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

九十年代初，前苏联的解体、东欧的巨变，偌大的一个社会主义大家庭，倾刻间不战自溃，纷纷倒旗落马。严峻的事实发人深思：今后世界向何处去？社会主义命运将会如何？中国今后怎么办？
面对这些世界性的历史难题，各式各样的人物都相继登场，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西方敌对势力大肆宣扬“共产主义大溃败”，国内一些坚持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也主张放弃四项基本原则，走“西化”的道路。党内和一部分干部群众中一度出现了对党和国家改革开放政策的模糊认识，甚至出现了姓“资”姓“社”的争论。这些实际上都涉及到要不要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党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中国走什么道路的问题。1992年，邓小平已经宣布退休两年了。但就在这时，人们的思想再一次出现困惑，国家前进的步伐有可能慢下来。
面对错综复杂的国际国内形势，中国将往何处去？
1992年1月18日至2月23日，已经退休的邓小平同志在相关人员的陪同下，携家人乘专列先后到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进行了视察，这次完全意义上的“私人之旅”，却成为中国坚定改革开放政策的东风。
一向寡言的邓小平，到了深圳、珠海等经济特区，几乎没有停止过讲话。最激动的一次，从深圳坐船到珠海一个小时，他整整讲了一个钟头。
1992年1月20日，邓小平登上深圳国贸大厦五十三层俯瞰深圳市容。指出：我们到本世纪末达到小康，有了这一步，再赶上中等发达国家水平，才有希望，我们时间不多呀！
1月23日从蛇口港乘快艇抵达珠海。离开深圳前再次叮嘱市委负责人：你们要搞得快一点。
1月25日，视察珠海亚洲仿真系统工程有限公司。在听取情况介绍时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个论断你认为站得住脚吗？我相信这是正确的。
1月29日，邓小平来到珠江冰箱厂，当听说这个乡镇企业小厂在7年间，产量增加了16倍，排名全国第一，并出口到东南亚一些国家时，他高兴地说：“我们的国家一定要发展，不发展就会受人欺负，发展才是硬道理。”
邓小平南巡讲话全面解决了困扰国人的姓“社”姓“资”问题，明确提出“三个有利于”标准。根据这一标准，邓小平指出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
本质问题解决后，计划和市场的优劣问题也有了明确答案：“计划多一点还是市场多一点，不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解开姓“社”姓“资”的死扣。
1992年12月，邓小平被英国《金融时报》推选为“1992年风云人物”。这份殊荣之所以授予邓小平，是因为他已88岁高龄，而且没担任任何正式职务，但却使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取得举世瞩目的经济成就。
《金融时报》说，今年1月，邓小平亲自到华南创建的经济特区视察，“在全国引发起自由市场经济改革的新浪潮。”它还说：“邓小平赞扬经济特区取得的成绩，主张加快发展速度，结果使全国出现经济繁荣局面，几乎可以肯定，中国现在经济增长速度是历年来最快的。”
后来一首《春天的故事》传唱全国。
十四大以前，中国商品的市场度，以价格放开不放开为标志，以商品的价值量计算，大概只到一半左右；十四大以后不长的时间里，消费品95％进了市场，生产资料85％左右进了市场，基本解决了商品市场的问题。
南巡讲话中“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论断，在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直接催生了中国的知识经济，使学者、专家成为高收入者，彻底扭转了延安整风以来知识分子被打压的局面。
关于留学生“都可以回来”的表态，促使大批留学生回国创业，诞生一个拥有海外教育背景的知识精英阶层——“海归派”。
门户网站网易的创始人，2003年福布斯中国富豪榜首富丁磊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我考上研究生后，最后还是放弃了，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当时处在邓小平南巡讲话的背景下，我觉得机会很多，不如到社会上闯一闯。”
南巡讲话过后，中国兴起了新一轮的经济建设高潮，下海经商也随之风起云涌。一批批人从体制内移身商海。这些人后来被归为“92派”。
邓小平南巡讲话时说：“低速度就等于停步，甚至等于后退！”数字显示，1989年到1991年，中国ＧＤＰ每年的增幅只有5％左右，而在1992年当年，这个数字就增加到12．8％。此后，中国保持了“世界上经济增长最快的国家”这一称号，2000年国内生产总值为8．94万亿人民币，约合1．08万亿美元，实现了“翻两番”的目标。
邓小平的南巡谈话对中国90年代的经济改革与社会进步起到了关键的推动作用，指明了中国政治上经济上的明确方向。从此后，南方沿海地区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无数三资企业私营企业，中国经济一路高歌，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改革开放最伟大的时代开始了。南巡讲话改变了中国的命运，也改变了千千万万个普通中国人的命运，特别是70后，刚好长大走向社会，在那个伟大的时代不免迷茫与骚动，与改革开放一起成长。

以此书献给南巡讲话二十周年

第一章 鄱阳湖屏峰河

每个人的年轻岁月里，相信都会有一些难以忘怀的旋律。对于70后和80后来说，在青涩的年少岁月里，小虎队永远是一道最亮丽的风景。而今天我们对于小虎队的怀念，或许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更是对已经流逝的青葱岁月的一份不舍和留恋，但是无可否认，在那段伴随着小虎队的歌声走过的青春时光里，他们灿烂的笑容，潇洒的舞姿，真的曾经点亮了我们每一个关于成长的回忆。
幼稚、青涩，稳重、老练；单纯、天真，圆滑、世故；朦胧、憧憬、总认为明天充满希望，期待满怀永远也不会到来，灰心、恐惧、经常被赤裸裸的现实刺得遍体鳞伤垂头丧气，总想着烦恼的今天为什么还不过去。歌总要曲终人散，我们总要长大成人，就如今天的我们。不用涅槃，我们也无声无息的蜕变，不用淬火，百炼我们的是善变的生活。生活里，总有一些人、总有一些歌，没有时时想起却总难以忘记。《蝴蝶飞呀》，能否飞出青春的激扬、飞过年轻的脸庞去赴《星星的约会》，这无悔的岁月里《星光依旧灿烂》，让星光作证，我们许下《爱》的誓言，轻轻的、轻轻的飘荡在《青苹果乐园》。就像本本幼稚的歌本记载过首首青涩的词曲却被我们遗忘在个个无声的角落，青春一去不复返啊，三个曾经的男孩儿光阴如刻刀可也为你们刻下生命的印迹。今天再回首，不为动人的歌声、不为潇洒的舞姿、不为那俊俏的脸庞，那时的我们歌唱青春年少，那时的我们幻想着容颜不老，那时的记忆挥之不去如满树的春花漫天的繁星，那些曾经的日子云淡风轻。
2010年春晚，王佐又看到20年前的小虎队，令他的思绪回到了令人无限留恋的青春，第一时间，他想起了一个地名---张家湾。
江西省湖口县五峰乡五峰村张家湾位于烟波浩淼的八百里鄱阳湖湖畔屏峰口附近。鄱阳湖汇集赣江、抚河、信江、修水、饶河五大支流，浩浩荡荡几百公里，最后流经星子、都昌、湖口三县分水岭，被一凸出鄱阳湖之中的屏峰山阻拦。鄱阳湖几千平方公里的水，峰回直转，向东流去，形成“之”字形黄金水道。屏嘴山矶嘴阻挡了北上南下之风的走向，形成了屏峰河天然渔场，优良港湾。由于这种独特的区位优势，屏峰河成为鄱阳湖下游三百里中四大码头之一（指星子、屏峰、蛤蟆石、湖口），都昌、湖口、星子三县边界商贸旺市之一。
抗日战争爆发后，日军舰队从长江沿着鄱阳湖而上，驻扎在鄱阳湖屏峰河港，因此劫难难逃，商铺关门，交易中断。南来北往的船只不敢从日军炮火封锁的屏峰山矶嘴经过，屏峰河码头了无生气。1954年百年未遇的特大洪水，冲毁了屏峰河港湾大多店铺，只剩地势最高的几间店铺幸免于难，整个港湾一片狼籍，甚是凄凉。
从此后，屏峰河的辉煌不再重来，屏峰河历史也不会重现，但屏峰河的地理位置却一直被人们看好。解放后，为了开发航运，1956年在屏峰山矶嘴建了数十米高的灯塔，以此导航过往的船只。1976年九江航运公司在屏峰河港湾设立客运码头，方便了附近乘客上至波阳、都昌、星子，下至蛤蟆石、湖口、九江市，人民拜亲访友、经商贸易有了便捷的交通工具。直至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公路运输的高速发展，水运速度慢时间长，鄱阳湖屏峰河客运线由于经营亏空，效益低下而中断，后改为个体客运经营。
有历史的诸多无奈，更有客观上的种种事实，屏峰河风光不再，但鄱阳湖面涛声依旧。近几年来全国人大代表因鄱阳湖屏峰河的特殊地理位置连续三届向中央提出议案，在屏峰山矶嘴段修筑拦湖大坝，实施鄱阳湖湖控工程。虽然鄱阳湖水利枢纽项目还在论证，还没有开工建设，但它昭示屏峰河的喧哗与辉煌总有一天会来临。沿鄱阳湖风力资源得到江西省电力发展总公司的理论测算，将在屏峰山口兴建风力发电站，那时一定会改变当地的贫困状态。
屏峰河两岸人才辈出。中国第一代兵器工业专家余庆鳌，一代“匠王”，著名“汉阳造”就是出自他之手；革命英烈余祖胜是著名红色小说《红岩》中主要人物余新江的原型；中共赣东北革命委员会 、革命烈土余庆祥；赣东北革命委员会宣传部长、革命烈士徐作西；有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公而忘私、奋不顾身舍己救人、1970年江西出版社出版了连环画《杨振泉》的革命烈士扬振泉……。
在江西湖口县舜德乡余爱峰湾西垅涧山峦，距屏峰村村部西北方约两千米处，有一座孤寂的古墓葬，墓内安葬之人叫余庆鳌。循着历史的足迹触摸，拨开时空的迷雾，我们逐渐清晰地了解到这位中国第一代兵器工业专家的卓越历史贡献，并真实地感受到了他的拳拳爱国赤诚。余庆鳌，又名序琳，字步升。江西湖口县人，生于清同治六年(1867年)。自幼颖悟灵敏，当时其父余宏智在南京做木工，见庆鳌大可造就，便节衣缩食，把他带到南京，七岁送入小学读书，毕业后进入金陵机器房学机械绘图。由于庆鳌刻苦钻研，四年学成后，名声大噪，各局厂争相延聘。
青年时代的余庆鳌正处在当时中国国力衰败、外侮日甚之时。眼见帝国列强坚船利炮、横行霸道，庆鳌痛心疾首。他感到中国要强大，必须富国强兵，发展科技，因此下决心研究枪、炮的机械原理和图纸绘制，心得颇深。1891年，余庆鳌到安徽督造炮路，次年调回宁局，为安徽、南京两局兵工事业奠定了基础。不久，台湾亦创设兵工厂，余庆鳌又应邀赴台，充当匠目。其父以台湾边陲之地，不允许其东行。庆鳌对父亲说：“国家在此存亡危急之秋，七尺男儿不思报国而惜身苟且，将贻笑后世矣。”
余庆鳌因在台创办有功，清廷嘉赏五品顶戴。1893年，湖广总督张之洞在汉阳创设兵工厂，闻余之才，报清廷选调他为总办。数年后，生产出了第一批“汉阳造”枪支和子弹，张之洞奏达其功，清廷下旨褒奖。
辛亥革命后，汉阳兵工厂转入民国政府手中，余庆鳌继续领导该厂生产。1914年奉派赴德国学习，并考察了英、法、俄的军事工业情况。余庆鳌善记，每次考察后，回到住地就可凭记忆将图形画在衣服的底衬上。在欧洲四年，准备回国时，德国工厂许以优厚待遇，欲聘余留用，庆鳌婉言谢辞。其助手心存向往，庆鳌教导说：“吾国虽弱，终将变强；吾国虽穷，终将变富。人之不能背国，犹子之不能背母也。吾国在贫弱之时，花费巨资，派吾等出国学习，今学成若见用于外人，吾同胞耻之，外国人亦私耻之也。”助手闻言，疚愧万状，深为感动，遂同余同返祖国。余庆鳌归国后，创立了汉阳炮厂、炮架厂，生产步兵使用的迫击炮。因功授陆军少将衔和四等文虎勋章。
一次，某外国军火商乘兵舰来汉口，邀宴余庆鳌等专家和政府官员，为推销他国产品，并作实弹射击表演。余庆鳌不动身色，细细观察，回厂即绘图试制，数月后成功，亦邀中外客人观看实弹射击，其射程及稳定性均不次于他国。在场外国军火商大惊失色，连声赞叹：“中国人了不起，中国人了不起！”
余庆鳌毕生好学不倦，五十多岁还学外语、练毛笔字。其持已于约，御下于宽，深得同行推崇，为社会所盛赞，被誉为“一代匠王”。
余庆鳌对旧政权的腐败日益失望，深深痛恨他们误国，同情孙中山领导的民主革命。1925年5月12日，余庆鳌病逝于武汉，临终前对儿女训示：“你们都已长大成人，读了不少书，要像孙文先生说的那样，为国家多做点事情。” 同年，余庆鳌的灵柩运回湖口家乡安葬，沿途军民摆祭，表达了对这位爱国专家的敬仰和哀悼。
王佐的思绪又回到鄱阳湖，如果把长江比作手臂，把江西五河比作手指——赣江、抚河、信江、饶河、修水，五河汇入掌心北通长江，鄱阳湖就恰恰是我们的掌上明珠。说到鄱阳湖，江西人就伸出手掌。
上过中学的人都知道鄱阳湖，当然不一定记得是中国第一大淡水湖，香港学者梁文道说他在台湾上中学时地理课讲的中国最大淡水湖是洞庭湖。王佐过去也似是而非，10多年前上庐山特地去含鄱口看过鄱阳湖，总觉得走错了地儿，山脚是平畴广野的田园。
江西的水大都经过鄱阳湖流入长江，据说每年流入长江的水量超过黄河、淮河、海河三河水量的总和。正常水位情况下，鄱阳湖面积有3914平方公里，容积达300亿立方米。但它是一个季节性、吞吐型的湖泊，从卫星图上看到，高水是湖，低水似河。洪水季节，茫茫一片；枯水季节，蜿蜒一线。因此从含鄱口望下来，极有可能是一片田园。为保护好鄱阳湖的生态环境，保护好“一湖清水”，打造青山碧水的江西水利人，现在正在重点推进鄱阳湖水利枢纽工程建设工作。
鄱阳湖以松门山为界，分为东（南）、西（北）两部分，东（南）部宽阔，湖水较浅，为主湖；西（北）部狭窄，为入江水道区。全湖最大长度173公里，最宽处70公里。入江水道最窄处的屏峰卡口宽度仅约3公里，规划中的鄱阳湖水利枢纽工程就选在这里，建成后大坝将比三峡大坝还长。工程按“调枯畅洪”方式运行，按生态保护和综合利用要求控制相对稳定的鄱阳湖水位，提高鄱阳湖枯水季节水环境容量，达到供水（灌溉）、保护水生态环境、保护湿地、消灭钉螺、航运、旅游、发电以及水产等方面的综合效益。
鄱阳湖上有许多名山秀屿，有不少有关朱元璋与陈友谅鄱阳湖水战的故事。屏峰卡口就像一道门户，辽阔湖面，水天一色，两山微微冒出水面。这里曾经货船云集，像密集的楼群。
王佐的思绪随着回忆定在了鄱阳湖屏峰卡口的屏峰山那边的鄱阳湖湖畔，那个山环水转的小村庄---张家湾。
那些人，那些事，那山，那水……回忆竟然如此美丽如此悲凉！

来了

第二章 鄱阳湖畔相识折柳相别

王佐之所以想起江西湖口县五峰乡五峰村张家湾，这个鄱阳湖边美丽的小村子，是因为一个叫张子含的女人。王佐记得，子含属虎，生日是1974年4月14日。王佐写到这长叹一气，怪不得看到2010年春晚的小虎队联唱，就想起了张子含。王佐知道，2010年是张子含的本命年，人到中年了，而他们相识的那年是1991年，那年王佐虚岁21，子含虚岁18。
王佐是唱着小虎队的歌，于1990年从江西船舶学校分到位于江西湖口县的6518厂，当地人叫57厂。王佐分到湖口时，厂里的老师父就对王佐说：湖口湖口，只能糊糊口。王佐当时只是认为这话好笑，并没有多想别的事情。
1990年整年，王佐上班时间就在28车间实习，下班时间遍游鄱阳湖湖口、长江、上下石钟山、月亮山，逛遍了这个位于长江鄱阳湖交汇处的湖口县城，在这个三面环水城中有山，山中有城的县城。而这一年，7月8日世界杯足球赛在意大利举行，由西德队获得冠军。8月2日伊拉克军队占领科威特。8月11日 美国宣布对伊拉克实行经济封锁。9月22日第十一届亚洲运动会在中国北京开幕。9月25日 联合国通过安理会第670号决议，对伊拉克和被其占领的科威特实行空中封锁，并禁止伊船只进入各国的港口。10月3日东德与西德合并，实现两德统一。10月8日中国第一家麦当劳餐厅在深圳开业。这些事情，王佐不记得那么多，但当时是知道的，王佐当时实习期间无聊，每天会看报纸。王佐记得是工人日报，每天下午28车间那位胖胖的算工资的大姐就会把报纸送到各个小组，王佐会第一时间看报。王佐只记得那一年的世界杯足球赛，每晚在工厂电视房为马拉多纳助阵，但马拉多纳最终大失王佐所望，没有1986年的上帝之手的运气，最后由西德队获得冠军。王佐也记得那年的第十一届亚洲运动会在中国北京举行，每天和国人一起沸腾和兴奋，并且王佐与工友一起在工厂的一道门边挂起高高的标语：开放的中国欢迎你。王佐也记得，海湾战争时，王佐和工友们每天在工厂电视房看新闻，有一次，画面上是导弹发射，突然，一个角落冒出一句：像射精一样！
1990年8月2日，伊拉克军队入侵科威特，推翻科威特政府并宣布吞并科威特。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在取得联合国授权后，于1991年1月16日开始对科威特和伊拉克境内的伊拉克军队发动军事进攻，主要战斗包括历时42天的空袭、在伊拉克、科威特和沙特阿拉伯边境地带展开的历时100小时的陆战。多国部队以较小的代价取得决定性胜利，重创伊拉克军队。伊拉克最终接受联合国660号决议，并从科威特撤军。
1990年年底1991年年初，王佐是在关注海湾战争中过来的。过完春节，大概是正月初六，王佐回厂上班，但工厂实际上是正月十五才正式开工，于是，就随师兄徐德冬到五峰乡玩。王佐当时不知道，正是这一次去五峰乡下玩，一生就此分道，因为他认识了张子含。
徐德冬年后回家主要是相亲，王佐此行的目的是去湖口县的边远乡村转转，也同时是陪徐德冬相亲。徐德冬的村子位于五峰乡兰新村徐前湾。
正月初七，徐德冬在邻村相亲，王佐没去，因为德冬妈妈不让去，怕女方不知道是谁，这一天，王佐是在徐国庆和徐天平家渡过的（这二人也是57厂同事，徐前湾人）。晚上，王佐问德冬怎么样，德冬说：“不高不白，土里土气。”显然第一次相亲失败。王佐问：“你要找啥样的？”德冬说：“白净洋气，知书达理，丰满而又匀称，当然好，哎，在乡下不能娶个花瓶，还是找个高大健壮的吧，好做事。”王佐大笑。
过了几天，大概是正月初十，徐德冬去都昌县苏山乡相亲，经过王佐的努力，德冬妈妈同意王佐陪同。那一天吃过早餐，德冬特意穿上借来的中山装，二人出发了。那天天气晴好，不冷不热，路边的柳条上有点点绿叶。二个小伙子从徐前湾出发，走在乡间小路上，说说笑笑，向五峰村出发。转过二个小村子，来到五峰乡五峰村土公路上，路上不时碰到拜年人群，也不时有大姑娘回头看这二个不像乡下小伙子的流里流里气见到大姑娘吹口哨的小伙子。走过紧挨土公路的几个小村子，公路转上一个小山坡，进入一个小村子。德冬说这个村庄叫张家湾，过了张家湾就是都昌县了。
王佐留意看了这个村子，与五峰其他村子一样，青砖碧瓦飞檐，多是一层，古色古香。沿着张家湾的村道，二人说笑嬉戏中走出了村子。王佐看到不远处有一片水面，正要张口问，德冬说那是鄱阳湖。王佐兴奋得大叫起来，不由得跑步前进，德冬紧跟着也跑了起来。二人沿着土公路快步跑上土公路的坡上，气喘吁吁，极目远眺，鄱阳湖就在眼底。德冬说过了这个坡，就是都昌地界了，那湖边的村子就是我们相亲的地方了。王佐此时顾不上看相亲的村子了，他看到的是都昌那边鄱阳湖无边无垠，湖水流到湖口县这边，缩小得像一条江。多年后，王佐才知道这里是鄱阳湖的屏峰卡口，过了屏峰卡口，湖水流向湖口水道，流向鞋山，流向湖口县城，过石钟山，便流入长江，然后奔腾入海。
王佐和德冬在都昌县和湖口县的交界土公路上对着鄱阳湖激情了一阵，来到相亲的村子。这次德冬相亲的是一个远房亲戚，今天是小孩满月酒，德冬是来吃酒的。这个远房亲戚有一对双胞胎女儿，会在酒席上端菜，就能双方看看，行的话下次就可托媒婆安排见面。
快到相亲这一家人门口，门口三三俩俩站着来吃酒的人。王佐的眼睛这时盯的是一个站在门槛右边的姑娘，一个穿着黑上衣的姑娘，身材修长，王佐估计身高有一米六出头，有着一张瓜子脸，两条自然的柳叶眉，笔直秀丽的鼻子，秀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张樱桃小口，轮廓分明的嘴唇红润，仿佛一颗成熟的樱桃，明亮的双眼迷蒙着一层湿润的雾气。真的很漂亮，王佐想，如果扒去上衣，娇躯应是山峦起伏，美不胜收，玲珑浮突得恰到好处，现在王佐看到的是高耸的将衣服鼓鼓的顶起，使得形成了一道高高的山峰，雪白的脖子下是一件粉红的内衣，绝对是个漂亮姑娘！看到这姑娘的相貌王佐心中不由暗叹，实在无法想像一个出自偏远农村的姑娘会有这么好的气质，只在王佐船校女同学之上不在之下呀，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二人跨过门槛，来到堂屋，看到里面摆满了桌椅，但没有几个人。还没开席呢，王佐建议德冬去外面玩，于是二人出了屋，来到房子不远外的湖边，一边用石子在水面上削圈圈，一边讨论。
“我见你出屋时还色眯眯看那黑衣服的姑娘呢，相亲的是这位吧，不错，真的不错！”王佐笑说道。
“你比我看得更多呢，你那色狼的样子，别把人家吓跑了……应是来喝酒的，相亲的要端菜，不会在外面站着。”德冬说
“说得对嘛，那是我的，你相你的亲，不要打主意。”王佐说
“美的得你吧，一看你就是城里人，吊儿朗当，流里流气，你看我穿中山装，斯文英俊，等会看我的，你就不要添乱。”德冬反讽道
“行，行，今天是你相亲，我嘛，舍命君子……不过，开席时，那姑娘进去了，我们马上跟上，坐一桌子上去。”王佐笑道
……
二个在城里上班的小伙子心怀鬼胎，不安好意，算计着在酒席上同那漂亮的黑上衣姑娘凑在一起。
写到这里，王佐敲键盘的五指停了下来，点燃了一根烟，蓦然间突然耳旁响起了张行的《再燃一根烟》：
再燃一根烟　就离开你
过去的尝试　都已过去
再燃一根烟　就放弃你
虽然失败　我曾努力
也许当我离开你
你也不会太难过
等我抽完这根烟
我就走
虽然演出到尽头
我却依然还沉醉
虽然说是不在乎
我却怀念
……
王佐很喜欢这首歌，深沉里透着令人心痛的伤感，过去的往事一幕幕呈现在他眼前，这首歌真是他和张子含的写照啊。
王佐又想到了《大学》开宗明义的第一章所云：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王佐默默口语，这就是我人生方向分流的本啊，始啊！那时的我咋不读圣贤书呢，读了圣贤书不就明白：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那时的王佐确实不知止，所以而后没有定，更谈不上静，谈不上安，谈不上虑，所以而后没有得。王佐想到，不但没有得，而且整个人生变了方向。
“啪，啪……”
一阵鞭炮响。王佐和德冬不约而同回头，在东家门口晒太阳的人群慢慢走进了东家的堂屋，那个黑上衣姑娘也在挪动脚步。王佐和德冬二人相视一笑，快速停止在水面削圈圈的比赛，不约而同快步，不！是小跑，跟在了人群后，进入了堂屋。黑衣姑娘正坐在靠门边的那张桌子边，王佐眼尖，见黑衣姑娘边上有个空位，还没待德冬反应过来，屁股已坐在黑衣姑娘边上的空位上了。德冬嘟着嘴，学着王佐那带有九江方言的口音：
“不是说好了不同我抢的吗？”边说边坐在黑衣姑娘对面那张空位上。
王佐微微一笑，用普通话说：“现在还没正式开始，等下一定不说话，放心吧，大哥。”全桌的人一齐看向王佐，心中纳闷，哪儿溜出一个字正腔圆说国语的城里人。王佐也看到，边上的黑衣姑娘也微微转头，露出了奇怪的眼神。
人群慢慢坐定，在王佐耳边响起的全是都佬话，软绵而宽广，像鄱阳湖的水，鄱阳湖的风。王佐所在国营大工厂也有都昌县人，全厂称都昌人为都佬。王佐两目向四周扫去，男女老少，满满一屋，每个人脸上露出的是那种乡下人所特有的喜庆和善之神态。
静，静，这时有人在台上说，某某府上舅姥爷第一位，王佐看见一个老人家被指上第一位...... 张家湾某某府上某某第三位，没有动静。王佐右边的中年农汉指向黑衣姑娘说：“张子含，坐上去啊！：”
王佐心中暗想，得来全不费功夫，但又怕这姑娘去坐第三位，于是转头看向黑衣姑娘，只听她说： “不，不，我不坐。”
王佐听到的是带有都昌口音的湖口话，温软而清新。黑衣姑娘看向那农汉，摆摆手，秀丽的脸庞露出羞色。“安排别人吧。”中年农汉冲着台上招招手，王佐心中暗暗高兴。
一盘菜，二盘菜……盘盘热气腾腾。
吃菜，吃菜，全桌人一起动筷子，夹最近的菜。
喝酒，喝酒，全桌人一起端起了酒杯。
乡下人真是老实呀，真守规矩呀，王佐心中想着，同时看向张子含，这姑娘只是小口吃菜，端起了酒杯只是虚掩一下。王佐船校时的女同学那可不是这样，每每聚餐，比王佐还王佐，真是城乡不同啊。王佐心中赞叹，夹菜，吃！从早上出门，现在已北京时间13点了，王佐肚皮到背上了，吃再说，管他一起夹菜一起喝酒。
这时，全屋热闹起来，很多人起身敬酒。
王佐端起酒杯，对身边的中年男子说：“大叔，敬你一杯！”
说完，王佐仰脖子倒下，“好辣呀！”
中年农汉乐呵呵地说：“这是乡下酿的酒，可以烧着呢。”说完，他把酒放在嘴边，嘶，一口汲干。
王佐不禁咂叹：“大叔真爽快，酒如其人呀！”
“哪里，哪里，乡下人，见笑了，见笑了。”中年农汉说。
“张子含，这桌你辈份最大，初次见面，我敬你一杯。”德冬站起来了，面带微笑。
这小子，他也得来全不费功夫，记住了黑衣姑娘的名字，王佐心中暗想。
“不，不，我不会喝酒。”面对突如其来的敬酒，张子含显得有些慌乱。
德冬酒已喝干，倒着酒杯，看向张子含。
“喝吧，喝吧，你爸爸能喝的。”有人说着，全桌的人都帮腔。张子含不好意思，勉强喝了半杯。
“你得把它喝完，你看我全干了，喝一半那叫半心半意，我可是全心全意哦，大家说是吧？”德冬笑着说。
“对，对。喝吧，这第一杯酒一定要喝完的。”旁边也有人帮腔道。
整张桌子的人都看向张子含，这种情况下不喝是不行的，她也不知道怎样拒绝，张子含于是拿起了酒杯猛的喝下。
“好，好。”全桌的人一齐喝彩。
“张子含，我再敬你一杯，好事成双。”德冬再次举起了酒杯。
“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我不会喝酒。”面对第二杯酒，张子含显得有些无奈。
“喝吧，人家都说了好事成双，这杯酒也是应该要喝的，喝吧。”旁边的人嘻笑道。
“好吧，我喝！好事成双！”张子含站了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好。爽快！”又是一阵喝彩声。
此时的王佐很想站起来敬张子含一杯，但因为刚才说好了，是德冬相亲，不能抢了德冬的风头，因此坐在旁边只有帮腔的份，心里难免有些酸溜溜的。
“张子含，这第三杯酒，还是敬你，认识你，我三生有幸啊，给点面子吧。”张子含刚把第二杯酒喝完，德冬又开腔了。
全桌的人见此哄堂大笑。王佐暗道，这小子这么穷追不舍啊！
张子含显然是对德冬的举动有点吃惊，按理说已经喝了二杯也就可以了，当第三杯酒摆在她面前时，突然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她二话不说，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当张子含的空酒杯呈现在德冬面前时，德冬显然吃了一惊，这姑娘还真能喝啊！
“哇，女中豪杰啊，这样吧，最后敬你一杯，这第四杯酒代表四季发财，我们大家一起发！”德冬边说着边立即顺势给张子含倒滿酒。
德冬一口气喝了四杯酒，这小子，见了姑娘就这德性，王佐心中略带醋意。故意提醒德冬道：“别忘了你来这做啥的啊！”
经不住德冬死缠烂打以及全桌人的起哄，张子含第四杯酒也已下肚。
喝完四杯酒后的张子含此时脸已绯红，越发显得妩媚动人了。再看德冬，整张脸已成了红脸关公了。
王佐一把抢过德冬手上的酒瓶，给身边的张子含倒满酒，酒出杯沿而不流，自鸣得意，说：“这叫全心全意！”
张子含挑战般地说：“茶七酒八！”
王佐无语，有道理，茶七酒八才有礼节和敬意嘛，于是端起酒杯，面向张子含说：“我也敬你一杯”。
回程路上，王佐德冬与张子含同路。张子含挎一个篮子，盖着白布，热气腾腾，王佐好奇，问之，答日发糕。王佐还以为是馒头发糕呢，圆圆扁扁又不像，最后经张子含的解释，才知是一种米做的糕。
一路说笑，王佐夸夸夸其谈，忽见土公路旁边有一棵柳树，柳条点点绿绿。王佐跑过去，折了一根柳条，递给张子含说：
“前面就是张家湾了，送给你，后会有期！”
张子含抬起头，笑面如花，神态迷雾，双胸因激动而快速起伏，停住脚步，含情脉脉地盯了王佐好一会儿，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
“挺有诗意的嘛 ！”

第二章 鄱阳湖畔相识折柳相别

王佐之所以想起江西湖口县五峰乡五峰村张家湾，这个鄱阳湖边美丽的小村子，是因为一个叫张子含的女人。王佐记得，子含属虎，生日是1974年4月14日。王佐写到这长叹一气，怪不得看到2010年春晚的小虎队联唱，就想起了张子含。王佐知道，2010年是张子含的本命年，人到中年了，而他们相识的那年是1991年，那年王佐虚岁21，子含虚岁18。
王佐是唱着小虎队的歌，于1990年从江西船舶学校分到位于江西湖口县的6518厂，当地人叫57厂。王佐分到湖口时，厂里的老师父就对王佐说：湖口湖口，只能糊糊口。王佐当时只是认为这话好笑，并没有多想别的事情。
1990年整年，王佐上班时间就在28车间实习，下班时间遍游鄱阳湖湖口、长江、上下石钟山、月亮山，逛遍了这个位于长江鄱阳湖交汇处的湖口县城，在这个三面环水城中有山，山中有城的县城。而这一年，7月8日世界杯足球赛在意大利举行，由西德队获得冠军。8月2日伊拉克军队占领科威特。8月11日 美国宣布对伊拉克实行经济封锁。9月22日第十一届亚洲运动会在中国北京开幕。9月25日 联合国通过安理会第670号决议，对伊拉克和被其占领的科威特实行空中封锁，并禁止伊船只进入各国的港口。10月3日东德与西德合并，实现两德统一。10月8日中国第一家麦当劳餐厅在深圳开业。这些事情，王佐不记得那么多，但当时是知道的，王佐当时实习期间无聊，每天会看报纸。王佐记得是工人日报，每天下午28车间那位胖胖的算工资的大姐就会把报纸送到各个小组，王佐会第一时间看报。王佐只记得那一年的世界杯足球赛，每晚在工厂电视房为马拉多纳助阵，但马拉多纳最终大失王佐所望，没有1986年的上帝之手的运气，最后由西德队获得冠军。王佐也记得那年的第十一届亚洲运动会在中国北京举行，每天和国人一起沸腾和兴奋，并且王佐与工友一起在工厂的一道门边挂起高高的标语：开放的中国欢迎你。王佐也记得，海湾战争时，王佐和工友们每天在工厂电视房看新闻，有一次，画面上是导弹发射，突然，一个角落冒出一句：像射精一样！
1990年8月2日，伊拉克军队入侵科威特，推翻科威特政府并宣布吞并科威特。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在取得联合国授权后，于1991年1月16日开始对科威特和伊拉克境内的伊拉克军队发动军事进攻，主要战斗包括历时42天的空袭、在伊拉克、科威特和沙特阿拉伯边境地带展开的历时100小时的陆战。多国部队以较小的代价取得决定性胜利，重创伊拉克军队。伊拉克最终接受联合国660号决议，并从科威特撤军。
1990年年底1991年年初，王佐是在关注海湾战争中过来的。过完春节，大概是正月初六，王佐回厂上班，但工厂实际上是正月十五才正式开工，于是，就随师兄徐德冬到五峰乡玩。王佐当时不知道，正是这一次去五峰乡下玩，一生就此分道，因为他认识了张子含。
徐德冬年后回家主要是相亲，王佐此行的目的是去湖口县的边远乡村转转，也同时是陪徐德冬相亲。徐德冬的村子位于五峰乡兰新村徐前湾。
正月初七，徐德冬在邻村相亲，王佐没去，因为德冬妈妈不让去，怕女方不知道是谁，这一天，王佐是在徐国庆和徐天平家渡过的（这二人也是57厂同事，徐前湾人）。晚上，王佐问德冬怎么样，德冬说：“不高不白，土里土气。”显然第一次相亲失败。王佐问：“你要找啥样的？”德冬说：“白净洋气，知书达理，丰满而又匀称，当然好，哎，在乡下不能娶个花瓶，还是找个高大健壮的吧，好做事。”王佐大笑。
过了几天，大概是正月初十，徐德冬去都昌县苏山乡相亲，经过王佐的努力，德冬妈妈同意王佐陪同。那一天吃过早餐，德冬特意穿上借来的中山装，二人出发了。那天天气晴好，不冷不热，路边的柳条上有点点绿叶。二个小伙子从徐前湾出发，走在乡间小路上，说说笑笑，向五峰村出发。转过二个小村子，来到五峰乡五峰村土公路上，路上不时碰到拜年人群，也不时有大姑娘回头看这二个不像乡下小伙子的流里流里气见到大姑娘吹口哨的小伙子。走过紧挨土公路的几个小村子，公路转上一个小山坡，进入一个小村子。德冬说这个村庄叫张家湾，过了张家湾就是都昌县了。
王佐留意看了这个村子，与五峰其他村子一样，青砖碧瓦飞檐，多是一层，古色古香。沿着张家湾的村道，二人说笑嬉戏中走出了村子。王佐看到不远处有一片水面，正要张口问，德冬说那是鄱阳湖。王佐兴奋得大叫起来，不由得跑步前进，德冬紧跟着也跑了起来。二人沿着土公路快步跑上土公路的坡上，气喘吁吁，极目远眺，鄱阳湖就在眼底。德冬说过了这个坡，就是都昌地界了，那湖边的村子就是我们相亲的地方了。王佐此时顾不上看相亲的村子了，他看到的是都昌那边鄱阳湖无边无垠，湖水流到湖口县这边，缩小得像一条江。多年后，王佐才知道这里是鄱阳湖的屏峰卡口，过了屏峰卡口，湖水流向湖口水道，流向鞋山，流向湖口县城，过石钟山，便流入长江，然后奔腾入海。
王佐和德冬在都昌县和湖口县的交界土公路上对着鄱阳湖激情了一阵，来到相亲的村子。这次德冬相亲的是一个远房亲戚，今天是小孩满月酒，德冬是来吃酒的。这个远房亲戚有一对双胞胎女儿，会在酒席上端菜，就能双方看看，行的话下次就可托媒婆安排见面。
快到相亲这一家人门口，门口三三俩俩站着来吃酒的人。王佐的眼睛这时盯的是一个站在门槛右边的姑娘，一个穿着黑上衣的姑娘，身材修长，王佐估计身高有一米六出头，有着一张瓜子脸，两条自然的柳叶眉，笔直秀丽的鼻子，秀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张樱桃小口，轮廓分明的嘴唇红润，仿佛一颗成熟的樱桃，明亮的双眼迷蒙着一层湿润的雾气。真的很漂亮，王佐想，如果扒去上衣，娇躯应是山峦起伏，美不胜收，玲珑浮突得恰到好处，现在王佐看到的是高耸的将衣服鼓鼓的顶起，使得形成了一道高高的山峰，雪白的脖子下是一件粉红的内衣，绝对是个漂亮姑娘！看到这姑娘的相貌王佐心中不由暗叹，实在无法想像一个出自偏远农村的姑娘会有这么好的气质，只在王佐船校女同学之上不在之下呀，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二人跨过门槛，来到堂屋，看到里面摆满了桌椅，但没有几个人。还没开席呢，王佐建议德冬去外面玩，于是二人出了屋，来到房子不远外的湖边，一边用石子在水面上削圈圈，一边讨论。
“我见你出屋时还色眯眯看那黑衣服的姑娘呢，相亲的是这位吧，不错，真的不错！”王佐笑说道。
“你比我看得更多呢，你那色狼的样子，别把人家吓跑了……应是来喝酒的，相亲的要端菜，不会在外面站着。”德冬说
“说得对嘛，那是我的，你相你的亲，不要打主意。”王佐说
“美的得你吧，一看你就是城里人，吊儿朗当，流里流气，你看我穿中山装，斯文英俊，等会看我的，你就不要添乱。”德冬反讽道
“行，行，今天是你相亲，我嘛，舍命君子……不过，开席时，那姑娘进去了，我们马上跟上，坐一桌子上去。”王佐笑道
……
二个在城里上班的小伙子心怀鬼胎，不安好意，算计着在酒席上同那漂亮的黑上衣姑娘凑在一起。
写到这里，王佐敲键盘的五指停了下来，点燃了一根烟，蓦然间突然耳旁响起了张行的《再燃一根烟》：
再燃一根烟　就离开你
过去的尝试　都已过去
再燃一根烟　就放弃你
虽然失败　我曾努力
也许当我离开你
你也不会太难过
等我抽完这根烟
我就走
虽然演出到尽头
我却依然还沉醉
虽然说是不在乎
我却怀念
……
王佐很喜欢这首歌，深沉里透着令人心痛的伤感，过去的往事一幕幕呈现在他眼前，这首歌真是他和张子含的写照啊。
王佐又想到了《大学》开宗明义的第一章所云：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王佐默默口语，这就是我人生方向分流的本啊，始啊！那时的我咋不读圣贤书呢，读了圣贤书不就明白：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那时的王佐确实不知止，所以而后没有定，更谈不上静，谈不上安，谈不上虑，所以而后没有得。王佐想到，不但没有得，而且整个人生变了方向。
“啪，啪……”
一阵鞭炮响。王佐和德冬不约而同回头，在东家门口晒太阳的人群慢慢走进了东家的堂屋，那个黑上衣姑娘也在挪动脚步。王佐和德冬二人相视一笑，快速停止在水面削圈圈的比赛，不约而同快步，不！是小跑，跟在了人群后，进入了堂屋。黑衣姑娘正坐在靠门边的那张桌子边，王佐眼尖，见黑衣姑娘边上有个空位，还没待德冬反应过来，屁股已坐在黑衣姑娘边上的空位上了。德冬嘟着嘴，学着王佐那带有九江方言的口音：
“不是说好了不同我抢的吗？”边说边坐在黑衣姑娘对面那张空位上。
王佐微微一笑，用普通话说：“现在还没正式开始，等下一定不说话，放心吧，大哥。”全桌的人一齐看向王佐，心中纳闷，哪儿溜出一个字正腔圆说国语的城里人。王佐也看到，边上的黑衣姑娘也微微转头，露出了奇怪的眼神。
人群慢慢坐定，在王佐耳边响起的全是都佬话，软绵而宽广，像鄱阳湖的水，鄱阳湖的风。王佐所在国营大工厂也有都昌县人，全厂称都昌人为都佬。王佐两目向四周扫去，男女老少，满满一屋，每个人脸上露出的是那种乡下人所特有的喜庆和善之神态。
静，静，这时有人在台上说，某某府上舅姥爷第一位，王佐看见一个老人家被指上第一位...... 张家湾某某府上某某第三位，没有动静。王佐右边的中年农汉指向黑衣姑娘说：“张子含，坐上去啊！：”
王佐心中暗想，得来全不费功夫，但又怕这姑娘去坐第三位，于是转头看向黑衣姑娘，只听她说： “不，不，我不坐。”
王佐听到的是带有都昌口音的湖口话，温软而清新。黑衣姑娘看向那农汉，摆摆手，秀丽的脸庞露出羞色。“安排别人吧。”中年农汉冲着台上招招手，王佐心中暗暗高兴。
一盘菜，二盘菜……盘盘热气腾腾。
吃菜，吃菜，全桌人一起动筷子，夹最近的菜。
喝酒，喝酒，全桌人一起端起了酒杯。
乡下人真是老实呀，真守规矩呀，王佐心中想着，同时看向张子含，这姑娘只是小口吃菜，端起了酒杯只是虚掩一下。王佐船校时的女同学那可不是这样，每每聚餐，比王佐还王佐，真是城乡不同啊。王佐心中赞叹，夹菜，吃！从早上出门，现在已北京时间13点了，王佐肚皮到背上了，吃再说，管他一起夹菜一起喝酒。
这时，全屋热闹起来，很多人起身敬酒。
王佐端起酒杯，对身边的中年男子说：“大叔，敬你一杯！”
说完，王佐仰脖子倒下，“好辣呀！”
中年农汉乐呵呵地说：“这是乡下酿的酒，可以烧着呢。”说完，他把酒放在嘴边，嘶，一口汲干。
王佐不禁咂叹：“大叔真爽快，酒如其人呀！”
“哪里，哪里，乡下人，见笑了，见笑了。”中年农汉说。
“张子含，这桌你辈份最大，初次见面，我敬你一杯。”德冬站起来了，面带微笑。
这小子，他也得来全不费功夫，记住了黑衣姑娘的名字，王佐心中暗想。
“不，不，我不会喝酒。”面对突如其来的敬酒，张子含显得有些慌乱。
德冬酒已喝干，倒着酒杯，看向张子含。
“喝吧，喝吧，你爸爸能喝的。”有人说着，全桌的人都帮腔。张子含不好意思，勉强喝了半杯。
“你得把它喝完，你看我全干了，喝一半那叫半心半意，我可是全心全意哦，大家说是吧？”德冬笑着说。
“对，对。喝吧，这第一杯酒一定要喝完的。”旁边也有人帮腔道。
整张桌子的人都看向张子含，这种情况下不喝是不行的，她也不知道怎样拒绝，张子含于是拿起了酒杯猛的喝下。
“好，好。”全桌的人一齐喝彩。
“张子含，我再敬你一杯，好事成双。”德冬再次举起了酒杯。
“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我不会喝酒。”面对第二杯酒，张子含显得有些无奈。
“喝吧，人家都说了好事成双，这杯酒也是应该要喝的，喝吧。”旁边的人嘻笑道。
“好吧，我喝！好事成双！”张子含站了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好。爽快！”又是一阵喝彩声。
此时的王佐很想站起来敬张子含一杯，但因为刚才说好了，是德冬相亲，不能抢了德冬的风头，因此坐在旁边只有帮腔的份，心里难免有些酸溜溜的。
“张子含，这第三杯酒，还是敬你，认识你，我三生有幸啊，给点面子吧。”张子含刚把第二杯酒喝完，德冬又开腔了。
全桌的人见此哄堂大笑。王佐暗道，这小子这么穷追不舍啊！
张子含显然是对德冬的举动有点吃惊，按理说已经喝了二杯也就可以了，当第三杯酒摆在她面前时，突然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她二话不说，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当张子含的空酒杯呈现在德冬面前时，德冬显然吃了一惊，这姑娘还真能喝啊！
“哇，女中豪杰啊，这样吧，最后敬你一杯，这第四杯酒代表四季发财，我们大家一起发！”德冬边说着边立即顺势给张子含倒滿酒。
德冬一口气喝了四杯酒，这小子，见了姑娘就这德性，王佐心中略带醋意。故意提醒德冬道：“别忘了你来这做啥的啊！”
经不住德冬死缠烂打以及全桌人的起哄，张子含第四杯酒也已下肚。
喝完四杯酒后的张子含此时脸已绯红，越发显得妩媚动人了。再看德冬，整张脸已成了红脸关公了。
王佐一把抢过德冬手上的酒瓶，给身边的张子含倒满酒，酒出杯沿而不流，自鸣得意，说：“这叫全心全意！”
张子含挑战般地说：“茶七酒八！”
王佐无语，有道理，茶七酒八才有礼节和敬意嘛，于是端起酒杯，面向张子含说：“我也敬你一杯”。
回程路上，王佐德冬与张子含同路。张子含挎一个篮子，盖着白布，热气腾腾，王佐好奇，问之，答日发糕。王佐还以为是馒头发糕呢，圆圆扁扁又不像，最后经张子含的解释，才知是一种米做的糕。
一路说笑，王佐夸夸夸其谈，忽见土公路旁边有一棵柳树，柳条点点绿绿。王佐跑过去，折了一根柳条，递给张子含说：
“前面就是张家湾了，送给你，后会有期！”
张子含抬起头，笑面如花，神态迷雾，双胸因激动而快速起伏，停住脚步，含情脉脉地盯了王佐好一会儿，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
“挺有诗意的嘛 ！”

第三章 第二次见面至通宵

前几天在都昌县苏山乡挨着张家湾的那个村子相亲，德冬竟然不知道相亲的对象是谁，那对象肯定是看到了德冬，事情当然是不了了之，这事着实是被王佐嘲笑了几天。
当然嘲笑归嘲笑,德冬也没往心里去，男人的友情有时候也很是动人。那天王佐与张子含折柳相别，德冬看在眼里，感觉到这对狗男女还真是天生一对，一见钟情。看那相别样子，一个手握柳枝，眼神迷离，望穿秋水，一个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前世小情人。所以德冬也一再嘲笑王佐，回了57厂，回到你那群城里的小姐边，早就把乡下妹子抛到脑后咯，别在这里给我装多情了。
王佐与张子含折柳相别后，在徐前湾耍了几天，这天，也就是1991年正月十四，随德冬赴五峰乡五峰村黄姓村庄相亲。
王佐在黄姓姑娘的家里一见到黄春桂，就知道，这次相亲一定成功，因为黄春桂正好符合德冬相亲的条件，身高近一米六，身材壮实，脸色较黑，一看就知道是个做事的好手。果不其然，德冬与黄春桂见面后，像是老相识一般，很是聊得来。之后，介绍人安排他们俩在房间单独相处，害得王佐在厨房里烤火，很不是滋味。王佐抽了几根烟，左等右等也不见德冬的影子，猛然想起这黄姓村子就是张家湾的对面，只隔着一条小河，于是王佐决定去张家湾找张子含去，以便打发时间。
中饭后，王佐凭借那天记忆，来到张家湾，找到村子的池塘边，那天张子含就是这里走过去的。王佐向池塘边几个洗衣服村姑打听，很快就找到张子含的家。这是一栋三间一层的房子，青砖碧瓦飞檐，大门外是一个小院子，院子用小树围起来的，间杂有些竹枝；入院子的旁边，有一棵树，20年了，王佐记得没错的话，是一棵石榴树，好像又是一棵桂花树。王佐壮了壮胆，见门虚掩着，便跨过门槛，进入屋内，堂屋没有人。王佐环视屋内，四周老破旧的墙壁贴着的都是以前的年画，有几件简陋的老式家具，和一辆破旧自行车，这一切都让王佐仿佛置身在十多年前的瑞昌乡村奶奶家，不禁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想不到自己在这里又重温了把童年环境。也许是环境熟悉又陌生的原因，王佐是感觉不太真实，忍不住掐了一把自己，随之而来的疼痛，让他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话说张子含自那天和王佐折柳相别后，这几天很少出门，大部分时间都在想着那折柳相别的城里小伙子，中等个子，白净斯文，谈吐大方，特别是想起他那天看自己火辣辣的眼神，心顿时跳的厉害，俏脸有些潮红。山村的女孩懂事都早，在读初中的时候就有不少男孩子喜欢缠着张子含，对男人的心思也有所了解。在辍学回家一年多的时间里，已经有好几个村子中的人前来说媒，只是张子含心高气傲，不想这么早就结婚，所以都没有答应。与一般女孩不同的是，她不是贪图神秘富贵之人，也不羡慕所谓的城市生活，她希望自己的男人与众不同，但怎么个与众不同法，说实在的以她十七周岁的年纪，也做不出什么具体的答案，但她有一个强烈的愿望，那就是走出张家湾，见识外面的世界。这天午饭后，张子含坐在床上听收音机，脑子里尽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想着那天折柳相别的小伙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他只是来乡村玩一玩而已，别看那天一步三回头，都是装模作样，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也许一辈了也见不到了。张子含正在发呆，忽然听见堂屋有人问，“有人吗？”很熟悉呵，还是普通话，是王佐，那天酒席上张子含听到德冬叫王佐的名字，已记在心头。
张子含听到这不着边际的人的声音，心跳加速，忍不住掐了一把自己，随之而来的疼痛，让她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一刹那间，张子含正要迈步起身，听到在同房间烤火的妈妈走了出去。原来这间睡房摆了两张床，张子含在后面那张床上听收音机，前面那张床的前面，摆了一个火盆，有几个农妇在烤火聊天。张子含听到外面妈妈问：“你找哪个呵？”
“请问张子含在吗？”
“在呵，进来坐，烤火。”
王佐在这个中年农妇指引下，进了房间，坐在火盆边，看了看烤火的几个农妇，农妇正好奇地看着王佐。那个中年农妇对着床那边叫道：“子含，子含，有人找！”
床那边有位姑娘说：“呵，呵，来了。”
王佐听着话音，正是日夜思念的可人儿的声音，只见从床边的走廊走出一个姑娘，脸红朴朴的，对着王佐微微一笑，说：“是你啊！没想到。”
王佐明显看到张子含胸部因激动而剧烈起伏，但随即转过了目光，说：“路过这里，就找过来看看。”说着王佐站了起来。
“坐，坐。”张子含说。
几个农妇见此光景，站了起来，和张子含妈妈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说：“好个小伙子，是侬郎吧？”
王佐坐了下来, 张子含也坐了下来。
张子含从桌子上拿出一包烟，取出一支，递给王佐说：“抽烟。”
王佐轻摆了一下手说：“不会，谢谢！”
接着，空气凝固了，两人目光游移不定，想看多日思念的人，又把目光移开。
“子笑，去叫春元和青青来吧。”
王佐这时才看到有一个小姑娘还坐在左手边，淡然一笑，“是你妹妹吗？”
“是啊，是啊，烤火烤火。”张子含不知说什么好，不着边际的人现在就在身边，几天的思念一古脑全忘了，激动，害臊，莫名的情绪……希望和日夜思念的人单独在一起，而现在又不好意思，所以让妹妹子笑去叫同村的好友过来，以便打破这难堪的气氛。
春元和青青来了，高一点胖一点是张春元，矮一点的是张青青。
近二十年了，王佐已不记得三个少女和自己聊了什么，但王佐记得时间过得特别快，大部分时间都是王佐吹大牛，聊海湾战争，聊北京亚运会，聊在船校读书时的一些趣事。王佐还记得张春元和张青青当时是在读的初三的学生，因为现在春节，正放寒假。
有一件事王佐是记得的，就是快天黑的时候，进来了一个偏瘦的中年男子，对着张子含说：“你妈呢？”子含回答了一句，说什么王佐就不记得了。这人就是张子含的爸爸，当时王佐没有发现他们的关系。后来，王佐和张子含成了恋人之后，成为事实上的夫妻后，就经常为此事争论不休。王佐固执的认为，一个做爸爸的问女儿妈妈哪里去了，应是说妈妈呢，而不应该加上一个“你”字，况且话音也明显不同。张子含却不以为然。不过，张子含的爸爸确实不是本地人，而是湖北黄梅县人，本姓黎，叫国文，因招亲改叫张国文，至于为何从黄梅县招亲到这个偏僻的小村子，王佐虽然后来和张子含成为事实夫妻三年之长，至今在王佐心中还是个谜。
天黑的时候，王佐提出要走，到黄姓村子找德冬，三个少女把他留下来，说饭已准备好了，吃饭再说。于是王佐同三个少女来到张子含家的厨房。张子含家的厨房就在大门外院子对面，与院子只隔一条小路。
当王佐来到厨房时，桌子上已摆上了热气腾腾的菜。王佐环视厨房，见右手边有一个很大灶台，灶台固定着一个大锅和一个小锅，还有一个灶孔，可以活动放小铁罐，是用来烧水的，一座大烟囱从灶台上直上层顶。王佐很是稀奇，这是他所没见过的，是故足足看了灶台三十秒钟。直进左手边是一处比较大空间，地上安着一个火盆，火盆在地下，盆沿与地平行，火盆边上是餐桌了。
当晚，王佐在张子含家用晚餐，王佐记得张子含的爸妈陪了几杯酒，吃完饭就走了，留下王佐和三个少女胡闹。是晚，王佐和三个少女喝酒喝到近12点，菜凉了，热了几次。是晚，张子含酒兴大发，喝了一瓶白酒后，又叫她弟弟张子凡去拿酒，而且喝酒时一口一杯。那晚张子含喝酒的情况与在苏山酒席上时大相迳反，在苏山喝酒时文静斯文，而那晚不醉不罢休。事后多年，王佐想起此事，还是不得其解。当晚，左邻右舍全听到三女一男的胡闹，多年后还有人提起。
凌晨12点后，王佐和三个少女喝完酒，在火盆边烤火。当晚，老天下了雪子，极其寒冷。不知是谁提起了踢键子，分两组比赛，王佐和张子含一组，张春元和张青青一组。王佐记得，那晚踢键子占了张子含的光，一直是他这一组在赢。王佐还记得他们一会儿唱歌聊天一会儿嬉闹一会儿踢键子一会儿出一些智力题……就这样一直到凌晨五点左右。
张春元和张青青回家去了，王佐和张子含相对烤火，打磕睡……其实，王佐没有睡，和一个一见钟情清纯漂亮的姑娘隔着火炉相对而坐，鼻息相闻，不由得王佐抬起了头。看到那个充满了青春少女活力的而弹性十足的胸部正在自己的眼前，王佐微微的有些口干舌躁了起来，竟然有种想要摸一把的冲动。
张子含忽然抬起头，王佐吓了一跳，以为自己邪恶的念头暴露了，却听到张子含一声惊叫，一只硕大的蜘蛛爬伏在她的手背上，张子含甩了甩手却没有甩掉，她的眼泪迅速从如黛般美丽的眼眶中划落，像断了线的珠子，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蜘蛛这玩意，很少有姑娘不怕的，王佐读书时和女同学去爬山，就经常为女同学保护，随时出击侵袭的各类虫子。
张子含吓的动都不敢动，蜘蛛在手上慢慢游动，王佐想也不想，站起来用手抓住蜘蛛，就便丢进了火盆中，火盆中一阵轻烟，空中一股臭味。
张子含一软，身体前倾向王佐靠了过来，王佐还没有缩回的手掌顿时和她有了亲密的接触，一股女性的特有的温热而弹性的感觉从那正被那胸衣紧紧的包裹着的胸前上传到了王佐的手上，使得王佐的心中不由得微微一荡，在这种情况之下，王佐真的就想将自己的手放在那个充满了女性的气息的山峰之上，感受一下动人的韵味。
但是王佐知道，如果说刚刚自己的手按上张子含的胸部是无意为之，而现在如果自己的手还停在那里，那性质就有点变了，那就变成占便宜了，所以，王佐虽然有点舍不得那种香艳而让人心跳的感觉，但还是赶紧的将手给收了回来，感觉到那让自己心中的弹性和温热渐渐的离开了自己的手掌，王佐心中微微的有些失落起来。
惊魂未定的张子含在王佐怀中喜极而泣，似乎没有注意道王佐刚才之举。王佐尝试大胆的搂着她的肩，她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放下心来，另一只手安抚着她的背部。轻声道：
“没事了，没事了，蜘蛛在火炉里。”
想起刚刚惊险的一幕，王佐心有余悸。蜘蛛是有毒的，只是才正月为什么会有蜘蛛呢？还好，子含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时，王佐体会了女性的身体和弹性，心中一热，身体的某个部位不由有些蠢蠢欲动。一股热量从腹部升起，王佐想往后退退，可是惊恐后的张子含还未完全回复，把王佐视作救命的稻草，紧紧的抱着王佐。
王佐的小弟弟顶在张子含腹部，这种亲密的接触，顿时令王佐有全身炸开的感觉，渐渐的清晰的感到张子含温软的身体，也紧紧挤压着自己胸膛，随着张子含的哭泣，她身体微微晃动，那丰满挺实的胸部便来回摩擦着，令王佐气息粗重。渐渐的，王佐呼吸越来越急促，小弟弟一下挺立起来，因为张子含个子和王佐矮不了多少，所以恰好顶在那柔软处，微微的热气喷发，王佐热汗直流，心中大急，想要克制，但从没碰过女人，又怎能压下！
正哭泣的张子含察觉到有个火热的东西顶在自己敏感处，未经人事少女身体敏感至极，嗅着王佐身上浑厚的男人气息，脑中尽是空白。王佐右手忍不住渐渐滑向张子含被裤子紧紧绷着的浑圆腰下部位，用力摩动。察觉王佐手的动作，张子含心中一惊，猛的推开了他，脸上一片红一片白，眼睛不敢望王佐，轻声向王佐说：
“谢谢，那是最毒的蜘蛛，厨房顶上的，我们这里叫黑蛛王。”
王佐还留恋着刚刚那种温香软玉的滋味，平生第一次，竟然是这种情况，于是呼了口气，故作镇定的说：
“谢什么，保护女人是我们男人神圣不可推卸的天职。”
张子含看王佐说的有趣，抿嘴一笑。想到刚才那暧昧的接触，她的脸再次红了起来，或许连张子含自己都没有发现，短短几分钟，她内心其实已经对王佐产生了依赖感，这种依赖感将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大，直到王佐彻底占据她的心灵。
第二天，正月十五，张家湾村玩龙灯，张子含送王佐去徐前湾，路上遇到气急败坏的德冬，“急死我了，还以为你失踪了，原来温柔乡里乐不思蜀呀！”
中午，在徐前湾张子含一个玩得好的女同学家打牌吃饭，这位女同学特胖，叫啥名字王佐已忘却了。
饭后，王佐送张子含回张家湾。
在五峰村的土公路上，一个眼神迷离，望穿秋水，一个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

作者：琉璃球的梦想　回复日期：2011-07-29　22:04:26

看着这个小说，让我想到了很多的不易啊、、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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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感

作者：alun0310　回复日期：2011-07-29　11:01:17　 回复

沙发，沙发，沙发是我的，赶快抢上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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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第一个沙发

第二章重发了，网友见谅

第四章 鸿 雁 传 书

张家湾整个村庄座落在一个平缓的山坡上，四周绿树青竹环抱，村上房屋三五成排，错落有致。村西是阶梯式的稻田，往前是鄱阳湖，隔开了外面精彩的世界。村南村北青山绵绵。一条土公路穿村而过，出村东下了山坡通向五峰乡，有四里路左右，距湖口县城约50里。土公路出村西沿东南山脚下通向都昌县，距苏山乡有五里左右。 张子含不知道村庄的历史到底有多久，只听老人说很久以前这里荒凉一片，鄱阳湖边的沼泽地，村民的祖先为了躲避战乱，从外地迁到这里来的。刚开始只有几户人家，到现在已发展到五十多户、二百多人了，可谓是人丁兴旺。村里村外有三口水塘二眼井，简称三塘两眼。张子含家就在村里水塘二十步外，王佐那天就是先找水塘再找到她家的。张家湾村闭塞偏远，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土里扒食，温饱基本解决，农闲时村民采点山货贴补家用，但要供子女读书太难了。
农村自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以来，虽然很大程度上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解决了农民最基本的吃饭问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制度不利的一面逐渐暴露出来了，如：农田分散，不适宜用机械化集中耕作；每家每户的农田都不多，种植形成不了规模效应；农田的所有权和使用权不明晰；农民耕种有限的农田，却承担除农业税外诸多不明不白的负担；农业剩余劳动力增加，给就业带来了压力；还有像张家湾村农田每三年重新分配一次，谁都不知道三年后自己将种那块田。所以大家都不愿对农田进行长期投入，农业科技含量低，有的甚至进行掠夺式的耕种，导致土质下降。因此，今后如何进一步改革农业的生产方式，是值得执政者去高度重视和认真思考的一个问题。
张子含家现在的家境比一年前以前好了些。以前张子含、妹妹张子笑和弟弟张子凡三人都在念书，开支很大，家庭经济处于崩溃的边缘。父亲曾无奈地对人说，真恨不得自己养的鸡每天下的不是鸡蛋而是金蛋。张子含上初二时辍学回到家里，立志挣钱，供弟弟读书，在村里活出脸面来。但无奈的现实只能让她闲坐在家里。村里像她这么大的姑娘已开始相亲订亲了，她从来不为所动，她实在不想重复她妈妈的生活，盼望有一天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自从认识王佐后，张子含对他很羡慕，人家多好，城里人，读书高，在城里国营大工厂工作，又是个男孩子，文质彬彬，斯斯文文，会说会玩，再加上见识，远不是她这个山村里姑娘所能想像。想起和王佐二次的交往，张子含不禁浮想翩翩：他是那样的朝气，更难得的是他人很善良，虽然话很多，但给人一种安全感。一想起那晚因蜘蛛的原因，两人相拥在一起，王佐那玩意儿顶在自己的私处，张子含就脸红心跳，私处微微发热，那可是她人生的第一次体验呀，也许少女时代就这样结束了。可人家毕竟是有正式工作的城里人，有文有识，有着美好的未来；自己呢，平头百姓一个，虽说长相自我感觉还不错，忽弄乡村小伙子还可以，与王佐就一点也不般配。想到这些，张子含很是灰心。
这一天午后，妈妈给了张子含一封信。
张子含感到很奇怪，自己从来没给任何人写过信，也未收到过任何来信，和亲戚朋友都是用传话联系的。她看了看信封，上面写着：湖口县五峰乡五峰村张家湾张子含亲啓；“寄信人地址”一栏只写着两个字：内详。字体非常漂亮，一看就知道是练过字的人写的，张子含对字体却很陌生。她没有立即打开信，而是凝神想了想，谁寄来的信呢？是湖北表哥？不对，据妈妈说她在摇篮里时去过湖北一次；是哪个朋友或者同学？都不像，她就是在五峰上的中学，同学正在读初三，不可能，况且乡里乡亲一般不写信只传话。那到底是谁呢？张子含懒得再猜了，准备撒开信封，却发现信封已被人撕开了，于是展开信纸，只见信上写道：
张子含：
见信如见人！
回到工厂半个月了，回想起正月期间与你在鄱阳湖边的小村子偶遇，就像仿佛发生在昨天一样，和你一起渡过的短暂而快乐的时光依然历历在目。一切是那样的偶然，一切又好像冥冥之中有上天在故意安排。还记得上次在你家玩至通宵的事吗？那晚下了雪子，天气很冷，我感冒了。可你没有嫌弃我这个“臭男人”，给我泡茶，给我找来衣服。那晚踢键子，我们是一组，对于踢键子，我的技术太差了，而每每是我们赢了，我知道那是你技术好，从这里可以看出，你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孩。我们原本素不相识，在你家却受到贵客般地招待，我真不知道怎样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我知道由于家境的原因，你没有上学，但请你不用难过，不用悲观，现在是改革开放的年代，成才不只读书一条，在农村在城里只要你努力，你终究会找到你人生的位置。不管前路如何，希望你再坚强一点，上天一定会厚爱你的，你一定有一个美好的明天。你对未来有何计划，希望你能回信告诉我。对你给予我无私的友情，在这里，我再次表示真挚的感谢。
祝你事事顺利，天天开心！
送你一首歌，与你共勉。
王佐
三月十六日夜
你的笑容是我温暖的所有
小虎队
是谁照亮我内心深处的角落
是谁能为我燃烧冬天不寂寞
是谁愿意用深情双眸拥抱我
只有你总是在身边守候
你的眼睛充满阳光和温柔
告诉我从前悲伤都是错
有你我就会快乐
热情在心中流
今天到永远的明天
请你陪我一起走
有你我就会快乐
放阳光到手中
你的笑容是我温暖的所有
…..
张子含看完信，眼睛不禁湿润了。她没想到王佐还记得她，很为他的真诚所感动。她突然之间觉得对人生充满了信心，认为自己是个快乐和幸福的女孩。
当晚，张子含给王佐回信，写至凌晨一点。这一晚也是张子含的第一个不眠之夜。
一个星期后，王佐收到张子含的回信。信上写道：
王佐：
你好！
很高兴收到你的来信，不过信到我手中时，已经被人拆开看了，我们这里比较偏僻，人的思想比较落后，希望你不要介意。上次你在我家玩时感冒了，我没有照顾好你，真是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一个人在湖口工作，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故乡的朋友，希望你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家里有自家种的时鲜水果蔬菜，有机会给你带点去。
谢谢你对我的鼓励，我想我会坚强的。你问我以后有什么计划，老实说我还真没什么计划。在我们这里，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几乎是没有明天，至于未来是怎么样子，也许只有听天由命。不过，过十天左右，我就会去九江，先见下世面再说，至于做什么，你不要问了，到时我会写信给你。第一次写信，不知道写什么，也没读什么书，你不要见笑。
祝你事业有成，天天开心！
也送你一首歌，与你共勉。
张子含
三月二十日夜
好人一生平安

有过多少往事 仿佛就在昨天
有过多少朋友 仿佛还在身边
也曾心意沉沉 相逢是苦是甜?
如今举杯祝愿 好人一生平安
谁能与我同醉 相知年年岁岁
咫尺天涯皆有缘 此情温暖人间

读完张子含的信，王佐感觉很温馨。他想到张子含，她是个善良的姑娘，文静又大方，虽然长相不错，却没有漂亮姑娘的那股傲气，就像开在山谷里的一朵兰花，朴素而淡雅——多好的一位姑娘！
就这样,王佐与张子含开始保持通信关系，并且两人见信就回，感情与日俱深。
王佐称呼张子含从张子含到子含到亲爱的含了，而张子含称呼王佐从王佐到佐到亲爱的佐了。

多谢各位网友的支持，我会努力的。

第五章 红 衣 少 女

王佐有个习惯，那就是每天晚饭后，在单身宿舍休息半个小时左右，然后再到厂区篮球场活动活动。
有天，大概是五月底吧，王佐晚饭后，下了单身宿舍楼，照常来到厂区篮球场。
这天天气晴好，半轮红日挂在西边，晚霞的余辉映罩着整个厂区，把周围映得红彤彤的，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平静与和谐。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看着那半轮落日和此时的夕阳美景，王佐禁不住感叹。
篮球场活动的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有打篮球的，打排球的，踢足球的，打乒乓球的，还有打羽毛球的……王佐踱着方步，悠闲地看别人打篮球。突然，一只羽毛球朝他飞过来，王佐抬起脚，用踢键子的技术把球踢回给对方，看向对方，原来是一个少女，正穿着一身短袖红色运动衣，脸上淌着汗，浑汗如雨，见球飞过来了，挥拍扣球，球又飞向王佐。
王佐不禁来了兴趣，心想，我还没调戏你呢，女人倒调戏男人，于是说时迟那时快，跳起来，用右脚后拐，正中羽毛球，球又飞回红衣少女。红衣少女见了，抬起拍子，重重的又把球扣回。王佐发现不对劲，迅速从另一个胖胖的女孩子手上抢过球拍说：“借用一下。”紧接着把球轻轻地挑上空中，不重不轻，不高不低，正好飞向红衣少女最顺手打的高度……就这样，王佐与红衣少女一来一往，一挑一扣，竟然打了二十几拍。球掉在了红衣少女的脚下，红衣少女捡起球，顺手把球抛向空中，一拍扣向王佐，边打边喘着气说：“不要让，不要让，本小姐不用你让！”说完呵呵笑着看向王佐。
“哟”，胖胖的女孩子不干了，说：“还来劲了，杨玉清，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跟男人打球这么兴奋。”王佐心想，这红衣少女还挺有个性的嘛，于是故意逗她，打左，打右，扣球，挑球，但并没有打得很重很急，红衣少女总是能恰当好处地把球接回。
王佐边打球边仔细观察红衣少女，大眼睛，双眼皮，瓜子脸，脸庞清秀红润，脑后扎了个马尾巴，高有一米六左右，身材匀称结实，浑身散发出一种活泼青春的气息。红衣少女那露在外小腿和胳膊，洁白如玉，前后左右晃动，王佐禁不住赞叹，好个美少女，不知是学生还是工厂哪个车间或科室的。
“杨玉清，走啦！很晚了！”突然听到胖女孩的喊声。
王佐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这才发现这场球不知不觉足足打了二个小时。
夜幕已经降临，不知什么时候篮球场上的那二只探照灯已经亮起，映得周围如同白昼一般，青工们正在热火朝天地打篮球。
红衣少女才在胖女孩的催促下，恋恋不舍地收球不打了，临走时对王佐说：“和你打球真过瘾，以后多来打球哦。”
王佐笑着说：“好，一定奉陪。”
一身汗的王佐回宿舍冲完凉，徐德冬过来了，一见面就说：“你这小子，不错嘛，我刚才看到你和那漂亮小妞打球了，那是谁啊？”二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工厂一道门桥上聊天。
“刚认识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呢。”王佐说。
“这样啊，那赶紧打听打听，这小妞看上去挺不错的。”德冬调侃道。
“得了，说说你自已吧，上次相亲，后来进展得怎么样了？”王佐说。
“我们五一订亲了，国庆就结婚。怎么样？动作够神速吧？”德冬说。
“这么快？那我得恭喜你了，只是我到时又少了一个玩伴啰，可别被老婆管得死死得哟。”王佐笑着说。
“行了，我才不会呢。倒是你，赶紧找一个吧。说真的，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德冬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情的事很奇妙。不是说你自已一定要找个什么样的，主要看对这女孩有没有感觉。”
王佐如实的把他和张子含的通信关系告诉了德冬，并说虽然从正月十五后没有见过面，但从信中来看，两人的感情已不一般了。
德冬对王佐说：“你和我不一样，我只是个临时工，当然在乡下娶老婆，你不一样啊！是正式工，又有文凭，前程好得很，工厂大把的漂亮洋小姐，像刚刚和你打球的那位，不差吧，像这样的厂里大把，你不要玩火呀！”
王佐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这些我明白呀，不过我现在心里只有张子含，我就喜欢她的言行神态，举手投足，一笑一怜，感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啊，对方还可能见我是个有工作的城里人才抛绣球呢！”
“你明白就好呀，作为朋友和兄弟，我奉劝你几句，在你没决定之前，我要反对你同张子含相好，毕竟城乡结合会让厂里人小看的，再说你以后也会受苦的，但你决定之后，不管是怎样选择，我会支持你。”
这就是男人的友情，真是挺动人的。王佐1994年在福建与德冬分开后，音讯皆无，据徐国庆说德冬一直在武汉从事装修行业，已经是个不小的老板了。当然，王佐知道这信息时，时间已到2010年。不过，传闻德冬不大孝顺，不知是真是假。王佐写到这儿长叹一口气，要说不孝顺，你王佐才是世上最不孝顺的人呀！离开湖口后，王佐在南方讨生活，近二十年了，很少回家看看爸妈。2000年后王佐就开始创业，现在已经是在南方颇有名气的某五金金制品公司总经理，由于工作太忙而且压力大，也只能过年的时候回去看望爸妈，尽点孝心。
1991年六月初，王佐暂调到教育科任机械制图老师，学员是国营6518厂各分厂车间科室的青工，这些青工集中培训的目的是参加第六机械工业部内部成人大学考试，属于定向培训性质，所以这种好事基本上是厂里中上层子弟或与中上层有特殊关系的子弟。这种好事王佐是没份的，不是王佐不上进呀，像这种建于60年代末的军工企业，建厂初期人员来源于第六机械工业部，也就是现在的中国船舶工业总公司。6518厂当初是第六机械工业部的五七干校，所以6518厂在湖口当地俗称五七厂，也称六机部，据说是当年第六机械工业部部长方强将军下放创立的。后来，为了支持三线建设，从第六机械工业部兄弟厂家陆续调来多批人，再后来就是军人转业的知青回城的工农兵学员分配的等等。
王佐分到五七厂时，这些人的第二代已是王佐的同龄人了。所以，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五七厂这样的国营工厂的内部关系已经盘根错节，像王佐这样的学校分配进来的外地人，想要有作为，不，想要有份好差事，那是难于上青天啊！但王佐从来就没有灰心过，最少当时是这样，毕竟在那个年代，所谓城里人商品粮，是很难就业的，就是进一家地方国营厂或集体企业，都不是容易的事，是故王佐自分配到五七厂一年多的时间里还是过得挺愉快的，虽然工资只有不到一百块钱，也只够一个人开销的。
这次王佐之所以被暂调到教育科任机械制图老师，是因为在去年全厂不分学历不分年龄不分工种举行了一次机械制图比赛，王佐取得了第三名，而前二名是技术科资深工程师。所以这次教育科的科长让王佐来教青工机械制图课，主要是认为王佐是刚分配过来的，年龄小，易于青工沟通，因为这次培训的性质属于突击性的。为此，王佐把机械制图这书从尘封的记忆里翻出来，足足看看了一个月，因为早在五一时他就接到了这次暂调的通知。
后来，王佐在广东打工，能成长为一个优秀的产品设计工程师，与这次复习和这次教青工学机械制图有莫大的关系，当然，这是后话，如果读者有兴趣的话，请看拙著《南方驿站》。
这天早上，在军号声中，王佐来到教育科教室上课。教育科教学楼就在厂篮球场旁边，王佐走过篮球场，上楼梯，脚步轻快地来到二楼教室，走上讲台。教室里乱糟糟的，王佐举目一看，好家伙，全是全厂青工，有的还是28车间同事，能叫出名字，基本上眼熟。因为全厂人上班都是要经过厂二道门的，况且，国营厂像个小社会，电影院学校医院澡堂球场菜市场等一应俱全，平常不用出厂就能应付日常所需，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有见到的时候。
“大家好！”王佐清了清嗓子。
“老师好！”青工们大声吼叫，接着就哄笑了，“哈—哈—哈—”
“静下来，静下来，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姓王---”王佐话没说完，只听下面有人叫道：
“王八蛋的王！”
“哈—哈—哈—”教室哄堂大笑。
王佐没有生气，本来大家就是同龄人，在厂里的身份也是一样的。不过王佐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起哄的人竟是红衣少女杨玉清。自那次打球后，王佐每每都能在篮球场碰到她，于是经常在一起打球。一次，杨玉清对王佐说：“和别人打球没意思，不是对方球技太好了，就是对方球技太差了。”王佐心中暗自好笑，我只不过是舍命陪美人而已。
王佐拿了一个立体教学模型说：
“今天，给大家讲三视图，讲得不好，大家不要笑，我们是相互学习……”
这天晚上照常同杨玉清打完球，王佐就准备回宿舍洗澡了。这时杨玉清对王佐说：“陪我聊聊天，我请你喝汽水吧。”一听到喝汽水，王佐还真是渴了，于是说：“好啊，走吧！不过还是我请你吧。”
二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厂区的小店里，二人争着付钱。王佐说：“算了，这次我来付吧，下次你再请我吧。”看争不过王佐，杨玉清想到下次可以请他，于是妥协了。
二人就近在小店旁找了个座位并排坐下，王佐拿着冰冻的汽水咕咚咕咚地就喝开了。杨玉清在一旁看得直笑：“你怎么像牛喝水一样啊，还带响的。哈哈哈……”
“我是男人嘛，当然有男人喝水的风格，这叫豪爽，懂吗？小妹妹。”王佐笑着反驳说。
“你叫我小妹妹，你才比我大多少啊！在我面前充老大。”听到王佐叫她小妹妹，杨玉清有点不乐意了。
“大一天也是大，况且我比你大几岁呢。唉，说来听听，你怎么不读书啊？这么早就出来工作了。”王佐好奇地问道。
“唉，说来话长，都怨我自已，平时贪玩，不好好念书。等我上到高中才明白过来，但已经太晚了。我成绩一直不好，前二年勉强考上了高中，但我基础比较差，想着考大学肯定无望，这不，正好今年厂里内部招工，我爸怕我失去这个机会，反正考大学也没戏，所以我爸叫我考了厂里的内招呢。”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这么小。”王佐感叹说。
“别光说我了，说说你自已吧。”显然杨玉清也想更多地了解王佐。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初中毕业考到船校，船校毕业就分到厂里来了。”王佐回答。
“还有呢？”杨玉清追问道。
“还有？还有什么？还有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啰！”王佐说完哈哈大笑。
“孤家寡人？不会吧？你还没有女朋友？”杨玉清装着不经意地问道。
“要不你帮我介绍介绍？”王佐逗笑说。
“好啊，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杨玉清追问道。
“嗯，像你这样的！”王佐大笑，觉得同他小几岁的杨玉清谈论这个问题很是搞笑。
“去你的吧！”杨玉清娇嗔道。
其实杨玉清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乐开了花，她原本一直都想问王佐这个问题，但一直都开不了口，今晚约他出来聊天，本想套套他的话，没想到这么快就知道答案了。想到这，情不自禁的笑了。

作者：bdk89842011　回复日期：2011-07-31　15:44:20　 回复

@佐王 2011-07-29　14:48:32
第二章 鄱阳湖畔相识折柳相别

王佐之所以想起江西湖口县五峰乡五峰村张家湾，这个鄱阳湖边美丽的小村子，是因为一个叫张子含的女人。王佐记得，子含属虎，生日是1974年4月14日。王佐写到这长叹一气，怪不得看到2010年春晚的小虎队联唱，就想起了张子含。王佐知道，2010年是张子含的本命年，人到中年了，而他们相识的那年是1991年，那年王佐虚岁21，子含虚岁18。
王佐是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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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好阿,写的细腻,p服!向你多学习,我星子的,庐山脚下,鄱阳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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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老乡问好！向所有网友问好！感谢支持！

第六章 肚 子 疼

就这样，王佐开始了一个多月的教师生活。
红衣少女杨玉清每每下课后，总是要王佐给她加餐补课，也难怪，杨玉清今年高中没毕业就参加了这次内招大学考试，而且是以厂里的青工身份考试的。这点王佐大是不解，因为他知道她爸爸是70年代转业军人，是都昌县人，只不过是22车间的一名普通装配工人。因为杨玉清对于机械知识等于是零，王佐也乐意下课后给她加餐，与一个活泼清纯的少女在一起，王佐总有使不完的精神，何况对方是一个美少女呢，何况她脑子转得特快。
一次，课后，王佐给杨玉清补课，杨玉清胜利得完成了任务，时间还早，下午五点左右。“老师，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杨玉清做个鬼脸甜甜的说。
“接下来是履行当你老师的职责了！纠正你一些不良习好，比如说爱打闹。”王佐说
杨玉清见王佐脸色沉了下来，本是胆大包天的她不自禁小心翼翼的回答：“哪有嘛？”
“女孩子爱玩爱闹我觉得没错，但有时候出口的话要斯文点。”王佐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这不是为了好玩嘛？”杨玉清嘟起了嘴，“难道别人骂我，我还回报一个笑脸啊？”
王佐苦笑，又正色道：“以后要淑女点！”
“是——老师！”杨玉清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又说：“那以后受人欺负了怎么办？”
“老师帮你！”王佐微微一笑，杨玉清先是一愣，然后发出了欢喜的呼声。但是忽然捂着肚子，脸色有些苍白。
“你怎么了？”王佐看到杨玉清脸色很差，忙问道。
“我，我肚子疼，你给我点水喝。”杨玉清皱着眉头，捂着肚子说。
“肚子疼？怎么会忽然肚子疼？我带你去医院！！”王佐问.
“不，不要，”杨玉清一听急忙摇着脑袋。
“病了不看，怎么行呢？”王佐说
“我，我是那个来了” 杨玉清羞红了脸。
“噢！”王佐终于知道为什么杨玉清身体不舒服，又不肯说出来。
“哎呀”王佐从讲台上拿出一个保温瓶，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杨玉清。杨玉清刚喝了一口水，就把水吐了出来，疼叫着。
“怎么了？杨玉清。”王佐看到杨玉清捂着肚子痛苦的样子，他自己也慌了，忙把杨玉清扶到课桌边上靠一下。
“疼，好疼。” 杨玉清小声地叫着。
“那，那我还是现在和你去医院。”王佐着急地说道。
“老师，不用去医院，我有时会这样子的。”杨玉清摇着头问道：“你能帮，帮我，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快说啊？”看着杨玉清额头渗出了点点冷汗，王佐急促地问。
“你去帮我买包红糖，用开水泡红糖给我喝，我喝了红糖水就会好些的。”
“好的，我这就帮你去买，你忍一下，我马上回来。”王佐说完飞快地跑去厂区的小店买红糖了。
王佐手里拿着红糖回来时，发现杨玉清头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摸着肚子，一只手放在桌上。王佐赶紧拿了杯子泡了杯红糖水放在课桌上，然后用手摸着杨玉清的额头，关切地问：
“感觉怎么样啊？”
“还是疼。”杨玉清抬起头来，脸色苍白，无力地说。
“趁热赶紧喝吧，红糖水泡好了。”王佐说。
杨玉清拿起茶杯，慢慢地把一杯红糖水喝完了，然后坐在那里直喘气。大颗大颗的汗水从她清秀的额头脸颊上流了下来。
王佐一直关切地看着她，心想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啊？喝红糖水会好吗？
就这样，大约过了半小时，王佐发现杨玉清脸色缓和了许多，不像刚才苍白的吓人了。心想这红糖水还真管用啊。于是说：“我再帮你泡一杯吧，你再多喝点。”
杨玉清由于疼痛，话都不愿说了，只是点点头。当第二杯红糖水喝完之后，杨玉清不由的舒了一口气，像缓过劲来了，脸色又有些红润了，对王佐说：“老师，真的很谢谢你！。”
“谢什么啊？你感觉好点了吗？”王佐问。
“我好多了，刚才真把我疼死了。”杨玉清说。
“你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肚子疼？真的红糖水怎么这么奏效啊？一喝它你就好多了！”王佐奇怪的问。
“不告诉你！”杨玉清回答时脸莫名的红了，不自然的翘起嘴角。
“老师，我，我想你再帮我一个忙。”说到这里，杨玉清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在球场边的小店里你帮我买那东西。”杨玉清的脸好像被火烧了似的。
“买东西？什么东西？”王佐一时没有回过意来。
“我，我，我今天不知道那个要来，所，所以没有带来。”杨玉清边说边红着脸看了自己的身下。
这一次，王佐终于懂了，原来是让他去买卫生巾。
“什么？卫生巾？”王佐心里大叫。
怪不得他要喝红糖水呢，原来红糖水有活血化淤的作用嘛，自已怎么就没想到呢。
如果让他去买那东西的话，那他的脸面真的是荡然无存了。可，可是自己刚才又答应了杨玉清，只好点头。
经过这件事之后，王佐杨玉清的关系比以前泛泛之交又进了一步。通过一段时间的交往，王佐发现杨玉清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虽然杨玉清虽然只有十七岁，但一米六的身材凹凸有致，曲线十分完美。经常穿连衣裙的她，雪白的棉袜裹着她那细长的小腿儿，项下还系着一朵美丽的蝴蝶结，那儿娇挺着证明着她有着良好的发育。她的脸像一轮小太阳，有着鹅蛋型的脸庞，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秀灵的美目中似乎涵著汪汪的清水，小巧的琼鼻找不到一丝的瑕坯，配著樱桃般的小嘴还有那一口整齐的白牙，娇嫩得就是不用任何的化妆品，都显得那样的水嫩动人；一两片湿润润的艳红薄唇轻微的翘着，散发出着诱人的魅力，那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青涩身体，散发出强烈的诱惑。不光人长的漂亮，性格也外向活泼，好像她从来就没有不开心的时候。
过了几天，杨玉清对王佐说，她爸爸请他吃晚饭，说是感谢王佐帮她补课，王佐心想完了，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咯，这个鬼精灵的小鬼。
晚上，王佐按时赴约。
饭桌上，沈师父并没有说关于王佐和杨玉清的事，只是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待杨玉清和她妈妈吃完后，两人借故走开了，沈师父才举起杯子和王佐喝干了一杯酒，说出了一个令王佐听来是天大的喜讯。
原来，沈师父在10年前在22车间一次事故中救了郭厂长一命，那时郭厂长还是22车间的车间主任，正因为这个关系，杨玉清还没有进厂还没有高中毕业就可以参加船舶系统成人大学内招考试。沈师父说，郭厂长见王佐年轻有为，已批准王佐参加这次考试。沈师父举起酒杯，语重心长地说：
“小王啊，好好准备考试吧，你是做老师的，这次有几个哈尔滨船舶工程学院的名额，那可是我们船舶系统的黄埔军校啊！玉清说你有这个实力，玉清能考上九江船校就不错了！”
饭后，王佐玉清二人在厂区小道上散步。
天气比较热，但不时得阵阵凉风吹过。杨玉清提议去厂生产区小公园里坐坐，于是二人边走边聊来到了厂生产区小公园。王佐看看四周，发现很多对情侣或近或远的坐在他们的周围。看到这种情景，王佐突然感觉到不自在，后悔同杨玉清到这种地方来坐。他同杨玉清又不是谈恋爱，如果被同事看到会被误会的，对他和玉清都不好。
“我们还是去篮球场吧，这里太暗了。”王佐提议道。
“不，我就喜欢在这里坐。”杨玉清撒娇道。
“那好吧，我们坐一下就回去。”说完王佐再次看看四周，找了一个相对较偏的位置，二人就着草地坐了下来。
“王佐，我有件东西想送给你。”杨玉清边说着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是什么东西啊？”王佐问道。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杨玉清调皮的说道。
借着昏暗的路灯光，王佐接过小盒子，发现盒子很精致，盒子的外面一层是用绒布做成的，摸上去手感很好。王佐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是一块男式机械手表，手表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表売和表带的顔色一致，是银色的。这是王佐喜欢的外型，表売不大不小，顔色大方不俗，最主要的是款式也很大气。一看这块表王佐就知道价值不菲，王佐早就想买块机械手表代替现在手上的电子表了，可无奈工资不高，差一点的机械表他又看不上，好一点的王佐得省吃俭用几个月才能买得起，每每去商店看表时都下不了买表的决心。现在有款这么中意的手表摆在自已面前，王佐一时不知道如何才好。
“快拿出来试试啊！”杨玉清催促道。
通过这段时间同杨玉清的接触，王佐知道她对自已是有好感的，但好感归好感，以前从未表露过，自已也可以装糊涂。可现在不同的是杨玉清慎重其是地送这么贵重的手表给他，就是在向他表明自已的心迹了。
王佐突然猛得想起玉清爸爸的话，原来沈师父是把他当成准女婿才帮王佐争取这个名额的，不然，天上没有掉下的真金白银,也没有免费的午餐。
王佐立刻又想到了子含，子含的一频一笑无时无刻的牵动着他的心，他是爱子含的，那自已该怎么办？一时间王佐不知道如何应付，喃喃地问说：
“你怎么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只要你喜欢。”杨玉清害羞地说，眉眼含情地看着王佐，欲言又止，突然站起来一溜烟的往公园外跑了。
王佐独自一人坐在草地上，看着杨玉清消失在夜色中的娇美身影，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惊得发呆……

初上天涯，初发贴子，二天置顶，感谢网友，感谢天涯

发送者：屠师 日期：2011-8-1 08: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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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一次吃禁果

王佐端午节前收到张子含从九江发来的一封信，说她端午节前一天回家，端午节那天，是礼拜天，她邀请王佐去她家玩。
王佐这次可是犯难了，脑袋中老是变换着张子含和杨玉清的形像。一个文静大方，一个活泼可爱，一个脉脉含情，一个热情像火，一个乡村，一个城中，一个缀学，一个却要上大学，两难啊，两难。委实说，对于杨玉清，王佐还真没动过心，虽然白天上课在一起，晚上又在一块打球，但王佐并没有故意找借口与她私混一块，大献殷勤。相反，却是杨玉清时不时玩点花哨暗示，像上次她送表给自已就是向自已表明心迹。而对于张子含，王佐心里明白，他这辈子爱的就是她了，虽然与她只有二次来往，但王佐从里到外都只有张子含了，从张子含的见信就回和信的内容来看，可以说是前世情人了。王佐知道对于这两个女孩子来说他从没有承诺过什么，但是他现在一小步就是将来一大步，就是一生了。再说，由于杨玉清的一往情深，造成她爸爸帮了王佐大忙，让他有机会深造，这将使王佐此后的人生飞黄腾达，功名富贵唾手可得啊！王佐啊王佐，以后的命运就在于你此时的选择啊！走向张家湾，还是走向哈船院？在爱情和功名事业面前，这个人生的大课题，此时摆在了王佐的面前，一时难以做出决择。
据说，人的一生只有一次爱，那就是第一次动心并且一生念念不忘的人。纵然婚姻可以有多次，情欲和性欲可以有无数次，但那是原始的动物的欲望，就像王佐见到性感的女人，那个宝贝小弟弟就会站起来一样。
1991年6月15日，端午节的前一天，王佐估计张子含是下午回家，禁不住几个月的思念，王佐决定去湖口汽车站碰碰运气，说不定会在湖口汽车站见到几个月日夜思念的可人儿呢。这几个月来，张子含在九江做事，王佐是一丁点儿也不知她在做什么，张子含也没在信中提及。王佐几次提起去九江看望她，都被张子含拒绝，并且说如果王佐要去九江见她，她将从此不理王佐了。
这天下午四点左右，王佐特地约上徐德冬去湖口汽车站。两人共骑一辆女式自行车，出6518厂一道门，向右，穿过厂宿舍区，沿着九江至湖口至彭泽的国道，来到小岭，来到湖口汽车站候车室。
话说张子含此时就坐在湖口汽车站的候车室，已经买了去五峰乡的汽车票。
此时张子含的心情真是那个激动呀，人生第一次出门，几个月了，马上就要回到张家湾了，见到自己的亲人了，张子含不由得激动万分。同时她又非常渴望见到王佐，在张家湾长到十七岁的张子含，平静的心无意中被王佐闯入，就像平静湖面投入一个小石头，掀起圈圈波纹，经久不散，几个月来她也是无时不思念着王佐，思念着她的白马王子啊！当张子含接到王佐的信说要去九江看望她时，她是多么高兴啊！但强烈的自尊心又让她坚决拒绝王佐的真情厚意，因为张子含在九江粮食局一户人家做保姆，是故张子含邀请王佐去张家湾，以解几个月以来相思之苦。刚才张子含从九江坐车至渡口，当渡船靠岸，大巴车吼叫着冲向岸上时，张子含就扭转头，看向右边。她知道过了渡口，过了湖口一中，就是6518厂了。当大巴车经过6518厂区时，一排排整齐的楼房，一行行整齐的树，远处还可以看到车间……这就是王佐生活的地方工作的地方，张子含止不住眼含热泪，真希望能看到她的心上人啊！
这时，张子含看见有二个小伙子在汽车站候车室里东看西看，心中止不住一阵惊喜，是王佐和徐德冬，难到是王佐来找我？张子含心跳迅速加快，但马上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装作没看见一样。
“张子含，张子含。”是徐德冬在叫。
“是你们呀，你们---” 张子含尽量装作平静地说。
“我们在这里找你呢！”徐德冬说。
“找我？”张子含微笑着看向王佐。
“我料到你今天会回家，所以和德冬一起来碰碰运气。”王佐开心地看着子含说。
在王佐和德冬的极力劝说下，张子含装作推辞了好一会儿，终于答应去王佐那儿玩。王佐替张子含退了票。三人一路说笑走到6518厂。
王佐在食堂打了两份饭，张子含只吃了一点点。
当晚，王佐邀请张子含看电影。王佐记得，那天晚上看电影，二人座位紧挨在一起，子含坐在王佐的右边。王佐根本就不知道屏幕上演的是什么，他的心只在子含身上。王佐的眼睛一直偷偷地看子含，子含则一直盯着屏幕，专注地看着电影。子含的双手放在大腿上，王佐有一种想去摸的冲动，但又不敢轻易的去触碰。别看王佐平时看上去流里流气的，见到漂亮的女孩子会吹吹口哨，但如果来真格的，王佐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同女孩子看电影，而且是同自已心爱的女孩子。因此他不敢轻易妄动，他太爱子含了，怕子含不高兴，又怕子含觉得自已太随便，才见第三次面，就想占她便宜。想到这，王佐努力的压制了自已的冲动，装模做样的看起了电影。但过了几分钟，王佐又无法集中精神看电影了，紧挨着子含的王佐此时闻到了子含身上散发出的少女特有的体香，这种香味以前从未闻到过，香味中略带点奶味，清新香甜。王佐特别想俯下身，搂着子含的脖子狠狠地闻闻，但他不敢，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从子含身体散发的体香味全都吸到肺里。王佐偷偷的看了一下子含，子含依旧眼睛盯着屏幕。摸摸她的手应该是没关系的，王佐暗自想。总会有第一次的啊，我是男人，就应该主动啊，再说摸她的手，她也不见得会不高兴的。王佐想到这，眼睛又偷偷的斜视看向子含的双手，子含的双手仍旧放在大腿上，一动不动。王佐壮了壮胆，右手装着不经意的往下滑，滑到右大腿上，王佐停了下来，然后好像是不经意的试探性的碰了一下子含的手，但马上又缩了回来。碰到子含的手的那一刹那，王佐的心也随着颤抖了一下。王佐再次偷偷看子含，子含好像没有反应，手仍旧放在大腿上。王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下定决心似的再次把手滑向子含，终于王佐抓住了子含的手。当王佐抓住子含的那只左手时，心一直在呯呯乱跳，他感觉到在他抓住子含手的那一刹那，子含也猛的颤抖了一下，但她并没有阻止王佐，而是任由王佐抓住不放。
其实此时的子含也同王佐一样的紧张，坐在这看了这么久的电影也不知道电影里讲了什么。从一开始她同王佐一样就是装模作样的看电影。这是她人生当中第一次单独同男孩子看电影，稀奇兴奋紧张交织在一起，王佐的举动她一直看在眼里，只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当她感觉到王佐的手指轻轻触碰了她的手，然后又移开之后，她的心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她同样渴望王佐能爱她，能抚摸她。这种爱不仅是精神上的，而且也是肉体上的。她爱王佐，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只是她是个女孩子，而她本来也是那种羞涩的女孩，这种事在她看来，她只能是被动，如果自已主动的话，王佐肯定会瞧不起她的。她怀着这种心思一直静静地忐忑不安地等着王佐的又一次的进攻。
此时的王佐抓着子含的手，感觉子含的手细腻柔滑，很想伸出左手来抚摸，但是他一动也不敢动，只是一直紧紧的抓着，生怕子含会突然离他而去。渐渐的王佐的手心衬出了点点星汗，胆子也慢慢大起来。拿起子含的手在自已的大腿上，然后松出手来顺势在大腿裤子上擦了擦汗，又继续拿着子含的手抚摸了起来……
看电影是60后70后的经典节目，王佐算是赶上了末班车。此后，王佐再也没看过电影，不知是中国电影业的没落还是80后90后的娱乐方式恋爱方式已大大的前进了一步。
看完电影后，王佐带子含在电影院附近炒粉摊上吃夜宵，要了二瓶啤酒二份炒粉一盆龙虾。王佐记得，二瓶啤酒基本上王佐喝掉的，这也给王佐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当晚，王佐送子含至湖口县东门旅馆睡觉，进了旅馆没了多久，王佐就跑到洗手间大吐特吐，此后，就躺在床上装醉了。
子含此刻心中暖暖的，有种温柔升起，上前轻手轻脚替王佐盖好被子，又痴痴地看着王佐熟睡的样子。虽然他的样子早深深印在心中了，但如此近距离，如此安静地凝望着他，还真是第一次。白天和晚上，同一个他看起来完全是两个人，现在的他，就像个大孩子那般，睡得如此安稳，如此香甜，这个时候他才真正属于自己……子含坐在王佐身边好久，静静地看着他，最后有点困意浮起，才依依不舍地起来，准备休息。 子含看了看王佐，胆子忽然一壮，压下了羞意，心想，反正大家都不知道，要不靠在他的手臂上睡一会儿，多陪伴他一会儿。也许以后像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 就伴他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子含轻手轻脚地躺下来，躺在王佐身边，心中既羞又喜，看他没有反应，又靠近些，还是没反应，再靠近些，最后把他伸在被外的手轻轻拉下，把火烫的小脸轻轻地贴上去，嗅着他独特的气息，闭上眼睛，带着一丝激动和甜蜜，又带着一丝欢喜和幸福，迷迷糊糊地睡去。
王佐半梦半醉，发现怀中搂着子含，再清醒一点，发现自己的手还放在她的香臀上。那种独特又美妙的手感，好软……实在是难以言语形容！子含正小羊羔般偎依着自己，甜甜入梦，呼吸均匀悠长，显然正在熟睡之中，王佐心中不禁窃喜。
几乎用尽最大的意志力，王佐最后还是决定把手缩回来。但是退出之前，他舍不得地轻轻捏了一下，子含鼻子轻轻唔了声，身体微微扭动，吓得王佐的心差点没有跳出来。幸好她没有醒，否则自己就真的变成登徒子了。王佐小心翼翼地缩回手，嗅着她的体香，感觉子含身上散发着一种处女独特的香气，沁人心脾，她那娇柔的身躯如绵，希望永远这样搂住她，再也不放手……
子含在睡梦中转身，转过来，钻进王佐的怀中，脑袋拱几下，似乎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那天晚上月光很淡，夜更深了，房间里静得只听见子含的呼吸声。看到身边日夜思念的人的纤纤玉手就放在自己的身旁，王佐一边微微喘息着，一边慢慢把手朝子含的玉手伸过去，壮着胆子轻轻将子含温软的小手握在了手中，整个身心都沉醉其中，慢慢的王佐的手沿着子含光滑得胳膊不住向上滑动。小心翼翼地一番移动之后，王佐的手终于触摸到了子含的肩膀。顺着肩膀稍稍往下，王佐已经可以感觉到子含胸脯高高隆起，于是心中的冲动渴望越加的强烈。一瞬间，理智已经被欲望完全淹没，猛地把手顺着子含的胸膛插进去，眼看即将触碰到子含身上那温软高耸的迷人所在，原本一直熟睡的子含突然伸手一把将王佐的手捉住了。
王佐登时清醒过来，子含根本没有睡着！可是子含虽然抓住了他的手，却并没有把他推出来，也没有任何激烈的反应，只是阻止着他的坏手继续向下侵犯。这……难道是默许吗？王佐心里一阵激荡，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王佐的手又开始轻轻的挪动起来，试探着进入那迷人的胸部，子含立刻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此时的子含一点反对的念头都没有，内心深处隐隐还有一丝渴望与期待。只不过她到底是个在乡村长大传统而害羞的女孩子，王佐一旦要去触摸她的胸部，她还是下意识地阻止。
王佐双手捧着子含那清秀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嘴毫不犹豫吻到她的红唇上。 终于，子含不再装睡，小嘴微张，开始有了反应。此时的王佐不知身在何处，只感觉血液直冲头顶，嘴唇毫无经验的吻着子含。此时的子含被王佐吻得透不过气来，感觉到王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有点喘不过气来。不知什么时候，子含身上盖的被子掉到了床下，王佐爬到了子含身上，左手搂着她的纤腰，右手则握上了她左边的胸部，不断抓捏，两颗相思豆更是硬了起来，大了不只一倍。王佐另一只手，揉捏了一会，顺着子含平坦的小腹向下摸去，子含好像感应到了，嘴里发出一声，“不要”，但没有阻止。终于，王佐的手伸进了那条神秘的峡谷，刚刚揉动了两下，就发现子含呼吸急促，脸色潮红的说，“不要啊，我好难受”， 但浑身酸软，几乎要贴在王佐的怀里。
这时子含感到上身一凉，上衣已被王佐解开，她雪白光滑的身体顿时使王佐眼前一亮，眼睛看得发直，子含脸颊绯红，一对浑圆挺拔胸脯加上樱桃点缀其间，在纤细的腰身下只剩一条蕾丝花边的纯白色三角裤，掩饰不住里面隐约可以看到黑黑的一片。王佐的小弟弟一下子站了起来，发硬发粗。 此时子含意识变得有些模糊，她似乎是在家里的床上，终于等到了自己爱人回家，一起享受只属于他和她的两人世界，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膨胀，发软，一阵阵的热流冲击着全身，她止不住地叫出声来，两腿不自觉地摇摆着。王佐一只手此时慢慢从子含的胸前滑过，轻抚过她柔软平坦的小腹，一点一点伸进她的三角裤，抚摸到她下腹的根部时，发现子含的下身早已湿了一片。
王佐的小弟弟已是又粗又硬，硬得发胀，胀得生疼。王佐早已把内裤脱去，于是三下五除二地拉下子含的纯白的内裤，在子含意识迷离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像一只野兽般压在了子含身上，粗大的小弟弟顶在子含的私处。“不要，不”，子含无力的反抗着，突然下面一阵撕心般地疼痛，感觉到一个粗大东西进入身体，本能地夹住，又痛又痒。强烈的快感和刺激使王佐全身发抖，本能地上下运动，速度越来越快，一泻如注……良久，王佐感觉到肩膀一阵疼，从子含胸上抬起头，原来血肉模糊，是被子含咬的。
王佐从子含身上爬起，把子含抱在怀里，不经意间看到了被单上那一抺红，越发抱紧了子含，子含则默默地流着泪，说：“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了，那肩上咬的是我做个记号，你现在是我的男人了。”
王佐说：“我们一起慢慢老去……”
张子含的少女时代就这样结束了，没有带走一片云彩，正如她轻轻来，又轻轻地去。

第八章 几度夕阳红




第二天，端午节，王佐陪子含回家。

一辆半新不新的中巴车正行驶在湖口县城通往五峰乡的公路上。车顶上绑着几辆自行车和一堆蛇皮袋。公路弯弯曲曲，上下起伏，沿路青翠欲滴，山青水秀。

车内甚是热闹。
“……嘿！我说老刘，早上来时你的头发还是白的多黑的少，像杂色狗毛一样。怎么不到半天工夫，禾苗就返青了呢？”一位中年妇女向前排座位上的中年男人嘻笑道。
“老土，用颜料染了呗！人家城里人管这叫‘汽油’，现在时兴着呢！”一位胖妇女答道。
“什么汽油柴油，这叫做焗油，知道么！”
“臭美！儿子结婚公公扮啥青春呢，你就不怕你亲家错认你为女婿？”
“我很老么？五十才挂零！用男人的话说正处在极品时期。我现在就好比中午的太阳，正热乎着呢！”
车里“哄”地一下笑开了。
“那你儿子二十岁，是啥品呢？”
老刘此时兴致上来了，扳过头来对胖妇女说：“让我告诉你，男人三十是成品，四十是精品，五十是极品。二十岁嘛，充其量也就是半成品。”
“那十岁呢？”胖妇女追问道。
“那只能是原料了！”

车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你这个千刀杀的！”胖妇女笑骂了一句。

“那六十岁呢？” 中年妇女问道。

“废品一个咯！”老刘说完又哈哈大笑。

“你这个万刀剐的！”中年妇女也笑骂了一句。
坐在后排的王佐也禁不住坏心一笑，看向子含，子含用手轻打了一下王佐说：“流氓。”

胖妇女和老刘继续相互逗乐，乘客跟着帮腔起哄，连司机也加进来了，笑声不断从车厢里飘出来，洒落在这条蜿蜒的乡间公路上。
也许是心情舒畅，也许是为了赶生意，司机开得很快。车冲上一个高坡后，再优美地划过一条长长的弧线，五峰乡就呈显在眼前。

下了车，王佐与子含并排向张家湾走去。子含此时真有种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感觉，虽然相识相恋有半年，但总共也只见过三次面，还得包括这一次。不过，由于昨晚在旅馆里的实质性进展，子含不由得感到甜蜜和幸福，私处就微微发热，胸部有种麻酥的感觉。王佐昨晚也是第一次丢掉了处男的帽子，此刻还在想昨晚的美事呢，想着想着小弟弟就站起来了，走路就不自然。走着走着，子含就觉察到王佐走路怪怪的，问：

“你怎么了？”

“在想一个问题呢，你知道鸟窝吗？”

“那当然，小时候我经常上树捣鸟窝呢。”

“怪不得！”

“什么呀？”

“先不告诉你，你说鸟窝是谁用的？

“鸟呗！这还用问！”

“这不得了。”王佐说完拉起子含的手顺便把子含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小弟弟上说。

“现在鸟要进鸟窝了，哈哈……”

子含的手抓在王佐的小弟弟上，又粗又硬，热热的，子含羞红了脸，抽回手，举起就打，王佐撒脚就跑。子含也快步向前追，边追边说：“流氓，你这个流氓……”王佐边跑边回头说：“谁是流氓，你才是流氓呢，从小就开始练习抓鸟，怪不得昨晚那么熟练！哈啥……”热恋中男女就是这样甜蜜和幸福，放肆和大胆，王佐和子含一会儿牵手，一会儿嬉笑调情打闹，时间过得飞快，一个多小时路程，不知觉中就到了张家湾。来到子含家门口，子含的妈妈正在门口包棕子，看见子含和王佐一起过来，一下没反应过来，说：“子含回来了，哦，小王也过来了，没吃吧，我去煮豆粑给你们吃。”

中餐，餐桌上充盈了笑意和幸福，由于昨晚的事情，王佐和子含的关系明显不一样，王佐不像上次那么自然，反而有点不自在了。张青青知道王佐过来了，请王佐和子含上她家吃晚餐。张青青有个姐姐叫张星星，在南昌第二纺织厂上班，也回家过端午节，于是王佐又认识了张星星。

吃罢晚饭，洗完澡，子含对妈妈说带着王佐到水田照泥鳅。子凡说他也去，被母亲狠狠地瞪了一眼。
水田里蛙声一片。子含指路,王佐走在前面，左手拿手电筒，右手捏着一把扎泥鳅小叉子。子含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一个鱼篓。他们沿着田埂一路照过去。泥鳅在晚上显得很笨拙，强烈的手电光照在身上它都一动不动。走过几块水田后，鱼篓里有了不少泥鳅。
快走完脚下这条田埂时，王佐停了下来。子含知道有“情况”，探过头去看了看。
“妈呀！蛇！”子含惊恐地叫起来，不由自主地拉住王佐的胳膊。
“嘘——是一条黄蟮。”王佐示意她不要出声。
王佐慢慢地探下叉子，快接近水面时，猛然一用力，向黄蟮的头剌去，说了声“起”，将黄蟮提了起来放进了鱼篓。
“好大的一条黄蟮呀！”子含兴奋地叫起来。
“黄蟮炖豆腐，孕妇吃了最补，你要是坐月子，我天天逮黄蟮给你吃。”
“说什么呢，不害臊。”子含扬起粉拳在王佐背上轻轻捶了一下。
他们不知不觉照到了鄱阳湖边上，走了几个小时，两人都有些累。子含领着王佐到湖边的草坪上坐下来休息。王佐拿过鱼篓看了看，里面的泥鳅装满了大半个鱼篓。
“人家手都提酸了。”子含撒娇说道。
“是吗，让我看看。”王佐拿手电筒照子含的手，她的右手被鱼篓上的绳子勒红了。王佐很是心疼，赶忙放下手电筒帮子含捏起手来。
“你也不说一声，我可以提嘛。”王佐埋怨道。
“提着鱼篓你怎么照泥鳅？”
“等下我提鱼篓你来照，行不？”
“我可下不了手，血淋淋的，我怕。”
“不怕，有我呢。”王佐豪气冲天地说道。
“你们男人都喜欢说大话，到头来都兑现不了。”
“瞧你说的，我王佐就不是这种人。别看我现在还是个工人阶级，可咸鱼还有翻身的时候，我就不信我成不了厂长。”王佐本想说他有深造的机会,忍了忍没说。
王佐的话语惹得子含“扑嗤”一下笑起来。止住笑之后，她情意绵绵地说：“只要你真心对我好，哪怕你是叫花子我也跟着你。”
王佐一阵激动，没等她说完，抱着子含忘情地吻起来。月亮害羞地躲进了云层，在子含童年玩耍过的草坪上，子含轻轻地迎来她的热恋时代……
回来时，王佐提着鱼篓，子含在前面照泥鳅。

第二天早上，王佐正睡呢，感觉耳朵痒痒的，睁眼一看，是子含。

“起来吃饭。”子含说。

睡在另一头的子凡大叫：“我没看到！我没看到！”

“看到什么? 跟谁学环的？”子含说。

子凡坐起指着王佐说：“跟我姐夫学的嘛。”

“打死你。”子含扬起巴掌，装作要打的样子，王佐见此呵呵的笑了。

王佐洗漱完毕，上桌吃饭，桌上一大盆棕子，一盆青椒炒鸡蛋，一盆煎泥鳅，一盆小白菜。子含妈妈递给王佐一碗稀饭说：“没啥吃的，随便吃。”

下午，王佐陪子含去鄱阳湖边的草坪上放牛，子笑也一起去了。子笑牵着牛在前面，王佐和子含走在后面。田间小路曲曲折折，忽上忽下，一路上都是去湖边放牛的少男少女，王佐走在他们中间感觉有点另类。田间的小禾正返青，水沟里的水欢快地流淌，天地间鸟语花香，从山谷里和鄱阳湖上空吹来阵阵凉爽的风，清新，醉人。王佐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回到了童年，在奶奶家度假呢。

鄱阳湖终于出现在眼前，湖水轻轻拍打着岸边的青草，放牛娃有的在沙滩上追打嘻闹，有的在水里“翻江倒海”。王佐激动不已，拉着子含的手，两人张开双臂，一路小跑，朝鄱阳湖跑去。王佐拉着子含，带着她下水了。水浸到子含的膝盖，一个小浪打过来，她摔倒了，呛了一口湖水。

“鄱阳湖边长大的小姐还不会水，一个字，笨。”王佐说。

“说谁呢。”看着王佐得意的样子，子含忍不住笑起来。她趁王佐不注意，用力推了他一把。王佐猝不及防，顺势倒进了湖水里。王佐从小就会游泳，而且游的不错，他在水里翻了个身，重新站起来，向子含浇水。
子含进行还击，两人在水里嘻嘻哈哈地打起水仗来。王佐不依不饶，趁子含没有还手之力，把她向深水拉去。子含本能地尖叫起来，用脚拼命地踩水，双手紧紧拉着王佐。王佐安抚她说：“不用怕，有我呢。”

子含水性不好，一会儿就上岸了。王佐在水中畅快地游着，一会儿狗爬，一会儿蝶泳，一会儿踩水，累了，又来一个仰泳。

水中的小男孩儿不住大叫：“哇，厉害，真厉害！子笑的姐夫好厉害呀。”

子含在岸上草地坐着，听到同村的小男孩夸王佐，禁不住会心地笑了，一股暧流在心中荡漾，她都有点不相信，爱情如此美好地光临了她，想着想着，脸上飞起红云。

在水中玩了好一阵，王佐感觉有些累，上岸了。他轻轻地牵起了子含的手，用一双热烈的眼睛看着她。子含没把手缩回去，羞涩地低下了头。两人手牵着手，一直朝前走着，谁也没说话。子含想，要是一直这样走下去那该多好啊！真希望时光能在这一刻停止。他们在草地的尽头停下来，并肩坐在一块光秃秃的石头上。

王佐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小竹笛，卖弄地吹了起来，悠扬的笛声在鄱阳湖水面上飘荡。子含诧异地看着王佐，心想他原来还会吹笛子呀。

一曲吹罢，子含看着夕阳落日，问：“你会吹《几度夕阳红》吗？”

“当然会啦！这是我最擅长的！”王佐说。

“那你快吹给我听，我最喜欢唱这首歌了！”子含高兴地说。

王佐深吸了几口气，接着又吹了起来。子含依偎在王佐的身边，看着水面金光闪闪，水鸟在湖面的上空盘旋，落日挂在鄱阳湖对面的山顶上，她想起了一句诗：落霞与孤鹭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听着优美婉转的笛声，子含情不自禁地跟着唱了起来：

时光留不住
春去已无踪
潮来又潮往
聚散苦匆匆
往事不能忘
浮萍各西东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

王佐问起了子含的工作，子含如实地告诉了他。王佐说自己最近在准备考试，考什么没与子含讲，因为王佐认为这事有点不可靠，并且王佐说，等考完了，找找朋友，想办法在湖口帮子含找份事做，学点技术。两人又聊起了上学时的人和事，都感觉有说不完的话，好像前世就是一对知心朋友。热恋中的王佐和子含此刻用任何语言来表白内心的情感都显得多余。王佐把子含轻地搂入怀中，子含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傍晚，张家湾上空吹烟袅袅，那是主妇在做晚餐。放牛娃陆续牵牛回家了，子笑在湖边的山上摘了一大把枝子花，一手捧着花，一手牵牛，王佐和子含在后面慢慢的散步。

愉快的端午节结束了，第三天，王佐和张子含起了一个大早，子含的妈妈早就为他们准备了早餐。

在五峰乡他们一块上了那辆半新不新的中巴车。

在湖口汽车站，王佐送子含上了去九江的大巴，两人在车站依依不舍，车子走远了，王佐才余兴未尽徒步回厂上班。

作者：受伤的眼眸　回复日期：2011-08-02　21:3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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