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往事

楼主：ty_泰然处之530 时间：2022-04-01 22:14:30

第一章回家转

时间飞逝，转眼就要职工大学毕业了。
一九九三年七月，阳光似流火，相比天气的闷热，任卫东心情却爽快，因为毕业设计答辩已经通过，年级第二名。现在学校里没有什么事情，就利用毕业前这段空闲时间回一趟老家。
他知道一旦回到矿山，没多少属于自己的时间，于是在这个炎热的夏季回到自己的出生地——徕城县任贤庄，看望独自一人在家的奶奶，和即将高考的妹妹任慧珍——为她人生路上的第一个重要节点加油助威。

楼主：ty_泰然处之530 时间：2022-04-02 08:01:57

（接上楼）

一路向南，不长时间来到村北。村外道路两旁树木已归各家所有，很多参天大树已经砍掉，树坑有的在那里还没有填埋，有的栽上了品种各异的树木，有的干脆什么也不栽，道路两旁树木参差不齐，高高低低，像老妇人的牙稀稀落落。
任贤庄这个小山村，这几年有了不小的变化。路取直了，变宽了，东西、南北各三条马路，把村庄划成了小学生田字格作业本，各家各户就坐落在田字格中。
小时候家里穷，父亲一个人微薄的工资勉强够维持一家老小的日常生活，妈妈给买的一双凉鞋，任卫东舍不得上脚，与村里玩伴整天光屁股赤脚，下河摸鱼，上树掏鸟，戳马蜂窝，调皮捣蛋的事情一件没少干。
童年无所顾忌，和同村男孩女孩一起，耍琉璃蛋，打老宝，丢沙包，尿尿和泥巴，一块下河洗澡、吃孟子，一起弹弓打鸟、掏鸟窝。偷过张家的枣，摸过王李家的梨树，看过蚂蚁上树。

楼主：ty_泰然处之530 时间：2022-04-02 08:02:32

（接上楼）

模仿电影《地雷战》剧中精彩片段，在大路中间挖个小坑，光着屁股拉上一坨屎，搭上几根树枝和树叶，然后再盖上一层干土，两三个小伙伴远远躲在草丛层里，趴在地上，悄悄地观望。
看到有人来了，特别希望他能够踩上去，一步两步快靠近了，如果没有踩上，小伙伴们满脸的失望，看到有人“中雷”——踩了下去，就拍着屁股幸灾乐祸，一哄而散，一个比一个跑地飞快，“中雷”人叫骂声越来越远。
至今清晰地记得，那时候“村在林中，屋在树中，人在画中”，到处都是绿油油的。每条马路上栽植不同的树木，这条路上栽的是笨杨树，那条路是梧桐树，这条路是槐树，那条路是柳树，一排排一列列，像战士出操整齐划一，步调一致，巍巍壮观。
而现在，道路东侧那条拦河大坝中，水面没有了小时候那样宽广，河水也没有原来的深，只有一洼泥水在那里孤零零地躺着，提醒人们这里还是一条拦河坝，汇入大坝里的小河也只有一股细流无精打采地流淌着。
没有绿树成荫，只有几颗小树在那里低垂着。那个溪水潺潺、水草轻摇、鱼儿畅游、鹅鸭嬉戏的景致，已是昨日黄花。不知什么时候起，乡村成了无雨则旱、有雨则涝，下雨一身泥、无雨尘土满天的尴尬局面。

楼主：ty_泰然处之530 时间：2022-04-02 08:30:41

（接上楼）

走进村里，蔬菜的芳香扑鼻而来。这家门前种的是丝瓜，那家是芸豆，东家是山豆角，西家是黄瓜，也有的一家种了多种蔬菜。蝉鸣声，蛙叫声，相互交织在一起。老家屋后的老槐树，虽然有些枯萎，枝头依然茂密。
任卫东来到大树下乘凉的人们跟前，一边掏出烟卷散发着，逐一打招呼：“二叔，三婶，大嫂，凉快呢。”
“回来了，东子，你奶奶刚才还在这儿呢，刚回家。”
任卫东对这里太熟悉了，这个自己生活多年的家。正堂屋里肯定还贴着自己上学时的一张张奖状，奶奶就是舍不得拿下来。屋内东北角落里摆着那个早已褪了色的老木箱子，那是奶奶当年出嫁时唯一的嫁妆。
更让任卫东不能忘怀的，却是奶奶的手擀面。从小到大，是他最喜欢吃的。手擀面，特别适宜小孩及老人食用，口感筋道，香气诱人，营养健康，还能强身养胃。
奶奶的手擀面爽滑、筋道，煮好后盛碗里，浇上一勺带有葱花或香菜的佐汤，那香气扑鼻味道，简直绝妙无比，不吃到肚皮滚圆滚圆的，是不会把筷子放下的。

楼主：ty_泰然处之530 时间：2022-04-02 08:30:56

（接上楼）

卖铺里、饭店里的鲜面条，那都是机器面条，下锅煮熟即食，也有干湿参半的半成品。它们共同的特点，就是没有手擀面的筋道、弹性，口感更是无法媲美。
吃过很多人的手擀面，妈妈的，同学家的，学校食堂里的，总比奶奶的手擀面稍逊那么一点点，闻着香，吃着爽，有嚼头，简直就是人间美味。看着奶奶和面、擀面、煮面的样子，就像欣赏一幅美丽的木刻板画，更是一种奇特的享受，现在就想快点吃到。
家里大门敞开着，农村人心底善良，心境纯朴，家家不设防，有人在家或者离开家不远，外门从来是不关的。
家中天井里阴凉一片，枣树上挂满果实，榆树依然枝密叶茂，墙角里的豆角、西红柿、黄瓜正密密麻麻地挂在枝上。三只鸡和两只鸭在院中来回度步，两只小羊窝在羊圈里，看到任卫东这个陌生人进来，鸡鸭叫着四处跑散，三只羊儿站起来“咩咩”地叫着。天井不算小，却干干净净，仅看到几粒污物。

楼主：ty_泰然处之530 时间：2022-04-02 08:34:04

（接上楼）

任卫东放下手中网兜里的西瓜，把包从肩上拿下，放在一个小方桌上，从压水机里压出大半盆水，把西瓜泡在凉水里。
“奶奶，我回来了。”任卫东亲切地喊道，话音刚落，一个步履虽有些蹒跚，但走路仍不失稳当的老妇人闪着扇子从屋里出来。
老人就是任卫东的奶奶，只见她满头银发，面目慈祥，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孙子，笑哈哈地道：“东子，回来了，渴了吧。”随手拿起暖壶，就要往一个杯子里倒水。
“奶奶，先不喝水，我买了三个西瓜，拔着凉呢，一会儿吃，您坐下。”说着话，任卫东把一个小椅子递到老人家跟前。

楼主：ty_泰然处之530 时间：2022-04-02 08:41:06

清明夜
唐白居易

好风胧月清明夜，
碧砌红轩刺史家。
独绕回廊行复歇，
遥听弦管暗看花。

楼主：ty_泰然处之530 时间：2022-04-02 08:43:23

蝶恋花春景
宋苏轼

花褪残红青杏小，
燕子飞时，
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
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
墙外行人，
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
多情却被无情恼。

楼主：ty_泰然处之530 时间：2022-04-02 08:44:12

春夜喜雨
唐杜甫

好雨知时节，
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
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
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
花重锦官城。

楼主：ty_泰然处之530 时间：2022-04-02 08:45:02

咏柳
唐贺知章

碧玉妆成一树高，
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
二月春风似剪刀。

楼主：ty_泰然处之530 时间：2022-04-02 08:57:52

春天在哪里

春天在哪里？
春天在树梢上，
在草地里，
在你我他她的心里。

楼主：ty_泰然处之530 时间：2022-04-03 08:55:34

第二章兄妹情深

奶奶从小把自己抱大，从蹒跚学步到步履如飞，从丫丫稚童到帅气小伙，里面无不蕴含着奶奶的艰辛和苦劳。
有时自己耍小脾气，奶奶却不会惯着他，小屁股总会挨上不疼不痒也总觉到是惩罚地一巴掌，可自己吃的玩的东西在村里总是不会落伍，自己从小就依恋着奶奶，看到老人家一天天变老，任卫东总想把太阳固定在一个位置，不让它移动半步。
想到奶奶孤零零地住在这里，这屋子曾经是儿孙绕膝，欢乐满堂，任卫东眼泪就忍不住哗哗流下。
爷爷去世多年，老人家膝下只有爸爸这一个孩子，母亲又刚没了，还有几年才能退休。一个人自己独守这么一个院子，父亲想把奶奶接到工作的地方，娘俩住一块，有个照应。
谁知奶奶说什么也不去，说是这么多年，住习惯了，街坊邻居，人亲水甜，故土难离。父亲在外地工作，妹妹上高中，自己上大学，无人陪伴老人。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十有九难全，真的很遗憾，没有办法，这就是人生。
从水盆里拿出西瓜，任卫东用菜刀切成一块块月牙状，端到奶奶跟前，祖孙二人乐融融地品尝着皮薄肉厚、香甜可口的大西瓜。
这里，奶奶忙碌起来，任卫东想帮忙，却被按住。老人家说，坐车累了，好好休息休息。任卫东闲着没事，掏出那本《蹉跎岁月》看起来。

楼主：ty_泰然处之530 时间：2022-04-03 08:5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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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问看的什么书，任卫东回答是关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奶奶一边做着手上的事情，一边说起多年前那些在村里指导农林生产、行医及教书那些知青的事情。老人说起这些事情，饱含殷殷之情，像是述说自己孩子的往事。
晚饭，自然少不了奶奶的手擀面，还有一些任卫东喜欢吃的炒菜，祖孙二人沉醉于独有的天伦之乐中。
第二天一早，任卫东告别奶奶，坐上去县城的客车。来到妹妹就读的县一中，谁知却学校大门紧闭，已经拉上警戒线。
一个门卫老大爷告诉任卫东，学校已经封闭，持证人员方可入内，原来教育局和考试院已经开始布置高考考场。
不能白来一趟，一定要见到妹妹。
好心的门卫老大爷告诉他，附近有些宾馆或者住户，每年都在这这个时候对学生出租房间，既可以方便高三学生学习，又能得到一些收入，打听一下就能找到。
来到离学校最近的宾馆去，前台服务员告诉他，有二十多个学生在这里住宿，查看了住宿登记，没有看到妹妹任慧珍的名字。
再去第二家，也有二三十多个学生，住宿登记表上依然没有任慧珍的名字。
去第三家，正在吧台查阅住宿登记表。偶一回头，却见一个身材细条，身穿素色连衣裙，刘海偏分，秀发齐肩，甜美清新的小姑娘从门口进来。这不是妹妹吗？
“小珍。”任卫东高兴地喊道。
“哥，你怎么来了？不是搞毕业设计吗？”寻着声音，任慧珍看到了任卫东，不由一惊，跑步来到哥哥跟前。

楼主：ty_泰然处之530 时间：2022-04-03 08:56:26

（接上楼）

兄妹来到住宿处，两个女学生正在看书，床作书桌，马扎是座位。任慧珍把同学和哥哥分别介绍一番。两位同学打声招呼，埋头继续学习。
兄妹两个邀请同学们一块吃午饭，她们谢绝了好意。
“去外面吧，不要耽误同学们学习。”任卫东低声对妹妹道。
兄妹二人出来宾馆，已经上午十一点半，到了吃饭时间。
来到一家小饭庄，找一个空闲格子间，服务员送来暖瓶和茶碗，任卫东在点菜窗口要了四份小菜、两瓶啤酒。
任卫东掏出五张十元钱递给任慧珍，妹妹说花不了这么多，然后推到哥哥跟前，任卫东说花不了回家给奶奶。
不长时间，四份菜和啤酒上桌，兄妹二人边吃边谈。
问过高考准备情况，又把当年自己高考前前后后的一些事情告诉妹妹，供她参考。
任慧珍看着哥哥，像大人似地道：“哥哥。放心吧。我会把握好这次机会的，你在煤矿，那样的恶劣环境里还能坚持自学，真是我的榜样，也是学习的动力和催化剂。妹妹心中有数，知道怎么对待高考。你就擎好，等我的好消息吧。”

楼主：ty_泰然处之530 时间：2022-04-03 08:56:47

（接8楼）

任卫东说，知道妹妹有这个实力，我还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相信自己，放松心态，每天一定要有一两个小时的活动时间，散散步，小步慢跑都可以，不能一味地学，要让大脑有足够的休息时间。大脑累了，也会罢工的。不要把高考看的太神秘，没什么大不了的。
把心态摆正放平，不要有太大压力，就当平常的一次考试，发挥出正常水平就是胜利。努力了，考好了奶奶爸爸哥哥为你高兴。即使不理想，全家人也不会怪罪你。千万不要熬夜学习，十一点以前必须休息，就要考试了，再学也不会有多少提高。
“不要只为我操心。赶紧把一个美丽贤惠大方的嫂子领家来，奶奶爸爸才高兴呢。哎，哥，毕业设计完了，你没干些什么？”任慧珍头一歪，调皮地笑道。
“小丫头，这个心还用你操啊？也没干什么，就是看了一本小说。”看着妹妹的调皮样子，任卫东拿起筷子敲打了妹妹手背一下。
听哥哥说看的是《蹉跎岁月》，任慧珍头摇一下说，语文老师告诫要少看那类书籍，里面消极东西太多，不能催人上进。

楼主：ty_泰然处之530 时间：2022-04-03 08:57:26

（接上楼）

吃完饭告别妹妹，任卫东上街坐公交车回到任贤庄。
七月十五日，闻州矿务局职工大学大三级全体同学们，按照校学生处规定陆续回到学校。明天，他们将领取毕业证和写有分配单位的派遣信。按照往年的惯例，后天就要全部集体离校各奔东西了。
这天一大早，任卫东提着简单的行李，自任贤庄早早地出发去县城坐车，往位于三百里外的闻州矿务局职工大学赶去。

楼主：ty_泰然处之530 时间：2022-04-03 08:58:22

春兴
唐武元衡

杨柳阴阴细雨晴，
残花落尽见流莺。
春风一夜吹乡梦，
又逐春风到洛城。

楼主：ty_泰然处之530 时间：2022-04-03 08:58:42

题都城南庄
唐崔护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楼主：ty_泰然处之530 时间：2022-04-03 08:59:02

绝句
唐杜甫

迟日江山丽，
春风花草香。
泥融飞燕子，
沙暖睡鸳鸯。

楼主：ty_泰然处之530 时间：2022-04-03 08:59:27

大林寺桃花
唐白居易

人间四月芳菲尽，
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
不知转入此中来。

天涯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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