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赫家族的隐者传奇(长篇历史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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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9-09-18 06:36:00 更新时间:2020-11-10 13:39:29

楼主:阿廖  时间:2009-10-15 03:06:35


深夜
我的时间——
谢谢各位指导
楼主:阿廖  时间:2009-10-15 13:00:41

日夜颠倒
一会儿更新。

楼主:阿廖  时间:2009-10-15 16:09:07
2

韩鸿翼和欧宗格在学堂后院落座后,都拱手向邢先生表示歉意。
接着二位家长之间还互相致歉。
韩鸿翼先问及欧冠金的伤情,语气中带有歉意。
岂知欧宗格却说:“活该活该!欧某的犬儿自己还不知晓?平时就不往好里学,即使在家里,也常常欺负佣人,这一次让他碰了钉,我看就挺好,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要不他们还会仍然横行霸道。”
“孩童打架,都有不对之处,我家阿虎,从小也是任性顽劣,加上跟他哥闯过南洋,多少染上些许世道恶习,这次伤了贵公子,难得欧先生您海涵,惭愧,惭愧。但鸿翼仍然愿意赔偿医治费用……”
欧宗格挥挥手:“不必不必。我让他们犬儿兄弟都来邢氏学堂,本希望他们好好读书识字修好品行,岂知他们仗着他舅舅的臭名,兄弟从小就跟着发横,甚至发横到学堂上,这些欧某都有所听闻,怪只怪欧某一直在县衙里当差,没能有效管束在家的两个犬儿,现在趁病退出府衙,回乡后一定从严教诲。哪能让他继承他舅舅那种德行?对了,今天在这里恰好遇上鸿翼兄。要不,等我忙过这段后,我会领着两个犬儿到古路园村贵府去登门致歉,请原谅欧某教儿无方……”
“哪里哪里?都是无知稚童,致歉不必,但互相修好倒是应该。”
邢老先生万万想不到,学子打架这件坏事,居然引出这么好的结局,于是遂向韩欧二位家长表达歉意:“总归是学堂管理不善,做得不妥。先别说其他,午休时间,怎么能让学子出去满山采集野果?本学堂一定会从此事汲取教训,对学子严加管束,以对各位家长有个好的交代。只是……二位学子的除名决定业已公布,倘若片刻之间就收回决定,于学堂的声誉不利,此事的确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韩鸿翼和欧宗格当即表态:“作为学堂,万万不可朝令夕改。”
邢老先生:“难得二位家长都通情达理,要不先退学一段,让他们真正悔过后再做商议?”
欧宗格说:“邢先生不必为此事内疚,至于犬子,倘若以后果真改劣归好,再做商议不迟。今欧某想借学堂清静之地约两个时辰左右,再好好与韩先生聊聊可否?”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邢老先生吩咐邢亚秀继续上茶,自己含笑而退。

欧宗格特地对韩鸿翼说:“欧某还想请令弟鹏翼也进来一起聊聊。”
韩鹏翼进来坐地定后,欧宗格说:“欧某告病回乡后,县衙仍然委欧某以重任,管辖一片村寨。尤其近段以来,海上倭贼嚣张,多次劫掠沿海村落。所以,如何组织起村民,协同抗击倭贼?此乃一大课题。欧某和韩鸿翼虽然只有一面之交,但却早已从多方了解你们韩家兄弟。宝陵渔港和保泰渔港之争,其实欧某也早就耳闻。现在,终于有机会向你们兄弟表示看法……”
韩鹏翼冷冷地说:“莫非你想叫我们退出海边?那就该明说嘛,何必兜个大弯子?”
韩鸿翼当即用手止住弟弟,并向欧宗格表示歉意。
欧宗格略微笑笑说:“令弟真乃爽脆之人也……欧某必须承认,本人的小舅子实在太对不起这一片的乡亲。阿兴做好宝陵渔港后,小舅子就打着欧某的招牌,名为渔港‘保护人’,实则是鱼肉乡里,欺负渔民与买家。现在你们韩家兄弟崛起,这才遏制了他的行径。欧某知情后深感欣慰。欧某虽然不才,但毕竟还明白公理所在,人心所向,今借此机会,再表真心与贺意。”
韩鸿翼见欧宗格把此事摊上桌面,初步窥见其真心,自然也还以礼数,回以谦言。
韩鹏翼听清原由,自然不再吱声,但仍然瞪出疑窦的目光。
欧宗格又问:“韩先生,不知保泰渔港可曾报官呈批?”
韩鸿翼说:“建造简易棚屋不用申报,但渔港计划已经报过,尚待批复。”
欧宗格说:“不知韩先生是否愿意听欧某一句真言?欧某以为,在近在咫尺的一片海湾里,县衙终究不会允许两个渔港并列存在,所以,保泰渔港的呈报恐怕未必能过官府关。欧某倒有个主意,不知道韩先生有否兴趣听听?”
“欧先生不必客气,请讲。”
“那欧某就直言以告,不必再建渔港……”
韩鹏翼没有好脸色,话语有见冷冰:“你小舅子曾经企图动硬,不得逞了,现在欧先生您又想来软的?”
韩鸿翼当即瞪眼弟弟,再次止住话头,又向欧宗格致歉。
欧宗格仍然客气如初:“呵呵……令弟真是直性子啊。没关系,但请听欧某说完好吗?是这样,不用再做新渔港,就把原先的宝陵渔港交由你们兄弟来管。怎么样?请别怀疑欧某的诚意,欧某深知你们韩家兄弟才真是做事儿的人家。”
韩鹏翼不信有这等好事儿,依然是一脸不屑。
欧宗格叹了一口气:“看来欧某必须说出隐忧,这样你们才肯相信。琼州东海岸,一直是倭贼抢掠杀人的重灾区,离海岸边较近的村庄和各个大小码头,都深受其害。官府显然没有能力全面防范,于是只好推出‘民自防,官助之’的策略。欧某退官之日,就领衔管辖这一片,想来只能倚靠你们韩家兄弟——不知韩兄能否助欧某一臂之力?”
韩家兄弟这时眼神对了一下,这才脸露欣色,频频点头。
欧宗格继续:“欧某深知你们兄弟的能力,你们在做好砖瓦窑的同时,组织人力,管好渔港的买卖。欧某自知以前渔港管得不好,全因欧某的小舅子和他的狐朋狗友,专门占渔民和买家的便宜,一遇倭贼抢掠,却只顾自己,闻风先逃。欧某昨天盛怒斥责小舅子,村人都看到,从此他不会再出现在渔港里了。所以冀望你们韩家兄弟对宝陵渔港日后的运作尽心尽力,保其安全有序,使得乡亲们在辛苦捕捞之余,不再为倭贼之事担惊受怕。倘若韩兄愿意领衔,欧某权代乡亲们先行谢之。”
韩鸿翼道:“韩某只想知道所谓‘民自防,官助之’的策略,如何体现?‘官’如何‘助之’?”
“问得好。按说,倭贼来抢掠渔港和海边一带的村镇,官兵本应出兵击之。但倭贼来去犹如浪潮涨落,进退自如,没有规律,官兵集结远处,加之海岸线漫长迂回,官兵毕竟鞭长莫及。所谓‘民自防,官助之’,即是说,百姓自身要奋起抗击。官府则主要在武器配备上进行支持,还兼负有对民众的武艺训练。”
韩鹏翼插话说:“要是武器与训练这两样,我都不要官府支持,这个能不能折成资费银两?”
“呵呵呵……令弟问的这个倒是新鲜问题,欧某恐怕回答无效,还需再转达官府。”欧宗格笑着说。
韩鸿翼说:“那好,冲着欧先生的一片坦诚,我们韩家兄弟正式表态,愿意接受。但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宝陵渔港’应该改成‘保泰渔港’——这倒不是为了争正统,争名分,而是从字面上,‘保泰’就给人一种安全感,而‘宝陵’呢,纵然再‘宝’,终归也是‘陵’呀!孰优孰劣,其实一目了然。此乃其一。其二,渔港码头虽仍属阿兴所有,但由韩家牵头管束,两家的利益分成必须公平,这还需欧先生协调得当。”
欧宗格满口答应:“这个一定,这个一定。阿兴其实也是很好说话的老实人。”
韩鹏翼加上一条:“最后一个,就是欧先生您的小舅子,看来我与横三没有任何合作的可能,除非他有痛改前非之举并获得乡亲们的认可口碑……所以,还是请欧先生勿开尊口,提你小舅子的事儿来做条件交换,免得双方尴尬……”
欧宗格哈哈大笑:“哎呀呀,都说韩家要崛起,今天才领略厉害。鸿翼兄啊,有令弟这等厉害角色,咱何愁倭贼来扰?好好好,欧某全都答应!”


楼主:阿廖  时间:2009-10-16 02:28:22

3

韩鸿翼把人员安排得有条不紊。阿虎的妈妈和阿姐都不再去帮工了。家里事儿多:爷爷身体欠安,最近一病,躺到床上,再也难以起来了;婶婶即将生育,当大嫂的一定照顾好,好让叔叔也能抱上自己的孩子。

好在阿妈和阿姐都能干。他们把家里收拾得利利索索,好让男人们在外面打拼。

阿虎这次因打架而被学堂除名,不止一次受到阿爸的呵斥与严责。但每次都是弟弟鹏翼遮挡:“我说哥——你别再怪阿虎好不好?是我教他的,我主张,我们韩家后人给人赔礼道歉最大的仪式是半跪拱手,任何时候都不能超出这个底线,如果超出,宁死不屈。想叫咱老韩家的人去钻裤裆?哼,照我说哪——阿虎下手都太轻了点儿。”

阿虎半小不大,对他如何安排?是不是还要另找一家学堂或私塾继续读书?鸿翼鹏翼几次讨论,总还是没能定下来。

但阿虎明言:“我不再去上学了。我可以去砖瓦窑干活,也可以留在家里帮阿妈和婶婶,或者就跟随阿叔去渔港守护……”

“干活?要你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去做砖瓦?去烧石灰?去跟你阿叔到渔港巡查,并舞枪弄棒准备打倭贼?你不管出去做什么,都只能使得我们老韩家没有面子。”韩鸿翼说到这里,也感到很苦恼。

鹏翼说:“哥,有了。老爷子传下来的编织手艺,自从韩家砖瓦窑扩大规模之后,就基本放下了,但好歹这也算家传工艺呀,总不能就此扔掉吧?阿虎和他姐,大不大小不小的,去做外活多少惹人笑话,但继续捡起这个行当,织席子,织吊床,编箩筐……我看可以,等什么时候再找一个合适的学堂,阿虎又想上学了,放下就去也还来的及呀。”

“哦,你说的还真有点儿在理,老爷子平时也还唠唠叨叨,他最不主张你去学武,最理想的就是烧个窑,编个席子什么的,男孩再让去读上几天书……”

阿虎两年前就学过一点编织,但也就能织出比较粗糙的吊床,不像阿姐,织什么都像什么。阿虎和阿姐坐下来弄编织,小弟致准又来闹:“我也要学,我也要学,我也要织个吊床来挂在门前的龙眼树下睡觉。”

阿虎又想轰走小弟,但阿姐永远比阿虎更有耐心:“好好好,都要学都要学,不学就不是爷爷的孙子。”说着她把小弟拉过去,嘴里哄着,手里教着。

海南的秋天仍然很酷热,阿虎姐弟在家门前的树荫地下做编织,婶婶身子虽然越来越大,但她就是不肯坐着休息,也参加编织。阿虎姐弟一面编织一面继续聊天。

阿虎说:“姐,你是因为我才被耽误上学堂的,其实你比我能读书,会读书,所以最应该上学。我还是想叫阿爸再给你上学堂的机会。反正爷爷现在已经躺在床上,不再有气力管什么女孩儿不得读书了……”

但阿姐却说:“算了吧,这一带的女孩子家,能有几人能上学能读书的?阿姐不怨爷爷,既然生为女子,阿姐认命了。”

阿虎妈妈去洗衣这时服刚刚回来,婶婶便对着嫂子大夸阿虎:“大嫂你都听见了吧?这个阿虎啊,真是事事为阿姐着想,像他这么疼阿姐的,在这一片村子里,实在难得一见。”

阿妈带着笑说:“可不是嘛,阿虎总好像欠着他姐……”

婶婶的夸赞还吹进韩鹏翼的耳朵,晚上纳凉时鹏翼对哥哥说:“哥,我还真想挑明,如果你弟媳生的不是儿子,我以后真想要阿虎和我们一起过,我觉得,我和阿虎,你婶婶和阿虎,都特别对脾气。”

韩鸿翼对着竹筒吹了一筒水烟,就发笑说:“呵呵……这个再说吧。但,以我弟弟的勇武,弟媳岂能不生儿子?不但要生一个,还要像他嫂子似的,生他仨!”

这时阿虎阿妈恰好走过来,也安抚韩鹏翼:“看叔叔说到哪去了?婶婶这么好的身板,能不生他三个五个?总之,老韩家世世代代香火是不会断的,哪一分支出斗断不了!”

韩鸿翼对女人说:“诶,对了,渔港那边越来越红火,每天渔船登陆时间早,交易时间拖延长。阿根在那边已经有点吃不消,从明天起,你叔叔就要蹲在渔港那边一段,安排照应。婶婶的事儿,还得有劳您多注意点儿啊……”

“放心,大老爷们!生儿本来就是女人的事儿,你们尽管忙去。”
韩鹏翼:“真是有劳大嫂啊……”


楼主:阿廖  时间:2009-10-17 01:58:54

4

渔港重新热闹起来,但“宝陵”二字寿终正寝。“保泰渔港”和与之相匹配的十六字,使得远近渔民趋之若鹜。渔港带动市场,依托着渔港,一个综合型的集市雏形,已经依稀形成。

摆脱横三及其喽罗的控制之后,阿兴心情奇好,他又盖了一个大屋子,并留足一个大院落,给韩鹏翼的徒弟们作习武之用。屋子上挂着五个大字:抗倭习武场。不用说,屋子当然交由鹏翼和他的伙计管理使用。每天渔港热闹之前或者黄昏集市基本散场之后,这里都会传出伴带着“嘿嘿嘿嘿”的练武声。

今天又是热闹的一天,阿根一早就带着伙计巡查码头去了,韩鹏翼走了一溜市场,回到习武场门前,却看到韩鸿翼的马车匆匆而来。
“哥,弟说过,哥就不用惦挂这渔港的事儿了嘛,弟都在这里住下这么多天了,当然会安排照应妥当。砖瓦窑马上要新开火,莫非哥那边人手不够?倘若这样,弟还可以调拨。”

“弟放心,砖瓦窑开火早已就绪——再说哥哪敢动用渔港的伙计?嘿,是阿虎和他姐编好了几十张草席和上百个吊床,婶婶带着身孕,还教他们姐弟编箩筐织扫把……好几天了,他们姐弟都嚷嚷着要来卖钱,哥一想,让他们小姐弟尝一尝自己的劳动成果也好。恰好欧宗格约我们兄弟在阿兴的茶馆见面谈事儿,于是这小姐弟就跟着马车来了。”

“啊?那好啊,他们人呢?现在哪?”

“喏——已经在集市上摆卖了,还不知道能卖出多少呢。甭理他们,让他们自己处理。咱哥俩和欧宗格喝茶谈事儿去。”

韩鸿翼把马车停好后,就和韩鹏翼一起去阿兴的茶店。

阿兴的茶店已经重新兴旺起来。等鱼的客商,路过的行人,卖完鱼回家前的渔民,不少人都来这里喝茶或饮酒。

见到韩家兄弟进门,阿兴就招呼他们走进一个包厢,欧宗格已经在这里坐定。

寒暄之后,欧宗格说:“韩兄啊,渔港比原先热闹,这是有目共睹的,原先不在这里卖鱼的渔民,甚至不是这一片村子居住的渔民,都争相在这里停靠,来这里交易,‘保泰’真是保进民心哪……”
阿兴也说:“最近一段,沿着海岸,不管往南还是往北,咱的‘保泰’已经名声赫赫,据说连清澜港这个老码头也受到一定的冲击,也呈萎缩状了。”

“呵呵,总体不错,但也有值得注意的情态。”欧宗格说,“其实倭贼一直都没有停过对我琼州东海岸的骚扰,只是再也没敢涉足保泰渔港。这里头,欧某虽感欣然,但也觉蹊跷。按说渔港越兴盛,油水就越足,对倭贼而言应该就更有抢掠价值。但这么久了,倭贼为何不再涉足?其中原因,既有可能是倭贼真的了解保泰的防范情况,也有可能是鉴于上一次,鹏翼先生带着众徒弟在海边挥棍怒吼镇顽敌……”

“诶,还有一个可能,我家侄儿阿虎,上次在船上孤身勇斗倭贼,并切切实实打趴过两个倭贼。这难道不也威震倭贼?”韩鹏翼带笑插话。

欧宗格点头对韩鸿翼说:“欧某听说过此事,所以为什么说韩家会崛起哪?正是后继有人,后生可畏啊……”

韩鸿翼却略有担心说:“欧先生的分析,实在令人警醒。倘若倭贼获悉这里早已森严壁垒而不敢妄动,那——他们又是如何得知?这个颇值思量……”

欧宗格说:“相邻的这一片村寨,其实不久前也还曾遭到倭贼抢掠。而且据有些渔民说,倭贼虽然不敢再登陆这一带,但已经捕捞完毕的渔船在往码头靠拢的过程中,也还偶遇倭贼贼船的抢劫。现在的倭贼船,已经不一定就是那种狰狞样子了,他们船挂帆,人化装,不逼近你的船你都不会察觉……”

韩鹏翼说:“我不怕倭贼集结而来,倭贼最多的时候有过一两百人登岸,连片进行大肆打劫扫荡。如果他敢来保泰渔港,这一两百人也不会显得多。尽管我的伙计在这里仅有几十号人,但基本都一个顶俩以上。加上这段以来,越来越多的渔民兄弟平时都来这里习武,学会一定的御敌自保本领。所以我这里令旗一招,一准能号令好几百民众操起家伙。倭贼又不像老毛子那样有火枪火炮,他们也就是刀剑棍斧,凭什么我怕他?”

韩鸿翼:“哦,现在看来,并不是怕不怕他们的问题,而是如何提高发现倭情的能力问题……”

欧宗格激动得一拍手:“对对对!鸿翼兄真是精明之极。比如即将靠岸的渔船眼看着倭贼船围上来,渔民怎么才能把倭情传达出来?这个很重要。”

韩鸿翼继续说:“……还有,沿海村子中,也还有如何防范倭贼的手段问题。倭贼今不敢集结来码头,但不等于他们不敢去村子里去骚扰,倭贼扫荡一两个渔村一般只需要几十人行动,他们讲究的是动作快,收队快,每次抢掠来去如风……如何预防?还需要细细斟酌……”

韩鹏翼说:“这——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楼主:阿廖  时间:2009-10-18 07:02:10

5

阿虎姐弟卖自己的编织物,行情不错。尤其是阿虎织的吊床,很快就卖光。只有阿姐的席子最后还剩两张,因为讨价还价,未能最后成交。

阿虎这时候盯着买主箩筐里两个非常漂亮的巨型螺壳,心里一动,说:“算了,就拿席子换你的这两个螺好吗?”

想买席子的是打鱼归来的渔民,他还没有反应,倒是阿姐一听就急:“不行不行,这两个螺有什么用?”

这时候渔民反应了:“诶,你别说这螺没用哦,他能吹出很响的声音。你要不信,我吹给你听……”说完果真拿起就吹——
“呜……”

阿虎手快,随即拿起另一只更大的螺,放进嘴里也吹,“呜……”诶,这只声音更响亮。

渔民笑吟吟:“小兄弟,你说话算数啊,我就拿这两只大螺换你两张席子,成交啊。”说着就过来拿席子。

阿姐仍然反对:“不行不行,他说了不算,席子不是他织的,换回去两个螺有什么用?吹着又不能当饭吃,会被阿妈怪的。”

阿虎说:“姐——这个螺,拿回去给致准玩也值得,省得他整天来缠着我们。”

阿姐说:“那——好吧,但最多就换一个。”

“姐,就换了吧。我也想要一个,我也想吹着玩儿,这两个螺,不但颜色形状不一样,声音高低也不一样,我真想要……怎么样?就当我欠你?”

这时候走过来一对打渔夫妇,亲切地喊了一声:“阿虎——”原来的是荣达夫妇。

阿虎见到荣达夫妇居然有点羞涩,并不喊出尊称,只是腆笑着脸。
荣达随即就对那个要买席子的渔民说:“我说贤有你也真是,就想拿这两个破螺壳来哄孩子?你知道这是谁的孩子吗?韩鸿翼的!你还好意思哄他们?”

“诶哟,莫非这就是在你的船上敢和倭贼过招的少年?”

“谁说不是?我们那次就靠着他了,要不还不给倭贼抢个精光?你现在倒好,拿个破螺壳就想换人家的席子。阿虎,别要他的,伯伯有时候捞上一网全是这东西,不值钱!改天伯伯给你家送去一箩筐——要不你们现在就跟伯伯到家里拿去,伯伯家里多着呢。”荣达老婆不说话,但笑脸和点头更是暖人。

叫贤有的渔民这时慷慨起来:“荣达哥,我贤有也不是小气人,老韩家让我们安全打渔卖鱼,我送他们孩子两个大螺算个啥?”说着一挥手,“孩子,给给给,都拿去,贤有叔我另外再花银子买你们一张席子。”

荣达也说:“席子我也要买一张。孩子,卖完后你们早点回家吧。”

想不到一驾马车在旁边停下,一个女孩从车上跳下,拉着荣达两口喊起来:“阿爸阿妈,你们卖完鱼了吗?”

“啊呀,亚秀,你在族老爷爷那里帮手的,怎么也来这里?”

“哈哈,我跟着学堂的马车,来这里买菜买米,现在就要回去……”女孩说到这里,这才发现阿虎,“韩教准,您怎么也在这里啊……”

荣达:“诶,亚秀,你们原来也认识吗?你刚才叫他什么来着?”
“他是韩教准啊,他很厉害……”

邢亚秀说着说着竞不由自主转过脸对阿虎说:“韩教准,告诉你,打从那次以后,那个欧冠元现在好多了,再也不欺负人了——对了,他老爸那天亲自带着他来学堂,当场命令他向班里所有学子认错赔礼。”

“欧冠金还来吗?”阿虎问。

“欧冠金不来上学堂了,但有时候也坐着马车送他的弟弟来,他也变好了,不再凶巴巴了,还挺和气的,只是脸上划着一道疤痕没有消失……”

“鬼才相信他会变好。”一听到欧冠金“也变好了”, 妚二就火,那天被欧冠金调戏的镜头历历在目,随口就骂上一句。

邢亚秀并不知道插话的妚二是何许人,没好眼色地给了她一瞥。
荣达拉过亚秀,指着阿虎小声说:“这位就是阿虎,那天正是他救了阿爸阿妈……”

邢亚秀再看阿虎时,脸上就一下子就羞涩起来了。

这时候学堂里赶马车的催促:“快回学堂啊,一会儿就赶不及做饭了。”

邢亚秀再羞涩地看了阿虎一眼,才和阿爸阿妈告辞上车。



楼主:阿廖  时间:2009-10-18 14:57:24

各位好。
日夜颠倒。
醒来日迟迟……


楼主:阿廖  时间:2009-10-19 05:02:37

6

阿虎姐弟卖完席子。阿姐主张就地等着阿爸的马车来接他们,但阿虎主张到海边去玩。阿姐拗不过阿虎,只得随阿虎来到海边。姐弟俩沿着月亮湾慢慢走着玩耍,一人拿着一个大螺号。阿虎一吹就响得很大声很大声,但阿姐却怎么也吹不出多少声音。阿姐认定阿虎手上那个螺肯定容易吹些,但换过手上后,她仍然是吹不出响,而这边,阿虎口中的螺号声仍然是“呜……呜……”地在海滩上回旋、飘荡。

阿爸和阿叔都找他们姐弟来了,但因为逆着风,不管怎么喊,他们姐弟都听不见。而阿虎吹出来的螺号声,就显得特别响了。

既然喊声他们姐弟都听不到,韩鸿翼就索性不喊了,韩鹏翼命令一个伙计:“走下海滩,追上他们,把他们拉回来。”

鹏翼对鸿翼说:“哥,阿虎吹的螺号真是太棒了,它及时地启发了我——不用说了,螺号就是最好的报警信号。我想这样,每一艘捕捞船上都应该自己的螺号,渔民们一在海上看到倭贼船,不要等倭贼靠近岸边,就在海上吹响报警螺,一个传一个,就会响成一片。渔船之间要互相救应,岸上也做好策应。”

韩鸿翼说:“对,螺号传递倭情的确很方便,不但能通报情况,而且也会扰乱倭贼,造成某种震慑作用。各个出海渔船都自备螺号。另外,螺号声还应该分两种,频急的就是报警螺号,悠长平缓的,就是倭情消失后的平安螺号。”

韩鹏翼说:“但,这就得再组织几艘海上救援船了,一旦有倭情,仅仅靠渔民自身是敌不过倭贼的,必须还得有人去营救,至少造起声势,震住倭贼。”

韩鸿翼想想后又说:“海上救援船和追击船合为一体,追击船就是专门追击逃跑不远并不快的倭贼船。这几艘船只,平时也可以像其他渔民似的,在近海捕捞,还有收入。”

欧宗格的马车也追着螺号赶到海边,他对鸿翼鹏翼兄弟说:“你们的这个主意太好了,但似还应该在沿海村子中灵活推广,比如村里多安几口大钟,一有倭情,经螺号传递之后,村村鸣钟,这样一来,螺号声、钟声、呐喊声连成一片,倭贼再大胆,必被扰乱,必定仓促逃亡。”

说话间,阿虎姐弟被叫回来了。韩鹏翼从他们手上拿过螺号,一吹,诶,虽然响,但总不如阿虎吹得那么响亮,而且阿虎吹号好像很轻松,一点也不费力,而韩鹏翼吹号,竟好像比舞动两节棍还费力!
回到习武场,韩鹏翼把螺号给了多名伙计吹,都吹得不大响亮,重又让阿虎吹,阿虎仍然是稍稍一吹就响声大震……

韩鹏翼说:“哥,真是奇了,这样吧,我想让阿虎在这里呆上几天,让他教大伙吹螺号。对了,阿虎,你的九节鞭呢,很多伙计都嚷嚷着叫你来耍一耍,还有伙计想拿双截棍和你比试一下呢。”
阿虎说:“好啊,比就比,但我没带九节鞭,我只带栓狗链。”说着一拉开衫扣子,一条滑爽裎亮的铜链就缠在腰上。

伙计中有性子急的,就从阿虎身上解下,并舞了起来,岂知只旋转不到两圈,这链头的铜球却老是打着自个。一阵“诶哟哟……”声惹得大伙哈哈大笑。

三五个伙计互相接替着舞铁链,无不如此。
韩鹏翼拿过来,试着甩了两下,不由自主说:“百艺有百师,这个看来还得阿虎来。”

阿虎巧身一接,一个打滚,随即一个漂亮的巨蟒吐信,就把一个伙计吓得缩了脑袋。

众伙计齐齐向阿虎拱手:“小韩师父……”
“哈哈哈哈……”韩鹏翼一阵大笑。



楼主:阿廖  时间:2009-10-19 17:29:57


第六章
打倭贼鹏翼生智勇
读来信阿虎出南洋


1

阿虎在渔港住下来,觉得很有意思。

几天里,伙计们都对阿虎的九节鞭感兴趣。都争相拿来看着,也试着甩,试着舞,却多被链头上的铜球伤着自己。还有伙计数着链节,发现并不仅仅有九节。

于是阿虎就声明:“都和你们说过,这不是九节鞭,而是一条栓狗的铜链而已。”

韩鹏翼说:“的确不是九节鞭,但从长度和构成看,这条栓狗链基本像一条九节鞭。铜链虽然有11个链节,但总长度和九节鞭相差无几……”

阿虎插话:“铜链长出两寸多一点儿。”

韩鹏翼不解:“阿虎,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这条铜链?好像自从有了它以后,再也不见你耍九节鞭了。”

阿虎说:“你不知道,铜链更加轻便,而且光滑发亮,很好看。不像黑铁做的九节鞭,黑濯濯的,手柄很笨重,短镖还很吓人。而铜链上尾端上穿着的铜球,就很好玩儿。”

阿根说:“可再好看它毕竟也是一条栓狗链呀……”

阿虎说:“管它是什么呢,好用好玩儿就行。”

韩鹏翼:“可是——阿虎,这终究是人家欧冠金的栓狗链呀。欧冠金现在已经变好了,上次欧宗格还亲自领着他,并带上礼物,到咱家赔礼认错来了,你怎么不趁机还给人家?”

“给了,但欧冠金说不要了。他说大黄狗是他舅舅4的,他阿爸现在早就不再允许他们兄弟玩狗了。而且——欧冠金还说,这条链狠狠地打过狗的睾丸,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黄狗上过母狗,甚至有母狗主动搭理,那黄狗却像太监似的满眼是泪。没准狗一看到铜链,就被吓得乱叫一气……欧冠金还说,阿虎,既然你喜欢,就留给你吧,也好做个纪念……”

阿根和伙计们都竖起拇指喝彩:“对!这正是不打不相识!连狗都这样!哈哈哈哈……”

还有伙计说:“嘿!就用栓狗链来打他娘的倭狗就挺好。阿虎,麻烦你再给我们耍一回,好吗?”

阿虎接过铜链,就地先来一阵密度很大的“趟地扫空鞭”,然后就势一个跟斗,来个“二郎担山”,接着是“苏秦背剑”、“燕子闪影”、“怪蟒翻身”、 “脚踢飞弹”、 “铁丝缠葫芦”、“狮子甩头”最后以“喜鹊归巢”结束。

一阵拍手叫好。有伙计提出要用两节棍和阿虎的九节鞭对练。

韩鹏翼说:“当然可以,但来日方长,今天是来不及了,因为情况有变。阿根,你对伙计们说说。”

阿根说:“伙计们听好啊,近期来我们这一带的码头和村落都没再发生倭情,但也不是没有情况,我们的渔船大多是连夜打鱼。而在天即将亮时渔船就回归码头卖鱼。几天来,就有好几艘渔船在回归码头的过程中就遇上小股倭贼,结果又是遭到抢掠。”

有伙计说:“渔船上不是都有螺号吗?怎么不见报警?”

“螺号渔民们都还吹不大响,再说,渔民一发现倭贼,基本就吓破了胆,哪里还顾得上吹螺号?有的倒是想起来要吹,但倭贼已经登上渔船,刀都架在脖子上,哪还敢吹?”

韩鹏翼说:“看来啊,倭贼们虽然再也不敢大规模登陆行动,但在海上抢掠仍然是他们的惯行。他们也许认为,用这种方式抢劫,我们也奈何不了他们。我就不信这个邪!从明天开始,后半夜我们就悄悄到码头集结。阿兴已经准备好几艘渔船,我们分着上去,开到海面上后,就装着是渔船往岸上靠,专门吸引倭贼船来抢劫,然后就收拾他们一家伙!”

阿根补充:“各位注意了,如果自己的船没遭到抢劫,但发现附近有其他渔船遭抢的,也要不惜代价去救援。”

韩鹏翼说:“所以今晚必须早睡。”

阿根继续补充说:“第一组是明天去,第二组是后天去,第三第四组再推后,依此循环。但各组即使不去出海,也都要待命,不得有误。”

伙计们都摩拳擦掌,哪里睡得着?

阿虎问阿叔:“那我呢?”

韩鹏翼说:“你太小,不能去。和叔叔们在这给我好好睡觉。明天照样练你的九节鞭,还要继续教伙计们吹螺号。”

“不行,我要去。要不你留下我干什么?”

阿根这时候提醒韩鹏翼:“几艘船一出海面,就难以联络了,是不是让阿虎也上船?只有他才能吹出几种螺号声,就让他专吹螺号,用螺号来指挥调度各船?”

韩鹏翼还是担心:“阿根,你不知道,阿虎他还不会游水。你想一想,船在海上,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一个不会水的人怎能上船?”

“哈哈哈……阿叔你太小看人了不是?谁说我不会水?我在安南时,每天一放工就下海游水。我有时候连续游到日头下山。你要不信,以后你问阿龙哥,要不问大越叔也行,他也看见过我游水——但这都来不及了,这样吧,你要是再不信,现在连夜就去海边,阿虎先下海游给你看。”

“真的?诶,回来那么天怎么不见你游过海啊?”

“古路园村靠海边吗?前几天我好不容易才到渔港海边,那天和阿姐卖席子和吊床,卖完之后,我就想下海去游水玩一会儿,但阿姐就是担心,她死死拦着我,然后你们才沿着螺号声找我们来了,所以我……”

阿根说:“师父,我看应该相信阿虎,他不会说谎的。”

韩鹏翼终于答应:“好吧,你就跟在我的指挥船上。现在,你就把不同的螺号声分类,什么叫报警,什么叫集结,什么叫立即支援,什么叫回程……统统吹给各位,让他们弄清楚。”

“好。”




楼主:阿廖  时间:2009-10-21 02:57:23

各位新老文友好——
深夜致谢
精神倍爽




楼主:阿廖  时间:2009-10-21 23:28:39

各位好。
开车冒雨忙一天。
先看半小时电视。
然后再来更新。



楼主:阿廖  时间:2009-10-22 03:41:03
呵呵……
看皇马和A米“火星撞地球”……很棒。
劳尔捡了迪达一个漏,1:0
还有下半场。
看后再更新。
楼主:阿廖  时间:2009-10-22 05:30:23

下半场,更精彩了……
4分内A米连进2球反超,太过瘾了。

皇马也不示弱,15号黑人球员利用战术任意球冷射进球板平!
好看!!

A米笑到最后——巴西小将帕托梅开二度,成为一大亮点……
看后激情难按……
这么精彩的赛事难得一见。


楼主:阿廖  时间:2009-10-22 05:57:04

2

那天海上雾水很大,船距离10丈就看不清了。韩鹏翼特地交代各船:要小心听从螺号指挥调拨。
4艘渔船,其中有3艘每艘3人,只有指挥船上是5人。指挥船的船体很大,一般捕捞大家才有这种渔船。
船分头开出去一段距离后,才半降风帆,各自在海里转悠。雾水逐渐减弱,海面上的远处渐渐出现点点渔火,再过一段,影影绰绰的渔船就开始出现在不远处了。
一艘渔船靠近过来,船上有人打话:“老哥,哪儿的?”
一听是地道文昌口音,韩鹏翼示意掌舵的船老大回答:“云尾的,鲁①呢?”
“排石的。今天打得多不?”
“马马虎虎……诶,你们云尾的老赤脚今天来没有?”
“来了,他着霉了,渔网被窝刺②,勾烂了一个大洞,早早就上岸回去了,至少三天补不好……”
这都是陌生渔民们在海上的沟通话语秩序,能说到这分上,自然就互相信任。如果你的船上少了淡水,或者灭了火种,都可以互相提供。
排石的船逐渐靠岸去了,他们仍然在转悠。这时候一艘小船撵了上来。一靠近就照例打话:“老哥,有火不?瓦③的火灭了,烟瘾又上了,闷得慌,借个火?”
韩鹏翼依旧示意掌舵的船老大:“鲁哪村的?”
“顶珠的。鲁有火不?”
“有。上来呀。”
于是跳上来一个人借火。
点火后船老大问:“顶珠的?公爹的船在哪?”
“哦……公爹?仪④不是顶珠的吧?”
船老大不再说话,韩鹏翼吩咐过,不要去揭穿对方,于是改口:“哦,是我记错了,公爹是排石的……”
但借火的人并不马上离去,他对船舱一张硕大的黑布蒙着的一堆不明物很感兴趣:“哎呀,鲁人⑤打了这么多?”说着就用手去动黑布。
韩鹏翼:“船上探情米动手啊,船家的规矩鲁不懂?”
点火后的人尴尬停手:“好好好……鲁人今晚太幸运了,打了这么多……真是看着眼红了。”说完跳下自己的船,不一会一个很响的口哨就从他那艘船传了出来——是那种把拇指和食指放进嘴里去吹响的那种。
阿根这时候走近韩鹏翼:“师父,此人很可疑……”
韩鹏翼很冷静:“谁看不出来?还打口哨传递……哼,来得好,终于等到了。”
阿根说:“我是说,这个人,刚才船老大给他点火的时候,借着火光,我看得很清楚,觉得见过面,同时听他的话,也感到很耳熟,我再想想……”
不一会儿,另一条船以最快速度靠了上来。这时候海平线上的天边已经有点玫瑰色了。
韩鹏翼对众人说:“做好准备。阿根你也不用想了。你叫阿见要注意保护好船老大和阿虎就行。上来的倭贼,全部由我和你来收拾。”
阿根安慰说:“船老大,您不用慌,韩师父在这里你一定没事的。阿见,你听见师父的话没?要注意保护好船老大和阿虎。上来的倭贼先由我和师父收拾。”
阿见说:“听到了。但——师父,要不要叫阿虎吹起螺号把我们的传集结过来?”
鹏翼说:“不行,这一吹,还不把倭贼给吹跑?又得费多少时日才能等来今天的机会?阿虎你听着,开打的时候,你不得动手。螺号也先不要吹,倘若倭贼实在太多再说。放心,没几个倭贼,我和你阿根哥都吃不饱。”
说话间那船就极速超了过来。其实仍然是刚才那船,但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客气,只有硬梆梆的命令:“船上听好罗,留下渔船,不想吃混沌刀的就给我跳海去,至于能不能游回去,全靠造化了,啊。”
话音未落就跳上来3个人,分别拿着鬼头刀、日本刀和短戟。
鬼头刀说:“听清没有?赶快给我跳下海去,要不一刀一个,反正都是下海。”
韩鹏翼背对来人,不吭声。阿见站在舵室前面,腰上插着一副两节棍,也是不搭话。
只有转着滴溜溜眼睛的阿根求情:“老大行行好,老大行行好,不知多久了,今天才好不容易打了一次满舱的渔……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行吗?”
日本刀说:“别废话!我只数三声,再不自己跳海我就开砍了!”
短戟则说:“别他妈废话了,我先看看行情……”说着用短戟挑开黑布,并整个撕出一个大口子,“操他妈的这个黑嘴鸭,净乱报信,这堆哪是什么渔啊?全他妈是烂木头!”
鬼头刀:“妈的,是路过的船只吧?你们这个时候来这里干啥?找死是不?”
日本刀恼羞成怒:“奶奶的,不是打鱼船就一定是去海捞的,说,是不是捞上宝贝了?快交出来。否则我要开砍了。啊!”
短戟说:“算了算了,快走吧,今天的渔船不少,肯定还有其他肥船呢……”
“走?既然来了来想走?”韩鹏翼这时才缓缓转过身。
日本刀居然继续逼阿根交出海捞或银子,并挥刀要砍脆杆。阿根左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右手直捣他的肢窝。鬼头刀一阵乱笑个不停,阿根一抬右膝盖,日本刀这才双手捂住下部,由笑变哭。
日本刀已经在阿根手上了。阿虎拍手喝彩:“阿根哥,给他一刀。”
“没必要,我们有规矩,绝对不用刀斧砍人。”说着把日本刀扔在舱里,再起一个左横腿,就把仍在为下部疼痛感到钻心的家伙踢到海里,阿根海不忘记补了一句:“这回能不能游回去就看你的造化了。”
见到短戟和鬼头刀正在和韩鹏翼对峙,阿根就说:“师父,我来帮你收拾一个。”说着就扑将过来。
“阿根不用,看准空中,接刀!”韩鹏翼一个起跳,鬼头刀就脱手飞向空中,且划着弧线朝阿根方向落下,阿根看得精准,稳稳握住刀把,并像扔垃圾一样随手又把它扔向船舱,和那把日本刀归堆。
那边,韩鹏翼继续作业:左手一掌,耳光响亮,鬼头刀竟翻成360度转体狠狠摔在船边的扶拦上,最后才跌落倭贼船里。至于短戟者,竟在抡戟刺来的当儿,不明不白地被韩鹏翼接走短戟,而自己却已经被锁住了喉咙。
韩鹏翼说:“必须拿一个开祭,只能是你了。”说罢两个手指稍微使劲,短戟就翻起白眼,全身像一堆浇了水的泥巴缓缓瘫下。
船老大着急地喊:“别留死人在船上,不吉利!”
韩鹏翼嘿嘿一笑:“那容易。”右手一甩,斜腿一蹬,短戟就像成了自由落体,打着不规则的姿势落入海中。倭贼船上有人发出一声惨叫:“哥……”
随着连声口哨响起,好几艘倭贼船又围拢过来。并跳上五六个手握各种家伙的大汉。韩鹏翼依然只和阿根两人对付。韩鹏翼悄悄说:“阿根,不要等他们立足稳下来,快点出手连击。”
这一幕实在叫阿虎大开眼界:鹏翼和阿根,两双手舞动着四副两节棍,在一阵噼噼啪啪的击打声中,倭贼全部刀斧脱手,几个脑门开裂,倒在船上。几个战战兢兢,萎缩回去。
又有更多的倭贼要上来,而且有的从船的两边上来,阿见赶紧交代阿虎:“阿虎小心,我要去帮师父。”说着也舞着两节棍参加击打。
阿虎见情况有点危机,就擅自主张,他拿起螺号,正要吹响集结信号。这时后船的舵位却发生情况:有倭贼企图从这里登上船来。阿虎已经从阿叔身上学来了冷静,于是他放下螺号,把围在腰间的栓狗链解开,手一甩,一个“放飞喜鹊”,铜球就打在第一个踩着舵位攀船者的天灵盖上,一声惨叫之后,便是一声“扑通”的落水声。
阿虎感到,居高临下的确是太好打了,连续几个准确无误的击打,都造就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惨叫声和一个接着一个的落水者。
看看倭贼再也不敢从这里登上船来,阿虎才拿起螺号要吹。
岂知这时候周围比较近的渔船上开始有人吹起螺号,原来这艘船上传出来的打斗声,惊动了周围的渔船,渔船凭直觉知道有倭情,就吹起了报警螺号。接下来,远远近近的螺号就响成了一片。伙计们的船自然以最快的速度往这边靠拢,各家打渔船也感到有了主心骨,于是也挥起鱼叉与砍刀,汇聚而来,且都对着倭贼船齐声高喊“杀倭贼”……
海湾里的螺号声显然惊动了岸上,沿海一片的村子里不一会儿全都敲响了报警的敲钟声……岸上轮班休息的伙计们,听闻声响当即集合,启动船只,带上家伙,疾速地往这边赶。

停在稍远的倭贼主船这时候发出了一种更加沉闷的螺号声。奇怪的是,在各种螺号声的混杂中,倭贼们居然也分辩得出来,一闻此号声,他们便仓促跳下自己的船,以最快的速度逃窜。


楼主:阿廖  时间:2009-10-22 06:02:55
……………………………………………………
注释
①海南话“鲁”相当于“你” 。
②窝刺,海里一种浑身是刺的动物,海南话俗称“窝刺”。
③“瓦”海南话“我”的意思。
④海南话“仪”是“他”的意思。
⑤鲁人,即“你们”的意思。

楼主:阿廖  时间:2009-10-24 20:34:09

各位好
瞎忙了几天,一会儿更新。

楼主:阿廖  时间:2009-10-25 05:15:35

3

天渐渐亮了,蔚蓝海面上飘着的几具倭贼尸体渐次被人发现,但归程的渔船们出于禁忌,谁也不愿意靠近这些尸体,于是只好由韩鹏翼那几艘船打捞了。

尸体来回岸上,当即有人指着其中一具说:“诶,这个不是原先横三手下的黑嘴鸭吗?”

韩鹏翼说:“老哥,没看错啊?”

“错不了,这家伙原先仗着横三的势力,在码头上欺行霸市,多次赖着我家的鱼钱不给,剥了皮我也认得他是骨头,怎能看错?”

阿根也说:“怪不得,当时他上来和船老大借火,从点烟的火光中,我就感到此人很面熟——只是当时一下子没想起来。”

检索黑嘴鸭的尸体:除了咽喉处的深深刀痕外,左手小手指也没有了。倭贼显然认为他的报信有误,所以先砍手指惩罚,最后割喉杀之。

其他倭贼的尸体很快就被弄走,埋了。独独留出黑嘴鸭的尸体摆在海边,多少渔民都认得这个败类,都指着他的尸体诅咒。

不一会儿,欧宗格的马车来了,车上还绑着一个人。车到海边,就在黑嘴鸭的尸体旁,欧宗格的家丁把被绑的人推了下来,人们一看,被五花大绑的正是他的小舅子横三。

欧宗格铁青着脸:“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我现在把你交给乡亲们,由他们处置你。”

横三连哭带喊:“姐夫,我冤枉呀。我的的确确冤枉呀!打从离开渔港后,我的一班兄弟早就鸟兽散了,现在黑嘴鸭投靠倭贼充当耳目,我实在不知道呀!”

欧宗格不信,他用颤抖的手指着横三,既落泪也沉痛:“多少年来,你打着我的招牌,作了多少孽?害了多少乡亲?怪只怪我在县里的衙门当差时,耳目不畅,听信了你的谎话……”
欧宗格说到这里,话头一转,“刚才你被绑的时候你就说冤枉,我说,即使乡亲们当场打死你,我看也不冤。谁叫你和你的手下长年欺凌百姓?”

欧宗格转脸对大伙说:“乡亲们,这个孽畜说他冤枉,我说,你到底冤不冤得乡亲们来鉴定。现在有一个黑嘴鸭躺在这里,你们要是觉得,私通倭贼的事儿,肯定还有他的话,那大家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我欧宗格不会给他松绑,更不会为他求情。”

欧宗格的一番话,使得围聚在海边的众乡亲感到难以定夺,只能议论纷纷,不知所措。

人群里虽然有人喊说:“一定是他们一伙通倭贼,杀了他!”但说话者始终窝在人群中不敢站出来。

当然也有人为横三说话:“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各人做事各人当。黑嘴鸭是私通倭贼,但说这个横三也私通倭贼,这你没有证据呀。”

横三斜躺在黑嘴鸭旁边,连哭带求,仍然一个劲说自己冤枉。人们感到莫衷一是。

这时候,横三的大黄狗来了,狗毕竟最忠于主人,它跑得浑身汗津津,一到横三身边,大黄狗就用一种软声嗲语做亲昵的情态,做完一轮亲切状后,大黄狗就转过身,对着众人“汪汪汪汪……”乱吠一通。它好像知道,主人的被绑,与众人围观有关。

欧宗格指着大黄狗,却继续骂横三:“你给我把狗喝住,轰走!要是它咬了人,我就找你算帐!”

鉴于大黄狗的凶态,围观的人果真悄悄退却。

韩鸿翼这时才匆匆赶到海边,见此情状,略作了解后便站出来说;“好吧,阿三,我现在保你一回。”
韩鸿翼接着对欧宗格说:“欧兄,既然没有证据,我们姑且相信黑嘴鸭私通倭贼与您的小舅子无关,乡亲们,你们说好吗?”

老韩家的人出来说话,乡亲们当然应声赞同。韩鸿翼于是亲自扶起横三并要给他松绑。不料大黄狗看到有人居然来动自己的主人,就呲着牙要扑过来。

阿虎在一边着急地高喊一声:“阿爸,看狗!”话出手到,栓狗链上的铜球向着黄狗疾速飞来。黄狗一见铜链,本来已经扑起来的身子却条件反射般当即趴下,只见它瞄了阿虎一眼,就夹起尾巴,收缩头皮,嘴里发出一串吱吱吱吱的讨饶声,并继续向阿虎投来哀求的眼神……

围观的人们见状,无不哈哈大笑……



楼主:阿廖  时间:2009-10-26 06:16:30

4

现场人们继续向韩家兄弟以及他们的伙计们欢呼。更多人说,该死的倭贼终于也有报应的今天!

韩鸿翼一脸喜笑,在韩鹏翼耳边悄悄说了一句。

韩鹏翼万分惊喜:“真的?”随后拉过阿根,如此这般交代一番。阿根清了清嗓子,趁着势头,再向乡亲们做抗倭动员……

喜滋滋的韩家兄弟,拉上阿虎,匆匆上了马车,直奔古路园村。
韩鸿翼仍然带笑,他告诉儿子:“阿虎,你婶婶天快亮时生了一个小弟弟!”

阿虎更高兴:“是吗?小弟弟很健康吗?”

“当然,你阿叔什么人嘛,啊?生的小弟弟怎么能不健康?”

“阿姐怎么不和你一起来报喜讯?”

“你这个阿虎啊,老是想着你阿姐,你阿姐现在还有空吗?她和你阿妈一宿都忙着,请来接生婆,既要杀鸡炖肉招待好,还要煮饭熬汤给你婶婶喝……一直折腾到天亮。当然,我们一家人也都没睡,那是特大喜事啊,就连你爷爷,挺着带病的身子,居然笑不拢嘴地也和我坐到天明。”

赶着马车的韩鹏翼掩饰不住喜色:“哥,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
韩鸿翼:“早就定好了,男丁统统按辈份排,就叫‘韩敬准’。”
阿虎板起手指数着:“阿龙哥叫韩政准,我叫韩教准,弟弟叫韩致准,现在婶婶生的小弟弟叫韩敬准……阿爸,您取的名字真好啊。”

鹏翼叔马上附和:“当然,你阿爸是这一带少见的识字断文者,假如再年轻一点,他一准考上个举人,甚至进士,进官府去做官不可。”

阿虎仍然着阿爸问:“阿爸,您刚才说,各人的名字早就定好了?那么,要是以后婶婶还生小弟弟呢?您还准备哪些名字?”

韩鸿翼哈哈一笑,回答喜欢刨根的儿子:“当然都预备好了。阿虎说得对,你婶婶一定还会再生小弟弟的,那就叫‘韩效准’。”

“阿爸,您给我们兄弟取名都很好听。您太有学问了。”

韩鸿翼接着说:“其实啊,这些名字也并不是阿爸定的,而是祖上早都预备好了。告诉你啊,你们这一辈,还有阿爸和阿叔这一辈,甚至你爷爷这一辈,都定好了……”

“啊?早就定好了?那到底是谁定的?”

韩鹏翼插话说:“哈哈哈……谁定的?当然是祖宗定的。”

“祖宗是谁呀?”阿虎仍然问。

韩鸿翼说:“阿叔说得没错,阿爸也只能这么告诉你,的确是祖宗定的。什么叫做香火延续?那就是证明祖宗无限传代……而所谓香火不断,您以为仅仅是烧一根香火吗?当然不是,其实在子嗣的取名上大有讲究。”

“不就是在名字中选一个字出来做排名吗?哪有什么讲究?”

“诶,阿虎,不懂就不要乱讲。阿爸本想等你长大后再把这一切告诉你的,现在你既然问了,阿爸就说了吧……”

韩鹏翼强调说:“对!阿虎,这些你阿爸都教过你阿叔的,但你知道阿叔就总记不住,现在你一定听好,以后你再说给弟弟们听……”

韩鸿翼接着说:“诺——是这样的,我和你阿叔这一辈,排的是‘翼’字,阿爸就叫韩鸿翼,阿叔就叫韩鹏翼;你们这一辈呢,排个‘准’字——政准、教准、致准、敬准、效准……再下一辈,就排‘丰’字,再往下,就是排‘元’字……我们韩家的子孙还要记住,我们选排的字,必须安放在姓名的第三个字上。”

“这个很容易记嘛。”

“别看一个排名的字容易记住,但取另一个字和它相组合成名字就不那么简单了。”

“哪有什么复杂的?”

“比如爸爸阿叔这一辈,鸿翼和鹏翼,从字体结构来说,都有些什么特点?您说得出来吗?”

阿虎摇摇头 。

“鸿和鹏,都有一个‘鸟’字做偏旁。这是祖上对我们这一辈的寄寓:飞旺腾达;到了你们这一辈呢,和‘准’字组合的政、教、致、敬、效……等字,又有着什么寄寓,你能说出来吗?”
阿虎还是摇摇头。

“真是傻孩子!这都想不出来吗?上述所有字的右偏旁,不都有一个‘文’字偏旁吗?”

阿虎恍然:“哦,原来这样。那我知道了,说明祖上希望我们这一代人能够在‘文’上有所作为……”

韩鸿翼终于点头:“你既然悟出了就要好好记住,不管你们兄弟以后在哪里讨老婆生孩子,后辈们一定都按这个排,不得违反!”
韩鹏翼哈哈大笑:“对!阿虎啊,所以你爷爷为什么总是强调要你去读书?因为你们名字的偏旁,是从‘文’的。像阿叔这样的大老粗,只会做苦力,只会吆喝人们着去打倭贼,这些你爷爷打从心里一点儿也不喜欢。”

阿虎却不以为然:“但我更愿意像阿叔那样……”说到这里阿虎把话头一转,“诶呀,阿叔,昨晚你和阿根哥痛打那一群倭贼,实在让阿虎看得太过瘾了,最先收拾那两个,你连两节棍都没亮出来,到最后,倭贼上来多了,你和阿根哥都各使两副两节棍,一手舞一个,那时候天还没有亮透,只听见噼噼啪啪一阵响,倭贼们脑袋全都开花……”

“你也不错嘛,我本来交代阿见保护你和船老大的,其他上来的倭贼,肯定不够我和阿根分,但阿见最后也来帮忙。而你呢,也把企图从舵位上船的几个倭贼打进海里。”

阿虎拿出阿叔的两副两节棍,一边把玩一边问:“阿叔,那么多人中,怎么只有你和阿根能同时使得两副?”

韩鸿翼说:“阿根的阿爸阿妈,两口出海打鱼时被倭贼抢了渔船渔网,还被杀在海里,阿根哭着来拜阿叔为师,发誓要练武杀倭贼报仇!所以学武最用功。别看倭贼们凶神恶煞,阿根打他三五个,连眼都不眨一下的。”

“阿叔,我也要学两节棍。你看我能学好吗?”

“当然能!我看你用九节鞭打出来的悟性,你也一定能同时使两副。”

“好啊好啊,我学会后,一定教给致准弟弟和敬准弟弟。试看谁还敢小看我们老韩家?”

鹏翼对鸿翼说:“哥,我看阿虎的确适合习武,别的不说,一个少年,能在关键时刻保持冷静,这正是习武者的特质,特别难得。”

阿虎说:“阿叔,昨晚阿虎全都是学阿叔您的。我阿叔这么威风,我哪能出现熊样?”

韩鹏翼说:“阿虎,您就别给阿叔戴高帽了,那你第一次在海上打了两个倭贼呢?那次虽然叫人看着担心,但结果不也还是令人欢欣不已?”

韩鸿翼冷静地对鹏翼说:“鹏翼啊,老爷子做梦都想让老韩家的后辈读书,现在他在病中,都还惦记着说,‘咱的后辈,别说考中状元了,能出个进士,哪怕出个举人也行啊……’”

韩鹏翼惭愧地说:“嘿,看来老爷子这辈子是死不瞑目了……怪只怪鹏翼天资鲁钝……”

“嘿,不要责怪自己,其实老人家对你的担心也有道理——人,总不能一辈子都打打杀杀吧……再说了,老韩家后辈即使再继续习武,难道还能超越同宗的本家韩信?还能再出一位我们这一脉的先祖——北宋魏国公韩琦不成?”

韩鹏翼更加惭愧地点点头:“说得也是,老爷子并不糊涂啊……”

楼主:阿廖  时间:2009-10-28 04:52:40

5

说话间,古路园村到了。

马车一近院子,就感到满屋子喜气往外喷。除了家里人忙着进进出出,还有一大围人登门贺喜,不是韩鸿翼的朋友就是韩鹏翼各位徒弟的爹妈,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得这么快,一下子院子内外,龙眼树下,乃至全村各处,全都贺喜的人流。
韩鸿翼吩咐阿虎:“客人多,去帮你阿姐烧大桶茶来招待客人。”

这时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哈哈哈……恭喜恭喜,鸿翼兄啊,韩家添丁可是大喜呀。我大越这段又走了一转南洋,特来给你们老韩家道喜——鹏翼,祝您后继有人!祝老韩家永远兴盛。”大越说着递上红包。

韩鹏翼满脸堆笑,拱手作礼:“谢谢,谢谢。大越哥今天来得巧,这叫碰喜。大越哥您先坐着喝茶,鹏翼先忙一阵子,一会儿鹏翼和哥哥都敬您酒。”

韩鸿翼说:“大越,我知道你又跑了一趟南洋,一定又有我阿龙的消息了。得,您先不忙说,一会儿咱喝酒再慢慢聊。啊?”

“哈哈哈,鸿翼兄,等一会儿再慢慢聊?这是您说的啊?好——我现在给你带来一封信,在这儿,您就搁着吧,一会儿才慢慢看?”

韩鸿翼:“可不可不,家书抵万金嘛,先睹后快,您可别吊我的胃口啊……”

“哈哈哈,告诉您,这不仅仅是有关阿龙的,还有关阿虎的,你就慢慢看吧,先给我来一筒水烟。我又犯瘾了。”

“好,水烟有的是,您先抽着,一会儿我再接你抽,我先看来信,看看我的大儿子阿龙在南洋混得怎么样?”

大越吐出一口浓烟:“都跟您说了,不仅仅是阿龙干得好,而且还来信招阿虎——他们表舅的店面和印染坊都做大了,您到底还让不让阿虎再次出洋?”

韩鸿翼有点感到意外:“哟?真有这事儿?”说着当即剪开信封,拿到一旁细细阅读……

楼主:阿廖  时间:2009-10-28 23:27:28

呵呵,打转发现已经分页。
一会儿一定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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