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悬疑玄幻小说《噬魂》天涯首发谢绝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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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09-08 06:00:21 更新时间:2022-04-25 03:59:55

楼主:宣娇2018  时间:2022-03-10 18:50:32


楼主:宣娇2018  时间:2022-03-11 14:43:46
云彻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难道还懂马语?”

“五行散人教过我兽语。”

云彻佩服得五体投地,行礼道,“姑娘真乃神人,请受我一拜。”

“行礼就不用了,你们以后别在我背后说我坏话就行。”

……

三人正准备继续赶路,远处吹吹打打地过来了一支迎亲队伍,与别的迎亲队伍不同,这支队伍只有一顶花轿,旁边没有欢天喜地的新郎,随行的几个送亲人员也紧绷着脸,没有丝毫的喜气。

队伍走到云彻附近时,轿子的门帘掀开,披红戴绿的新娘突然从轿中跳了出来,轿夫们来不及停轿,新娘一个跟头摔倒在地,爬起来后不顾满头满脸的泥尘,继续慌不择路的往前跑。

迎亲人员愣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停下轿子,喝三吆四地赶去追新娘。

附近是一片开阔的田地,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新娘见众人来追,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躲,见前面有一处宅子,大门敞开着,径直往里面跑了进去。

“快抓住她,千万不能让她跑了。”众人一齐喊道。

宅子里的农人大概下田去了,几间内屋的门都关着,新娘跑到屋门口用力敲门,无人应答,眼看身后的人越来越近,新娘一咬牙,看见庭院里有一口井,转身就往井里跳了进去。

新娘子穿着拖及地面的长裙,手脚放不开来,刚跨进一条腿,还没来得及跨进另一条腿,就被迎亲人员赶上,蜂拥将她连拖带拽地拉了出来。

“好你个小蹄子,还想跳井,想让我曹家人财两空是不是?”一个妇人上来,揪住了新娘的头发,扬手就打了她一个耳光。

“再敢跑,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一个轿夫帮衬道。

“你想死可以,但是不是现在,至少先把婚事办了。”

有人劝道,“看在今天是个大好日子的份上,就别和她计较了,拿绳子将她绑起来,不叫她再跑就是。”

众人将新娘的手和脚分别捆绑起来,新娘哭道,“要我嫁给一个死人,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妇人不容她再说,往她嘴里塞上布条,然后象抬牲口一样抬上了轿子,一行队伍照旧吹吹打打地往前行。

云彻刚才见新娘被打时就想上前劝阻,被伍叔强行拉住,伍叔道,“公子啊,咱们就是一过路的,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云彻连声叹气,“可怜一个姑娘家,连轻生都不让,这是什么深仇大怨呢?”

路边有几个过路的人在看热闹,看着迎亲队伍逐渐远去,有人开始议论起来,云彻也凑上去打听。

原来轿子里的新娘名叫禾姑,小的时候家里就和曹家的儿子结下了娃娃亲,聘礼都付了,只等到满十三岁了就送过门去成亲,不想曹家的儿子几天前去了一趟远门,从下马川回来后就一命归西了,禾姑家中想把这门亲事退了,可曹家坚决不同意,非要禾姑嫁过来,与儿子办冥婚,禾姑家中穷困,退不出聘礼,只能眼睁睁看着曹家派人上门,把女儿抢上了花轿。

路人陆续散去,三人也上马继续赶路,云彻唉声叹气的,正值豆蔻年华的一个女子,却被逼着嫁给一个死人,搞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楼主:宣娇2018  时间:2022-03-12 13:02:55


楼主:宣娇2018  时间:2022-03-14 09:41:20
走了半晌,云彻向伍叔道,“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大概五十两吧。”

“我有个主意,不如咱们去向曹家说个情,把禾姑的聘礼还清了,让他放了禾姑?”

伍叔吓了一跳,“不说咱们剩下的这些钱还够不够,就算够,禾姑和咱们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何苦来呢?”

“一旦办了冥婚,这个姑娘的性命只怕也要不保,让人于心何忍。”

“冥婚关系着人家的风水和家族子嗣的绵延,富贵人家都看做身家性命一般,不是光花几个钱就能解决的,咱们还是不要管这个闲事了。”

云彻性子上来了,不依不挠道,“去试试又何妨。”

“那就让凤姑娘拿主意吧。”伍叔把事情推给凤华,他知道凤华肯定是不会揽这桩闲事的。

凤华停下马来,说,“这桩闲事到是不妨管一管。”

伍叔愣了愣,这个凤华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怎么今天管起这种闲事来了。

云彻听了大喜,象得了特敕一样,调转马头就朝迎亲队伍的方向赶去。

既然两人都打定了主意管闲事,伍叔也只能策马跟上。

曹家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两人跟着前来拜亲的人流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办冥婚虽然不似办婚礼那般大操大办,必要的仪式还是少不了的,何况曹家声名在外,更是要摆出场面来,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门人也不一一盘问,来的都是客人,收了礼,一律全放进去。

伍叔也封了一贴银子,当做帛金,进了门后,见庭中已经摆起了几十桌酒宴,宾客云集,正堂上一口红木棺椁放在正中,高案上放着新郎的牌位,几碟喜糕,两杯喜酒,一对大红高烛烧得正旺,照得那牌位上的铭文忽闪忽闪的。

曹老爷正忙着招待宾客,这位曹老爷身材矮胖,留着稀疏的胡子,脸上神情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看见客人来了,干嚎两声,抹几下眼睛。

婚宴的气氛十分诡异,宾客们大都是默不作声,低头只顾吃宴席,只有奏乐声依旧吹得震天动地。

吉时一到,新娘被人搀扶着走出来,不知是被下了药还是受了威胁,新娘这回不哭也不闹,披着红盖头,被两个仆人一左一右牵着带到堂上,司仪把红绳的一头牵住棺椁,一头牵住新娘的衣襟,一如新人结婚一样。

在司仪的祝祷声中,新娘被仆人强行按着,对着那具棺椁完成了叩首的仪式,又向曹老爷敬了酒,司仪喊了声送入洞房,曹老爷的脸上才略显出些喜色。

一个仆人掀开门帘,另一人端着酒跟在身后,新娘突然将盖头一掀,撞开仆人,一头朝外面冲了出来。

跑到中庭,大概是新娘没料到庭里会有这么多的宾客,她左穿右绕的,避开众人的酒桌时,慌不择路,几次和人撞了个满怀,将宾客席搅得鸡飞狗跳。

还没等她逃出庭院,就被赶来的家丁们拦住,揪着膀子抓了个严实。
楼主:宣娇2018  时间:2022-03-14 17:09:49


楼主:宣娇2018  时间:2022-03-15 12:34:34
曹老爷也匆匆赶了上来,他在众宾客面前丢了颜面,又犯了忌讳,盛怒之下,抓起新娘的头就要往桌子上撞去,被宾客们拦住了,一通相劝才算作罢,曹老爷恨恨道,“你想要我曹家断子绝孙,我要你活不过我儿的忌日。”

新娘的盖头在奔跑中掉落在地,露出一张惊恐欲绝的脸来,经过云彻身边时,禾姑使出全身的气力,抓住云彻的衣角,“救救我,救救我。”

云彻再也坐不下去了,拦住曹老爷说,“贵公子新丧,我本不该提出这种要求,但这个女子着实可怜,还请老爷放她一条生路,她欠了你们多少聘礼,我来还就是。”

曹老爷一口老痰差点没吐到他脸上,“禾姑早就与我曹家结了亲,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岂是聘金的问题。”

“你家公子人都已经死了,何必再为难人家姑娘呢,不如放她另寻个好人家,总比觅死觅活的强吧。”

曹老爷怒道,“今天是我儿子大喜的日子,你却来张口闭口地说他死了,我看你存心是来找打的。”

云彻也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妥当,连忙道歉说,“我不是咒你儿子,我只是觉得禾姑一个好好的姑娘,嫁给一个死人未免太可惜了。”

曹老爷气得七窍生烟,这个小子张口闭口死人,根本就是来给自己添晦气的,一挥手说,“把他给我打出去。”

几个拿着棍棒的家丁立刻过来要打云彻,伍叔赶紧过来护着,但两人哪里是众打手的对手,在曹老爷的呼喝声中,家丁们挥舞着大棒没少往两人身上招呼,最后两人不得不抱头鼠窜一般地逃出曹府。

跑出一大段路,看着没人追来了,伍叔才停下来,双腿一软,一跤跌坐在地上。

“伍叔,你没事吧?”

“我早跟你说了别管闲事,你偏不听,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云彻很是有些愧疚,“没想到曹老爷如此蛮横无礼,让伍叔受累了。”

“算了,别说没用的了,只要公子没事就好。”

云彻看了看自己,除了身上的衣服被扯破了,裤子上多了几个洞以外,别的只有几处擦伤。

伍叔记得刚才云彻为了保护自己,硬挨了几下闷棍,现在看来竟然没事,乐呵道,“公子,说起来你的皮确实挺厚实的,这么粗的棍子都没能拿你怎么样。”

“我也没别的能耐,就是抗打一些,要是我有凤姑娘的能耐,岂容得他们为非作歹。咦,凤姑娘呢?”两人四下转头,这才发现凤华没跟出来。

伍叔埋怨道,“她这么大的本事,对付妖怪都是小菜一碟的事,刚才也不说帮衬着点,害我挨了几下闷棍,骨头差点没断了。”

“她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谁有意外,她也不能有意外,放心吧。”

两人也不知道凤华在曹府里头呆着干什么,走又走不了,进也进不去,只得在曹府附近等着。眼看着客人走了一拨又一拨,凤华还是没出来,最后天都黑了,曹府里面都亮起了烛火,还是没见凤华的人。

两人位置也从大门口挪到了墙角根儿,坐在这里还能避着点风,不至于冻得直打哆嗦。伍叔说,“咱们也别等了,干脆找家客栈歇下吧。”

云彻摇头,“万一凤姑娘出来了找不到咱们怎么办,再说了,也不知道她在里面究竟什么情况。”

伍叔开玩笑说,“刚刚死过人的府宅,也不知道她在里面究竟想看什么,不会是想看尸变吧。”
楼主:宣娇2018  时间:2022-03-15 18:12:39


楼主:宣娇2018  时间:2022-03-16 13:02:26
说起来伍叔是见过尸变的,那一年桐阴县有个县尉死了,听说下葬的时候陪葬了许多的金银财宝,村里有几个游手好闲的人,拉着伍叔一起喝酒时,都说与其将金银财宝陪着死人,还不如拿出来救活人的急,大家一合计,决定去盗墓。

伍叔胆子小,只当了个望风的,几个兄弟下去了很长时间都没动静,伍叔在墓穴口等了半天,决定下去看看,正准备跨进墓道,就听前方发出了一阵嘶嘶的声音,伍叔以为是哪个兄弟上来了,喊了两声,对方没有回答,嘶嘶的声音却是越发清晰了。

伍叔拿油灯往前一照,见一个非人非鬼的干尸,正四肢并用地拼命往上爬,要不是这个墓道挖的时候斜打着进去,距离地面有一个斜度,干尸四肢僵直不会攀爬,否则怕是早就冲了出来。

伍叔吓得扔了油灯就跑,跑了两步觉得不行,走回来拿起铲子,把土往墓道里填,直到把整个墓道全部封死。

事后伍叔那叫一个伤心,自己的几个兄弟肯定已经成了僵尸的点心,把他们埋葬在一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将僵尸放上来,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若干年后,伍叔也只能这块地上给他们烧点纸,连块墓碑也不敢立,就怕被人再挖开来,把僵尸放了出来。

伍叔把这段经历和云彻说了,云彻问,“为什么人死了,尸体会复活呢?”

“我也不懂,只听他们说人虽然死了,只要魂魄不散的话,就会变成僵尸。”

云彻突发奇想,“我刚才看见宾客里面有几个道士,曹老爷为了让儿子完成冥婚,会不会把儿子的魂魄召回来?”

“这个,到是说不准。”

两人正说着,听见里面传来一片喧哗声,杂夹着女子喊救命的尖叫声。

“那是禾姑的喊声。”云彻支着耳朵听了一会,“他们不会现在就想要了禾姑的命吧?”

“那可说不准,如果曹老爷准备今晚就将儿子下葬的话,保不定把禾姑也一起埋了。

“不行,咱们得想办法进去救人。”云彻情急之下,扒着墙想跳上去,跳了几下,却连墙头也够不着,他拉过伍叔,“你来托我一把。”

“公子啊,不是我不帮你,你进去了万一碰到危险怎么办?”

“我死不了,你不是说我自小就皮厚实吗?”

“万一曹公子尸变了怎么办,你的皮再厚实也挡不住僵尸的牙齿吧。”

伍叔还想再劝,云彻抓住他就往下按,伍叔没法,只能猛吸一口气,拼了老命让云彻站上肩头。

云彻身子到是利索,翻过墙头,靠着墙角摸到正堂,见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除了曹公子的那口棺材外,大堂上还多了一口棺材,几个家丁把綑起了手脚的禾姑往棺材里按,禾姑拼死不从,梗着脖子就是不肯躺下。

“快把她按下去。”曹老爷在边上指挥着家丁。

一个家丁走上去,抓住禾姑的肩膀,使劲把她往下面按,禾姑转头张嘴一口,咬得家丁手背上鲜血淋漓。

家丁大叫一声,退后几步,曹老爷急得大骂,“我早就说过,先弄死她,再装棺材,你们都嫌麻烦,现在活该被咬。”

他大踏步上前,喝了声,“让我来,”捋起袖子,掀起地上的棺材板,往棺体上翻过来,禾姑本能地把头一缩,棺盖一扣上棺身,曹老爷飞身扑上,用身体的重量死死压住,喝道,“还愣着干嘛,快钉钉子。”
楼主:宣娇2018  时间:2022-03-16 18:35:22


楼主:宣娇2018  时间:2022-03-17 13:45:37
几个家丁七手八脚地拿起榔头,把钉子往板上钉,里面的禾姑把棺材板敲得砰砰作响,却无济于事,家丁们拿着榔头敲打了一会,终于把钉子钉严实了。

一个家丁停了下来,侧耳听了听,“你们听见没有,里面的声音怎么不对啊?”

另个两个家丁也听到了,一齐停下手里的动作,发出砰砰声的不是来自这口棺材,而是曹公子的那口棺材,棺盖板还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里面的人在用力推棺盖。

曹公子的棺材是今儿早上才封上的,做道场的道士告诉他,钉子有锁魂的作用,不可打太多,固定住棺盖就行,所以曹老板让下人只虚虚地打了两颗子孙钉,准备合过阴婚后,明天一早就去坟地埋了,人是早就咽气了的,绝对没有活过来的可能。

大家互相看了看,屏息凝神地听了会儿,砰砰砰,咚咚咚,声音越来越清晰,这回绝不会错,敲击声正是从曹公子的棺材里传出来的。

“会不会是曹公子真的返尸还魂来结亲了?”有个家丁哆嗦着问。

众家丁都吓得退开了几步,只有曹老爷脸色一喜,走到曹公子的棺材旁,摩挲着棺盖,激动地双手直颤,道,“快把棺盖打开。”

一家丁道,“老爷,公子已经过世三日了,这里面的恐怕已经不是公子了。”

“胡说八道,他生是我的儿子,死了也是我的儿子,快把棺盖打开,让我儿出来。”

“老爷,请三思啊。”

棺材里面发出的动静越来越大,连棺身都开始摇动起来,里面的曹公子似乎已经急不可耐地要出来了。

“你们开不开,不开我就自己来。”

一老家丁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老爷,我知道你爱子心切,可是曹公子万一尸变的话——”

曹老爷一甩袖子,将家丁推开,“再不打开,我儿不死也要闷死了。”

他拿过一把斧子,砸向了棺盖。

棺盖还没砸开来,轰然一声,就被掀飞开来,从里面伸出一只干枯的手,众人都吓得退后开去。

曹公子的头探了出来,那张脸虽然还是曹公子的脸,但眼窝深陷,眼睛部分只剩下了一对灰白的眼底,整张脸灰扑扑的,没有一丝血色。

曹老爷也有些心惊,战战兢兢地问,“儿啊,是你吗?”

曹公子转动了一下头颅,突然伸出干枯的手爪,一把抓住曹老爷的衣襟,将他凌空提起,抓进了棺材。

众家丁吓得屁滚尿流,一哄而散地跑出了大堂,身后的曹老爷一开始还呼天喊地,渐渐地,声音愈来愈低。

此时的禾姑还在棺材里面,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的手被反绑着,棺材里空间窄小,她怎么也使不上劲,只得拿头拼命撞着棺盖,口中大声呼喊。

一通敲打撞击后,禾姑累得气喘吁吁,棺材中本就空气稀薄,折腾一番后愈发喘得厉害,只觉得呼出的气比吸进去的还多。

外面突然有了动静,砰然一声,棺盖被砸了开来,露出碗大的空隙,一张陌生的脸显现出来,“不要着急,我现在就救你出来。”

“你,你是谁?”

“来不及解释了,先出来要紧。”

又是砰砰几声,那人大概用斧子砸开了棺盖,禾姑眼前一亮,见大堂里空无一人,只有长案上的几对红烛还明晃晃地亮着。
楼主:宣娇2018  时间:2022-03-17 17:22:31


楼主:宣娇2018  时间:2022-03-22 10:47:40
今天手机可以回复,电脑还是发不了,恢复正常后一定第一时间发帖
楼主:宣娇2018  时间:2022-03-22 12:28:21
救禾姑的自然是云彻了,他一直躲在庭外的一棵大树后面,将大堂里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见禾姑被强行装进棺材,他急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解救禾姑,没想到形势急转而下,曹公子竟然真的尸变了,云彻又是喜又是急,喜的是禾姑暂时没了性命之忧,急的是僵尸从棺材里出来以后,第一个遭殃的还是禾姑。

他不忍见禾姑被扔下,决定冒险进来救人,幸好禾姑这口棺材匆忙之中钉得马虎,几下子就被砸开了,他给禾姑松了绑,“赶快走,曹公子已经尸变了。”

禾姑刚坐起来,就发现不对劲,对面曹公子的棺材不知什么时候棺盖已经被打开,棺身簌簌震颤,里面似乎有东西在挣扎。

云彻刚把禾姑从棺材里拉起来,禾姑就看见一个人不象人,鬼不像鬼的东西从棺材里慢慢站了起来,手脸上沾着模糊黏湿的鲜血。

禾姑吓得魂飞魄散,,要不是被云彻拉着,怕是又要一跤跌回棺材里去。

两人跌跌撞撞地朝大门口跑,从这里到大门不过两三丈远,云彻却觉得好似万里之遥,他几乎已经可以感到曹公子的手爪触上了自己的后颈。

一阵风起,吹得堂上的蜡烛左右摇曳起来,云彻身上的衣服被风吹得鼓起,借着风势,他把禾姑推了出去,自己也朝门口扑过去,刚刚跑出门口,砰然一声,大门在身后关上了。

没有再听到僵尸的动静,云彻才敢回过头去,发现大门被撞得砰砰直响,曹公子应该在自己出门的那一瞬间被关在了里面。透过窗户,大堂里面的红光越来越亮,火光连成一片,渐渐地烟雾散了出来,明亮的火焰开始升腾,整座堂屋很快被大火吞噬。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云彻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身边的禾姑惊魂未定,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云彻找到伍叔的时候,整个曹家已经陷入了一片火光中,远近的乡邻都赶过来救火,没有人再来管禾姑和云彻,禾姑就是在这时候悄悄地走了,临走时,为了表示感谢,把自己的一个银手镯送给了云彻,虽然她不太清楚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个人救了她的命是确定无疑的。

朝云彻跪下磕了几个响头,禾姑站起来消失在黑暗中。

伍叔听云彻讲了事情的经过,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还是听得直愣神,最后捂住心口说,“公子不仅皮厚实,命也大,今儿又捡了一条命回来。”

“看见凤姑娘了没有?”

“没有。”

“她不会还在曹府吧。”云彻急了,掉头就要回去找凤华,见黑暗中凤华慢慢走过来,“不用找了,我在这儿呢。”

凤华看上去有些疲惫。

“你到哪儿去了,我四处找你不到,就怕你被火困住了。”见凤华安然无恙,云彻长舒一口气。

“我去办了点私事,大家没事就好。”

见凤华不想多说,大家也不好多问,牵过马儿来,准备上路,凤华说,“再过去就是丰都了,此去一路都是坦途,不会再有危险,我有事要到别处去一趟,如果必要话,咱们还会见面的。”

云彻有点发蒙,离别来得太突然了,怎么说走就走呢。

“你要去哪里?”

“下马川。”

“你去那里干什么?”

“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少问。”

凤华骑上那匹千里马,轻拍了一下马背,马儿似乎知道了她的心意,掉转头来,拔蹄而去。
楼主:宣娇2018  时间:2022-03-22 18:12:52


楼主:宣娇2018  时间:2022-03-23 13:16:22
好一会儿,伍叔拍了拍还在发呆的云彻,“公子,凤姑娘走远了。”

“她说如果有必要的话还会再见面,什么叫有必要的话?”

“就是说如果有要事的话才会见面,串门拉家常之类的就不必了。”

云彻有些伤感,一路同行这么长时间,这份深情厚谊早已非常人可比,她怎么能这么绝决,连个原因也不说清楚就走了呢。

伍叔开导道,“公子啊,凤姑娘不是一般人,不是咱们可以揣度的,眼下还是办自己的事要紧。”

少了凤华的陪伴,云彻一路上走得无精打采,他问伍叔,“下马川是什么地方?”

“听说那里有一个码头,往来有很多船只,出海的船只也通常在那里靠岸。”

“凤姑娘去那里干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

又半了两个时辰,快到丰都附近时,往来的人流车马多了起来,来自五湖四海的客商个个穿着新奇,车上的货物也是五花八门,游侠,士兵,各种身份不明的江湖人士充斥街道,云彻还是第一次见到,觉得有趣,心头的烦闷稍稍缓解了些。

“伍叔,你以前来过丰都吗?”

“几年前来过,那一次陪着云老爷来这里给一位贵人看病。”

“是什么贵人,让父亲千里迢迢地从桐阴县赶到这里?”

“老爷没有说,我也没有问,老爷以前常说,隐私知道得越少越好,大凡这些达官贵人都有些隐秘之事,如若让人知道了,于自己百害而无一利。”

云彻心头涌上了一层忧愁,对于父亲的过往,他知道的还不如伍叔多。

远远看见前面有一个酒铺,伍叔的酒瘾上来,顿时来了精神,策马过去一看,发现不仅酒铺里面坐满了,连道旁也坐满了,不少人一边喝酒,一边坐在大树下乘凉闲聊。

一个客商说,“看这阵势,丰都城里不日就要挤破头了,咱们这一趟货拉得刚刚好,保管赚个盆满钵满。”

有个马夫问,“什么事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你是第一次来丰都吧,黄天师马上要升坛做法,捉妖降魔,为长公主祈福。”

马夫更不明白了,“黄天师我当然知道,只是这捉降降魔和长公主有什么关系?”

周围的人都嘲笑马夫孤陋寡闻,客商详细解释了,原来长公主一年前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病,看遍天下名医,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武帝让黄天师给公主治病,黄天师看过后说是有妖物作祟,于是在宫中作法,还当真捉到了一个妖怪,但是公主的病还是时好时坏,黄天师说最大的妖孽还没有除掉,以前那个只是散落在宫中的小妖,若是大妖不除,小妖就会无穷无尽。

于是武帝就在宫门前造了一个祭天台,黄天师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在台上做法,请神降咒,每次黄天师都不负武帝和众人的期望,捉住一两个妖怪,让他们现出原形,然后将他们杀死祭天。所以每到这个时候民众都要从四面八方赶来看热闹,场面堪称万人空巷。
楼主:宣娇2018  时间:2022-03-23 19:16:49


楼主:宣娇2018  时间:2022-03-24 13:54:47
几个客商猜测道,“不知道这次捉到的是个什么妖?”

“上次捉了个花妖,听说是长在御花园里的牡丹花变的,这次就难说了。”

“黄天师真是了不得,他的那把镇魂伞一开,天下任何妖魔鬼怪都逃不过他的手掌。”

“那是自然,否则当今天子也不会拿黄天师惟命是从。”

云彻和伍叔坐在道边的小树林边上,一边歇息,一边听众人的聊天。

云彻听着众人的讲话,忽然想入非非起来,黄天师会捉妖,凤华也会捉妖,如果他们比试起来,不知道谁更强一些。

一只五彩斑斓的毛虫从树上掉下来,落在云彻的衣襟上,云彻想得入神,伸手一抓,觉得掌心一痛,发现是只毛虫后赶紧甩手不迭。

手掌心又痒又痛,他低头一看,抓过毛虫的地方红肿起来,用手指触碰一下就火烧火燎。

自从上次被媚儿在手心里写了字后,那个地方就经常会发热发烫,特别是想起媚儿的时候,更是烫得厉害,有时他轻轻地摩挲,心里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象媚儿就在自己跟前一样,一颦一笑,百媚从生,让人有一种停不下来的冲动。

甚至有一次,他沉浸在这种幻境中,对外面的事物不知不觉,直到听见凤华和他说话,才回过神来。

这只毛虫大概是有毒,被它的毒刺刺中后鼓起一个包来,伍叔是个有经验的,找来一根针,挑破掌心,让毒血流出,谁知这一针之后鲜血汩汩地流出,一开始带着点黑色,渐渐变成鲜红后还是流个不住,把伍叔和云彻都吓得不轻。

伍叔撕了几块布条下来,给云彻把手掌绑住,没过多久,布条就被鲜血打湿了,伍叔只能撕下身上的衣服裹住手掌,使劲拿手捂着伤口。

远处的大道上扬起一片尘土,地面被马蹄震得颤动起来,很快一支骑兵出现在大道上,转眼间来到了树林边。

为首的身穿百战铠甲,腰佩玄铁长剑,气宇轩昂,眉目俊朗,他一声呼喝,胯下的战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身后数百士兵也齐刷刷勒马站停,他向身旁一副官道,“跑了这一路,让大家休息一下,让马儿吃些草再走。”

“是,将军。”副官得了令,向众士兵宣布下马,就地休整,众士兵别无二话,下了马就地而坐,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任何喧哗耳语。

道旁的看客们都赞叹不已。

副官命令几个士兵把马儿带进树林吃草,那位将军也走进树林,出于习惯,还不忘查看附近的地形,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树下的云彻和伍叔。

这里伍叔见血流不止,吓得脸都白了,“公子,我刚才真的只是拿针刺了一下,比蚊子叮咬还小的一个伤口,怎么会流那么多血呢。”

“大概那是只有毒的虫子,再流掉点血就能止住了。”云彻嘴上说得轻松,看到血流不止,实际上心里也是直打鼓。

大将军走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伍叔说,“我家公子被一只毒虫咬了,我拿针放了毒血,谁知流血怎么也止不住。”

“让我看看。”

大将军拉过云彻的手,解下布条看了看,向副官说,“把我的解毒药和金创药拿来。”
楼主:宣娇2018  时间:2022-03-24 18:21:44


楼主:宣娇2018  时间:2022-03-25 13:35:51
副官从行囊里拿出两个药瓶,大将军接过去,先从绿色药瓶里倒了些粉末出来,抹在云彻的手心上,又把白色药瓶里的药丸捻碎了,敷在伤口上,云彻手心的血慢慢止住了,掌心那片粉色也变淡了,只剩下几个微微发红的斑点。

大将军收了药瓶道,“毒已经去掉了,这是黄天师的独门解毒药方,七七化生丹,也是我与这位小兄弟有缘,正好身边带有此物。”

云彻忙站起来向大将军行礼。两人寒喧数句,大将军自称郭然,一直驻守边防,这次奉了武皇之命,解任回丰都。

“我云彻何其有幸,能遇见郭将军,请受我一拜。”

云彻当然久闻这位郭将军的盛名,郭然是当朝大名鼎鼎的武将,曾经抗击戎敌,立下赫赫战功,而他的父亲郭放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的骁骑将军。武帝还没有建立武朝之前,自称嬴王,带着郭放南征北战,武帝之所以能征服天下,创立大武皇朝,一大半都要归功于郭放。

后来天下太平后,武帝担心郭家功高盖主,就收了郭放的兵权,把郭家驱逐到边疆,令其世代镇守边疆,没有命令不得回朝。郭放不久后就去世了,留下郭然世袭将军,不久前郭然与戎人作战时大获全胜,因守边有功,武帝就把郭然召回丰都,准备论功行赏。

郭然扶起云彻,“小兄弟不必多礼。你的伤并不重,只是你的体内有中毒迹象,刚才那只毛虫是一只蛊虫,有引血之效,所以放了虫毒之后,鲜血流之不尽,现在毒血已经流尽,不必担心。”

云彻见他贵为将军,但并无将军的趾高气昂,心中对他愈加敬佩,也道了自己的名姓和来历。

“原来你就是云太医的儿子,云太医医术高明,妙手仁心,如同扁鹊再世,没想到就此逝去,真是令人痛惜。”

见郭然与自己父亲相熟,云彻对其更加亲近了几分,彼此一见如故,两人又聊了片刻,郭然见时间不早,道,“云兄弟到了丰都后,记得来府上找我,到时咱们再把酒言欢,彻夜长谈。”

郭然带着人马走后,云彻犹自看着他的背影恋恋不舍,向伍叔道,“父亲在世时,就常向我说起郭将军的事迹,令人神往,可惜我一介儒生,手无缚鸡之力,否则定当追随郭将军征南闯北,平定贼寇。”

“公子,看来老爷在丰都名声了得,连远在千里之外的郭将军都知道他的医术。”

云彻叹息,“是我以前太过不肖,不能为父亲分担半点重任。”

伍叔想起他手上的伤,“可是公子,郭将军说你有中毒的迹象,你身上哪来的毒呢?”

云彻也是一脸茫然,郭然说他中了毒,可是他从来也没感到过不适,莫非媚儿在他手心写的字有异?可是自己和她并无过节,相反她对自己柔情万种的,怎么看也不象是所企图的人。

想不明白就干脆不想了,又走了两个时辰,两人终于来到了都城丰都,因为今天黄天师要做法,城里早就人满为患,街道上挨挨挤挤,人流加上车马,将五丈来宽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越往宫城的方向,人流就越密集,两人根本由不得自己作主,只能身不由已地跟着人流移动。
楼主:宣娇2018  时间:2022-03-26 13:4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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