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破万卷（6193）·《列仙传》
《列仙传》，汉代文言小说集。西汉刘向撰。《汉书·艺文志》漏收。《隋书·经籍志》杂传类著录曰：“《列仙传赞》三卷，刘向撰，殿续，孙绰赞。《列仙传赞》二卷，刘向撰，晋·郭元祖赞。”《旧唐书·经籍志》杂传类、《新唐书·艺文志》道家类均作二卷，无赞。后来传世本也以二卷本为主，则原书应为二卷。最早引用《列仙传》的是东汉王逸(见《楚辞章句·天问》注)，而最早指明刘向作《列仙传》的是晋·葛洪。自来目录书著录《列仙传》皆不作小说看，至明本《说郛》、《五朝小说》等丛书才确认了它的小说资格。现存版本如《道藏》本、《古今逸史》本、《秘书二十一种》本、《四库全书》本、《指海》本皆为不附赞语的二卷本。《郝氏遗书》本和《龙溪精舍丛书》本为附有赞语一卷并经过清代王照圆校正的本子。《琳琅秘室从书》本、《丛书集成初编》本是经过清代胡延校讹的本子。其余如《云笈七签》本、《说郛》本、《五朝小说》本、《古今说部丛书》本、《旧小说》本等则属于节本或选本。
作者事迹参见《读书破万卷（6190）·<百家>》。
内容概览：现存的“全本”体例是记传说中的赤松子至玄俗七十一位仙人的事迹，分为七十则(内《江妃二女传》一则记二人)。每则后有四言八句的赞语，为晋代郭元祖撰。篇末又有总赞，相当于郭元祖为全书作的序言。这与《列女传》的体例相似。书中另有无名氏所作的《列仙传叙》，其前半部分大意是据《汉书》中《刘向传》所记。书中仙人约有一半是秦以前的传说人物。据葛洪及郭元祖总赞的说法，估计是取材于秦大夫阮仓的《列仙图》(该书收秦以前仙人七百余位，原书已佚)。另外约一半是汉代传说的仙人，刘向另有取材来源。刘向的记叙都甚简略，每则短者数十字，长者如《江妃二女传》也仅约二百字，略具梗概，未详叙故事情节，故葛洪在《神仙传序》中讥其叙事“殊甚简略，美事不举。”尽管如此，《列仙传》对后来志怪小说的影响仍不可低估。书中对仙人异形、服药辟谷、导引行气、飞举变形的记载提供了驰骋奇想的范例。大量人神恋爱故事，虽然作者意在宣扬神仙度世人的思想，但客观上却把神仙拉向现实，为后世优美的人神恋爱故事(如《搜神记》中的“董永”条)的产生做了准备。书中写世人偶而得入仙境的故事(如《吊子传》记邢子随其犬入山洞，经数百里得入仙境)对后来的《桃花源》故事、《刘晨玩肇》故事的产生有启发作用。在写仙人形象方面，《列仙传》基本摆脱了把仙人写成凶怪模样的神巫模式，开始让仙人以隐士、犊子、园客、渔翁、马医等形象出现，开创了后代写仙人往往遁迹人间的写法。对于宣扬神仙思想来说，这样写更具迷惑性，使世人觉得时时在在有仙人考验其诚心，艺术上这样写则更具生活气息。又诸书引文中《列仙传》易与《神仙传》相混，甚至如《通志·艺文略》道家类著录葛洪《列仙传》十卷，实际应为《神仙传》，书名相混也是造成《列仙传》“佚文”较多的原因之一。又，《南史·江禄传》有江禄撰《列仙传》十卷的记载。江书已佚，《御览》中引《列仙传》的左慈、葛洪等条可能即出于江书。
此书上起赤松子(云是神农氏雨师)，下迄汉代。所记仙人，有的是附会古书记载，如偓佺、彭祖之名本见《庄子》；黄帝求仙事见《史记·封禅书》；江妃二女故事，本为汉韩婴释《诗经·汉广》时所述。其中故事，实开神仙传说之先河，对研究道教史很有价值。有些则常被文人引作典故。如赵人琴寓成仙后，和弟子们约期在涿水旁相见，到期乘赤鲤鱼来赴约，“留一月馀，复入水去。”萧史故事记秦穆公时人萧史，善吹箫，能招致白鹤、孔雀。秦穆公有女儿叫弄玉，穆公就将弄玉嫁给萧史。后来萧史教给弄玉学凤凰叫，竟招来凤凰，两人双双骑凤而去。东方朔故事讲到了东方朔是“岁星精也”，这说法《风俗通义·正失》所讲到的“俗言东方朔太白星精”，互有出入，可能出于同一传说。又讲到东方朔“至宣帝初，弄郎以避乱世，置帧官舍，凤飘之而去。后见于会稽，卖药五湖”等情节，为他书所未道。毛女故事讲到华阴山中有一个形体生毛的仙人，自称是秦始皇宫人，秦乱流亡入山，遇道士谷春，教她吃松叶，因此身轻而不饥寒云云。这故事对后来小说影响较大，往往认为人服松叶可以长寿，且遍体生毛。
在体例上，该书记人均先叙事，后附一四言诗。如记彭祖，后附：“遐哉硕仙，时惟彭祖。道与化新，绵绵历古。隐伦玄室，买者风雨。二虎啸时，莫我猜侮。”多属赞辞。
评：神仙故事七十一，偓佺彭祖见《庄子》；江妃二女韩婴释，琴寓赴约乘赤鲤。
岁星之精东方朔，萧史弄玉骑凤去。故事简洁篇幅短，志怪小说影响异。
驰骋奇想开范例，人神恋爱拉现实。隐士园客渔翁现，摆脱凶怪神巫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