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女儿今年高考，超出重本八十分。夫妻俩做生意没念多少书，花钱找培训机构帮填志愿还不放心，召集我们在重庆读过大学的亲戚去他家出谋划策，我和妹妹欣然赴约。
他家在一江之隔的九龙坡，住的小复式，紧凑而不失温馨。当年那个围在身边跑的表侄女已经出落成了标致水灵的大姑娘，打扮也有几分成熟，应该是高考过后有点放飞自我。之前写过她的事情，一门心思想当牙医，专业上叫口腔医学。
不得不说，社会进步迅猛，二十年前我们还是手填志愿，现在都是网络搞定，每个学校是不是211和985给你标识得一清二楚，你的分数是稳上还是需要冲个运气也显示的明明白白。剩下就是你如同大海捞针一样，从成千上万所学校中选取96个填在里面。
不大明白为何要给这么多选择，貌似反而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我以前买双色球，从33个号选6个有时都觉得焦灼，可想而知，难怪给3天时间填报志愿都觉得不够。是大数据时代，但不是什么都得往上靠。从个体来看，喜欢的学校和专业就那几个。大家都可以撒网捕鱼，实力和运气并存，看似机会多了，实则是一种内耗，用现在流行的词叫内卷。
看到排头第一个是郑州大学的口腔医学。
只知道是河南最好的大学，其他不甚了解。既在千里之外，也非名校，我心里是不大赞同。但好点的类似华西医科大这样的门槛又高进不去，关键还有亲戚一门心思想女儿毕业考公进体制，过上稳定而体面的生活，选医学类专业几乎是断了这条路。女儿又异常倔强，父女一度僵持不下。
小孩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按说家长不应过多干涉。但要说多大也不算，特别没有历经社会的磨炼就远谈不上成熟。这是他们的天真也可以说是幼稚的地方。
学口腔医学也不是不好，有几个问题必须要提前知晓，以后想留重庆的医院肯定要读博，且不说读那么多年书辛苦，出来差不多三十，作为女生特别是女博士，还要兼顾个人问题。假如有一天觉得自己入错了行，重新选择和重头再来的机会和空间相对较小。
基于我的传统保守和形而上学，不用具体谈专业和学校的问题，只跟亲戚表达一个观点。女孩子在社会，挣钱多经济越独立当然好，但在我看来不是最重要的。工作不说多轻松，但最好稳定，不整日操心费神，还方便照顾家庭，有一定社会地位，不用看别人太多脸色，出去应酬想喝就喝点，不想喝没人能勉强，这就可以了。能做到以上几点，工资待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亲戚在社会上做饮料销售，一年虽挣不少，对我这番话也表示认同。但不是因为我在体制内才王婆卖瓜，真正有本事能耐的男人都在鹰击长空，我这样的只能鱼翔浅底，混个要死不活跟半死不活。
我的观点还有点大男子主义，被某些女子不屑一顾甚至嗤之以鼻都很正常。我是有女儿的人，将来她在这个关键的人生十字路口，我一样会说出这些话。听不听是她的事情，反正人生是单行线，没法给你逆行回头。你以为可以按部就班去实现你的人生理想，但同样跟在路上开车一样，你是好好的，架不住别人不遵守规则来个剐蹭或者占道。这正是社会的残酷之处，父母现在可以惯着你，社会不会，等你被撞个头破血流哭得梨花带雨的时候，父母再心疼又能如何？
问题是自己的，意见是别人的，路终究要自己走，别人顶多就给你指个方向。我就是再有想法，也没有说得斩钉截铁，一再强调只是给个参考，没有强加于人。
前两天在看《徐小平的识人之道》，里面都是他如何帮助别人在迷茫困惑之际选择正确道路从而实现人生飞越的案例，言辞之间不无坚定得意，跟我坚持的理念有所出入，看到一半便就放下。有些话如果不是亲戚我可能都不会讲，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学医好，挣钱多，但其中的艰辛和风险，不会帮你分析，甚至阴暗地揣测巴不得你半途而废。
谁都喜欢别人顺着来。我也唯恐小姑娘以后走了自己不愿走的路，嫉恨于我，那又何必。但我终究是希望她好的，毕竟看着从小长大，何况还吃了人家一顿火锅，但我也给了红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