时候,他就选择了请兰斯洛送自己的字典箱子过来。这样重要的东西,也只有兰斯洛可以百分之百的完成。

兰斯洛背着箱子,忍着因为打斗和施法造成的全身酸痛,用尽全力在囚仙湖上飞奔,前面梁宇宁的身影也逐渐清晰起来,也感觉到一股慑人的灵力在前方集聚。
“哈,灵力屏障。”兰斯洛笑道,这样的法术他见过太多次,只要自己沿着屏障的边缘横向移动,很快就可以找到薄弱点冲进去。
崔命人还在后面远远跟着,兰斯洛虽然比他快不少,崔命人沿着岸边飞奔又有树枝荆棘阻碍,与他愈来愈远,但是湖水的波澜明显比刚才更大。
“小心湖里的东西!”崔命人高声对远方的兰斯洛提醒道。
兰斯洛此时哪有功夫理会他,不求人顶在看不到的屏障上,开始探索那最容易冲破的一点,还不忘给梁宇宁鼓励:“偶像再等等,我马上就到。”
梁宇宁用最后一点电力与“阿碧”进行着无声的较量,对方灵力的强大让他开始有些窒息。人体的本能慢慢提示他是不是该放弃。
“兰斯洛!你再不快点,我要是挂了你就问鬼收钱吧!”梁宇宁还装作没事地和红马甲搭话,用来转移自己对于痛苦的注意力。
“呵呵,我想他是没机会了。”阿碧阴沉地说,“本来还拿他没办法,想不到他自己走到湖面上来。”
梁宇宁感觉不对,趁着对方说话的时机偷眼朝湖面看去。
皎洁的月光下,可以明显看到湖面已经微微裂开,一个漆黑的裂缝正在朝着兰斯洛扩张,速度之快,可以用步步紧逼来形容。
兰斯洛仍然在忙着寻找那个“薄弱点”:“真该死,这么强的灵力干点什么好事不行,非要搞这个,浪费我宝贵时间!”
即使是在高度紧张的时候,兰斯洛还是保留着一个专业的快递人士的素养——随时小心身边的危机。微弱的水流声,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
兰斯洛猜到背后可能有事,他首先选择的不是回头去看,而是只凭借不求人与水面相击产生的冲力,用不可思议的身法斜着朝右上方蹿了起来,双脚完全离开水面后才扭头看去。
“好家伙,这是什么!”兰斯洛脱口而出。
这话像是被裂缝里不知名的东西听见了,黑暗的裂缝里忽然有了两个明晃晃的亮点,发出刺眼的光芒让兰斯洛一瞬间无法反应过来。
兰斯洛心中暗叫不好,今晚第二次让自己盲目腾空,不用想也知道,随之而来的,将是裂缝中那不知何物的袭击。
有东西飞速而来带起的风声,身在半空中的兰斯洛心中纳闷,刚抬起头来,只见两团黑影从湖岸方向急速飞来。
“你终于现身了,我们先来算算帐!”同时传来的是崔命人异常兴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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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慈燹  时间:2007-03-22 00:53:00
水中的这条裂缝宽度最多不超过一米,但长度足有五六十米,而且有向两岸扩张的趋势。兰斯洛在空中尽力转动身体面朝裂缝,两个光点像是正对眼睛照射的强力手电筒,让他双眼生生作疼。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兰斯洛高声喊道。
话未说完,崔命人的木棍已经飞到了他与裂缝之间,紧接着崔命人也跳将过来,伸手抓住木棍,在空中身形一变,直直朝裂缝中降下,巨型木棍高举过头,宛如一枚陨石,挟雷霆万钧之势,眼看就要狠冲进去。
“哼。”一声轻蔑的笑声从湖中传了出来,声音很小但也足以让兰斯洛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颤动。此时他心中快速的思考着:水里这东西必然不简单,没准是个水怪之类的玩意,大个子虽说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毕竟还是能讲讲道理的,假如现在被它各个击破,先完蛋的是他,马上完蛋的就是我。
兰斯洛又看了看远处的梁宇宁,他还是那么站着,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当然兰斯洛没有想到梁宇宁正在凭借意念和假阿碧斗法,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话说回来,即使知道,兰斯洛也没有选择,他只能在这看不见的墙消失之前帮崔命人一把。
“今天这生意真难做,希望不要砸了我的招牌。”兰斯洛心中说道,身子继续在空中动作,左脚往那屏蔽墙上一踩,整个人变了方向,跟着崔命人也俯冲下来,手中不求人一晃:“佛剑门弟子兰斯洛也前来拜会。”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在被冲天的光亮照透的夜空中飘飘然落下,好像两只飞鸟。
正在这时,“哗啦”一下,湖水猛然朝中间涌来,顿时白浪滔天,裂缝、光芒统统不见,当先的崔命人“噗通”一声摔在水里。
兰斯洛一见情况不好,再次急转身体,以自己的身躯为轴心,尽力把背上的箱子朝外甩,凭借这股横力,脚尖在湖面上轻点,身体恢复平衡,随后他左手向回拉扯不求人,细长的竿子弯起,就在感觉要断的时候,他探下身子,把不求人对准水面,左手一放,嗖的一下,不求人的势能转化为动能,作用力转化为反作用力,兰斯洛凭借这一弹之力再次高高跃起。
水面渐渐平静下来,水花还在翻滚,却不见崔命人再次出现。这一切从裂缝出现、发觉光点、崔命人跃出再到水面恢复,历程非常短,简直就是一眨眼之间。但是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兰斯洛人还在上升,已经开始关心崔命人怎么样了:“兽心人,你去哪里了?”
忽然间有水浪翻起,一只大手举着木棍出现在湖面上,再以极快的速度降下,再次消失,随后只见水面的浪花就越来越大,像是煮开了水。
这浪花的中心在原处翻腾了两次,径直朝湖边靠近营地的那边移动。兰斯洛正在犹豫自己是想办法破除屏蔽给梁宇宁送去东西还是跟上这水花,崔命人的脑袋忽然从水里探出来,他大口吸了一下,狂笑道:“过瘾过瘾,老子今晚一定把你揪出来看个明白!”说罢再次进入湖里,水花的速度不减,依然朝岸边移动。看上去仿佛是崔命人正被水里的那个东西拉动着朝前跑,兰斯洛此时已经就快回到湖面,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了如此多的非正常运动,与万有引力和基础物理学抗衡,现在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消耗无几。兰斯洛的战术从来都是不做无谓抵抗,于是他干脆把眼睛闭紧,心里一横。他历来水性平平,此番入水之前,只是轻声说:“菩萨保佑我。”

“梁宇宁,你的救兵好像来不了啦。”怪阿碧好像对湖上的情况更加了解,“你如果现在放弃抵抗,大家都可以尽早得到解脱。”
梁宇宁没有回答,眼睛紧闭,手中的电子词典屏幕开始发白,显然是电量非常不足。
“不是我瞒你,你的那点本事我开始还真没放在眼里,现在能这样和我纠缠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但这也是我的忍耐极限了,你说你到底想顽抗到什么时候?”情绪一激动使得“她”的声音更加古怪可怕。
梁宇宁忽然睁开眼睛,把电子词典往地上一扔,用最平淡的口气说:“那你再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死到临头话还真是多。”对方见他好像准备放弃,也得意起来,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还差不多,就算是玲龙活着也不会想看到你这么辛苦,对吧?”
梁宇宁没理会他,自顾自地问:“进入颠倒八卦阵幻境的时候,你为什么还是要以玲龙的身份,老老实实地按照我的方案在做?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救了几个人。”
“换取你的信任嘛!”
“不对,正如你所说,你那时还不知道我到底有什么斤两,你并不怕我,你一定另有顾忌!”
“阿碧”笑了,微微摇头:“还真是难不住你,梁宇宁,你真的像是深不可测的湖水。”
梁宇宁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可惜现在法器没了,快递小子被你灵力隔住东西送不进来,崔命人更是落入你安排好了的陷阱——其实你一直就等着他落水的对吗——你可以不回答,反正我也知道答案。我只是想问清楚,你开始时所惧怕的那个东西,是不是就是来源于‘颠倒八卦阵’本身的?”
“嗯……可以这么说,因为那种奇怪的力量我从来没见过。”对方很坦白。
梁宇宁嘴角轻轻上扬:“你的身份我又多了几分猜测的线索,不过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你所说的那个东西,其实叫做‘人气场’,又可以叫做‘人气盾’,而且很不幸的,那个东西即将比原来更强大,也更能被我们所控制。”
“‘我们’,你指的是谁?”对方有些紧张了。
“当然是那些摩拳擦掌了半天的团友们——捷达,人气盾!”他忽然把左手抬起来,从冲锋衣的袖口露出半个对讲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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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慈燹  时间:2007-03-22 09:47:00
设定肯定不可能完全相同的啦
慈心化刀剑,佛手起兵燹
楼主:慈燹  时间:2007-03-22 22:42:00
不知不觉这个故事已经写了八万多字了,按照我的一惯作风,是聊聊的时候了。
这个故事完全是根据我当年的一次旅行为基础,当然那次旅行无风无浪的结束,留下了很多难以磨灭的记忆,前几天去了九华山牯牛降一带,有一次看到了皖南的群山,那种感觉又重上心头。
故事其实一种心灵历程的记录,倒不是专门为了“怪力乱神”而编造的,很多情节都是自己有过类似经历的。
这次的故事不像《理工大驱魔人》那样骇人听闻,标准的慢热,偏偏我又是个比较懒的作者,让很多人失去了耐性,非常不好意思。
工作完全恢复了忙碌的节奏,后面的速度我还是不能保证,加上又常常沉迷于各种游戏(好在我只玩单机游戏,从不碰网游),所以这个故事究竟会磨磨蹭蹭写到什么时候,真是说不清。
情节呢,一如既往的以做游戏的心态在和大家“斗智斗勇”,读者怎么猜我偏不怎么写,也算是一种“互动”吧
最后谢谢大家的阅读,再次提醒一下,我的QQ:14049357,我的群:33080734
慈心化刀剑,佛手起兵燹
楼主:慈燹  时间:2007-03-27 23:58:00
这次出行,和往常一样由两个向导各拿一个对讲机。这种由无线电爱好者自己做的土对讲机的功能出奇强大,在两公里范围对话效果简直可以和手机媲美,所以梁宇宁一直很好奇。
团友失踪时,他就从火牛的行囊里找出了一个,随手放在自己的冲锋衣袖口里。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驱魔人,梁宇宁总是会把一切可能会对自己有帮助的东西留在可以够得着的地方。就连自己的那箱子字典也一样,倘若没有兰斯洛这种人的存在,他断然不敢这样冒险。
通过他和捷达在幻境中不长的对话,梁宇宁知道了这样几个情况:一、虽然不精通,但捷达对法术有些了解,而且是道家的流派;二、八个人的力量足以让对方这个家伙恐惧,说明对方不可能是人类;三、如果不是人类,自己的猜测对象就会小很多,至少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端倪;四、如果想扭转形势,必须靠团友的帮助。
捷达等人从幻境脱离,他多少是有些感应的,因为对岸的那个奇怪的灵力场一下子消失又逐渐变得有序起来,他没时间去进一步求证,这个时候,只能凭感觉搏一搏了。
幸好,一股黄色的光果真从湖对岸射来,速度不快,却吸引“阿碧”表情严肃的死死盯住不放,眼睁睁看着它朝自己扑来。
“既然如此,我就接给你看看。”假阿碧凝神静气,缓缓伸出右掌,掌心对准那光,左手拿起血玉,稳稳摁在自己的左琵琶骨上,眼看光束就在眼前,她大喝一声,手中冒出一片白光来,把那束黄色的光芒完全笼罩起来。
只一瞬间,胜负立判,那就是:对面这道光的力量根本不能和假阿碧的相提并论。
不过假阿碧再次小看了梁宇宁:他并没有真的希望这可能根本就不会出现的人气盾可以起到什么决定性作用。只要能成功让“阿碧”走神一会儿,使心理攻势不那么犀利,梁宇宁就有了喘息的机会以及占据主动的可能。
她还没来得及为“人气盾”的不堪一击而庆幸,那个原本已经气喘吁吁看似体力不支的男人已上前一步,身手极灵活地用右臂别住她的肩膀,狠命往回一带,顿时让这支手臂脱臼无法动弹。梁宇宁身子再动,早已锁着她的咽喉,另一手轻轻一劈就抓住了那块血玉,笑道:“我看你还靠什么当电池?”说罢用力把血玉拽下,本想把对手的另一只手也废掉,转念一想,变为用小腿把“阿碧”给踢弹到一边。
失去血玉之后,“阿碧”的身体就开始不住颤抖,像是抽筋,四肢缩起,脑袋摇晃,嘴角冒出白沫。梁宇宁心说这家伙来势好凶,血玉这种灵力源刚刚消失就让阿碧出现这么强的灵力反噬效应,如果不进一步行动,阿碧可能就会受到伤害。
他来不及去想兰斯洛到哪里去了,只是将血玉塞在口袋底层,上前俯身用手掐住阿碧的两边太阳穴,另一手抓紧她的右手,说道:“你放过这女孩,把话和我说明白了,否则我不放过你。”
全身抽搐的阿碧居然发出了怪笑,显得格外怪异:“有本事把我们一起杀了。告诉你,我可坚持不了一会。”
梁宇宁也狂笑道:“好啊,对于我而言大不了是交一份报告,我并不在乎。”
“你笑也掩饰不住你的内心,我会读心术的。”“阿碧”抽搐得更加厉害,“你要知道,这女孩可能就会被你害死,而我,并不会因为附身者的死亡而消散。”
梁宇宁的手松了下来,仍死命控制住阿碧的太阳穴,迫使这个不知名的怪物侵入她的元神:“你现在不走也没用,我已经把这女孩的上肢关节全部脱臼,她的身体对于你而言没有任何帮助。”
“嘿嘿,这话倒是真的,你的那两位朋友正在水里玩得痛快,该我去会会他们了。”怪声说完便戛然而止,看来对方已经离开。阿碧身体一软就朝梁宇宁怀中倒下,他三下五除二给她接上关节,心中却在为那家伙最后提到的“两位朋友”担心。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久久未到的兰斯洛和崔命人。
梁宇宁接上最后一个关节,暗自庆幸自己当年这门“擒拿手”选修学得还算扎实,阿碧却一声惊叫醒来:“哎呀!”
她睁开眼,对梁宇宁喊:“你在干什么,我身体好疼。”
他径自取出那枚血玉,放在阿碧掌心里,说:“刚才你被怪东西附身了。这枚血玉到底有什么故事我不想知道,现在它就是你的护身符,对着它吹口气,然后紧紧握住,无论如何都不要松手,明白吗?”
“学究哥哥,你还要丢下我?”阿碧见梁宇宁的意思好像是打算安顿好自己,有些害怕地问,“我怕……”
梁宇宁把对讲机递给他:“对面的团友好像都已经安全了,你可以和他们联系,尽快汇合,随时准备动身。”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阿碧问。
“我?呵呵。”梁宇宁苦笑道,“到时候也许你们根本不会记得我和你们一同来过,这次的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我说能走就可以走得了——不好!”他硬是把自己的话打断,因为从湖中急急射出一样东西,朝他笔直飞来。
梁宇宁仔细辨认,一股熟悉的灵气感应传来,这感觉让他好像有种与老朋友他乡重逢的快乐,不,老朋友还不足以这样亲切,简直就是遇到另一个自己。他定睛看去,那不是自己的字典箱子又是什么!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梁宇宁就发现了一件要命的事情——
那箱子稳稳落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上还覆盖着一件几乎支离破碎的红色马甲:
“诚信快递,一诺必达”这八个字在篝火照耀下显得格外显眼,梁宇宁那颗刚刚轻松一些的心却随着箱子的出水而沉入深渊。

当我死去的时候亲爱/你别为我唱悲伤的歌我坟上不必安插蔷薇/也无需浓荫的柏树让盖着我的青青的草/淋着雨也沾着露珠假如你愿意请记着我/要是你甘心忘了我在悠久的坟墓中迷惘/阳光不升起也不消翳我也许也许我还记得你/我也许把你忘记我再见不到地面的青荫/觉不到雨露的甜蜜我再听不到夜莺的歌喉/在黑夜里倾吐悲啼在悠久的坟墓中迷惘/阳光不升起也不消翳我也许也许我还记得你/我也许把你忘记
楼主:慈燹  时间:2007-04-01 18:21:00
梁宇宁心头的怒火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旺盛,如果当年玲龙遇害,他的愤怒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那么现在的他更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把湿漉漉的红马甲整理好放到一边,开始缓缓地抚摸着光滑的箱子表面。箱子上的水迹随着他的手而很快地挥发不见,隐隐听得里面的有东西晃动的声音,这一切都如同梁宇宁蕴积了许久的怒气。
他猛地用力一拍箱子,身子转向囚仙湖,身后木箱像是有生命似的一跃而起,两条背带主动缠上梁宇宁的双臂,隐约一股紫气从箱子的表面散发出来。梁宇宁深吸一气,高声说:“尔等,听我号令!”
木箱盖子朝两侧翻开,数十本字典宛如焰火般冲天而起,每本上面都带有紫色的光芒,在半空中起起伏伏。
“儒门梁宇宁,一心驱魔,今日不惜玉石俱焚,望祖师保佑!”梁宇宁每说一个字,就朝湖边走一步,身边的树木像是受到了巨大推力向两边倾倒,无形的灵力笼罩着这个暴怒的人,成为他最强大的气场。
湖面上不是仍有涟漪传来,远处似乎还有水花起伏,梁宇宁做完了所有该做的准备,右手一挥,口中念道:“裂!”
漂浮在他身后的几本字典齐刷刷飞上前,静止在湖面上方,紫光大盛,湖水开始向两边分开,颇有些摩西分开红海的感觉。
梁宇宁没空理会自己的动作酷不酷,迈步就往湖中走去:“开路!找兰斯洛!”
话音刚落,前方的水面就开始分出一条曲折的小路来,像是一条架设在水中的隧道,梁宇宁冲了进去,所有的字典也跟在身后鱼贯而入,“隧道”的入口最后也被四周涌来的水淹没,湖面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几本散发这奇异紫光的字典,在湖面上不断飞舞。

阿碧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学究?学究?”对讲机里传来捷达的声音。
“他走了。”阿碧回答道。
“你是阿碧?”捷达问道,“你在哪里。”
“我在对岸,学究刚刚到湖里去了。”
“走到湖里去?他真的疯了!”捷达说,“你听好了,呆在哪里,什么都不要动,我现在教你怎么激发自己的人气盾。”
阿碧问:“你们都还好么?大家都在吗?”
捷达回头看看坐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各位团友,说:“都在,都还好,等他回来,我们连夜出发,这鬼地方——”
阿碧打断他:“如果他没回来呢?”
捷达吃了一惊,忽然大声对阿碧和所有人说:“无论还要多久,我一定要等学究归队后才会出发。他没有放弃我,我也不会放弃他。”
惊魂未定的各位团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没人说话,只是微微地点头。
莫小邪走过来拿起对讲机说:“阿碧,不要担心,我们都在这里。”
阿碧笑了:“我不怕,有你们在,我觉得很安全,捷达哥哥,你现在可以教我那个‘人气盾’了么?”
捷达把施展人气盾需要的手印与口诀跟阿碧刚刚说完,忽见湖对岸一道红色光柱冲天而起,转瞬即逝,对讲机里传来强烈的干扰声。
“阿碧,刚才是你么?”捷达吓了一跳。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学究哥哥说过,也许是因为我的身上的某个物件吧。”她握着自己的那块血玉道。
“好,那咱们不要再通话费电了,安安心心等着学究吧。”捷达关上对讲机,给篝火添了一把柴,对火牛说:“我包里还有备用的牛肉干和巧克力,拿出来给大家分了吧。”
这是导游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的食物储备,看来捷达是打算在这里留守下去了。火牛一边拿东西一边问:“这次的事情,回去怎么和社里交待?”
捷达摇头道:“哪有空想那么远,也许这只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你这话什么意思?”火牛惊讶地问。
捷达笑了笑:“没事,我胡说的。”
也许由于受幻境的影响,回到现实后,雷鬼与捷达、莫小邪与火牛之间总是刻意保持着距离,其他人也都因为收到了惊吓或者难过的往事重现,显得情绪都不高。

梁宇宁在水中快速的前进着,凭借着最前方一本小字典的指引朝着湖心走去。他只感觉自己越走越深,没多久靠着自己法力发出的光线,看到在水中有个人形的东西,而身边的水流也似乎变得活跃了起来。他顾不得太多赶过去,探手将已经昏迷不醒的兰斯洛拉入了自己的避水圈里。
兰斯洛全身湿透,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不求人,呼吸十分微弱,梁宇宁抓过两本字典来按在他胸口,用类似电击的灵力流刺激着他的心脏。
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兰斯洛身体弹起,不停咳出水来,见是梁宇宁,便说:“完了完了,在你这里耽误时间太多,我其他的生意怎么办!”
梁宇宁见他没事,也不和他多话:“崔命人呢。”
兰斯洛脑袋一晃:“哎呀不好!他的情况可能更糟糕。”
梁宇宁说:“既然是这样,我现在送你上去,你去送你的快递,我们的帐等我回去之后找你结。”
兰斯洛不以为然:“反正都耽误了,不如把大块头找到再说吧——他是我的恩人。”
给梁宇宁指路的小字典在前方的表现越来越激动,页面翻动的声音不停催促他快点跟上,他边施法朝更深处前进边问兰斯洛:“刚才水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斯洛说:“我刚刚落水,就感觉迎面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我的后背上你的那个箱子一下子变得特别重,身子直朝水里坠。我开头还准备和那个看不到的对手较量一下,不过力气发出去一点效果都起不到,这时崔命人竟从我上方出现,拉住我的马甲把我往水面拽。
“我想想感觉也对,这次给你的东西还没送到,就算死我也不安心,三下五除二撕碎了马甲,才险险脱身。最后我和崔命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用尽全力才把它扔出水面——好在你拿到了。但是,那之后,怪事又发生了。
“开始时那股怪力是和崔命人纠缠的,这点我很清楚,但我一入水面之后,似乎对象就变成了我。当我们把你的箱子扔出去之后,他的目标又一次变化成了崔命人。”
梁宇宁心中一动,感觉似乎触碰到了什么问题的实质:对方是捡着实力强的那个人下手的么?当兰斯洛入水时,对方以为他是高手,就主攻他,结果发现他并没有崔命人强大,又转变了对象?这个家伙很奇怪,专门挑硬茬子,倒也算是有种。
还没等他想明白,兰斯洛就大喊:“不好,水流越来越乱,好像对着我们来了!”
“啊?”梁宇宁刚有所反应,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从上方压下来,任凭他怎么催动字典反击,也只能让自己和兰斯洛不断向湖底沉没。

当我死去的时候亲爱/你别为我唱悲伤的歌我坟上不必安插蔷薇/也无需浓荫的柏树让盖着我的青青的草/淋着雨也沾着露珠假如你愿意请记着我/要是你甘心忘了我在悠久的坟墓中迷惘/阳光不升起也不消翳我也许也许我还记得你/我也许把你忘记我再见不到地面的青荫/觉不到雨露的甜蜜我再听不到夜莺的歌喉/在黑夜里倾吐悲啼在悠久的坟墓中迷惘/阳光不升起也不消翳我也许也许我还记得你/我也许把你忘记
楼主:慈燹  时间:2007-04-01 20:25:00
说实话,我最喜欢看到的跟帖就是像楼上这样的不长但是很有意思的话。真相也呼之欲出了,只是发帖速度还是很抱歉,嘿嘿
楼主:慈燹  时间:2007-04-03 22:40:00
哟,您还“深深的愤怒”哪!
真是吓着我了,你觉得狗叫什么比较好呢
旺财?
楼主:慈燹  时间:2007-04-07 00:00:00
这个星期一直在出差,也刚好是遇到了情节的瓶颈,希望大家多多体谅,今夜一定会更新一次
楼主:慈燹  时间:2007-04-07 02:08:00
所有的字典都在他们身边飞速的舞动,像是围绕着灯火飞舞的蛾。兰斯洛深吸一口气,接着摇头道:“我体力耗费太多,现在没力气啦。”
梁宇宁点头,双臂举起,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像是握住了头顶上的什么东西似的,紧接着猛地朝下一坠,大小字典顿时排成一列,像是一支箭破开湖水,使他们以更快的速度朝下方前进。
兰斯洛感觉身体失重,差点摔倒,梁宇宁并不理会,速度更快。直到来自上方的压力开始变小,他忽然高声喝道:“折!”
只见当先的字典在水中划出一个“U”字型,随后他们的行进路线也都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梁宇宁用加速与变向的方法成功的甩掉了那股冲击力,但还是被那紊乱的水流冲得东倒西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兰斯洛忍不住问。
梁宇宁想了想说:“这种蛮横不讲道理的怪力,我觉得只可能是咱们的野人朋友正在发狂所造成的。”他抬手朝上方指去:“明!”
一道光束从他身边的字典里射出,照亮了他们头顶的水域——只见一个人正在水中缓慢游动,从身影上判断,加上那只巨型的木棍,正是兽心人。
“他还没事,万幸。”梁宇宁对兰斯洛说。兰斯洛还没有回话,梁宇宁耳边就传来了一个声音,那个曾经从湖中给过他警告的声音:“别靠近他!”
“什么!”梁宇宁不假思索地问。
“啊?”兰斯洛被他吓了一跳,他可没听到什么声音。
“我让你离他远一点!”那个声音说。
“你到底是谁。”梁宇宁问。
“我没恶意,完全是为了你考虑。”
“你是好人?怎么不敢露面,见不得人么?”梁宇宁对这位不知是敌是友的有些恼火了,“你好像知道他们布下的是颠倒八卦阵,却不说明,还白白耗费我的时间。”
“我可没说我是好人,我只是想早点打发你走。”那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也听不出是男是女,梁宇宁只能凭语气觉得对方可能是男性。
“你在这湖里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不能见人!”兰斯洛大声问。
“谁又没有不愿意告人的秘密呢?梁宇宁,你说是吗?”那声音反问。
梁宇宁微微一笑,右手一抬,他与兰斯洛所在的“水泡”开始急速上升,靠向崔命人:“没空讨论这个,救人要紧。”
那声音似乎也懒得继续理会他们,不再搭话。
刚刚上升几秒,兰斯洛就感到有些不适,耳膜被空气压得发紧,问梁宇宁:“我们能不能慢一些?”
可梁宇宁摇头道:“我控制不了,这力量和刚才把我们压向湖底的力量一样,做好准备,又来喽!”
“啊?”兰斯洛此时已经被升力折腾得无法站立,只能坐着说话,“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梁宇宁摇头,咬紧牙关:“这次的更强势,真费劲!”话未说完,只见上面的崔命人也变化姿势,双手抱棍,直往下坠,随着他的靠近,他们的上升速度好像慢了下来。
梁宇宁和兰斯洛倒并没有因为超重反应的减缓而显得轻松,在这一上一下两股力量的共同作用下,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塞在榨汁机里一样,无法动弹。
“崔兄,别再施压了,我这里吃不消。”梁宇宁抬头喊,在法术发出的淡淡光晕中,他可以看到崔命人那张充满了惊愕的扭曲的脸庞。
兰斯洛开始在体内试着调动真气,准备做放手一搏,这引起了梁宇宁的注意,他急忙阻止道:“你体力还没恢复呢!”
兰斯洛只轻轻摇头,示意他别出声,忽然用响透湖面的声音喊道:“兽心人你快撒手!不然大家都是死!”
只一瞬间,崔命人松开木棍、兰斯洛被弹出水面、梁宇宁被如同导弹一般射入湖心的木棍的巨大力量震得头昏脑涨等事同时发生,而在这时,一种十分离奇却有唯一解释得通的可能性浮上梁宇宁的心头。
他停住呼吸,集中意念调动自己全部的法器——字典,让它们全部围绕着自己,用避水诀让水一直不能靠近自己,同时也保护这兰斯洛和崔命人,凭借着超人的毅力用最快的速度“跑”着把三人共同带回了岸边。
这里是囚仙湖畔的缓坡,位于两个营地之间,地势平缓,石子与土壤混合的湖岸慢慢探入水面,被一片比人还高的灌木包围住,从其他角度很难发现这片地方。兰斯洛和兽心人都好像落汤鸡,只有梁宇宁身体是干的,神智与体能也最好。崔命人现在有些精神恍惚,而兰斯洛好像被抽空了体力,只能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粗气,没力气说一句话。
梁宇宁默念咒语,字典纷纷飞回箱子。每本字典都翻在不同页码,在梁宇宁的面前飞过后安静地落入箱底,等到最后一本辞海回归后,他回头看看身边的二位,说道:“我已经差不多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了。”
两人都没说话,梁宇宁继续自己的论断:“有着神出鬼没的身法与出人意料的怪力,在水中可以自由控制法力收发还不会让我通过灵力感应发现,能够同时掌握浓雾、读心术、意念转移这些不同类型法术的,我想了很久,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你不是鬼怪,更不是人类。”
月光照在山间湖面,到处都是一片洁白,梁宇宁举头看着那片陡峭的山崖——从这里看去,那片奇异的白色“画面”异常清晰,那是一个头大身子小的东西,似乎正弓着腰悄悄朝前移动,眼睛则在往身后打量,脸上充满着紧张与害怕的表情。手臂很长完全可以够着自己的双脚,身后有很短的一截尾巴,看上去更像是畸形的尾骨。
梁宇宁说:“儒门之所以能存在这么多年而没有被儒家消磨殆尽,也就是因为这个世上果真有灵兽的存在,老夫子当年也就是因为我们才能和麒麟见面。我怎么会没想到?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该想到的,你是一只灵兽,准确地说,你是一只山魈,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更可以算作是雾兽!”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响彻山谷,连远处的阿碧与火牛等人都能隐约听清。
“噗”一道水箭从湖中射出,梁宇宁闪身躲过,继续说:“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你和一般的灵兽并不相同,你只是不作声地动用法力来干扰我们,甚至妄图占用阿碧的身体博取我的信任,而你的目的则是取得兽心人的那只木棍——至少开始我是这样想的。”
“偶像,你果然还是什么都知道,可你为什么迟迟不说。”兰斯洛有着蟑螂般的体格,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
“可是你这只山魈又和我们以往记载的不同,你总是在用虚无的方法靠近我们,用附身的方式试图取得你想要的东西。假如你直接现身出来,我想你可能早就可以拿到那只棍。
“于是我又想,到底那只棍隐藏着什么秘密,让你这样迷恋它,以至于你死了之后还能这样阴魂不散!”梁宇宁铿锵有力的话像是冲锋枪一样好不间断,不停抛出让听者心惊的论点。
“你知道我是幽灵?”终于有个古怪的声音搭腔了,这是一个对于大家来说都第一次听见的嗓音,与任何一个出现过的都不同,也许这才是它的真面目。
“我只是这样猜测,不然你没有必要总是遮遮掩掩,甚至不惜用伪装玲龙这样的下三滥手段。”梁宇宁轻蔑地说,“我刚来的时候,法无力的症状那么强烈,你没有直接对我下手,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只是想取得我们的信任,让你靠近那只木棍。它到底如何吸引你?难不成它真的是那柄‘返日狂刀’?”
湖面开始抖动起来,那声音极具穿透力:“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梁宇宁笑道:“看来我又蒙对了。返日狂刀十二恨——”没等他说完,那个声音就接上了:“——没错,为害人间一千年。”
崔命人不知何时也恢复清醒,此时他才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梁宇宁在岸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刚好既可以对着石壁又能对着湖面:“反正你也已经得到它了,这里还有几位朋友不太清楚,不如让我学究客串一次说书人,来说说这把早已连传说都失传
楼主:慈燹  时间:2007-04-07 02:10:00
的妖刀的故事。”










深夜更新,一不注意好像已经进入结局篇了
楼主:慈燹  时间:2007-04-08 00:26:00
公冶权把始祖留下的打神鞭在背后稳了稳,看看已经开始转向西天的骄阳,对身边的朋友们说:“等会无论事情如何发生,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许出手。”
大家点头,心里更加紧张。
这发生在周武王登极之后的一百五十多年的六月某天,公冶权身为姬氏宗族与太公传人,跟当时令九州闻之胆寒的狂人——殷商后裔陈弁。
自从殷商亡国,其后人多流亡四方,许多沦落为奴隶,十分凄惨。这流落至陈地的一支也吧例外,但这个已经改姓的旁支里却出了个了不得的天才——陈弁。
陈弁天生怪力无穷,少年时可以与野兽搏斗,而且根据记载他极可能具有超能力,所以在法术修为方面无师自通。
灾祸从不会因为你的安分而与你绝缘。陈弁的力量与法力慢慢变得无法掩藏,加上长大的他对于自己族人现在处境的不满,使得他开始走向另一个极端。
他在一夜之间,接连血洗相隔万里的五个周朝封地,将当地上至诸侯下至官员杀了个干干净净,更留下自己的姓名,公然向周天子宣战,时称“狂魔陈弁”,不过梁宇宁在前人笔记中找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称呼——“血踪万里”。
陈弁在中原地区一度被视作洪水猛兽的象征,由于当时消息闭塞,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刚开始时传说他身高二丈,红发绿眼,完全是妖怪的样子,结果很多小城里的贵族还是在一夜之间被他杀光,也没人见到有什么样子怪异的家伙出现。再后来甚至有些地方不允许人进出城门,确实需要进出的,必须携带官方颁发的证明,在历史长河后,这玩意最后演变成了通行证。不过即使有了通行证,陈弁依然在把“血踪”传递到一个又一个的“万里”之外。
公冶权出马可算是临危受命,他的目标就是无论如何必须杀死陈弁,不然且不论他可能受到什么样的惩戒,单是为了荣誉他也永无抬头之日了。
好在陈弁很乐意和他用性命“交流”一下,约好了时间,二人未曾见面,却都做足了准备。
公冶权望着远方的地平线,在不定折射光线的空气中,他看到有个个子不高的瘦子背着一件一人多长的细长物件缓缓走来。
那人也看见了他,停下脚步,朝这边瞧瞧后说:“让他们退后。”
公冶权说:“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会前进一步。”
那人点点头,用手指了指自己:“我,陈弁。”
公冶权抽出打神鞭来:“那没错了。”不再多话,直冲过来。
陈弁也不示弱,把宽大的斗篷甩开,与公冶权斗在一处。
这一仗开始时并不精彩,记载中说完全就是公冶权占据绝对上风把陈弁逼得节节后退。一直过了有半个时辰的样子,公冶权先赞道:“只守不攻就可以做到这样,真是高手。”
陈弁猛然从背后取过那好似长棍的黑色物件来:“这是我的兵器,我要进攻了。”
这下情况立即发生了变化,两人变得势均力敌起来。原来陈弁开始用躲闪的方法试探公冶权的功力,而公冶权也有意保留,这下两人用上全力,都暗自吃惊对方的真正实力。
在那之前没人知道陈弁用的是什么兵器,从他杀死的人的伤口看确定是利器,与眼前这个黑色长棍很难联系到一起。
公冶权慢慢发现这东西的可怕之处:看似一根长棍,但陈弁总是只握着一半,另一半舞起来虎虎生风,夹带着利刃特有的寒风,若不是他拿着太公的法宝,可能已经落败了。
“这是什么兵器?”公冶权问。
“这是我殷商族人的怨气!”陈弁没有多话,手上武器来势更凶。
那些在远方围观的人都开始沉不住气了,没想到一个像是疯子的殷人后裔,竟可以与周朝正统做这样的对抗,况且大家还不知道陈弁究竟还隐藏着怎样的超能力没有施展出来。
夜长梦多。
有人示意大家,趁着天色渐暗,分头包抄上去,无论公冶权怎么想,把陈弁消灭就是王道!
陈弁与公冶权移形换位,越斗越激烈,却隐隐有惺惺相惜之感产生。
公冶权问:“听说你的法术也很厉害,是什么?”
陈弁道:“你们道家不容门外人懂得法术,是吗?”
公冶权点头:“这是祖师规矩。”
陈弁笑道:“那我就非会不可,但对付你还用不上。”
公冶权不再说话,但鞭法更加犀利,口中咒语开始催动,道家玄妙的法术使得打神鞭开始膨胀变大,发出微微金光。
“喝啊!”陈弁大叫一声,似乎也运动超能力,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变大的东西居然是他自己的身体。
原本略显瘦小的普通人,竟开始变得高大魁梧,不时有筋骨暴涨的咯吱声,不一会就比公冶权高出大半截来。
残阳如血,两个绝世高手在以性命相拚,胜者不知道会赢得什么,但败者却失去见到明天旭日的权力。
这或许就是命运。
当陈弁发现自己已经被团团围住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发现了公冶权的破绽,本可以一刀撂倒他,但他把刀举在半空中,没有动作。
公冶权急急后退,护住门户:“你怎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在骗我?”陈弁用手指着身边的那些人,“你们想一齐上吗?”
“狂魔邪法,人人得而诛之!”有人喊道。
“你们在做什么!”公冶权也发现情况不对,“给我退下。”
“对不住,现在可不能完全听你的,刚才你法术要是强劲一些,本可以拿下他了,你没有那么做,我们只怕你已经下不了手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公冶权怒道,“我们本就是公平比武,你们不听我的?”
有人还是把公冶权当作自己人,劝他道:“这家伙找我们比武,我们一群都他一个,也算公平吧,您别想太多了,只要除掉他,谁知道呢。”
公冶权还没多说什么,陈弁却笑了:“哈哈,公平比武,想不到你们周朝人就是这样解释公平比武的。好啊,一起上吧,想趁着天色昏暗?这可没门!”
只见他虎吼一声,身子又扩张一倍,此时已经完全是一个巨人的形象,全身青筋爆起,眼睛瞪得溜圆。陈弁口中也念念有词,慢慢抬起双手,长刀对准已经落了一半在山下的夕阳,全力刺去,随后往半空中一挑!所有人瞠目结舌地发现:明明已经就要落下的太阳,竟被他用刀重新挑至中天!
……
没人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因为这件事的唯一记载用的是公冶权的第一人称,再无旁人佐证。所有有人怀疑当天后来陈弁狂性大发,杀死了除公冶权以外的所有人,不过也有人相信这记载本身就是假的。但从那之后,世上多了一个“返日狂刀”的传说,而这个传说,直到很多年之后,被“挥戈返日”的典故取代,失去了自身的光彩。
对此事的考证在记载中很少,但历朝历代都有新的狂魔自称自己是返日狂刀的新主人,四处与“正派”为敌,狂魔们越来越心狠手辣,很多无辜生灵惨遭涂炭。
一直在宋仁宗时期,又有新的狂魔诞生,返日狂刀在历史上也留下了最厚重的一笔。
兰斯洛听得入迷了:“又发生了什么?”
梁宇宁只回答两个字:“封魔。”

楼主:慈燹  时间:2007-04-09 11:04:00
奇怪,为什么我的签名又全部消失呢?
楼主:慈燹  时间:2007-04-11 15:52:00
很多人问我,你写什么哪,乱七八糟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有小编让我写一个理工大驱魔人的故事梗概出来我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为什么写这些文字对于我而言简直是鬼使神差,就是想写一个故事,写一个有点意思的故事而已。
当然那个“意思”肯定要代表些什么。
蓦然回首,发现写的一直是自己的感想。
从李明身上,能看到从对责任的迷茫、口是心非与逃避到最后的义无反顾。
从梁宇宁身上,我看到对往事的态度,是坦然面对还是不断掩藏。
还有其他的角色,人都是想能买到后悔药,这个愿望永远实现不了,所以才有那么多穿越文,人总想着自己如果回到过去,就能怎么样怎么样,结果呢?无论是火牛捷达、还是甲壳女孩妍冰儿雷鬼,回去之后依然以傻眼的居多。
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自己单纯的改变就能改变的,因素太多,只能尽力而为。
近来事情较多,常常加班,更新很慢,对不起各位了
说真的我本身是不看坑的,我也讨厌挖坑的,不过可惜我自己就是。
慢慢才发现,喜欢看全文的和喜欢看坑的,是两类人,不矛盾的两类人。
尤其遇到像我这样的作者,你的一个疑惑或者一个意见甚至一个评论,都可能左右我的下一步写法。在网络写这种没有提纲的小说,最大的享受也莫过于此。
所以感谢各位和我一起分享了这段《止水》旅程,故事还将继续,不愿让大家失望。
现在是十万字,我想也许在十五万时结束吧。
结局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如果还有机会,我准备写完这个之后,跟大家分享一下“兰斯洛”这个奇人的一些经历,也希望大家到时继续捧场。
楼主:慈燹  时间:2007-04-12 14:09:00
既然馒头要写,我还是换个思路吧,我和馒头是两个人,不要误会啦
楼主:慈燹  时间:2007-04-14 00:55:00
“废话,”鬼山魈不耐烦地说,“不封印的话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梁宇宁同意道:“对,不过后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了,这些都是我的推测。这个记载最少的‘返日刀’可信度本就不高,加上那些传说中的上古神兵一个个都被证明是虚构的,所以慢慢就不再有关于它的流传了。不过既然现在证明它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关于它的最后记载的宋朝就应该是它被封魔的时间。”
“偶像你真是厉害!”兰斯洛情不自禁地说,“这种事情你都能猜!”
鬼山魈讥笑道:“算你猜中了,下面呢?”
梁宇宁摇头:“也就这么多了,我不是占卜师。”
崔命人哼了一声:“不用猜也知道,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哈哈,一点不假,可是兽心人你知道吗,以多欺少的,不是别人,就是你们佛道儒三派当时的首领啊!”
梁宇宁说:“这我也猜到了,谁还有能耐可以凭一己之力对抗魔力已经可以反过来控制人的返日狂刀呢?而且我还有一个线索可以推断那是北宋前后的事情。”
“哦?”所有人都好奇。
“木棍上的字虽然磨损很厉害,但依稀还能认出几个来。字体用得是小篆,这字体在周朝时用得很多,后来慢慢就停用了,但用来写‘为害人间一千年’的那几个字明明是小篆,又带有宋时书法的笔法,加上一千年这个提示,我大概也能推断个时间出来。”
“不错不错,儒门中人还是那么博学。”鬼山魈用奇怪的腔调表扬着梁宇宁,“连我的本尊你也可以猜到。”
“我们儒门自古就有关于灵兽的说法,只不过这么些年来没人见过,大家也就变得将信将疑了,这次回去,倒是可以成就我写一篇论文。哈,雾兽,还是鬼魂状态,多让人听起来就激动的字眼组合啊。”梁宇宁斜着嘴角说着。
“怎么你还想能回去吗?”鬼山魈狞笑道。
“只要放倒你不就行了?”兰斯洛站直了身子说,扭头问崔命人,“偶像,我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呢?”
“我不管它是不是什么狂刀返日,你夺走我的家伙,无论如何我都该和你再搏一搏。”崔命人长出一口气道。
梁宇宁说:“兰斯洛,你还有事要做吧,我不耽误你做生意,你的酬劳我会转帐给你。”
兰斯洛大声说:“开玩笑,你看不出这个家伙想干掉你吗?”
“我自然会解决它。”梁宇宁回答,拍了拍身边的字典箱子。
兰斯洛惊讶地说:“谁关心这个,我是怕你挂了没人给我转帐,不行不行,你这笔大生意我可不能丢了,至少看着你安全了才行。”
崔命人这厢不理会他们看似没心没肺的对话,虎吼一声,举起身旁半截埋在土里的有磨盘大小的石头,像抛铅球一样朝着雾兽在山崖上的“身影”就抛了过去。
石头撞击的声音铿锵有力,丝毫没有碰到石壁就被反弹了回来,砸在树丛中。
梁宇宁急忙拦住准备再次举石的崔命人:“崔兄!这家伙绝对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对对对,就算一起上,我又怎么会怕你们?”鬼山魈笑着说,“今天终于得偿所愿,这木棍是我的了。”
梁宇宁大声对湖两侧的团友们喊道:“各位团友,加强人气盾,小心受伤!”
“你想做什么?”崔命人急忙问。
“这要问它,”他指了指湖水,“它想要干什么,咱们就让它干什么。”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鬼山魈好奇地问。
“大概猜的到一些。”梁宇宁又开始他的推断,“这木棍在这里至少也有千年,我想也许你来得比崔兄还早,但至今它还被封印得好好的,正好能说明一些问题。
“首先,你无法破除这个封印。也许你努力过,不然棍身不会磨损那么厉害,可是这么多年你也只不过磨掉了一些字,对于封印的整体效果好像是蝼蚁撼树。
“其次,你非常想破除这个封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你的确一直在这样干。有这两点,我得出一个推论:你必须借助人类的手才能破除这个封印!”
鬼山魈大概是吃了一惊,半晌没搭话,好不容易挤出一句:“继续说。”
梁宇宁看了看崔命人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人类还不能是普通人,必须是有法力的人才行。崔兄因缘巧合得到了这木棍,你就想操纵他来帮你实现愿望。由于你现在只是游魂,法力来源不稳,因此每年只能等到相对阴气较盛的几天来施法。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更何况你这个妖物(梁宇宁故意加重了这个词的语气),崔兄那个对于所有法术免疫且反弹的体质成了你的最大障碍。根据他的说法来看,每次你施法的时候,除了造成大雾,以及让崔兄‘心情有些糟糕’之外,实在是不能再有什么大作为,更可能让你自己也受到波及。可是普通路过这里的人大概都不能满足的挑人条件,而成群结队来找崔兄寻仇的修道者你又不想招惹,这个事情就一直拖延了下来。直到这次,我们来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最早看上的并不是我,而是阿碧。阿碧的血玉蕴藏着巨大的灵力,你冒充玲龙的时候都暗自惊讶了吧。不错,你就是想借阿碧的力量破除封印!不过老天又和你开了一个玩笑,崔兄的出现阻止了你。你怕计谋被识破,就铤而走险石化了阿碧,这次奇怪的是连着崔兄也一并被你石化了。”
鬼山魈自语道:“没错,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就可以了呢。”
梁宇宁不理他继续说:“随后我的法力开始恢复,你意识到我可能才是帮你得到返日狂刀的最佳人选,所以你就用尽全力通过读心术得到了我对于蓝玲龙的回忆,然后用我与玲龙的‘十年之约’假装是借体重生,运气好你可以直接破除封印,实在不行你也可以迷惑我来帮你解封。不过我一直没有让你得逞取得木棍,还总是在故意考察你的能力,戒心越来越重,直到我的力量全部恢复,你既没有得到木棍,更没有让我坚信你是玲龙复生。于是你来了个霸王硬上弓,把话挑明了,就是准备借助阿碧的力量控制我的身体来帮助你。”
“不错不错,故事复述得很清楚。”鬼山魈回答,“问题太多我也懒得去想啦。听你刚才的意思,你打算帮我解封?”
梁宇宁笑道:“没错。”
兰斯洛、崔命人加上所有在听着这对话的团友都愣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兽心人有些愤怒了,“你要帮它?”
“我们没有选择,它说得对,我们斗不过它。”梁宇宁对崔命人说,同时对兰斯洛眨了眨眼睛。
崔命人叫声更恼怒:“你做梦!原来你也和那些人一样,都是骗我的,到了最后,你也出卖我!”他还想再说,只感觉后脑被什么东西打中,眼前发黑,身子再次软了下来。
用重手法点昏了兽心人的兰斯洛颠着自己的不求人,对梁宇宁说:“偶像,我完全听你的。”

楼主:慈燹  时间:2007-04-17 00:23:00
“好,我们的时间不多。”梁宇宁命令道,“崔兄这边以后再解释。”
“学究,你又想搞什么花样?”火牛等人一边用尽全力维持着人气盾,一边听着这让人惊心动魄的对话。
“姓梁的,你又想搞什么花样?”鬼山魈也问道。
“哈哈,放心,我是来帮你的。你这个家伙啊,就是疑心病太重,你早把话说明白,不就没什么多误会了吗?”梁宇宁微笑着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两道来势更凶的水箭射来,一道被兰斯洛用不求人击落,另一道则射中梁宇宁的小腹:“别乱动!再不老实就不是单单是用湖水了。”
“嘿嘿,”梁宇宁捂住小腹,依然挤出笑容来,“我真的是来帮你的,你看你现在法力这么大,我要是乱来,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兰斯洛也不明白梁宇宁怎么忽然变得这样,不过高段的驱魔人向来做事都是高深莫测,兰斯洛也不便多说什么,既然自己做过了选择,就不能随便更改。
梁宇宁把箱子放在地上,然后坐在上面,翘起二郎腿,对着湖面说:“其实你一个鬼魂,这么多年来一直靠这股意念撑着,想必也不是太好过吧,今天得到了刀,下面想怎么解封其实还是一个困难——我要是说错你就打断我。”
鬼山魈没有说话。
“既要听你的,又要回法术;法术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如果我猜的没错,最好还应该是男的——如果女的更好的话我相信你还是坚持会用阿碧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鬼山魈有些不耐烦。
“很简单,我,帮你解封!”梁宇宁指了指自己,“作为交换,你放他们走。”
“你自己呢?”鬼山魈问。
梁宇宁摆手道:“少来这套了,这玩意谁不清楚?但凡这种高深的封印,我们这些后辈贸然解封,轻则骨断筋折,重则小命难保。这次的事情虽不是因我而起,但我终归是儒门中人,也只能是我硬着头皮当这出头鸟啦。”
“哈哈,”鬼山魈笑了,“这些话够意思,不过如果我不放他们,你又能怎么样?”
梁宇宁眼里闪过一丝寒意:“这个请放心,梁某就算身首异处,也保证不会让你轻松食言。”
鬼山魈大概也知道这些驱魔人都是拿自己命不当回事的家伙,感觉到无形的压力,只得改口道:“好吧好吧,我就答应你放行,那么现在你就来帮我?”
“偶像,别……”兰斯洛欲言又止。
梁宇宁对他摆手道:“如果我没记错,我夺冠的那年,你是叫好叫得最响的那个,也许我该说一句‘谢谢你’。”
“我知道你有无数个理由,但是我希望你还是能再考虑一下。”兰斯洛奉劝道。
“别多说了,硬碰只会徒增无益的损耗。原来我还不能确定我们的对手是什么,尚且还能拚一拚,现在呢?你我都清楚,雾兽的鬼魂加上一柄上古狂刀,它完全有力量杀死每个人。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快!带上每个人,我不想多一个送死的。”
“可是你解封了之后,大家不是更没有胜算了吗?”雷鬼在湖岸上嘶声喊道,“想明白你该怎么办再说。”
梁宇宁对着那个方向摇头道:“我相信返日狂刀的传说,就要相信返日狂刀的‘性格’,假如你真的是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丑,你敢接受这桀骜不驯的刀吗?”
“好啦好啦,别啰嗦。”鬼山魈催促道,“我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我就是要刀。”
梁宇宁不再说话,运气法术,再次在一圈字典的包围中潜入囚仙湖中。兰斯洛无力地跌坐在湖岸上:“别去呵,别去……”
那个一举夺得儒门第一的少年,那个在擂台上奋不顾身的儒生,那个面无表情下手狠辣却又总是点到为止的学究,难道就这样要和大家说永别了么?兰斯洛不想去想这些,这些年来,生离死别,无论是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听闻,都是越来越让他心生不忍。他曾经最反感的佛门思想时时在用一种让他自己都吃惊的方式改变着他。兰斯洛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兽心人,长叹一气道:“谁让我接了这摊子事,谁让他是我的偶像呢?崔兄?我带你走吧。”他架起崔命人,大声对石壁方向喊:“小姑娘,我在这里等你,赶紧过来吧。”
他确定阿碧听到了他的呼喊并开始移动,心里也放松了一些,看着再次渐渐翻动的湖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崔命人说话一般:“知道他为什么叫‘学究’吗?”
“知道我为什么当他是我的偶像吗?”

“因为他一旦真的爆发,他的力量可能比他说的那些狂魔加在一起还可怕,但他从来没有任由自己的怒气爆发过。我有幸只是见过他愤怒,就知道他的力量强横无比。越是这样的人,平时越是和气,越是低调,越是像‘学究’一样。他叫‘学究’,不是因为知识,而是因为自我控制的能力。”
“偶像,如果你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为了这把破刀就挂了,我都替你感到不值得。”兰斯洛盯着湖水说。
运用着人气盾的阿碧身手比原来灵活得多,而且不怕荆棘的阻挡,完全是走直线来到兰斯洛和兽心人边上,停下脚步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还不死心,我等着看他到底会怎么样。”兰斯洛低声说。
阿碧眼睛红通通地说:“那我也要等,我有人气盾,我什么都不怕。”她握紧自己的血玉,坚定地说。

湖水越来越激烈,像是被锅盖压着的沸水。
“唰”地一声,一道水线腾起几十米高,水浪顶端竟是那个装字典的箱子,箱子上方,站着的那个人不是梁宇宁又是谁?
“你还没死!”兰斯洛和阿碧同时叫出声来。
“你们怎么还没走!该死!”梁宇宁骂声清晰,同时见他用力蹬了箱子一脚,人与木箱朝两个不同的方向飞去,他本人正朝着石壁上的山魈“画像”扑去,他的身边,依旧萦绕着几十本大小不同的字典!
“姓梁的你不讲信用!”鬼山魈的声音排山倒海一般涌来,震得每个人耳鸣不止。
“哼哼,我再笨也不会与虎谋皮。”梁宇宁笑道,“接招。”
“你伤得了我?”鬼山魈嘲笑道。
忽然间,梁宇宁的灵气感应消失了,在月光下,可以看到他和字典陡然从半空中笔直地坠下来。兰斯洛吓得魂不附体,刚要做出反应,他发现自己不能动弹。
因为他实在无力动弹,一种震慑心肺的灵力扑面而来,把他的身体在原地牢牢的固定住。他眼睁睁看着梁宇宁身后,漆黑的夜幕中出现了一个影子。
一个物件宛如一根细长木棍,在空中不急不缓的漂浮着,一端斜着指向月亮,月光顿时黯淡了不少,另一端斜对着湖面,湖水立即平静了下来。这“长棍”远远地跟在梁宇宁的身后,最后停留在他摔落的地方的上空,像是一个对对手不屑一顾的强者,又慢慢上升到鬼山魈“画像”的边上,微微的浮动着。
“返日狂刀……”兰斯洛咽了一大口唾沫说,他开始觉得喉咙有些发疼,头皮有些发紧,活了将近三十年的他,第一次感到“恐惧”是什么。

楼主:慈燹  时间:2007-04-18 21:44:00
晕,怎么都在等结局了?
还有不少前面的包袱没有收呢,别急别急,我虽然更新慢,但该说明的地方还是会说清楚的
楼主:慈燹  时间:2007-04-21 22:52:00
“哈,我终于如愿以偿啦……”鬼山魈的声音激动地有些颤抖,比方才更加高昂,响彻山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与返日狂刀的灵力共鸣,现在的声音穿透力更强,震得兰斯洛等人五脏有些难受。
“这下怎么办?我们该不会真的已经错过了逃命的时机了?”阿碧问兰斯洛。
兰斯洛没有关心这个,只是让阿碧守着昏迷的崔命人,自己运用灵活的身法长纵过去,寻找跌落的梁宇宁。
“偶像!偶像!梁宇宁!”兰斯洛的呼喊一声急过一声,“你不会就这么摔死了吧。我找谁要钱去?”
草丛中有股微弱的灵力感应传来,兰斯洛忙用不求人斩开阻挡前方的灌木,只见梁宇宁脸色苍白,满手血污,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身边的字典都散落在地上,只有较小的基本还微微可以被催动。
兰斯洛扶起他:“天杀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鬼畜生到底想要干什么?”
梁宇宁对他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轻声说:“不要吵着那东西,你有没有速效止血药,我需要这个。”
兰斯洛从外套夹缝里抠出一个密封的小瓶子道:“我找高人订制的,很有用的。”
梁宇宁笑道:“看来我又要加钱了?”他的力气损耗很大,歇了一下才继续说道;“现在不要使用灵力,更不能运用法术,好戏就要开始了。”
“什么?”兰斯洛一下子没明白,“什么好戏?”
“你帮我把字典收回箱子里,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梁宇宁吞下止血的药粉,拖着双手朝身后的石头上靠去,“破除封印比我想象的简单,也比我想象得更要命,血不但是媒介,还是施法的材料。……看来当年陈弁真的杀了很多人。”
兰斯洛提着字典箱子,搀着梁宇宁,借着黯淡的月光向他来的地方走。兰斯洛禁不住问:“你的意思是你还不能相信那个陈弁是恶人?”
“前人笔记,总是要质疑的。公孙权写陈弁时不是很厌恶,我觉得他或许没传说中的那么恐怖。”
“对了,刚才你说的是什么好戏?”
“具体是什么我还说不清,但是返日狂刀被封印近千年,此次重返人间,一定不会是风平浪静。”
“那么它现在在天上飞来飞去地干什么?”兰斯洛问。
梁宇宁抬头看了看在空中缓缓舞动的细长“木棍”,回答道:“它正在恢复自身的力量。”
“我靠,那我们还不跑,等它恢复好了我们就是刀下鬼了。”兰斯洛说。
“所以我让你千万不要动用灵力。”说话间已经来到阿碧身边,“阿碧,你也先停止你的人气盾,我怕你的血玉把那玩意勾过来。”
阿碧正聚精会神看着天空,冷不防被梁宇宁的话吓了一跳,灵力不降反升,一道红光从颈间冲出。
“轰隆”一声,一张古琴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落在崔命人身边。阿碧也恢复过来,红光消散。可为时已晚,半空中的返日狂刀开始朝他们这个方向袭来。
梁宇宁与兰斯洛都吓出一脑门子冷汗,刚要应对,鬼山魈却先开口:“我好不容易把你解封,你为什么还不来我这里?”语气中充满了期望与恼怒。
大家朝山崖看去,那个奇怪的白色“鬼影”居然开始变化!山魈不再是半踞的样子,而是上半身直立,像是要伸手来抓狂刀似的。
返日狂刀倒也听话,立即扭转刀头朝着山崖飞去。梁宇宁忍不住道:“对!就是这个!”
兰斯洛没有明白:“这就是你说的好戏?”
梁宇宁点头,没来得及说话,众人就被惊呆了。
返日狂刀朝着鬼山魈的“画像”越飞越快,而且不断变换刀锋的朝向,先是直刺,再是竖劈,最后是斜削——总之都是充满敌意的动作!
兰斯洛恍然大悟,用力拍梁宇宁的肩膀:“偶像!我太崇拜你了,这都被你想到!”梁宇宁被他这样冷不丁拍了一下,费力地咳嗽起来。
看着手舞足蹈的兰斯洛,阿碧还是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了。”
兰斯洛说:“那个鬼东西,笨啊,它,它,它降不住返日狂刀的力量!”
梁宇宁咳嗽的情况缓解了一些:“对,如果我的推断没错,这个雾兽和扑火的飞蛾没有什么区别。”
阿碧惊讶道:“什么!你是说它将会被——毁灭?”阿碧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没错。”兰斯洛说,“我明白了,这个东西虽然费尽心力把这灵物释放出来,只是被它的灵气所吸引,至于得到了刀之后自己能怎么运用,甚至连怎么控制它都没有打算。”
梁宇宁刚要说话,可又大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洒在阿碧的身上。阿碧大惊:“学究哥哥,你受伤了?”
梁宇宁摆手,断断续续地说:“没事,你们看。”
三人再看,发现情况已大大变化,返日狂刀竟然开始削刮那片山崖,刀锋所到之处,飞砂走石,火星四溅。鬼山魈的惨叫声传来,叽叽咕咕,越来越小,它的“画像”也由刚才伸手去拥抱狂刀变成了向后躲避。
一时间,大地开始摇晃,湖面也开始振动。梁宇宁果断地说:“快走,回营地!咳——”又是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口中喷出。
兰斯洛一把扶住他:“别再说话,如果你不想死,就安静一下,由我来。”他让阿碧拿着字典箱子和焦尾琴,自己背着崔命人,架着梁宇宁,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向营地进发。
在他们身后,山崖已被削去了接近一层,山魈的画像已被砍去三分之一,地动山摇,就像火山即将爆发一样。
梁宇宁声音细微:“不要回头,快沿着湖岸走,千万别进湖里。”
阿碧背起箱子,抱着琴,自告奋勇:“趁着它们现在都在忙,我来开道。”
兰斯洛提醒道:“你的血玉……”
阿碧摇头:“不,我也会弹琴。”
梁宇宁用力问:“哦?你也会弹琴?”
阿碧非常有信心地说:“玲龙姐姐教的。”
一曲《醉渔唱晚》,听得尚有些生疏,倒也流畅,更重要的是,随着曲声,前方的阻碍都被无形的灵力推开,四人才有了前进的道路。
梁宇宁已经没空去想那个假玲龙怎么会教阿碧这种高级别的曲子,也没空去考虑大家下面该怎么办。倒不是他对兰斯洛有信心,而是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随着每次呼吸渐渐离开身体。
“兰斯洛,”梁宇宁小声说,“我想我还是直接把我的帐户和密码告诉你好了。”
兰斯洛不理他。
“都在我箱子的最下层,你可以自己拿。”梁宇宁又说。
“闭嘴!”兰斯洛怒道,“谢天谢地,总算到营地了。”

“怎么样怎么样!”爆炸虫的声音第一个响起,“我一早就说会‘爆’极品装备!”
妍冰儿喝止他:“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没正形!”
兰斯洛说:“你们什么时候收了人气盾?”
小心小新说:“那个玩意刚刚出水面,我们的力量就使不出来了。”
捷达道:“果真是强横的狂刀,把我们的力气死死压制住。”
梁宇宁靠着帐篷坐下,睁眼朝对岸看去:山崖上的鬼影已经快要被砍完了,月光慢慢地明亮了起来,而湖水则比刚才更加不安。
他运了运力量,压制住随时可能喷出血液的胸口,缓缓说:“对,千万别再用灵力了。这刀好像并不是在毁灭雾兽的鬼魂。”
兰斯洛正忙着把崔命人弄醒:“那是什么意思?”
“更准确地说,它在吸收它。”梁宇宁说,“原来雾兽的追求就是和它合而为一。”
“我就不懂了。”兰斯洛大声问,“为什么一个怪物的鬼魂会有这么大法力,以山为魂鞘这个想法虽说很牛逼,但是也不该坚持这么久。”
火牛插话道:“也许我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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