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拷问
——观新版《原野》有感

2022年8月下旬，北京人艺新排版《原野》在北京国际戏剧中心·曹禺剧场开始新一轮的演出。 北京人艺的改编就是努力创新，在忠实原著的主旨与结构的基础上，新排《原野》最创新的一点是，让主人公、逃犯仇虎那被砸断的“脚镣”的反复出现，比原著更突出“镣铐”对人性的拷问。
《原野》有深度，不是“再现”旧社会的残酷与黑暗，而是“表现”人物灵魂的挣扎与拷问。民国30年代，焦家与仇家的血海深仇，冤有头债有主，作为祸首、杀害仇父的焦阎王早已死去，余下的两家人都是弱小的一代：主人公仇虎，是时刻被追捕的逃犯，作为报仇的“债权人”，为何执意要杀害焦家无辜的憨厚的独子焦大星？为何要把尚在摇篮中的焦孙也一并斩草除根？为何逼疯瞎子焦母？戏剧的重要主题是，这“株连九族”的后果，让仇虎十分惶恐，如剧中焦阎王鬼魂的多次出现并“威压”仇虎，还让焦母撕心裂肺呼唤死去的孙子的凄厉的声音，一直“萦绕”着仇虎，让仇虎在艰难逃亡的黑森林里，不断说出“我不是故意害死黑子呀”（焦孙）。这画面情景，充分表达了仇虎灵魂的忏悔与惊恐，这就是形象的拷问：
仇虎能够砸烂他身上的脚镣手铐，却挣不脱心灵的镣铐，走不出心灵狭隘的黑森林！无数的仇虎们，还将一代代在这原始的田野上（原野）繁衍生息，继续着“窝里斗”吗？不，“窝里斗”造成了过去千百年苦难的中国，如今高度文明的21世纪的中国，更需要和谐社会了。
这是新版戏剧《原野》难能可贵的美学意境。

《原野》类似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宿命”式悲剧的结局，似乎是无可奈何的“天意”，上世纪30年代的曹禺先生，是难以找到答案的。到“文化大革命”时代，也有类似复仇式的文艺作品，多是体现“阶级仇”、“民族恨”式的阶级斗争思维，到如今就过时了。也许，只有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只有中国及全世界普遍认同的社会制度，让中国走出“原野”，让人类走出“丛林法则”，共同走向“黄金铺地”的理想境界，也许，这就是《原野》留给我们的当代思考。
新版《原野》是比较成功的，但声音效果不甚s'h佳，建议，今后演出时打出字幕如何？这有利于观众理解剧情，观赏效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