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红尘半世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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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8-10-14 00:09:47 更新时间:2020-11-10 09:06:23

楼主:磨谷一猫  时间:2018-10-13 16:09:47
原创作品,请勿侵权
秋日里,大山如多彩的屏风,艳丽而斑澜,红的枫叶,黄的苇草,不时数株山茶花摇曳于风中,和煦的阳光照着,放眼望去,道不清是萧瑟还是慵懒。
山道上,一对年轻夫妻渐行渐近,男人浓眉方脸,一部大胡子根根扎肉,好生威武,女人娇柔秀婉,一双大眼却如寒潭印月,澄澈灵动,两人都是布衣钗裙,但一望可知,非平常农人。二人悠然而行,不时细语几句,男人摘下路边一朵小花,鹅黄娇嫩,簪于妻子发间,笑吟吟的端祥着,女人被看红了脸,轻唾一口,转过头去,成亲已数年了,仍如新妇一般,男人哈哈大笑,女人被笑的又羞又恼,扭头疾走,男人也不追,依然款款而行,这里山高林密,罕有人迹,拐过这个山头,不过百米就到家了。
哪知不多时却听见前面妻子急切的呼叫“杉哥,杉哥,快来”,男人心头一紧,赶紧追上,见妻子正蹲在地上,地上一小婴儿,裹着红色小锦被,一片绿草中,很是扎眼,男人心下凛然,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人已飞身上了树顶,脚下树枝只有姆指粗细,人随树枝上下起伏,衣衫飘动,好似御风而立,好俊的轻功。
举目四望,细细扫视一遍,确定无人,一跃而下,妻子已将那小婴儿抱在怀中,切切地望着丈夫,问道:“杉哥,可看见什么?”
“没有”男人皱着眉说,
“那。。。。这孩子怎么办?我不管,我要带回去。”,女人怜惜地瞧着小婴儿,又巴巴的望着他,男人沉吟良久,他们夫妇避居于此,自有苦衷,且又不知这孩子是何来路,把孩子放这,要么就是狠心置其于死地的,要么便是多少知道点他夫妇底细,有心相托的,瞧那包得端端的娃儿,后者居多,真要狠心,也不用翻山越岭费上一两日脚程扔这里来,可不论哪种,但若不管,这孩子绝无生理,此处莫说虫蛇,就是虎狼犲豹,也是有的,扔他不管,妻子定然不会依的,平日里蚂蚁也生怕踩死一只,何况是个娃儿,也罢,事到事边来吧,便道:“且先带回去吧。”
女人好生心喜,一直想再要个孩子,可上次生儿子时,她那样儿,其实倒还好吧,并没出现什么危险,就是一般女人生娃儿那样,可已经把男人吓得一脸煞白,紧紧地抱着她半日不肯放开,生怕一松手人就不见了,再也抓不到了,那可是他的心肝,他的命啊,从没见他哭过的铮铮汉子,眼泪哗哗就停不住,深悔自己让她怀孕,把个刚生下的儿子扔边上看也不看一眼,好在有稳婆照应。后来她想再生一个,给孩子做个伴,丈夫是死活不肯,他自来从不违拗妻子,只这事怎么说也不行‘
现在老天爷白给她送了一个来,这可如了愿了,让她怎么放得下,何况这小婴儿长得委实好看,圆溜溜的大眼睛,粉嫩嫩的小脸蛋,不哭不闹,睁着双大眼睛愣愣地也不知道看着啥,被子里的小腿一蹬一蹬,很不老实,带回去,正好和简儿做个伴。
转过山头,眼前一处小小院落,院落虽小,五脏俱全,正房,偏房,耳房,灶房,虽也是茅草搭建,但不似寻常农家,精巧雅致,用篱笆在前后围了个院子,前院里养着些鸡,这会正闲庭信步地找着食,鸡笼边,一只大黑狗懒洋洋地躺在地上晒太阳,后院开了几块地,种着当季瓜菜,篱笆边上四季鲜花不断,春夏尤艳,现在虽说已是深秋,仍有数枝菊花绽香吐蕊,开得正劲。
大黑狗听到脚步声,一惊跳起,摇着尾巴叫起来,听到狗叫,一中年仆妇带着一幼童迎了出来,这自然是简儿了,简儿看到娘,嘴里呦呦叫着,就往娘身上蹦,男人不待他碰到妻子,大手一抄,已把他抱到自己怀中,简儿往母亲身边挣,“娘抱,娘抱。”
女人把手中的婴儿往儿子眼前一晃,说道“简儿莫闹,你瞧。”
简儿惊奇地看着母亲怀中的小人儿,问“妈妈,这是谁啊。”
“这个。。。。。。我们先进去,我等下告诉你,这是你弟弟还是你妹妹,好不好。”
“好。”简儿高兴地随着父母进了屋。
楼主:磨谷一猫  时间:2018-10-13 16:10:40
十五年后
时值牡丹花节,洛阳城内外,一片花团锦簇,大户人家也大方打开自家园门,供人玩赏,那有珍稀品种的,花儿开得特别娇艳的,主人家面上也特别光彩。更有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大姑娘,小媳妇,于此日,也是不用避及的,纷纷踏出家门,街面上,摆摊的,杂耍的,占卜算卦的,一时间,大街小巷,花枝摇曳,锦袖飘飘,道不尽的盛世繁华。
酒楼外地上坐着一小叫化,却面无表情,神色落莫,不管面前何等喧嚣热闹,总是充耳不闻,只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破碗,小脸脏乎乎的,偶尔抬头,倒是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身子单薄,也不知道哪捡来的衣服,明显大了许多,拿根带子系着。
一对母女打面前经过,那母亲看看她,心下叹息,拿出一个铜板,轻轻放在破碗里,小女孩仰头问道,“娘,他怎么在这里,他娘亲呢。”
“呃。。。或许他没有娘亲吧。”妇人叹道。
没有娘亲,没有娘亲,没错啊,我本就是个没爹没娘,没人要的孩子嘛,都不要我了,都不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小叫化心下凄然,“哇。。。。。”放声哭了起来,哭的是惊天泣地,大雨滂沱。边哭边抹泪,那小脸更是五彩斑澜。哭得过路行人纷纷往碗里扔钱,不知何时,身边还多了两个大肉包子。狠哭一阵,似乎好多了,闻着肉香,肚子也就饿起来,拿起包子啃了起来。
不远处官道上传来一阵喧哗,男人咆啸声,女人哭喊声,还围着好些人。咦,有热闹瞧,小叫化三两下把包子塞嘴里,起身跑去瞧热闹,他个子小,外面看不到,从人群中钻过去,灵活的象条小蛇。
看到了,一驾马车,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哥出游,带着四个下人,其中一人抓住一年轻女子,那女子慌乱哭泣,不停哀求,有一下人对围观人众说,“这是我家公子的丫头,上个月逃了的,大家散了吧,这是我们家家事,散了吧散了吧。”
女子叫道,“不是啊,真的不是,大老爷,你们认错人了,我是前头郭村的,你们认错了,真的认错了。”女子一望而知,小户出身,但肌肤白净,凤目樱唇,这会更是梨花带雨,又羞又怕,面颊飞红,很有几分动人。
围观的,也大多是明眼人,这哪是捉拿逃婢,就是强抢民女啊,但看那几个下人,一身横肉,凶神恶煞,谁敢上前,小叫化看眼前情形,迅速钻出人群,飞奔回酒楼,溜进伙房,从灶里拿出根烧着的柴火,转到马车后面,推开车厢后窗,见一胖男人,一身肥肉,背向而坐,伸长脖子看着车外,小叫化悄悄将柴火扔到胖男人座下,男人光顾看外面了,一点没察觉。
这边眼见着那姑娘就要被恶奴推进车内,正这时,就听一声嚎叫,他家公子坐着风火轮就从车里飞出来了,烧得连蹦带跳,“火。。。火。。。。快扑火。。。。。啊。。。。”,惨叫连连,恶奴们慌了手脚,连忙上来又扑又打。
那姑娘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在她耳边说道:“傻子,还不快跑。”姑娘回过神,飞也似的跑了,围观众人,怕殃及池鱼,也一哄散了,几个胆大的远远看着。小叫化依旧坐在酒楼前,数着铜板,想着趴地上的那堆白肉和两块大黑屁股蛋,乐的打跌。
乐的肚子疼的不止小叫化,还有余文俊,刚才他已暗暗把软鞭拿在手里了,一错眼看见小叫化的举动,且不动,看戏再说,唱戏哪有看戏舒服啊,对吧,他那若不行了,再上呗,反正就这几货,连小菜都算不上。还真是英明的决定,他这戏可唱得可比我有趣多了。
等人群散去,余文俊缓步走到小叫化前,轻轻放下一锭银子,一两纹银啊,光买包子能把小叫化给埋了。小叫化抬起头,嘟着嘴,皱着眉,有些诧异的瞄着他,他戏谑一笑,快步离开。
楼主:磨谷一猫  时间:2018-10-13 16:11:21
这小叫化倒是有趣,真想会会,叫化儿,得了吧,披块破布就想在他面前弄鬼,这也不知是哪家的淘气孩子。可惜今儿约了红儿,这已耽搁不少时候了,待会红儿必定一双媚眼似嗔似怒瞪着他,想到红儿,哦,红儿,一股热流在小腹升起,天,这女人必是妖狐转世,余文俊加快脚步。
余文俊,山东渤海帮帮主之子,江湖绰号“浪里白蛟”,很好理解,水上功夫定然了得,渤海帮的势力多在水上,帮中个个都是属鱼的,水性不好是入不了渤海帮的,而余文俊更是其中皎皎者,自小便在渤海边玩耍,成日家入水逐浪,与鱼鳖为戏,一日不上岸也是常事。
但这个绰号还有个意思,便是“浪”,这余少帮主却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花街柳巷,四处留情,但就如盗亦有道,他倒是风流不下流,对良家女子却是避之不及,生恐将人祸害了,只因他面如冠玉,生得俊雅,所以自有狂蜂浪蝶来寻着他。
渤海帮坐镇山东,这余文俊来河南做甚,却是逃婚来的,余文俊的父亲,渤海帮老帮主余浩见这个儿子二十多岁了整日游于江湖,不务正事,有些急了,自己一日日年岁渐长,还指着他接掌门户,就跟他娘一商量,给他相了门亲,想成了亲了,便能栓住他,余文俊万般不愿,与父亲辩了三日,余浩一气之下把他关起来了,没办法,找着个机会,他只好三十六着走为上了,他这次就是逃婚出来的,成亲,杀了我吧,这花花世界多可爱,娘说那女孩儿貌美如花,那又如何,美貌女子多了,成天对着,就是给个天仙也得腻味了。
楼主:磨谷一猫  时间:2018-10-13 16:12:12
再见小叫化是两天后,余文俊正在街上闲逛,在一品绝酒楼后看到一熟悉的小身影,小叫化猫在后院墙上,正要往下跳,余文俊右手抽出随身软鞭向小叫化甩去,鞭梢缠在小叫化的腰上,回手往身前一带,左手伸出,备着接住他,小叫化在墙上猫着,忽然腰间一紧,身子已腾空而起,他也不慌不叫,落下时右脚在余文俊伸出的左手一点,借力后翻,轻轻巧巧站在余文俊一丈开外,余文俊赞道:“好俊的轻功。”又问道:“你师父是谁?”
小叫化瞪着眼前这青衣玉立的公子,也认出他了,大白眼一翻,小嘴一撅,说道:“不告诉你。”
余文俊一笑,也不生气,又问道:“你这是干嘛呢?”
小叫化狡黠一笑,拉着余文俊的袖子来到窗口,指着里面说:“你看。”里面是酒楼后厨的灶台,这会灶台上正摆着盘刚出锅的菜,这家酒楼的招牌菜——一品绝肚包鸡。
小叫化回过头来巴巴地望着余文俊,说道:“呃。。。我要吃那个。”
余文俊疑惑地看着小叫化,问道:“你不有银子吗?就没啦。那可是一两纹银,你吃十只也用不了。”
小叫化撅着嘴从怀里掏出银子,很无辜地说:“我也想买来着,可他们把我轰出来了。”
余文俊上下看看小叫化,脸上黑的只看到点眼白,衣服似乎更破了,不禁摇摇头,这不轰出来才怪呢。这可是洛阳城最好的酒楼。“跟我来。”余文俊带着他进了酒楼,小二是认得余文俊的,赶紧弯腰招呼,“余公子您来了,余公子您楼上雅间吧,清静,窗外的花也开得正好,您上次说那芍药开得好,旁边那朵也开了,等下我给您剪下来插瓶里。”
小二絮絮叨叨地巴结着,转眼看见小叫化,皱着眉,立马凶道:“你怎么又进来了,臭要饭的,这是你能进的地方吗,跟你说多少遍了,出去出去出去。。。”
余文俊制住小二,“不得无礼,这里我朋友。”
小二骂到一半,陡然噎住:“咳咳咳,对不住对不住,里面请。”
口里说着对不住,眼睛却嫌弃地藐着小叫化。
“哼”小叫化昂着头,大摇大摆地跟着余文俊进了雅间,两人坐好,余文俊问小叫化:“你想吃啥,鸡?”
小叫化笑了笑说:“这么好的酒楼,难得进来一次,光吃个鸡多亏啊。”
余文俊说:“行,随你点。”小叫化转过头,对小二说:“可是我点的你都能给我上?”
小二冷笑道:“你老人家点的出,咱们总做的出。”
小叫化笑笑,说:“那行,给我来四色干果,四色鲜果,四色蜜饯,四个冷盘,八个下酒菜,还有四色点心。”
小二瞪大了眼睛,望着余文俊,余文俊说道:“不妨,按他说的做。”
银子对于渤海帮少帮主来说那就是个数字,他也想看看小叫化玩的什么名堂。
小二又冷冷地问道:“爷们要什么果子蜜饯?”
小叫化道:“我怕好东西呢,你这也弄不上来,就这样吧,干果呢就桂圆、红枣、葡萄、青杏,鲜果你拿时新的,蜜饯么?就金丝金桔、蜜汁海棠、糖霜青梅、丁香李雪花应子。”
小二见他说得十分在行,不敢再笑,问道:“爷们吃什么菜?”
小叫化晃着脑袋说:“也就叫几个平常的吧,四冷盘呢,就草果清拌牛肉、海兔子鱼干拌白菜心、木耳拌花肉、沙蛤蜊肉拌黄瓜,下酒菜呢就藤椒鸡、雨前虾仁、蒜香骨、水晶肴蹄、西湖醋鱼、鸡茸金丝笋、永州血鸭、杨梅丸子。点心嘛,就玫瑰百果蜜糕、蝴蝶卷、莲蓉甘露酥、双馅团子,呃,也就这样吧。”
小二张大嘴,愣了,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个。。。。”
这是川、鲁、粤、苏、浙、闽、湘、皖全国各地的当家名菜,其中大半是做不出来的,哪家酒楼能汇聚全国各家名厨于一家啊,莫说他家做不出来,就整个洛阳城也没哪家能做全了。
小叫化撑着下巴,斜藐着小二,说:“站着干嘛,我菜点好了,快去做啊,小爷我饿了。”
小二腹内狂骂“我把你个肮脏化子,臭要饭的,饿死了才好,你这是消遣你爷呢。”
可毕竟不敢真骂,脸上都不敢带个一星半点的出来,谁叫他前面话说满了呢,斜眼偷瞧,余文俊正笑咪咪地看戏呢,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爷点的都是各地的名菜,小店一家做不齐全。”
小叫化也不理会,把桌上插瓶的花拿出来,放鼻子下闻着。
小二无奈低头道:“小的给爷陪不是,您大人大量,小的猪油蒙了心,出门没带眼珠子,不认得真人。”
一边求救地看着余文俊,余文俊笑道:“罢了,那就按他点的,捡你们能做的做上来,以后出门可记得带上眼珠子。”
“是是是”小二连声答应,又小心问道:“爷们用什么酒,小店有十年陈的汾酒,先打两角好不好?”他都不敢再让小叫化点了。
余文俊说:“行,对付着尝尝吧。”小二赶紧转身,脚不沾地一溜烟下楼去,余文俊看着昂着头,得意的像个小公鸡似的小叫化,笑着说:“不生气了吧。”
小叫化笑道:“就是他,拦了我两次,还骂我。”
不多会儿,小二端着菜上来。“关上门,不叫你不进来,也莫让人进来吵着我。”余文俊吩咐小二,小二连声应是。
小叫化两眼放光,连声欢呼,手起箸落,忙得不亦乐乎,一轮菜罢,吃得很是欢快,不禁高谈阔论起来,说的都是当地的风土人情,周边的山川景致,街头的奇闻趣事,余文俊听他谈吐清雅,大感有趣,心想:“这孩子小小年纪,见识不俗,武功看样子也是不错的,应该是世家出身,不知道是什么家世,怎么会流落至这街头,哈,不会是像我一般,从家里溜出来的吧。”
小叫化酒量甚浅,举杯不过是陪着余文俊应个景,听他说家住海边,就问起大海的情景,余文俊就跟他说起扬帆出海,钓鱼网虾,踏浪戏水的等等趣事,小叫化听得津津有味,一脸神往,听说到有趣处,不禁忘形拍手大笑,神态娇憨,余文俊见他笑时,一口细碎的糥米白牙,拍手时衣袖下的手臂白腻如脂,不觉一怔,细看小叫化虽然一张小脏脸满是煤黑,但颈后肌肤光洁胜雪,一双大眼清澈透亮,鼻梁挺拔小巧,他生性风流,自小在女人堆里长大,风月场上是常客,这时立时反应过来,这小叫化应该是个女孩儿,还是个俊俏的小姑娘,余文俊怜惜女子是天性,无关情欲,他总觉得,女子应是天地间最美丽的物事,山川日月之精华,最是应该让人疼惜的,而一个如此可爱的小姑娘,怎可让她再流落街头,若是出个什么事,岂不让人心痛。
楼主:磨谷一猫  时间:2018-10-13 16:12:56
于是笑着对小叫化说:“小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你要是喜欢大海,改日哥哥带你去海边玩,可比我这会跟你说的有趣多了。”
小叫化连声应好,余文俊又问:“小兄弟,你家住哪里,如跟我走了,得跟家里支会一声,要不你爹妈要急了。”
小叫化眼圈一红,放下筷子,说:“我。。。。我没有爹妈。”余文俊问:“那是谁把你养大的?”
小叫化说:“我原是个弃儿,是爹爹妈妈捡了我养大的,爹爹每日要我练功,妈妈每日要我读书,我不想练功读书,常偷着出去玩,他们恼了,说我不听话,不要我了。”说着伏在桌上嘤嘤哭了起来。
余文俊劝说道:“你不听话,大人说几句气话,也是有的,养了你这多年,哪说不要就不要呢,没准你爹妈这会想你呢。”
小叫化抬头望着余文俊,问:“真的吗?”然后想想又摇摇头说:“我不要回去,回去又要我天天练功念书,闷也闷死了。”
余文俊道:“要不这样,你也别在这叫化堆里厮混了,又脏又吃不好,你去我那儿,啥时候你想回去了,我送你回去,你要想去看海,等我这里事弄完了,带你去,可好?”
小叫化有些心动,出来十多天了,别的还好,就是没地方洗澡,他只好半夜里偷偷到河里去洗,虽是初夏,河水还是很凉的,好在内功底子好,不怕冷,可也不舒服。当下就答应了,小姑娘家不知世事,也没想过跟一个陌生青年男子回家是否有何不妥。
酒足饭饱,小叫化乖乖地跟着余文俊来到下处,这是余家在洛阳置的一处宅子,不大,三进,一个小花园子,清静雅致,平日里并没有人住,只管家夏伯夫妻在这看着。一回去,余文俊吩咐夏嫂烧水,让夏嫂拿件自己的衣服等下给小叫化对付穿,再去街上成衣店给她买两件衣裳。
小叫化泡了半日澡盆子,把身上脏泥洗个干净,直待水都不热了,才心满意足爬出来,心里大呼痛快,穿上余文俊的衣服,来上房找他。
余文俊正在房中看书,抬手拿起桌上茶杯喝了口水,就看到进门的小叫化,顿时愣住,半晌回不过神,心中只是惊叹:“上天上天,何以厚爱至此,这是集山川日月之钟灵毓秀造成了这么一个人物啊。”天池水碧不及她双眸灵动,昆仑山雪不及她肌光莹洁,湿漉漉的长发如瀑飞下,身材娇小,自己的衣服在她身上如长袍飘动,将落的夕阳在身后幻出万道金光,更衬得她如仙子一般,飘然而入,余文俊年少风流,阅花无数,见多了妩媚妖娆的美人,原只说红儿已是世间极品,不承想还有这种美法,清极,灵极。见之忘俗,没想到一不小心捡了这么个宝贝,这大概是世间最美的化子了吧。
小叫化冲他嫣然一笑,叫道:“大哥哥。”
余文俊这才回过神来,招呼小叫化坐下,问道“可舒服些?”
“嗯,好舒服啊,你知道吗,草堆里有虱子,好痒的,我受不了了就偷偷跑到城外的小河里去洗澡,可冻死我了。”小叫化笑靥如花。
余文俊一笑,问道:“小兄弟,能告诉我你的尊名吗,要不我怎么称呼你呢。”
小叫化捂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半晌,抬起头望着余文俊说:“大哥哥,我叫韦蓁,不过我不是小兄弟,我。。。。。。我是女的。”
余文俊早已看出她是女子,这时只装着很意外的样子,说:“哦,原来是韦姑娘。”当下也告之自己姓名,又说了阵子闲话,看看天色也全黑了,韦蓁对余文俊说:“余大哥,天黑了,我也困了,我想休息了,这些日子难得睡个好觉,今天可要好好睡一觉了,明天醒了,再来给大哥请安,余大哥,谢谢你收留我这个小叫化子。”说完抿嘴笑着。余文俊哈哈大笑,叫来夏嫂,让她好好安顿韦蓁。
楼主:磨谷一猫  时间:2018-10-14 12:19:24
有人看吗
楼主:磨谷一猫  时间:2018-10-14 12:19:46
冒个泡啊
楼主:磨谷一猫  时间:2018-10-14 12:21:15
如此这般,韦蓁在余文俊家中住下了。接下来几日,余文俊陪着韦蓁四处玩耍,城中湖里荡舟,城外山上览胜,吃遍各色美食,逛遍各处风景。
韦蓁依然做男装打扮,她觉得这样自在,余文俊也觉得如此甚好。娇憨顽皮,高兴了大笑一场,引得旁人也笑,不快活了或哭或闹,余文俊也是头痛不已,从来不知愁为何物,只有时会发会儿呆,问她,只说想爹爹妈妈了,若说送她回去,又不肯,怕爹爹责罚,也就一时半晌,又忘到脑后了。
余文俊望着她心里好生羡慕,想想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已过去多少年了,再想想又似乎从来没有过,他是家中长子,且自小聪明醒悟,资质不俗,父亲对他寄以厚望,渤海帮源自少林东支,与少林寺渊源很深,很小的时候就被父亲送上少林寺,拜在达摩院慧如大师座下,余文俊之父余浩乃慧如大师的俗家师弟,感情一向很好,慧如大师也对这个小弟子很是钟爱,悉心调教,但少林寺毕竟戒律森严,到得十五六岁,也就是韦蓁这个年纪,就被父亲接回家中,带他行走江湖,熟悉帮中事物,渐渐的大小事情也多移交给他,说起来活至现在二十多年了,竟是没有过这样嬉笑玩闹的日子。这次借得逃婚,很是轻松自在了几日。
这一日游湖归来,路过一个村庄,觉得有些口渴,便想找人讨口水喝,村子不大,稀稀落落几户人家,走了两家,皆无人应答,见前面一间茅草房,似乎有些动静,便向草房走去,走得近了,里面那声音越发清楚,男人如牛般喘息低吼声,夹杂着女人抑着嗓子的呻吟声,
楼主:磨谷一猫  时间:2018-10-14 14:27:10
余文俊听得明白,他是风月场的浪子,自然知道此刻屋内是何光景,慌得一把抓住韦蓁便往回走,偏生韦蓁耳尖,也听到了,急忙对余文俊道:“大哥哥,我听到里面有女孩子哭,好象还有个男人在打她,我们去看看吧。”一边说,一边要挣脱余文俊的手。
余文俊生恐被她脱了手去,死死抓住她,口里说道:“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韦蓁急得大声道:“我没听错,我真的听到了。”
惊得余文俊一把将她抱起,便往外奔,韦蓁也急得在他怀中挣扎,手足乱蹬,余文俊无奈,一边跑,一边在她耳旁小声道:“那是人家夫妻打架,管不得的。”
韦蓁疑惑不解,问道:“夫妻为什么还会打架,我分明听到是个男人在打女人,我爹爹说了,男人什么时候都不能打女人的,我爹爹妈妈就从来不打架的。”
余文俊心道:“你个傻丫头,你爹妈打架能让你瞧见,夫妻不打架能有你。”但这话没法说,只能先带着她跑远了再说。
韦蓁却不依不饶,仍然吵着要回去救那女子。余文俊无奈,眼见也跑得远了,便将她放下,斟酌着字词跟她解释:“夫妻都会打架的,只是夫妻打架不能让外人瞧见,唔。。。这是羞羞的事,以后你便知道了,乖,我们赶快走吧,天都要黑了。”
毕竟是女孩子家,虽然仍是不解,但听说是羞羞的事,也便不好意思再去追问了。
余文俊却觉得身上阵阵发热,这些日子为陪韦蓁,都没有去眠花宿柳,这咋然听到女子的春声,更兼刚才抱着韦蓁时,那一握小腰,柔若无骨,便有些情动,而这不知死活的丫头在他怀中挣扎的时候,几次檫枪走火,便让余文俊越发的奈不住了。
好容易到了家里,余文俊便急急地对韦蓁说有点急事要出去,要她好好地呆在家里,哪也别去,他一会就回来。韦蓁乌溜溜的大眼睛有些疑惑地瞧着跟平常不太一样的余文俊,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余文俊被她瞧得有些心慌,却顾不上她了,急急带上门就去寻红儿。
楼主:磨谷一猫  时间:2018-10-14 21:24:18
小叫化冲他嫣然一笑,叫道:“大哥哥。”
余文俊这才回过神来,招呼小叫化坐下,问道“可舒服些?”
“嗯,好舒服啊,你知道吗,草堆里有虱子,好痒的,我受不了了就偷偷跑到城外的小河里去洗澡,可冻死我了。”小叫化笑靥如花。
余文俊一笑,问道:“小兄弟,能告诉我你的尊名吗,要不我怎么称呼你呢。”
小叫化捂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半晌,抬起头望着余文俊说:“大哥哥,我叫韦蓁,不过我不是小兄弟,我。。。。。。我是女的。”
余文俊早已看出她是女子,这时只装着很意外的样子,说:“哦,原来是韦姑娘。”当下也告之自己姓名,又说了阵子闲话,看看天色也全黑了,韦蓁对余文俊说:“余大哥,天黑了,我也困了,我想休息了,这些日子难得睡个好觉,今天可要好好睡一觉了,明天醒了,再来给大哥请安,余大哥,谢谢你收留我这个小叫化子。”说完抿嘴笑着。余文俊哈哈大笑,叫来夏嫂,让她好好安顿韦蓁。
楼主:磨谷一猫  时间:2018-10-14 21:24:39
如此这般,韦蓁在余文俊家中住下了。接下来几日,余文俊陪着韦蓁四处玩耍,城中湖里荡舟,城外山上览胜,吃遍各色美食,逛遍各处风景。
韦蓁依然做男装打扮,她觉得这样自在,余文俊也觉得如此甚好。娇憨顽皮,高兴了大笑一场,引得旁人也笑,不快活了或哭或闹,余文俊也是头痛不已,从来不知愁为何物,只有时会发会儿呆,问她,只说想爹爹妈妈了,若说送她回去,又不肯,怕爹爹责罚,也就一时半晌,又忘到脑后了。
余文俊望着她心里好生羡慕,想想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已过去多少年了,再想想又似乎从来没有过,他是家中长子,且自小聪明醒悟,资质不俗,父亲对他寄以厚望,渤海帮源自少林东支,与少林寺渊源很深,很小的时候就被父亲送上少林寺,拜在达摩院慧如大师座下,余文俊之父余浩乃慧如大师的俗家师弟,感情一向很好,慧如大师也对这个小弟子很是钟爱,悉心调教,但少林寺毕竟戒律森严,到得十五六岁,也就是韦蓁这个年纪,就被父亲接回家中,带他行走江湖,熟悉帮中事物,渐渐的大小事情也多移交给他,说起来活至现在二十多年了,竟是没有过这样嬉笑玩闹的日子。这次借得逃婚,很是轻松自在了几日。
这一日游湖归来,路过一个村庄,觉得有些口渴,便想找人讨口水喝,村子不大,稀稀落落几户人家,走了两家,皆无人应答,见前面一间茅草房,似乎有些动静,便向草房走去,走得近了,里面那声音越发清楚,男人如牛般喘息低吼声,夹杂着女人抑着嗓子的呻吟声,
楼主:磨谷一猫  时间:2018-10-17 16:07:35
@追随虚云大师 2018-10-16 23:45:22
楼主你怎么不更了?一天来看好几遍。感觉有金庸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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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有点事耽误了
楼主:磨谷一猫  时间:2018-10-17 16:09:57
余文俊听得明白,他是风月场的浪子,自然知道此刻屋内是何光景,慌得一把抓住韦蓁便往回走,偏生韦蓁耳尖,也听到了,急忙对余文俊道:“大哥哥,我听到里面有女孩子哭,好象还有个男人在打她,我们去看看吧。”一边说,一边要挣脱余文俊的手。
余文俊生恐被她脱了手去,死死抓住她,口里说道:“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韦蓁急得大声道:“我没听错,我真的听到了。”
惊得余文俊一把将她抱起,便往外奔,韦蓁也急得在他怀中挣扎,手足乱蹬,余文俊无奈,一边跑,一边在她耳旁小声道:“那是人家夫妻打架,管不得的。”
韦蓁疑惑不解,问道:“夫妻为什么还会打架,我分明听到是个男人在打女人,我爹爹说了,男人什么时候都不能打女人的,我爹爹妈妈就从来不打架的。”
余文俊心道:“你个傻丫头,你爹妈打架能让你瞧见,夫妻不打架能有你。”但这话没法说,只能先带着她跑远了再说。
韦蓁却不依不饶,仍然吵着要回去救那女子。余文俊无奈,眼见也跑得远了,便将她放下,斟酌着字词跟她解释:“夫妻都会打架的,只是夫妻打架不能让外人瞧见,唔。。。这是羞羞的事,以后你便知道了,乖,我们赶快走吧,天都要黑了。”
毕竟是女孩子家,虽然仍是不解,但听说是羞羞的事,也便不好意思再去追问了。
余文俊却觉得身上阵阵发热,这些日子为陪韦蓁,都没有去眠花宿柳,这咋然听到女子的春声,更兼刚才抱着韦蓁时,那一握小腰,柔若无骨,便有些情动,而这不知死活的丫头在他怀中挣扎的时候,几次檫枪走火,便让余文俊越发的奈不住了。
好容易到了家里,余文俊便急急地对韦蓁说有点急事要出去,要她好好地呆在家里,哪也别去,他一会就回来。韦蓁乌溜溜的大眼睛有些疑惑地瞧着跟平常不太一样的余文俊,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余文俊被她瞧得有些心慌,却顾不上她了,急急带上门就去寻红儿。
楼主:磨谷一猫  时间:2018-10-17 16:17:36
这红儿说起来也是个命苦的,本是出身富贵的大家千金,父亲原是朝中正三品的大员,当年也算得上是权倾一时,哪知一朝犯了事,家产抄没充公不算,还被皇帝赐死了,族中年满十五的男丁全部被流放至岭南,女人充入官妓,可怜她一个自小娇养尊贵的小姐沦落成勾栏卖笑的娼妓,当真天堂地狱,不过数日,父亲的好友可怜她,想赎她出来,但有规定,似她这样的不到二十五岁是不能脱娼籍的,便给她另置了一处小院宅,将她从青楼中接出来,虽然仍是皮肉生涯,总算不用受老鸹的屈辱,便是嫖客自己也能挑捡,寻常人往往便找由头推了,但那有权有势,王孙公子,便是再粗蛮的,也得忍辱接着。
认识余文俊后,喜他温柔多情,一颗芳心便可可地系在了他身上,只盼年龄到了能脱籍的时候,能赎了身子跟了他去,明媒正娶是不敢想的了,便是能给他做个小妾,也强过被那些粗汉收了去。
这日正在窗前伤神,念着他有好些日子没来了,恐他又另寻了新欢,忘了自己。妈妈却走来报余公子来了,慌得忙先揽过铜镜照了照,转身往门外迎去,还未到门口,余文俊已是熟门熟路的进来了。进门便伸手将她纤腰揽过,贴身抱着,附在耳边轻声道:“宝贝,想我了没有。”
红儿双手环着他的腰,低低地道:“想的呀,公子怎么许久不来了呢。”语带怨气,媚眼斜翻。
余文俊哈哈一笑,并不搭言,他现在一身燥热,只想寻那个让他冲锋陷阵的地方,便埋首在她耳旁颈下吻着,又伸手在她胸前揉搓,红儿被他撩拨得面红身软,便有些站不住了,身子直往下滑着,余文俊将她拦腰抱起,往床榻走去。
忽然,听到窗户“吱”的响了一下,半扇窗格摇啊摇,似乎被风吹了开来。红儿软软地挣扎着下来,她去将窗户关了,走到窗前,却见窗外树上吊着个人,一身白衣,长发掩面,随着风儿在树下晃着,此时天已全黑,咋然见此情景,叫人毛骨悚然,吓得红儿一声惊叫,晕倒在窗户前,余文俊本在床边解衣,哪知刚将外衣脱了,就听红儿惊叫晕倒,忙飞身到窗前,探头往外看,只见一个娇小的白影在树上掠过,隐隐听到远远地笑声。
楼主:磨谷一猫  时间:2018-10-17 16:18:28
余文俊就好似被人当头浇了盆冰水,一下子泄了火气,只是欲火下去了,怒火却上来了,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俯身将红儿抱上了床,点了她昏睡穴,这样等她醒来便都不记得了。
出了红儿的院子,也不想回家,不想看到那个小祸害,深悔自己为何头热心软捡了这么个活宝回来。便去寻了几个朋友喝酒,三两杯一下肚,他把这事一说,直把大家伙笑得前仰后合,大呼痛快,更有的指着他道:“余公子,余少帮主,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也有人道:“放着个小娇娘不用,还往外窜,小娇娘恼了吧。”
这个又道:“哥哥也,这丫头太不懂事,你好人做到底,便教了她吧。”
那个也道:“余公子,这有什么可气的,拿出你一成功力,那丫头就得在你身下讨饶求救,你多大的火气消不掉。”
说得余文俊酒往上涌,将手中酒杯摔下,恨恨地道:“众位哥哥说得对,我这就回去教她怎么做人。”转身出了酒楼,众人尤在后面哄笑。
回到家中,推开院门,见那不知死活的丫头正蹲在地上,出神地看着什么,听到门响,回头看到他回来,一声欢呼蹦着过来,仰头问道:“大哥哥,你为什么到人家姑娘房里去啊,我妈妈说,没成亲的男人是不可以到姑娘房里去的,你不是没有成亲的吗?”
余文俊咬着牙问道:“那我要是成了亲就可以去了是吧?”
韦蓁翻着眼睛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应该是的吧,妈妈没说也。”
余文俊道:“那等我找人成了亲,就天天去你房里,成不成?”
韦蓁听了,拍掌笑道:“好啊好啊,你来讲笑话我听,你说的那些事都好有趣的。”
余文俊望着这双世间最澄澈,最无邪的眼睛,怎么都下不去手,只恨得狠狠地盯着她,两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对着里面大吼:“夏伯。。。夏伯。。。”
夏伯咋然听到这怒吼声,慌的小跑着出来,余文俊大声道:“给我备醒酒汤。”说完转身回房,一把带上房门。
韦蓁看着眼前这只愤怒的狮子,很是不解,但她再傻也知道,狮子生气了,很生气,还是别去惹他了。
楼主:磨谷一猫  时间:2018-10-17 17:08:48
有喜欢的朋友吗,冒个泡吧
楼主:磨谷一猫  时间:2018-10-18 16:20:18
到醒酒汤端来的时候,余文俊已经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天已大亮,门被悄悄推开,伸进一个小脑袋,余文俊看得分明,却仍是闭眼装睡,小脑袋张望了一下,见他未醒,又悄悄缩了回去,门也轻轻带上了。
再过一会,夏伯推门进来,见他已醒,便送了热水进来,余文俊问他韦姑娘可在,夏伯说并不在家,出去玩耍去了,想来是见自己没醒,便自己出去了,便起来洗漱,自己又觉得好笑,分明是自己家里,却要躲着藏着。在家坐了会,想着还是得出去,免得小祸害回来了,还得见着,他现在特别不想看到她。
也不知道去哪,便在街上闲逛,哪知怕谁见谁,出门没多远,却见不远处韦蓁不知道从哪突然窜出来,如飞般跑来,跑到身边边跑边说道:“快帮我拦住他。”
余文俊回过头去,见到一青年男子正从后追来,这人身材高大,剑眉朗目,瞧着似乎有点眼熟,这时也不及细想,挺身拦住,这青年不欲与他纠缠,伸手便要推开他,哪知一推没推动,他见余文俊一副翩翩公子的打扮,没用内力,这时没推动,知道也是练家子,立时变掌为肘,撞向余文俊的肩膀,也是要他让开,不欲纠缠的意思,余文俊侧身避开,回了一招,不放他过,两人遂斗在一处,青年急着追人,手下就越来越重了,余文俊对自己的武功一向自负,江湖行走也真少有敌手,这时见对方力大招沉,攻时迅如雷霆,守时凝若山岳,自己已是堪堪难敌其手,于是反手从腰间抽出软鞭,鞭头点点攻向对方要穴,对方艺高人胆大,不退反进,欺身鞭影内,使出空手夺白刃功夫,竟要夺他软鞭,鞭影上下翻飞,竟碰不到他一角衣衫,余文俊明白,这是碰到高手了,自己不是对手,再看韦蓁也已跑得不见了踪影,便想谋思抽身走人。
正在这时,只听得不远处阵阵喧哗,人群四散奔跑。有人叫道:“马惊了,马惊了,快让开。”两人抬头往声音处望去,一匹惊马正向这边飞奔过来,而他们身前不过两丈地方一个幼童似是吓得呆了,怔怔地站在路中间。两人不及细想,青年道:“你管人,我管马。”余文俊道:“好。”这时他正是一抬泰山压顶,这时便改踢为蹬,青年手掌上托,奋力前送,余文俊顿时如箭般向前疾飞,身在半空,长鞭向幼童卷去,左手接过幼童护在怀中,身子一落地,急向旁边滚去,那惊马擦着衣角从身旁奔过,青年拔身而起,稳稳地落在马背上,抓住缰绳,奋力后拉,那马儿给他拉得前腿腾空,后腿人立,端的是神力惊人,也终于停了下来。青年回望,只见路边一妇人抱着那幼童惊恐大哭,瘫坐在地上,却哪里还有刚才对打之人的身影。
楼主:磨谷一猫  时间:2018-10-18 20:26:32
余文俊回到家中,夏伯正在院中扫地,遂问道:“韦姑娘在吗?”夏伯回说:“韦姑娘刚回来,已回房了。”
余文俊来到韦蓁屋前,房门虚掩,推门进去,小姑娘在窗前站着,正自发呆,见他进来,忙上前来,上下打量一番,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余文俊笑道:“你大哥这么厉害,怎么会有事。”韦蓁见他没事,放下心来,小嘴一撇,说道:“我知道你也挺厉害的,但是肯定没他厉害。”
余文俊坐下,喝了口水,刚才打了一场架,心里倒是松快了不少,说:“唉,可惜你跑快了,没看到,我也不过是三招两式,还没认真打,就打得他丢盔缷甲,逃之夭夭了。我都不过瘾。”
韦蓁撇嘴道:“你就吹吧,我才不信。”
余文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吹,你跟他打过?”
“当然,不过每次都是我赢。”小姑娘说完,一脸得意。
余文俊问:“哦,这人是谁,你们为什么打?”
“是。。。。。那个。。那个。。。因为。。。。。”小姑娘不笑了,吱吱唔唔地说不下去,然后看着余文俊说:“大哥哥,我。。。。我有点累了。”余文俊见她不想说,也就不追问了,摸摸她头,叫她早点休息,就带上房门出来了。
他也不回房,只在院中踱步,想着那个青年,越想越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可又想不起来,他自小随父亲行走江湖,见过的人可是不少,但武功这么高的,就很少了,一个指头算得出来,一一对号,都不是,没这么年轻的,不由的再想想韦蓁刚刚的模样,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对,这人并没有见过,只是他和韦蓁长得像,那眼睛鼻子可不是一个样么,只是男女有别,不会想到一块去。这时余文俊大概猜出了其中缘由,心里盘了个主意,也就回房了。
第二日,余文俊来约韦蓁出去,韦蓁却难得地说这些日子逛腻了,想在家里歇歇,不想出去,余文俊也不勉强,一个人出了门,来到昨天打架的地方,只是在那前后闲逛,果然,不多时,就发现已被人盯上了,他也不去惊动对方,只是闲闲地走着,又买了些韦蓁爱吃的糕饼点心,方慢慢地往家中走去,走到门口,不经意的偷眼回看,跟踪的人已不见了身影。也不理会,回到家中,将点心给了韦蓁,又跟她闲话一回,就回自己房间了。
楼主:磨谷一猫  时间:2018-10-19 09:20:48
等到天色全黑,起来换上黑色夜行衣,悄悄出去,伏在房顶,也就一盏茶时分,月光下,一条人影由远而近,翻墙进了他家院中,这所宅子不大,也就三进,他很快找到韦蓁的房间,房中亮着灯,韦蓁还未入睡,身影在窗格上晃动。
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韦蓁的声音传出:“谁,大哥哥么?”随后打开房门,不料想见到的不是余大哥,而是自家哥哥韦简,韦蓁嚅嚅地退了两步,让进了房间,韦简进来,把门带上,看着韦蓁,余文俊躲在窗外,从窗缝中偷眼往里看,手里扣着枚飞镖,以防万一自己料得不对。
韦简进了房间,先上上下下仔细看看妹妹,见她好好的,并无异样,才放下心来,也不说话,只皱着眉头盯着她,韦芯被他盯得心里发慌,小嘴一瘪,抽抽噎噎哭了起来,这是惯用伎俩,只要一哭,天大事也都不是事了,果然,韦简见她哭了,脸色和软起来,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拍她肩膀,想她自小娇生惯养,这次一个人在外这么久,无亲无故,还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很是心疼。
韦蓁本是假哭,给哥哥一安抚,想起爹爹妈妈,想起哥哥,想起家,想起这些日子的流浪,万般委屈,竟弄假成真,伏在哥哥肩头,大哭起来,直哭得好一阵才平静下来,待她不哭了,韦简轻轻推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说:“妹妹,你这次可也玩得过头了,你知不知道,爹爹妈妈急坏了,第二天发现你不在,爹爹饭也没吃,满山找你,妈妈哭了一晚,第三天爹爹就叫我出来找,想你也没怎么出过门,只那年爹爹带你到三门峡玩了几日,你很喜欢,还不肯回来,爹爹嘱我到三门峡好好找找,我在那里里外外找遍了,也没找着你,这才一路往洛阳来碰碰运气,你还真在这里,一百多里呢,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韦蓁低下头,说:“从家出来后,还真是到三门峡去了,不过怕给爹爹找到,又听人说洛阳正是牡丹花节,很热闹,就到这里来了。”
韦简又问她这一路上怎么过来的,这些日子怎么过活的,吃什么,住哪。。。韦芯一一跟他说了,韦简想着她扮着小叫化的样子,流落街头,寄身破庙,心疼不已,又说道如何碰到余文俊,余文俊如何待她等等等等。韦简听她叽叽呱呱说了半日,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想一想站起身来,对着窗外说道:“余公子请进来说话吧。”
楼主:磨谷一猫  时间:2018-10-19 20:07:02
余文俊心中一凛,原来对方早已知道自己伏在窗外了,遂把飞镖收起,哈哈一笑,越窗而进,对韦简一抱拳,说:“原来是韦公子,幸会幸会。”韦简对余文俊长长一揖,说道:“在下韦简,韦蓁的兄长,多谢余公子收留舍妹,护她周全,在下感激不尽。”言词恳切。
余文俊赶紧还了一礼,说:“哪里哪里,韦兄言重了,令妹天真可爱,得识令妹,是余某之幸啊,今日你兄妹团聚,可喜可贺。”
韦简笑道:“不敢忘余兄引路之德。”两人相视一笑,心中俱都了然。
余文俊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余某不敢多有打扰,韦兄要不嫌弃,就请在舍下将就一晚,明日兄弟设宴,为韦兄洗尘。”
韦简赶紧说:“这如何使得,舍妹已打扰多日,而且舍妹顽劣,定给余兄带了不少麻烦,明日自然是兄弟的东道,替舍妹陪罪。”
两人推让不休,韦蓁看看哥哥,看看余文俊,对二人说道:“你俩不累么。”两人一愣,俱哈哈大笑,当下余文俊叫来夏伯,着他安顿韦简,俱各安寝不题。
第二日,韦简拗不过余文俊,由余文俊在家中设宴款待韦简兄妹。席间相谈甚欢,两人年岁相当,韦简虚长一岁,都是青春年少,言语投机,开始只说韦蓁,渐渐地天南海北,武功路数,江湖趣事,无所不谈,大起相见恨晚之感。
又说起各地风光,余文俊说自己最爱江南风情,前两年随父去杭州办事,曾游西湖,逛虎丘,心醉不已,只可惜来去匆匆,韦简听了笑道:“在下正要去嘉兴,离杭州不远,听余兄说得这般好,兄弟少不得也要去开开眼界。”韦蓁一听,问道:“为啥去嘉兴啊?”韦简说:“爹爹有位知交好友在那里,爹爹有封信要我带给他,爹爹嘱我找到你后,护送你回家,就去嘉兴。”
韦蓁一听,心驰不已,哪肯回去,拉着韦简的袖子使劲摇,好话说尽,也要跟去,韦简无法,只得应允,说那就再耽搁两天,先差人送个信回去给父母,省得他们担心,又嘱她途中听话,不可多事,韦蓁听得肯带她去,连连点头,无不答应。
余文俊心里暗暗高兴,老天不负有心人,这小祸害总算要送走了,哪知韦蓁转眼看着他,说:“大哥哥,你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余文俊嘴唇嚅嚅,便想找个理由推辞。韦蓁看他犹豫,眨着大眼睛又说道:“大哥哥,去嘛,人多好玩嘛。”
余文俊看着她,到嘴边的“不”鬼使神差的就变成了“好”,话一出口,简直想扇自己两耳光,但话已出口,没奈何,只得对韦简道:“兄弟横竖这阵子没事,韦兄要是不嫌弃,就把兄弟也带上如何,也让兄弟长长见识,开开眼界。”心里却是希望韦简能婉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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