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门案——儒雅贼帅vs邋遢警探

楼主：李康提时间：2015-05-17 21:06:00

五人再次进入经楼，有了前车之鉴，不免小心翼翼，好在这一次，宝难没再在入口处给几人找麻烦，直到走在最后的商正常把后脚抬过门框，门才猛然从身后关上了。
阿念护住母亲，其余人也顿时警觉起来，安迪说，“商警官，你没机会了，看来宝难不耐烦，要一下子把咱们都解决了！”
经楼本身不大，只是若干个紧密排列的书架遮挡了视线，书架间隙，隐约可见一个黄影闪动。
商正常对老聂说，“没了灰熊和赖小五，硬碰硬，这下子可看你怎么经营了。”老聂问道，“商警官有什么建议？”商正常说，“建议我没有，原则有一个，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安迪道，“跑不了呢？”商正常说，“跑不了就只好拼命了。”老聂道，“商警官的身手怎么样？”商正常说，“不瞒你说，警队里每回考核，我都是倒数第一。”老聂道，“我一向喜静不喜动，也不会打架。”

楼主：李康提时间：2015-05-17 21:08:00

安迪心里着急，冷汗直冒，没听得这两个人就侃上了。
阿念说，“聂大哥，咱们这么多人，不怕他一个和尚。”商正常不以为然道，“是人当然不怕，就怕他不是人啊。你听过一句话没，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乃上上策。”安迪鄙夷道，“都不是人了，你倒是屈一个我看看。”商正常说，“我看这和尚也是没头没脑，好像一举一动，都是为了要咱们性命。”安迪说，“这还用你讲，是个人都瞧见了。”老聂接过话来说，“宝难恨咱们渎佛有道理，可这些和尚为什么也要找咱们拼命，商警官可是这个意思？”商正常笑道，“还是跟你说话舒服。”说着看了安迪一眼。
性愿思量说，“如果他们和逸夫一样，也是因为找人的念头，才闯进来被宝难收了的，没有道理听宝难的差遣啊。”阿念恍然道，“就是的，爸爸为什么说他自愿拜宝难为师？”商正常笑道，“这个就不知道了，打听打听吧，哎，性愿师傅，这回来的好像是你家孙逸夫呀。”性愿猛然听了丈夫的名字，抬头一看。

楼主：李康提时间：2015-05-17 21:08:00

昨天的恋人，今天的敌人，两人相视，心中均是感慨万千。孙逸夫见了妻子，脚步慢了下来。
性愿上前几步，一个佛礼施下，孙逸夫还了一礼，随后两人都是默默无言。
原是一对恩爱夫妻，如今一个成了和尚，一个做了尼姑，旁边还站了一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旁人瞧了，真是说不出的叹然。
两人相视许久，孙逸夫方对性愿施了个佛礼，说道，“性愿师傅，有话请讲。”性愿听了这话，有一些愕然，但随即笑了笑，说，“也好，不做夫妻，也还是同门中人，不生疏就好。”孙逸夫眼中一抹愧疚滑过，性愿又道，“我过去寻了你二十年，今天终于偿了愿，不管今后生死，也无憾了。你要动手，便动手吧。”阿念阻拦道，“不许伤我妈。”孙逸夫一怔，说道，“你们想到哪里去了，师傅慈悲为怀，何曾害过人。”
安迪冷笑说，“你不是来害人的，难道还是来救人的？”孙逸夫道，“我的确是奉了师傅的命，来救人的”。几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愣。

楼主：李康提时间：2015-05-17 21:10:00

性愿动容道，“逸夫，果真还是有法子出去是不是？。”孙逸夫看了看妻儿，说道，“是，只要你们潜心在此修行，成了罗汉果道，就能出去了。”性愿呆呆地问道，“你说什么？”安迪不解其意，问道，“怎么能成罗汉果道？”孙逸夫说，“研读佛法，潜心修行。”安迪说，“这要多长时间？”性愿凄然说，“个人资质不同，需千万年乃至永远无法悟道，你这么说，就等于是我们出不去了。”
性愿这么一解释，余下几人全是大出所料，同时也恍然——怪不得孙逸夫这些人都成了宝难的徒弟。
孙逸夫说，“红尘苦海，还望各位施主能够早日回头。”老聂问道，“我的两位朋友呢？”孙逸夫道，“他们经由师傅点化，已经皈依了。”性愿失望道，“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孙逸夫说，“你既已归入佛门，又何惧换一处修行？”性愿凄然说，“我有什么惧怕的，自你失踪那天，我早当自己死了。只是阿念，他活了二十年，大千世界未曾睹其中一二，你忍心他的余生就困在这个幻象之中吗？”

楼主：李康提时间：2015-05-17 21:13:00

孙逸夫平静的脸庞有了些许波动，孰料他说，“我不忍心，然而的确是别无他法，你可曾记得当日我们碰见的那个僧人？大师兄在此一千一百年，进入幻境的弟子中，他便是修成罗汉果道离开的。那一日金身显现的场景，我终生难忘。”看孙逸夫憧憬地神情，老聂倒是生出几分怀疑，问道，“既然他能修成，你们师傅为什么至今修不成？”孙逸夫道，“昔日地藏王菩萨有言，是‘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师傅夙愿，也是多多渡天下人入佛门。”
性愿轻声说，“你是要我和你做同门？”孙逸夫摇摇头道，“师傅说缘散了，人就该散，可真与你同处一室，仍能心无旁骛地修行，我自问是做不到。想必你也无法做到吧——蕴华？”
一声蕴华，性愿早已支撑不住，泪如雨下。孙逸夫伸手抱住妻子，在她耳畔说道，“蕴华，如果我有选择，我不愿意成什么罗汉果道，只愿意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如今能再见你一面，我已十分满足了。师傅佛法精深，往后你要随他好好修行。”

楼主：李康提时间：2015-05-17 21:14:00

话音落时，性愿只觉得孙逸夫身子一僵，一柄长剑，已刺穿他的胸膛。
突发变故，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阿念距离两人最近，高呼一声“爸！”，来阻拦时，却也迟了。
性愿怔了怔，忽然微笑起来。
阿念道，“妈，你没事吧？”性愿看了看丈夫的尸身，说道，“你不愿成罗汉果道，我又何尝愿意呢？”伸出手来摸了摸丈夫的脸，嘴里猛然涌出一口血来。
商正常意识到她干了什么，用力掰开她的嘴，性愿吐出半截舌头，拉住老聂，含混不清地说，“我对不起阿念，照顾他。”
随着鲜血源源不断，性愿紧随着丈夫，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阿念抱着父母的尸体，放声大哭。

楼主：李康提时间：2015-05-17 21:28:00

余下三人也是恻然。商正常一边骂宝难，一边在心里想，照此情形，宝难的策略还真是针对个人弱点各个击破，不过相比于分析出的结论，怎么应对才是更大的问题。
商正常看老聂眉头紧锁，问道，“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吧。”老聂道，“我在想宝难没死的时候为什么不下山报仇？还有他死后为什么不去找那些损毁佛寺的军士索命？”商正常说，“孙逸夫不是说了，宝难要学地藏王，渡更多人入佛门。”老聂道，“这么看，支配宝难幻境的就不是报仇雪恨，而是光复佛法。”商正常道，“破他的幻境，聂先生有这个把握吗？”老聂反问道，“修成罗汉果道，商警官有这个打算吗？”商正常说，“既然如此，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人数越来越少，可就不妙了。”
商量已定，将孙逸夫两人尸体停放好，几人踩上了楼，木制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楼梯转角，安迪最后望了两具尸体一眼，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在他心头，“他们真的死了吗？”

楼主：李康提时间：2015-05-19 20:41:00

暗斗

姜大河一点没想到邱楠楠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那天快到下班的时候，姜大河难得几天清闲，已经收拾收拾准备走了，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看到是邱楠楠的号码，姜大河备感意外，上一次她那么潇洒的把他和商正常撂在了肯德基，而这一次，趾高气扬的女人忽然低声下气起来，跟他说，“姜队长，你得帮帮忙。”
十分钟后姜大河出了警队的大门，裹在红色羽绒服里邱楠楠一看见他，一路小跑地过来了。
两个人选了附近的一家牛肉面馆，一坐下来，邱楠楠就开始拿着纸巾擦眼泪。
时间刚过五点，来吃饭的人寥寥无几，面馆伙计好事的看了他俩一眼——呦，中年男人和风韵少妇，和着是第三者来逼宫的吧？
姜大河不理会伙计不怀好意的打量，对邱楠楠说，“你别哭了，有话说话。”

楼主：李康提时间：2015-05-19 20:54:00

说来自那天自商正常进山前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就再也联系不上了，这几天姜大河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赖小五的老婆主动找上门，本来是件好事，但见邱楠楠这副样子，他又隐隐有些担心。
邱楠楠擤了把鼻涕说，“姜队长，有件事我先跟您承认错误，上次您和商警官来，我没说实话。”
姜大河问她，“怎么讲？”
邱楠楠说，“您不是问我是不是认识聂功川吗，我其实认识他，赖小五和老聂，是多少年的朋友了。还有您问我赖小五是上哪儿去了，我其实也知道，他和老聂一起，去山西五台山了。”
姜大河接着问道，“赖小五他们哪天去的五台山，去干什么？”邱楠楠说，“是三月六号走的，至于去干什么，这个我是真不知道，不过有一次小五打电话，我听见的，好像是要去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难不成是盗窃文物？五台山历史悠久不假，可没听说有什么文物，几座古寺里，能偷的早给历代的贼祖宗偷光了，如今即便弄几个破木头烂椽子回来，也不值什么钱，根本不至于老聂动这么大手笔。
邱楠楠撒的这个谎，姜大河如今已经知道了，他更好奇的倒是邱楠楠为什么突然说出来。

楼主：李康提时间：2015-05-19 21:11:00

邱楠楠一说起这个，眼泪又掉下来了，姜大河心里一紧，难不成赖小五出事了？如今商正常两天联系不上，多半已经追上了赖小五几个，如果赖小五有麻烦，恐怕商正常也难以置身事外。
两个人点的牛肉面端上来了，伙计摆面的当口，看邱楠楠仍在擦眼泪，心想一个大老爷们让女人哭个没完没了，真TM不是男人。
正在这时候，邱楠楠带着哭腔说，“赖小五他要杀人。”
想象力丰富的小伙子一溜烟吓跑了。
回过头来，姜大河仔细斟酌着邱楠楠的话，疑心是她说错了，还是自己会意错了，插科打诨的赖小五同志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杀人犯？
姜大河好奇道，“赖小五要杀谁？”邱楠楠吞吞吐吐说，“姜队长，我讲了不要你生气，那兔崽子说……说他要杀商警官。”

楼主：李康提时间：2015-05-19 21:18:00

听见商正常的名字，姜大河心里一紧，不由得严肃起来，问道，“你怎么知道？”邱楠楠咬着嘴唇道，“我今天白天接了他一个电话，信号不太好，我听着他电话里不明不白的就开始跟我交待后事了，姜队长，你说我女儿这么小，他去做了杀人犯，抛下我们孤儿寡妇，可怎么活啊。”赖小五给邱楠楠打过一个电话，听到这里，姜大河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商正常的号码，然而电话里依旧是一片茫然。
姜大河严厉地问道，“他为什么要杀商正常？赖小五电话里还说了什么？”邱楠楠嗫喏道，“姜队长，我要是知道，就不来找你了，我求你赶紧去五台山把他扯回来吧，千万别让他干傻事。”
说着说着，邱楠楠第三次哭了。都说关心则乱，姜大河此刻的心绪比起邱楠楠也平静不了多少，商正常失联三天了，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开口请求支援，这件事捅出去，他挨一顿批评，损失些人力物力，可如果商正常真的因为他的不作为而出事，他恐怕就要悔恨终生了。
姜大河下定了决心，站起来戴上警帽说，“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回去等消息。如果有新情况，随时和我联系。”

楼主：李康提时间：2015-05-19 21:39:00

两碗牛肉面，两个人谁也没吃一口，姜大河随即回到警队，和五台山当地的派出所取得了联系，进一步了解事情的状况；至于邱楠楠，一来为姜大河终于答应帮忙感到安慰，另一方面，却也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会不会给赖小五惹来什么新的麻烦。
路上她难得一次的思绪万千，在路口迟疑着，倒底来了警校。李素素就在办公室，很好找，只是邱楠楠心里有点不把握，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合适吗？
李素素见是她，跟办公室的老师打了个招呼，提前出来了。
邱楠楠说，“素素，我来这，没有不好吧？”李素素道，“没什么不好的，你要想见我，随时都可以。”邱楠楠说，“我刚刚找过姜队长了，不过他没有表态。”李素素点点头道，“他没有表态，就说明他是当成事情办了。”邱楠楠忽然停了脚步，说道，“素素，还有件事，我说要杀商警官的不是老聂，是小五。”李素素愣了愣，问，“为什么？”
邱楠楠说，“我想着老聂和我毕竟还是远，我去传话，怕姜大河不会相信，不如说小五，可是……可是我这心里真怕，万一商警官出点什么事，他们会不会真就把小五当凶手了呀？”

楼主：李康提时间：2015-05-19 22:17:00

依李素素的本意，这个“凶手”本来的人选就是赖小五，只不过体谅邱楠楠，才退而求其次换成了老聂，没想到反过来邱楠楠也是同样的仗义。
李素素说，“不要紧，姜大河去，商正常就不会有事。”邱楠楠担心道，“素素，倒底是谁要对他们动手？”李素素说，“是不是真会动手我也没把握，不动手最好，不过真动手了，我们也有备无患。”李素素轻描淡写，邱楠楠却是满心诧异，同样的女人，她联系不上赖小五的时候，可不会这些运筹帷幄。
邱楠楠赞叹说，“素素，你可真不简单。”
素素怔了怔说，“有吗？”
邱楠楠说，“差遣姜队长，这还不简单啊。素素，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老聂，是他刚出狱，几句话就解了赖小五一桩大麻烦。那时候我心里真是对他崇拜的不行，后来听赖小五说起他蹲监狱的缘由后，我就一直在想，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老聂为你这么做。现在看，你这个人，比老聂一点不差——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邱楠楠就这样笃定起来，而李素素心里明白，即便姜大河去，事情的结局仍然是难料，不过她也不会对邱楠楠再多说什么了。
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从目前种种看来，那位险些让她丧命的先生，是一片她们未曾见过的天外之天。

楼主：李康提时间：2015-05-19 22:19:00

李素素好长时间没出场了，和王九薇比较，大家更喜欢谁？

楼主：李康提时间：2015-05-23 22:16:00

幻中幻

本以为楼上宝难必是严阵以待，然而真的踏上二楼，老聂陡然发现自己身体摇摇晃晃，正被夹在一量人满为患的公交车上，周围乘客颜色灰暗的棉衣散着严严寒气，身旁赖小五示意他下手的目光灼灼地燎着他的脸。
年关岁尾，置办年货的几天，也是他们出手的好时机。
这样的事对于赖小五早已是轻车熟路，而于他聂功川还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说来跟赖小五同门几年，出谋划策的事他没少做，但真刀真枪上阵从来轮不着他。若非年关上人手不够，这次赖小五师傅也不会派他出来。而聂功川深知同门中有些关于他的闲言碎语，这次老爷子既然提出来了，他便没有了退路。
如果说过去聂功川一直踩在法律的边界上游走，那么过了今天，他就要彻底成为另一边的人了。

楼主：李康提时间：2015-05-23 22:21:00

他身前，中年男人的钱包因为肢体摩擦，已经有一半从口袋里钻了出来，周围的乘客均望向窗外，只要他两个指头一夹，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在赖小五眼里，出来十次有未见得能遇到一次这么好的下手机会，如果换了是他，连眼睛都不用眨一下就能搞定，他不明白老聂为什么要磨蹭这么长时间。
眼看公交车已经快要到站了，赖小五有些急了，拼命给老聂使眼色；老聂给他盯得也急了，偏偏就下不去手，他干脆随乘客望向窗外——北方极寒的时候，车窗上挂了水雾，将外头商店门口挂的红灯笼晕成了一朵朵红色的绒花。真好看啊，快过年了，到处喜气洋洋，老聂心想如果他也只是个来置办年货的普通乘客该多好。可是他能跟谁过年呢？双亲故去三年多了，骨灰早已冷透；而与那个有机会成为他新的亲人的人，也已经失去联系整整两年了。
无依无靠的人，连最后一点的指望也没有了，他还怕什么呢？

楼主：李康提时间：2015-05-23 22:31:00

这样想着，老聂将指头伸了出去，他的目光仍旧望向窗外，只用余光稍稍留心着手下，随着公交车驶入桥洞，他的两只手指夹紧，迅速的将钱包抽了回来，一切只完成在公交车经入桥洞的一秒之内。现在那只皮夹已经稳稳的揣在他的裤兜里了，他看着车窗，自己的神色还是平常的很呀。看来赖小五师傅说的对，自己做这行的天赋不在赖小五之下，就凭这一张波澜不惊的脸，恁谁也不会起疑的。
老聂不易察觉的笑了，思想斗争很快就被抛却脑后了，他重新审视着车窗上自己黑黢黢的影子，随即发现了车窗上另一双盯着自己的眼睛，那眼神欢喜又失落，温柔又决绝。
那是一双他对视过许多遍，也怀念过许多遍的眼睛。
一瞬间，老聂脑子一片空白，他两年前切断联系时候的担忧没想到终究还是成了现实，现在，李素素成了名副其实的警察，而他聂功川，也已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贼。

楼主：李康提时间：2015-05-23 22:34:00

公交停靠，人群开始向后门推搡，赖小五招呼老聂快走，老聂却迈不动步子，李素素同样立在原地，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滚，老聂能想象到她心里的挣扎，也能猜到她会做出喊住失主的决定。
失主发现被窃，赖小五也发现了李素素，李素素的铐子落在了老聂的手上，那个被偷的男人对着老聂破口大骂起来。老聂听着这骂声，忍着忍着，忽然扬手，把李素素掀翻在地，同时对着赖小五道，“跑！”
两个人逆着北风舍命的狂奔，身轻如燕地赖小五很快就不见了踪影，聂功川则因为双手被铐落在后面。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眼看着就要在信号灯转换前冲过去了，身后突然来了一辆急转弯的出租车，被挤到冰面上的老聂脚下一滑，整个人狼狈地仰在了地上。

楼主：李康提时间：2015-05-23 22:36:00

脊柱结实地磕在了路边砌成排的石头上，有那么一刻老聂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看见无数人头好奇地在脑袋上围成了一个圆圈，他们对着他的手铐指指点点，脸上的表情写满鄙夷，嘲笑，谩骂，他们无非是在说，看看吧，这就是一个贼理当的下场。
老聂吐出一口血水，笑了，他没有力气爬起来了，索性坐在地上等着李素素的到来。
然而李素素没来，人群最终也散去了，天慢慢暗下来，红灯笼灭了，最后黑得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双手将老聂扶了起来，替他拍打去衣上的尘土，说道，“原谅的世人的无明吧，他们不懂得爱己，故而也不懂得爱人，只有佛陀，才能施与你无尽的慈悲。”

楼主：李康提时间：2015-05-27 11:49:00

“爸爸，你别走！”五岁的男孩从巨大的双人床上“腾”一下坐了起来。水晶吊灯点亮了，小男孩揉了揉被刺的生疼的眼睛。
“晨晨，是又做梦了吗？”保姆的一只手摸了摸小男孩糊满汗水的额头，关切的问。
“阿姨。”男孩叫着，眼里有一点失落地说，“我爸爸回来了吗？”保姆摇摇头道，“没有啊，你梦到爸爸了吗？”
小男孩失神地望向门口说，“刚刚他就站在门口，他要走了，我叫不住他。”
保姆说道，“还有两天爸爸才回来。”安迪点点头，想起来了说，“这一回，飞机不会再突然坏了吧？”保姆脸上有些为难，先生做生意，太太是左右手，全国各地奔忙，哪里嗅到商机，总是第一时间赶去，日程一变再变，一年到头也在家待不了几天，只好骗安迪说因为飞机坏了，所以爸爸妈妈回不来。
安迪看保姆不答，问道，“阿姨，这一回肯定不会再坏了吧？”保姆安慰说，“嗯，这次不会了。”安迪还是不放心，说，“阿姨，那你后天早点接我下幼儿园吧，我怕回来晚了，他们就又走了。”保姆点点头说，“好，你快睡吧。”安迪躺下，想了想，又坐起来说，“要不然我就不上幼儿园了，万一他们早上就回来了呢？”保姆笑道，“不会那么早到的，飞机要天亮了才能飞。你快点睡觉，不然精神不好，爸爸妈妈回来了，你也没力气和他们一起玩了。”安迪想了想，说，“是，那我睡了，阿姨晚安。”
关灯，合上房门，保姆心里祈祷着，先生，太太，你们这一次可别又回不来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跟晨晨解释呀。

天涯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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