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的晋商 (六)常家庄园回忆外贸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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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08-25 19:01:09 更新时间:2021-08-26 00:42:47

楼主:笑谈闲话  时间:2021-08-25 11:01:09

01从放羊娃说起

常仲林,明朝人,常家先祖,刚来山西榆次车辋村时给刘地主家放羊。常仲林为人忠厚、做事勤快,渐渐得到刘地主的喜爱,后来娶了刘地主的干女儿成为了车辋村有“户口”的正式居民。

常家从第四代开始由农牧业向商贸业“转型发展”,但一直没有大富大贵,从婚姻情况来看也都是一夫一妻,在那个年代应该算是“小康之家”。

清朝初年,晋中平原上“走西口”的人衣锦还乡、买房置地,引得常家第八代子孙开始怀疑人生了。“世界这么大我要去看看”,胸怀远大志向的常威于康熙年间奔赴张家口,最早干的是走街串巷的“送货郎”工作,勒紧裤腰带攒下钱后就开办了“常布铺”。眼看着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常威就接来了儿子和自己一起打拼。“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在常威父子共同努力之下,逐渐把业务发展到库伦 这个中俄贸易集散地。雍正六年(公元1728年),常威父子在张家口创立了规模更大的“大德玉”商号,后来又设立了“大德常”商号。常威不仅打下了家族发展的基石,他的自强不息也成了常家的精神支柱,“常布铺”的小牌匾后来一直被家人当“传家宝”供奉在常氏祠堂里。

常威告老还乡时,把“大德常”交给大儿子常万玘,把“大德玉”交给小儿子常万达。这两个儿子没有辜负老爸的信任,在此基础上逐渐发展起了“南常”和“北常”两个商业集团。

常万玘的“南常”经营布匹、百货和药材,以四川夏布和长白山高丽参为主。和他的子孙经过继续努力,先后在山西大同、四川成都、湖北汉口等地创办了“大德川”、“大德美”……等等十多个以“德”字为标志的商号,号称“十大德”,形成了以张家口为核心,遍布全国的商业网路。

02“北常”的外贸旅途

“北常”始祖常万达认准了和俄罗斯的外贸业务具有长久的发展前途,于是在接管“大德玉”后将其改为茶庄,并在此基础上发展起了“北常”商业集团。他南下福建武夷山采购茶叶,同时还捎带些欧洲人喜欢的丝绸和瓷器等物品。他北上恰克图与俄罗斯商人开展“物物交换”,主要交换银锭、银器以及牛羊皮草等,然后带到内地销售。

常万达为保证茶叶质量,他不仅在福建的武夷山区购买茶山,还自设加工基地生产红茶和砖茶,形成了茶叶采购、加工和贩运的了“一条龙”经营模式。每到茶期,常家都会雇佣上百过千的挑夫向武夷山下运送茶叶,然后走水路北上到河南,再用马帮输送到张家口,最后换成骆驼队出草原、穿戈壁、过沙漠直达恰克图。常家最兴盛时,据说有多达万余匹骆驼。这条全长超过4000公里,总行程历时4个多月的茶叶运输路线,就是被后人称为与“丝绸之路”齐名“茶叶之路”。

慢慢的,常万达成了“茶叶之路”上的传奇人物。传说在运送茶叶的途中,丢失了山西人吃面条必须用到的面板和面杖,常万达灵机一动直接用刀将和好的面团一片一片地削到锅里,于是就有了“刀削面” 。

刀削面的来历没法考证,但“没奈何”却是“北常”的首创。当时长途贩运不仅要顶风冒雪,还要时刻提防车匪路霸的抢劫。土匪一般都是骑术高超的武林高手,突然冲到运输队伍中顺手牵走挂在马背上的包裹等物资,然后就呼啸而去了。常家人聪明地把银子熔化掉再铸成1000两的银锭,马匪再来抢劫时根本无法在自己飞驰的马背上掠走财务,这种大银锭就获得了“没奈何”的称呼。

如果说常威是“个体户”的话,“北常”商业集团的成功使常万达成为了真正的富翁。但常万达始终过着粗茶淡饭和俭朴节约的生活,正如他自己说的“视有如无,满而不溢”。

乾隆皇帝庆祝自己登基50周年(公元1785年)时,举办了清朝的第三次“千叟宴”,常万达成为了被邀请的“嘉宾”之一,使其个人的声望达到顶峰。

常万达生有三个“怀”字辈的儿子,十个“秉”字辈的孙子。“三怀十秉”继续经受着南方暴雨的洗礼和北方暴风雪的咆哮,在继承先辈们拼搏精神的基础上,继续“做大做强”着外贸事业。

太平天国起义后,武夷山到俄罗斯的茶道被迫中断,常家就在湖南和湖北交界的地区开辟了新的茶叶生产基地。由于两湖和武夷山的茶质不同,常家就请来制茶高手,经过多次试验,直到茶色和茶味一样时才再次贩运到俄罗斯。俄罗斯人本来是品尝不出新茶与旧茶的区别,但常家主动说明情况并降价出售维护了“诚信”的美誉。

现在的“常家庄园”就是当年的北常一条街,但已不是当年占地270亩、房屋1500余间、历时百年建筑的原貌。更为可惜的是战争破坏和人为拆除,“南常”建筑不复存在了。

03弱国无强商

清王朝衰败的过程中,俄罗斯人也在步步紧逼中榨取油水。

1878年强迫清政府允许俄商在汉口建设使用蒸汽机的茶厂,直接威胁到常家和其他中国商人的业务。

1909年俄方对华商品加征重税,使得常家“独慎玉”分号被迫撤回,损失白银一百多万两。

1910年俄国商人赖账,又使常家损失32万两银子。

1917年十月革命后,在俄国实行公有制的过程中,历时一百多年的中俄茶叶贸易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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