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琐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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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06-30 17:19:53 更新时间:2022-05-09 20:16:57

楼主:一石三鸟2016  时间:2021-06-30 09:19:53
献给生活
楼主:一石三鸟2016  时间:2021-06-30 10:12:36
生活就是衣食住行、柴米油盐,我今儿就来谈谈这住的装修琐事。
我们这一片拆迁,正好只留下我所住的一块没有拆,什么时候拆也不清楚,不知道去问谁去。不拆也好,距离江滩近,每天傍晚可以去江滩散步,伴着夕阳、晚霞,倾吐倾吐一天生活在钢筋水泥森林里的混浊之气。想法是好的,现实却很不如意,首先是菜市场拆了,买菜不方便,接着街边商铺门前一夜之间都砌起了两米以上的围墙给堵死了,没处买针头线脑,再接着就是拆除机械的怒吼和拆除房屋倒塌时的地动山摇了……,让你根本无法安生。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继续熬到二期拆迁;一条是搬家,找个清静一些的地方赓续自己小日子。买新房是个麻烦事,市中心买不起,市郊太远又不愿去(上班太远),住双方的父母家又不太方便,没法,只得再回到以前的老屋去了。老屋虽地处市中心,但房龄接近三十年,环境也比较嘈杂,不过房屋是框架结构,还算是安全,怕近一二十年是不会拆除的;听说最近在传安装电梯的事,如果属实,肯定是不会拆除的了。这就安心了。安心是安心了,可老屋长年失修,要住,得重新装修。一想到装修,我这心里就有些打退堂鼓;装修可是个麻烦事了,有朋友和同事家装修的事例摆在面前,就揣揣不安起来。先是钱不断往外涌,再是因房屋色调、局部细节等夫妻闹矛盾,冷战,甚或离婚的都有。离婚还是少数,但夫妻间的感情裂痕,估计是很难再弥补的了。找退堂鼓也好,揣揣不安也罢,这回是老婆大人下定决心要搬回去,再大的困难也要克服,谁叫我惧内呢。
楼主:一石三鸟2016  时间:2021-06-30 11:34:56
要装修就得找施工队伍,以前装修找来的那种草台班子中途撂挑子加钱的事是屡见不鲜,我自己就遇到过,还是朋友介绍的。不过在我们这个人情社会,有事找朋友帮忙是我们的习惯思维,尽管这事有时也不好使。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托朋友、熟人介绍,总以为知根知底,万一有个什么情况也可以扯上一点关系吧。我有个朋友是搞工程监理的,自己的新房也才装修完,这方面的经验和心得一定不少,托他问题应该不大。他一听说就说他认识两家装修公司,一家的价格公道,一家的偏高。我说你找的哪一家?他说一家都没找,他懂水电,主要是自己搞的,他们只是帮了点小忙。再一个那种关系不远不近的朋友,反而不好拿捏,所以他不用,反倒是他介绍的他还好处理这种关系。老江湖一个。不过话也说回来,我也不是这样的吗!家里的水电坏了,一个电话,这个朋友跑都跑不羸,但我不愿找他,为什么?如果这你都不懂,那就说不清楚了,不说也罢。
通了电话,约了时间,第二天朋友带着他的那个朋友到老屋测量。测量时朋友说这墙要拆,那地板地砖要拆,窗户也要换,搞得像是他家装修一样,而且根据房屋面积,估了个高出我心里价位的数字,搞不清他究竟是哪一头的。他那朋友倒没说多少话,一直在测量。第四天报价来了,半包的价格,全包的价格都出来了,比朋友当时估的价格高出一些来。这个价格是我准备拎包入住的总价格,如果按这价格至少还要加三万才能搞下地。
楼主:一石三鸟2016  时间:2021-06-30 14:03:07
说老实话,我这人怕麻烦,如果是半包,主材都得由自己买,那得多操心呐。其实自己买倒也好说,现在买什么不方便,可隔行如隔山,对材料里的猫腻,我是一万都不懂的,商家个个精得像兔子,玩不羸他们的,而且还存在与施工相衔接的问题,所以一开始我就打算全包的。专业人做专业事嘛。找朋友帮忙介绍也有这么个因素在内,毕竟是熟人,主材用以次代优,从面子上讲是说不过去的。可这个价格确实高出我的预算。按目前普遍行情,一般装修大约在千元左右(除开家电),就在范围以内,这也是我的心里价位。他这好,一出手就往一千四五上奔,再加上后期的一些增项,装下地怕要突破一万六七了。这可不行,一个老房子有这个必要吗?
我把这话跟朋友讲了,朋友说,你再找几家看看,比较一下。他这话提醒了我。那两天在网上浏览,发现了一家装修平台可以咨询报价,我填写面积,立马就出了个半包价格,要全包可以再就细节咨询,我就问留了个电话,且当有里无。那知半个小时后客服就来了电话,说是可以介绍四到五家本市的装修公司上门免费测房,出效果图,出报价,如果不满意无需任何费用。我心里想,反正我也要装修,上门测测报个价也可以做个参考,反正没有费用,做不做都由已。四、五家多了,两家就行。
楼主:一石三鸟2016  时间:2021-07-02 11:34:06
约好时间,第二天两家装修公司的设计师同一时间到的现场测量,我把大概的情况跟设计师交了个底,希望他们可以在这个基础上设计出一个让我满意的方案来。两个设计师都很年青,一个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另一个三十三四,他明显比前一个设计师成熟些,在测量时不断与我沟通,前一个在测量时并没有说话,默默地测量。大约过了四十个多分钟,他们测量完毕,说两天天内出设计图和预算,如有兴趣,再到时去他们公司与进一步商谈。
两天后,年龄大些的设计师(下面我用L来替代吧)来电说是已经做好方案,问我什么时候到公司去看,或者他送到我处也行。另一个设计师则没有消息。我是第四天去的他们公司。公司还小具规模,设计师有不少,材料样品的展示厅也大,实力应该是没问题的。由于之前我报了个大致的预算,L的方案比我的预算高出了一些,但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设计方案也是在我的布局下做了些微调整,比我的更合理一些,但没有惊艳之处。我脑子里想着另一家的方案,提了几处修改意见,就准备走。走前我向他要方案回家细研,他说没有签订意向协议,原则上是不允许的,也就没有同意,但他提供了分包和总包的价格和大体的工程量。我也没强求,人家有行规吗。
出来后,知道另一家就在附近,就给他(称他为D吧)打电话,D设计师接电话,说是他生病请了两天假没来,我可以先去L处看方案,他过两天再联系我。我一听感觉就不好,想他们双方是否达成了默契,一方退出,由另一方做呢?
楼主:一石三鸟2016  时间:2021-07-04 10:56:36
过了两天,D给我来电话,说是他的方案做好了,想约我看看;正好L也修改好了,我就约好第二天分别到两家去谈。我是先到的L处,把修改的方案大致看了看。除局部调整和材料替换外,没有太大有变动,价格稍微便宜了些。我看的是总价,分项的价格和工程量我不是太在行,但我认为,只要在总的范围内,问题是不会太大的。在L处只耽搁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就去了D的公司。D的公司规模要小些,有点像个人的工作室:外面有两三张小圆桌,供谈业务,靠里的一间办公室有四张并列在一起的办公桌;展示厅也不大,材料品种也不多。D知道我来了后,要我先坐一会,他好像还在完善他的方案。我又重新打量了一圈周围的情况,他们的窗外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沙湖和沙湖边大连万达的那座突兀的建筑——万达电影城。没过一会儿,D拿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到来了,他的方案没有打出纸质,要我在电脑上看。这几年我的眼睛开始老化了,字小一点都看不清,电脑里的图纸和文字我是看不清的,就建议他出纸质版。他的方案比L的方案更个性化一些,在我的思路上做了不少调整,特别是在卫生间的改造上建议将另一个入口的走道围进来,扩大卫生间的面积,将洗衣机安置其中,整体感要好。可这样,他的预算就高出了心里价位一大截。我在心里倾向D的设计,可价格上偏高,L的设计相对保守,但价格能够接受,如果两者综合起来岂不更好?通过两家的比较,我对房屋的整体布局有了想法,我把想法告诉L,让他修改;后来我又跟L打电话,让他按这个想法修改,他们两家再出一个方案,我再选择其中之一。我朋友介绍的那一家基本被否定了,他的价位太高了。
这期间,朋友介绍的那一家主动联系我,说要再仔细测量一下尺寸,我把我确定的这个布局也告诉他,希望他也出一个方案和报价,结果他的报价还是高出这两家不少,特别是人工费这一块。
再说D和L。L这期间一直与我主动联系,希望我再与详谈具体的细节,D昵,按部就班,正常沟通。
楼主:一石三鸟2016  时间:2021-07-19 17:20:06
帮我做装修的水电的一个民工(负责开槽布线),四十五六岁,个头中等,瘦瘦弱弱的,我第一天见到他时,他一人闷声闷气地做活,一句话都不说。过了几天再去,他在做收尾工作,我递给他一颗烟,他的话匣子就打开了。男人可能就是这样。我听人说,有两个女人要他们各自的丈夫在某一地方见面,递交个什么东西。两个男人彼此都不认识,到了某地,两个男人都到了,也都认为对方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可俩人都不好意思开口,各自都给自己的老婆打电话,还是其中一个的老婆找对方的老婆要了他丈夫的电话,打通后解释清楚,俩人才接上头,把东西递交了。是接电话的男人走过去,主动给另一个男人递了一颗烟,俩人才开口交谈的。这可能是个特例,但男人们之间不递烟、不喝酒是很难相结识的。
楼主:一石三鸟2016  时间:2021-07-20 10:07:53
这个水电工是黄梅人,以前是开货车的,经常给武汉的黄梅汉办送货。黄梅汉办就在我们小区里。估计他父亲还有点小权利,说不好就是黄梅汉办的负责人,反正他父亲一直住在武昌。那时候的司机不像现在,那时候的司机金贵着呢,虽不至于“喇叭一响,黄金万两”,在单位或是在外跑的士、货车,那是人上之人了。单位的领导多,司机少,少,就抢手,除主要领导外,基本都是有求于他的。市面上跑的士也是一样。那时的士少,车辆清一色日本皇冠的,司机也清一色冬天是西服,夏天是T恤,腰上挎着“猪肚子”(一种腰包),脖子上的金项链有小手指那么粗,都快把脖子压断了。我怎么知道的呢?我有个初中同学,他姐夫就是的士司机,每天装扮得像华侨,一脸的横肉泛着油光,小肚腩微凸,脚下的皮鞋油光可鉴,看人是扬起头,目光朝下,犹如惊鸿一瞥,随即又朝上望着天,嘴里发出“啊”的一声,算是打了招呼。同学的姐姐很早就办起了停薪留职,在家专职带孩子。家里也装潢得金碧辉煌,音响、彩电、冰箱等一应俱全。我和同学却过他姐姐家一次,是亲眼看见的。后来同学的姐姐和姐夫怎么样了,因与那同学失去联系许多年了,也就不清楚了。
扯了这么多野棉花,其目的就是想说这个水电工还是牛逼过一段时间的。那时,他一送完货,就到小区对面的一家大餐馆去吃饭、喝酒,一来二去就认识了酒店的老板——强强。强强就是我以前说过的晚上爬墙偷枇杷,黑灯瞎火的将黄蜂当作枇杷塞进嘴里,结果第二天嘴肿得像两根通红油亮的肥肠的那个强强。他是我街坊,比我小几届,我们都不带他玩,可他三个哥哥是我们这一片的混混,以这种身份才跟着我们一直混。这小子野得狠,打架总是打出手,而且不要命,这也是后来他成为我们这一片的老大的主要原因。
楼主:一石三鸟2016  时间:2021-07-23 08:33:19
小区一直在进行小区改造,墙体、路面都重新刷新、铺设,面貌焕然一新,但小区的停车还是没有根本解决,这可是件麻烦的事情。路面一铺设,交警就进了小区喷制白色的车道线和方向线,规定了车辆的行驶方向,以前路边能够停车的现在就不行了。前天我去看装修的情况,把车子停在路边,当我十点钟出来时,发现车上贴了张罚款单,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小区内部的路,现在却成了交通通道,真是哪里去说理啊!
这两天再去小区就不开车了,改为乘公交。这从家里到小区公交比地铁方便,而且公交空气相对要流通一些。近年最好还是多注意一点,虽然上公交和地铁市民们都自觉地戴着口罩。
昨天水电验收,十点多钟就完成了,没有其他事,就回家。公交上人很少,空座多,都有位置可坐。车停第二站,上来一们衣着朴素的一位年青女子,不到三十,清瘦,穿一件白色衬衫,头发多而蓬松,随意在脑后绾成一个发髻。她身背一个坤包,手里还提着一只白色的塑料袋,走到我座位前面一个面对车厢的座位坐下。我的座位是正面,面朝前,她的座位是侧身,面朝车厢内。她坐下后,将手上的塑料袋放在地上,随后从坤包里拿出一本书,翻开到夹着书签的页面,读了起来。书是图书馆借的书,书脊上有标签。书名《受戒》,百花洲文艺出版社版,这本书我有,是汪曾祺的短篇小说选集。在车上遇到读书的人,又是一本自己喜欢的作家的小说集,让我感觉十分亲切,有种想结识她的冲动。只是想,但没有行动,是怕破坏这种氛围。
楼主:一石三鸟2016  时间:2021-07-24 21:54:41
自打装修之后我接触不少行业的人,有环卫的、燃气的、自来水的,这是政府的职能部门,当然了都是一线的职工;有做铝合金的;有做水电的;最早接触的是装修公司设计师和老板。人上一百,各种各色,真是扩大了我的视野,丰富了我的人生经验。我奉劝那些闭门造车的朋友们最好去搞一次装修,保你的生活不再枯燥。
楼主:一石三鸟2016  时间:2021-07-26 11:00:27
《圣经·旧约》里说“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可是各种演变也足够令人目晕头炫。几天没有关注世事,仿佛就落后一个时代,搞得自己像是从远古的社会才穿越过来似的。与其整日惶惑,不如保持住一颗平常心,任你同风云变换,我且心境如水。做得到吗?
楼主:一石三鸟2016  时间:2021-07-26 12:05:46
昨天木工交底。家里打了一个整体衣柜、客厅的背景书柜和侧面隔断书柜,要求是用生态板现场做,还得且是现场做,如果是定做,梁柱的几个突出的边角不好处理。装修公司希望你定做,好省些麻烦,但定做的柜体材料是实木颗粒板,环保的等级比生态板低一点,对自己来说从心理上有点膈应。交底我以为只走个过场,哪知道在细节上讨论了将近两个多小时。其实我也知道越详细对我越有利,可要我在现场马上做决定修改,一时还真难以决断。我根本不懂板材的规格尺寸,只是按我自己的想法来设计,势必提升了现场施工的难度,这时我才发现这个设计师缺乏现场的施工经验,在设计上有想法,也没有考虑这方面的事情。我这个合同是总价包干,施工过程中不能超出合同总价的10%,也就是说相对控制了装修公司在中途增项,这是装修公司的惯常套路——低价中标,中途增项,但百密一疏,在施工中经常会出现一些事先预计不到的问题必须要马上解决。厕所的下水出了问题。我是一楼,以前厕所进行过改造,我也不是太懂这些,一切都交给了一家熟人的水电队施工。这些年下来,这个老屋一直都在出租,也不知道下水是不是给解决了,反正房客就下水的问题从来没给我来过电话,我认为是好的。可这回安装下水,师傅发现下水弯头的口径非常小,他估计只有50管粗细,非常容易堵塞,他不敢贸然施工,就联系了我和设计师到现场查看。装修中厕所部分是最麻烦的,一个是怕楼上漏水,一个是怕下水不畅通往下渗水(一楼不怕渗水,但怕堵塞),水电师傅也很谨慎,遇事不敢大意,非要联系房东和设计人员不可。
我们到了现场,师傅和设计师也提到了几种方案,但都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也不敢保证,最好的办法是重新改造下水管道,一劳永逸。这样当然更稳妥,但费用怎么算就是个问题。项目经理到场估算了个价格,高还是有点高,可想到今后不会出现堵塞造成麻烦和疏通的费用,还是可以接受的。
楼主:一石三鸟2016  时间:2021-08-14 09:41:00
装修真是个苦活。我这人最怕麻烦,以前在单位基本上不用动手,都是指挥手下的人去干,我只要结果;现在虽然也不需动手(有时候还不如自己动手),但和工人们交流起来就不如在单位那样顺畅,有时他们根本就不听,说了也白说。虽说我是房主,可工人却是和项目经理签订的合同,在工作上他们只听他的,因为钱是由项目经理给的人。
楼主:一石三鸟2016  时间:2021-08-16 09:59:33
去年疫情影响了装修,今年装修就特别多,都凑到一起了。我装修并不是赶热闹,是因为我们这一片开始拆迁,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家也要拆了,如果不事前准备,真拆了还得租房子住,所以把老房子装装以备不时之需。要装修,装修公司肯定高兴,不管手上有多少活、做不做得过来,尽管接单就行了,有什么情况边做边看吧。我的工期是三个月。其实我知道做个一般装修工期最多一个半月就够了,但接触了两三家装修公司他们的施工工期都差不多,也就接受了。三个月就三个月。确实好开工日期,正式开工,我就陷入了等待之中。我这人性子不算急,但我是个守信的人,既然约定了时间,我是绝对会按照约定来执行的,我也认定对方也是守信的人,可情况并不是这样。开工还举行了个仪式,又是拍照,又是建群,搞得还像那么回事,我还有些庆幸找了家守信的装修公司,可接下来5 天却没有一点动静,我就有点小急了。不过我还在安慰自己说装修公司应该有个统筹的安排,不日就会施工的,那就等等吧。第六天拆除的工人进场了,三下五除二,不到一天时间家里都给拆完了,还顺带把我要留下给朋友的新电热水器给损坏了,说是不小心摔到地上造成的。按理说我要找他们照价赔偿的,可我想工人也不容易,也就没要他们赔偿,只得跟朋友说声“对不起”了。但我的这种好心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他们并不领情,施工起来还是很粗暴——看来以情是感化不了他们的。在这件事上,我开始有点认同以前公司同事关于对待手下的人要骂和吼的观点了。他管理的一班人就是靠骂和吼都治理得非常顺妥,工作效率也高,虽然心里上有不平,但事情还归事情做。我管理的一班人,一律平等对待,还身先士卒,可在工作中还处处陷入被动,只是勉强完成工作。我推行的无为而治,最后只剩下“无为”了,根本没有“治”,如果有“治”,那是“治”我自己。所以我认为我是个好人,但不是个好上司。也或许我这人太理想化了,认为其他人都会像我这样去思考、去做,而没有考虑我所在的行业和手下人员的素质:总之我很失败。
楼主:一石三鸟2016  时间:2021-08-16 19:35:24
进入装修后,我先后接触了几个工种的工人。这些个工人年龄段不同,性格也各异,与他们交谈总的来说还算顺畅。搞拆除的泥工我只见了一面,就走了,基本没有接触。后来就是水电工。这个水电工是个27岁的小伙子,个头挺高,瘦瘦的,不像个建筑工人,而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接触了两天,才知道他初中都没毕业,就开始跟父亲学做水电。刚开始时父亲把他交给另外一个水电师傅学习,那个水电师傅技术非常好,但人很保守,只让他打下手干些体力活,遇到技术性的环节就把他支开,所以在他师傅手底下没学到东西。后来他回到父亲身边,由父亲亲自教他,他没有受多少苦就把技术学到手了。他说如果没有前面的那段经历,他可能也不会认真去学技术,那段经历让他懂得了一些东西。他的技术不错,都是做的平台上面的活,而且平台上的检测基本是一次性验收合格。
楼主:一石三鸟2016  时间:2021-08-23 07:59:13
我新房做防水的是个小伙子,三十多岁,圆圆脸,中等个头,身体敦实,嘴里总在嚼着槟榔,所以说话含混,像生着大舌头一样。他是荆州人,有两个孩子,都是男孩。他是荆州解封后的第二天从荆州回到的武汉,一到汉公司就派他到我家来做防水。谈话当中他说,上个月他回家探亲(每个月回家一次,平时住在公司的宿舍),到家没两天,因为淮安旅行团曾停留过荆州高铁站而将荆州全城城实施了封闭,他困在了家里出不来了。本月十五日解封,他就去高铁站去买票准备回武汉。他说他真心不想回来。他在售票大厅踟蹰徘徊,几次都下决心往回走,可想起他的两个儿子、妻子和他身上肩负的责任,一跺脚,一咬牙,买了票,回武汉了。我说既然不想来,你可以在家附近发展嘛。他说他当然想在荆州发展,可荆州的平台太小,做防水的人多,竞争比武汉更利害,赚不到钱。他说他在荆州做过一段时间防水,白天上班,晚上兼职抢单送外卖,从晚上六点到深夜十二点。他送了一个月外卖,这一个月时间所受的气,比他三十多年累加起来都多,可七扣八扣的只赚了一千多一点,简直不是人受的罪,就毅然不做了。正好同村的一个老乡在武汉开了家防水公司正好在招人,他就出来了。苦是苦点儿,特别是晚上寂寞时想孩子和老婆,可老婆在家带孩子没有上班,全家只靠他一个人的收入,不干要饿肚子啊!
他是家里的独子,父母亲都还健在,在家里种地自给自足的,还能够帮助他们夫妻俩,可家里近两年也才起了栋楼,负了不少债,也暂时指望不上,日子过得有些紧。我问他一个月收入多少?他说平均八千多吧。我说八千也还可以啊,比武汉一般人都赚得多!他说荆州生活水平不算太高,日常的正常开销问题不大,但大的孩子在上小学两年级,要培优啊!这不,孩子老师说小孩的字写得不好,要好生练练,我就给他报了个书法班;我还准备给他报个跆拳道班,既可锻炼身体,又可以掌握一门特长,将来优势就大些。既然孩子出生在我家,我宁可自己苦点,也想给孩子创造一个好的环境,健康的成长。
这小伙子真是个好小伙子!
楼主:一石三鸟2016  时间:2021-08-29 18:07:37
明天泥工木验收,大头下地了。这两个月人真是吃了不少亏,不过是自己的房子,再吃多少亏都应该的。我很少掉头发,这两个月掉得有些多,像个女人样,家里都是我的长发。老婆看我留长发冒充艺术家,就去翦了个短发,很干练的模样,与我正好相反。
老房子装修不像新房子,一切都是新,或是毛坯,或精装修,施工、改造,尺寸都很标准,横平竖直的,师傅施工起来很顺手;老房子的结构没什么问题,可墙面、地面、天花板都不标准,存在很大的偏差,这样做起来就要不断调整,师傅心里烦。我的是包干价,增项控制在很低的范围内,我不可能随便加钱,师傅们却不停地喊吃亏,这难免产生矛盾。由于是项目经理制,我的话他们基本是不听的,我只得不断找项目经理,有时自己都找烦了。项目经理来了,情况稍微有所改变——可听他们的口气项目经理很抠,价格给他们的都不高,只能保个本——所以项目经理走后,施工起来仍然我行我素,能够偷懒求便利就偷懒求便利,没有丝毫的职业精神。我这人是将人心比已心,以为对他们好就可以改善相应的关系,有时我在那里时给他们买水,中午自己吃饭也会顺便给他们带一份,还有时在辅助材料上不够我也主动自己购买补充一些,可这些人根本都不领情,该怎么做还怎么做,这令我很寒心的。当然了你指望通过这些来要求他们做些看似额外其实是份内的事那你就错了,他们现实得很,而且农民的狡黠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比我们精明百倍都不止。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们的这种小精明可以保证他们在底层和夹缝里生存,同时也阻碍了他们的发展,失去了更多的机会。这个世界没有苕人,以为别人苕,其实是自己苕。我其实也不想与他们计较,可有时候自己也是小家子气,故意使坏。比如说我的柜子少做了一个平方,应该是可以扣减,可我不想,我要他们帮我在阳台的一个异形角做个壁柜。壁柜不大,材料用不了多少,但得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而且不好操作。这是我故意的,以惩罚那个工人在施工时的毛糙和粗心,拆了装,装了拆,让我好生心痛。其实按我的想法,那个角落只要钉一块石膏板就行了。
不过这些装修工人也不是都这样,要看年龄、家庭条件和受教育的程度,也有性格上的因素。从年龄上看,年青一辈的好交流,讲点人情,搭白算数;年纪大些的四十岁左右、特别是五十多岁的最现实,不讲人情,开口闭口就谈钱,很少有例外。家庭条件上面都一般,不然谁愿意做这苦力活计,不过也有些是年青人不想读书,又不愿受朝九晚五的束缚,手上又有点手艺,只想混个点什么的,这些人一般都比较好说话,也能够帮个忙,这些只是个例,绝大多数都比较务实,你得答应点什么他才肯帮忙。受教育程度都不高,年青人大部分是初中毕业,年纪大的恐怕有些人连初中都不是的,文化程度不高限制了他们的视线,只想得现的,明天都不会去想。性格也有一定的影响,但决定性因素是年龄。家庭负担重,想赚养老的钱,不然谁养?
楼主:一石三鸟2016  时间:2021-08-30 15:38:19
昨天早上下楼,看到楼道里每家的门额上贴了一张红纸,我知道又是哪一家死了人。我们这有个风俗,家里死了人,哪怕人是在医院死的,但灵堂设置在家里,死者的家属都要在每家门前贴张小红纸条,冲冲晦气。我家不太讲究这些的,但有的人家很迷信,不贴的话,嘴里虽不说,可心里是有腹谤的,逮着机会就传闲话。
现在住楼房,邻里之间的关系都散淡得很,隔个层把楼都有可能不认识,有些是面熟但从来都没打过交道,有些则是看着就面生,根本就不认识。我每天是出晚归,遇到的就只那些人,但基本上不交谈,只是礼貌的点点头,浅笑一回,姓甚名谁根本就不知道,其实也不太想知道,图个安静。
到了楼下,楼道边就搭着一个简易帐篷,里面有一张桌子和几个板凳,桌子上有几瓶开过口的纯净水;帐篷后面靠墙的地方放着几个花圈,我看花圈上的挽联,死者好像是个女性,多大年龄不知道;帐篷内没有人。晚上回来也没见着人。
今天出门看到有个戴着黑孝章年青的胖女人下楼,我没见过她,想死者我肯定不认识的。中午老婆给我打电话,说你知道死者是谁吗?是经常遇到还打招呼的双胞胎的外婆!我不相信,前几天下楼遇见她还打招呼呢,怎么就没了呢,年龄也不大啊!老婆说千真万确,是我们隔壁的说的,是星期六在楼下麻将室打牌时突然倒到地下,送到医院后死的,只有六十一岁。
这个女的我认识,她以前每天都要接送双胞胎中的一个上下学。早上下楼时在楼道里死命地摧她外孙快点下楼上学以免迟到,下午也在楼道里摧外孙赶紧上楼回家做作业;这一早一晚是我们这栋楼每天独特的风景,是一天的开始或下午的结束。她嗓门大,一口的汉骂,上到祖宗八代,下到外孙本人,简直是一部骂人的百科全书,内容丰富精彩。这外孙也不弱,虽不至少回骂,可一口纯正的武汉话,夹杂着调皮和反抗,也不落下锋。俩人的对话一直持续到电动车启动才告一段落,有时候在电动车上也不停下,简直可以说是一路“喧闹”。其实别看她素质不高,但人不坏,热心快肠的,在江边散步或路上遇到时总是很热情地打招呼,一脸的笑容。楼下麻将室的爹爹死了,婆婆心情抑郁,她主动帮忙做了好长时间的饭,还帮着照顾打麻将的街坊邻里,在附近人缘关系挺不错的。
她突然这么一走,以后就再也听不到祖孙俩的小闹剧了,这楼道怕也是一时适应不了这一点:太安静了些吧。人生本来就很孤寂,有了柴米油盐,有了人情温暖,这生活才有些暖色,如果一切都那么冷漠,那么物质,那么自我,这世界恐怕是不值得太多的留念的。我现在都有点怀念小时候住平房的生活了,我们这些小孩子基本上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吃晚饭时,添了饭拈了菜,端着碗走东家串西家。这种生活再也不会有了。

虽与她没有太多的交集,哪怕就只是个点头的缘分,但也愿她一路走好,安息!
楼主:一石三鸟2016  时间:2021-09-01 15:34:56
昨天下午我们这一片的电缆被挖断,造成大面积停电。这段时间的电总是不好,以前是铁路的电,后来移交给了供电局,供电局一直在改造线路,就经常性地停电,人都麻木了。昨天气温特别高,在家待不住,吃完饭就到江边去散步。江边的人不少,风也不大,只有点微风拂面而已。已是秋天,但还是挡不住市民游泳的热情,岸边聚集了很多爱水的人,有晒得黢黑的游泳爱好者,有牵着小孩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有光屁股的小男孩、穿短裤单衣的小女孩,还有整理舢板的中青年男女,更有看热闹的闲人和在人群中穿梭的宠物狗们。现在人兴玩小舢板了,江面上时常有七八只小舢板在漂流,反衬着落日的余晖,看到舢板上的人频繁地划动手中的单桨,还是蛮有意思的。江边真是成了附近居民的游乐休息的场所了,有两天风大,甚至还有三四张滑翔伞在草地上练习起降,技术好的可以飞起来离地五六米高呢!
平日里只是转一圈就回去,昨天停电就多停留了半个多小时,看人,看江水,看夕阳,看晚霞,看对岸高楼的剪影,看小型无人机,看风筝,看看风景的人……无所不看。回家时看到有一群穿黑色紧身衣的老太太跳舞。这群老太太有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简直是风雨无阻,只要我到江边散步都可见到她们的身影。她们年纪大的怕有七十了,年轻一些的也有五十来岁,舞跳得还算可以,不管身姿怎样,起码动作还是统一的,这就不错了。我从她们身边走过,伴着音响里放出的节奏,感觉步伐都轻盈许多。其实我不会跳舞。我们这个社区里有一个跳广场舞的队伍,成员都是附近卖菜、卖水果、卖小五金百货、卖副食、卖鸭脖子这些个商贩的老板娘们,老的六十出头,少的三四十岁,这是我见过的广场舞跳得最差劲的一群人:可以用群魔乱舞来形容她们。我完全有理由嘲笑她们,可看到她们的执着和不怕丢丑的认真劲,不起咧不开这嘴了!
电晚上九点半才来。
楼主:一石三鸟2016  时间:2021-09-02 14:34:29
我有个老街坊,拆迁之前他住我对面,还建时还到我家的对面,又接着做邻居。他大我十五六岁,我读书时他就参加了工作,在我们街道的一个标牌厂上班。以前每个街道都有自己的街办工厂,属于大集体的性质,既安排了街道内的老弱病残和待业青年,又可以创点收,政府是大力提倡的。他家的条件不是很好,父母不知道是河南人还是安徽人,是收破烂的,我记得他家门前老是停着一辆破板车,上面放着些纸箱子、玻璃瓶和破铜烂铁之类的回收物。他们是什么时候搬来的我不记得了,反正打我记事起我就认识他。他们父子关系不好,俩人几乎不说话,有什么事全凭老娘传话,有她在中间作润滑,多年下来父子俩一直相安无事。
他父母的相貌我忘记了,父亲瘦瘦精精的,母亲小个头矮胖,可他却浓眉双眼皮,鼻直口阔,外貌算得上俊郎。在衣着方面,虽没有好行头,可总是浆洗得干干净净,再用铁熨斗烫平,穿在身上笔挺刮气,仪表堂堂,是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他的相貌堪比年青时的唐国强,甚至更英俊。以他这小白脸的外貌,按说是会惹得街坊里小媳妇、大姑娘芳心乱颤的,可我从来都没看到他与哪个女子有牵扯,印象中他好像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就就令人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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