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曾听过的异闻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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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05-29 05:43:24 更新时间:2021-08-07 18:52:56

楼主:闲人大木  时间:2021-05-28 21:43:24
“午夜面馆”
(讲述人:陈星,记录者:七宝粥)

05年我到广州时,人生地不熟,走出火车站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从小地方出来的人确实骨子里就有点放不开,看着路上行人那些时髦穿着,再低头瞅瞅我身上已经洗得发白的衣裤,一瞬间便感受到这世界的参差。说实话,那一刻我连找个本地人问路的勇气都没有。

幸好当时碰到个大姐人不错,大概是看我傻乎乎的一人站在那儿半天,主动过来问我是不是要找地方住宿。
这趟广州之行我是背着家里人来的,身上确实没带多少钱,然而问过大姐附近旅店的住宿价格,我犹豫了,暗暗攥着兜里那仅有的几张钞票,湿热的手心几乎把它们浸透了。

对现在的我来说,和住宿相比,先解决吃饭问题反而更重要吧。
谢绝大姐要介绍更便宜旅店的好意,我背着包往最近的车站走去,本身来广州闯荡就做足了前期遭罪的心理准备,所以,当前这点困难也就不在话下。

只是那时候的我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没有想到后来遇见的事情根本不是遭罪俩字所能形容的。

坐上一趟不知道通往哪个地方的车,我随便凭借直觉选了个地儿下车,街道两旁都是各种餐馆店铺,沿路问了几家店面,要么不招人,要么就嫌我是从外地刚来的。就这样走了有十多家铺子,天都黑了,快绝望时,我注意到临近街尾有家面馆。略显复古的装修,木质门窗泛着旧色,深红招牌上刻着硕大的“越居面馆”几个字。

店里只有零星几位客人在吃饭,我在心里默默决定再去试试这最后一家,如果还不成功,那今天就先不找了,去寻地下通道或者桥下睡一觉,好好养足精神,等明天换个地方再战。
接待我的正是这家店老板,穿着白色大褂,袖子挽到手肘,肩上搭着条毛巾,头发有点花白,看着五十来岁的样子。

我不太善于和这个年纪的人打交道,但没想到应聘过程却意外顺利,店老板简单问了问会什么,便决定留下我,安排到后厨帮忙。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我在“越居面馆”找到了一份工,收入不高,好在管吃还管住,住的还是老板家院子里的一间小屋,面积不大,可比睡天桥底下强太多了。

要说这家店让我最喜欢的就是营业时间,别的饭店都是上午开门,而我们是下午才开,店里不提供午饭,只有晚上一顿,且只营业到10点半。
店里就我和老板,还有一位看不出年纪的跑堂,应该是老员工了,平常话特少,几乎除了客人问话他不搭理任何人。
我倒是很满足现在状况,毕竟是来广州第一天就找到工作,给家里打电话时底气都足了,扬言不闯出个名堂就不回家。
楼主:闲人大木  时间:2021-05-28 21:47:30
吃饭和住宿问题解决后,我整个人都轻松了,每天也准时准点到面馆上工,负责给老板打打下手,偶尔炒两个小菜,太忙时还额外帮帮跑堂。
本来是没什么烦恼了,但我发现自从来到这里人就特别容易疲累,吃饭也总没胃口,还总有点睡不醒。不过没大毛病,我就也没当回事,归结为水土不服。
店老板人很随和,对我要求不多。唯一算得上要求的就是下班后不要在店里耽误,及时回家,哪怕不回家和朋友出去也行,总之是不能在店里待着或是过夜。

面馆里有处休息室,我想可能老板在里面放了营业款才会不准我们在店里逗留,不过对我来说这规定无所谓,晚上下班后都很晚了,谁愿意没事儿在空荡荡的店里耗时间。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我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食言,破坏了这个规矩。
那晚,有桌客人喝酒吐了一地,在店里折腾很久,等人走后已经快11点半,老板一直盯着墙上的挂钟,说时间不早了让我和跑堂马上回家睡觉,他今晚留下,剩下自己收拾就行。

本来觉得不太合适,可跑堂老哥没说什么就离开了,我也只能听老板的,当时走太急,到家却发现不得不回去一趟,小屋钥匙落店里了,不去取今晚我只能露宿街头。
忐忑的往回走,路上还在想等会儿怎么和老板解释,我只是取钥匙,没打算在店里待,估计对方也不会说什么。
楼主:闲人大木  时间:2021-05-28 21:48:43
等到面馆时,发现卷帘门已经拉上了,黑漆漆的夜色中,招牌上“越居”二字朦朦胧胧,倒让我看成“走尸”了,我摇头甩掉古怪想法,上前敲了几下门,没反应。
心想可能老板在休息室听不到,就绕到后面小门打算从那里进去。
小门有把备用钥匙在一处砖缝里,我曾经看到跑堂老哥拿过,凭着记忆摸索到,我慢慢拧开门锁,咔嚓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声音分外响。

小门到前堂有条过道,路过休息室看见里面灯黑着,老板并不在里面,我正打算进去开灯从小柜里拿钥匙,就听前堂传来一声刺耳动静,似在将椅子往地面摩擦。
我一愣,便扭身望向前堂,叫了句:“老板?”
没人回答,我发现前堂门帘后面隐隐约约有光线闪动,但又不像灯光,我担心老板有什么事,急忙放弃拿钥匙,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前堂走去。
就是这一冲动的决定,后面事情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前堂门帘被我掀开那一刻,满屋蜡烛都跟着抖动了一下。
店面里所有桌上都摆着一根白色蜡烛,荧荧火光下,是一张张僵硬无表情的脸,白天时这家店都没有过人满为患的景象,竟在这深夜里座无虚席。
应是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惊扰了这些呆滞的“人”,他们同时抬起眼睛向我看来,一刹那,我就感觉后背迅速爬满汗珠,双腿如灌了铅般难以挪动半步。
楼主:闲人大木  时间:2021-05-28 21:51:23
等到面馆时,发现卷帘门已经拉上了,黑漆漆的夜色中,招牌上“越居”二字朦朦胧胧,倒让我看成“走尸”了,我摇头甩掉古怪想法,上前敲了几下门,没反应。
心想可能老板在休息室听不到,就绕到后面小门打算从那里进去。
小门有把备用钥匙在一处砖缝里,我曾经看到跑堂老哥拿过,凭着记忆摸索到,我慢慢拧开门锁,咔嚓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声音分外响。

小门到前堂有条过道,路过休息室看见里面灯黑着,老板并不在里面,我正打算进去开灯从小柜里拿钥匙,就听前堂传来一声刺耳动静,似在将椅子往地面摩擦。
我一愣,便扭身望向前堂,叫了句:“老板?”
没人回答,我发现前堂门帘后面隐隐约约有光线闪动,但又不像灯光,我担心老板有什么事,急忙放弃拿钥匙,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前堂走去。
就是这一冲动的决定,后面事情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前堂门帘被我掀开那一刻,满屋蜡烛都跟着抖动了一下。
店面里所有桌上都摆着一根白色蜡烛,荧荧火光下,是一张张僵硬无表情的脸,白天时这家店都没有过人满为患的景象,竟在这深夜里座无虚席。
应是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惊扰了这些呆滞的“人”,他们同时抬起眼睛向我看来,一刹那,我就感觉后背迅速爬满汗珠,双腿如灌了铅般难以挪动半步。

那些眼珠完全没有眼瞳,里面已然让白色雾气填满,青黑的下眼睑,黑紫色嘴唇,枯槁的手指抓挠着桌面,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
我极力想要后退,却仍旧被死死焊在原地,他们的眼睛像是有种魔力,吸引我走过去。
突然,那些嘴唇开始不停煽动,一张一合之间,传来清晰的两个字,“过来~过来~”
楼主:闲人大木  时间:2021-05-28 21:52:17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我心里却是清楚的,知道今天自己大概要折在这里了,一种悲凉忽然涌入心头,我不该不听家里人劝阻独自出来打工的,更不该来这家面馆……
紧要关头,头上忽地被罩上一个东西,挡住了我无法移动的视线,接着,我意识到腿可以动了。
“还不快跑,跑!”
耳边是老板愤怒又急切的喊声,我来不及多想,转身扯下头上东西就往外跑,一刻不敢多做停留。

不知究竟跑了多远,直到耳旁不再有奇怪的响声才停下来,我累得瘫倒在地,不管满身沾满泥土,贪婪地大口喘着粗气。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我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心里一惊,慌忙看去,原来是面馆老板。
“我要不是太累了,肯定起来揍你一拳。”我瘫在地上继续喘,嘴里却说着自认为的狠话。
“我知道。”店老板也喘息着,缓缓在我身边坐下,他还穿着白色大褂,脚上的鞋却跑丢了一只。

半响后,我支撑着胳膊坐起来,问他,“那些是什么?这就是你不让我们夜里在店里待着的原因?”
“嗯。”老板点点头,左手哆嗦着去兜里摸烟,摸了半天都没成功掏出来,只得叹口气放弃了。
我也叹了叹气,帮他把烟和打火机从褂子兜里掏出来,放到他手里。

老板谢过我,慢慢点上一支烟,在青色烟雾缭绕中,他的面色渐渐恢复了平静。
“那些是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每天晚上12点整,这些像人的东西会准时来到店里,我负责给他们做面条放到取餐口,期间不能和他们对视,到了两点他们自然会走。”

老板寥寥几句解释,我却听得一头雾水,不是很理解。
“你为什么给他们做面?谁让你做的?”我接着问。
楼主:闲人大木  时间:2021-05-28 21:54:54
“我也不知道什么人让我做的。”老板掐灭烟,看了我一眼,随即看向远处黑沉沉的大桥,仿佛陷入回忆,“三年前,我出了场车祸差点死了……”
我在老板有点跳跃的叙述中,逐步拼凑出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三年前,店老板回老家路上出了场车祸,人送到医院时已经剩下半口气,病危通知都下了好几次。就在家人焦急不已的时候,老板却犹如沉寂在梦里,他在梦中慢慢向一扇金色的大门走去,心里明白这是要离开人间了,顿时所有不甘和悔恨都涌出来。这时,有个声音在他耳边问,愿不愿意得到一次重回人间的机会。
老板当然点头说愿意,那“人”便告诉他可以回去,但必须帮他们做件事情用以偿还重返人间的愿望。

这件事便是开家面馆,每晚12点迎接一波特殊的客人,为期三年,三年后老板可重获自由,从此两不相欠。若做不到,那“人”也会随时来取走老板的寿命。
据我所知,老板这家面馆已经开了快三年了,也就是说马上就要到约定的时间了。
如今这状况,不知道算不算毁约,毕竟那人也没说不准其他人参与,而我只是打扰到他们“吃饭”,这……应该不算老板过错吧。

听完我的担忧,老板却摇摇头说:“我也不懂算不算毁约,当初人家也确实没交代不能让人看见,只是我听到那些东西让你过去,直觉不大对,相比他们,肯定还是你的小命更重要。”
这个老板,我不知道是该夸他善良还是心机,当初招我进店也是看上我是刚从外地来的好管理,他本打算面馆到期就不干了,也正好将我这个年轻伙计附赠给下一家,店里只有老跑堂一个确实不太好盘出去。

如今阴差阳错让我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没过几天我就辞职了,老板也没多留,还多给了我一个月工钱。倒是老跑堂让我挺意外的,临走那天他帮我收拾东西,还送我到门口,随后趁着老板进店了,在我耳边小声说:“去别的地方找工吧,不要再回来了。”

离开面馆以后我直接坐火车回了老家,路上就开始浑身不舒服,到家以后屋门都还没进就晕倒了。
楼主:闲人大木  时间:2021-05-28 22:49:03
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期间一直发烧说胡话,差点没把我妈急死,所幸命还算命大,半个月后突然在某一天就好了,能吃能喝胃口全恢复了。
那之后我再没去过广州,更没回过那间面馆,直到去年,我有天在街上和朋友闲逛,猛然见到个人特别像老跑堂,我赶忙撇下朋友追过去,跑了两条街才追上。
老跑堂看到我先是一愣,旋即笑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见他露出淡漠以外的表情,兴奋之余就问他老板和没和他一起来,我请他们吃饭。

哪知老跑堂听到老板后表情就僵住了,过了半天才说:“他,死了。”
“什么?”我心口一跳,忙拉住老跑堂胳膊,“老哥,到底怎么回事?我走之前他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怎么就……”死了。

“你走后也就差不多半个月吧,忽然有一天他就不行了。”老跑堂低头叹了声,“去得挺惨的,一直嚷着疼,嘴都咬出血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疼,却是硬挺着想看眼家里人再走,医生也查不出什么病,他家里来人时候见到他整个人都脱相了。”
老跑堂捂住眼睛,缓了会儿才继续道:“前后就不到三个钟头啊,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就被折磨成那个模样了。”

我木然的和老跑堂告了别,独自走在老家的街头,九月份的天气还很热,我却已然浑身冰凉,脑子里就剩下老跑堂那些话,还有面馆老板死前的那个模样。
我走后的半个月,那不就是我突然病好的那几天吗?

至多的我也不敢再深想,街头车流人流涌动,我忽然似是被谁抽走了力气,再也迈不出一步。
楼主:闲人大木  时间:2021-05-29 21:32:59
《别惹狐狸》


很多很多年前,我现在所住的这片繁华之地还是个贫瘠的小村子。村里住户不多,扒开几辈往上数还都沾亲带故的,可就是这样的村子,在温饱最困难的那些年,也是只能各人顾上各人,用甲方乙方里面那句经典台词来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呀。

村里过得最落魄的一户姓田。

田家有三口人,当爹的人称田不饱,从名字就能看出他家有多穷了。田不饱带着两个孩子,媳妇在小女儿三四岁时候就过世了,那年代生病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钱送医院,病来得又急,没几天便死了。

媳妇一走,田家缺少了一个劳动力就更穷了,田不饱自己少吃一口没什么,但他怕俩孩子饿着,只好想别的办法赚钱。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也就顾不上忌讳什么,他想到,去田里干农活时候总能遇到狐狸,便决定抓来一只剥下皮子卖了,多少能换点吃食。

打定主意后,田不饱把家里仅有的两个老鼠夹找出来,在狐狸经常出没的地方用活老鼠做饵,制作了一处简易陷阱。

一连几天,老鼠都快让他养肥了,却连狐狸毛都没抓到一根。

眼看家里米缸见底,俩孩子缺乏营养越来越瘦弱,田不饱愁的长吁短叹。

可就在他正要放弃捕猎另想办法的时候,某一晚,竟真的在陷阱处逮到了一只狐狸。

那天田不饱哄完孩子睡觉,出来查看时有点晚了,他边走边哼唱着一段不知名的戏腔,心里也没抱太大希望。正哼的起劲儿呢,远远的,就见有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在动。

田不饱开始以为是野狗,怕挨咬就大吼一嗓子,结果白团团立时就不动了,片刻后,便扭动的更加疯狂,发出的叫声一听就不是猫狗。

难道是……狐狸?!
楼主:闲人大木  时间:2021-05-29 21:33:53
田不饱赶紧跑了几步,快到近前用手电一照,高兴得使劲拍了下大腿。

“嘿!真是狐狸!”

只是个头有点小,但聊胜于无。

为抓狐狸,田不饱天天夜里都揣着麻袋出来,这会儿正派上用场。他弯着腰小心上前,举着麻袋想要将狐狸脑袋套住,然而小狐狸不停呲牙想要攻击,令人有点无从下手。

田不饱毕竟不是有经验的猎人,他是头一回逮狐狸,见它挣扎得厉害,就边找机会下手边说:“小狐狸你别乱动,我不会伤害你,我就是帮你出来,想帮你……”

那只小狐狸水汪汪的眼珠一眨不眨望着田不饱,慢慢不再挣扎,牙也不呲了,转而流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田不饱心里一动,有那么片刻,还真想放了这只小狐。

可想起家里饿得不行的俩孩子,田不饱牙齿一咬,趁着小狐放松警惕,呼啦~就用麻袋将它套上了,套上后又用绳子捆上两圈,最后才掰开鼠夹把小狐狸的后腿拽出来。

拽出那瞬小狐就想跑,可惜田不饱比它快得多,马上按住乱动的小身子,用力塞进麻袋里再利索的栓紧袋口。

田不饱取走鼠夹时,猛然发现另外一个夹子上面挂着条断腿。毛色也是也是白的,只是让血染红了,断口处乱七八糟的肉翻着,看样子是连拽带咬才弄断。

田不饱不确定的又摸了下麻袋里小狐后腿,是完整的。
楼主:闲人大木  时间:2021-05-29 21:35:15
他马上恍然大悟,原来今晚被陷阱夹到的狐狸其实是两只,不过有一只狠心咬断后腿跑了,剩下这只小的,估摸再晚来会儿也得想办法跑掉。

田不饱庆幸之余还有点佩服那只逃跑狐狸的勇气,可他顾不得太多,赶快拎着狐狸回家去收拾,剥好皮子晾一晾再拿去卖,但愿能卖个好价钱。

剥狐狸皮是种极其残忍的手艺,田不饱曾经观看邻村的老猎人弄过,不然他也不会动了捕狐卖皮的念头,可惜真正实施起来还是要有经验技巧才可以,远比想得要困难的多。

那时还没有现在的加工技术,想要剥一张上好的狐狸皮是不能破坏掉毛发的,最好连头部皮子都是完整无缺,哪怕染上过多血液都会影响价值。所以剥皮过程中不能让狐狸完全死透,也就是说,小狐是活着看到自己被剥掉皮毛的,等皮子完全剥下,小狐还会剩一口气。
楼主:闲人大木  时间:2021-05-29 21:35:45
田不饱经验不足,他弄得慢,小狐狸反而更受罪,从开始泪花闪动的不停嘶叫哀求,到后来,便不再叫了,眼睛变得黑洞洞的像个没有底的深渊,一直盯着田不饱,似是想要将他吸附进去。

“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

田不饱手里动作停了停,说完又咬咬牙继续,狐狸的血水浸满了双手,一滴一滴全都落到了土地里,又红变黑,空气中遍布着浓重的腥气。

剥完后,田不饱马上回屋去处理狐狸皮上的血迹,将小狐仍到了麻袋上等它自己断气。

他不知道,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下,小狐狸边呻吟,眼睛却一刻不停的追逐着“刽子手”的身影,想要再看看他手里的皮毛,圆圆的眼里泪水不断滴落下来,它此时此刻的疼痛人类又岂会感知的到。

田不饱确实无法感知,他现在兴奋而又满足,心里只想着过两天皮毛一出手就可以换到钱,那样他就可以去买米面了。

徒然,田不饱听到院里传来一声响动,他侧耳听了听,不会儿,又是一阵响,伴着低沉的叫声,田不饱立时放下手里皮毛往外走,透过窗,他看到院里有一团白影在移动。

等田不饱加快脚步出去时,院里的东西已经没了,唯有地上那只小狐还在,他走过去蹲下查看,发现小狐狸已经断了气,细细的脖子歪扭到一边,有血水从里面汩汩冒出。

田不饱皱了皱眉,怀疑刚刚来得东西是饿极了的野狗,要么是黄鼠狼,只是将小狐狸咬死后却并没有时间拖拽走。

田不饱骂了声:“晦气!”就用麻袋将小狐狸重新装起放在动物够不到的地方,打算等天一亮再处理剩下的肉和骨头。

完事进屋时,田不饱却被惊吓到了,案子上的狐狸皮不知为何掉到地上,白白的毛发全染上了污泥,仔细一看,上面甚至还有许多撕咬的痕迹,好好一张皮子就这么毁了。
楼主:闲人大木  时间:2021-05-30 10:07:04
这下田不饱明白了,刚才来得东西不是什么野狗黄鼠狼,而是小狐的同类,甚至有可能就是那只断腿的狐狸。

头皮有点发麻,面对这种情景田不饱第一个就想到了自家俩孩子,他飞快的奔去里屋,发现孩子们还踏实的睡在炕上,这才擦掉冷汗长舒口气。

毁掉的皮毛肯定没有完整的值钱了,田不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要说杀掉小狐狸时候还有些怜悯,此刻却全都让愤恨替代。

发誓要再次抓到那只狐狸,田不饱闩好门窗,重新将狐狸毛皮收拾一下,便睡下了。

之后怎么卖掉的狐狸皮毛我们不表,就说田不饱立下誓言要再次猎狐,便去请教老猎人,想将陷阱做得更损更狠。

老猎人见他气火攻心,提醒道:“那只狐狸怕是还会来找麻烦,你留心点儿。”

“那就让它有来无回!”田不饱狠狠啐骂一句,眼底里流露出志在必得,“这次非逮住不可。”

回去后,田不饱再次做好陷阱,将儿女托付给邻居照顾,一连在外面蹲守了两天。
楼主:闲人大木  时间:2021-05-30 10:07:26
第二天晚上下起了雨,那只狐狸却果真如愿出现,田不饱趴伏在远处草丛里紧紧盯着瞧,见狐狸围着陷阱转了好几圈,边转边叫,急切茫然的样子有种明知山有虎又偏偏想要登上虎山的意思。

草地里的田不饱心跳如鼓,他知道那狐狸再看什么,那是老猎人帮忙出的主意,是个损招,却胜在管用。老猎人还劝他尽量不要用,可田不饱已然鬼迷心窍了,就想报那毁掉皮子的仇,一次杀生不得已,二次就是何乐而不为。

狐狸最终还是跳进了陷阱,那是绝望的一跳,田不饱都有点被震撼了,他似觉得狐狸跳前还望向了这里一眼,像是知道他在看着一般。

这次的捕猎过程顺利,剥皮过程也没有难度了,有过一回经验,田不饱手下活计利落了很多,白狐狸致死都是睁着眼的,看向的地方却不是田不饱,而是地上已经死去很多天的小狐。

白狐狸毛皮卖了个好价钱,田不饱买足米面,为家里备好粮,又回到田里继续操持农活。
楼主:闲人大木  时间:2021-05-30 10:09:00
不久后,田不饱在地里浇水时没注意,一脚崴进了泥坑里,脑袋正巧磕到了井沿上。


当时正值午后,田里没多少人,没人注意到已经晕倒的田不饱,他就这样在地里躺了很久,醒来时发现浑身都动不了了,喊很久才有人听到过来帮忙。

邻居解救得还算及时,田不饱捡回条命,可崴了的那条腿再也不好使了,只能拄着拐下地干活,做什么都不方便。而且只要一下雨,田不饱那条腿就发疼,疼得他在炕上龇牙咧嘴的叫唤,儿女在边上看着却帮不上任何忙。

就这么受折磨了五六年,田家儿子大了些能为家里赚钱了,田不饱的身子也彻底垮了,几乎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挨日子。

有天儿子劳作回来挺晚,就听田不饱自己在屋里自言自语,他忙过去走到床跟前问:“爸,您叨叨什么呢?是渴了想喝水还是要解手,我扶您去?”

“不是。”田不饱眼睛瞪着天花板摇摇头,随即看眼儿子,冲他招招手,“你来,近点儿,我跟你说。”

儿子马上低下头,附耳过去,便听田不饱神神秘秘的说:“我跟你说,它们要来接我了。”

儿子纳闷问:“谁呀?谁要来接您?”

“大白和小白团团,一会儿就到。”田不饱嘿嘿一乐,眼底闪着诡异的光,“你去快上村口那家店,帮我把寿衣、棺材买了……”

田家儿子觉得田不饱大概是疯了,开始拉着他一一交代身后事,明明人还很精神的模样,说得又都是胡话。
楼主:闲人大木  时间:2021-05-30 10:09:46
哪有人还活着就去买寿衣的道理,田家儿女嘴里敷衍着,却根本没去买。

可当天夜里,田不饱就不行了,死前反反复复嚷着:“我错了,对不起。”把田家一双儿女吓得够呛,还不到早上太阳出来,田不饱就撒手人寰,留下他们两人在这世间独立过活。

田不饱出殡那天是个阴雨天,田家儿女直等雨势小些才埋葬了父亲,二人祭拜过后正要起身,就见一阵平地而起的旋风从坟头前刮过,将他们摆好的贡品吹翻了,连带香火都根根折断。

之后几年,二人每次去坟地祭拜过,第二天再去看时贡品都会被毁坏的乱七八糟。

有一次,他们故意等在不远处看着,就见没多久,从林里窜出只狐狸,一直蹦跳到田不饱坟前,奋力的用爪子和嘴撕咬着那些贡品,它的一条后腿微微抬起,上面却没有脚掌……
楼主:闲人大木  时间:2021-05-30 10:12:59
别惹狐狸这个故事讲完了,明天继续。有喜欢这类故事的可以关注gong zhong号“林间小卖部”
楼主:闲人大木  时间:2021-05-30 10:14:10
明天第三个故事是“天罚”,讲一个人总是被雷追击的奇异事件。
楼主:闲人大木  时间:2021-05-31 18:11:17
《天罚》

但凡世间妖物修行得道,都需历经各种劫难洗礼,方可成事。而佛道之人修行,也是需经历种种磨难的考验,这点从四大名著的西游记中表现的尤为清楚。

唐僧携徒一路直奔西天取经,途中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试问除去那些真正修炼成精的妖魔鬼怪,类似白骨精之流,又有多少实为各路菩萨身边的内线?

师徒几人被耍弄的团团转,为他们的取经事业增添了无数难度,迫使孙猴子全篇都在打怪升级,直至护送唐僧取得真经,适才完成使命,得道入了仙级。

而所谓天罚,亦是渡劫,肉身和灵魂得到升华,从而跃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当中,烦恼诸垢,皆已净尽,俗称之为——升仙。
楼主:闲人大木  时间:2021-05-31 18:13:45
以上所讲都属自身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后自然顺势的因果,但,是否有一种情况并非修行人却遭受到天罚的,比方数次遇到天雷追击的人,究竟是因其要渡劫飞升还是为了惩其罪恶呢。
抑或,两者都不是……

故事的发生应是在民国初年间,某地有个新乡镇,镇里有对相依为命的母子。

要说这位做母亲的方姓女子真是命运多舛,坎坷累累,当初与夫成亲三年都无儿女,好容易有了身孕,还没等孩子出生丈夫却因病亡故,婆婆家怪她丧气,一脚提出他们娘俩,竟是连亲孙儿都不打算认了。

方氏抱着儿子到处求人,这才受助辗转搬来新乡镇,自此又当爹又当娘的默默把儿子拉扯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都要起早贪黑的去雇主家里干杂活,为了那点温饱钱,常常累的连话都说不出。

季夏时节雨水偏多,前刻还是晴空万里,忽而就能来场雷雨,方氏从雇主家出来也没备雨具,一路又走得急要赶回家给儿子弄饭,还好雨不大,只是淅淅沥沥的往下飘,偶尔响个闷雷咕噜噜的也没多大动静。

方氏生怕儿子饿着,继续冒雨急走。

不知是因为速度太快还是想事情走神了,地上有个坑都没看见,一下把左脚崴了进去,顺着劲儿整个人就摔出去了。

就在她倒下的同一秒钟,天空猛然炸亮,随之自天际下来一条赤白带子,直抽向身后侧大树,粗壮树身被拦腰截断,应声而倒,与她身体险险擦过!
楼主:闲人大木  时间:2021-05-31 18:16:22
方氏趴在泥土地上,脸颊让碎石划破了数条血口,她竟都没觉得疼,只是心里不停在后怕,就差那么一点,如果不是这个坑,八成自己就被砸死了。

回到家,她儿子一见母亲这幅狼狈模样,忙飞扑过去含着泪问缘由,方氏也没仔细解释,只一笔带过的说是不小心从台阶滑下来磕的。儿子听罢,极懂事的照顾母亲擦洗伤口上药,没再多问。

此事过去很久之后,方氏都还心有余悸,下雨天则要听见打雷必会心神不宁,总觉胸口憋闷的上不来气,要死要活的难受,只能请假回家躺着才好受些。

这般折腾了几次,她的雇主不乐意了,明言暗语的表示要辞工精简人力,方氏虽人穷,但气性好强,赌气之下就自动请辞回了家,改为街坊四邻帮零碎工赚点小钱,勉强维持生计。

日子一天天过去,四季轮回交替,等到冗长的冬天来临后,方氏也渐渐不再那么提心吊胆了,还因为不怕吃苦,为人利索勤快,很快又找到了一份正式工,在药材铺负责晾药切药。

偶有小工休假,她还得随大师傅去山里挖药,累是累了点,但好歹工钱可观,除去吃穿她还可以为儿子攒下些钱了。
那日,她又代替别人跟随大师傅去山上采药。

做得久了,一些平常的药草也就能认个八九不离十,大师傅专去寻那些金贵点的,普通常见的交给她,俩人只闷头做自己的事情也不多交谈,各朝一边的走,走着走着就走散了。

往日也有这样的情况,他们就约定日头一落就在山脚下碰头,免得天黑山上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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