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恐怖病毒袭击东北某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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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1-10-28 23:22:06 更新时间:2020-11-11 11:30:18

楼主:沈阳唐伯虎  时间:2011-10-28 15:22:06
(特别声明: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并拒绝跨省)

今年国庆七天长假,我和三个闲得蛋疼的朋友开始研究去哪里游玩。这两男一女都是我的大学同学,一个叫牛林,长得五大三粗,毕业后去了哈尔滨体育局,我们都叫他牛驴子;另一个是在北京搞网站的陈小强,长得很瘦,真和蟑螂差不多,但体质也和蟑螂那么好,极少生病;那个女的叫李爽,嫁了个公务员老公,也不用工作,整天闲得要死,长相普通,但身材很棒,属于胸大屁股圆的类型。当年在上大学的时候和我还有过那么一小段艳史,那是旧话,就不多提了。
现在我们四位又都聚到哈尔滨了,研究来研究去,李爽提议去佳木斯的富锦县找她一个驴友闺蜜,当地有座五顶山,风景不错,游人还不多,很适合探险。
说去就去,坐火车到了佳木斯市再转客车,当我们看到李爽的那个叫黄玲艳的女友时,还真有点意外,这女孩长得那叫一个漂亮,身材虽然不比李爽那么性感,但也可以了。聊天时一打听,敢情人家是在上海歌舞团当老师的,国庆回富锦老家看爸妈。
我们五个人都喜欢旅游,当下带了很多野外用品,早上六点就出发,到了县东南山口,这里已经远离公路,脚下只有一条简易的土路。
“你们知道吗?这条土路也是当年日本人修的呢!”漂亮的黄玲艳边走边指给我们看。她的声音很好听,听了让人浑身发软,看来学舞蹈的就是不一样。
我连忙搭讪:“是吗?日本人为啥在这里修路?”
楼主:沈阳唐伯虎  时间:2011-10-28 16:22:00
我故意跟在她身后走,就是为了能多闻闻那种特别的香水味儿,最重要的是她爬山时,那圆润性感的屁股紧裹在牛仔裤中,简直是人间凶器。黄玲艳边走边又说:“五顶山是当年日本人侵华时给起的名字,以前叫乌尔古力山,是赫哲语。富锦县有很多少数民族,赫哲族、满族、锡伯,还有俄罗斯族呢,这里离俄罗斯边境只有几十公里远。”
她远远指向北方。牛驴子嘿嘿发笑:“那下回我们干脆来个偷渡苏联探险七日游,咋样?”
小强冷笑着说:“探险?没等跨过国界线,老毛子的AK74早把你丫给爆头了!”
李爽也看着牛驴子那副尴尬的表情,捂嘴笑个不停。这小娘们今天穿了一身“日高”牌野外冲锋衣,里面的乳房仍然挺得很高。
走了几公里路,前面是一条干涸已久的小河沟,沟里满是东北特有的乌拉草。牛驴子弯腰拔了几把扔给小强:“这是东北三宝之一,你带回去垫在鞋里,保证过冬不冻脚。”
小强把草扔还给他:“我可用不上!北京冬天压根就不冷。”
楼主:沈阳唐伯虎  时间:2011-10-28 16:45:00
继续走了一段路,几条笔直的宽沟出现在眼前,宽挖得很整齐,有点像战壕。小强跳进沟里左看看右摸摸,问:“这是鬼子当年挖的战壕吗?”
“这是坦克壕,为了防止坦克驶过而挖的。”我回答道。
小强很意外:“是吗?你丫的连这个都懂?”
我笑了:“废话,写悬疑军事小说的人哪能不知道这些!谁像你,就知道程序、堆栈啥的。”
树叶落了很多,脚踩上去能陷到小腿,我们都穿着野外生存专用的高腰靴,倒是不用担心被松枝扎伤。见小爽走得吃力,我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这小娘们报以妩媚一笑,令我顿时想起当年在校园里的亲热往事来。真是便宜了那个王八蛋公务员富二代,不然小爽早给我生俩大胖小子了,我在心里骂着。
小强手里握着新买的iPonhe4S手机,看着屏幕上的GPS定位说:“再往前走应该有条小河,不知道有没有水,如果有,我们就用河水做中午饭。”走了一会儿,耳边就听到有水流的声音了。牛驴子跑过去,大叫道:“还真他妈的有水啊!”
“废话,这就叫高科技的力量,你丫懂个毛!”小强笑骂着。看看表已经是11点半了,我们就地取材,男士们用军刀砍了树枝做支架和烧柴,再把随身带的餐锅装上河水,两位女士则把事先带的牛肉和土豆切成小块,开始做牛肉炖土豆,另一个锅用来煮米饭。
楼主:沈阳唐伯虎  时间:2011-10-28 17:16:00
不多时饭菜都熟了,牛驴子又取出五罐哈尔滨啤酒,这家伙没酒吃不下饭,大家甩开腮帮子吃喝。席间我还不忘了给小爽夹块牛肉,其他三人开始八卦走哄,我是无所谓,小爽的脸倒红了,毕竟是有老公的人,但我们几个是死党,基本都知道我和她之间那段见不得光的情史,也就没人在乎。
酒足饭饱过后,小强指着手机屏幕说:“再往西南走是大姑娘沟,地势比较好走些。”
黄玲艳说:“我爷爷活着的时候告诉我,说山里还有日本人的碉堡,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走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冒充首长,把手一挥,部队开拔。路越来越难走,到后来根本就没有路,只能顺着GPS指示的大致方位开路,在树林之间穿行。忽然杂草丛中簌簌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窜了过去,黄玲艳和小爽吓得都叫起来,牛驴子倒兴奋了,他立刻从背包中取出健威组装上,这狗日的不知道从哪里淘弄了一支枪用瞄准镜安在健威汽枪的顶端,搞得自己像狙击手瓦西里,猫着腰朝发声处摸去。
我怕他出意外,连忙在后面跟着,手里握着瑞士“猎人”军刀。那片杂草还在晃来晃去,显然里面有东西藏着,就在牛驴子刚走到近前时,“哗”地跳出一个灰突突的东西,直向牛驴子面门扑去。
楼主:沈阳唐伯虎  时间:2011-10-28 17:27:00
啪!牛驴子下意识开了枪,但那东西来势太快,还是抓到了他身上,牛驴子挥枪托把那东西打翻在地,我持刀上前一看,原来是一只灰色的黄鼠狼。
黄鼠狼脖子窝中弹,鲜血直流,小腿一蹬一蹬地抽搐,几分钟后就不再动了,小圆眼睛却睁得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牛驴子喘着粗气说:“打、打死了吧?”
“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不过这可不太吉利——你把黄皮子打死了。”我蹲在地上查看。
小强和两位女士走过来,缩头缩脑地看。小强咧着嘴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黄鼠狼、黄大仙?完了,牛司令,打死它可是要倒大霉的啊!”
牛驴子也是一脸苦相:“我怎么知道是黄鼠狼啊?它二话不说,上来就扑,我也是怕受伤。”
小爽是个迷信女孩,很信这个,她没好气地抢白:“它会说话吗?难道先问你是谁?从哪来的?”
我连忙打圆场:“算了算了,老牛这也是下意识动作,换了我也会开枪。都21世纪了,还信这个干啥?走吧,别管它了。”
五个人灰着脸告别了黄师傅的遗体,继续向前赶路。
楼主:沈阳唐伯虎  时间:2011-10-29 11:08:00
一个多小时内,五人都没怎么说话。大姑娘沟到了,山坡上堆着大量混凝土碎块,有的还能看出圆弧形,上面有方形缺口。
“没错,这就是碉堡,怎么塌了?”我问道。
黄玲艳心情很差,因为她和黄大仙同姓,很忌讳刚才牛驴子的行为,所以路上也没怎么开口,不时还用眼角瞪瞪着,好像被打死的不是黄鼠狼而是她堂弟。听到我问话,她才说:“解放前苏军空袭这里的日军基地,这座三层碉堡也被炸坏了。”
牛驴子也开始缓和气氛:“怪不得,可惜被炸了,不然我们可以进去探个险。”
“五几年的时候,县里还有人从这堆废墟里翻出几台日式发电机呢。”黄玲艳说。我走上前,拍着这些巨大的混凝土块,每块的浇涛层都有至少半米多厚,可见其“生前”时的坚固程度,也只有飞机,否则再过一百年也塌不了。
楼主:沈阳唐伯虎  时间:2011-10-29 23:04:00
我和小强取出数码相机拍了些照片留念,牛驴子非要搂着小爽照相,气得我故意关了防抖功能,让这个狗日的到时候洗出来什么也看不清。再转过几个山包,看看表是下午两点左右,小强问:“到了晚上,我们是不是得找个平坦的地方扎帐篷?山里会不会有狼?”
“不会的,二十年前富锦县就已经看不到狼了,我们只要防着蛇和毒虫就行。”黄玲艳看来对老家的情况还是很熟悉。
牛驴子是个野营老手,他看了看腕上的波尔军表,说:“五点钟开始扎营,现在继续往前走,如果遇到地势平坦、适合扎营的地方就不再走了,明天再说。”我们都点点头,这里树木太密,容易被毒虫袭击,于是我们朝东南方向而去。刚走了十多分钟,手机突然响了,掏出来一看,居然有条短信!我很奇怪,从进了山开始就没信号,现在怎么会有短信息呢?
小强抬眼看了看天空:“也许是因为这里地势高,山下的移动发射塔信号能够直射吧!”我再看手机,信号又没了,看来只是偶尔才有。打开收件箱,是我家的邻居小王发来的:
“我的腿从下午就开始疼个不停,估计晚上要下大雨。你是不是到佳木斯山里去野营了?小心大雨造成泥石流,建议你尽快下山。”
我顿时傻眼了。这个小王以前在云南当过武警,有一年澜沧发洪水,他泡在泥水里十几个小时,连冻带累,就落下了个老寒腿的毛病。说来也怪,他的腿在下大雨之前肯定会疼,屡试不爽,比中央台的天气预报准多了,导致后来邻居每次遇见小王,经常用“你今天腿疼了吗”来问候他。
楼主:沈阳唐伯虎  时间:2011-10-29 23:22:00
我没敢耽搁,马上向大家宣布了这个事,结果招致了一片嘲笑。小爽笑着问:“你这个邻居小王在哪里?他的老寒腿遥控范围也太广了点吧?”
“他和我一道来的佳木斯,也是闲极无聊,到时候我还要和他一起回去的。他腿不好,不能爬山,否则就和我们一起来了。你们要相信我这个邻居,他的腿真的很灵!我建议大家立刻原路返回下山!”我郑重地说。
牛驴子撇了撇嘴,很不以为然地道:“得了吧,现在都什么季节了?怎么可能还有大雨!顶多是中雨或小雨,没事儿,别疑神疑鬼的。”
小强和黄玲艳也赞同他的话。看到无法说服大伙,我很是沮丧,但仍然坚持我的立场。没想到这四位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说什么也不愿下山。我把小爽拉到一旁,劝道:“我说亲爱的,别人不相信,你总得信我吧?咱没必要冒这个险啊!”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北方哪有深秋季节还下大雨的?算了吧。山里风景这么好,我可不想下山,要走你自己走。”她撅起嘴,显然很不高兴。
楼主:沈阳唐伯虎  时间:2011-10-30 17:17:00
黄玲艳讥笑我说:“你不是害怕了吧?那就自己回去吧,没人笑话。”
我气得半死,心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半夜真下起大雨,连个救援的都没有。我要是在山下,还能凭借手机的GPS定位点来寻他们,所以我也不再解释,辞别大家顺原路返回。
回到旅馆已经是六点多了,小王坐在床上,正呲牙咧嘴地揉腿,旁边桌上放了几样熟食和几瓶啤酒,见到我回来,他才长吁了一口气。此时天色见黑,乌云挤挤挨挨,好像还真要下雨。我俩吃完饭下了一会儿象棋,到了晚上十点多钟,这雨也没下来。我不禁问:“小王,难道你这腿也有不灵的时候吗?”
“我也、也奇怪呢,从中午就开始疼,按理说现在早就应该下雨了呀!”小王仍然疼得直咧嘴。
既然不再下雨,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睡觉前还是给牛驴子、小强和小爽各发了一条短信,让他们注意安全。
次日早晨醒来,这雨还就真没下,但小王的腿却肿得跟大象腿似的,我连忙送他去医院看病。折腾了大半天,下午的时候都没吃上饭。
楼主:沈阳唐伯虎  时间:2011-10-30 17:50:00
经诊断,医生说小王的腿骨髓已经开始病变,如果不及时医治,不出五年就有瘫痪的危险。小王苦着脸说:“大夫,我的腿都看过不下五十家医院了,也没效果呀!”
医生又例行公事地说了一堆废话,然后让我们去开药,一千多块就这么没了。我扶着小王往药局走,边走边劝:“别着急,改天我带你去北京、上海的大医院,找几个头发胡子全白的老中医瞧瞧,人家是祖传老中医,专治老寒腿,我就不信治不好你这病。”
“唉,我这是祖传老寒腿,专治老中医啊!”小王仍然是一副苦瓜相。
晚上六点钟,牛驴子打电话给我,说野营提前结束了,他们刚出山。我很奇怪,不是原定要在山里呆四天的吗?怎么提前了。他说昨晚四人在一个山洞里过的夜,今天上午都感到头晕恶心,体温也有点升高,好像受寒得了感冒,准备去医院看一下。
我连忙说要一道去看看,牛驴子拒绝了,说怕感冒会传染,因为昨晚他和小强并没在洞里过夜,但今天也病了,很有可能是小爽和黄玲艳首先得了传染性感冒,然后又传给他俩。我听了后只能安慰了几句,也就不再勉强。
楼主:沈阳唐伯虎  时间:2011-10-30 21:54:00
这几天,我每天都会给牛驴子和小爽打电话问候,转眼到了五号,再打他们的电话,却奇怪地都无人接听。我想可能是在做检查,人不在病房吧。次日依旧,第三天再打又都变成关机,显然是手机没人管,没电了。
今天已经是七号,明天就要上班了,我有点着急,又不知道他们在哪家医院,当初怎么就没问呢?小王说:“只能挨个医院打听了,反正富锦县的医院就那么几家。”
我一想也是,连忙找来当地的地图查看,挑了富锦市中心医院、第二、第三医院、中冶医院和铁路医院等,打了几个电话,最后终于在铁路医院问到了“牛林”和“陈爽”的名字。
连忙乘出租车杀到医院,一般来讲,中国的医院基本都是人满为患,可这里却很冷清,好像没营业似的。到前台问了护士,那中年女护士从上到下打量我,最后问:“你和牛林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大学同学,怎么了?”
“哪个大学的同学?” 女护士的话冷得像冰,好像我欠她几百万似的。
我笑了:“探望病人还要查户口啊?我们都毕业于吉林大学。”
“你们最后一次接触在什么时候?都去了什么地方?”女护士后退几步,离我更远了。
我感到有些不对劲,忙问:“他们的感冒很严重吗?”
女护士又追问道:“感冒?怎么,你知道他们得了感冒?那时你们在一起吗?”
我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他们去五顶山探险,第二天打电话对我说都感冒了,要去医院看看,我想去探望,他们怕传染我就没让,这几天电话突然打不通,我就找来了。”
楼主:沈阳唐伯虎  时间:2011-10-30 22:42:00
“你确定没和他们一起去探险吗?”
“我们是一起去的。”我答道。
女护士眼睛立刻瞪得比牛还大,又退了好几步,指着我:“你、你和他们一起去探险,他们感冒了,你没事?”
“哦,中午的时候我有事临时下山了,他们是第二天才生病的,可能是晚上受了凉,或者被毒虫盯了吧?”我心想你至于这么怕我啊。
女护士半信半疑,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手机,眼睛一面盯着我,一面通话:“604病人的朋友来探视,说是一起去过五顶山,自称没事,你们快来!”她的声音低沉而急促。
我连忙声明:“我真没事,他们生病的时候我早就离开了……”话还没说完,从门诊室里快步走出几个高大的男医生,边走边往脸上戴一种防毒面具似的面罩,然后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就往走廊里架。
我生气了:“干什么?你们这是违法,我要报警了!”
从门诊室里又走出两名同样戴着防毒面具、身穿藏蓝色警服的民警,隔着面具瓮声瓮气地说:“我们就是警察,这里发现了携带高危传染病毒的患者,整个医院现在已经清场隔离,就等着他们有同伴来找,你必须接受检查,请配合!”
我傻了眼:“什么高、高危传染病毒?不就是个感冒吗,太小题大做了吧?”
警察冷笑几声:“感冒?感冒会在六天之内病死四个人吗?带走!”
我的脑袋“嗡”地变大,大声道:“什么病死四个人?我的同学现在怎么了?我要见他们!”
根本不容我分辨,几名男医生和警察将我架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观察室。
楼主:沈阳唐伯虎  时间:2011-10-31 15:49:00
我被医生按到观察床上,四肢也被皮索固定住,像手术台上的实验小白鼠。我吓得脸色发白,他们会不会把我给解剖了?在检查过我的眼底、口腔、体温后,又抽了点血,问了一大堆话。半小时后有护士回来,对其中一名男医生说:“检查结果正常,看来604的病人感染病毒后,确实没再和他接触过。
几名医生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摘下面罩,但口罩仍然还戴着。那男医生说:“同志,对不起,我们也是为了人民的安全,现在请到办公室谈。”
在办公室里,男医生严肃地拿着一叠文件说:“牛林、陈小强、陈爽、黄玲艳在10月2日到我医院就诊,主要症状是发热、头晕、干咳和皮肤表面疼痛。我们按照普通流感用药并住院观察。先服用泰诺林和麻黄素,但两天后症状加重,只好进行输液处理。5日中午患者开始口鼻流血,我们马上转到ICU病房,同时在患者血液中显微发现奇怪病毒。6日,也就是昨天下午五点左右,四名患者全身脓肿溃烂,脏器循环系统衰竭,于昨天深夜11点20分死亡。这是一些照片,你看看吧。”
他把一叠照片扔在我面前,我颤抖着手捡起来,前几张是牛驴子、小强、小爽和黄玲艳身穿条纹病号服,在病房躺着的照片,面色铁青,双眼紧闭,嘴里和鼻中都流出鲜血,很是可怕,令我几乎认不出这就是我认识了近十年的同学。
后几张照片就更恐怖:四个人全身都长满了流着脓水的肿包,脸上五官都看不清了,像个腐烂了几年的死尸。我胃里一阵翻腾,几乎要呕吐。
楼主:沈阳唐伯虎  时间:2011-10-31 16:27:00
我把照片扣在桌子上不敢再看,大口地喘着气。男医生又问:“现在我们想清楚地知道,你这四位朋友在五顶山究竟做了什么,或者遇到了什么,他们是否和你说过?”
我双手捂着脑袋,一片混乱,什么也想不起来,喃喃地说:“我怎么跟牛林他们的家人交待啊……”
“通过患者钱包中的身份证件,我们已经找到了黄玲艳的家属,她们都是富锦本地人。因为考虑到病毒的传染性,我们没允许对方看死者的遗体,现在遗体已经连夜运往北京市传染病研究中心,由专家紧急解剖。”
“那……那另外三个人的呢?”我问。
男医生道:“这就要你来帮忙联系了,他们身上都没有身份证,黄玲艳的父母已经发疯,根本无法沟通。”
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这要我怎么帮忙啊?我们一起出去旅游,结果他们都病死了,而我还好端端地活着?牛驴子的爸爸会把我撕碎!
楼主:沈阳唐伯虎  时间:2011-10-31 21:23:00
男医生继续说:“这种传染病毒很厉害,我们医院ICU病房中的三名护士就在昨天也发现了类似症状,现在已经隔离,并送往哈尔滨市传染医院。”
旁边坐着的一名警察打开笔录本,开了口:“除了联系死者家属,你还要努力回忆一下,在他们下山后和你通电话的过程中,有没有透露他们在五顶山都做了什么,遇到了什么?越详细越好。”
此时我的脑子里却在想另一个问题:“你们也都接触过牛林他们四个人,那你们会不会也受到了传染?”
“这个请你放心,我们发现这种病毒只在潜伏期后,也就是发作期才会传染,除了那三名护士之外,别人都没事。”医生解释道。
我猛拍桌子大吼:“你还骗我?那你们都戴上防护面具?”
男医生说:“那是为了以防万一,因为以后我们还是要进入ICU病房的,谁也不敢保证那里的消毒有多彻底。”
我颓然坐倒,再也说不出话来。
楼主:沈阳唐伯虎  时间:2011-11-01 09:26:00
两名警察有点不耐烦,催我快点回忆。我喝了口水,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仔细回想这几天和他们通电话的内容。
“那天晚上,他们找了个背阴的山丘露营,用的是军用帐篷。那个山丘旁边有个天然山洞,四人进去探索了一番,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晚上陈爽和和黄玲艳在洞里过的夜,牛林和陈小强在洞外面睡帐篷。”我说道。
警察边记录边再问:“还有吗?”
我捶了捶疼得要命的太阳穴,说:“好像……好像听陈爽说,她在山洞里睡觉的时候无聊,就四处探索,看有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后来发现有一处洞壁露出好似水泥的东西,她们俩还奇怪,这山洞是天然形成的,怎么会有水泥?”
“后来呢?继续说下去!”警察顿时来了精神。
楼主:沈阳唐伯虎  时间:2011-11-01 13:00:00
“再后来……再后来就是5号,他们的电话都没人接了。”
警察又问了很多话,全都仔细做了记录,最后合上本子,和男医生对视一眼,说:“这件事后果比较严重,我们还在调查医院里是否有其他人被传染,当然这个机率是很低的。你这几天最好先不要离开富锦市,以便配合我们调查,现在请留下你的详细联系方式和地址。这是死者手机中的SIM卡,因为手机上怕有病毒,现在已经销毁,这三张SIM已经通过严格消毒,你回去后查一下电话本,找出他们的家属电话,通知一下。”
我木然地接过三张小小的SIM卡,三个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却只剩下这三个小卡片?我想哭却又只能强忍着。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当然不能拍拍屁股就回沈阳老家,最发愁的是怎么通知牛驴子、小强和小爽的爹妈,可这要了亲命。回到旅馆和小王一说,他惊得说不出话来。我躺在床上放声大哭,十几年的同学,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一连数日我都在醉酒和呕吐中度过,小王也真够意思,虽然有老寒腿不宜喝酒,却也陪着我喝了不少。这几天真是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恢复了几天后,小王建议我尽快联系他们三人的父母,免得老人们担心。
楼主:沈阳唐伯虎  时间:2011-11-01 15:11:00
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我只好硬着头皮从SIM卡里翻出牛驴子、小强和小爽家人的电话号码,挨个打电话通知。牛林的老爸和他一样暴脾气,当时就在电话里发起飚来,最后还是他妈妈接过来问了个清楚,听完后声调都变了,开始语无伦次。我劝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说马上买火车票来富锦。
我又通知了远在北京的小强父母和大连的小爽家人,他们都被这突然袭击打乱了方寸。我惴惴不安地坐在旅馆里等,看来,这场暴风雨是躲不过去了。
哈尔滨距离富锦只有五百公里,最先赶到的是牛林家人,总共五六个,估计牛林的舅舅、叔叔也都陪同。牛爸一进旅馆看到我,就把我吓了一大跳,只见他眼睛血红,像通了电的灯泡,冲进来就和另外两人一块死命揪住我的脖领:“小林子怎么了?你快说,快说!”
我被这三个强壮中年男人揪得差点背过气去:“咳咳咳……听我说、叔叔,我……”牛林的妈妈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哭,小王连忙上去劝架,场面一片混乱,最后还是旅馆经理带了几个男服务生上来,这才把两伙人拉开。
楼主:沈阳唐伯虎  时间:2011-11-01 15:31:00
不多时警察到了,看来旅馆经理动作很快。我把情况对民警说了一遍,民警立刻打电话给分局核实,最后对牛林的舅舅说:“分局那边传来的消息,昨天深夜有四名染上高危病毒的患者死于铁路医院,并且三名护士也疑似感染,黑龙江省卫生厅高度重视,已经将铁路医院全面隔离,四名死者也送到北京解剖研究。看来这种病毒很厉害,比当年的非典不差多少!”
牛家的几名亲戚一听,全都傻眼了,我趁这个短暂的安静,把全部经过又讲了一遍。牛爸呆了半天,突然大声嚎哭:“我的林子啊,你可是我们牛家三代单传啊,我还等着抱孙子呐!”哭得十分伤心。
我鼻子直发酸,眼泪也掉下来了,警察建议我们立刻到铁路医院与负责人见面,还用警车把我们送过去,看来警察叔叔还算不错。
医院的王院长在附近招待所把牛林家属都安顿下来,介绍了情况,说这次的情况非常严重,四名死者都是用德国拜尔制药公司七层防疫生化塑料包裹,放在从哈尔滨医院借调的专用密封冰柜,才敢运出医院。在他们病情恶化之前并未传染任何人,但从三名护士发病情况分析,应该是在6号化脓之后,这种病毒开始具有了极强的空气传播性。现在那三名重症病房护士的情况也不太妙,刚接到哈市传染病院的电话,其中一名中年护士也已出现全身皮肤起疹化脓的症状,搞不好,哈市传染病院也难逃被隔离的危险。
楼主:沈阳唐伯虎  时间:2011-11-01 16:43:00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几年前非典肆虐的紧张情景顿时浮现在眼前:所有娱乐场所全部停业、学校放假、医院爆满、口罩和消毒水价格比股票涨得还快、人们有事也不敢出门,大街上有如死城……
“这么说,不能让我们看到我儿子的遗体吗?”牛妈妈小心翼翼地问。
院长严肃地回答:“绝对不能!好几位中外专家专程赶到北京,就为了研究出死者体内的未知病毒到底是什么。中午北京方面打来电话说,现在可以首先排除不是SARS病毒,也不是H1N1甲型流感病毒。”
为了缓和气氛,我假装长吁了口气:“哦,那还好些。”结果立刻招致牛氏众人的怒目而视,我马上缩头不吱声。
院长冷笑道:“那还好些?虽然不知道病毒是什么,但专家的初步意见刚才出来,这种形状像钩子的病毒活性很强,比非典和甲流病毒厉害上百倍!”
“啊?”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院长叹了口气,道:“好在病情没扩散太大,只有三名护士感染,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你们家属要节哀,先在富锦停留几天,等北京方面的检查结果最后出来,再研究后事。”
牛爸爸缓缓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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