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恐怖小说·双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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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8-04-08 15:11:56 更新时间:2020-11-11 18:25:34

楼主:老婆的恐怖小说  时间:2008-04-08 07:11:56
《双面人》(微笑整理)

第一章

1

4月20日,傍晚6点。
他在课堂上睡着了。夕阳从教室的西边窗户斜射进来,把几十个同学分为两组。其实不止是他睡着了,其他有几个同学也趴在桌子上纹丝不动了。一个中年女教师,戴着一副老实的黑框眼镜,站在米黄色的讲台前,神情严肃地看着底下那些坐着和趴着的同学。女教师的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在说着什么,但她似乎发不出声音来,所以下面的同学们茫然看着她。他们这样费劲的猜测他们的老师说的是什么话,或许是关于考试的重要信息,或许是布置的回家作业。
这时,下课的铃声响了。
同学们像是被惊醒了一样,犹如一群重获自由的兽类摆脱出了束缚,奔向大自然。外面,夕阳的余晖洒在学校大门口,洒在正走在回家路上的学子们。
陆小颖出了校门之后便像往常那样走在回家的路上。此刻夕阳西下,迎面吹来的春风让人昏昏欲睡。她走进了一家小饭店,饭店的老板有五十多岁了,他抽着烟坐在门口招呼客人。小颖是这家饭店的老主顾了。她每天放学都会去那里吃晚饭。她的父母总是不停的加班。他们每天会定时给她10元钱,或许更多。
现在,她点了份自己最爱吃的炒面,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吃到还剩半碗的时候,她发觉桌子对面有人在看她。小颖一抬头,看到班级里的同桌小爱正笑嘻嘻地看着她。
“咦,小爱,你怎么在这里?”
小颖问。
“我爸妈今晚加班,他们叫我在外面吃饭。”
小爱说。
“我爸妈每天晚上都加班。”
小颖抱怨道。
然后两个女孩边聊边迅速消灭了盘子里的食物。接着,她俩商议着该如何打发剩余的时间。其实,她们生活的这个城市并不大,骑自行车兜一圈也用不了几个小时。
“你家不是在楼上吗?我看不如去你家玩吧!”
小爱提出了建议,她接着又说:
“走啊!快点,我正好想上个厕所。”
小爱催着她。
此时外面的天快黑了。路灯虽早已亮起,但丝毫不起作用,不知是电力不足还是节约用电,整条路上的灯都像被纸包住了一样,微弱的光芒摇摇欲坠。
楼道里也只能隐约瞧见一格格楼梯的轮廓,小颖牵着小爱的手,倚着扶手上去。小颖家住在六楼,除了四楼还有个响应灯健在,其余的碎的碎,被偷得偷,老房子里住的人素质就这样,当然,更没有人去义务装上了。
“像恐怖片一样啊,小颖你家不会是鬼屋吧?”
“我从小到大都住在这里,还没见过一个鬼呢!”
她俩彼此开玩笑。
六楼终于到了。进了门便是一个过道厅,窄的只能容忍一个成年人,还好,小爱的身子体形瘦小,走过去也不费力。房子里都是老装修,深色的护墙板围绕在四周,地板是那种一细条一细条的,因为没排列好的缘故,露出很大的缝隙,里面嵌满了灰尘和垃圾,饭厅顶上的电风扇已发锈,木格子的书架里摆放着一些小颖高三的复习书。
“卫生间在那儿?”
小爱问。
小颖指了指厨房旁一扇移门,小爱推开门走了进去。大概只有三四个平方的空间,却挤进了淋浴房,洗脸盆和马桶,中间搁上的花色浴帘布满了洗浴过后的污垢。里面充斥着陌生人的体味。小爱屏住呼吸蹲上了马桶。这时,小爱发现马桶周围竟然还有些水,不,也许是尿吧。小爱皱紧了眉头。
小爱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她似笑非笑的向小颖做了个鬼脸。
“坐一会儿吧,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我给你倒杯水吧。”
乘刚才,小颖把房间的杂物收拾了一下。
小爱坐了下来,她坐在破旧的红色布依沙发上,保持了一个姿势。她觉得自己的大腿上有些瘙痒,可能是刚才坐在马桶上的关系。
“小颖,你家不错嘛,看起来很温馨啊!”
这时小颖端了水过来了,她坐在小爱旁边,在她看来,小爱的笑容有些讽刺她,即使,只看到小爱一侧的笑脸。
“别取笑我了,这是几十年的老房子了。”
“唉,”小爱叹着气说,“我搬新家之前也住着像你家这样的房子,有时候,我挺怀念过去的生活。”
小爱怔怔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她坐在那里,忽然感觉到之前大腿上的瘙痒已渐渐蔓延到了整个身体。她忍不住扭动身体用手抓起痒来,但越抓越痒,仿佛有千万只蜈蚣爬在她身上。
窗外,一丝风也没有。
“哪里不舒服吗?”
小颖问。她发觉小爱的身体有些颤抖。不过,今天房间里确实有些异常,窗外竟然一丝风也没有,此刻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周围死寂沉沉。
这时,她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东西。
是什么?小颖用眼角瞥过去,什么也没有!
木地板咯吱响了一声。
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她想起来之前小爱说的话:
“像恐怖片一样啊,小颖你家不会是鬼屋吧?”
想到这,两个女孩不由自主地同时转过脸来看对方。然而就在此刻,陆小颖突然浑身抽搐,她因恐惧而扭曲的双眼直瞪瞪地看着小爱,不,也可能是在小爱身后。
她看到了什么……
楼主:老婆的恐怖小说  时间:2008-04-08 07:12:00
2

5月21日,中午11点。
窗外的雨下得没完没了,由于室内和室外温差,透明的玻璃上积满了气雾。从外面朝里看,隔着淅沥的雨水和模糊的雾水,已看不清楚房间里的人影和摆设。
房间里有两个人,陈天宇和他的女朋友静如。在他们对面,电视机的画面闪来晃去,从喇叭里发出的人声轻不可辨,也许是窗外雨声太响的关系。
天宇起身走到窗前,把窗关了。
今天好像是星期六,或许是星期天也未必,总之这天天宇不用上班,他刚从学校毕业,他学得专业是机械制造,这个现在冷门的专业让他找工作四处碰壁。一个月前,他刚找了份销售纯净水机械的工作。
天宇的女朋友静如的情况就好多了,现在这个社会,女孩子找工作就是比男孩方便,再怎么说,一个女孩子找个服务员之类的普通工作是没有问题的,而男孩子显然不行,没有专业没有技术,只能做苦力。
天宇长得并不高,1米73的个子,身材也不是那么强壮,才120斤,要找出他身上唯一称得上真正优点的,或许就是他的脸蛋了。天宇的脸非常英俊。静如看上他大概也是因为这点,大学里本来就是好面子。静如是在大三的时候认识天宇的,两人相恋近三年了,但现在要是让静如说出他们第一次是怎么搭讪上的,她似乎记不起来了。自从毕业后,她也开始忙着找工作,幸运地是,很快她被一家日本公司入取了。
现在他们在家看电视,天宇是个球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就在家看球赛。有时难得双休日,静如要出去逛街买东西,但天宇从不放弃任何一场球赛。
此刻她虽然坐在他身旁,但脸上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她有一些蹩了好久的话想跟他说,但碍于之前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让她心烦,天宇把窗关了之后,她的心终于平静了许多。
再过几天就是静如的生日了,但看样子,像往常一样,天宇是没什么表示了。想起来,静如真是觉得伤心难过,她和天宇在一起三年了,天宇唯一送过她的是一根手链,还是在一次学校集体旅游时买的,十块钱,是在爬山过程中一个小滩头上买的,红色的绳子上绑着劣质的玉,现在想来心酸不已,但当时,静如还是十分高兴的。
那现在呢?怎么说天宇总算有了份工作,理所当然,也有一定的薪水。但天宇从没有请她吃过一顿饭,连街边几块钱的麻辣烫都没有吃过。她不知道她爱上的这个男人是吝啬呢?还是他根本不爱她。
老实说,静如不在乎一个男人有钱没钱,但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对她一毛不拔,也从来没有对她表示过什么,她怀疑自己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不行,她要把话说清楚,今天再不说,拖一分钟她都压抑得想哭。
“天宇,我们分手吧!”
这时,电视里突然进球了,主持人激动得喊叫着,天宇也跟着跳了起来。
静如等着他的回答,但天宇似乎没听见她刚才说了什么,他又坐下来,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好像在期待下一个进球。
“天宇,我们分手!”
静如重复了她的话。
“什么?”
天宇问。但他并没有把头转向静如。
沉默了一阵,两人似乎都在思考该怎样继续接下来的谈话。几分钟后,天宇既像质问静如,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现在想离开我了?”
静如不吭声,她已经说出了她心里的话。
“嫌我没钱?嫌我不够高大?还是嫌我出去给你丢人?!”
“不是这样子的,天宇。”
静如咬着嘴唇说。
“那是什么样子?”
“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不合适?嘿,你是指收入呢,还是指在床上?”
听了这话,静如有些吃惊,她没想到天宇竟然这样羞辱她,她略带愤怒地说:
“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静如的眼泪快要夺眶而出,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和他一起牵手三年的男人竟然会对她说出这种话。她站起身,拿上包朝门口走去。
门外,雨似乎下得更大了,天也越来越阴暗了。
“想走?嘿,把你的钱包留下!”
“什么?”
静如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把你的钱包留下!!”
“陈天宇!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找个鸡找个鸭都要花钱,你当初不就是看上我帅吗?好让你在学校里炫耀,嘿,你玩了我三年,现在你想踢走我,没那么容易!”
静如再也听不下去了,她不想再看见这个让她恶心的男人了,她打开门准备离开,哪怕外面雨再盆大,都浇不灭她内心的耻辱。
门被锁上了!
“开门!”
“只要你把钱包留下,我就放你走。”
“你——太不要脸了!陈天宇!”
听到这句话,陈天宇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冲到静如面前,叫喊着:
“到底谁不要脸!读书的时候,你整天跟在我左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我在你身边不过是装面子……”
此刻静如只想把耳朵塞住,想把窗打开,让外面淋漓的雨声淹没这一切。
陈天宇上前一把捄住她的衣服,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我告诉你!今天你别想走!我还没玩够呢!”
话音刚落,突然从门外刮近一阵寒风,伴随着大片雨水,打湿了他俩的身体。
怎么了?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不是上锁了吗?不可能!
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幻觉了,但接踵而来的雨水打到了他的脸上,一阵冰凉的寒意让他的双手情不自禁颤抖起来。
接着,他看到静如……,不,他看到的不是静如……
他惊恐的双眼再也无法闭上了,他挣大的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楼主:老婆的恐怖小说  时间:2008-04-08 07:13:00
3

7月22日,午夜11点。
炎热的夏日到来,闷热的空气让人毫无睡意。
盈盈把房间的门窗全部打开,仍然无法抵制热流的入侵。她的手心和脑袋上都溢满了汗水,擦汗时不小心有几点汗水滴到了电脑屏幕上。
“早就叫他们装空调了!”
盈盈的父母是在农村长大的,现在搬到了城里,但仍改不了乡下的习惯,他们说吹空调身体不好,容易生病还得关节炎。盈盈不知道他们的谬论是从哪里听来的,总之,没有空调的日子就像生活在火炉中一样。
即使盈盈度过了十六年没有空调的夏日,但今年,天似乎特别热,一到白天整个天空像要炸开了锅一样,街上空无一人。
待在家里总比在外面烤好。
所以今年暑假盈盈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玩电脑,高一的暑假作业非常轻松,一个星期前,她就完成了全部的功课。
现在,盈盈正在网上聊天。
她的父母早已呼呼大睡了,白天繁忙的工作让他们疲惫不堪。有时盈盈也觉得做父母确实劳累,他们的工作都是劳力活,赚得钱也不多,大部分都支出在她身上。比如给她买电脑。因此,没有空调就没有吧,盈盈想,可能也是父母不舍得花钱的关系。
她又擦了一把汗。汗水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这段日子,盈盈对网上聊天还真是上了瘾,前两天她碰到一个网名叫小鱼儿的男孩,对方和她年纪相仿,见识广,说话风趣幽默,长得也很帅——她是通过视频看到他的样子的。只是她没有装视频,不过,老实说,她可不愿让小鱼儿看到她额头冒汗的糗样。
他们常常聊到半夜12点,可能是心有灵犀,绝不会在12:01分多说一句话。
今晚,时间已经11:30分了。两人正热火朝天闲聊着。
“盈,你喜欢看小说吗?”
“看啊,我最喜欢看马克吐温的书。”
“你是指《哈克贝里历险记》吗?”
“对,我觉得你很像里面的男主人公。”
“你是在夸奖我还是在讽刺我啊?”
“呵呵。”
“这类书我也是喜欢读的,我还读狄更斯。不过,我更喜欢看恐怖小说。”
“……恐怖。”
“你应该去看看,保证你睡不着,害怕了还要我抱你呢!”
“太坏了……”
“看过《午夜凶铃》吗?电影或书。”
“没有。”
“那你应该去看看,太刺激了。”
“不敢看。”
“我可以陪你看啊。”
“……”
聊天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同时也让盈盈浑然不觉周围已变得越来越热了,她一看电脑下方的时间,11:55分。离结束只有5分钟了。
今天他们聊的话题总离不开恐怖小说,小鱼儿一个劲得怂恿她去看,老实说,她对这个东西不感兴趣,相反她对琼瑶更有好感。可是她知道她说出来小鱼儿肯定会嘲笑她幼稚。
在这一点上,不,应该说在所有方面,小鱼儿都强过她很多。至少,他的房间里是有空调的。
时间又过去了两分钟,这一天的离别就在眼前。小鱼儿还在电脑屏幕里通过视频对她做鬼脸,摆出恐怖的表情吓她。对此,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皎洁的月光从盈盈家的窗口泄进来,一丝风也没有,像这样夏日的夜是少见的。
“你……一……定要……看……哦!”
可能是网络通信的迟缓,从小鱼儿嘴里说出的话断断续续,延迟了几秒种才从电脑里出声。时间已经11:59分。
准备下线。
盈盈用手在键盘上打出一个再见的符号,这是他们约好的符号。
“@@”
打完后,盈盈手中的汗水就像刹不住车一样流了出来。
小鱼儿呢,他则给盈盈一个晚安的微笑。
——他在最后一秒送出了笑容。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突然闪动起来,窗外的月光也被乌云遮挡住了。
看到什么了?
盈盈使劲盯着屏幕看,不可能是电脑坏了吧,也许是天太热的缘故,毕竟它连续工作了五六个小时了。
但不是的,接着盈盈就看到了……
一声划破夜空的尖叫声嘎然停止。
楼主:老婆的恐怖小说  时间:2008-04-08 07:14:00
4

8月23日,下午1点。
A市警察局。
一个脸色苍白披头散发的女人坐在里面,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牢椅子的扶手。她全身都在不停地颤抖,椅子也随着她的抖动而有节奏地敲击着地砖,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慢慢说,不要紧张。”
一个看上去脸色温和的警察坐在这个女人对面,轻声安慰她。
然而女人越来越紧张,她的牙齿也咯咯咯地打起架来。
“来,喝杯水,不用害怕,我们警察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女人用颤抖的双手握起水杯颤抖地喝了下去,几秒钟之后,她的情绪看起来好些了。她说:
“今天……早上,不不,快中午了,大概11点左右,昨晚我和老公去朋友家玩,多喝了几杯酒,凌晨3点多才回家,我们回家倒头就睡,醒来已经10点多了,哦……是我先醒来的,我爬起来之后就去厨房喝水,等我喝好水回来,我老公也醒了。”
女人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绪,想把事情说得更详细些。
警察埋头做着笔录。
“我问老公要不要喝水,他说喝,于是我又去厨房倒了水给他,我拿到房间里时,我发现我老公在看电视,我说你怎么看起电视来了,他竟然反问我说,不是你打开电视的吗?我虽然喝的有些醉了,但我清楚地记得我根本没打开电视。当时我觉得是我老公喝醉酒迷糊了,他比我喝的多,回来的时候还是我扶他上床的。”
说到这里,警察打断了一下她的话。警察问她:
“你确定,你没有打开电视吗?”
“绝对没有,我在家很少看电视。”
“好吧,接着说!”
“然后我就躺上床,和他一起看电视。电视里好像是放的一场足球比赛。其实我们根本没心思看电视,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酒力还未完全散去。这样过了几分钟,我老公突然抱住了我,他说他要……”
“要怎么样?”
警察抬头问她。
“他……他要和我做爱……”
警察低下头笑了笑,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也曾喝醉过,也曾和他现在的妻子……
“接着他就开始吻我,其实我并不想要,当时我只觉得头痛欲裂,毫无心思做这种事。但我老公好像特别来劲,很快他便压倒我的身上,他自顾自做了几分钟之后,他突然停住了,我睁开眼睛看他,之前我一直闭着眼睛,因为我觉得头晕。这时,我看到他……”
女人说到这里,之前恐惧的状况马上重现了,这次比之前抖得更厉害。
“怎么了,他怎么了?”
到了这口录的关键时刻,警察可不愿就此放弃,同时他也充满好奇地追问着。
“他……他在我上面……看着我……”
女人闭上了眼睛,即使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那可怕的一幕依然清晰地浮现在她脑海里。
“他惊愕地看着我,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不不,在他眼里,我好像看到一个怪物在他眼里扭动,然后他的脸,他脸上的皮肤都像玻璃一样裂了开来,一块块掉在我的胸口,掉下来……一半脸,另外一半脸还在……动,还在看着我……”
警察也听呆了,这太不可思议了。他记笔录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微微颤动。
“我老公最后那凄厉的叫声,我永远都无法忘记,他非常痛苦,他还想求救……”
女人哭了起来,她再也忍不住了,她弯下身子崩溃地哭泣。
楼主:老婆的恐怖小说  时间:2008-04-08 07:14:00
第二章

1

9月23日,下午3点。
A市警察局。
难熬的夏日终于要过去了。离上次一个女人报案死了老公整整一个月。今天早上,又一个女子过来报案。她来的时候眼神惊慌,警察们足足等了她三个小时,这个女人才开口说第一句话:
“我的孩子死了……”
说完这句话,她全身像散了架,晕死过去。
这几个月来,A市警察局已连续接到四起这样的案件了,加上今天,总共五起命案。据报案人——也就是当事人提供的线索,警察们暂时还查不到任何可疑的凶犯,从当时的笔录上来看,除了当事人在场,别无他人。事实上,警察们已排除当事人杀人的可能性。从死者死亡后的表情来看,他们一定是经受了非人的折磨。从市里专门请来的法医也已鉴定了尸体,死者身上没有发现一处致命伤口,甚至有的连衣服都非常整齐,和生前没有任何区别。
除了他们的脸。
是的,他们的脸上的皮肤都缺了一半,刚好一半脸,有的缺了右边,有的缺左边。没有皮的半边脸里面的肌肉现在已经变成黑色的了,凶手竟然以如此精确的杀人手法作案,肯定是一个惯犯。但警察们查遍了所有资料,都没有发现类似的杀人案件。
“实在太残忍了……”
去现场查看的时候,当时好几个警察都忍不住呕吐了,尤其是今天早上那个小孩,那是个男孩子,刚四岁,就死在他家的客厅里,侧着身子,失去皮肤的半边脸朝上,血已经凝固了,他的身体那么小,倒在那里像一只被枪击后的小鸟,被残忍地剥去了皮。
“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
这是警察局长下的命令,他也不忍再去看那些拍下来的现场照片。
命令是死命令,但这样的死命令在A市警察局往往真的成了“死命令”。
——A市警察局已经连续三年没有破过命案了。不,还是有一起的,是人家自杀。
——在这之前,一些有点作为的警察都调去了其他市。
此刻,A市警察局长的办公室里气氛异常凝重,只要稍微有点破案能力的警官都到场了。大家各自发表对这个案件的看法及相关的线索。
其中一个圆脸身体胖墩墩的警察首先发表了他的看法:
“依我多年的经验,这个凶手的家肯定住在离作案地点不远处,恩……我猜,范围应该不超过三公里。另外,凶手既然使出这么残忍的手段,首先,他肯定是个强壮的人;第二,他肯定受过严格的训练,比如他曾经参加过军人,或者其他暴力团伙;第三,他可能还是个变态。”
以上这番结论得到了屋内众多警察的赞同,但一个方脸眉毛浓厚、说话声音低沉的警察对此并不十分赞同,他的结论是:
“据当事人的叙述,他们并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凶手出现在面前,甚至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有看见,他们每个人都说死者在死的那一瞬间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们,当然,当事人也可能说谎,他们还说死者并不是在看他们,而是看到他们身后的什么东西,他们其中三个人确认了当时的确感觉到身后有东西,但并不清楚是什么,那一刻他们也非常恐惧。由此可见,凶手实际上并没有上去对死者施暴,更没有用什么手法残忍地剥去死者的半边脸。法医的报告上也明明白白写清楚了,死者是完全被吓死的。所以,我很想知道死者当时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只要弄清楚这点,这案件基本上就水落石出了。”
看来这番话更有说服力,结合了实际也充分发挥了想象力。有几个刚才已经同意圆脸警察分析结果的警察,现在开始倾向方脸警察了。
警察局长耐心地听完他们的分析之后,稍作思虑,然后又转头问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的另一位警察:
“若一,你有什么看法?”
这位叫若一的警察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这样的年纪就当警察也许不能让人信服吧?)其实他还不是一名真正的警察,他只不过是警察局长自己特意安排在身边的一名助理,也许说跟班更为确切些。
若一的父亲曾是现在这位警察局长的忘年交。若一这孩子学习不行,唯一的爱好就是热衷于看小说,高中毕业后也没考上理想的学校,就这么一天天混着。他的父亲对此也毫无办法,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有天他对他的老朋友警察局长诉苦,局长说,这么着,让他跟我吧!于是第二天,若一就被送到了警察局。
别看若一才二十岁,但他人长得高,身材也算得上强壮——当然,这些优势有遗传,也有他父亲平时严格的训练,他父亲常说,人要有志气,身体更要强壮,这样人家才会看得起你,也不敢随便动你。若一明白他父亲对他说的这些话,他在外面混,经常会碰到些小流氓,他们人多势众,其中有好几个都快三十岁了。那些流氓都是没有工作的,平时就靠收保护费过日子。他们看到若一那副身高和身板,就没敢去惹他。
若一当上警察了之后,虽然只是挂名而已,但这小伙子干的确实不错。得益于以前看得那些悬念推理小说,平时一些小偷小摸的案件对他来说简直都不在话下,时间久了,不但令警察局长刮目相看,连警察局里一些老资格的警察也佩服不已,都说这小伙子将来有出息。听了这话,若一非但没表现出骄傲自满的样子,反而当案件碰到一些小问题时还前去请教他们。
如此一来,若一在A市警察局竟混出些名堂来了。警察局长也已告诉他的父亲,过不了多久——不出半年,若一就能成为一名真正的警察了。他父亲听了这话,终于对若一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心想,这孩子,总算没给我丢脸!
这连续几个月的死人案件已经让警察局长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要知道之前三年,A市警察局竟没有破过一起杀人案件,但三年里这类案件加起来也不过四五件,如今,就五个月时间,死个五个人。并且,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第六个人也快了。
若一从来没有接手过杀人案件,可能他年纪小的关系,也可能出于保护他的原因——毕竟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警察局长也答应若一的父亲,尽量保证他的安全。
然而现在,就在一分钟前,警察局长竟然问他有什么看法,这意思明摆着让他来破这个案件了——除了他,还有谁能破呢?其实,大家都还明白一点——这次再找不出凶手,大家的饭碗都难保。
警察局长办公室里几十双眼睛都期待地望着若一,几十只耳朵都洗耳恭听。
警察局长办公司里大家都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周围忽然宁静下来。
若一开口说话了:
“要……我说……”
他停顿了一会儿,乘着空隙,大家连忙换了口气,再次屏住。
“这案件,我还真没找出明显的疑点和重要的突破口,死的人有男有女,有年纪大一点的也有才4岁的小孩子,从死亡的日子上来看,都是每个月的下半个月,都是在20号之后,不过我有点奇怪的是,凶手为什么没有乘死者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作案,而是选择当死者和亲属或朋友在一起时候作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让他们来报案吗?这是一个让人不免有些起疑的地方,第二,据盈盈的父母说,盈盈死的时候,他们都在睡觉,这样看来,盈盈死时应该是一个人的,他们家的门窗上都没有指纹和被破坏的痕迹,这点又是和其他案件相矛盾的地方。”
说道这,若一觉得这案件实在太复杂了,不免皱起眉头整理思绪。大家也都默不啃声,仿佛还沉浸在若一刚才的推理之中,像迷宫一样始终没走出来。
“照我暂时的判断,”若一最后发表了他的结论:
“这是起密室杀人案件!”
楼主:老婆的恐怖小说  时间:2008-04-08 07:15:00
2

10月23日,凌晨5点30分。
天已转凉,初秋的雾笼罩在整个大地上,伴随着夜色,百米之外竟看不清任何生物,远处,依稀可见几家早起的灯火悬挂在空中,从警车里看像一堆鬼火在飘移。
这情形不免让两个值夜班的警察浑身起了疙瘩,即使坐在打着空调的车里,也感觉到一股寒气围绕在身边。
“怎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关头死人了,你看这天,都能吓死人!”
其中一个警察抱怨着。
“只怪倒霉呗,正碰上咱哥俩值夜班,你说这人再晚死个三个小时,我们早下班了!”
10分钟之后,警车到达了报案的目的地。浮现在眼前的是一幢破旧的农式住宅,这里离市中心其实并不远,但隔开了一条河,那边是高楼大厦,这里却是破旧的一排矮屋,一个恍如从前的村庄,像极了十几年前A市还没改革开放时的样子。
两个警察从车子里钻出来,立即遭到了寒气的侵袭,一股冰凉清新的空气吸入鼻子,紧接着又窜进了鲜血的腥味。
这幢房屋的门是敞开着的,两个警察们轻轻走了进去。令他们奇怪的是,之前报警的那个男子——听声音应该年纪不大——现在好像已不知去向。
这个房屋里一共有两个房间,此刻只有一个房间的灯打开着,昏暗的灯光显得更加神秘。如此破旧满是灰尘的住宅,人待久了非得生病不可,死亡也是正常不过。
当这两个警察一个握着枪一个举着警棍轻声走到这个开着灯的房间门口时,跳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具尸体。这是具没有脑袋的尸体,从身材和身高上判断,这应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血沿着断裂的头颈哗啦啦的流,地上已凝固了一大片。
看到如此情形,这两个警察本来发力紧张的双手突然软了下来,但作为一个合格的警察,他们本能的把现场立刻保护起来,然后他们紧急通报了警察局长。
此时,时间已6:15分,窗外,赶早上班的人消失在浓雾之中。
警察局长带着若一他们赶来时,天已经完全亮了,早起的太阳融化了迷雾,人们彼此都能看见对方打招呼的笑脸,这个与市隔绝的村庄里,到处都是憨厚傻笑的农民。
直到他们见到了一群威武的警察才恍然知晓死了人,表情也随之惊呆了。
围观的人渐渐淹没了这间破旧的房屋。
“什么时候死的?”
警察局长问两个值夜班的警察。
“报告局长,5点05分接到的电话,我们赶到时,5点40分。”
“那么可能就是5点左右死亡的,谁报的案?”
“报告局长,我们赶到的时候,报案的人已经走了。”
“走了?是他报案,为什么又急着走呢?”
两个警察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知如何解释。
乘警察局长问话的时间,若一迅速查看了案发现场,他马上发现了让人惊讶的疑点,他说:
“请大家仔细查看现场,这房间里的摆设和东西都没有被破坏,也就是说,死者应该没有和凶手进行搏斗,我刚才已经拍下了房间里一些依稀可见的指纹,包括电话上最后留下来的指纹,这案件极有可能是熟人所为,因为只有这样,死者才会对他没有任何戒备,凶手才有机会下毒手。”
几个警察又收集了一遍死者和其物品上的指纹和痕迹,以防出差错。然后马上派人回去检验核实一下,这指纹究竟能否和嫌疑犯相吻合——如果他是再犯的话。
从这里到市警察局来回一次也用不了多久。1个小时之后,检验报告已经送了过来,这1个小时,乌压压的人群越围越多,仿佛整个村里的人都过来看热闹了。
房间里闷得透不过气,充斥着死者奇闻的臭味,警察们几乎晕过去。
然而,检验结果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地上和死者身上,桌子上,床上,墙壁上,以及电话上最后的指纹,竟然都是死者自己的。但检验报告上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脚印,是的,地上还有其他脚印,不是人的脚印。
是一条狗的脚印。
死者家里养狗吗?
围观的众人肯定了这个回答。他们说这个孩子几年前就没有父母,他的父母唯一留给他的就是一条长毛狗,也许是野狗吧,反正看样子挺恐怖的,这个村里的人都不敢靠近那条狗,但这个孩子却特别喜欢它,或许是真有血缘关系,狗也特别喜欢这孩子,日子久了,他们俩形影不离,像一对兄弟一样。
但现在,狗呢??——他的兄弟呢?
警察们在村民的协助下寻找了一个多小时,毫无狗的踪影,狗毛倒是找到了几根,经过几个曾经靠近过那条狗的村民确认,是他家的狗毛。
那狗难道消失了不成?照理说,狗有看家的天性,难道它离家出走了?
就在这时,有几个站在窗口眼尖的村民叫了起来:
“他身上有狗毛!”
的确,有那么几根狗毛沾在死者靠头颈处的衣服领子上。
顿时,人群中议论声响了起来,在警察局长都还没及时反应过来时,其中一个村民跳起来喊道:
“他的脑袋被狗吃掉啦!”
楼主:老婆的恐怖小说  时间:2008-04-08 07:16:00
3

没有脑袋的尸体被推进医院的停尸房,在那里,已经有五具尸体了等着他的到来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尸体,警察们的心里第一次为此深深自责,他们一方面怨恨自己的无能,令一方面痛恨凶手的残酷。
当警察们从医院门口出来时,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冒出一群拿着相机和话筒的人。
“你好,陈局长,我是新闻晨刊的记者,据我得到的消息,这6个月来我市已经死了6名市民,对此,请您说些什么吧?”
一个脖子上挂着相机的戴副眼镜的瘦高个举着话筒说。
警察局长似乎早已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对着一群记者铿锵有力地说:
“请市民们放心,我们会尽快找出凶手的!”
话音刚落,一个女记者的声音从人群中央传了出来:
“陈局长您好,我是纪事频道的记者,我听说你们之前三年没有破过一起杀人案,这个消息属实吗?”
“你是从哪儿听来这个空穴来风的消息呢?”
局长反过来问这位女记者。
“这个问题,在场的记者都应该知道吧!我这可是有证人的!”
女记者颇为得意地回答。
“好吧,就算如你所说,但侦破一个案件不是这么简单的,三年没破,不代表永远破不了,法律是公平的,也是无情的,触犯了法律,就会得到应有的处罚,即使逃脱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
局长毫不畏惧女记者的挑衅,他接着又说:
“我们作为警察,就要永不放弃!”
人群一阵骚动,接着有人激动气愤地跳起来说:
“难道你们所谓的永不放弃就要不断地牺牲我们的生命吗?现在已经死了六个人,第七个人可能就是我们中间的一个,你还要我们继续等死吗!”
“我已说过,我们会尽一切努力,最短时间内找出凶手!”
“那请您具体谈谈这次凶案的详细情况,好吗?”
“这个……无可奉告,在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们警方是不会向外界透露任何细节的。”
回答完这些问题之后,警察局长带头冲出了记者们的重围,在他们身后,传来了人们不屑和愤愤的话语:
“我看,这些没用的警察根本就破不了案,指望他们就是等死。”
当警察局的大门“呯”的关上,警察局长就迫不及待把若一叫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唉声叹气地说:
“怎么办?现在这案子上面已经知道了,如果三个月内破不了,我们所有人的饭碗都不保。”
“局长你不要太着急,把一切都交给我,对这个案子我已经有了点头绪。”
若一像往常那样安慰他。
“哦!难道你有什么新发现?快说来听听!”
若一略有些为难地说:
“这两天我倒是找到了一个突破点,不过……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快说啊,就算一分的把握现在也要试一试!”
“这个案件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死者在死的那一刻究竟看到了什么?如果我们知道了这点,对破案将有重大的帮助。可惜人死不能说话,但死人有时候也能告诉我们真相……据我所知,这在国外的法医学上有过类似的研究,就是当人死的那一刻,他眼睛里看到的东西,在他死之后的2分钟34秒内能继续完整的保存影像。如果我们能拍下这个时间内死者的眼睛,就能发现这个案件之中的秘密所在。”
听完若一对案件的分析,警察局长皱了皱眉头说:
“你说的这个方案可能真的只有一分的把握,第一,这个国外的研究是否属实?第二,我们不知道下一个死者什么时候死?第三,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死者并拍下死者眼睛的照片,几乎不可能。”
“局长你说的我也想过,所以我没有十分的把握,但这些事情都可以做一定的推测和准备,第一,只能相信这个研究可行,在这个基础上,第二,我分析了案件,所有的作案时间都在每个月的20号之后,不超过23号,就是说,在这三天里,凶手会作案。第三,案发地点发生在三个城,X城,B城和W城,我们只要派足够的人在这三个城市无时不刻留守,就有可能赶在2分钟34秒内完成任务。”
警察局长在听。但对这个充满无限假设的方案,他真是无法接受,甚至,实在太荒诞了,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拍拍若一的肩膀,关爱地说:
“若一,你来这儿时你爸就嘱咐我,不管如何,安全最重要,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过两天,回去多陪陪他吧!”
若一不说话,他咬着嘴唇,似乎不甘心。
最后,他鼓起勇气下定决心,异常坚定地说:
“局长,你就让我试一次!”
楼主:老婆的恐怖小说  时间:2008-04-08 07:17:00
4

11月22日,下午5点。
这天A市警察局里只有若一和警察局长两个人,整个大楼里寂静无声,唯有走廊里那台挂钟滴答滴答发着有节奏的响声。这个时候,要是有报案的电话来,那声音肯定会像爆炸声一样轰鸣在四周。
若一在等着。他抬头看了一眼挂钟,白天即将过去,这一天他连一次厕所都没有去,他怕错过了这一时刻。但电话声始终没有响起。
三个城市案发频繁的地区都已经布满了警察,每个人的手里都拿了对讲机,一旦有人报案,他们将第一时间收到,也将在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
但现在,这个城市似乎睡着了一样,街道上人来人往,彼此没有任何交谈。
(快来啊……电话……快点……)
若一祈求着。
(已经过去两天了,要是今天还没有人来报案,那……那么,还有……一天。)
(明天会有人死去吗?会有人无缘无故的死掉吗?不——难道凶手已经知道了计划?或者,凶手就此罢手了吗?)
(如果这样……前面死掉的人……这案子……)
若一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冷,这是他第一次碰到杀人的案件,不——以前他看过的那些小说里也有,他努力搜索着书中是否写到过类似的杀人案件,不过他现在头痛的厉害,尿也憋的快出来了,他只能思绪混乱地僵持在那里。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像定时炸弹一样炸了开来。
“喂——,我弟弟——他死了……”
电话里,一个女人哭泣的含糊不清地喊着。
“地址在哪里!”
警察局长迅速地问。
“B城定武路238弄61号。”
“我们马上就到!”
电话挂了。
2分钟之后——这2分钟时间好像有20分钟那么长,甚至更长些,若一死死地盯着墙上挂钟的分针,分针滴答滴答无情地绕着圈,若一真想上去按住它,想让时间停止在那一刻,但时间不等人,钟停了不代表时间不向前。警察局长背着手走来走去,他不时的低头看看手上的表,又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这时,电话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喂!局长吗?”
从电话里传来负责B城张警官的声音。
“快说!怎么样了?”
警察局长焦急的问。
“报告局长,我们拍到了死者眼睛的照片!共用了2分18秒。”
“太……好……好了,快回来……。”
警察局长激动地说。他真没想到像这样大海里捞针的行动竟然奇迹般的成功了。
若一依然盯着墙上的挂钟,他并没有表现出激动万分的样子,在他看来,这个任务只成功了一半——照片上死者的眼睛里会出现凶手吗?
20分钟之后,照片被带回了警察局,传到了电脑上。
连续工作了两天两夜的警察们此刻一扫疲惫,大家都聚在电脑前全神贯注的盯着,若一迅速而熟练地打开了照片。
照片上是一只因惊恐而膨大的眼睛,视网膜上沾满了血丝,眼角的皮肤都已破裂,即使在电脑上看,也不免让人害怕。
“里面好像什么也没有啊!”
一个警察盯了好一会儿,然后失望的说。
若一把照片放大了看,这时从黑色明亮的眼珠里映出模糊而朦胧的影子,视网膜上的血丝也变粗了,把那个影子一道道割了开来,周围被放大的密密麻麻的像素颗粒占满了整个眼睛,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是个人影。
所有的警察都惊讶的看着电脑屏幕,他们没想到一个死人的眼睛竟然能找出凶手,这样的破案方法简直太奇妙了,惊叹之余,更对若一刮目相看。
正当大家都议论纷纷,催着若一再把照片放大点看时——再大点应该能瞧出点凶手的模样了吧,至少,是长头发还是短头发,是胖还是瘦,总能判断一二了——就在这时,照片里的人影突然动了一下。
是幻觉吗?还是电脑出问题了?
警察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一也不相信,然而,照片的人影确实在动,虽然只是微妙的动——看样子,应该是脸在动。
警察们都呆了,有几个吓得腿直哆嗦,有几个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若一对此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本来只是想做个试验,成功了也许就能找出凶手,失败了也无可厚非,至少是一种破案的尝试。
但现在,他看到的是恐怖的一幕。
(不,不可能,死人都不能动,何苦是死人的眼睛里的东西呢?)
(就算里面是个人,又怎么会在照片里动呢?)
(绝对不可能!)
若一咬紧牙关屏住呼吸,重重地按下了鼠标,照片又被放大了。
里面果然有个人,依稀看出应该是个长头发的女人,透过被硕大的像素颗粒覆盖早已辨认不出的视网膜看到了一个只有半张脸的女人。
——是的,只有半张脸。那一半脸既没有被血丝遮住,也没有被像素颗粒盖住,好像这女人生来就是半张脸。
——就这半张脸,她在微笑。说她微笑,也不十分确切,说她的脸在抽动,看起来没有那么严重,说她在挤眉弄眼吧,没有那么夸张,她看起来是一种讥讽的笑,也是一种可悲无奈的笑。
这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只有半边脸?她在笑什么?
若一脑海里迅速闪过这些问题,同时,他也想到了之前死掉的那些人半边的脸皮都掉了。由此可见,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连环谋杀案。
这时,今天在B城完成这个不可能任务的张警官开口了,他万分惊讶地说:
“咦,这好像就是死者的姐姐。”
“现在她人呢?”
若一问。
“就在隔壁审问室,她情绪很不稳定,她说需要自己一个人静静。”
审问室的灯光非常柔和,可能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吧,一个披着散发的女人安稳地坐在椅子上,她轻声的缀泣着。若一轻微地推开门,小声走了进去,这个女人从思绪沉浸中缓过神来,她抬起头……
这时,若一看到了她的脸——确实是她的脸,即使只有半边脸。
若一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身旁,他问她:
“死的是你亲弟弟吗?”
“是的。”
她回答。
然而她再次陷入悲伤的回忆之中,低头沉默不语。
“他怎么死的?”
这问题很残酷,但又别无选择,若一知道每个人回答这样的问题都非常痛苦,因为,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常人无法承受。
“当时……恩,我们吵架了……”
女人的思绪被拉了回去,她说:
“我们当时是为了父亲的骨灰吵架,父亲一个月前车祸死了,现在骨灰在存放在母亲家中,母亲说,等她死后把她的骨灰和父亲的掺在一起再葬了,弟弟同意了母亲的想法,但我不同意,为此,我们便吵了起来……”
女人好像后悔当初,不由叹了好几口气,她接着说:
“后来,我们大概吵了十五分钟左右,弟弟突然看着我,他好像不认识我似的,当时我也感觉到弟弟的异常,他浑身颤抖,眼睛睁得死大,他想叫出声来,但他喉咙里好像有东西堵住了一样,我开始以为弟弟太过激动而说不出话,但我错了,他……”
女人说不下去了,她把自己的眼睛蒙上,似乎这样就能解脱,忘记痛苦。
碰到这种情况——当事人太过伤心或激动,作为警察是不应该继续逼问的。若一也确实这么做了。五分钟之后,女人稍微平静了些,但她的眼神茫然,表情呆滞。她自言自语道:
“我永远忘不了弟弟死时的样子。”
若一从进门开始便特意仔细得观察着这个女人,除了亲人死亡带来的应有的痛苦,她和其他当事人别无异常。怎么看她都不像是凶手,而且她的脸很完整,五官也很端正,为什么在她弟弟眼里看到的却只有半边脸呢?
若一的最后一个问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但凭着强烈的疑惑,他还是问了:
“你当时……就是你弟弟死的那一刻……你——我是
楼主:老婆的恐怖小说  时间:2008-04-08 07:18:00
“你当时……就是你弟弟死的那一刻……你——我是说可能是你无意识的——你有没有……笑呢?”
“什么?”
女子好像没有完全听明白若一的意思。
若一直接地问她:
“你弟弟死的时候,你笑了吗?”

5

12月21日,上午10点。
蛋糕摆在桌子上,今天是若一父亲的生日。
警察局长给若一放了假,可是案子没破,若一的心情沉重。此刻他硬着头皮朝自己家门口走去。他边走边分析着案件——这段时间他无时不刻在这么做。
(半张脸!是的,这案子肯定和这有关系!)
但若一已经查过所有的档案和记录,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和人物,没有缺失半边脸的罪犯,也没有杀人喜欢剥脸的罪犯。
(那个女人,她到底笑了吗?)
依若一的判断,从女人当时的表情来看,应该没笑——可是,为什么眼睛里的女人在笑呢?是的,她现在依然在笑,就在那惊恐的眼里……
带着这个无法解答让人迷惑的问题,若一一只脚踏进了家门,不,他的脚只踏了一半,悬在门框上,这时,他听见里面的哭声,他听出来那是母亲。
他冲进房间,父亲僵硬的尸体横在眼前,母亲的哭声凄厉悲伤。那一刻,若一觉得自己快站不稳了,马上要跌倒了,甚至呼吸都困难。他手里拎的礼物,那是他父亲最喜欢喝的酒,“嘭”的一声摔在地上。
“你爸死了……呜……”
母亲的话仿佛不是说给若一听的,她耷拉着脑袋,可能是哭得没气力了,她对着空气重复着这句话。
若一过去把她扶起,然后他看到父亲的死状——今天是几号,若一突然想不起来了,没有时间给他想了!他跳起来冲到他的房间,从里面拿出一台相机,飞速跑到父亲跟前,翻出父亲的眼睛,“咔嚓”按下了快门。
母亲被若一疯狂的举动吓呆了,她的哭声也停止了,她无助而迷惑地看着她的儿子,这是她唯一的儿子,躺在地上的是和她过了一辈子的男人,此刻她只觉得内心一阵绞痛,喉咙里像被火堵住了,全身颤抖不停,她想和儿子说话,但就是说不出来。
救护车一到,若一就把晕倒的母亲和死去的父亲抬上了车,自己则奔向警察局。警察局像往常那样安静,若一沉重的跑步声回荡在楼里,从门里露出的一个个戴着帽子的警察脑袋不解地望着他。
“怎么了,若一。”
警察局长也探出了脑袋问。
若一不说话,径直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电脑里出现的是一只若一熟悉的眼睛,这只眼睛曾经严厉地指责过他,也曾温柔地爱护过他,曾愤怒地直视过他,也曾悲哀地恩求过他,而现在,这只眼睛死死的一动不动地盯着若一,就像盯着仇人一般。
照片放大了,从那双熟悉的眼睛里面出现的是若一的母亲——果然是的!
母亲的半边脸在微笑。这种微笑若一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他甚至怀疑这是母亲吗?这是母亲的微笑吗?
若一又观察了一下整张照片,和上张照片一样,仍找不出任何线索。若一知道,要找出凶手,一定要看到另外半张脸才行——说不定,那半张脸就是凶手的脸呢!
若一在电脑前呆坐了几分钟,他想着自己的父亲,在他来警察局之前,父亲的头发都苍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日趋增多,他又想到父亲年轻的时候,背着他去城里,骑着车带他去公园,每当夏日的夜晚,父亲嫌热总要睡到阳台上……
他发誓,一定要找出凶手!
这时,若一才发现泪水早已溢满了自己的脸。
凶手为什么在父亲生日那天杀人呢?父亲有什么仇人吗?
若一使劲从脑海里搜索曾经和父亲有过交往的人,他甚至还想起来和父亲有过一面之交的人,但他却想不起父亲和谁有仇,哪怕是和别人发生过的一点口角,最后他肯定,父亲没有仇人。
好吧,假设有仇人。凶手为什么选择父亲生日这一天杀人呢?这其中肯定有蹊跷。若一回忆起以前父亲的每一个生日,似乎都过的很顺利,他还记得有一次生日父亲带他去游乐场玩,那是在他十岁的时候,当过山车载着他弱小的身子冲上云顶时,他害怕的不停尖叫,眼睛紧闭,周围轰鸣的机械声和人群的欢呼声包围他,他的身体仿佛离开了座位,在空中甩来甩去,幸好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一分钟,不然,十岁的若一感觉自己会死去的。
父亲死的时候,感觉是怎样的呢?他也会感到恐惧吗?
若一翻开了之前七个死者的资料,他仔细对比了他们的生日和死期,然后发现了一个巧合:死亡的日期和他们的生日非常接近,最多不超过一个月。
死者陆小颖,18岁,生日4月2日,死亡日期,4月20日。
死者陈天宇,25岁,生日5月4日,死亡日期,5月21日。
死者盈盈,16岁,生日6月28日,死亡日期,7月22日。
死者张远,31岁,生日8月11日,死亡日期,8月23日。
死者王路云,4岁,生日9月5日,死亡日期,9月23日。
死者张小华,20岁,生日10月19日,死亡日期,10月23日。
死者黄亦源,27岁,生日11月7日,死亡日期,11月22日。
死者邵一若(若一父亲),生日12月21日,死亡日期,12月21日。
几乎每个月都死人,除了6月份。而且,死亡日期都在每个月的20号之后3天,难道这是巧合吗?不,绝对不是。若一肯定这日期里藏着凶手想说的秘密。
这些生日和死亡日期的号数看上去像一组密码,其中像有点规律又似没有规律。若一组合了几遍都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数字,面对这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他头晕眼花,不得不暂时放弃研究。
不过,有一点若一非常肯定——在下个月的20号之后3天里的某一天,凶手还将作案,但究竟是哪一天?哪一时间?哪一地点?若一绞尽脑汁还是毫无头绪。
死亡还在继续。
楼主:老婆的恐怖小说  时间:2008-04-08 07:19:00
第三章

1

1月20日,下午1点。
警察局附近的公园。
冬日的阳光总是那么柔和,在晴朗的午后,坐在光丫丫的树枝下面,还是能感受到一丝的温馨和快乐。
今天是星期天,来公园游玩的人络绎不绝,大多数都是年轻的(看样子还在读书)恋人。来公园确实是个不错的注意,至少,不用花太多钱就能得到一个浪漫的下午。
若一以前也带过一个女孩来这里,那是他读初三的时候,那个女孩是隔壁班的,长得非常秀气,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扎一个马尾辫。若一非常喜欢她,尽管这段恋情只维持了二个多月,他父亲就发现了他写给她的情书,用木棍揍了他一顿,从此他再没去找她。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呢?现在过的好吗?
——那封情书他一直留着,开头是这么写的:露,你像冬日里的阳光那样温暖,每当我看见你的笑容,就像吃了糖一样甜滋滋的。我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第一次牵你的手,我全身都像触电了一样,说真的,这种电倒的感觉真美妙……
信的内容大多是从书本上抄来的,东拼西凑倒也像模像样。当若一喜滋滋地拿着信冲出家门时,他的父亲回来了……往事像电影一样浮现在若一面前。时过境迁,此刻他独自坐在公园里,望着掉光了树叶的树枝,悲伤从心里油然而生。
突然,他想起来,那个女孩的生日不就是1月20日吗?不就是今天吗?
——不知道今天是谁在为她过生日呢?
这时,有两个女孩从若一面前走过,把他从记忆中拉了出来。这两个女孩说话的声音很大很尖,不用说,在学校里是属于很疯的那种类型,若一是不喜欢这样的女孩的。但她俩的谈话,不,应该说她俩的大嗓门引起了若一的注意。
其中一个女孩说:“明天是我生日哎,你别闹了!”
另外一个女孩笑着说:“我已经告诉他啦,明天他会在你家楼下等你,你难逃魔掌啦!呵呵。”
“他真的不适合我啊!书上写着呢,水瓶座和金牛座是一对冤家,一个充满幻想,一个呆头呆脑。”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我看你们很般配呢!”
“般配你个头……”
两个女孩渐渐走远,若一的目光停留在她们的背影上,慢慢地,若一的眼睛变得朦胧了,他仿佛看见了那天他和他的初恋情人牵着手走在冬日的阳光下。
女孩问若一:“你是什么星座啊?”
若一迷惑不解地说:“什么?星座?不知道。”
女孩又问:“就说你什么时候出生的,你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若一想了想,说:“2月19日。”
女孩说:“哎呀,那你是水瓶座啊!我也是呢!”
若一不知道水瓶座是什么,当女孩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后,若一并没有表现出女孩所期待中的兴趣,女孩有点失望,不过,她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
“我是1月20日出生的,有的书上写着那天是水瓶座,有的书上写着是魔羯座,反正我也不是很清楚啦……”
那今天是魔羯座还是水瓶座呢?若一突然很想知道,此前他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若一看了一下表,时间是下午2点35分,该回警察局了。若一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伸了几个懒腰,都怪这暖阳,温柔的想让人睡觉。
进了办公室,若一打开电脑,上网查了有关星座的文章,正如女孩所说,今天的日子确实有两个不一样的划分。究竟哪个是对的呢?若一又查看了一些关于星座的资料,总的来说,有两个星座版本。若一核对了一下自己的生日,呵,2月19日这天不会搞混,两个版本里都是水瓶座。
这星座的东西还真是挺有趣的。若一看了水瓶座的性格分析,和自己的性格非常相近,真神了,这玩意可以算命啦!若一接着又看了看其他星座,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下面是其中一个版本的星座表:
白羊座:3月21日~4月20日
金牛座:4月21日~5月21日
双子座:5月22日~6月21日
巨蟹座:6月22日~7月22日
狮子座:7月23日~8月23日
处女座:8月24日~9月23日
天秤座:9月24日~10月23日
天蝎座:10月24日~11月22日
射手座:11月23日~12月21日
魔羯座:12月22日~1月20日
水瓶座:1月21日~2月19日
双鱼座:2月20日~3月20日
每个星座最后的日期竟然都是凶手杀人的日期,除了6月21日,双子座那天没死人。
那么,今天是……1月20日,是魔羯座的最后一天,难道今天……
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像幽灵一样响了起来。
“喂……”
若一听出来那是母亲的声音。
“若一啊,晚上早点回来吃饭呐……”
自从父亲死后,母亲一个人孤独寂寞,每到夜色来临,母亲就钻到被窝里不停的发抖,她用她颤抖的嘴唇念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已经死了。
难道母亲看见父亲的鬼魂了?不可能!也许是她太想念父亲了,不能承受独自生活。是该好好陪陪母亲了,若一想。
“好的。”
若一挂了电话,这时,他忽然又想起来,母亲的生日不就是6月21日吗?
怎么会这么巧合呢?父亲死的时候和母亲在一起,那么……不,这时若一又想起了之前的死者,他们死的时候都有人在场,难道……
若一迅速找出那些死者的资料,然后看到了夹在其中当事人的身份证复印件,从印件上的身份证号码上看出来,这些当事人的生日都是6月21日。
这绝对是重大的发现,若一拿着资料激动不已,他奔向了警察局长办公室。
“这么说来,凶手和6月21日这个日期有着密切关系咯?”
警察局长听了若一激昂的叙说,既觉得新奇又充满疑惑。
“绝对有关系,并且那天是双子座的最后一天,所以我们看到死者眼睛里只有半边脸,我敢肯定,那半边脸就是凶手的脸!”
若一对自己的这个结论不容置疑。
“可是,”局长问,“为什么看不到凶手的那半边脸呢?难道他有什么特异功能,可以隐身作案吗?”
若一说:“我怀疑,凶手在之前给死者下过毒,让死者出现幻觉。”
“可是,”局长的疑问还存在,“法医不是已经验过死者的身体了吗?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身上也没有任何有毒物质,他们是心脏突然停止而死。”
若一说:“当然凶手也可能不是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或许他有催眠的本领,在日本等其他发达国家,催眠术早已用于医学等其他领域……总之,我觉得,这案件和星座有很大关系。”
“也许吧,”警察局长叹着气说,“再过一个月就过年了,案子不破,市民们忧心忡忡,到时……我们也不再是警察了。”
“铃……铃……铃”。这时电话响了。
警察局长拿起话筒,从话筒里传来急迫的声音,是今天负责巡逻W城的警察。
“局长,我们这边接到报案,有人死了。”
“好!我们马上到!”
挂上电话,警察局长扭头对若一说:“走!死人了!”
警察局长快五十岁了,但他的身手依旧敏捷迅速,他一手抄起外套一个跃步像豹一样冲出了门,若一在他身后追着喊道:
“我说的没错吧!今天20号是魔羯座的最后一天,会死人!”
楼主:老婆的恐怖小说  时间:2008-04-08 07:19:00
2

死者女,23岁,姓名张文静,死亡时间,1月20日,下午3:34分,死亡原因,不详。
若一刚听到这个死者的名字时,吓了一跳,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和死者的名字同音,叫张雯静。其实来之前,若一内心就有点忐忑不安,因为警车恰好经过了他念初中时的学校,他往校园望了一眼,熟悉的操场和熟悉的校楼勾起了若一年少时的回忆。
(如果时光能倒流,那该多好!好怀念那时的校园生活啊!)
死者的母亲一直在哭,不停地告诉周围的人,她只有一个女儿,就这么一个,她还要她养老。围观的人群沉默不语,有几个人在偷偷抹眼泪。
警察局长和若一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死者的母亲已经哭的没力气了,趴在死者的身上,看样子不知是要睡着了还是要昏倒了。若一把死者和她的母亲一起拉上了警车。
到了警察局,死者的母亲看上去确实已经睡着了,警察们把她扛到了休息室,又把死者的尸体送到了附近的医院检验。
“下一个死亡时间是几月几号?”
办公室里,警察局长面色凝重地问若一。
“2月19号。”
“哦?今年2月19号那天好像是大年夜呢!”
“也是我的生日。”
若一说完了这句话,警察局长就呆住了。
若一接着说:“放心吧局长,就算我死,也要找出凶手,让大家过个高兴的年!”
警察局长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是不会让若一去送死的,当初若一的父亲交代他一定要保护若一,他还小……若一的父亲总是这么说。可是……现在若一的父亲他……
再说,2月19日生日的人又不是若一一个人,要死也不一定轮到他。
警察局长对若一说:“不要乱说了,你父亲在天之灵会保佑你的。”
父亲死后,若一把悲伤深深藏了起来,他把悲痛转化为动力,父亲生前常对他说,男孩子要坚强,被打倒了还要站起来,不要轻易流泪。他始终牢记在心。父亲是个倔强的人,这点警察局长比若一更清楚,可是,若一此刻又无法想通,究竟是什么让父亲没有闭上眼睛就倒在血泊中了呢?
这个答案总有一天会解开的,若一想。而且,可能就在他生日那天。
若一说:“从这个案件的死亡规律来看,在每个星座的最后那一天,这个星座的人只要和6月21日出生的双子座的人在一起,这个人就必定会死。这么说,如果2月19日我生日那天,我和母亲在一起的话,我应该也会死!”
警察局长说:“那你那天就不要和她在一起啊!”
若一摇摇头说:“那天是大年夜,又是我的生日,今年……父亲也不在了,如果那天我不和母亲一起过的话,她肯定会很伤心的。”
“可是……”
没等警察局长说完,若一又说:
“我想,不用等到那天,我一定会找出凶手的!”
看到若一自己这么有信心,警察局长只好把话噎了下去。还有一个月时间,虽说若一已找到一点线索,可离真相还远着,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瞧见。
这凶手,难道真是会隐身吗?
若一走出了警察局长办公室,朝警察局资料室走去。在这里,存放着A市所有的犯罪及死亡记录。若一翻开了一本厚厚的资料夹,这是一本12年前的死亡记录。若一翻到了当年的6月21日,资料记载着那天只死了一个人。
从里面抽出一张死者的档案,死者的名字叫钟淼,男,14岁,A市崇阳县人,出生日期,6月21日。死于当日下午5点左右,死因不明,疑为自杀。
若一小心翼翼地把这张档案叠好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他低头看了一手表,时间是5点35分,他的母亲应该打过电话来了(每天下班母亲都要催着若一早点回家),他走出了资料室。
今天是该早点回家了,若一想,陪母亲的时间已不多。
楼主:老婆的恐怖小说  时间:2008-04-08 07:20:00
3

1月21日,早上8点。
A市崇阳县。
要是不堵车的话,从市区到这个偏僻的县城车程共一个半小时。但要找出一个死了12年的人,可能用上一年半都不一定会有结果。
若一询问了这里好几户人家都一无所获。从当地人口中得知,五年前这里的门户号已重新编排过,死者钟焱身份证上地址也早已不存在了。要找到死者或死者的家属看来希望渺茫。
若一又去找县长了解情况,可是,现在的县长也不是当年的县长,他只能从以前登记过的资料里找这个人,找了半天,也毫无收获。倒是有两三户人家是姓钟的,可和这个钟焱毫无关系,至少,从登记的身份证上来看。
从县长那儿出来,太阳已顶在脑袋上,但若一丝毫感受不到温暖,也许是偏僻的郊区温度比市区低的关系。县城的房屋也不像市区那样高那样密集,越过屋顶刮来的风吹得若一瑟瑟发抖。一眼望去,周围的建筑物都显得那么颓败,街上路人稀少,仿佛这是一座被忽视的城市,几十年来一切都没变过。
若一在路边找了个小饭店吃了个饭,饭店的老板看上去年纪有五十岁了。若一把钟焱家的地址给他看,老板点了根烟,望着烟雾,他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他说:
“哎呀,这路早拆掉了,要找人真不好找。”
“是啊,老板你以前就住在这里吗?”
若一问。
“那是当然,打娘胎里我就在这地方了!都住了五十多年了,我儿子都快三十岁啦!”
老板呵呵地笑,他接着说:
“老实说,我以前就住在那条路上!你要找这条路,也不难,这么着,我给你个地址。”
老板撕了张发票,在背面写了个地址递给若一,他又对着若一说:
“就这地方,以前就是那条路。老实说吧,你要找的这个叫钟焱的人,我还真不认识,可能现在我脑子糊涂了吧,容易忘事,唉,人老了就不顶用……”
若一走的时候,老板又点了根烟,他使劲抽了几口,不住地叹气。
这县城虽不大,但路多而小,几个拐弯就分支出好几条路。若一一路上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发票上的地址。让若一失望的是,那里几户没有人家了,一条路上都是厂房,要不就是建筑工地。若一兜了一圈,终于发现在路的尽头有一间矮小的草屋,看样子,这屋子同它的主人一样年岁已久,若一上去敲了敲门,没人应答。
若一敲了好一会儿,屋里才发出一点响应,听出来是一个人从床上爬起来了。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婆,因为年纪太老了,脸上的皱纹,不,已经看不出是皱纹了,整张脸的皮肤都皱在一起,嘴唇已经收缩成一个小孔,眼睛陷进皮里,真怀疑她是否还能看得见。这幅模样,让若一感到一阵惊恐。
若一问老太婆:“请问,这里12年前有个叫钟焱的孩子,你认识吗?”
“什么?”
老太婆露出了一口黑色萎缩的牙肉,她的牙齿早掉光了。
若一又重复了一遍。
老太婆还是没听清楚,若一只好在她耳边大声地喊。
老太婆想了会儿,然后用同样响的声音问若一:
“钟焱?是他吗?”
“对!就是钟焱!”
“他不是早死了?”
进了房间,若一才感受到原来死亡确实有气息的。在这个窄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肮脏不堪的小床,还有一堵发霉了变黑的灶头,没有椅子和桌子。若一站在那里,突然觉得呼吸困难,房间里虽然有窗,但窗上都积满了乌黑的灰尘,似乎有了这扇窗之后就从来没打开过,外面的明亮的光线无法钻进来,所以屋内异常潮湿,地上铺的转头已长出了苔藓。
生活在这里面一天都会死人的,若一想。
这时老太婆已坐在她的床上,她告诉了若一关于钟焱的一些事情。
“钟焱这孩子,唉,很早就死了,死的时候大概还是在读书吧,他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真是可怜,他妈妈带着他来我们这里住的时候,他爸爸就不要他了,唉,可怜的孩子啊,他妈妈是个很好的人,人长得漂亮又勤劳,很多男人喜欢她呢,可惜,钟焱死后一个星期,她也上吊自杀了。”
“那钟焱是怎么死的?”
“他死在一条河里,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有人说,他是不小心自己摔死的,他的同学们说,他是自己下河自杀的,有的说当时看见了,有的说做梦梦见了。反正,没有人知道钟焱他是怎么死的。”
“那,老婆婆你能告诉我钟焱是一个怎么样的孩子呢?”
“他啊,小孩子长得不难看,不过当时我的眼睛已看不清楚东西了,呵呵。这孩子有时特别会说话,叫人嘴很甜,有时呢,好几天都看不见他,他妈妈说他在家里自己玩。钟焱这孩子平时玩起来挺疯的,所以总是有那么几个孩子时常来找他,后来……”
“怎么了?后来?”
“后来,我也是听人家说的,他们说这孩子的脸……会变。不过我看不清楚东西了,所以也没见过这孩子的脸。他们说他两边的脸可以做不一样的表情,比如一边脸在哭,另一边脸在笑,我当时觉得是这孩子顽皮吧,大家也都这么认为,可是又过了一二年之后,他们都说钟焱这孩子是怪物。”
“什么?怪物?”
“是的,他的同学有好几个都死掉了,他们说都是他把他们吓死的。那些同学的父母都来找钟焱的母亲,他们说要把钟焱打死,以命偿命。可是他们没有钟焱杀人的证据,县里面的领导都来劝了,最后,他们要钟焱母子离开这里。”
“那他们不是离开了吗?”
“就在他们母子俩要离开的前一个星期,钟焱掉在水里死了,一个星期后,母亲也上吊自杀了。”
若一从老太婆屋子里出来时,外面的天已暗了下来,若一看了看手表,时间已是5点30分,他谢过老太婆之后,便往家里赶。那个老太婆还说要留他下来过夜,天哪!若一想,在那里睡一夜,和地狱没区别啊!临走时,老太婆握着若一的手故作神秘地说:
“明天你再来,钟焱的事我还没说完呢!”
若一到家里已经晚上7点多,他的母亲坐在电视机前睡着了,她的眼角还残有泪水。那一夜,若一怎么也睡不着,迷迷糊糊的他仿佛看见钟焱一边脸在笑一边脸在哭。
楼主:老婆的恐怖小说  时间:2008-04-08 07:21:00
4

后来几天,若一又去了崇阳县,又去了老太婆家几次,唯一得到的有价值的消息就是钟焱死后,他的尸体一直没找到。据老太婆回忆,钟焱的尸体从河里打捞起来后,他的母亲就把尸体藏起来了。钟焱的母亲上吊死后,人们就再没找到钟焱的尸体。
如今12年过去,县里的居民也渐渐遗忘了那段过去,当地的警察早已对此结案,那条路上的居民不知去向,路拆掉后各奔东西。只留下来一个孤独的没有任何亲人的老太婆。
要找到钟焱的尸体,谈何容易呢!
不过,据老太婆说,钟焱当时就读的学校还建在。若一想想也对,或许能从学校里得知更多的钟焱的事情。
那所学校的位置在县城里很好找,从学校的外观看,好像已重新修建过。若一找到了校长,说明了来意。在若一预料之中,校长也更换过了,不过学校的资料应该是不会更换的。校长带着若一到了学生档案室,从那里,校长找出来一份12年前初二年级三班的学生资料。
里面有一张同学们的合照,若一问校长:
“这里哪个孩子是钟焱呢?”
校长说:“这个啊,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当时我还没来呢!恩……等等。”
校长又从资料袋里翻出一叠纸,他看了几眼,然而后欣喜地说:
“他们班的班主任现在还在我们学校呢,我可以带你去找她。”
穿过几个走廊后,校长带着若一来到一间办公室,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教师,戴了副老式的眼镜,她接过那张照片仔细看了看,然后说:
“奇怪了,钟焱不在里面呢!难道拍这张照片时钟焱已经死了吗?恩……不对啊,我好像记得那时他还在啊……恩……有点记不清楚了。”
中年女教师皱了皱眉头,把照片还给了校长。
“能把这份资料借给我回去看一下吗?”
若一问校长。
“这个……可以给你复印一份。”
坐在回去的车上,若一翻看着钟焱的资料,从上面看来,当时钟焱的学习成绩很一般,每学期结束后老师给他的评语也总是那么几句套话。若一又翻了几页,还是没找到有突破性的资料,不过有一页上,若一看到钟焱因为上课看闲书被老师记过,当时老师在资料旁边注释着那本书的名字,可能是年数已久的关系,上面的字迹依稀模糊,不过若一还是看出来了几个字,其中两个字是星座。
看到这些,案件的进展仿佛越来越清楚了。
这时,若一又翻到了下一页,这一页是钟焱就读的初二年级三班的所有同学的名字,若一略微扫了一眼,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就在第三行,邵一若。这个名字……不是若一父亲的名字吗?若一再往下来,然后他的手变僵硬了,不,是在发抖。他看到上面的一些同学的名字:陆小颖,陈天宇,盈盈,张远,王路云,张小华,黄亦源……
这些名字,不就是那些死者的名字吗?!
让若一整个身体都发抖的是其中另一个名字,邵若一。
这,不就是自己的名字吗?
若一收好资料,把眼睛闭起来,打开车窗,让窗外的寒风吹在他的脸上。
(凶手是谁?)
(是钟焱吗?他真的已经死了吗?难道是他的鬼魂杀人吗?)
(一半脸在微笑,那令一半脸呢?是哭泣,是凶恶狰狞,还是其他表情?)
太多的疑问藏在若一的脑海里,他恨不得把钟焱的尸体找出来,好好看看他的那张脸,那张脸应该腐烂了吧,不,已经变成骷髅了。——骷髅还能微笑吗?
回到家,若一迅速打电话联系了校长和那个戴眼镜的中年女教师,从他们口中得知,邵若一和邵一若两个人是兄弟,彼此只差了一岁。若一看着那些名字,难道真是那么巧吗?其实说巧合也不过分,世界上那么多人,名字相同的有千千万万,就允许你用邵若一这个名字吗?接着,若一把那些和死者名字相同的同学的生日排列了一遍,他很快发现了一个规律,每个名字相对应的星座和死者是一样的,难道,这些都是巧合吗?
不,下一个死的就应该是邵若一了。也许这个城市里还有好几个名字叫邵若一的人,但2月19号那天将和双子座的人在一起的,若一就是其中之一——他的母亲每天都盼望他早点归来。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能逃脱这个钟焱的诅咒,一切命运看起来都早安排好了。
今天已经是2月2日了,还有17天。
“这个案件的凶手是死人!”
若一的结论浇了警察局长一头雾水。
“死人?死人怎么可能杀人呢?”
“到今天为止,据我所作的调查,我只能这么说!”
“这……这也太离谱了,说出去谁会相信呢?!”
警察局长摇着脑袋,无奈地说。
“离过年还有17天,局长,我会尽量把这个案子查下去的,我也不相信死人能杀人,可是凶手在哪里呢?案发现场连一根凶手的头发都没找到!”
“那你……你的意思……?”
警察局长问若一。
“我们必须先去把死人找出来的!”
“可是人死了那么久,连骨头都找不到了吧。”
“那我就把他的鬼魂找出来!”
坐在电脑前,若一再次把死者眼睛的照片打开了,这两个月来他曾不止一次地打开来观察眼睛里的笑容,但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真希望此时另一半脸突然显现出来。
那一半脸究竟是什么样的呢?若一曾无数次想象,但始终形不成具体的影像,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半脸不会是这样的微笑。
这时,若一突发奇想,死者眼睛里看到的是当事人的脸(是半张脸),那么,眼睛里的当事人的眼睛里看到的又是什么呢?应该是死者那一刻的样子吧!
这么想着,若一便盯着里面的人的眼睛看,平时若一根本不会去注意那个眼睛,因为在照片里眼睛并不大,但此刻他仔细看了看,竟然发现那眼睛里也有东西在动!
不可能!一种未知的恐惧感压抑在胸口。
若一用颤抖的手按下了鼠标,把照片里的当事人的眼睛放大了,这时,他看到了……
楼主:老婆的恐怖小说  时间:2008-04-08 07:28:00
发不了贴。晕。
楼主:老婆的恐怖小说  时间:2008-04-08 07:41:00
第四章

1

2月20日,早上7点30分。
闹钟“铃”的一声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我翻了个身,把闹钟按了。接着我便开始熟练的边穿衣边整理昨晚散落在写字台上的回家作业,我家的写字台可真小,只有1米不到的距离,为此我差点把我妹的作业塞进书包——如果我真那样做了,那可真是太倒霉了,我妹只比我小1岁,但她还在读初一,而我已经初三了,她的考试从来没及格过,要不是我那两个做老师的父母,她连初中都上不了。
我刚穿好衣服整理好书包,我妹就在上面(我和我妹睡的是上下铺,因为我家太小,没办法放两个床)睡意朦胧地说,今天是星期六哎,你又糊涂了啊!我一看日历,果然没错,肯定是我昨晚又忘了关闹钟了,我万般后悔地把衣服脱了又钻入被窝,这时从上面传来了我妹打呼噜的刺耳声,无奈我只好再次爬起来。
楼主:老婆的恐怖小说  时间:2008-04-08 12:54:00
没有用这个名字啊呵呵。不过接下来的部分发不了了
楼主:老婆的恐怖小说  时间:2008-04-08 12:57:00
到底怎末回事呢。版主大人可否指示。我复制了内容,但按发表没用。是不是文章里面有什么字不可以出现呢。晕道。
楼主:老婆的恐怖小说  时间:2008-04-09 09:23:00
5分钟之后,我撑着肚子步伐悠哉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时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不仅是双休日还是过年第一天和我们学校放假第一天!上班的人几乎没有,要是平时我去上学,我那没有刹车的老爷自行车非东撞西窜不过,每天我都为此担惊受怕,我曾经恳求我的父母给我换一辆新的自行车,最好要那种小型的,因为现在我骑的是那种大人型号的,但我的父母从来不为此考虑过,他们说能骑就行了呗。事实上,他们是不愿意为我花钱。唉,一想到这些,我的头就痛了。
今天早晨看起来是个阴天,空中厚厚的云层和我的步伐一致小心翼翼地飘动着,回来的路上我又买了一串烤肉,因为之前是饿,现在是馋。这样的早晨真是让人惬意啊。我走到我家楼下,这时我看到我家的信箱上插着一份报纸(其实所有的信箱上都有,我家是从来不订报纸的,虽然我的父母都是老师,但他们不愿意花这钱),我便随手把它取了下来,这张报纸只有一张纸,上面的大标题是紧急报道,市民注意。我再往下看,上面写着:
“请各市民注意了,据新闻晨报报道,连续10个月来的A市死亡案件没有停止,在昨晚2月19日大年夜晚上8点59分,A市警察局负责此重要案件的警察邵若一死在家中,当时他的母亲在场,据他母亲描述,邵若一的死状和之前10个死者完全相同。为此,A市警察局局长以及其他负责人因无法破案而被革职在家,新年第一天Z市已派了大量警员来保护A市的治安,请市民门放心愉快的过年。
另,据法制报报道,死者邵若一警察对此案已付出了所有的心血,以及他的生命。在他的电脑里存着案件的重要线索,临时派来的警察局长已经接手此案件,据邵若一的破案线索,下一个死者将在3月20日死亡,之前他也算准了自己的死亡时间。接下来的这个死者将是出生日期为2月20日到3月20之间的市民,请这些市民注意了,千万离6月21日那天出生的市民远一点,如果6月21日出生的市民看到此报道,请直觉把自己隔离起来,不要和任何人接触。
最后,A市警察局全体新警员向市民们保证,会尽最大的责任在最短时间内破案。”
看完报道吓了我一跳,我的出生日期是3月13日,我妹的出生日期正好是6月21日,正好在这个报道的死亡规律里。我想,我得赶快回去把这个生死紧要的消息告诉他们。于是我把报纸折好放在衣服口袋里,三奔二跳地上楼了。
我打开门我的父母和我的妹妹还在睡觉,有时候我感觉他们才是一家人,因为他们都是那么能睡,而我只要周围发出一点动静,我就会暮地醒来,两只眼睛像小耗子那样东张西望,醒来之后我就再也无法入睡。此刻为了不吵醒我的父母我轻声走到客厅里从书柜里抽出一本书先看了起来,这些书都是我父亲的,他以前在中学里教书,现在在做图书馆管理员,每隔一个星期左右就会换些书回家。我拿的这本书我已经看了很久了,还没看完,趁父亲把它换掉之前我得多看几页。我的父亲好像热衷于换书,其实他很少看书,拿回来的书他几乎没翻过,他唯一爱翻的书是金瓶梅,他把它压在他的枕头下,有次乘他不在家,我偷偷翻看了几页,里面还有一些图解,看得我心呯呯直跳,面红耳赤。我的意思是,我的父亲只爱看那类书,其他书是用来摆放的,当他的一些朋友来的时候,他就用来炫耀。
不知不觉我看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当我母亲从房间里披头散发出来时,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时间已是10点50分了。我听见我的父亲同时也在穿衣和摆弄他的收音机,他每天起来要听几分钟收音机,我知趣地拿着书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时我妹已经醒了,她在床上玩她的洋娃娃,她长到很大还在玩她幼稚的玩具,我躺到自己下铺的床上又看了几页书,然后我突然想起来有件重要的事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说,于是我从床上跳起来,抓出口袋里的报纸,跑到客厅里,我看见我的母亲已洗刷好了,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我的父亲一本正经地在沙发上抽着烟听着声音吵杂的收音机,我刚想开口说话,我的母亲先开口了。
她说,我鞋子里的10元钱哪儿去了?
此刻我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满满地塞住了,我的父亲用严厉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不用承认他就已经知道答案了。我咬破了嘴唇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我感到我的双脚在抖动,因为我知道马上我就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了。这时,我的母亲走过来摸摸我的脑袋,继续问我她那鞋子里的10元钱哪儿去了。我好不容易挤出了一句话,我不知道。我刚说完,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说完呢,我的父亲就像巨人一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大声对着我吆喝,你到底拿了没有,快说。我说我真的没拿。然后我的父亲走过来就给了我一个耳光,打得我本来颤抖的双脚几乎飞出去。打完之后,我的父亲开始教育我了,他说,你每次偷完了都说没偷,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爱说谎,我真不知道是怎么生出你来的。我心里想,这要问你自己了,每晚看金瓶梅能生出怎样的有出息的孩子来。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我的父母还在逼问我到底有没有偷那10元钱,偷去干什么了。我一声不吭,我知道说了也是要挨打的,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我偷拿了我父亲口袋里的5元钱去买了话梅吃,后来我父亲知道了,他狠狠地用棍子揍了我一顿,然后从口袋里摸出50元来对我说,去吧,去买了吃吧。我那敢接过来啊,我只能跪在地上祈求他不要再打我了,他又踢了我几脚,把我的眼泪都踢飞了出去。他教训我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东西。
这次他不打死我才怪呢。我的母亲在一旁添油加醋,打她,这孩子,就是不听话,打她。我心里气愤地想,以前父亲打你,你还叫我在一旁求情,现在好了,他打我你还幸灾乐祸。我就是不承认怎么着你还真把我打死吗。其实说真的,每次父亲打我时我都想被打死算了,哪有这么打一个女孩子的,她还是不是你们的亲身女儿啊。我默不吭声,父亲果然过来重重地敲了几下我的脑袋,他看我的样子明摆是在跟他作对,气愤地又狠狠踹了我几脚,我被打得摔倒在地,泪水因剧烈的疼痛忍不住地往外流。母亲在一旁说,这孩子,要她干啥,贪吃懒做,一点都不像我们俩,这下好了,偷钱上瘾了。父亲看我一副不愿承认的样子,凶恶地对我说,滚回去,一会儿来向我承认错误。
我爬起来脚瘸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妹还在床上舒服地躺着,她已经不玩洋娃娃了,她戴着耳机听着音乐。我掏出刚才口袋里拿出来一半的报纸,心想,真不如死了算了。
楼主:老婆的恐怖小说  时间:2008-04-09 09:23:00
中间漏了一小节,无法贴上,在微笑里有的。没办法。
楼主:老婆的恐怖小说  时间:2008-04-09 09:25:00
2

2月21日,早上8点。
昨天挨过打之后,晚上更是无法入睡,脸颊一直火辣辣的,腿上也青一块紫一块。整个夜晚在我妹的呼噜声中度过。今天一早,我的父母竟然都起床了,我都快忘了上次他们这么早起床是什么时候了。
我隐隐约约听见他俩在客厅里说着什么,听声音不像是吵架。对了,我想起来了,上次他们这么早起来就是为了吵架,他俩没事就相互吵架,很多次都是为了今天谁做饭或者谁洗碗而吵,吵架已变成他俩的家常便饭了。每当他们吵架时,我和我妹便躲起来,有时候我甚至能预感到他们什么时候吵架,那时我就逗留在外不回家,即使没有饭吃肚子饿也忍耐着(回家一样没饭吃,他俩是不会做饭的),因为只要谁吵输了,谁就要来拿我和我妹做出气筒,而那个人通常是我父亲。
今天是个意外,我听见他俩和和气气地讨论着什么事。为了弄明白点,我便爬了起来,假装到厨房弄吃的,我知道他们肯定没吃早饭呢。当我走近他俩时,他们立即把嘴闭上了。过了一会儿,我父亲对我说,去把你妹叫醒,我们有事和你们说呢。我应答一声,把我妹从床上拖了下来,她实在太懒了,这都归功于我的父母的遗传。我妹睡眼惺忪地站在我一起,我母亲看着我说,你们看到楼下的报纸了吧。
看到了。我说。
我妹昨天一整天都呆在家里玩她的玩具,她对此事一无所知。
接着我母亲看着我俩说,这几天不要接触6月21日出生的人,最好在家呆着,外面很危险。母亲这么一说,我觉得很奇怪,照理说她最应该知道她女儿的生日了,特别是我妹,她就是6月21日出生的。于是我按耐不住好奇便问,妹妹不是6月21日出生的吗?
母亲白了我一眼对我说,你妹是6月20日出生的,是因为登记出生证晚了,才写了6月21日,我做母亲的难道比你还迷糊吗?恩……我记得以前告诉过你的啊。
我实在想不起来她什么时候对我说过了,也许在我1岁时也说不定啊。这时我母亲叫我妹先回去睡吧,却把我叫住了。她对我郑重其事地说,你的生日正好在2月20日和3月20日中间,你要特别小心,千万别到外面去瞎玩,乖乖的和你妹呆在一起。
我说了声知道了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躺在床上开始拨弄自己的手指,这是我改不了的习惯,当我一有烦恼或想某些事情时便不由自主地拨起我的手指来,现在有三个手指的皮都被我拨光了,露出雪白的透着血管的皮肤。
我在想,我妹的生日明明是6月21日,他们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呢?以前母亲确实从来没提到过这些,她还说我妹出生时人家都说是个男孩,我的父亲喜欢男孩,所以才生了第二胎,没想到又是一个丫头。而且我妹长得比较难看,还真有点像男孩子。然而他们此时要隐瞒这个出生日期是为了什么呢?他们还要我呆在家里,和我妹在一起。难道……
难道他们要我死吗?
想到死,这个念头在我心里曾埋了很久,每当我的父亲打我时就想死。但老实说我又害怕死,没有自杀的勇气,为此我也曾深深苦恼,看着我的手指皮肤被拨的越来越深越来越难看,在这个每天充斥着让人发疯的又让人觉得可笑的吵打声的家庭里,我觉得自己得了忧郁症。每晚当我醒来我就感觉恐惧,察觉到窗外有人看着我,仿佛一瞬间他就会冲进来用铁锤砸我的脑袋。那一刻我妹睡得像死猪,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那么肯定,当歹徒冲进来时第一个被砸死的将是我,而不是别人。
我的父母要我死其实一点也不奇怪也不唐突,他们把这话放在口头上说也不止一天两天了,我早该预料到的。
据我的母亲说,在我刚出生的时候,我的父亲是非常疼爱我的,因为我长得漂亮,长得像他。我父亲35岁才有了第一个孩子,虽然没满足他的愿望要个男孩,但他至少也有了孩子,有那么一阵子他每天很早回家就抱着我亲,当我长到3岁时,他就开始觉得孩子让他心烦,从我懂事起,我就没感受到一点父爱,在我眼中,他总是无时不刻地揍他的妻子和他的两个孩子,这是他发泄的唯一途径,因为他从来不敢和外面人打架。
可我是个女孩,我是个孤独的女孩。我的孤独全由之于我的父母,我那的令我憎恨的家庭,我那讨人厌的妹妹。每当我挨完揍,我就躲到自己的床上,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房间。我的妹妹总是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当我哭泣的时候,当我伤心的时候,当我想发疯的时候,当我害怕发抖的时候,当我可怜地向上帝祈求的时候。可我又不能揍她,因为她会向父母告状,那样我就更惨了。我常想,要是我的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就好了。
一个孩子多好!
本来两个人分的零花钱全归我一个人了,这样我就再也不用向我同桌借钱了。我同桌是个男孩,一个女孩向一个男孩借钱简直太丢脸了,可是我实在没办法,有时下午上好课饿的头晕眼花,看到其他孩子都像快乐的小鸟那样飞到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从里面拿出来一堆让我口水直流的好吃的零食,我整个人就受不了。我向同桌借了三次钱,后来他再也不借钱给我了,也不和我说话了。于是我又向平时最要好的女同学借钱,同样借了几次之后,她们也不和我说话了。我跟她们说我不是不还钱,只是每次还得少点。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我的父母一个星期就给我5元钱,那只够我吃一次的。
而我妹就不同,她一点都不馋。有时在家里吃饭时,她就吃一点点。当我狼吞虎咽时,我的母亲就翻我白眼,然后说,看你个馋样,吃那么多,给你妹留点。这时候我就特别恨我妹,你不吃还要装可怜,好像我抢你饭一样。我妹就是这么个人,我不知道她是故意装可怜呢,还是确实是个傻子。
我之前也说过,她像个男孩子,她从来不爱漂亮,我母亲单位里发的大衣,那样子实在难看,明明是个一个四十几岁女人穿的,我母亲非要给我俩穿,我妹对此就没有任何异议,我觉得那衣服难看,我母亲就对我嗤之以鼻,你以为你是千金小姐呢,还要穿哪个漂亮法子。可那衣服还特大号呢,我母亲和我父亲一样高(我父亲1米71,她看上去比他还高)。冬天里,我穿着那衣服出门上学,一走出家门我就把衣服脱了,任凭寒风吹僵了我的身体我也不看它们一眼。我的书包里一本书也没装,它的用处是装我那难看的衣服和裤子的,我的衣服和裤子都不是买来的,而是我母亲用旧衣服改的或者她单位发的。我每天穿着它们去上学觉得十分羞耻,在我们班,女同学都穿的很流行很漂亮,就连我们班最难看的那个女生都有牛仔裤穿,而我穿的是我母亲的一条军绿色的布裤。我承认我虚荣,可是有哪个青春期的女孩不爱漂亮呢,这话到我母亲那儿她定会说有,她就是那样不可理喻,她还强制我穿,而她自己呢。是的,我要说说她,她的衣服都是买的,流行的衣服她都有,有踩脚裤,牛仔裤,大衣,皮衣。用她的话说,小孩子穿啥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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