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过留香之回首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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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0-03-26 15:27:59 更新时间:2021-08-22 00:46:10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4-09 15:22:38
他若攻打河东,李世民或许不会回师,李世民只需在他攻占长安及太原之前拿下洛阳,随后回师,与自己争雄,自己顶多是一个自保之局,却让唐廷白白得了一个洛阳,而在自己的刺激下,李世民定会用尽全力,在自己攻占河东之际拿下洛阳,反之,以精锐之师灭掉已呈强弩之势的李世民,攻陷洛阳,天下的归属就没有悬念了。而分兵则太慢,他等不及了,他要急速拿下洛阳,一统山河,深晓人性的封德彝一眼看穿了窦建德,决计不会攻打河东,亦不会分师,他要的是迅速在虎牢灭掉李世民,余者在他眼里尽皆草木,而虎牢地势狭长,极不适大军作战,空间拥挤,无法发挥人数优势,只要前军一乱,必将互相挤压,呈溃败之势,想到此处,封德彝立挺秦王,向李渊分析利敝去了,果得大捷,天下初平,他初入天策府力陈秦王力诛太子,登基为帝,进入朝堂,又私奏李渊除掉秦王,确保太子顺利登基,孰真孰假,太子一党才是他的真实面孔,但又与魏征等人旗帜鲜明隶属东宫不同,他又双向投机,无论谁输谁赢他都是自己人,但骨子里,作为北方高门的他是支持太子东宫的,理由很简单,太子代表高门利益,支持并将继续执行九品中正制,而立太子身亡玄武门,他又立刻将自己的真实意图隐藏起来,试图以官场手段孤立新任唐皇,自己成为权臣,侍机复位李渊,全面拚除李世民所采取的以民为主损害高门利益的新政,恢复九品中正制,还利于高门。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4-09 15:27:06
“右仆射,一个人独赏这东海池的风景真是好兴致呀!”
杜淹不知何时走来,含笑言道。
“杜御史呀,老夫不喜喧闹,故独坐于此。”
封德彝言道,他不喜欢杜淹,从他的轮廓出现在自己眼前就不喜欢。
“哈,哈,据老夫所知,右仆射可是最喜热闹的。”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4-09 15:30:26
杜淹意味深长的笑道
“哦,御史大人,此言何意呀!”
封德彝挑了挑眉毛问道,政客的嗅觉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听说当年太子东宫,当今太上皇及陛下的武德殿,天策上将府,右仆射大人可是都爱去凑个热闹。”
杜淹冷冷的说道
“哦,老夫三处行走也是奉了当今太上皇的旨意,不知御史大人有何计较。”
封德彝言道
“哈哈,仆射大人,您老可真是健忘呀,不知您可梦见尔朱焕,桥公山二人。”
杜淹狠狠的说道
“你,你胡言乱语,此二人与老夫有何干系。”
封德彝大叫道
“当年我奉秦王旨意谋化此事,借杨文干谋反之事拉下太子,扶秦王上位,当今太上皇陛下已然应允秦王平叛以后便为太子,可是等秦王平叛归来,一切皆变,其中缘由想必太上皇和大人最是清楚吧。”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4-09 15:33:12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4-09 15:34:15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4-09 15:35:39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4-09 15:42:43
关系,并对太上皇心存忌恨至今,若他查明确有人从中挑唆是非,导至太上皇偏向太子,不知陛下会用什幺手段对付他呢。”
这时秋风起,卷起片片落叶,远方隐约听到嗒嗒的马啼声。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4-09 16:29:24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4-09 16:30:32
若是没有你当年从中横加阻拦,当年的秦王早已是太子了,我还听说你当年屡次劝说当今大上皇除掉陛下,陛下当时在天策上将府曾言于我等你隶属于天策府,不知陛下若知你这个心腹之人要杀自己,会做何想。”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4-09 16:31:55
杜淹继续步步紧逼,面带狞笑的言道。
“你,你…”
封德彝忽然感到呼吸急促,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杜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监察御史,莫非,莫非皇帝已知晓内情,或是派他前来试探于己,或是皇帝已察觉他的手段和野心,开始对自己下手。忽然他惊恐的看到了心中所想的恐怖一幕,一身戎装的李世民正向自己走来,带着一脸的疑惑,似乎带着一丝愤怒,好象是在问他,右仆射,我将你视为心腹,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完了,一切都完了,这是他在人间的最后一个念头,最近的劳累,疲乏,内心长期压抑着的恐怖之情一起向年老的他袭来,他的心灵和肉体已难以承载这一切,他一生在营营苟苟计较中行中,世人在他眼里皆如他眼中的世人,贪婪,狡诈,凶残,一切虚假道德背后是对金钱,权力,美色赤裸裸不择手段的追求,忽然他发现他算计了一生,最终却是算计了自己,一切都是心鬼在杀人。
“右仆射,右仆射,快请太医,快请太医。”
在李世民的叫喊声中,一代能臣离开了人世。或许他离他的成功仅一步之遥。
“杜淹,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后,李世民留下杜淹问道,他察觉封德彝的意图,放出杜淹,是要警告封德彝留在尚书省范围之内,好好处理政务,抛开一切的权力斗争,他对封德彝的政务水平还是欣赏的,控制并加以利用,却不想让杜淹咬死了。
“陛下,臣只是揣测当年杨文干事件是他从中作梗,故而只是言语试探,正说着,陛下来了。”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4-09 16:34:42
杜淹说道
“罢了,事已自此,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传旨,封德彝死于旧疾发作,念其勤勉于大唐,朕特以厚葬,一切丧事由房玄龄主持。”
李世民言道,一向喜欢明察的他忽然糊涂起来,他不去深察根底,一则不想因此事触动太上皇,引起一众武德老臣的恐慌,徒生事端,让刚刚稳定的大唐朝局重新振荡起来,现在东突厥正值天灾人祸,他欲在不久的将来对其用兵,所以此时稳定压倒一切,另一则杜淹是条好狗,封德彝之死必然和他脱不了关系,若是深查下去,难免刑责,杜淹是他朝堂上监视百官的眼睛,这条鹰犬是断不能弃的,但敲打一下,让他老实还是必须的。
封德彝生前,李世民曾让其推荐人材。
“陛下,天下人才已尽在长安,臣已无才可荐。”
封德彝言道
“胡言乱语,天下人才如过江之鲫,你无识人之明,怎能妄言天下无有人才。”
封德彝死后,李世民任用杜淹为吏部尚书,只是个虚名,有推荐人才的责任,他倒十分尽责,推荐了四十余名人才,皆成名臣。一次杜淹向李世民推荐刑部员外郎邸怀道。
“怀道此人人品如何?”
李世民问道
“陛下,怀道曾在前朝吏部任职,清正廉明,炀帝准备游玩江南,询问众臣,众人皆言善,唯怀道虽官职卑微,却力谏炀帝不可劳民之财,屡遭炀帝斥责。”
杜淹正色言道
“不知爱卿当时是否在隋帝朝堂之上。”
李世民笑问
杜淹暗自纳闷,皇帝如何有此一问,只得恭身答道
“陛下,臣当时正是在炀帝朝堂之上。”
“即是如此,卿家当时是何意呢?”
李世民继续问道
“臣亦与众人相同。”
杜淹答道
“卿言怀道敢于谏言,你却为何不敢如此呢?”
李世民问道。
“陛下,臣那时官职卑微,人微言轻,炀帝喜怒无常,臣恐一言不慎,白送了性命。”
杜淹辩道
“圣人言,父亲有了过错,儿子应当指出来,你食了隋朝的奉禄便应当尽臣子的本份,怎么能因为官职卑微而失了臣子之职呢?”
李世民责备道
“陛下,商纣时,比干因谏而被杀,圣人称之为仁,但比干位高权重,应对国家和君主尽责,而臣官职低微,言之无用,徒亡性命,又何须谏言呢。”
杜淹急忙分辩道。
“哦,卿家官小言轻,那么王世充时,卿家可是吏部尚书,也未曾听闻卿家有所谏言。”
李世民言道
“臣不是不谏,只是谏了他也不听。”
杜淹嘟嘟囔囔道
“王世充若是贤明,听从正确的谏议断不会亡国,若是昏庸,必不会留卿家性命,不知卿家是如何谏的呀!”
李世民笑问道。
此时杜淹已伏在地上满脸通红。
“起来吧,你往日所为皆有缘由,朕不怪你们,但如今你已为国家重臣,可要直言谏言呀!”
李世民觉得已是火侯,便转而温言道。
陛下,臣一定为国家尽忠。
贞观元年三月,凉州都督李元凉谋反,李世民闻讯急派亲信宇文士及前去征伐及处理善后事宜。一日李世民忽然招来高士廉
“高爱卿,朕听闻你要反呀!”
李世民面无表情的言道,高士廉是长孙明月的阿舅,明月及无忌兄妹幼时孤苦无依,是高士廉将兄妹二人收留,玄武门事变,士廉立有大功。
“陛下何出此言,臣深受皇恩,断不敢反。”
高士廉大惊道
“听说凉州有份密报在卿家处,不知可有此事。”
李世民问道
“陛下,凉州确是有份密报在在臣处。”
高士廉心中大惊,顿时汗如雨下,虽强行保持镇静,却依然声音颤抖,掩示不住内心的恐慌。
“密报是何内容。”
高士廉耳中传来李世民阴沉的声音,在他听来仿佛来自地狱,一种鱼肉对刀斧的恐惧。
“陛下,是揭发宇文土及谋反。”
高士廉言道
“即然言明士及谋反,卿家为何压住密报,不与朕知晓,难道是与士及共谋吗?”
李世民厉声喝道
“陛下,臣虽压下密报,但也是出于为朝廷着想,士及乃当朝宰辅,若公布于朝堂,必将引起朝堂振荡,臣只想了解实情,再报于陛下,陛下,士及为人断不会反,臣才会采取息事之法,臣已查实,宇文士及并未谋反,只是掠财历害了些。”
高士廉久经世事,已经镇静下来。
“这个朕知道,但朕是皇帝,臣子的反与不反只能朕来说,你不能说,明白吗?”
李世民看了高士廉一眼继续说道
“念你往日的功劳,撤去侍中一职,去安州任都督吧,至于宇文士及,朕也已察明,他在凉州作威作福,激起了民愤,有负皇恩,招回吧,做朕的殿中监,负责朕的日常饮居吧。”
李世民何以知晓呢,实为杜淹尽责罢了。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4-10 06:39:36
94贞观岁月十八
政治是各方势力及利益的均衡,无善无恶,无黑无白,皆由势而为。贞观元年的春天,天下初定,随着李世民施行王道,遏制高门,压制皇族,精简机构,骄兵悍将以功臣自居,嚣张跋扈,在生产力低下的农耕文明时期,造反的本质便是消灭旧有特权阶层,成为新的特权阶层,童话的结局从来没有童话的过程,历史上每个生机盎然的春天到来之前都得经历残酷的冬。没有旧事物的毁灭便没有新事物的诞生,玄武门血腥的夜以后,各方活着又隶属于大唐的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从亲王一跃成天下帝王的李世民不可能尽数杀之,亦不能姑息任之,李世民采取的办法是朝堂上各方势力的制衡,原太子东宫有魏征,王珪,武德老臣自封德彝死后,萧瑀又重入朝堂,虽期间有罗艺,李孝常的谋反,但在战神李世民往日的赫赫武功之下,贞观初期总的朝局还算稳定,屠兄杀弟逼父,不是正统意义上的接班人,李渊重未真心要将他立为继承者,为人子,为人臣,他实则犯了背叛君父,忤逆反叛之大罪,一切道义上的缺失只能仰仗恩泽天下的王道和御下的霸道相辅相臣,萝卜加大棒是古今政治家的不二法门,在一切逐渐平定下来,李世民开始着手解决原秦王府王君廓的欺君行为,李瑷一门尽亡于其手,但李世民承认他用阴谋用恶取得的胜利,封他做了幽州总管,他终于体验到山高皇帝远的封疆大吏的快乐,在幽州他便是皇帝,他活在地狱里最接近天堂的那一层,美女加醇酒,自由的任性人生,这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依靠人性的灰暗面,权谋,欺诈,人和人之间只有算与被算,只有厚黑和更加的厚黑,疯癫的开始源于对自己盲目疯狂的崇拜,王君廓的成功是因为他是成人世界的成人,最后打败他的是道义和天真。在以各种宣扬自己道义的秀之前,李世民开始着手解决王君廓的问题。因为王君廓在幽州任上胡作非为,唯我独尊,有做皇帝的感觉,人的欲望无限到高出天际,而实现它如同走在节节阶梯上,天际上的李世民断不许王君廓的野心滋意增长,当一个将自己当做天,便会无法无天。李世民照例召来他的二人智囊团,房玄龄和杜如晦,而不是后世史上的贞观擎天魏征,前者是低调无言的设计师,后者却是秀场上的模特,皆是有才之人,按老板李世民的政治需求和各自的天赋秉性活成能实现自我价值的样子,好的政治团队或许就是性格互补式的相互成全。房善谋,杜善断,魏征善演,和天生演员素质的太宗一起演出了桃园结义般经的君臣典范,在后人的口笔下传颂,但遇事李世民找的还是在大唐后台默默耕酝的房杜二人,有才,嫡系,不用以犯龙鳞来成就自己想要的虚名。
“今王君廓在幽州任上自立法纪,自以刀斧,鱼肉百姓,民心尽失却以朕为名,二位卿家以为该当如何。”
李世民言道,在他看来王君廓虽未反,却已有反实,将自己当成可任意胡为的执宰,而百姓却是大唐之民,在百姓看来,一方镇守的意思自然是皇帝的意思,若激起民变,自不是反他王君廓,而是反自己的大唐,反大唐旗帜下的王君廓。逼民造反和自己造反对帝国的危害是一样的。历史上大多数的造反其实并非野心所致,而是那些与民争利,无视民生的贪官污吏所为,而造反所指自然是以舟自比的帝国本身了。
“臣认为按对此类不法外藩无非两法,一是出兵征伐,趁其根基未稳,反心未显,迅速出兵剿灭,二是派人安抚,让其失去警觉,消去反意,待其没了戒心,便将其调离。”
房玄龄言道,其实便是后世经典的治人法则开水煮蛙和温水煮蛙。
“前者太急需要军费,后者太缓,拢络需要朝廷供给,又纵容其欺压百姓,皆需国家开支,与国力有损。”
杜如晦言道
“不错,朕认同卿家所言,且君廓为人狡诈,精于谋略,恐寻常之人难以与之对敌,反而弄巧成拙,反成大祸。”
李世民言道
“陛下,上兵伐谋,攻心为上,臣还有一计,可令其自乱阵脚,臣为他找到一个他难以相抵之人。”
房玄龄笑道
“谁?”
余者二人齐声问道。
“王君廓。”
房玄龄笑言道
“王君廓对付王君廓,卿家之言何意?”
李世民不解的问道。
“君廓为人诈而多疑,疑则生二心,二心交战,必身心疲惫,自毁而亡。”
房玄龄言道
“不错,让其与己为敌,二心交战乃谋略上的上上策,但君廓心思甚是精细,如何让其乱心智,生二心呢?”
李世民问道
“陛下,敌我之争,无非知己知彼,世人皆以圣人之行为楷模,实则无情于世事而行有情于己身,违圣人之道,合天理人情,王君廓此类之佼佼者,陛下可派人前去安抚,却有别于此类善权谋者,而派一圣人门徒,滥情于苍生,却不谙世事,君廓不明,上有陛下的文治武功,下有黎民的滔滔怨念,自会生疑,必会生二心而自乱。”
房玄龄言道
“卿家所言乃古今谋略之精碎,那派李玄道如何。”
李世民言道
“陛下圣明,臣乃其家舅,而在君廓看来,臣背后站着的是陛下,待其心安,陛下可召其进京,臣再与之 ,一封认他永远看不懂的信。”
房玄龄笑道。
贞观元年的夏天,大儒李玄道应旨前往幽州,出任幽州都督府长吏。三界的众生,以淫欲而托生,净土的圣人,以莲花当化身,王君廊酒色浸泡下的功利俗人,将要迎来一个崭新的他完全看不懂的圣人,如功利俗人面前的泥塑石心的佛祖。圣人之言,圣人之行,圣人之偶,庄言圣洁,却披着世人眼中金光闪闪的圣衣。佛光普照,君廊死期将至。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4-10 21:05:00
95贞观岁月十九
对于李玄道的到来,王君廓彻底糊涂了,他摸不清李世民的真实意图,皇帝派来李玄道那定是旨在安抚,毕竟自己战功卓著,那些和皇帝并肩而战的日子成就了他的自豪和藐视一切的优越感,帝国的建立他不是砌砖添瓦之功,而是尽顶粱之力,李世民但凡征战必是闭营不出,与敌人比拼食粮,劫敌粮草,而劫粮这种损人利己的技术活往往便是交给王君廓,自己就任外藩,成为封疆大吏,虽欺压良善,贪污爱贿,买卖官爵,但只要不涉及谋反,他相信皇帝是不会动他的。可是代表皇帝的李玄道却不与他亲近,他对此人所做所为难以理解,自然弄不清皇帝的真实意图。皇帝只是送来这个人,什么话都没说,他无法从中揣摩圣意,而此人仿佛不食人问烟火,在李玄道步入幽州途中,他曾派重金所购的风尘花魁前去相迎,却遭斥责,莫非这老小子读书读成太监了,王君廊暗自想到,自己位高权重,但一见极品美妇,那玩意儿必会迅速翅起,自己必会使尽手段将女人揽入怀中,剥去衣物,云雨快活一般,对他来言女人吗就如美味,只要看中想吃,便剥去外壳放入口中便可了,他久经军营,接触的也多是安平时酒色中打拼,战时生死相博的粗鲁汉子,自是不懂李玄道这种男儿身却自带太监属性的大儒,他妈的,莫非他与他夫人圆房也念几句圣人之言,和他夫人光着身子坐而论道。他也曾派人暗与金帛,却一概回绝,他妈的,真是怪了,男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酒色财权吗?阿,对了,这小子爱权,皇帝派他来定是派他来谋我之位,再将我调离别任,我定要小心防备,可是也不对呀,这老小子满口仁义道德,私下也自守德行,标准的孔孟门徒,皇帝深晓人情,若派人取代自己也必不会派此等如眼珠般黑白分明,却不晓人情事故之人。心中如清澈的溪水,却已无鱼水之欢,恨不得天下人皆按圣人之言行事,却不知世间老子们活着就是为了人间这快活。这个军旅出身的皇帝懂,要不然怎么会每次征伐胜利之后都会将所获金帛美女赏给将士们。他在瓦岗曾听一不知名的士子谈御人之道,君王者御人在于深谙人性,文人在经书中寻找杀人食人之法,以博功名富贵,武人在沙场博杀中就功名利禄,而这个李玄道,皇帝派来的李玄道,当朝文宰房玄龄之婿,原天策府十八文学士之一的李玄道却似乎完全不懂这些,自己强抢民女,他私自将美女放走,自己纵容手下找治下百姓要银子,他声言要弹郂自己,在未摸清皇帝的真实意图之前,他决定不轻举妄动,忍一忍,看一看再说,他一定有阴谋,可是数月过去了,这个李玄道除了和自己讲讲圣贤之道,耍耍文人脾性,却并无可疑之处,渐渐的他也就放了戒心,哦,看来皇帝还是念及往日情份呀!要不然来的就会是征伐大军,而不是这个李玄道了。
同一个天空下,你的世界阳光明媚,我的世界却是大雨如注,万物皆相生相克,上智和下愚不移,两个不同极端的人最是难解对方,上智者洞悉世间万物万性的诸般变化,却难以理解愚者对自己本性接近于魔道的执念,王君廓活在冷酷的现实中,明白生物链顶端残忍和隐忍,而李玄道却是活在儒学和自身本性相融合的理想的梦里,一个孔孟之道的甬。
贞现元年九月的深秋,一切瓜熟蒂落,王君廓接例进京复职,皇帝还是信任我的,君廓暗忖道,这个李玄道道德上是个楷模,皇帝此举无非只是警告自己德行有失,收敛一二,在进京的旅途中,看着沿途自己随皇帝打下的江山,他本惬意无比,心中却总有一个小小的蠕虫在爬动,临行之时,李玄道交给一封自己写给舅舅房玄龄的家书,这是什么意见,李玄道是皇帝派来敲打自己的,而当朝第一执宰房玄龄是李玄道的舅舅,而李玄道又将写给舅舅的家书教给自己,莫非……假如真是这样,那实在是高,自己鱼肉百姓,坏了皇帝的江山,百业待兴,若征伐自己,太过劳民伤财,皇帝要讨伐东突厥,必定不想此时对内部用兵,那最小的成本便是派人稳住自己,借自已进京复职,李玄道欲弹劾自已,若私派他人送信,必遭自己拦截,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以家书的形式交给自己,哈哈,这个书呆子倒是用得一手好计,可你知道某家是干什么的吗?阴谋诡计里爬出来的,这种小计也能瞒过某家,待某家知晓内容再行计较,想到此处他当即小心翼翼的消去信上的腊封,展开信来细看,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前他曾想到信上总总内容,他细细亦加以分析,并给出自己的应付之道。可是他千想万想却想不到满篇信文,他一字不识,阿,某家是武将,虽粗通文墨,但毕竟不如这些整天舞文论墨之人,他当即叫来记事,让他来识,想着若有异况当即便将其斩杀,可是情况让他措手不及,记事尽然也一字不识,他当即不露声色,继续向京城赶路,沿途遍请知名大儒前来识信,尽然皆不认识,怎么办?情况已十分明显,皇帝这是要办自己,这封信必是暗语,言明自己的罪行,书呆子决计想不出此等计策,那么出此计的定是房玄龄,而他背后站着的定是皇帝本人,那么信的内容便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帝要对自己下手了,进京必是死路一条,回去,那是断断不能的,皇帝必有准备,更是抗命死罪,沿途驿卒皆可处决唉,看来四面皆是埋伏呀!自己此时已到渭南地界,向北便是突厥地界,在突厥自己作为唐朝的功勋之臣,尚有利用价值,只有投奔东突厥自己尚有活命之望。随从是不能带的,罗艺便是在逃亡东突厥的路上被自己人所杀,人心难测呀,这年头除了自己和自己的影子,谁都不能相信呀,想到此处,他主刻当机立断,深夜上了马匹,杀了驿卒,向北疾驰而去。
渭水河畔,隔着胡汉两家,一边是气象万千的以唐为名汉家帝国,一边是大漠如雪的北国之境,垮过渭水,便是东突厥,而横亘在饥寒交迫的王君廓面前的不仅是渭水,还有大唐第一战将尉迟恭,无语,只有渭水东流的奔腾不息,博杀,马啼声,撕杀声,枪起,槊落,风起,血溅,君廓的头颅飞向空中,仰望着苍穹,在地心引力下,伴着一片腥红,以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在地上,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他最终还是输了,输给了自己心中的十面埋伏。在生命的最后一段光阴里,他始终是孤独的,他排除了一切他心的侵扰,却败给了另一个自己,自己的二心。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4-11 08:42:51
96贞观岁月二十
幽州安定,李世民开始进入利民的实际操作,精简官吏,全国改为十道,京城官员由二千余人减至六百余人,减少民众的负担,长孙无忌编写的贞观律投入使用,法律是应付真实人性最有郊的武器,如何让帝国的长治久安是李世民一直思考的问题,他一次遇见人,长的却和他一般无二,感到奇怪,便问道。
“你是何人?”
“那人答道,我是一名隐人,陛下的子民。
李世民见那人如同铜镜中的自己,很感惊奇,说出自己思之良久的疑问
“如何才能没有盗贼呢?”
却被那人反问道
“为何有人行路恐伤蝼蚁之命,而有人却以人肉为食呢?”
李世民听了答道
“人有善恶之分故而如此。”
那人说道
“我认为天下无有善恶,只有秉性不同,陛下是龙,故而行云布雨,恩泽天下,尉迟恭等皆为走狗,随陛下行猎天下,李密,王世充,窦建德者皆为虎狼之辈,为天下知名的盗贼,被陛下平定,而天下百姓皆为羊鹿,为陛下所牧。”
“以你所言百姓即为羊鹿之性,即可任意宰杀以饱牧者之腹,为何炀帝失道,而引发灭下大乱呢?”
李世民问道。
“陛下,百姓以农耕为生,形如羊鹿,官吏以治人而得食,以为虎狼,若羊鹿尽失,天下皆为虎狼而自食,天下如何不乱,为何汉文景之治无有陈胜,吴广之辈,没有曹操一样的袅雄,魏孝文帝时为何没有尔朱荣,高欢那样的权臣,隋文帝时没有窦建德,李密那样的盗贼?难道上天只把权奸之人和盗贼生在灵帝和炀帝之时吗?”
那人反问道
“你之言,朕明白了,盗贼纷起,只因治者与民争利,两者之势难得均衡,引得天下乱世,而引起逐鹿之争,便出现了曹操,窦建德这样的盗取天下之人。”
李世民答道,心中却暗想,自己与父亲本为隋之子民,得其天下,行曹操高欢之事不也是因为炀帝无道,百姓孤苦,方至虎狼当道。若在文帝时期自己或许也只是一名为帝国镇守一方的将领罢了。
“那朕之治下的大唐如何才能永为太平之世,而没有窃国之贼呢?”
李世民问道
“陛下,隋失天下皆因炀帝独断专行,不容贤臣之言,任性而为,陛下若要大唐永有天下,当从谏如流,为后世之表率,但陛下得位不正,杀兄屠弟,更有逼父之径,必为后世仿郊,又如何能妄想万世之天下呢。”
那人答道
“咦,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又变成了大哥模样。”
李世民忽然大惊道,忽见那人说着说着竟由自己的样子变成前太子模样,身上插着箭。
“你为窃国之人,杀兄屠弟,威逼父皇,行禽兽之世,却妄想传于万事,还我命来。”
说罢便向李世民扑来,李世民大惊,忙呼喊命,随即醒来,却原来是一梦。自此连夜做梦,皆是建成,元吉二人,李世民甚感苦恼,自是惊动了长孙后,她本兰心惠质,为了护住夫君,问明缘由,稍一思索,便有了计较,召来尉迟恭,秦叔宝二人,彻夜守在外殿,唐皇方得安稳,自后更加勤勉政务,而长孙后不忍尉迟恭,秦琼二人劳苦,便让宫延画师做了二人模样,贴在殿门之外,果是一般无二,建成,元吉二人便再也没有入太宗梦里。
其实一切实则太宗自己所思,方有所梦,他得位不正,有亏于道德,其实他本无意于道德于否,否则他便不会去发动玄武门之变,在生存面前,道德只是包裹皮相骷髅的外衣而已,但随着屁股下位置的不同,思维角度发生了改变,如今他站在李渊的位置上,自然不希望后代认为皇位之争可以靠不道德的手段获得,他忽然发现玄武门那些岁月一切的正义凛然的理由皆是强词之言,站在君王角度上讲于国自己便是功高胁主,迫君叛国,于家来言自己更是忤逆不孝,三国吕蒙白衣渡江之前,盟友之间讲究大义,背后不防有故,而自吕蒙始,人皆防盟友背后捅刀,而自己做为大唐的初建者之一,做了如此有违正统之事,自是为后世子孙做了一个不好的榜样,皇室争斗必将危及大唐江山,所以他近乎饥不择食的上演了一幕幕经典的道德故事,涂上厚厚的粉。首先他重用原东宫集团的重要谋臣魏征及王珪二人,特别是和魏征之间的进谏和纳谏成为后世的君臣美谈,任显自己内圣外王的明君风范,做为一个有圣心的人,那么发动玄武门之变,自是因为父兄的不仁,在显示自己圣君面目的同时,他施展挪移之术,将父亲塑造成唯唯弱弱的无能之辈,将建国之功全归于己身,更是将内政建树颇丰的太子李健成变成贪财好色,好大喜功,无情无义的功利小人,而这一切的抹黑只是为了自己帝位的正统,符合儒家的道德,自己只是受父兄迫害的舜,自己的所做所为尽是不仁不义,欲置自己于死地的父兄逼迫所制,其实一切一切的成功全在于他初时彰显才干的布局所置,前方征战在军方树立威望,虎牢关大战之后广召十八文学士大肆招揽天下人才,便已尽显其不臣之心和借儒家的力量在舆论上美化自己,在实力和道义上为自己谋国篡位找寻支撑点和依仗。
人活着确实累,不如婊子般无情,便有违天道,获得利益,不立贞节牌坊,便无法成为道德楷模,教化和愚弄大众,让江山长治久安。做了乱臣贼子的自己却要教化众人莫要做忤逆之事。玄武门之夜那个秦王李世民早已死了,而活着的只是一个儒家集团实现自己治国理念所借用的躯壳而己,一切的本能,个人意愿上的逍遥,真实灵魂的快意皆被儒家的为国为民的大义所拘束,囚了那个真实的李世民。接下来的历史轨迹显示出他真实的心里历程,内圣外王,虚心纳谏,用经典美谈彰显自己的道德,篡改史书,模糊后人的视线,用人为的大雾遮掩事实的真相,最后从牢笼中挣拖出来,彰显自己的个性,快意人生,做个快活的帝王,直至最后服丹而亡。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4-11 14:23:21
97贞观岁月二十一
而现在一切道义上的正统却面临一个尴尬的事实,继位一年有余的自己仍居住在太子东宫,而位居太极殿,象征正统皇权的皇帝居所住着的是太上皇。即然自己自诩得位为正,那么为什么太极殿住着的是太上皇,若强行逼迫父亲退出太极殿,那便是不孝,叫提倡以孝治天下的自己情何以堪呢?
贞观二年,原深受太上皇李渊信任的和尚法雅忽然遭到官府拘押,罪名是大放厥词,妖言惑众,并很荣幸的得到帝国顶尖皇佐之臣杜如晦的亲自审问。
“法雅,你何当众辱骂朝廷,辱骂皇帝。”
杜如晦高声喝道
见法雅低头不语,杜如晦继续审问道
“你一小小佛门沙弥得太上皇宠信,应感激皇家恩点,却言不法之语,是否是受他人指使,听说裴寂裴大人经常出入太上皇陛下的太极殿,不知可有此事。”
杜如晦很职业的提示道
“小人不敢,却是因他人蛊惑,心生气愤,故有此等言论”
和尚心领神会
“哦,你是受何人蛊惑,可速速招来。”
杜如晦连忙问道。
“此人位高权重,小人不敢说。”
和尚面露怯色的说道
“此处为刑部大堂,不说便大刑侍侯。”
杜如晦威逼道
“大人,是裴寂裴大人,他常言自己有谋国之功,却得此境遇,心有不甘,小人深感气愤,故有不法之言,望大人恕罪,小人如归寺院,必为大人在佛祖面前为大人颂经祈福。”
和尚大声说道,审迅结果送到唐皇处,叫来裴寄,斥责道
“本朝开国,你本无寸功,因人成事,得太上皇陛下宠信,窃得国家高位,不思报郊,行尸位素餐,营营苟苟之事,武德之间,朝纲松废,货贿公行,全系拜公所赐,只因你为国家旧臣,得归安然入墓,你之幸也。”
言下之意很明显,再不滚,刀子伺候,很是高明,否认裴寂的开国之功便是否认自己父亲开国之力,为自己篡改历史做事实铺垫。
裴寂无语的回归故里,刀在对手手里他又能怎样的,政治便是这样,你干不掉别人那么等待自己的便只有被别人干掉。自己输了,却得善终,也算万幸呀。
但皇帝的目的尚未达到,他的噩运还未结束。他这棵树倒了,树上的猢狲自然要散,去那里?当然是新的大树。权去人情自然凉,武德时期皆不敢动弹的鱼虾皆在此时跳弹出来。一个叫信行江湖术士忽然街上碰到裴寂的书僮,扯到一旁耳语道
“你可知,裴公乃是有天命之人。”
书僮大惊,忙告诉裴府管家恭命。
“大人,一个叫信行的江湖术室说大人有天命。”
恭命连忙告诉裴寂,什么,这,这是皇帝不肯放过我呀!
“大人,为今之计可将信行抓起来,送往厂官府。”
恭命出主意道,他跟了裴寂数十年,从青年到老年,大半辈子都在裴府,深受裴寂信任。
“不可,不可,如今无论反与不反皆不能牵系到我,你速速派遣府上武士,扮做杀手,杀死信行。”
眼见恭命得命而去,又叫了回来,恨恨的说道
“连那府中家僮也一并杀掉。”
数日过后,裴寂得知信行已死,正感恭命行事得力,却不见了恭命,也不见了书僮,忙命人查知,原来去了长安,而府中记事来报
“帐房上不见银钱百万余众。”
怎么这么多,随即一想便已明白,自是恭命借管家之位在自己武德期间收取贿赂之时贪沒,怕东窗事发,又见自己不及往日权势,便以天命事件为柄进京告状去了,唉,花开总有花落时,世事太过炎凉,得知此事,李世民召来裴寂破口大骂道。
“你受恩于国家前有怨言,惹人不平,妖言辱骂朝廷,又和妖人勾结,知情不报,可见怨意难平,又不顾国家法律,私自杀人灭口,你常言与国家有建立之功,今你与朕说来,你有何功。”
见裴寂低首不语,沉吟半晌,便继续言道
“今若杀你,完全有国法可依,但恐太上皇不悦,伤朕孝心,流放去静州吧。”
唉,刀口上的日子,老夫也过腻了,富贵,权臣,皇帝,哈哈哈,究竟谁才是老夫。
羌人谋反,谋权之人立即揣摩圣意谏道
“陛下,裴寂一到静州,羌人即反,定是裴寂所引领。”
“以朕所知,裴寂断不会如此,反而朕认为他必会为国家披上征衣,替国家剿灭判乱。”
李世民言道,他忽然变的英明起来,因为羌人叛乱非自己设计,消息传来,果如唐皇所料。裴寂花甲之年,戎装及身,替国家平叛。
“唉,召裴寂回京,巸养天年吧。”
随即平反刘文静,封其子为公爵。这一切的一切都如一把把锋刃直刺已沉默已久,默默扮演自己角色的太上皇李渊。
你终于露出你真实面孔了,二郎,李渊暗自想道,自你继位起,便废我武德老臣,除我武德法令,并公然责私武德期间货贿公行,纪纲紊乱,政刑庇乱,官方弛紊。我尚在世上,你便如此言我武德政事,不就是说我是昏君,败坏了国家,误了天下百姓,大唐天幸有你,才得以延继,哼,若是为父昏庸,你大哥无能,你能屡次以败转胜吗?你用了这许多心思,无非是想入主太极殿吗?可是我又能怎样呢?刀在你手上,有的事必须装做糊涂,而有的事是决计不能糊涂的,否则我随时都将病死过去。
武德三年的春天,李渊再三要求及坚持,李世民万般请求皆不许,李渊兴高采烈的搬入弘义宫。李世民终于得偿所愿,进入太极宫。
而自此武德其间的老臣已逐渐退出大唐的政治舞台,而这年的夏季,天下大旱,数月无雨,百姓无食,易子而食,心忧民生的唐皇忧心冲冲,率领众臣,祭天求雨,又蝗灾迭来,百姓却不敢灭蝗,问其因由,原来是蝗谐音皇,蝗虫乃是天虫,百姓怕冒犯了天家与上天,故不敢大肆灭蝗,唐皇怒道
“炀帝无道,上天尚灭之,况一虫乎,今扰我百姓,即招天怨,今召集百姓,让朕食之以安众心。”
随即召集百姓,当众将蝗虫食入腹中。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4-11 20:50:14
98贞观岁月二十二
中国历史的无数悲剧在于君权与相权之间不平衡,天下政事繁杂,一人便是天纵奇才,毕竟精力有限,也难以一人应付,于是便将权利分与宰相,李世民采用三省六部制,相权集体化,一件事的裁决,大家反复斟酌,方才落定,以防一个人因性格的拘束,盲人摸象,做出错误的决定,误国误民。而魏征便属于宰相,他与太宗之间成为千古美谈的纳谏便属于相权对君权制衡的体现。但这种理想化的君臣关系却在后世难以出现,一者两人刻意的自我渲染,一个要道德上的洗白,一个有强烈的青史留名的欲望,而在小小的个人欲望之下,两人都有着强烈治天下盛世的心愿,且两人都有天赋的治国之才和治国的欲望方能相互成全。魏征很聪明,他敢于纳谏,敢于直言,是看到皇位上坐的是李世民而非杨广,他是个性格圆通,精于人情事故不为道德拘束的人,他的忠只忠于国,忠于己而非君王,他要他的才显现他的名,而又在君主的层层帝王术的猜忌下保住自己的头颅,故而魏征这个历史符号必须和唐太宗联在一起,若是帝位上坐着的是杨广,魏征或许与杜淹之流也没什么区别。
太宗要做明君,魏征要做名臣,两人相互成全,本质就是这样。
一次李世民听闻大臣郑仁基的女儿天姿国色,又知书通礼,极品女人自然要配他这个极品男人,便下诏宣此女入宫,欲封其为妃,纳为己用。而魏征通过道听途说,听说到此女已与人订婚,便连忙入宫进谏
“陛下,圣人言为人君者为天下君父,视天下人为子女,当忧其居,其食,其婚配,方为安居乐业,炀帝时自己住高楼亭阁,百姓却流离失所,自己日日山珍海味,百姓却是饥硪遍野,自己佳妻美妾,百姓却孤苦无依,无父心者居于父位,天下如何不乱,今郑仁基之女已有婚配,陛下却因一己之欲,强尔纳之,这叫天下人如何想呢?”
太宗闻言大惊,此时册封之礼已行自一半,此女又是皇后所荐,他连忙问正在举行册封之礼的房玄龄。
“陛下,臣查实人之所言郑氏所许之人乃江北旺族陆氏之后人陆爽,但实则无有文书凭证,今陛下已下诏书,君王之言一言九鼎,今册封之礼已然近半,若中途而止,岂非贻笑天下。”
房玄龄言道
太宗不语,又召来陆爽,陆爽听闻此事,心中大惊,暗想与郑家婚约只是口头相定,无有凭证,这得罪了天子,该当如何是好,忙言道
“陛下,臣虽未有婚配,但也未曾与郑家之女有婚约,恐为他人谬传。”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宗疑惑的望着魏征。
“陛下,臣观陆爽之态含有惧意,怕陛下日后追究,陛下若强行纳之,若传入民间,必有陛下与民争妻的言论,而失百姓之心,人行百善而难掩一恶,陛下贤明于天下,为何为这一小恶而毁陛下的名声。”
这一句正说中了太宗心事,他一生只做了玄武门一件恶事,也知此事影响太过恶劣,恐怕将流毒无穷,常常愤懑行百善也难掩这一恶,今听魏征这言,忙按住了色心,止了这事。
魏征也不尽是逆鳞直谏,他亦极善于用才学说些经典奇论,让人君自以为境界升华,不知不觉的飘在云端。
岭南首领冯盎和谈殿争斗不休,久不入朝,太宗下旨责问,附近州县纷纷上奏,言明冯盎欲反,太宗欲起兵讨伐,魏征听闻进朝谏道
“陛下,臣听闻天子不兴无名之师,今天下初平,不宜起大兵,况冯盎谋反,无有实证,臣认为陛下当派一使臣前去安抚。”
“兵家在于神速,岭南路远颠波,来去月余,若冯盎真反,岂不误了朕的军国大事。”
李世民皱眉言道
“陛下,冯盎若反怎未闻他有出兵攻城掠地的奏报。”
魏征言道
“可他为何迟迟不来朝谨见。”
太宗言道
“陛下这边猜疑他谋反,他何尝不害怕陛下的猜疑,自然不敢来朝,此时他若本无反意,也已如惊弓之鸟,陛下若派人安抚,必将令其心安,派人随使臣入朝,若陛下派兵征伐,他没有退路,也就当真反了。”
魏征分析道。李世民细查奏报,果如其言,便派侍郎李公掩前去安抚,果如魏征所言,冯盎闻唐使前来,心情大定,忙派儿子随使臣进京,以名心志。免了大军的长途征伐,消除了国家的祸患,李世民自是龙心大悦竟然对着外形丑陋的魏征说道
“我观爱卿多媚态呢。”
李世民马平天下,做了太平天子,常思念往日围猎天下的日子,便常领着卫士四方狞猎,常居于杨广所建的豪华行宫。一日他尽兴而归,大宴群臣,酒醉,指着华美的宫殿和如山的猎物言道
“炀帝当年富有四海,麾下雄兵百万,却不懂为君之道,听信一般小人的佞言,导致国亡身败,昔日所建的宫殿,运河尽归于朕,朕猎天下,得有今日,实拜炀帝昏庸所赐,众卿当引以为戒,莫做奸佞之臣,误朕江山,让他人得幸。”
随即起身赋诗一首
日昃玩百篇,临灯披五典。
夏康即逸豫,商辛也流湎
恣情昏主多,克已明君显。
天身资累恶,成名由积善。
“陛下文采飞扬,武功文治前无古人,臣等尽皆拜伏。”
众大臣纷纷拜服。
“陛下,臣亦有一诗与陛下而和。”
魏征言道
“呃,早听闻卿家甚有文采,且吟于朕听。”
太宗笑道
受降临轵道,争长趣鸿门。
驱常渭桥上,观兵细柳屯。
夜宴经柏谷,朝游出杜原。
终籍叔孙礼,方知皇帝尊。
“哈哈,卿家真乃忠臣呀,这是要告诉朕建立汉高祖一样的伟业,便要象汉文帝一样守成天下,也要象武帝一样重用贤臣呀,从今日起朕便少出外游猎,免伤民财。”
太宗笑道
“陛下,臣愿做贤臣以助陛下成就盛世,而非陛下所言忠臣。”
魏征言道
“哦,爱卿此言何意呀?”
太宗疑惑的问道
“贤臣是因君王贤明而留名于世,贤臣之于贤在于君王之明,若君王昏庸,如前朝炀帝,眼中只有宇文述,虞世基等奸邪媚上之人得活于朝堂之上,而不见苏威之贤,反因国破而显其忠臣之名,何为忠臣?忠臣是自身受到冤屈而使君王深受恶名方为忠臣,故君王昏庸,国家败亡,方显忠臣之名,只有君主圣明,识得贤臣,良吏,方有盛世,故臣愿做一名贤臣。”
魏征言道。
“哈哈,人常言”诸葛武侯文韬武略乃千古名臣之典犯,但依朕看于治国和人情上于魏征尚有不可比呀。”
一无名士陪于末席,遥看那个妖艳多姿的身影心中不由暗自叹道,人常言魏征耿直,敢于犯颜直谏,但如此技艺,虽逆鳞亦悦于听者,媚君于无形,实我辈望其项背而莫能及也。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4-12 08:40:01
99贞观岁月二十三
家天下治理的难处在于以皇帝以一人之智应付臣下千人之智,个人智力有限,又有自己天性难以克制的好恶,所以国家的治理还需要律法,漫长的人类历史,律法的执行和完善一路行来充满了血雨腥风,律法的执行者是人,是人便有人性,有人性便有弱点,古今司法和制度的上的所造成的悲剧在于人们以此来主持正义,惩恶扬善,却又需人来执行,而人便有根深蒂固的自私本性,一切的利己和利他的本质都是利自己,一个是直线,一个是曲线,利己者赤裸裸的为己,天性使然却又透着恶心和贪婪,而利他者大多是出于对人性之恶的忌惮的一种奉迎之举亦或一种商人性质的人情投资,骨子里也是为己,两者的极端便是为万人唾弃或自己疯掉,害人亦害己,人的悲剧便是想要自己想要的一切,却又怕伤害了别人,引发了怨念又转而害了自己,所以便需要治理者,需要制度和法律,而以上种种的执行又是有人性的好恶,所以人性便是人类不同特质的本源,人世一切痛苦的本源便是自己的人性,我们一切身处地狱的痛苦皆源于我们自己的人性,我们自己本性里的魑魅魍魉,我们用自己的心性和对外之世界的感触为自己建造了一个个荒凉,肮脏甚至血腥恐怖的地狱场景,我们的肉体拘于我们的灵魂,我们终身禁锢于此,为自己所算计,李世民也是逐步认清这一点。
相州有一精神异常者,名叫李好德,当街妄语,妖言惑众,传至太宗耳中,太宗感到恼火,准备下旨将其斩杀,大理丞张蕴古闻讯奏道
“陛下此事臣已查明,此人自幼疯颠,按大唐律罪不当诛。”
“呃,即是如此,朕便饶他一次,送其回归原籍,命当地县丞好生看管,若闻再犯,朕定斩不饶。”
太宗言道。
过了几日,御史权权万纪忽然密奏太宗
“陛下,臣已查明大理丞张蕴古有循私之实。”
“呃,卿家何以此言。”
太宗疑惑的问道
“陛下,张蕴古身为大理丞却进入刑部大牢,与犯人李好德以棋相戏,并对好德言称陛下饶恕之意。”
权万纪奏道
“呃,卿家何以怀疑蕴古,莫有私怨。”
太宗言道
“陛下,臣身为御史,有监察真伪之职,臣食国家俸禄,自当尽力报郊国家,蕴古身为大理丞,却替寻常犯人求情于陛下,臣认为于理不符,私下查明,好德乃蕴古家兄好友,并有同乡之谊,故而私下细察,方得之情,”
太宗不语,命人去问蕴古行踪,得来回报,蕴古果然正在刑部大牢,与好德奕棋,又命人细问当值狱卒,果如万纪所言,证据确凿,太宗勃然大怒,怒从心起,恶向胆生。
“张蕴古身为国家官员,循私枉法,欺瞒于朕,罪大恶极,传朕旨意,于朕在狱中问斩。”
过了几日,太宗稍醒,暗想蕴古身为国家大臣,一向为人谨慎,怎会如此放浪,闻言蕴古好棋,常于闹市之中与人相戏,狱中与人奕棋,也非异情,想罢忙命人细察,果如蕴古所言,好德犯有癫病,而权万纪却是与蕴古无有私仇,有此举只是犯了严苛性子,也属常情,只是一叶障目,哎,人力有限,于事难以观其全貌,至使冤屈之事。便召来心腹之臣房玄龄,杜如晦言论此事
“朕自认贤明,却在盛怒之下行错杀蕴古一事,朕自深悔。”
太宗面带沮丧的说道。
“陛下,人常困于身陷局中,难识全貌,非常人之力所能及,人拘于自身情性,常陷于盲者摸象,一叶障目之态,故而治理国家需以法治以防人情,臣认为自此凡被判死刑者应用复查制度,以杜绝后之蕴古者。”
“准卿家所奏,命长孙无忌细琢贞覌律,以趋完善,至此凡死刑者需经三省六部反复核实以报于朕定论。”
“爱卿,权万纪此人如何?”
太宗问道
“陛下,万纪读书人常性尔。”
房玄龄言道
“呃,何为读书人常性。”
太宗一时来了兴致问道。
“拘于理而难于变通为读书人常性。”
房玄龄言道
“不错,士人常拘于圣人的虚幻而有违人性之言而愚目,又或以圣人之学而居于高位以行人之好利之性,自古圣君用人以道德之士为楷模以愚天下,而以通达明智之士内治于政,而又以律法以防万纪之有才失德者,避其短而用其长。”
杜如晦答道。
“朕常言百姓如水,治者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卿家认为百姓之性如何。”
太宗忽然问道,他虽身属高门,但常居于民间,知民间饥苦,震撼于隋末苍生之滔滔洪力,故而上位始坚持以王道治国,让利于天下苍生,又以圣人而自居以教化百姓。
“天下苍生皆趋利之性,展以万态之姿而行私己之本性。”
房玄龄言道。
“陛下,水之性虽柔顺却亦刚猛,万物皆合天道,人之亲近者无过于己者,人不为己者多是性伪而有违天道。”
杜如晦言道
“以卿家之言,莫非天道便是大道,而圣人之言常公于天下,莫非圣人之言有违于天道?”
太宗问道
“陛下,人常言过而不及,天道无情,行酷暑严寒一样的无情之径,人性若顺以自然以无情之性则多生祸乱之事,故而当以圣人之言而以教化,以消人性无情之恶,而太过拘于圣人之言而有违人之本性则多生伪诈而误国者,故而又当以和天道的律法以防人情之祸。”
房玄龄言道。
“不错,人治与法治皆无对错,法治合乎天道以治人之恶,而人治以圣人之德性教化苍生而扬其善,法治防因人情之泛滥而有违天道,圣人之治以防天道太过无情而引发祸乱,两者以形势交而用之合乎中庸方能天下大治。”
太宗言道。
“陛下,今天下大治,国富民安,至今始全国犯死刑者仅有三百一十二人。”
房玄龄忽然言道
“善,朕以魏征之言以行王道果复周人之治,天下行大治之势,可见隋末法律严苛,太过无情,苍生思王道有如久旱盼雨,岁末将至,朕命三百余犯人皆归故里,待明年再施以刑罚。”
太宗言道。又一年,三百余名犯人皆如约而至,太宗大悦,为宣王道,释放三百死刑之人,以宣教化。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4-12 09:22:48
100贞观岁月二十四
夜,灯火通明的盛世大唐下已初显繁华的长安,李世民醉了,他着一身便服斜着身子半卧在床塌上,目视着眼前这个宫女,他惊诧于她的美丽,世间怎会有如此绝色,恐怕西施王昭君在世也莫不过如此,那皮相勾勒的每一道曲线都诠释着世间对人相之美的极限之想,眉弯如月,目含星辰,体态丰盈,腰肢却又略显纤细窈窕,江山,美人,在此女面前,江山或失颜色呢。李世民忽然偷偷的暗自想到,人常言纣王昏庸,幽王荒唐,成帝无道,贪于妲己,褒姒,飞燕之美色,误国误民,自己身为帝王,常不屑而置,今见此女,方知纣王,成帝之境。那日他见此女,便惊为天人,他已为无情帝王,除已成亲人的长孙明月以外,后宫诸女皆为满己生理需求的色食而己,今又见人间春色,又陷情海,他即与长孙后商议欲纳此女为妃,下了恩旨,却惊闻此女中秋月圆之夜,一身素缟,祭人于月色之下,李世民自是龙颜大怒,帝王之性于身便欲将其斩杀,却又有一翻真性情在此女身上,便即心怀不忍,让太监将其带入自己寝宫,欲问详情。
“慧贞儿,朕欲立你为妃,你却着素祭奠,是何道理。”
李世民面含愠色问道。
“陛下,贱婢不识礼数,只是月圆之夜,忆起过世父兄而心含悲痛,故而祭之,望陛下饶恕。”
慧贞儿言道
“祭奠先人,也乃人之常情,却为何要一身素容,有违宫规,你可知罪”
李世民言道
“贱婢闻陛下欲立贱婢为妃,贱婢不敢奉诏,却又难见陛下,故有此举,以得见陛下,向陛下言明缘由。”
慧贞儿言道,声音婉转,如莺啼一般,甚是动听。
“你倒甚有心机,朕乃九五之尊,见你稍姿色,便有了些情义,你即已进朕之后宫,便是朕之胭脂马,安敢抗旨。”
李世民久见此女花容,不禁色心徒起,语中含戏。
“陛下,贱婢父兄乃陛下麾下的士卒,父亲是一名十夫长,兄长在陛下攻打虎牢之时阵亡,而家父在陛下征伐黑闼之时也死于阵中,贱婢因例进了宫中,侍奉陛下。”
慧贞儿泣言道,仍是一身素女打扮,月色之下更显楚楚动人,让人难以自禁。
“哦,即是如此朕便恕你无罪,但你为何不奉朕诏呢?”
李世民闻言动容,柔声问道。
“陛下,战乱之时,贱婢在逃亡之时逢乱军劫虏,欲非礼于贱婢,幸欲一人,着唐军服饰,杀退乱军,救了贱婢,却也身受重伤,贱婢于身边尽心服侍,却因伤势过重,逝命于贱婢身前,贱婢自那日便立誓于天地,以此人为夫,忠守一身,不再二嫁,以报恩情,本想回归故处,以织衣为生,了却余身,却被官家收没,进了宫中,命中如此,贱婢也甚感无奈,却是不敢奉诏,望陛下成全。”
慧贞儿言道
李世民不言,问了那女父兄之名,命人查了,果如所言,又让那女说了那名唐军埋身所在,也让人查了,也是实情,便弃了立妃之意,却也不放她出宫,只命她削去情丝,进了皇家感业寺为尼。
“陛下是喜欢了惠贞儿呀!”
长孙明月笑道,她与李世民虽为帝后,却已夫妻一体,三生石畔上拜了天地的金童玉女。
“明月才是朕喜欢女人,只是朕怜其父兄皆为大唐江山而殉,又惜此女忠贞,便意成全其名,却也不忍此女入民间,受颠沛之苦,故命其入感业寺。”
李世民言道,在爱人面前,他掩了真性,他愛明月,亦爱惠贞儿,一个是仙界不食人间烟味的明月光,一个是红尘里入他心头的朱砂痣,他已成了神,只能爱他的明月光,而与红尘断缘,以神之无情合天道以治俗世。
自此,贞观岁月中,李世民以德行教化天下苍生,以王霸之道掌控官吏,使顺以天道自然的人之趋利本性与圣人言之人情达道平衡,水火相融,将中国治人哲学里道家老庄的那种循以天性,任性逍遥,合以天道与儒家孔孟那种一日三省,雕琢己身,以人情以改天道之无情所造成的灾祸,以才情改天命以济苍生相结而用,尊重客观,却又以道德教化主观,使人事与天命达到交融和一,得以人间大治。水多则至洪灾,火至热则成旱年,世间万物皆是过犹不及,治者以中庸之道掌控世间天道与人情,秋逝冬临满天落花,感伤者忧以天道无情,忆起昔日的娇艳花容,今日的无情凋落,悲春伤秋,尊崇天道,安于天命,念落花而悲己身,叹事间炎凉,以葬花来显示自己顺以自然,安以天命的宿命哲学。而儒家不安以棋子之命,不安于天命,誓于天相争,胜天半子者满天落花却置以温室,想着人间四季皆春,让四季不见夏冬,以人力改天灾,含逆天改命之志。顺天逆天皆无对错,在于度的掌控,李世民儒道相结而治,得以太平之世。
太宗得一珍禽,激了天性,赏玩不已,却见懦学宗师魏征渐至,怕其说自己玩物而怠于政事,忙克制欲念,将其放入怀中,魏征却是浑似不见,与太宗论议政事人情,待过良久方才离去,太宗再入怀中取那珍禽,却已死去多时。这是教人克制不良欲望,雕琢己身的例子。
唐初,战事频繁,为了抚恤死亡将士遗孤,朝廷下了恩萌的命令,让烈士后人可以继承先人官职,便有不少诈冒之辈,骗除朝廷恩萌,而李唐在选拔官吏之时,以曾在隋廷曾为官者优先录用,便有不少人更改资历以骗得官位。一时之间,诈者云集,让人一时难辩真假,李世民便颂布敇令,命作假者主动自首,否则一经发现处以死刑。
一次,一个叫柳雄的人被人发现作假,太宗大怒,欲以死刑,以敬郊尤,却遭大理寺卿戴冑的反对。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4-12 15:19:46
101贞观岁月二十五
“陛下,按国家律法,柳雄罪不至死,应以流放之罪而处之。”
戴冑言道
“朕已有令在先,凡诈冒资萌者一律问斩,若改以流放之刑,岂不向天下人言明朕令不法吗?”
太宗怒道
“陛下,若触犯陛下,惹怒天威,犯欺君之罪,陛下杀柳雄,臣无异议,但柳雄所犯之罪已交入大理寺聊,便已进入国家律法,便应按律法令将柳雄处以流放之刑。”
戴胄言道
“若以你所言,便是置朕于失信天下之境,朕之威严何在?”
李世民言道
“陛下国家法律乃布大信于天下,而陛下的敕令乃陛下依个人喜怒而发,违陛下敕令乃陛下一人失信天下,若违反国家法律便是整个朝廷失信于天下,孰轻孰重,陛下自会自行计较。”
戴胄言道,太宗不言,随即转怒为喜
“卿家所言甚合大道,国家律法亦是朕的君威,若律法失信于民,朕君威何在。”
这便是人治又让于有公信力的法治,而太宗的终极目标便是国家大治,国家政权不因君王及官场上的无道及腐败而遭到百姓颠复,而以一套行之有郊的律法来克制人的欲望,君权,相权,司法权三权鼎立,相互制约方能保证政治清平,只要权利不一方作大,便可防止自己后代出现恒灵二帝一样的昏庸之主,亦可防止后代朝臣里出现曹操,高欢一样的权臣。
在文治的过程中,李世民的眼睛始终狠狠盯着北方狼族东突厥。
“陛下,隋虽亡于内政亦有突厥漠北虎视之因,臣认为若要帝国长治久安,便需灭除胡患,以漠北牧场为汉家的边境屏障。”
房玄龄言道,他是谋略大家,唐的萧何。
“卿家之言正合朕意,胡虏漠北称雄实因部众皆为精骑,擅于击射,机动性强,今朕若出兵,必以灭国为功,否则勿要轻举妄动。”
李世民言道
“陛下,今东突厥已得天灾,得遇百年难遇的雪灾,牲口及l毁大半,而草原诸部尤以薛延陀部为甚已脱离东突厥,陛下可拉拢薛延陀部酋长夷男,派遣使臣封其为可汗,采取远交近攻之策。”
房玄龄言道。
“兵家之谋胜在于庙算,兵马未动,便已营胜势,东突厥已遇天灾,国力逞下滑难复之势,今草原十八部已有间隙,却还未完全决裂,若此时用兵,虽能获胜,必将引起草原十八部同仇敌忾,伐之必将过分消损国力,大唐建立未久,国家元气尚在恢复之中,臣认为此时不宜出兵,臣听闻赵德言已深得颉利信任,以汉家繁琐之政令改胡人简约之风,引起草原十八部对颉利的不满,东突厥破之之日不远矣,臣斗胆断言,不出三年东突厥必然亡国。”
杜如晦言道
“不错,东突厥必须以亡国为代价来承担它为汉家所带来的罪恶,对汉家的血债便需以亡国来还,若此时出兵可败之却难以亡之,等等吧,你二人可以筹备军需钱粮了,龙飞于天也需沉龙于渊,以积蓄力量,汉积累代之力方灭匈奴于漠北,本朝剿灭漠北之事就由朕来完成吧。”
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大战将即,首先要清理的是敌人外围,太宗派遣使臣远赴薛延陀部以示支持,薛延陀部得大唐认可,更是充当先锋,频频出兵攻击突厥本部,颉利派遣幽州以东为境自立王廷的突利小可汗引兵十万攻打薛延陀部。不料大败亏输,十万骑兵或亡或降,颉利自是大怒,将侄子突利抓来当众大声斥责,并囚禁于帐,每日气恨不过,便入帐内,劈头盖脸狠狠打了突利十来鞭,方才作罢。过了十来日放才放其回归自己境内,突利心生怨恨,又想着自己和李世民义结金兰,他知道自己这个义兄日思夜想的便是灭掉自己的叔叔颉利,而此时自己由于兵败,威名渐衰,辖内契丹部已归降大唐,颉利日日命人前来向自己要兵索粮,今季天降百年难遇的大雪,牲口死伤无数,部众过半为了生计降了大唐,看来眼下只由归顺大唐,去长安谨见自己这个义兄了。而此时颉利也不甘于就此束手,亦派遣使臣前往长安,言明以朔方城梁师都为码,与唐交换契丹部,想要弃卒保车,梁师都亦为隋末众反王之一,他能坚持至今全仗临近漠北,得东突厥庇护,每次东突厥进犯汉地,他必数典忘祖,甘为向导,天下汉民尤以唐朝将士以及唐皇李世民为甚,恨之入骨。对此颉利自是心知肚明,他认为这一个砝码份量十足,李世民定会欣然应充。不料李世民指着突厥使臣史思可力笑道
“哈,哈,颉利枉为一方之雄,却如此不晓事,岂不知此一时彼一时,朕昔日放任梁师都不去灭他是因天下初平,国力未复,梁师都又得你突厥庇护,朕投鼠忌器,时机未到便不去动他,今你突厥已是众叛亲离,自顾不睱,梁师都在朕眼里就是一条活死鱼,朕要灭他只在须臾之间。”
贞观三年二月,突利进入长安,归降大唐,中外皆惊,同年三月太宗李世民命夏州都督长史刘妟及主薄刘兰成清理梁师都。
刘妟派遣轻骑进入梁境之内,踩踏庄稼,又派大量间谍进入梁境进行策反,导至梁人人人自危,又几近断粮,朔方城为进入汉家的门户,颉利连忙派遣骑兵一万前去救援,不料刘妟屯兵朔方城以东,拒不出战,突厥人无奈只得退兵,却招刘晏追击,突厥损兵五千,刘晏回师攻打朔方城,而此时李世民派遣右卫大将军柴绍及殿中少监薛万均领兵五万攻打梁境朔方城,柴绍久于战阵,不去攻打朔方城,却于离城数十里隐敝处埋伏起来,果然如其所料,突厥人卷土重来,却正中柴绍下怀,唐军忽然发动攻击,突厥人猝不及防,顿时大败,几近全军覆没,仅数十人逃回漠北,随即柴绍领兵汇合其余二部将朔方城围的水泄不通,却不进攻,此时朔方城已无粮草,众将皆劝梁师都归于大唐,师都因自己屡领外族进犯汉地,于汉家罪孽深重,又念及窦建德,李密,杜伏威等人的结局,知道投降必是死路一条,故而执意不肯,却也无法,终日饮酒和美女交欢不止,终在醉梦中让属下砍下了头颅,带人归降大唐。
而拔了突厥外部梁师都这颗钉子,并于内部打入薛延陀部这颗钉子的唐朝更是在唐皇李世民的命令下以李靖为主将,李世勣为副将,出兵十万,分六路重现汉人雄风以灭国为目的攻打东突厥。
楼主:ty_上弦叶  时间:2020-04-12 20:01:26
102贞观岁月二十六
“陛下,今我大唐六路大军进逼东突厥,突厥骑兵骁勇异常,漠北此时正值风雪,供给不足以应付久战,若颉利避而不战,以耗我军,胜负便难以预料了。”
太极宫,李世民,房玄龄,杜如晦三人分位而坐,房玄龄皱眉言道。
“朕倒不认同卿家之意,突厥大难在于天灾,又兼重用赵德言,以汉家之制治理草原十八部,引发人祸,即便朕不出兵,突厥也必将灭亡,故而即便颉利僻而不战,天灾和人祸也将使其自成内乱,朕认为李靖只需派人策反,一半的突厥人便会投奔我军。”
李世民言道
“陛下所言极是,以臣看李靖虽统领十万大军,恐不会尽数带入漠北,今突厥人已呈惊弓之鸟,大雪导致生活艰难,饥寒交迫,士兵们战力已损失过半,不少突厥人死于天灾,突厥军心不稳,而我军虽长途奔袭,去国远征,但将士们士气高昂,而臣认为李靖当会速战,若拖延了时日,待春季来临,天气变暖,草原上草肥马壮,一切的布局便是全功尽弃。”
杜如晦言道
“朕与卿家之意相同,朕认为李靖会领骑兵夜袭突厥部,但朕有两点忧虑,不知两位卿家可知。”
李世民言道
“陛下,东突厥北边有薛延陀部虎视,西边是西突厥,而南边是新近投降我朝的契丹人,东边则是我大唐,又兼天降雪灾,衣食难继,臣认为即使不出一兵一卒东突厥必亡,而陛下执意出兵臣实是不解。”
房玄龄言道。
“薛延陀部,朕与颉利签有渭水之盟,本应遵守盟约,坐视颉利灭亡,但若不出兵,争利于漠北,让薛延陀部尽得东突厥国境,胡人生性狡诈,焉知不会成第二个东突厥,再者朕认为颉利受压,也必不甘束手就擒,必会提出投降。”
李世民分析道
“陛下,颉利若要投降,定是缓兵之计,我等正好将计就计呀!”
房玄龄笑道
“不错,正是韩信灭赵之策,但此计朕不能言明,只能让李靖自行领会了。”
李世民言道
“陛下,可派唐俭前去,昔日平定刘武周之时,独孤怀恩叛乱,而唐俭为尉迟恭所擒,却在乱军中逃脱,并识破怀恩,及时报于太上皇,臣认为唐俭可为郦食其之功,而避郦食其之祸。”
长孙无忌笑言道。
白雪皑皑的北国,银装素裹,李靖领着三千铁骑急速行军,横穿漠北雪海,奇袭定襄城,城中守军猝不及防,还未回过神来便让唐军攻破了城池。
唐军怎么来的如此之快,得知军报的颉利暗自惊道,主帅李靖亲自领兵三千突袭定襄城,唐若不举国而来,作为三军统率的李靖何敢孤军深入,再者此时牲口冻死大半,马无草料,人无食粮,活着艰难,又如何交战。想罢连忙命令全军连夜撤退,将王庭迁往碛口。
“可汗,李靖已引兵逼近碛口。”
什么?这是要将我赶尽杀绝呀!颉利恨恨的叫道,怎么办?人困马乏,人马皆无食料,没有给养,如此恶劣的天气,人站着都不知能否活到明天,人形如半死,如何得战。撤,撤,撤,颉利无奈,领着自己的王庭向阴山撤去,想想二年之前,自己引兵二十万,兵进长安,渭水岸边,逼迫李世民签定渭水之盟,何等的意气丰发,而如今在自己领土上如丧家之犬,狼狈不堪。
而此时大唐另一名将李世勣领兵五万,从云中出发,兵至白道,迎头碰到正勿忙向阴山撤退的东突厥大军,一场厮杀,人困马乏的突厥大军又损了小半,颉利引兵退至阴山,尚未定神,李靖又引兵杀至,只得引兵再逃,深入阴山,前面是浩瀚的沙漠,后面是李靖大军,进退两难,颉利叫来亲信宠臣赵德言前来问策
“大汗,我有一计,可保大汗转危为安,脱离此难。”
赵德言说道
“快说,快说,有何策退敌。”
颉利急道
“大汗,可派执失思力前往李靖营中递交国书,以示投降之意。”
赵德言狡诈的笑道。
“投降?不错,不错,我可假意投降,我愿去长安拜见唐皇,哈哈哈。”
颉利大笑道
“不错,李靖自不敢擅自决定,必会派人请示唐皇,这一来一回,便拖延些时日,待雪灾过去,青草马肥之计,这草原还是雄鹰的天下。”
“哈,哈,不错,叫执失思力过来,出使唐营,我愿举国归降,前往长安,拜见唐皇。”
唐营,大帐中,旺盛的炉火之下,大唐名将李靖,李世勣分位而坐。
“将军,越来越有趣了,这边颉利的降书刚至,陛下的使臣唐俭便至。”
李世勣笑道
“陛下的确英明,早料颉利有此援兵之计,颉利以为我不能主张此军国大事,必将请示陛下,拖延时日,待雪灾过去,草原上长出青草,便可与我决战了。”
李靖皱眉道
“陛下是何意?”
李世勣问道。
“按唐俭的口述,陛下是要我率军接应颉利归降大唐。”
李靖悻悻的言道。
“颉利甚是狡诈,不与我军交战,只是因为雪灾,人马无有食料,士无战力,但战士仍在,战马也在,只等雪灾将过,便会恢复昔日战力,到时我等必将功亏一溃,难道陛下不知吗?”
李世勣言道
“陛下不是太平天子,战前谋划良久,可见他要的是大唐边境的长治久安,他要我等领兵接应颉利归降,而不是按兵不动,那么唐俭反而可起到迷惑颉利之用,以为我等中了他的缓兵之计,必定不加防备。”
“也不会四处乱窜。”
李世勣笑着接道,又继续言道
“只可惜,唐俭怕要送命在此了。”
“唐俭昔日随军征伐刘武周之时,在敌营中几近几出,逃命甚有经验,我等不必忧虑,何况灭掉东突厥,永保大唐边境安定,牺牲一个唐俭,又何以惜之。”
李靖淡淡的说道,过了一会,他继续言道
传我令去,让唐俭带陛下诏书前往胡人营中,我等按兵不动,静候颉利归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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