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冻四年的恐怖小说《石佛镇》

字数:488715访问原帖 评论数:3622条评论 TXT下载

发表时间:2006-10-16 03:52:57 更新时间:2020-11-11 22:42:38

楼主:亦农亦农  时间:2006-10-20 21:22:00
多谢fish19762003 ,正在加紧写作中……
楼主:亦农亦农  时间:2006-10-21 17:02:00
从《中国式猛男》到恐怖小说《石佛镇》
今天,把长篇恐怖小说《石佛镇》发在了博客上。
很快一位常到亦农博客上做客并偶尔捡拾一二篇拙作以补白的大编辑来电话,对《石佛镇》的创作苗头儿毫不克气地提出质疑,认为亦农不应该拿性来做文章。因为是朋友,亦农也实话相告,《石佛镇》开篇可能有性的描写,但这是这部近20万字的长篇的情节需要,亦农会在后面的述说中给予合理的应对。因无法避开而写性,实在是无奈而为之。请大编辑谅解。
看完了赵本山在央视一套的《乡村爱情》,再上博客,看到网友狐狸无忧在《石佛镇》后的留言:《中国式猛男》不写了?又改成恐怖小说了?亦农觉得应立即给予解释——
《中国式猛男》计划是一部反映时代生活的大部头,文字应该在100万字左右。从已发在博客上的五六万字来看,仅仅是第一部书的开头部分,因为情节没有认真的思量,出手匆匆,显得很有些粗燥。后面虽有精彩内容,但从对得起读友的角度考虑,还是暂缓一缓。但,亦农是绝不会就此罢手的。
改写恐怖小说《石佛镇》也是偶然中的事。这部恐怖小说原计划只写十七八万字,在四五年前就已经动笔,写了十多万字,后来因为工作忙的原因而停止。今年秋,偶然间翻到旧做,自己又粗读一边,觉得还有些味道,且兴致又起,于是才继续修改写作。至今,其实已初步成稿,只是在结构、文字、细节上需要琢磨。
日前,交与几位朋友指正,反映不错,鼓动我早早放到博客上去,相信定有许多读友喜欢。亦农又是经不住鼓励的人,于是自今日始,开始在博客上发表,并尽力日日有所更新。
亦农相信网络读友,好就有人喝彩,不好就有人责骂。好坏由人评说,关键亦农很高兴能听到真声音,以便更好的加工修改,以备日后交出版社出版发行。
祝各位读友晚安。

楼主:亦农亦农  时间:2006-10-21 20:42:00
谢谢灌水的夸奖,请多提意见.
楼主:亦农亦农  时间:2006-10-21 20:57:00
13张哑巴
二楼208房。
叶小水打开房门,土坤和阿萍走进去,发现这个套间共分为里外两间,每个房间都有一张双人床和桌椅茶具,此外房内还有专门的洗浴间等。房间收拾得非常干净。在这里通过窗户,即可以看到悦来客店院内的情况,也则可以看到石佛镇惟一一条主街的街景。
叶小水看到土坤满意地点头,便说:“先生,有什么要求就拨打床头的电话。我们大堂24小时有人为你服务。”说完,转身就要下楼。
“慢走,告诉我,刚才那个后来的女人是谁?”土坤问。
“她叫梅小青,是我们老板请来的悦来客店的主管。那个和你打架的人,是她的表弟。他,他是石佛镇上的一个青皮无赖,先生你打了他,以后可得小心些,他们会报复你的。”叶小水担心地说。
“他们,他是黑社会吗?”土坤问。
“不知道,反正他终日和一帮地皮无赖混在一起,组成了一个摩托帮,好象还有个名字叫阴阳会,打扮得鬼里鬼气,欺压百姓,胡作非为。公安局派出所都拿他们没办法。”叶小水说。
土坤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听你的口音,你也是本地的,能告诉我是哪个村的吗?”土坤对这个纤弱的女孩子印象不坏,甚至从她的身上看出一些当年叶莲老师的影子。
“石佛山北边,叶家坳的!”
“哦!”土坤暗暗地吃了一惊,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眼前的女孩:“叶家坳,你知不知道叶家坳多年前有一个叫叶莲的女子?”
“记得,她们家就和我家是邻居,叶莲姐姐很漂亮,我们小时侯都叫她仙女姐姐,她那时候常常带我们出去到山上河边玩。后来她上了大学,毕业后到石佛二中当老师,可是没过多久,不知为何上吊死了。好可怜。”
“你叫什么名字?”阿萍问。
“叶小水!”
“小水,名字很好听。”土坤若有所思地说。
“你怎么知道叶莲的名字?”叶小水对眼前这个略微有些络腮胡子,身体瘦瘦但非常结实的男人有些迷惑。他看上去不像本地人,如何知道自己村子里的叶莲呢?
“她曾经是我的老师,我曾亲眼目睹她死时的模样。”土坤说。说这话时,土坤眼前又闪现出叶莲老师吊在房梁上的样子,他的神色就显得有些木木的。
“真的吗?好可怕!你知道她为什么上吊吗?”叶小水问。
“不知道。”土坤回答,停了几秒钟,土坤希望从眼前这个女孩子口里知道更多有关叶莲的事。就问:“你常回家吗?”
“我在这里干活,不能天天回去,一般半个月回去一次。”
阿萍问:“叶莲家现在还有什么人吗?”
“叶莲有一个母亲,我们叫她叶大妈。她还有一个哥哥叫叶石大,她的哥哥有点痴呆。叶莲的爹很早就死了,离现在大约有二三十年了,我出生就没见过,听说是在石佛山挖黄金时,碰到了龙脉,佛爷动了怒,把所有挖黄金的人都塌死在里面了。叶莲死后,叶大妈就开始有些神经了。她们家很穷,好可怜,屋里除了床、桌子、椅子这些外,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叶小水,叶小水!”楼下有人喊:“你们村来人找你,听见没有?”
“对不起,我得下去了。”叶小水浅浅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好吧,谢谢你。有事我们会再找你的。”阿萍亲切地在叶小水的肩上拍了拍,她也挺喜欢这个看上去非常单纯的女孩。
叶小水出门,顺手把门带上。土坤站在那里呆了一会,走过去拉开窗帘,透窗看半个石佛小镇的街景。小镇并不热闹,人们显得很懒散,一点没有北京、上海那种紧张的节凑。人们大部分是在不紧不慢地闲狂,或者在聊天。有的在电线杆着一站半天,不知是在看蚂蚁上树,还是在痴痴地发呆。
阿萍到旁边一个专用梳洗间洗梳一毕,换了身红衣裙,走过来站在土坤后面,搂住了他。她顺着土坤的视线看过去,又发现了那个浑身污着的张哑巴。“那个人好像还在朝这里看呢?”
“ 谁?”土坤问。
“就是你说的张哑巴!你没看到他吗?”阿萍从心底里不喜欢这个人,凭借着直感,她觉得这个人将会给自己带来某种不可敌挡的威胁。
土坤宽容地笑了笑说:“这个张哑巴,他可是一个‘小镇名流’。他的身上带着许多毛 像章。有一颗竟是刺穿了皮肉,挂在左胸前。他有一次去找镇委书记,镇委书记不在,秘书在。秘书说,你有啥事,给我说吧!张哑巴比比划划,意思是说,吃不饱肚子,穿不暖衣服,怎么办?镇委书记秘书说,问你自己吧?张哑巴急了,忽地扒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衣服内里上面,竟然全是毛 像章。张哑巴在镇委大院里又蹦又跳,引得镇委所有人都出来瞧。保安部的处长急忙跑上来,拿一个帽子遮住了张哑巴硕大的下体。镇委书记从县里开会回来,正赶上这一幕,他立即毕恭毕敬将这位哑巴请到办公室,安抚下来,让秘书取一身衣服给他,并下命令以后镇委负责张哑巴的吃穿。据说,那张哑却实是有些来头,和镇委书记的岳父一起干过革命。但手下的人不认这个情,给他发衣裤时存心要捉弄他,特意在他的裤子裤腿上分别写上:张哑巴,公社发!他穿着裤子在大街上走,满大街的人都知道了:张哑巴,公社发!‘张哑巴,公社发’成了石佛镇一句流行语。镇委书记呢?早到省里当领导了,据说是正厅级!”
“竟然有这等事?是真的还是假的?”阿萍觉得很好奇。
土坤对于自己的话并不能非常肯定:“我也是听人传说的,但却亲眼看到他裤腿上‘张哑巴公社发’的字样。”
“他可真算个小镇名流了。”阿萍的心稍稍平静下来,然而某种莫名的担忧仍不能消去。她感到这个张哑吧绝非普通人看到的这个样子,在他的身上潜伏着某种非人类才有的怪异的气息。这种气息她似乎在梦专家方敬芳身旁感受过。那么,张哑巴的真面目是什么呢?这个疑问激起阿萍强烈的好奇心。
这个哑巴不疯不傻,可是他混浊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尖刀一般的光芒。一般人发现不了,但却逃不过阿萍的眼睛。我一定得想办法搞清楚他的真相。阿萍右手紧握着胸前的那枚太平环,暗暗下定决心。


楼主:亦农亦农  时间:2006-10-22 12:26:00
感谢朋友们,你们的关注,使我更加努力写下去,并力写得更好一些.
楼主:亦农亦农  时间:2006-10-22 12:28:00
麋鹿15469337 的夸奖使我增加了写作中某些信念,我会发扬下去.
楼主:亦农亦农  时间:2006-10-22 20:31:00
14性游戏
看着土坤和阿萍两位客人上楼去了,梅小青重重地甩下孔庆东的胳膊,一言不发,噔、噔、噔快步往悦来客栈的后院走。孔庆东诞着脸紧紧跟随其后,口里甜腻腻地叫:“大表姐,梅姐,别丢下我就走啊。”
后院正在和一只黑狗嘻戏的土巴,一眼不眨地看着这对男女走进来,梅小青拿出钥匙开了房门,闪身进去,孔庆东也跟着挤了进去。土巴冲着那扇“砰”然关上的门,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非常夸张变形的嘴脸。
“土巴,奶奶烧的红薯好了,喷香喷香的快来吃吧。”后院的后门旁边出现一个50多岁的老太太,她机警地召唤着。眼晴却向梅小青的房门看了又看。
“奶奶,我正和黑狗玩呢!”土巴抱着黑狗的头,向后院的后门拖,黑狗屁股往后退不想走,摇着尾巴哼哼即即,眼里满是无辜。
梅小青的住室内,孔庆东一把从后面抱住梅小青,两只手准确地摁在她的乳房上顺势揉了又揉:“好有弹性。”
梅小青努力挣脱出来说:“孔庆东,你怎么越来越浑了?来我店的客人你也敢耍流氓?”
孔庆东似笑非笑说:“表姐,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亲热亲热。你咋不同意呢?”
梅小青一脸轻视说:“谁是你表姐,姑奶奶与你隔了八辈子远了。从今往后叫我姑奶奶得了,不许再叫表姐。叫我你也不嫌害臊,哪有表弟要摸自己表姐奶子的?”
孔庆东突然张开双手,脸上做了一个极度恐怖的表情,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说:“你不知道你表弟是个吸血鬼吗?我要扒了你的衣服,撕掉你的内裤,我要趴在你那粉吐吐的身上,把牙齿插入到你那细皮嫩肉里,吸你的血。我还想吸你子宫里的精血。啧啧,好香好甜的血啊!”
“快滚蛋,少在这里婆婆妈妈地罗索!小心白啸天回来活剥你的皮。”梅小青说着走进里屋,“怦”地把门关上。
“白啸天,我才不怕白啸天呢,他能把我吃了?我敢把他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孔庆东嘴里这样说,却已有了离开的意思,他贼眼乱轮,看到门后绳子上搭着一个黑红色的三角内裤,轻轻取下来,又歪着脑袋扒门缝往里屋看了看,确定梅小青没有发现自己的行为,就一把揣进裤兜里,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说:“姑奶奶啊,我走了啊!你就别亲自出来送了。”
“快滚犊子去。”从里屋里传出梅小青的声音。
孔庆东嘿嘿一笑,拉开门走出去。经过大堂,孔庆东冲叶小水打了一个响指,说:“妹妹,哥改天请你吃饭啊!别忘了告诉那个外地人,老子还会来收拾他的。”一边说,又挥了挥拳头,然后伸出右手食指,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孔庆东骑上摩托车,风驰电掣向前行驶。对于错肩而过的漂亮的女子,他都要吹一个响亮的口哨。有时,还捎带手地摸一把女孩子的臀部,吓得那个女孩子尖声呼叫。孔庆东则放肆地哈哈大笑。摩托车喇叭声恨不得把全石佛镇人耳朵都震坏了。
摩托车穿过一条又一条胡同,孔庆东回到家里,推开院门,正看到父亲孔令白在院里忙碌着。院里亮着一盏100瓦的电灯。孔令白说:“庆东,这些日子你不要四处瞎逛了,你帮我办置些鬼王节(七月初七日)的用具。”
“什么用具?”孔庆东一脸不懈地问。
“购买些香火、鞭炮,还有,你要帮我一起扎做些鬼节上要戴的面具。”孔令白说,他手里正在用面稠和竹枝、麦秸扎做牛魔王的面具。牛魔王一双如铜铃一般的牛眼瞪着孔庆东。
“你为何不去找庆南,他比我这个儿子还儿子,他办事,你放心。也比我好使唤得多。”孔庆东阴阳怪调。
“庆南在玉店里打理生意走不开,你终日吊儿郎当什么事也不做。你要是有庆南十分之一二就好了。”孔令白叹口气。
“行了,行了,你就把庆南当亲儿子吧。”孔庆东狠狠地说:“这是你们镇鬼协会办的事情,我忙得很,哪里有时间?再说,我给你做了活,你又不会给我发工资,现在都市场经济了,不给钱的事谁愿意做?”
“你这个兔崽子,真是岂有此理,哪有老子给儿子发工资的事情?你不务正业,好逸恶劳,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儿子。真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孔令白气得直咳嗽,巨烈的咳嗽使他几乎传不过气来。
孔令白在石佛镇街面上开着一家孔家老玉店,规模还算可以,他识文断字,能写会画,因此被推荐为石佛镇鬼协的执行秘书长。鬼协是石佛镇一个特有的民间协会,每年在镇政府的支持下,都会在石佛镇举行为期三天的迎送鬼王的活动。来自四邻八乡的人们,装扮成鬼神的模样,在大街上进行狂欢。这是石佛镇的一大独有节日。同时,中国以至世界上的许多玉货商也都赶过来,集中在这些天里进行交易。
孔庆东恶声恶气地说:“别打扰我,我在外面吃过饭了。”
半晌,孔令白终于把憋在胸口的痰吐出来,那是一口墨绿色的痰,还带着几丝血迹。孔令白喘着粗气,对于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他有恨无处发,扔了一句给他:“饿死你个龟孙才好哩。”
孔庆东嘀咕着骂了一句“老不死的”,愤愤地走进楼上自己的房间,他狠狠地关上门,拉上窗帘,躺倒在床上:“他妈的,气死我了!”半晌他忽然想起什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急速地摸口袋,从里面掏出那个刚才从梅小青房里偷来的黑红色内裤,他贪婪地放在鼻子、嘴前面,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陶醉地闭上眼:“他妈的,这女人真够骚的啊。”
孔庆东跳下床,把门打开,天已经暗下来,黑暗正一步一步侵吞着这座古镇。孔庆东重新关上门,拉上窗帘,又检查一下门和窗的插锁。孔庆东的这项举动,关键是不能将自己的不可告人的隐私泄露给外面的世界。
孔庆东把窗帘拉上之后,在确定屋里一切都已被遮掩,甚至连一丝光线也不可能为外人知的情况下,孔庆东从枕下摸出一张六寸照片,借着床头灯,可以看得十分清楚,那是一个女人的夏日泳装照,正午阳光灿烂,女人穿着比基尼,裸着修长的大腿瓷白而性感。孔庆东把照片与黑红色内裤一并摆放在一起,贪婪地瞪大了双眼。“啧啧,你这个女妖精啊!想死我了。”孔庆东不由得连连咽了几口吐沫。他的下体开始膨胀起来,短小的内裤支起一座小山包。
楼主:亦农亦农  时间:2006-10-22 20:33:00
照片上的女子正是梅小青,孔庆东的那个远房表姐。如果追本源,最初给他以朦胧性爱的,正是这个看上去妖艳无比且性感十足的女人。那时候他只有八九岁,学校放暑假,他去乡下的姨妈家,姨妈家有很大的一片苹果园,里面种着黄瓜、西红柿等水果。为了防止偷盗,姨父在苹果园中搭建了一个棚子,夜里专门来看护。苹果园的夏夜倒还凉爽,孔庆东便时常来这里避暑。
梅小青是姨父家出了五伏的表姐,因为两家私交关系不错,所以姨妈就让孔庆东叫梅小青表姐。他们的年纪没差几日,那时候两人便常玩先有谁的游戏。
孔庆东说:“先有我后有你,我比你大。”
梅小青不服说:“我比你大半年呢?为什么先有你后有我呢?”
孔庆东说:“你听我给你算嘛,咱俩出生年份一样,不需说了,只说月份,我是9月生,你是3月,对吧?”
梅小青点头说:“对呀!”
“你瞧,年份咱俩一样,咱就看月份,我是9月,你是3月,咱们学过数学课,10、9、8、7、6、5、4、3,9是不是比3大?所以我应该比你大,你应该叫我表哥。”
梅小青差点气晕说:“你这是混账话,你会不会算生日?1月、2月、3月,我是3月,先有我吧。然后是4月、5月、6月、7月、8月、9月,这时候你才出生,你老老实实叫我姐!”
……
除了这些少年游戏之外,孔庆东和他的这位不粘边的远房表姐还玩了一个令人无法启口的游戏。在暑假的时候,有一次,孔庆东在睡梦中感觉异常舒服,他睁开眼,天已灰朦朦地亮了,姨父不知去了哪里,他的身边多出一个梅小青。梅小青正专注地抚弄他的生殖器,狡猾的孔庆东立即闭上眼装睡,但他的生殖器却苏醒一般直立,这种变化使梅小青很惊奇和激动,吓得退后很远愣愣地看,然后再悄悄地移近细看。
从此后,两个人心性相通,常常悄悄玩这种见不得人的游戏:一个假装入睡,另一个悄悄地抚摸对方。从脸到乳房以至下体,孔庆东认识到了女人和男人的根本区别,这使他产生了从没有过的莫名的激动。
那是一个令孔庆东难以忘怀的暑假。他和梅小青始终共守着这个绝不能对外人道秘密,甚至连两个人之间也不曾捅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一切都是暗示着来进行。在无第三者在场的时侯,有一个人会说:“累了,咱们睡一会儿吧。”于是两个人就并肩躺下,那个做出暗示的人会很快醒来,抚弄对方。当被抚弄的一方想结束时,会故意发出一声睡醒前的叹息,然后翻身坐起。另一个人也可以从容地做出刚睡醒的样子。
很幸运,他们的这种性游戏始终没有被第三者看见。这段少年经历给孔庆东的印象至深,因为对异性的强烈的好奇心,使他染上种种不良习性,比如在厕所的墙缝里偷窥女人大小便,夏天的夜晚到观音河畔偷看女人洗澡。初中二年级时,有一次他一个人在家中,一边做家庭作业,一边不由自主地用手去抚摸自己的生殖器,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下体“刺啦”一疼,一团东西从里面喷射出来,他吓了一跳,望着地下那团乳白色的粘糊的液体不知所措,以为自己的身体里面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变故。但日子一天天过去,什么可怕的事情也没有发生,他庆幸之余,不仅又回忆起那团液体喷射而出刹那间的感受,有一丝丝突破禁道的隐疼,但更多则是那种他平生从未体验过的快感。他不由渴望再来一次,再细细体验那种感觉。如果说第一次土坤是无意中认识到了性高潮的来临,那么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则是他有意为之。
孔庆东为自己能够发现人类身体的这个秘密而激动不安。当他犹豫很久,终于忍不住向最好的朋友讲述时,那个年龄比他还大两岁的同学一点也不奇怪,而且还十分瞧不起冲他说:“笨蛋,那叫男人射精,知道吗?是一个男孩成熟的标志。”
已经成为青春少女的孔庆东的这位远房表姐梅小青,却已对孔庆东失去兴趣,而且似乎早忘了多年前她和孔庆东的那种心知肚明却不说出口的性游戏。因此,对时不时来看望她的孔庆东,除了表面上的亲热之外,再无任何私下的亲密表示。孔庆东越来越失望,却又总忍不住去纠缠梅小青。有一回,在梅小青的闺室里,他乘梅小青不主意,竟然偷了梅小青的一个黑红色三角内裤回家。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又设法偷来了几件梅小青的内衣、乳罩,悄悄地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后来,梅小青跟随着村里几个姐妹去南方打工,孔庆东因此伤心了很久。唯一能安慰他的,只有梅小青那条黑红色的紧身三角内裤和她的几件内衣。然而,雄性荷尔蒙的分泌是男人成长中的必然,无处发泄自己能量的孔庆东这时期与石佛镇一帮流氓青皮终日纠结在一起,还加入了一个叫阴阳会的摩托帮,常常在石佛镇及附近做一些鸡鸣狗盗之事,声名狼藉。孔庆东的性取向也从梅小青身上扩展开来,凡是遇上小镇上他看着漂亮的女孩子,就会尾随她们,直到看着她们进了家门。当她盯上某一个漂亮的女孩时,他会再回头去想法设法偷取她们晾晒在外面的内衣、内裤。然而,最让他钟爱最能给他带来刺激的,还是那种和梅小青一样的黑红色内裤。
数年之后,梅小青从南方回来,已今非昔比的她摇身一变成了悦来客栈的主管,成了大老板白啸天的得力助手。孔庆东仍像苍蝇一样前去纠缠,但梅小青总是不冷不热,时远时近。对于孔庆东来讲,他的这位远房表姐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看上去妖艳无比,却浑身是刺,近不得身。现在,孔庆东这位石佛镇的非著名小混混贪婪地盯着梅小青的玉照,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刚从梅小青那里偷来的黑红三色内裤想入非非……随着时间飞逝,孔庆东终于疲惫地躺在床上,但他的那双贼眼依旧盯着梅小青的照片,慢慢地,那照片模糊起来,他努力地眨了眨眼,发现照片变成了阿萍。阿萍的脸清晰地出现在孔庆东面前,孔庆东激动地伸出双手,口里喃喃而语:“好美人,你好漂亮,快来陪我。”
阿萍冲着孔庆东妩媚的一笑,轻轻地宽衣解怀,露出了她那瓷白细嫩的肌肤。阿萍伸出右手食指朝孔庆东勾了勾。孔庆东色迷迷地站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扑过去。“宝贝,和你睡一次我死了也心甘。”阿萍敞开怀抱住孔庆东,孔庆东陶醉万分。阿萍自然地把嘴放在了孔庆东的脖项上,突然,她的脸急剧变形,头发如遇到风一般飞扬起来,双眼突出,眼珠刹那间要暴出来一般,从她的嘴里伸出上下四棵长长的牙齿,她拼命地张大嘴,把尖利的牙齿刺向孔庆东的脖项……

楼主:亦农亦农  时间:2006-10-23 09:25:00
感谢朋友们留言,正加紧创作中,晚上八时左右来发新章节,欢迎光顾指导
楼主:亦农亦农  时间:2006-10-23 15:14:00
多谢老藤子的关注与点评.偶正在创作中,鼓励或批评与我都非常重要,再谢!
楼主:亦农亦农  时间:2006-10-23 20:04:00
应该说是为了后文情节的发展做铺垫,也想说明一些道理罢了
楼主:亦农亦农  时间:2006-10-23 20:06:00
15 石佛二中
早上起床,土坤要了一张油饼,三个素包子,外加两个小冷菜——小葱拌豆腐、凉拌黄花菜。他知道阿萍喜欢吃素包子,不喜欢吃肉包子。阿萍认为肉包子里面的馅都有问题,“你怎么能相信那些饭店?尤其是街头小店那种,他们为了最大限度地赚钱,不可能去买上品好肉,而是与肉贩勾搭,买那些垃圾肉、臭肉,反正最后都绞成了肉沫儿,填充到包子里面,谁能分得清楚?”对于油饼,阿萍也没有兴趣。“油吃进肚不好消化,我怕长小肚楠。”这样说的时候,她会拉过土坤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让他摸着自己平滑的小肚。有时候,土坤会顺势往下摸,熟悉地摸到她的下面。这让阿萍感到非常刺激,她甚至会在土坤短暂的摁扶中达到高潮。
面对一桌早餐,阿萍没有一点食欲,只是端起小碗玉米粥来喝。土坤的胃口相当好,很快就吃完了油饼,把玉米粥也喝下去。土坤有些担心地看着阿萍问:“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脸色好像不太好。”
“没有。”阿萍说着,露出一个安慰土坤的微笑。
土坤:“我们今天先去一趟石佛二中。”
“故地重游,去看一看你梦中情人当年居住的地方!”阿萍的口气里有一点点醋意。
土坤听出来了,拉住她的手说:“我想,一是回母校看一看;二是可以亲自去看一看轩莲老师的当年的办公室,也许能了却一桩心愿,希望以后再不会有噩梦来纠缠我。” 土坤似乎在自己自语,又像是在真诚地与阿萍交流看法:“我不晓得这其中有没有必然联系,或者说没有什么科学的依据,只是凭我的直感,第六感。就像我的恐怖小说里说的那样,有时候这种直觉或许会更有用。这么多年我总觉得叶莲老师是在向我暗示些什么。可是,我一个普通人,能帮她什么忙?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千里迢迢来看一看她!”
“都这么多年过去,叶莲老师当年住的那间房子还存在吗?即便存在,没有钥匙你怎么能走进那个小屋呢?”阿萍问。
“只有到了哪里才知道,才能有办法。”土坤说。
石佛镇第二高级中学(简称石佛二中),座落在石佛镇西北角,是禹州地区一所重点中学。乡村的孩子小学毕业后,要通过严格的考试,成绩达到重点中学的分数线,才能被这所学校录用。相当多的乡村孩子因为没能达到所要求的分数线,而只能去普通中学就读。石佛二中是一所规模相对来讲比较大的重点中学,有极好的师资力量,生源也很充分,教师数十人,学生数千人,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进入这所学校,如果一切顺利,一个学生就会由初中到高中,最后升入到全国各地的大学。学校每年的大学升学率约在65%以上。
土坤曾经在这所中学读书,而今要旧地重游,却别有一番滋味。土坤和阿萍驱车往石佛二中走,两旁都是些小街道,十几年过去,这里似乎没有太大变化,老房子、老路、老墙,有的房屋和墙因为年久失修而更加破败。土坤没费多大事儿就来到石佛二中的大门口,但是不巧,大门锁着。土坤怪自己应该想到:现在是学校放暑假时间,学校没了学生,如何还开门呢?
在石佛二中学校前面几十米处,有家理发店。土坤先走进去,阿萍站在门外向里瞧了瞧,一股说不出的异味令她不愿跨进半步。屋里空空的,多年烧煤做饭,墙被熏得黑黑的。“有人吗?”土坤大声问。没有人回应,土坤提高声音又问了两声。
回答却从门口阿萍的背后突然传来,吓了阿萍一跳。“人在呢!”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毫不客气地拨拉开阿萍,一瘸一拐的往里走。“要理发吗?”
在错肩的刹那,阿萍看到这是一个50多岁的男人,小个儿,精瘦,脸上坑坑洼洼的。眼很大,眼白多,眼珠黑而小。“这样的臭男人,一辈子娶不到老婆。”阿萍不由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
“王师傅!”土坤立即认出进来的这个人,还是十几年前的王拐子。
王拐子冲在门外的阿萍招招手说:“外面的闺女请里面坐吧,屋里不干净,小心别脏了你的衣裳。现在学校都放暑假了,要不然我这里可是最热闹的呀!”
土坤说:“十几前我在这里上学,也在你这里理过发!你的手艺不错。”
王拐子呵呵笑道:“小伙子会说话,瞧你现在的穿戴像个大老板,请问你这是在哪里发财?”
“在哪里也没发财,我靠写书为生,挣些小钱,仅够填饱肚子。”土坤说。
“噢,这个我懂,你成作家了。现在有些作家可有钱了,陕西有个贾平凹,写了个《废物》(注:应是《废都》),一下子挣了好几百万。娶三五个老婆不愁,下辈子都花不完。”王拐子滔滔不绝神侃。
土坤怕他侃起来没完,就拦住他问:“现在,学校还有人吗?”
“有,有几个老师,还有候丙魁那老小子在看护学校。白校长有好些天没见他了,听他老婆纪大姐说他去了省城。”王拐子说。
土坤说:“学校大门锁着,挂着铁锁。我想进去看看进不去呀!”
王拐子说:“咱这学校大门你还不知道,不是锁人的,那门缝大得很,只要一侧身就能过去,除非你是二三百斤的大胖子,将军肚儿太大塞不进去。”
土坤又与王拐子闲聊片刻,告辞。车只能停在校门外了。土坤与阿萍侧身从门缝中进入学校。校院里很静,看不到人影走动。学生早放假了,少人走动的路两旁和阔大的操场上长满了茂盛的青草,有的草茎叶脉已有一人多高,把小路也掩盖住了。
土坤和阿萍的闯入,引起了护校员工侯丙魁的注意,但他并没有声张,而是悄悄在后面跟踪良久。当土坤他们横穿篮球场,走到大庙的月亮形门口时,候丙魁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干什么的?”随着粗蛮的呵斥,侯丙魁紧走几步来到他们面前,充满敌意的眼光扫过土坤,停在阿萍丰满的胸上。
阿萍被吓了一跳,她看到一个极其丑陋的50多岁的男人,一个眼圈烂得只剩下一条缝,连眼珠子都看不见。另一只眼努力大睁着,充满了淫邪。
土坤上前一步说:“你是食堂的老侯,侯丙魁师傅吧?”
侯丙魁诧异地后退一步,瞪着通红的小眼晴问:“你们是谁?你们不像是这小镇上的人,如何认识我?”
阿萍一指土坤说:“他原来在这所中学读过书,离开学校很多年了,如今只是想回学校来看一看。”
知道土坤是回母校探看,侯丙魁的态度缓和下来,告诉他们说:“我早不在食堂里做了,现在是这所学校的总管、管理员。学校里所有的库房都归我管。”
土坤眼睛一亮:“那么说,你是撑管着这所学校里所有共公房门的钥匙了?”
“那当然!这些家伙什么就拐在我的腰上。”侯丙魁“啪啪”拍了拍自己的腰,脏污的衣服下面果然挂着一大长长短短的串钥匙。侯丙魁一卖脸,眼睛向上翻了翻,很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得意。
“那么,如果我想进当年我们那座教室里坐一坐,只用请你允许就可以了!”土坤看一眼阿萍,阿萍从土坤的脸上看到了他打鬼主意时的表情。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因为了解,所以才为他着迷,才深深地爱他。
“可以这么说吧!”侯丙魁有些得意忘形了。
土坤又提起学校从前的一些事儿,和从前一些在学校中响当当的人物的名字,侯丙魁居然也认识并记得,两人关系很快亲密融洽起来。土坤拍拍侯丙魁的肩说:“老侯,咱俩总算有缘份,你是我回玉佛镇遇到的第一个熟人。这样,今晚我请你喝酒,如何?”
“那合适吗?”侯丙魁略作推辞,就答应下来。
土坤说:“这样老侯,我们先到学校里随便走走看年,晚上我来找你,咱们一起喝酒。”
“好、好!我就住在学校大门旁边,站在校门口你只要喊一声老侯,我准能听得见。白校长说我的耳朵比老鼠的耳朵还灵!呵呵。你
楼主:亦农亦农  时间:2006-10-23 20:08:00
们随便在学校看吧,我这老胳膊老腿就不陪你们了!”侯丙魁说着,眼睛却往阿萍高耸的胸脯上贪婪地扫了扫,努力咽了口臭吐沫,转身走了。
楼主:亦农亦农  时间:2006-10-23 20:32:00
孔庆东的戏份不多,但要交待清楚,所以就集中写一些东西.
楼主:亦农亦农  时间:2006-10-24 10:37:00
亦农来过,欢迎读友多斧正啊.
楼主:亦农亦农  时间:2006-10-24 13:54:00
呵呵,请多提意见,广告就免了吧.
楼主:亦农亦农  时间:2006-10-24 19:33:00
多谢妖狐,不怕见笑,我只在这里发东东,还不太清楚自己在天涯的博客地址,马上查一查给您。
楼主:亦农亦农  时间:2006-10-24 19:55:00
16女大夫
阿萍望着侯丙魁离开的背影说:“这个家伙也是个大色魔,瞧他那烂眼圈都快睁破了。”。
土坤“噗嗤”一声笑了说:“谁让你是一朵花呢,到那里都会招蜂引蝶。美女人人爱,男人不爱姿色出众的漂亮女人,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阿萍嗔怪地捣了土坤一拳,接着把自己紧紧地偎在他肩上。两个人并肩穿过月亮门,走进大庙的院里。这是一个别致的古香古色的小院,据说过去实际上是一个庙宇,有佛像有和尚,当然也有很多香客,一度非常兴旺过。但后来随着岁月变迁,和尚不知去了哪里,连佛像也不见了踪影。
土坤进入月亮门后就站住了,他静静地环视着这个小院。当年,这个院里没有住几个人,南面住着一个老教师,已经退休,耳朵也不好使,有太阳的日子他总是搬一个破旧的太师椅,坐在大庙前面看书,或者听收音机,老教师很喜欢听单田芳播讲的三侠五义,因为耳朵不好使,所以声音开得很大,土坤从他旁边走过,很远都能听到。北面有两间空房,曾住过两个修大庙的民工,大庙修好以后民工走了,屋子就空下来。
小院里很安静,一棵老槐树,枝丫突兀,树叶繁茂,绿荫蔽日。阿萍环顾四周问:“你说的那个叶莲老师她住在哪里?”阿萍这时候对叶莲老师产生了兴趣,她甚至希望能早一些看看那位叶莲居住的地方,想多知道一些她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一个女人,能如此入侵入到土坤的灵魂深处,令他十几年来都魂不守舍。
“我这就指给你看。”土坤说着揽过阿萍的肩:“你会不会害怕?”
“我?怕什么?光天华日之下,难道还有吊死鬼不成?”阿萍不以为然。说完这话,她心里却突然一沉,一层不祥的阴影袭上来。她看一眼土坤,土坤并没有太注意阿萍的神态,眼睛正看着右侧一个房门。
“叶莲老师就住在临近大庙这一间。”土坤指着一扇老旧的门。阿萍走上前,用白晰的手摸了摸那把挂在门上的大铁锁,锁身和锁眼儿都锈蚀了,蒙着一层厚厚的岁月的尘土。她扭回头问土坤:“看上去这门有很久没开启了?”
“也许吧,也可能这十几年来都没有开过,更没有人进去过。”土坤望着那斑驳的门若有所思。
阿萍低下头透过门缝往里看:“这现在是一个书库嗳!堆得乱七八糟的,根本就看不出这里曾住过人!”
“是吗?让我看一看。”阿萍侧过身子,土坤凑近往里看,屋里放着数排书架,有的书架上还有发黄的标签。此外,地上到处都是堆得如山一般杂乱横陈的书籍。靠墙部分堆得最高,已接近了屋顶,屋里整个看上去就象是一个山窝窝,四面高山,中间是谷。在杂乱的书堆上,倒卧着一个梯子,就好像很多年前,曾有一个人在这里整理图书,他站在扶梯上,把书一本本放到书架上。但是,因为书实在太多,最后他失去了耐性,索性糊乱把书堆起来。那架扶梯也被他一脚踹倒在书堆上,再也懒得动它……一阵风从屋后残破的玻璃窗刮进去,有几本书的软薄的封面被吹起来,发出“沙沙”的声音,颇似“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叶莲老师吊在那里,长长的头发披散着,原来美丽的脸因为充血变得肿涨而怪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尤其是眼珠子突出来,象要跑出来似的,黑眼珠如黑黑的灯炮,在周围白的晶体衬托下,更显得空洞而深远。叶莲老师的舌头伸得长长的,一直伸吊到下颌下面,遮住了那原本秀美的脖子,还有那根紧紧勒在她脖子下面的绳子……)
土坤脑海里又闪现出16年前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肿胀的皮肤摁上去就是一个深坑,没有温度、冰凉的、无生机的皮肤……土坤突然直起身子,脸色苍白。
“看到什么了?你没事吧?”阿萍不安地注视着土坤,她无法体验此时土坤的那种感受。
土坤努力镇静自己,说:“没事,是我多想了。我们还是到别处看一看。”
“你不想进去了?”阿萍问。
“现在肯定是进不去的,我们总不能像强盗那样拿把板斧破门而入。等晚上见到侯丙魁再说吧,但愿我们能从他那里有所突破。”
(在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在叶莲老师住室梁上放着的一本厚厚的书,封面被顶了又顶,仿佛是一只老鼠要冲出来,或者就是一个人的一根手指在往上用力。同时,里面发出一声游若细丝的叹息!那一声微弱的叹息距今仿佛有几千年了。)
阿萍微微地一愣,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一个人微微的哀怨而无奈的叹息!阿萍站住脚,支起耳朵细听。
“你听到什么了?”土坤不解地看着她。
“没什么,也许只是树叶的声音!”阿萍说,一棵心忽然被一双纤细却有力的手揪住了,生疼生疼的。她加快脚步走到土坤前面,她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这时候,她忽然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自己还会回来的,而且要不止一次面对这个无声的、曾经吊死过一个美丽生命的房间。阿萍耸一耸间,为自己这个预感而感到可笑。
转过弯儿,又听到“沙沙”的声音。一棵桂花树,花开时节,十里飘香,满校院都是芳香的味道。曾经常有女学生在树前驻足品评,久久不愿离去。还有的女生捡了那被风吹落的桂花,放在书页里面,打开书时,满教室都是桂花香。“沙沙”声就是从桂花树旁边的房间里传出来的。从外面收拾的情形,土坤判断屋里面可能住着人。土坤走过去,敲了敲虚掩的门。他想知道这里现在会住着什么人?自己是否还认识?
“老侯吗?请稍等,这就来。”话音未落,从屋里出来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的身后紧跟着一个漂亮的如瓷娃娃般的小女孩。
“请问,你找谁?”女人疑惑地问。
“你是——曹、曹玉娟!”土坤从这个女人的面像上,依稀看到多年前那个同班同学的影子。
曹玉娟惊诧地说:“你是——土坤,天啊,你怎么来这里了!”她一边说一边把目光落在了阿萍的身上。女人天生对男人身边的女人感兴趣。
“你就住在这里?”土坤也问。
“女儿来奶奶家好几天了,我过来带她回去。公爹这两天就要回来,我顺便帮婆婆把他们屋子打扫一下。这就是我女儿白娃,快叫叔叔阿姨好。”曹玉娟微笑着把躲在身后的女儿拉出来。
“叔叔你好,我认识你,你叫土坤,我妈妈枕边有一本书,就是你写的,上面还有你的照片。妈妈说你我他的同学,她坐前一排,你坐后一排,你坐在妈妈后面。”白娃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口齿很伶俐。
曹玉娟尴尬地一笑说:“这鬼丫头,记性倒挺好。她说得不错,有一次我去书店看到你的书就买了,你写的恐怖小说挺吓人的。”
“我不怕鬼故事,叔叔给我讲鬼故事好不好?”白娃说。
“没问题。”土坤过去轻轻抚了抚白娃的脑袋,并从心底里喜欢上这个小女孩子。“忘了介绍,这是我的朋友阿萍。”土坤感觉有些冷落了阿萍。
阿萍一直在旁边微笑着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这时候,她礼貌地点点头并伸出了手说:“你好。打扰了。你们老同学见面,值得庆贺。”
两双女人的手轻轻地握在一起。曹玉娟说:“你好,我叫曹玉娟,和土坤是中学同学。”曹玉娟感到这只手冰凉,是一只她握过的最冷的手。凭着职业的直觉,她觉得这个女人身上可能有病,也许是一种很怪的病。因为对土坤的亲切,使得她忍不住要关心土坤身边的女人:“你的手好凉,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楼主:亦农亦农  时间:2006-10-24 20:14:00
“我很好。”阿萍笑一笑说:“谢谢你的关心。”阿萍很快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从心里来讲,阿萍觉得这个女人身上即具有职业女性精明强干的一面,同时也有居家过日子温柔贤惠的一面。如果做情敌的话,她将是自己最强有力的对手。但现在,一切都不是什么问题了。
“你们刚回来吗?住在哪里?方便吗?”曹玉娟问。
“我们昨天才到石佛镇,住在悦来旅店。条件不错。”土坤说。
“噢,住在我们家的旅店,太好了。”白娃拍手说。
土坤问:“我们就住在悦来客栈。怎么没有见到你!”
曹玉娟苦笑一下说:“悦来客栈是我丈夫开的。我爹那里很忙,所以我最近一直帮他料理富寿春药堂的事。”曹玉娟脸上的笑消失了,她似乎不愿提悦来客栈,话题一转说:“到屋来坐吧。婆婆,来客人了。”
从里屋出来一个老太太,似乎刚从床上起来。土坤识得,她是白军儒的夫人纪桂香,纪桂香明显地比从前老了,花白的头发,脸上布满了皱纹。“是来客人了吗?为什么不请到屋里坐一坐呢?”纪桂香说。
“纪老师你好,我是土坤,曾在这学校读书,与玉娟是同班同学。这位是与我一起来的阿萍。”土坤上前去握住纪桂香的手。
阿萍落落大方说:“伯母好!”
纪桂香上下打量一下阿萍说:“姑娘真漂亮,气质也好,一看就是大城市里长大的。你们来在屋里坐一会吧!”
不能推辞,土坤和阿萍进屋,曹玉娟忙着端茶倒水,然后,几个人坐下来闲话,无非是中学分别后各自的发展,石佛二中这些年的情况等等,转眼一个小时过去,土坤和阿萍便起身告辞:“多少年没回来了,我们想随便在学校里转转看。”
纪桂香留在屋中,曹玉娟陪着他们出来,白娃很快也跟了出来,要一路同去。四个人先后走出古庙大院。土坤很想知道曹玉娟这些年的情况,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坐在自己前排、终日扎着马尾巴辫子的女孩。十几年不见,阿萍真的变化很大,成熟了,也更有魅力了。现在因为阿萍在旁边,他似乎不便问得太多了。
教室还是从前的模样,走在宽高的房檐下,仿佛又看到十几年前自己在这里读书的影子。土坤向教室里望去,桌椅板凳都整齐地摆着,只是很久没有人坐,蒙了一层厚厚的尘灰。“我听到从前我们的笑声,说话声,还有课堂上老师的讲课,真是梦一样,仿佛只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十几年。”土坤感叹,他身上的艺术细胞开始蠢蠢欲动了。
曹玉娟被土坤的情绪所感染,眼前的土坤又使她不能不和十几年前那个毛头小孩子做比较。他的变化真大,已完全没有了乡下人的小家子气,完全成了一个在大城市历练成熟的大男人,成了一个作家。在这个商业气息浓厚的小镇上,几十年也未必能来几个真正的文化人,而土坤就是其中之一。
路过当年他们学习的那个教室,土坤探头进去,教室里桌椅胡乱放着。土坤说:“当年我就坐在四排告右那个位置,你坐在前一排。那时候,男生与女生还都比较保守,我们很少说话,除非不得已时才交谈几句。想一想还挺有意思的。”
“是啊,做梦一样。但那时候大家都知道你呀,你是咱们年级的小作家,语文老师总是点评你的作文,那一年你代表咱们学校,参加县全体中学生作文比赛,还拿了个二等奖,我当时真的羡慕得不得了。”曹玉娟说。
土坤摇摇头,转换话题说:“我刚才和侯丙魁在一起,他的侄子侯大宏我们还是同班同学,他就坐在我的后面。”
曹玉娟叹口气说:“是啊,侯大宏,可惜得很,他死了。”
土坤感到非常诧异:“为什么?”
“你刚离开这所学校不久,有一天,他突然得了急病。前一天还好好的,到了晚上肚子突然疼得厉害,他妈妈大脚婆是一个没有文化的普通小镇女人,不知道尽快带他去看病。侯丙魁那时候还在食堂当伙夫,一个粗鲁野蛮的家伙,对侯大宏不管不问。那天夜里侯大宏疼得满地打滚,结果,天没亮就活生生的给痛死了!”曹玉娟说着,有些伤感起来:“他是我所有同学中第一个去逝的人。”
土坤记起侯大宏,竟然忘记了他就是侯丙魁哥哥的儿子,后来跟着随娘一起和侯丙魁过日子。侯大宏早熟,他就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在课堂上一边偷看《少女之心》,一边自慰。被旁边的一个女同学举报说他耍流氓……想不到他竟然死了。
往前面走,是一条狭窄的近100米的小路。“再去看一看当年的宿舍吧。”土坤说。
曹玉娟说:“那些宿舍早已经扒了,改成学校一个小加工厂。不过你可以故地重游,凭吊抒怀。”
路的东边是一片树林。土坤脑海中闪现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他想出口,但又咽了下去。
曹玉娟说:“我每次路过这里,就会想起一个人,我们的叶莲老师,她那时大学毕业没多久,每天早晨还到这里来读书,一袭素白长裙,跟天仙一样。我曾经想过,自己将来能像她一样,穿着一身白长裙,跟天仙一样在这片林中读书,吸引许多羡慕的目光,就知足了。”
土坤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树林,树已不是当年的树了。这片林子原来是苗圃,每两年就收一茬。当年叶莲老师的身影再现在林中,长发披肩,一袭素白的衣裙,他每天早晨都能看见她,为了能看到她,他就在附近的墙根处坐下,捧上一本书,读书间隙,一抬眼,就能看到叶莲老师,她成了他心目中的天仙、美神。土坤静静地望着小树林,不知不觉如痴了一般。
(现在,叶莲老师出现了,不同的是她背对着他们,手里好像捧着一本书,也许是一本英语小说啊或者一本英语词典,厚厚的书里面可以挖空了,放上一件东西,比如咒符。她就站在那片林子里,和小树一样亭亭玉立。她慢慢地转过身,土坤看到叶莲老师了。可是,她没有花容月貌,而是肿浮的脸,突出的眼珠,还有伸得长长的舌头一直垂挂到胸前。一滴血、两滴血正从她的眼眶中流出来……)
正在和白娃说笑的阿萍突然停住了嬉闹,她敏感地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焦灼地瞪大了眼睛向林子看过去——

楼主:亦农亦农  时间:2006-10-25 15:01:00
谢谢楼上两位的夸奖与鼓励.书稿已草成,约20万字,但很粗燥.我每天将修改、加工后的部分发上来。希望多听建议,以做到更好。

大家都在看

猜你喜欢

热门帖子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