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之书——记2021年7月所购图书2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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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08-08 03:26:13 更新时间:2021-08-10 02: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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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之书——记2021年7月所购图书2册

2021年7月2日 星期五
早晨出去吃饭,路上发现了地钱的绿眼睛,还有葫芦藓的红帽子——记忆中,葫芦藓的蒴帽可都是绿色的。吃过早饭,买了一瓶四川的“饭扫光”派香菇酱,感觉特别爽口。
最近看了《春风无限恨》(The Sandpiper,1965)与《蓬门碧玉红颜泪》(This Property Is Condemned,1966)。《春风无限恨》是理查德·伯顿与伊丽莎白·泰勒这对曾经结婚两次的银幕情侣主演的爱情片,本名《矶鹬》,指片中女主角救活的一只小鸟,《春风无限恨》这个名字则源自李白的名句“解释春风无限恨”。起初以为这是一部有关儿童教育的电影,后来才知道与小三有关,而小三与原配最终各自都想独处,只苦了理查德·伯顿扮演的出轨牧师。理查德·伯顿主演的电影,此前还看过《柏林谍影》《哈姆雷特》(1964)《野鹅敢死队》《驱魔人2》,感觉他早该得奥斯卡,但他就是得不到。
《蓬门碧玉红颜泪》的本名是“此屋不堪使用”,指片中的铁路酒店。蓬门,用蓬草当門,指穷人家,所以“蓬门碧玉”与“小家碧玉”类似,指的是穷人家的美女,只是她的结局极其悲惨,仿佛《魂断蓝桥》的女主角。这部电影是根据田纳西·威廉斯的同名独幕剧改编,时代背景设在大萧条时期的,罗伯特·雷德福扮演的铁路调查员欧文,前往密西西比小镇的一家铁路酒店,按照规定解雇了一批当地的铁路雇员,结果被揍得鼻青脸肿。欧文爱上了酒店女老板的大女儿艾娃,准备带她回新奥尔良结婚,艾娃的母亲却只想用大女儿骗取一个老头子的财产。当艾娃来到新奥尔良,与欧文一起生活,她的母亲却来到他们中间,打碎了她的一切美好幻想,只好独自出走,沦落风尘,早早去世。这部电影的格调、两位主角的表演,精彩的台词,伤感的插曲,无不令人感叹,只是我再也不想重看,因为太悲伤了,片中的女主角却说:“悲伤的电影,我总想重看一次,也许这次女主角不会离去,不用让人哭着结尾。”罗伯特·雷德福主演的电影,以前看过《虎豹小霸王》《骗中骗》《了不起的盖茨比》,感觉他是一位好演员,但名气似乎总是比不上保罗·纽曼。

2021年7月3日 星期六
意识到今天是周六时,已经快到九点了。上了公交车,却在里面睡了过去,醒来即是终点,多坐了三站。往港务局方向去,路上遇到两个向我打听旧物市场的老头,一个是骑自行车的,另一个与我一同步行,好半天才走到堤市的另一头。今天最高气温30度,走路实在太累。越是热天,卖书人越少,再次欣赏了一会儿就快枯死的芒颖大麦草,就从堤市的另一头走下去,在松花江里泡了半个钟头,让自己感觉稍微凉快起来,这才起身往花鸟市市场方向去。路上瞧见了他们两周前布置的鼠尾草的蓝花,一种美丽得令人窒息的蓝花矢车菊,每朵花都由无数的蓝喇叭构成。还瞧见一种类似柳穿鱼的野花,却是粉色的,不会是松花江边独有的新品种吧?这让我想起上个月看到的《潇湘晨报》的一篇报道《珍稀“莎禾”重现松花江哈尔滨段》,说是东北林大的教授曾经在松花江的江北采集到莎禾标本,但那是六十年的事,后来却很少有人发现。6月10日,中国科学院武汉植物研究所的专家来哈尔滨考察,“在东北林大专家的协助下”,在“市政府附近松花江水域的一处沙滩上发现了两株莎禾,并成功采集到。”奇怪的是,“随后,东北林大的老师带领学生再次来到发现地继续找寻,但并没有新的收获。”难道莎禾只肯对武汉专家和六十年代的哈尔滨老教授现身吗?那也太势利眼了。
顺着江堤往前走,眼前照例是游泳的人和狗、唱歌的妇女(每次都要报歌名)、一小群跳水爱好者、席地而坐的酒友、坐在水中洗澡的老头等等。吃过手擀面,喝了半杯扎啤,去花鸟鱼市场。天热,卖花人明显变少。瞧见一朵硕大的铁线莲花,蓝得醉人,看来今天是我的蓝色之旅。有人在卖姬月季,那么小就要十五一盆。古玩城那边也没书可买,很快坐车回家。路边到处是赤膊饮酒的,空气中弥漫着啤酒味,夏天的哈尔滨就是啤酒之城。还是觉得闷热,在街上逛了好久才回家。

2021年7月6日 星期二
15:03。周六从松花江边拔回来一棵蓝花矢车菊,栽入花盆,居然没有死,今早开出了一朵小蓝花。
中午出去吃饭,然后去逛路边市场,却几乎没人摆摊。他们说,最新的规定是,四点以后才允许摆摊。于是往附近小区去,以为只能看到几朵蜀葵花,事实却远超想象。除了红、黄、白、粉等各色蜀葵之外,我还看到了波斯菊、百日草、金光菊、东北珍珠梅、红玫瑰、各种花色的虞美人等等。除了常见的虞美人花,我还瞧见了白色的与花瓣细碎繁多的。有一种叶长如剑的旋花,花朵居然有如重瓣玫瑰,这可是以前从没见过的,网上说,这叫柔毛打碗花,又名缠枝牡丹。肥皂草也在开花,花朵粉白,越开越淡,带有浓郁的肥皂味。到处都是托盘的红果与黑加仑的黑果,让我一次吃了个够。百合也在大批盛开,有白有黄,红色的卷丹和橘红的萱草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2021年7月8日 星期四
这些天,最高气温虽然不到30度,感觉却比30度还要闷热。鸭跖草开花了,标志着这一年已经过去大半。晚上吃小鸡炖蘑菇,榛蘑还没下来,用的是圆蘑或是榆黄蘑,一样香醇可口。去饭店买了一杯生啤,12元,装在他们卖的专用塑料袋里(两块钱一个),拎回家,用鸡肉蘑菇下酒,感觉不错。

2021年7月10日 星期六
22:27。今年春天,捡回一枝他们修剪後扔掉的枸杞,拿回家,分成两段,各插入一个蛭石杯,虽然一直不生根,却始终没死,还长出了新叶甚至枝条。半个月前,发现其中一枝枸杞生根了,但根太少,所以又插入杯里。昨天再看,那枝枸杞又生了许多根,细白如线,布满杯壁,应该可以移栽了,却没有拔动。往蛭石杯里倒了一点水,再拔,一下子就把那枝枸杞拔了起来,底下的新根却都断了——我是不是整个银河系最蠢的男人?可是说什么都没用了,干脆把那枝枸杞埋入花盆,希望能活。今早起来,发现新栽的枸杞一副衰相,每片叶子都蔫了,这可怎么办呢?找出以前剪下的半截矿泉水瓶,把整个枸杞枝条扣在里面,又在周围浇了一些水,希望能够救活它。
然后出门,前往堤市。这周总算没在车里睡觉,及时下车,不久到达堤市。有些多云,但还是热。有些摊主和游客都光着膀子,迎面又走过来一群刚刚游过泳的老头子,光着脚丫子,拎着游泳装备,让堤市显得好像一个大澡堂子,我却笑不起来,一个等不来顾客的摊主闭着眼睛,把一连串忧伤的音符从二胡的弦上拂出去,听得人怪不好受的——这样的时代,这样的光景,谁都很容易受到刺激,除非你已经实现了生活的小目标。一头穿着工装裤的猪,闷闷不乐地站在竖立的塑料箱上,美眉就在旁边,美眉旁边还有小娃娃,猪却乐不起来,因为猪也是生命,也想活下去,也会有心事。不,那头猪和那个美眉以及小娃娃都不是玩具,而是我们自己与我们的下一代。
老天沉着脸,像是准备征收房产税的样子。路边的野花多半凋谢,再也无法粉饰这黑色的现实。本以为还是无书可买,却在一个书摊瞧见一本严文井的《山寺暮》(文化艺术出版社1983年初版,封面题字:吴祖光;封面设计:庞薰琹),只需一元。翻了翻,里面有一篇《人与猫》,于是买下来,边走边读:“一只猫不声不响地来了,沿着一道矮墙。那完全是一只吉卜林所说的独自行走的猫,悄然拖着黑色的尾巴,很野地走着。”看到这里,我会心地笑了。只有读过吉卜林的那篇《独来独往的猫》的人,才会写出这样的句子。而严文井读过的书,显然不止于此。感觉他的散文同时具有《画梦录》和《野草》的特点,还有《王尔德童话》里的可贵思想。而严文井终究是苦闷的,除了猫,没有人能够理解他,这大概就是他一度养过七只猫的缘故。
严文井在书后说,《山寺暮》初版于1937年,这次重印稍作修改,又增加了一些内容。上网去查,良友图书印刷公司1937年出版《山寺暮》,封面书名使用的是美术字,其内容相当於这个文化艺术版《山寺暮》的第一辑,另有近十篇文章,列入第二辑,乃是初版本所没有的。合上《山寺暮》,这才注意到它的封面设计:都是些横七竖八的线条,仿佛小孩子的涂鸦,但画面中隐约可以辨出一片古怪的荷叶,甚至还有古怪的莲花。这样风格独特的封面,究竟是谁设计的呢?往书后一看,居然是庞薰琹。除了张光宇,庞薰琹是中国最好的现代设计艺术大师,《傅雷家书》的封面就是他设计的,只是他设计的图书封面似乎很少。
往前走不多远,瞧见一本《奥瑞斯提亚三部曲》(埃斯库罗斯著,灵珠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3年初版),几乎全新,要价三元,立刻买下。此书包括《阿伽门农》《奠酒人》《福神》,后附《普罗米修斯被囚》,译者灵珠,即缪灵珠,本名缪朗山,翻译过不少美学著作。
离开堤市,照例去江水里泡了半个钟头,然后往松浦大桥方向去。路边的鼠尾草变得更蓝,蓝花矢车菊开得更多,其中居然还有白色的品种。有一群年轻女人(其中还有个小女孩),围成一圈,念念有词,脚下是成堆的泥鳅之类,于是我很快明白她们想干什么,不由得摇摇头,把她们甩到身后。救救孩子吧。那个女人还在江边唱歌,旁边有人跟着歌手跳舞。玩跳水的人明显变少,用抄网捞鱼的人似乎在增多,尽管没看到他们捞出什么。
进入花鸟鱼市场,吃了面条,喝了扎啤,就去看花。荷花正在开放,渗出淡淡的幽香。有一种淡紫色的铁线莲,花朵硕大,令人沉醉。有人在卖九里香,开着小白花,香气与柠檬花差不多。小时候,我家也有一盆九里香,就放在窗前,从来不曾开花,所以觉得害臊,终于在某一天鼓起勇气,从窗边跳下去自杀,就连尸首都不见了。那天晚上,母亲下班回家,发现九里香失踪了,却把我骂了一顿,怪我听不到花盆坠落的声音,可是那时我想必正在看《水浒》呢。在看书的时候,楼塌了我都未必有感觉,何况掉下去一盆花?不管怎样,从此我就恨上了九里香,至今依然不喜欢它。
花鸟鱼市场附近的江堤与道路,现在终于修好了,走过去瞧了瞧,发现路面铺上了面包石。去古玩城,却没啥发现。这周购买北三光头的人挺多,那就不买了,懒得排队。坐车返回,刚下车就遇到大雨,去一家商场门口躲避,顺便翻开《山寺暮》,去看里面的同题散文,然后不由得为庞先生的封面设计拍案叫绝。《山寺暮》反映了严文井在那个时代的矛盾心理,包涵着他的失望与追求,彷徨与坚持,却是用极其隐晦的手法来表达的,就像《野草》和《画梦录》。所以庞薰琹要把封面设计得貌似乱七八糟,而且基本使用直线条,以便清楚表达作者波澜四起的内心世界,其中隐约可见的荷叶与荷花线条,则可以看成作者坚持不变的君子操守。大师不愧是大师,庞薰琹设计的《山寺暮》封面,也许是他的封面设计里面最有内涵的,却一直被忽略,真是可惜。
雨停,回家。去看那棵早晨被扣在矿泉水瓶里的枸杞,每片叶子居然都挺起来了,这真是太好了。我相信,它会渡过难关。

2021年7月13日 星期二
10:28。早晨出去吃饭,拍拍路边的旋复花、地钱和麻雀,然后去附近小区拍花草。射干和玉簪开花了,白屈菜居然也在开花,第二次。到处都是玫瑰花,似乎比第一次开得更旺盛,或许哈尔滨就要变成亚热带了。黑加仑、葡萄和枸杞都在结果,樱桃的果子已经剩得不多。顺便掐了一枝刚刚开过花的玫瑰,分成两段,回家分别插入蛭石杯和花盆,看看这次能不能生根。
昨晚总算看完了查尔斯·布朗森主演的《Twinky》(1969,又名Lola),因为这电影实在古怪,讲的是16岁少女爱上39岁的言情小说家,两个人居然还结了婚,很快就因为几件小事闹不和(丈夫不喜欢妻子的黑猫,等等),于是少女离婚,返回学校。这样的电影,究竟想说明什么呢?不管怎样,电影插曲确实好听,片中的黑猫也够可爱。
12:00。今天最高33度,可怕。中午出去吃面,对面桌边坐着一对小夫妻。“今晚咱们去我妈家吃吧,我懒得做饭,”妻子说,“现在我想喝一瓶冰镇啤酒!”丈夫乖乖起身去要酒的时候,她开始给母亲打电话:“妈呀,今晚我们去你那儿吃!我想吃糖饼、油饼……”她又报了几个菜名,然后准备收线。“辛苦了,老妈!”谁说生女儿不好呢?在哈尔滨,女儿的地位就是这么高。

2021年7月14日 星期三
14:07。昨晚好容易下了几滴雨,稍微凉快一些,今天最高气温32度,照样要命。早起浇花时发现,我的大叶月季终于开出红花,但营养不够,香尽管香,花瓣却小。另外的那盆小花月季,还在一个劲地开花,花朵则小得惊人。我的微月又在准备第N次开花,花苞也越来越大。唯一成活的玫瑰,终于生出新叶,于是将有病的老叶剪去,以免传染。食用月季如今不再生红蜘蛛,但也不再出现花蕾。那棵新栽的枸杞,现在看来是活了。
上午写了一篇《价值连城的皇家猫食盆》,那是校注《衔蝉小录》的副产品。我的校注如今总算接近尾声,只差最后一卷。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8-07 19:26:50
2021年7月16日 星期五
7:05。从12日到月底,似乎每天最高气温都在30多度,我的胳膊、大腿和脖子上都已起了痱子,脸上也火辣辣的,身体时刻都在喷火,每到傍晚就睁不开眼睛,看东西一片模糊,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月底,何况下月说不定更热呢。我恨这天气,我恨这酷热,我想前往清凉界,我想回到冬天,我想返回十年前。昨晚,眼睛疼得看不清电脑屏幕上的文字,又热得不能睡觉,就去看新拍的美剧《洛基》(Loki)。先是一口气看了第一集,感觉好像《1984》的未来版,看到第二集,发现这里有个套路,洛基似乎要不停地在时间线中穿梭,寻找他自己,如果老是这样,那就没啥意思了。
今早起来浇花,发现我的枸杞和黑加仑都活得挺好。桔梗出现许多花蕾,这一定是上月掐尖的结果。我的各种月季还在使劲地开花或孕蕾,包括新买的两盆微月。前天晚上,发现有人卖一种花叶旱金莲,觉得没见过这个品种,就买了一棵,反正只要两块钱。昨晚去网上查,那叫花叶旱金莲,淘宝卖三十多块呢。
11:18。收到网友毕明月赠送的台北故宫2019年发行的猫咪文物主题月历,包括该院所藏十二幅中国古代猫画,分别是宋佚名《冬日婴戏图》、《戏猫图》、《富贵花狸》;宋徽宗《耄耋图》、宋李迪《秋葵山石》、宋易元吉《猴猫图》;元王渊《画花卉》;明沈周《猫》;清沈振麟《猫竹》、《水仙狸奴》、《狸奴鱼藻》;民国程璋《花卉双猫》。每张画都印得非常清楚,只可惜其中的宋徽宗、易元吉、王渊等人作品仅仅印出局部,印在挂历末尾的全页图又太小。
14:10。中午出去吃饭,回家时,瞧见了几棵地锦草。卷丹、萱草和旋复花还在开,牛膝菊已经开花许久,却没人注意,因为它的花实在太小。遇到一棵灯笼果树,感觉它的叶子与黑加仑的好像。回家比较了一下,黑加仑的叶基处是两个弧形,灯笼果的却是两条直线。

2021年7月17日 星期六
19:18。又是三十多度的高温,又是痛苦难捱的一天。咬紧牙关,走出门去,坐上公交车,准备去堤市,几站之后,居然是终点。大热天的,多花冤枉钱不说,还得多走好多路,多流好多汗呢。经打听才知道,这一路公交车比较缺德,居然有两条线路,那么干嘛用同一组数字当车名呢?这就是想坑人嘛。好容易走到最近的车站,这次总算没有搭错车,不然还得学唱《酒干倘卖无》。即将下车时,从车里看到,路左有一拍排长队,这是想干啥啊?上公厕?看到牌匾上的“商委红肠”四字,我全明白了。哈商委红肠,仅此一家,每日产量有限,想吃就得排大队,就像在华梅西餐厅门前买大列巴一样,所以我很多年不吃了,嫌排队耽误时间。其实哈尔滨也有一样需要排队购买的东西,那就是道外区的北三光头。红肠、列巴等等虽然好吃,却不是中国人自己发明的食品,北三光头就不一样了。所谓光头,其实就是烘烤的半圆形面饼,使用的是优质小麦,具有浓郁的麦香,里面说不定还有牛奶,因为我感觉另外还有淡淡的奶香味,烘烤得恰到好处,外脆内软,入口即溶,刚出炉的尤其美味,一斤却只要四块多,所以商家规定每人最多只能买三十块钱的,否则每天都会不够卖。
下了车,来到堤市,匆匆逛了几分钟就逃进松花江,泡了半个小时。这天简直要把人热死,天气预报却说最高三十一度,我才不信呢。
往松浦大桥去的时候,也无心去看风景,只想尽快逃离周围的酷热。蓝花矢车菊还在开,发现了一朵粉色的虞美人。继续往前走,感觉江边的一切都与从前一样,除了三个变化:第一,游人稀少得多;第二,没有人去跳水;第三,路边唱歌的女人没来。这三个变化的原因,可以用一个字来解释:热。往后谁再说哈尔滨是避暑胜地,我就跟他玩命——你看看我浑身的火辣辣的红疙瘩,难道那是冻出来的?来到花鸟市市场附近的饭店,照例要了一碗面条和半杯扎啤,每次都要半天才能喝光,这次却只喝几口就没了,原因还是一个字:热。
来到花鸟鱼市场,瞧见有人卖托盘和灯笼果,后者几乎变成了深红色,应该不会有酸味。上周看到的姬月季,如今开花了,都是粉红色,小得惊人,并不好看。有一家卖荷花的,在旁边贴个标签,说不许拍照,否则收费五十。这是为啥呢?往前走几步,问另外一个卖荷花的,他说:“我这个,你可以随便拍,我不在乎!因为有些人迷信,认为有人给他的花拍了照片,他的生意就会变坏。”原来如此,但我还是没有拍他家的,因为那都是粉红色,不稀奇。前面还有一家卖荷花的,其中有一朵白莲花,那才叫高雅呢。
去古玩城,照样没啥发现,还是因为热,没有多少人出来摆摊。不过热也带来了一个好处,排队购买北三光头的,比平时少了几倍,趁机买了两斤光头,向车站走去。路上,听见一手店的喇叭里说什么“酸黄瓜红肠”,觉得稀奇,就进去买了一根。原来就是一般的粉肠,里面嵌有成片的酸黄瓜,味道还行,但不值得专门去买。顺便买了一瓶冻成冰的水,上了公交车,下车就已经喝光。于是又买了一瓶冻冰的水,再次迅速喝光。回家吃过饭,又买了一瓶冻冰的水,一会儿应该也会喝光的,因为我热,真的热。在我看来,这个月的每一天都是世界末日。

2021年7月18日 星期日
20:39。今早发现,上个月买的茉莉终于开花了,双瓣的,挺香。上次买的微月也开了一朵,橘红色,没多少香味。中午,同学开车带我去松花江太阳岛段,然后他去游泳,我在浅水里泡着,感觉全身的痱子减少了许多。在水里的时候,经常去看周围的植物,发现其中有许多蓼科植物,也许是酸模叶蓼吧,叶披针形,粉红色小花,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每一节都是中空的,膨胀得特别大,尤其靠近水面的部分,外表金黄,上面点缀着许多红点。水边有些藜属植物,花朵开始变成红色。天上动不动就有红嘴鸥飞过,有时会突然扎进水里,喜滋滋地叼着一条小鱼,飞到别处独吞。更多的红嘴鸥只是嘎嘎地叫着,在空中兜来兜去,好像嫌天太热。今天确实很热,最高气温32度,就连水里也是热的,有人测量了一下,居然有28度。上岸晒太阳时,又发现了一些植物,包括老鹳草、萝藦、野大豆、益母草、欧洲柳穿鱼、小飞蓬、草木犀、紫菀等。匆匆地给它们拍了照,又回到水里,因为外面实在太热。下午两点多,下了一点雨,然后又晴热起来。四点左右,我们返回市内,各回各家,可怕的燥热再次把我缠住,有如一条毒蛇。

2021年7月20日 星期二
21:20。昨天又是几乎被热死,今天又是最高气温30度以上,於是再次与同学去了松花江边。不过我们先去的是呼兰的一家疗养院,准备探望另一位同学的父亲。接待员特严肃,又是测温又是扫码又是填表又是看身份证等等,然后告诉我们说,甭管怎样,就是不许你们进,我们现在全封闭。既然如此,又何必折腾我们呢?只好在楼外给病人打电话,又给他买了点药,托接待员送进去。
离开疗养院,准备找地方吃饭,却是比较难。别看街上车来车往,行人却极其稀少,除药店、仓买之外,各家店铺多半关闭,尤其是饭店。这估计与呼兰上次的正大冷链出事有关系,当时呼兰封锁了好多地方,有人想出小区倒垃圾,却被志愿者阻止,于是他回家取来刀子,捅死了志愿者。几天前,他也被判处死刑。一尸两命,仅仅因为垃圾和难以说明的其他情况。幸好遇到一家砂锅店,去年我们就曾在此吃饭。他家的砂锅还不错,就是扒肉有些发柴。
吃过饭,我们来到松花江边,他去游泳,我去水里泡着,看花草和飞鸟。这次注意到,这片水域有两种蓼,一是叶子肥大的红蓼,一是酸模叶蓼,叶狭长,花近乎白色。试着剥开酸模叶蓼的一个膨大的节,感觉好像卷丹的长花瓣,上面涂了一层金色,其间点缀着红色斑点;将一个节剥开,可以看到,内部空空的,铺着一层白髓,好像海绵一样,估计是为了让植物在水中更好地浮起而不至于腐烂吧。红嘴鸥不停地围着我飞,却怎么也拍不到它们的近照,只好胡乱抓拍,总算拍到一张还算清晰的,从中可见泛红的尖嘴。去年曾在此看到大片荇菜,这次只看见几棵,花朵已经睡了,要明天上午才会醒来。意外瞧见几棵菱角,好像就快开花了。
这一次,全身的痱子还是基本保留,但感觉好受了许多。天气预报又忽悠说有雷阵雨,今天却连个雨点都没掉,还不如上次来的时候,

2021年7月21日 星期三
21:39。去年秋天扦插的月季,终于开出了第一朵花,重瓣,粉红,不大。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香,这已经很不容易,因为它的母亲在去年冬天就已被害,只留下这一个后代。
上午,第三次与同学去松花江边,照例泡水和观察动植物。这次拍到了许多张豆娘的照片,只可惜没有一张清晰的。尽管如此,这些照片已经让我知道,豆娘的翅膀近乎黑色。身体则是一根可以一节节弯曲的绿棍子。豆娘的翅膀居然有四个,在水上飞翔的时候,与其说是在飞,倒不如说是在旋转着前进,四个翅膀不断转动,仿佛黑轮。这里也有些蓝蜻蜓,但从不靠近水面,只能拍到模糊的影子。空中来去的鸟类,惟有红嘴鸥和燕子,却没有麻雀或喜鹊的影踪。这次终于拍到了荇菜的金花,更瞧见一大片开满花朵的荇菜,不由得想起了《诗经》中的话:“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遗憾的是,水里没有淑女,我也无法过去采摘荇菜或拍照,因为那边的水太深,只能远远地拍几张照片而已。
前几次在此看到的唇形科紫花,原来是水苏,记得以前查证过的。这次发现不少节骨草,紫菀的数量却不多。在香蒲丛中,发现了两根蒲棒。水面上飘着一根小小的羽毛,半灰半白,好像诗人的羽毛笔,估计是红嘴鸥脱落的。这次的最大收获,是腿上的痱子消除了大半,腿部摸起来不再砂纸一般,而是平滑如初。直到五点半以后,我们才返回市内,明天我将留在家中,独自对抗三十度以上的高温,也不知能不能扛得住。

2021年7月22日 星期四
11:08。早上出去吃饭,顺便拍摄小区花草。一切如前,但新添了鸭跖草、秋葵、赤瓟和梓树的花。枸杞已经结了不少果子。买了几斤旱黄瓜,用来降暑,每斤一元,要下个月才能便宜到一块钱一塑料袋的地步。返回的路上,一时髦女对我嫣然一笑:“咱俩去喝点啥啊?哼,去喝也不带你!”我没有自作多情,只当什么都没听见,无情地径直走过去,因为我看得很清楚,她的话,她的表情,都是给手中的手机准备的。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8-07 19:27:03
2021年7月23日 星期五
10:42。最高33度,往后的五天似乎也是如此。为什么现在不是九月?热死了。明天不去堤市,免得被热昏过去。昨晚发现,《傲骨之战》已经开播第五季,目前已播出了五集。第一集支离破碎,暗示卢卡即将离开,可惜。第二集,突然提到新冠,把源头指向中国,但更大的意外还是后面出现的那个地下法官,声音极其耳熟,却想不起是谁。忍不住去豆瓣察看,有人给出了答案,原来它就是《国土安全》里的索尔,没想到他还有喜剧天分,但没了大胡子,也就难以认出他。
15:04。中午吃饭时,发现有人在卖猪耳朵豆角。它的学名似乎是扁豆。沈阳人称之为气豆,南方人把它叫做眉豆或梅豆角,其中居然还有紫色的,而我们这里只有绿色的。

2021年7月24日 星期六
20:21。今天周六,却不想去堤市,怕被活活热死。于是第四次跟着同学去了松花江边。与前几次相比,松花江水位下降得厉害,因为几乎一个月没怎么下雨了。今天的荇菜开出了一片花海,依然只能远观,因为它的周围每年似乎都会吸走新的魂灵,去年的统计结果是两个,而这曾经导致附近的收费浴场关闭,直到这周才开放。豆娘和红嘴鸥依然不让我拍清楚,有一只蓝蜻蜓却例外,就那么乖乖地趴在水中挺起的草茎上,任凭我近距离抓拍。放大细节,发现那只蓝蜻蜓的头部有着古怪的白色图案,恰好构成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的面部,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和一把小胡子,好像童年时在绘本里见到的动脑筋爷爷,却显得愁眉苦脸的,也许是由於坚持不打疫苗而遭到蜻蜓社区的驱逐,所以才会孤零零地在此沉默吧。
大多数时间,我都在水里泡着,不断地给一个飘到身边的矿泉水瓶装满水,畅快地从我的头顶浇下去,丝毫内疚感都没有。浇累了,我就静静地望着江水一浪浪地从远处冲过来,还有那些一粒粒地随着浪头蹦跳的阳光。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是浮萍,顺着江水往前飘是无比轻松的,而且可以见到沿途的各种景致。至于那些伸出手指攥住江底淤泥的水生植物,比如说红蓼吧,除非彻底死去,否则是只会在根须附近摆动的,这样的生活挺不容易,因为风雨或游客随时可能把它们连根拔起,扔到一旁。但这样的生活也有好处:同一只红嘴鸥会贴着你的脸颊反复飞过,对你讲起昆明池的故事;美丽的红蜻蜓会站在你的头顶,成为你的知心朋友;天上的云朵千变万化,满足着你的种种想象;故乡与故乡的亲友在你的身边,时刻准备把你倾听;由于不必被迫东奔西走,你有充分的时间思考生命的意义,思考过去与未来。而我更想当的是红蓼,因为我早已厌倦了漂泊。
有一次,同学从远处游回来,告诉我说,刚才游泳时,踢到一个东西,拿起来一瞧,竟然是个骨灰盒,因为有人将亲人骨灰撒入松花江之後,往往顺手把骨灰盒也丢进江水,谁碰到就算中彩。我无法解释那些人的行为,但也不觉得在水中遇到骨灰盒就是晦气,我兴许会遇到更糟糕的,比如会计师证件,或者肛拭子检测证明书,或者不知道究竟挡得住什么的旧口罩。
说到口罩,不由得想要说说这几次去松花江边见到的那群人。可是由于还不太了解情况,又想保护他们的隐私,我能说的也不会太多。他们多半六七十岁,也有八十多的,退休前从事什么职业的都有。他们大部分是游泳爱好者,一部分是各种皮肤病患者,如果不会游泳,就只是在江水里泡着,或是坐在台阶上聊天。上次,有个老头带来了小音箱和麦克风,情绪饱满地常了好多歌曲,嗓音还不错。有个老头,每次都带着他的狗。中午吃饭时,小狗偶尔会到处巡视,吃到一些好吃的,心满意足地走回主人身边。
在他们中间,最特别的是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胖子。上次我听见他与别人聊天,谈到口罩:“那东西还用买?满大街都是,捡一个不就完了?”另一个立刻紧张地说:“什么?你去捡口罩戴?那太不安全了!等我下次给你带一包吧。”从这些对话可以知道,胖子的生活比较拮据,舍不得为买口罩而花钱。事实上,他连饭似乎都舍不得买,而大家出于好心,每次来时都会给他带一点吃的,另外又把空瓶子什么的留给他,拿去卖钱。我不知道胖子有没有工作,但他似乎什么事也不干,只是每年夏天来这里,与大家一起。在其他季节,他又靠何人接济呢?没有人知道。
今天,我听到大家在聊天时提到了胖子。“他已经两天没来了!都怪你们几个,给他吃了那么多!”这是怎么回事呢?听了一会儿,我明白了。22日和23日,我一直在家,而胖子在22日照例也去了松花江边。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大家不约而同地给胖子带来了好吃的,而且还挺多。“他打算把晚饭也吃出来,所以就使劲吃,吃到最后,哇地一声就呕吐了。他要是有什么毛病,你们几个都有责任!”一个人说。“他也真是的,干嘛一次吃那么多?就不能悠着点儿?每次我给他带吃的,都不敢带多,生怕他吃出毛病来。上次我给他带了一包口罩,这个我倒不怕出事,因为他肯定不会去吃口罩的。”另一个说。
到下午四点左右,忽然觉得江水中渗入了一丝清凉。抬头望望,太阳还在,阳光还是热的,热度却降低了一丝,而江水立刻感觉到这个变化,我也感觉到了江水的变化。那么就是这样了——今年的酷暑已达极致,从此将会慢慢降温的,因为凡事都是盛极必衰(中国房价例外)。想到这里,我起身返回,路上觉出一丝凉意。回到家,感觉今天的家中也没昨天那么热了。天气预报说,明天最高气温28度,这是真的吗?不管怎样,我都希望是真的。
把今天照片发到群里,有朋友告诉我说,我拍到的所谓红嘴鸥(鸥科,彩头鸥属),其实是须浮鸥(鸥科,浮鸥属)。从两种鸟的画像看,它们的脑袋上都有一片黑羽毛,但位置不同:红嘴鸥的黑羽毛,只在脑袋的上半部;须浮鸥的却在头顶,好像戴了一顶俏皮的小黑帽,而我拍到的显然是后者。印象中,哈尔滨各媒体一向只提到红嘴鸥,大概没有人注意到,须浮鸥也悄悄入住了松花江边。

2021年7月25日 星期日
14:51。今天最高气温据说是27度,可是我不信。早上总算下雨了,但只是一点点。我的桔梗终于开了一朵花,正是我想看到的蓝色小喇叭。吃过早饭,去附近拍了拍花草,回家就昏睡过去,偶尔才能醒来。大雨啊,你快些来吧。夏天啊,你滚出去吧,诅咒你,用我全部的力量。

2021年7月28日 星期三
16:20。新闻报道说,“据气象专家介绍,今年冰城预计将成为1961年以来,7月份出现30℃最多的一年。1961年以来,7月份出现30℃以上高温的日数最多是1982年和2017年,均为17天。今年7月,……预计到月底,……出现30℃高温日数将达到19天,近期多日高温为历年罕见。”现在七月就快过去了,过去的每一天,最高气温似乎都超过了30度,最低也总是24度左右。中午又出去喝生啤,但愿是今年最后一次,因为天气预报说,明天最高29度,以后半个月似乎也没有30度的高温了。

2021年7月29日 星期四
22:01。我的旱金莲终于热死了,最近每天都去附近小区寻找,但直到今早才发现,也是开红花的,掐了一段,回家埋入花盆,希望能够生根。又看到有人在花盆里栽种风铃椒,而且结了果,但目前还是绿的。
中午又与同学来到松花江边。这次又没拍清楚豆娘,但拍到一种微型的蓝蜻蜓,只是翅膀透明,那应该是另一种豆娘,与豆娘可以统称为蟌。意外看到菱角花,应该是四个瓣,白色,我发现的那朵只剩下三个瓣。藜的枝条变得火红,果实则五颜六色,只是难以拍得清楚。今天最高气温也是30度,但多阴云,以此为背景抓拍出来的须浮鸥,显得格外壮美。上次吃得呕吐的那个胖子,今天也来了,看起来没什么事。在那些游泳的人当中,有一个外表粗豪的人,居然懂得针灸。他的父亲原来是针灸医生,但直到父亲去世,他也没想过要学针灸。多年前,他身患重病,卧床六年,这才想到针灸,于是借来针灸书,自己研究,再给自己下针,居然把自己治好了,从此开始给朋友治病。今天我看到他给人针灸,在后背扎入十几根小针,针身上带有小夹子,夹子与电线相连,电线的另一端连到一台小机器上,说是放电用的。记得我爷爷给人针灸时,只是扎针和手捻,从没用过这样的高科技。那个人说,电击效果更好,而且不必用手去转动针头。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8-07 19:27:14
2021年7月30日 星期五
20:48。早晨出门,发现一种好像花生的植物,形色说是决明,估计是有人种的,数量很多。
中午又与同学去了松花江边。天气预报又变卦了,直到八月一日,最高气温都说成了30度。这次在江边台阶上瞧见了几棵唐松草,又在水里拍到了还算清晰的豆娘照片。原来豆娘的身体还有近乎黑色的,不都是蓝色,而豆娘的翅膀其实也不是黑色,上面有很多长长的不规则条纹,仿佛用刀子雕刻上去的。我们游泳所在地属于泄洪区,他们刚刚花了两年时间,把江边铺上地砖,最近又打算拆掉地砖,改铺柏油路,这不是胡闹吗?马上就要涨水了。事实上,今天下午到傍晚,江水就快涨到路边了,如果铺上柏油路,非被江水冲垮不可。有人说,太阳岛这边是个聚宝盆,他们总要千方百计地在此花钱(比如最近雇人剪掉路边的一切小草与小灌木),然后就……不说了,你懂的。

2021年7月31日 星期六
16:04。今天周六,但最高气温还是30度,所以不去堤市。早上终于下了一点点雨,尽管整个七月都说有雷阵雨。然后渐闷,直到刚才又下雨,可是几分钟就停了,实在可恶。
16:47。又下雨了,好。
17:03。又停了,唉。



2021年7月购书2册目录

2021年7月10日,实付4元
1.《山寺暮》,严文井著,文化艺术出版社1983年初版,封面题字:吴祖光;封面设计:庞薰琹,定价0.45元,1元购
2.《奥瑞斯提亚三部曲》,埃斯库罗斯著,灵珠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3年初版,定价1.15元,3元购

2021年7月购书总付:4元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8-07 21:58:18
第一部分图文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I1ODk4NjM1MA==&mid=2247495184&idx=1&sn=eb419086b77e305c198b25231834dc8d&chksm=ea7d7611dd0aff07926be3d94b4f484d486777f5fe0a0726ce4de5d3176b5be76b5f14538a19&token=808989775&lang=zh_CN#rd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8-08 11:53:54
第二部分图文链接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I1ODk4NjM1MA==&mid=2247495258&idx=1&sn=771f8b7494ca7a4556fbd0b37fcac245&chksm=ea7d765bdd0aff4d6d99ca9cabad891d4690dc28b919f6502fbdbd2233a16351948b5e396874&token=808989775&lang=zh_CN#rd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8-08 13:43:38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8-08 13:47:41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8-08 13:52:20
奇怪,图片传不上,那就算了吧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8-09 09:31:06
第三部分图文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I1ODk4NjM1MA==&mid=2247495328&idx=1&sn=31a07e545c76ae7f1e203e244a25c0d8&chksm=ea7d76a1dd0affb77c43fc74b9fe73088539f9684fa8d2aa56dab209fe3032c7e829d1711d97&token=808989775&lang=zh_CN#rd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8-09 09:34:22
清理就清理吧,因为这里现在无法贴图,只能看我后贴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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