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人》鬼吹灯之后又一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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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1-01-10 01:17:00 更新时间:2020-11-10 10:37:57

楼主:公子建  时间:2011-01-09 17:17:00
楼主前言:我知道如果我把这个故事原原本本地讲给你们听,我很可能会遭受杀身之祸,所以我将它改编成一篇小说的形式,换了时间、地点和人物,以期逃过那群陌生人的追踪,尽管我知道即使我藏在最安全的地方,也可能被他们找出来献祭给他们的神灵。(公子建)

长篇小说《耳中人》(文/公子建)火热连载中……

简介:熔野史志怪、都市悬疑、蛊毒幻术,探秘追踪于一炉!从现代都市出发,在尘封的历史中寻找蛛丝马迹,探寻不为人知的神秘族群,终结一段纷扰华夏千年的谜样战争……


楔子:
去过云南大理,游过苍山洱海的人也许到过那个地方。从远处看去,那是一座普普通通的石头坟茔,但墓前的石碑上雕刻着这样几个字——“大唐天宝战士冢”。尽管只有区区七个字,还是足以让人们想起,中国历史上一个不可一世的王朝、一个恢弘的年代和一群势不可挡的战士。埋骨坟茔中的人们究竟是因何而亡,我们却不得而知。
在离这座坟茔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座更大的坟茔,石碑上也同样雕刻着“大唐天宝战士冢”,但石碑上多了一首后人写下的祭文:唐将南征以闻捷,可怜枯骨卧黄昏,惟有苍山公道雪,年年披白吊忠魂。
从祭文得知,这两座坟茔里埋葬的是一群战死疆场的唐代将士,据当地的百姓讲,那座小一点的坟茔是座千人冢,大的一座是万人冢。
石碑上所提到的大唐天宝,指的则是唐玄宗在位的公元742年到756年期间。在一千两百多年前,在远离中原腹地的这片土地上。究竟是怎样一场战争,使得成千上万的唐朝将士魂断他乡。那个敢于和唐王朝抗衡的对手又会是谁?
如今的苍山洱海间已经很难找到当年战争的痕迹。但那场战争毕竟是一场万人大战,而且战争的一方,是一个强大的王朝,历史的烟云不可能完全消散。
大理市文物管理所有一块石碑,叫南诏德化碑,人们说这上面记载了天宝年间发生的那场战争。但现存的石碑碑面已经一片模糊,仔细观察,其间虽然能看到文字,可是字迹少得可怜,根本无法解读。
唯一能够查证到的是这块石碑的主人是一个叫南诏的古老王朝。历史上云南大理地区的确曾经有过一个地方王朝——南诏国。一千两百多年前,唐王朝大军南征的目的地也正是这里,显然南诏国就是在那场战争中与唐王朝大军抗衡的对手。
云南大理地处中国的西南部,远离中原腹地。历史上,这一地区与中原王朝的联系时而紧密,时而松散。在唐以前,还没有哪个中原王朝的势力能够涉足这里。
当时和大唐并立的吐蕃王朝占据着西藏一带,大理地区正好处在大唐和吐蕃两个王朝的中间地带,有着重要战略意义,两个王朝都势在必得。在唐王朝的支持下,洱海地区一个叫蒙舍诏的部落脱颖而出,因为它的位置是在洱海的最南面,人们便称它为南诏。南诏很快平灭了其他五个部落,在大理地区逐渐强大了起来。南诏是从公元649年开始强大起来的,也就是唐朝大将梁金方南下大理的第二年。
公元728年,南诏的第五代王阁罗凤在苍山脚下,洱海之边建起了自己的都城太和城。在建筑了第一座都城太和城后,南诏又修筑了一个更大更坚固的都城羊苴咩城,但南诏并没有正式立国,而是向唐王朝称臣纳供,正如德化碑上所记载:“我自古及今,为汉不侵不叛之臣。”南诏人始终认为自己是唐王朝的一部分。
但为何在唐朝天宝年间,南诏国却和大唐发生了冲突。而且是一场规模浩大的战争。据调查人们发现战争的原因和这样两个人物密切相关,他们就是南诏王阁罗凤,和大唐驻守云南的太守张虔陀。在德化碑的碑文中,南诏人有这样一段话:“今节度背好贪功,欲致无上无君之讨”。
南诏王阁罗凤受到张虔陀屡次欺辱,却上告无门,一怒之下杀了云南太守张虔陀,唐玄宗李隆基误以为南诏要背叛唐朝,一怒之下发兵征讨。
尽管南诏国已经可以雄霸一方,但比起强大的唐王朝,它还是显得异常弱小。和唐王朝相比,南诏只有招架之能,而绝无还手之力。但最后赢得战争的却不是强大的唐王朝,德化碑上对唐朝大军也有着这样的记载:“三军溃衄,元帅沉江”。
一千多年前,一个小小的南诏究竟凭借着什么,使得唐王朝的远征大军全军覆灭。
当唐朝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南诏的第二个都城还没有完全建好,它的老都城太和城,正是唐军进攻的主要目标。太和城背靠苍山,面向洱海,依托着绝好的天然屏障。是建造都城的最佳地点。如果太和城就是建在这样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南诏人在战争中就能够多一分胜算。
在距离太和城南面十多公里的地方,难找人还建设了一座叫金刚城的城堡,作为太和城的卫城。金刚城也是坐落在苍山的山坡上,但这里已经是苍山洱海的最南端,金刚城扼守在南诏都城太和城的南面。从金刚城上向下望,因为这里是苍山和洱海的最南端,山海之间自然形成了一个狭小的关口。从太和城到关口之间,不仅有金刚城,南诏人还利用绝好的地形修筑了一个更加易守难攻的关口,即龙尾关。
唐朝大军根本没有把一个地方王朝看在眼里,也无视南诏所凭借的天险。两次进攻,都选择了龙尾关为突破口。第一次唐朝派遣六万大军进攻南诏,结果全军溃败。时隔四年,李将军带领着军队又来到了龙尾关下。当十几万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南诏到了生死关头。
这是南诏国生死攸关的时刻,南诏人只有殊死一战。南诏人倾尽全部兵力,凭借着天险与大唐军队对峙在西洱河边。据说南诏王阁罗凤还倾尽财物,征召民间能人异士助阵,将龙尾关打造得固若金汤。骁勇善战的唐朝军队在龙尾关下非但未能前进一步,反而出人意料地全军覆没,李将军及其随从将领们全部葬身西洱河畔。
具体的战争过程已经无法考证,大战的结果是南诏人战胜了唐朝军队,保全了自他们的家园,并写下了德化碑碑文,表示自己丝毫没有背离唐王朝的举动,只因奸臣挑拨,才导致了天宝之战。为了表示南诏依然是唐王朝属臣,南诏人收敛了唐朝将士的尸骨,并加以郑重安葬。
至此,这场战争似乎就在历史的浩瀚中永远画上了句号,其中的真相也将如烟飘散,了无痕迹!

楼主:公子建  时间:2011-01-09 17:25:33
(正文)

第一章 从“血荒”说起

全国十余座城市用血告急 献血者减少系直接原因
(来自新民晚报)

“昆明,截至今年10月中旬,血液中心库存的O型血仅2200毫升;
北京,血库库存仅为正常值的一半;
南京,“血荒”已经持续10个月;
武汉、太原、重庆、长春、青岛……血荒,在全国十几个城市蔓延,急需血液进行手术的病人和家属或四处求援,或苦苦等待。
这次大范围“血荒”,是季节性现象,还是其他因素造成的集中暴发?”
……
下午5点,看到QQ弹窗跳出的这则新闻,我顿时恼火不已,该死,马上就要完工的新闻被别的记者抢发了,又要挨总编骂了。
我叫戚小飞,山东人,是武汉一家叫《楚才报》的小报记者,从武汉一所重点大学新闻专业毕业后就在这里供职。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在这里干了三年了,工作很认真,虽然没有得到升迁,但已经算是《楚才报》的骨干记者,跑的是教育专线,临时也写写其他版块的新闻。就在今天中午,总编从武汉血库得到全国性“血荒”的消息,看我有空,兴冲冲地让我写一篇有分量的新闻。
我领到任务后一肚子火,这个破题目有什么新闻价值,“血荒”不是经常的事么?但是明里不好和那个姓张的矮胖总编抬杠,只得应诺写好。
“戚小飞,给你两天时间,写好后直接发给我吧!”张总编留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
两天时间?笑话,这样的新闻我半天就写好了,连出门采访都用不上,搜出往年的“血荒”新闻,稍作修改就行了!
只是没想到写了半天,眼看快写完了,才看到新闻被人抢先了,我便火了,干脆关了电脑,提前溜出了报社。
报社的办公大楼是租的民房,在武汉邮科院幼儿园附近,而我的租住的房子在附近的前庄村,距离很 时我都是步行上下班。
今天工作不顺心,出了报社便一路小跑,打算早点回到租住的那间小房子里去。
从报社到我住的出租屋大概要走二十分钟,需要经过一段靠近东湖的小道,车流量很小,道路两旁绿树成荫,我很享受这一段路的闲适。
谁料今天上了湖边小道,才走出没多远,眼前突然一黑,身体差点站立不住,瞬间虚弱下来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还伴随着耳鸣头晕的现象。
这准是贫血了,这三年工作太辛苦,又不太注意个人营养,我的身体已经敲响了警钟。
我原以为停下来歇歇就好了,谁料耳鸣头晕的症状一点儿也没有减轻,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耳朵里晃动,耳朵嗡嗡的,头皮也跟着发麻,难受极了。
会不会是进了虫子?想到这一点,我立即侧着头,拨弄耳壳,想把里面的异物倒出来,结果什么都没有,耳朵反倒隐隐作痛,头部眩晕得厉害。这可要命了!
恐惧就这样降临到了我身上,我不知道这样痛下去之后我的耳朵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难不成让年纪轻轻的我成为聋子吗?我突然想给袁妮打个电话,但终究还是没有打,一股完全说不清楚原由的念头浮上心来:不就是耳鸣吗,从小到大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袁妮是我的处了两年的女朋友,她是武汉邮科院幼儿园的老师,白净的皮肤,高挑的身材,长头发,大眼晴,年轻漂亮,温柔大方。起初,我经常在上班路上碰见她,一回生二回熟,我俩就熟络起来了,在我变着法子的追求下,她就成了我的女朋友。
不过袁妮的家庭条件特别好,她父亲是大学教授,还是省政协委员;母亲是市教育局的官员。袁妮的家庭背景是小县城出来的我远不能比的。袁妮还没敢让她父母知道我俩的恋情,打算等两人相处久了,再择机带我去见她父母。正因为此,袁妮并不是每天下班都能来陪我,她得赶回家和她爸妈一起吃晚饭。
我强撑着慢慢踱回了出租屋,出租屋位于前庄村一栋独门独院的三层楼房里,我租住的屋子在顶楼上,屋子大概40平方米,带卫生间和一个小阳台。
整栋楼现在只有我一个住户,因为房子是上个世界八十年代留下来的,显得有些旧,只有我这种一心想省钱的打工族才看得上。没有邻居是件好事,我正好落得清静。我特别喜欢出租屋的阳台,只是阳台的一头放着我的全套炊具,另一边摆着一个柜子和两张凳子,已经剩不下多少空间了。
工作不顺心,头又晕得太厉害,没有心情吃饭,进屋后我脱掉鞋就蹦到床上躺下,准备睡一觉起来再随便应付一下。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被手机的声音吵醒了,一接电话,是袁妮的声音,但声音太小,说什么根本听不清楚。
我将手机的音量开到最大,发现袁妮的声音还是很小,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莫非不是袁妮的原因,是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我一下子联想到下班回家路上耳朵痛的情况,难道我听力这么快就下降了。
手机那头袁妮音量抬高说了句什么,然后挂了电话!我预感有些不妙,袁妮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但以我这耳朵,实在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我一下子没了睡意,从床上翻起来,洗了把脸,便跑下了楼,我得去找袁妮解释清楚。走出楼道,迎面出来一阵风,风应该是从东湖的湖面上生成的,吹过了湖面上的游船和湖边的绿化带,来到我住处的院子里。在这么柔和的风中,我长舒了一口气,袁妮应该会很快原谅我吧。

楼主:公子建  时间:2011-01-09 18:34:54
插下广告。这本书的空度跨度包括湖北恩施,湖南凤凰,云南丽江,贵州和四川等地,观看探秘过程也会带来旅游的新奇体验。私下认为,《耳中人》对于喜欢悬疑猎奇,探秘冒险,蛊毒幻术,野史志怪,都市言情的朋友都会是一道大餐吧。
楼主:公子建  时间:2011-01-09 20:45:33
沿着一条冷清的街道向西走,只要十来分钟就能走到袁妮的家。听袁妮说,她家在南望山庄一带,四室一厅的大房子,我只在她父母出门的时候去过那里一次,但没进过门。说实话,在她楼下我就感觉特别局促。不知道我要打拼多久才能给袁妮这样的家!
就在路上走着的时候,我耳鸣和头晕的感觉忽然消失了,完全回复了平时的健康状态,街上的各种声响都能清晰地捕捉。
我没有勇气登门拜访袁妮的家,便在她家附近拨通了袁妮的电话。
响了一次,没人接,继续打,终于在第三次拨打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 可真正等到电话接通的时刻,我有些打结地问道:“妮,你……你到家了吗?”
那边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叹息:“到了!”
“伯父伯母他们回来了吧?”
“回来了……我很累了,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妮,刚才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耳鸣得厉害,没有听清楚你说的话!”
电话那头袁妮语气轻松了一些,但又不太相信:“是真的?小飞,我的学生都编不出这么幼稚的借口!”
“是真的,妮!你再重复一下刚才的内容好吗,这次我一定仔仔细细地听!”
“你想过在武汉买房子吗?”袁妮叹了口气问道。
我心里一紧,然后用坚定地语气说:“当然,我不仅要买房子,还要在这里和你建立一个家!”
“那需要等多久?小飞,我爸妈知道你了!”
我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我知道袁妮是真的喜欢我,也一直想让我名正言顺地出现在她的家人朋友面前,这段两年多的地下恋情已经耗去了我们之间大半的激情。尽管如此,我一直都请求袁妮给我点时间,让我能积攒下一笔钱,能够给她的父母送上体面的礼物,能穿上像样的衣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哦,他们说什么?”我虽然语气平稳,但内心迫切想知道答案。
“他们担心我以后会过得很苦,让我仔细审视这段恋情!”袁妮轻轻地说。
“妮,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我感觉到有一阵凉风席卷而来,灌进我的衣领里,让我一阵哆嗦。
在挂电话的时候我好像听到袁妮叹了口气,我知道她决定再给我一点时间了,但是她的心里一定充满了无奈。
武汉是中国中部最大的城市,这里是中庸者的天堂,竞争没有沿海激烈,但是机会却又远多于西部。我不是一个拼劲十足的人,但我又不能逃避父辈对我在大城市出人头地的期望,毕业后便选择留在了武汉。这个城市里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很多很多,我们虽然没有选择去竞争最激烈的城市,但是我们有着同样绚烂的梦想,只是和所有城市里的逐梦者一样,我们中绝大多数人只能成为了少数成功人士的垫脚石,在别人的城市里,为了自己的梦想苦苦挣扎。
武汉又叫做江城,十月份的武汉天气已经很冷了,从水面上升起的风肆意地刮进城市,让路人提早地进入冬天。我离开了南望山庄,将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大踏步的往前走,天很冷,但是更冷的是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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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公子建  时间:2011-01-09 22:13:20
回到住处,将窗帘拉严实,然后打开电脑。袁妮没有过来的晚上,我就会蜗居在屋子里上网。我上网除了看看各大门户网站的新闻,再就是看电子版的小说,什么题材的都有。不过我从小到大看得最多的书是《聊斋志异》、《搜神记》和《神仙传》一类的书,小时候是因为新奇,长大后是为了用那些虚拟的志怪故事麻痹自己,袁妮一直反对我看这些神神道道的书,说会消磨我的进取心。可是我从来不会因为这些书中的故事而消磨斗志,只是为了忘却前一天的伤痛,为第二天的征程重新注入力量。况且我从来都把现实和故事中的世界分的很清楚。
我打开电脑桌面的收藏夹,找到了《聊斋志异》的电子书。《聊斋志异》里第二个故事叫《耳中人》,说的是这样一个小故事:
谭晋玄是县里的秀才,他特别信奉道教导引的技术,无论天气寒冷还是酷热,都修炼不停。修炼进行了好几个月,似乎有点进展。
一天,他正在打坐的时候,突然听到耳朵里面有人说话,那声音就像苍蝇一样细微,说:“可以看了。”一睁眼就再听不到了;而再闭上眼又能听到,就像开始那样。他以为是腹中的内丹就要修炼成了,心中暗暗高兴。从此之后每次打坐都能听到那个声音,因此,他决定等再要听到的时候,应该回应并且把它写出来验证。一天耳朵里面又说话了,他就轻轻地回答说:“可以看了。”一会儿工夫,就感觉耳朵里面痒痒的像有东西钻出来。他稍微斜着眼睛看了一下,是一个三寸高的小人,容貌狰狞,就像夜叉鬼一样,顷刻之后就转移到地上去了。他心中暗暗吃惊,姑且屏气凝神观察那个东西的动静。忽然邻居来借东西,一边敲门一边叫他的名字。小人听到后,样子很慌张,绕屋子瞎转,就像老鼠找不到洞一样。
谭晋玄感觉魂飞魄散,再也不知道小人到什么地方去了。于是就得了疯病,叫喊不停,请医吃药修养了半年,身体才渐渐康复。
《耳中人》这则故事听起来极为荒诞,不过我有些意犹未尽,于是将“小人”作为关键词在网上搜了搜,又搜到一则故事。说是在清朝康熙年间,有个艺人,带着一个盒子,盒子里藏着个小人,这个小人高有一尺左右。有人向盒子中投了钱,艺人就打开盒子让小人出来唱曲。唱完以后,小人就退回到盒子里去。艺人到了山东掖县时,县令叫人把盒子从艺人那儿要过来,送入查看,仔细查问盒子中小人来自哪里。艺人开始的时候不敢说。这个县令一再追问,艺人才自己说出了小人是哪里人,姓甚名谁。原来这个小人是个读书童子,从私塾老师那里回家的时候,被艺人诱惑。艺人让他吃了药,使他四肢突然缩小,然后艺人于是就带着他到处卖艺,当作戏耍的工具。知道这些情况后,县令大怒,用棍棒打死了这个艺人。
一尺是今天的三分之一米,这两篇故事里面的小人远比“侏儒”矮小,的确是够奇怪的了。志怪故事自然是没有必要用逻辑的东西去分析,不过关于小人的故事还是让我回味良久。
看了一会儿,起身去拿了点吃的胡乱地填了下肚子,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睡吧睡吧,明天还要继续面对那份收入微薄的工作。报社前几天有消息说可能要裁员,虽然我被裁的可能性很小,但这仍然让我忐忑不安。现在就业形势如此严峻,如果我真的失业了,距离许诺给袁妮的目标就更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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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公子建  时间:2011-01-09 23:47:47
星期二,天气不错。报社唯一的好处是上班时间比别的很多地方要晚一个小时,九点才上班。
我走在上班路上,边走边吃着塑料盒子装的热干面,这样的方式在武汉随处可见。每天早晨的公交车上、街上,都可以看见一个个落寞的身影在往自己嘴里塞着热干面,这是一种廉价但味道不错的地方名小吃。
但是走着走着,昨晚那种耳鸣头晕的症状又出现了,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我一下没忍住,竟然流出了泪水。看到街上众人的讶异眼光,我擦干了眼泪,又挤出一个微笑来。男人不能被别人看见他的眼泪,即使受了再大的伤痛,也应该在无人的脚力哦默默舔舐。
我将剩下的热干面扔进了垃圾桶,然后逃也似地像报社奔去。报社大楼从来没有如此亲切过,只要进了那道大门,我就能找个角落坐下,挨过这痛苦的时刻。
踏进报社大门的时候,我回过头看了看街面,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装饰华丽的建筑,原来并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在秋天依然满头大汗的年轻人。
做了一个深呼吸,我昂首进入报社大楼,给了前台接待的王小姐一个和气的笑容,把不适的感觉深深地隐藏了起来。王小姐也回了一个微笑,职业性的微笑,不过这已经让我很温暖了。
耳鸣和头晕带来的不适感几乎就要摧毁我的心理防线,对于鬼神,我思想中从来都不想去触碰,但是现在恐惧和害怕牢牢抓住了我的心,让我艰于呼吸,我开始在内心祈求上苍的保佑。我可千万不能倒下,不仅是对袁妮的承诺没有兑现,还有身处老家的父母,他们都还在盼望着我能够有一番成就,让他们能享“儿孙福”!
我强撑着跑进了一楼的男厕所,进了最里面的小隔间,将门拴上。当我置身于这个狭小的空间的时候,我终于可以卸除所有的伪装与防备,于是我的躯体像是被抽走了骨架,一下子瘫在了地上,顾不上地上是否溅落有污秽的排泄物。
我坐了一会儿,耳鸣和头晕的感觉稍微有些减轻,我掏出手机给总编打了个电话,我解释说今天身体极度不适,不能来上班了。
电话那头总编有些不悦,不过还是勉强答应了,只是催促我要按时完成关于“血荒”的报道。
请了假之后我瘫坐在马桶旁边,一动也不想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绝望感席卷全身。如果死在这座城市,有多少人会为我流泪?
恍惚中我突然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但又找不出这种异样来自哪里,集中起困顿的精神检查了好久,才发现这种异样的感觉竟然来自耳朵里。
我是不是脑子烧坏了?我怎样感觉耳朵里的那种嗡嗡的声音有着某种规律!
对,这种声音听起来像是一首大合唱,听不懂内容,但感觉起码有上千的演唱者在倾力歌唱,声音虽然只回响在我耳朵内的狭小空间,却似乎有着滔天的气势,我整个人被这种声音压得喘不过起来。
这种荒诞的错觉只是一闪而过,耳鸣和头晕让我的意识趋于模糊。我甚至从这该死的“合唱”听出了千军万马怒吼的声音……等等,还有许多门炮火齐射时发出的轰隆声,仿佛我的耳朵成了一个战场!
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精神状况也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我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推开门,穿过走廊,回到大厅。大厅前台的王小姐依然朝我笑笑,我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对她回笑,而是径直走出了大厅。
我得去医院看病,无论如何我不能倒下!我拦了一辆的士,坐上车的时候我开始盘算自己的积蓄,我不知道我所存的钱够不够治我的病。
也许我得的只是简单的耳膜炎什么的,加上我最近没有休息好,出现了幻听, 这样的话我简单拿点药,就可以赶回报社继续工作了。一天的工钱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况且这阵子报社还面临裁员,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在这几天给领导留下工作消极的印象。
但就在医院门口,之前差点要我命的耳鸣和头晕症状又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还是走进了医院,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知道一个结果。

楼主:公子建  时间:2011-01-09 23:53:59
谢谢点击进来和跟帖的朋友,开头部分的感情描写虽然远非作品的重心和主题,但是对于全篇有着重要意义,我想不少朋友会对主角戚小飞的遭遇有同感吧。更多精彩,敬请期待!
楼主:公子建  时间:2011-01-10 08:57:12
作者:高gao睾 回复日期:2011-01-10 08:18:13

Lz。追你追的真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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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如果你是女生,追我就很容易了……

开个玩笑,祝你天天好心情。
楼主:公子建  时间:2011-01-10 08:59:08
挂了耳鼻喉科后,一个中年女医生招呼我坐在凳子上,听我说完症状后,让我把头部偏着,然后拿着小手电往我左耳里面照。看过左耳,又换做右耳。
“平时听力怎样?”看完后,女医生温和地问。
“很正常!”我直言道。
“你耳朵没什么问题,我给你开点简单的药,你自己也注意下睡眠质量!”女医生一边填写病历,一边慢悠悠地说。
可是这番话显然不能令我满意,我立马问了一句:“我耳朵真的没事?!”
“你难道还希望有事?”女医生收住笑容,一脸的不悦。
我退出了屋子,到指定的地方抓了药,总共花了我四十七块钱,那医生还好意思说是“开点简单的药”!
我郁闷地走出医院,等了五六分钟,然后挤上了一辆到报社方向的公交车。今天一天又白干了,不过如果今天不去上班,算起来就是损失两天的收入了,无奈之下,只得去上班,迟到一个多小时张总编也许能通融。

到了报社,张总编对我请了假之后还来上班有些意外,但只是口头上表扬了我一句,就让我抓紧时间去写稿子。
我坐在办公电脑,再次把新民晚报那篇关于“血荒”的新闻翻出来看,这篇新闻已经把我所能想到思路写完了,我确定自己挖不出新的内容了,打算把这篇文章打印了一份,下午上班之前交给总编,让他主动撤销给我委派的任务。
打印完之后我又瞄了一眼新闻,注意到里面有一小节是分析各地“血荒”原因的,文中分析称各地主要献血人群缩减是血荒的直接原因,从各地献血者的组成结构来看,“血荒”的直接原因在于献血人数的减少,献血队伍结构简单,义务献血的群体太过单一,缺乏稳定性。
妈的,毫无新意的东西,张总编催得这么紧,不是在耍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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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公子建  时间:2011-01-10 11:15:49
中午社会新闻部的记者田子秋忽然请我吃饭。虽然我在报社呆了不少日子,但由于不属社会新闻部,所以和这个老头从来没有打过交道。我惟一记住他的地方是他喜欢给人算命看相,经常拉着社里的小姑娘们的手,硬要帮她们看手相。由此我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不过他资历老,我平时对他总是敬而远之。
如今他忽然一下子请我吃饭,毫无由头却盛情难却,着实令我有些不安。
田子秋请我吃饭的时候面色极其不好,但菜点的极其丰盛,这愈发增加了我的忐忑。好在田子秋也不是一个喜欢绕弯子的人,上了几道菜之后他拿给我一份报纸,让我看了上面那则新闻。
奇了怪了,正是那篇新民晚报的“血荒”报道,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我差点发作,这几天的烦心事一下子都涌上心头,我很想揍面前那张瘦黄的老脸。
“戚小飞,这份工作你想长久干下去不?”田子秋夹了筷子菜,突然慢条斯理地问。
“什么意思?”我压了压声音,努力控制自己的怒火。
“别误会,我是想帮你!”田子秋话说到这里,停下筷子,想看看我的反应。
我好歹受过高等教育,努力用理性控制着自己,让我能够静下来听前面这个人的话。
“我一般不帮男爷们儿,这次算是破例……我实话说吧,张总编要炒你鱿鱼!”田子秋一字一顿,说地很认真。
“谢谢你好意,真被炒鱿鱼也是我自己的事!”我没好气地说。
“我也不默唧了,我一口气都说了吧。张总编和你那相好的父母是朋友,你那未来的岳父母,不对,你恐怕没机会当他们女婿了,他们要张总编辞掉你,让你失业,然后他们就能想办法让你放弃追他们女儿,灰溜溜地离开武汉……”
“你怎么知道?”田子秋的话让我心跳加速,直冒冷汗。
“一言难尽,不过我如果有一句假话,叫我不得好死!”田子秋的瘦黄的脸上写满了真诚。
“你他妈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我怒了,大声吼道,惹得饭馆里的人都往我们这边看,等着看热闹。
“我能让你留在武汉,还能帮你追到那个女孩,不过作为交换,你也帮我个忙怎么样?”
“什么忙?”我心力交瘁,不想绕弯子。
田子秋却没说话,只是将那份报纸重新移到我身前,用手指指了指那则关于“血荒”的新闻,然后低沉地说:“和我一起去查明‘血荒’的真正的原因。”
“报纸上面不是把原因说得很清楚吗,还查什么查?”我开始怀疑我遇到的是一个疯子。
“你想不想和那漂亮姑娘在一起?”田子秋丝毫不介意我发火,相反越来越平静,似乎还对我的回答充满期待。
“操!”
今天是我有生以来说脏话说得最多的一次,我以前从不和人发火。田子秋这个老混球的疯言疯语竟然让我无法拒绝。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今天和他不欢而散的话,以后我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良久的沉默之后,我点了点头。
按照田子秋的指点,我下午没有将那份打印好的“血荒”报道交给张总编,而是在下班之前到总编办公室去毕恭毕敬地请他宽限一点时间。张总编打了个哈哈,出人意料地答应了。
离开总编办公室的时候,张总编说了一句:“其实也不急,你下班后到处转转吧,武汉这座城市还是有很多不错的地方……那报道周五之前交给我就行。”
我一怔,难道他断定辞退我以后,我很快就会因为找不到工作而灰溜溜地离开武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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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公子建  时间:2011-01-10 18:11:21
第二章 银针乍现

回到了出租房内,我将一台破旧的电磁炉从柜子里拿出来,我答应了袁妮今天要做菜给她吃。我开始在过道上的‘厨房’里忙碌,本来厨房和卫生间都是与隔壁房间的人共用,只是上个月那男子半年租满后就搬走了,整个六楼阁楼便只剩下了我一人,倒是落得清静。
整理好了菜肴,我给袁妮打了个电话,袁妮说正在陪她父母买东西,大概要等一个小时才能溜过来,我便说那等半小时候再烧饭,袁妮不置可否地挂了电话。
听出袁妮情绪不好,我有些低落,头脑中飞快地想着和袁妮在一起的美好记忆,差点把菜炒糊了。
走进房间时不经意间发现靠近阳台的窗户玻璃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个洞,便找了一小块碎步准备去堵上,却发现洞下面的窗台上有一根银白色的东西,定眼一看,是一根二十多厘米长的针,空心的,大的一头上面还有精美的流云纹饰。
我把针拿在手里仔细研究了一下质地,像是银质的,凑近鼻子一闻,异乡扑鼻。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又琢磨了一会儿,毫无结果,便随手拿了一张纸巾把银针包了起来,放在电脑旁边,用一本书压着。
回到房间看了十分钟的书,然后将米倒入了电饭煲,等电饭煲跳到了绿灯后开始做汤。
当我将菜都热过一遍,端回房间准备给袁妮打电话时,一脸疲惫的袁妮正好开门进来了。我迎上去接过袁妮的包和外套放在旁边的衣架上,然后笑笑说:“刚想给你打电话了你就到了,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饭菜刚刚烧好,快坐下趁热吃吧。”
“嗯!”袁妮拖出椅子坐下,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微微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你还没吃就开始叹气了!”我说着打开了一瓶葡萄酒,倒了两个半杯,将其中一个杯子递给袁妮。
袁妮接过酒杯一口喝干后,忍住咳嗽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轻轻地说:“我吃饭了!”
“哦,那好,我去盛饭!”我站起身,去帮袁妮盛饭。袁妮的无精打采让我有些诧异。
袁妮接过碗,先分了一些给我,才开始小口吃了起来。我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一边给袁妮夹菜,一边没话找话地说着近几天的工作。
等袁妮吃了几口饭,我又给袁妮添了一点酒,袁妮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接过酒杯浅浅喝了一口,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小飞,你打算长期留在武汉吗?”
“是啊……你要去别的地方?那么你在哪了我就跟到哪里!”我故作俏皮,以前袁妮很喜欢我装可爱的样子。
“我一定不会离开武汉的,我父母也不会让我离开!”
“那我就一直留在武汉!”
“那房子呢?你真想过在武汉买房子吗?”
“当然,我一定会为我俩奋斗一个家的!”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很多次,这次我依然无比坚定地说道。
袁妮低下了头,不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起身拿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然后摇头道:“不,你不会理解房子对女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我们结婚了之后,你难道要让我和你一起住在这出租房里吗?”
“妮,你再给我两年时间,两年之内,我一定会给你一套大房子,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 我无心吃饭,看着袁妮的眼睛,认真地说。
袁妮痛苦地摇摇头,道:“小飞,你两年前便这样说,可是现在你告诉我,你所有的银行卡加起来,里面有多少钱?”
我无言以对!
“两年时间,就算你能付了首付,银行按揭怎么办?以后小孩子读书怎么办?我们的父母有个病痛怎么办?我们要当多少年房奴?”
“这次是真的,我真的有办法,两年内我一定会成功,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紧紧握住了李薇的手,头脑中飞快地闪现报社那些年入斗金的记者的模样。在我这个行业,只要能昧着良心,帮那些有钱有势的商人写点歌功颂德的报道,钱就会源源不断地进入口袋。
过去的三年里,我一直做不到违背良心,但是现在,我几乎决定了,为了袁妮的将来,我顾不上这么多了。
也许是再次被我的真情打动了,袁妮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失声痛哭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爸妈不认可你,让我和你分手,我妈每天都逼着我去相亲,去见那些官二代、富二代……我爱你,可是跟着你,我看不清前面的路,现实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你明白吗?”
沉默了一会儿,袁妮抬起头,痴痴地看着我说:“小飞,我只要你上进,房子车子我和你一起打拼!”
我用力地抱住袁妮,在她耳边轻声道:“妮,谢谢你的不离不弃。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辜负你!”
袁妮抽泣着抱住我,我们两个人久久地相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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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公子建  时间:2011-01-10 21:46:01
星期四一大早我就到了报社,见到田子秋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就见到张总编阴沉着脸走过来,对我一挥手道:“戚小飞,来我办公室!”
我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跟着那个矮胖的背影进了办公室。
张总编脱了外套挂在椅子靠背上,坐下后翻了几页桌上的稿子,看见我站定后,才抬起头来看我。突然他的表情慢慢和缓下来,伸手拿起一个放有茶叶的纸杯来,笑着说道:“自己去倒杯茶。”
“谢谢!”我倒了杯茶捂在手上,感觉暖和了许多,我甚至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有了田子秋之前的话,张总编难道是打算提前炒掉我了?
“小飞来这里有三年了吧?时间过的真是快啊,看到你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我才真的发现我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张总编装模作样地说。
我微微地笑了笑,道:“张总编,这三年来承蒙你的照顾,我学习到了很多东西,非常感谢!如果将来我真的走运不小心飞黄腾达了,一定不会忘记这里度过的快乐时光。”
张总编一愣,表情愕然。
“张总编尽管开门见山,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我笑着说。我一直觉得如果不能改变生活的话,就干脆豁达一点面对。
沉默了一会,张总编一字一顿地说:“小飞,你工作十分努力,每个月的发稿数量和质量都稳居报社前列,为报社做出过很大的贡献……”话说到一半,张总编皱了皱眉头,停下了。
“我明白张总编的难处,但也希望张总编理解我的难处。我要求这一次解雇程序按照《合同法》的章程来!”我对这个报社突然没有了一丝留恋。当记者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场面话,所以对同行别来这一套动听的说辞了。话说回来,如果我真的是有功人员,你身为总编怎么会因为一个朋友的话就自断臂膀?
“解雇?谁说要解雇你了!”张总编抬起头,急声说道。
“您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啊!”
“我是说把你调去社会新闻部……我也是从记者干起来的,我知道作为记者最怕调岗,建立一点社会关系很不容易,这些关系就是稳定的稿源,是每个记者乃至报社的财富……现在我把你调到新的部门,你前面三年积累的社会关系就被清零了,需要从头再来!不过社会新闻部更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张总编一口气说完一长段话后,拿起茶杯灌了两口。
竟然会这样!跑社会新闻虽然辛苦一点,不过收入会高很多,所以报社的人几乎都希望去社会新闻部。这么说来,我倒是撞好运了!
“你以后多跟田子秋学习吧,我让他先带着你跑跑新闻。”张总编喝完茶,补充了一句。
“好的,谢谢总编栽培!”我说完缓步退出了总编办公室。
田子秋正守在附近,一见我出来,便迎了过来:“怎么样?总编把你调给我了吧?”
“以后要多多向你学习!”我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
“太好了,以后有你跟我一起出差,我就轻松多了,也有人解闷!”
“解闷?”我有些不快。
“你先适应着,过阵子我带你出一趟差!”田子秋说完便笑着离开了。
等我回到办公桌,我所在办公室的人看着我,没在我的脸上看到沮丧和失落,无一例外地感到诧异。我笑着走到自己的桌前,收拾好所有的东西,然后去了隔壁,在社会新闻部找到了分配给我的办公桌,靠窗的地方,能望见东湖,景色秀美。
之前很多人都听到了我要被炒鱿鱼的风声,现在我不仅没被炒,并且去了更有油水的部门,他们大失所望之外不禁议论纷纷。有人谣传说是因为我在市里有亲戚,亲戚出面帮我出了头,总编不得不给我面子。
我知道是田子秋帮了我,让张总编改变了主意,不过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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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公子建  时间:2011-01-11 08:34:27
有田子秋的帮助,我在新部门的工作还算顺利,张总编也不再让我交“血荒”的稿子,我得以早早地下班。
走到住处楼下的院子的时候,发现几乎从来没有陌生人踏足过的小院子里竟然来了个客人,是个中年男人,衣着整齐,戴着过时的玳瑁墨镜,提着一个黑色皮包。
我和他搭话,他也非常有礼貌地答话,但只是每句话都很短,并且有意地低着头,让我看不仔细他的脸。
我问他来这里有什么事,那人吱吱呜呜几句,然后转身就出了院子。
我没太在意,径直上了楼梯,进了房屋。放下文件袋,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突然就感觉耳鸣、头晕。这次的情形远甚于前面两次。身体瞬间虚弱下来的,我一下子斜倒在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额头直冒冷汗。过了一会儿,几乎是挣扎着把医生开的药服了一份,然后我狠命地掐自己的人中。
我恨不得把耳朵割开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抓狂了!
我迫切地想给袁妮打个电话的,还是没有打,一股念头浮上心来:不就是耳鸣、头晕吗,我不能让袁妮觉得我还是个不能依靠的孩子。
就这样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头晕的状况减轻了许多,只是耳鸣丝毫不见减缓。我走到阳台上,打开水管,用冷水淋了淋脑袋,清醒了些,强自支撑着回房间里在床上倒了下来,昏沉中闭上了眼睛,身体太虚弱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迷迷糊糊地被手机的声音吵醒过,一接电话,是马平远的声音。马平远是我的山东老乡,大高个型男,是个乐天派,毕业后也留在了武汉,在一家研究机构里面当研究员,好像是负责整理历史典籍。他似乎是刚刚下飞机,因为我可以听见里面有广播员提醒旅客抓紧时间登机的声音。
电话里面马平远说要来看我。我表示欢迎,挂掉电话后,强撑着起身,连门都没有关就下了楼,之后走完半里路长的小道,去了最近的菜市场。
毕业后,我和马平远大概每个月都要在一起聚一聚。马平远的工作比我要辛苦一些,而且收入比不上我,所以每次我都做一大堆菜慰劳他。有时会叫上袁妮,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我俩关起门来海喝胡侃。

楼主:公子建  时间:2011-01-11 13:41:41
两个小时后我见到了马平远,他拉着个厚重的行李箱,风尘仆仆的,应该是出差回武汉。他进屋时带进来一袭凉意,我赶紧叫他把门关上。
屋内小桌上正煮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用的是电磁炉,这是个好东西。
我走过去,接过马平远的行李箱,然后掏出一根烟来递给他,他一只手接过烟,一只手去搬小凳子,然后一屁股坐下。我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火,一弯腰就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香水味。
马平远似乎看出了我脸上的惊讶,解释道:“刚才在附近和女朋友抱了很久,身上还留着香气。”
“你丫怎么不把她叫来,这火锅够四个人吃。”
“没机会了,我们分手了,就在刚才!”马平远狠狠地抽了一口烟,一脸落寞地说。
马平远和他女朋友在一起的时间远比我和袁妮长,他们大学相恋四年,毕业后又坚持了三年,最终还是在生活的重压下分手了……
我安静下来,第一时间想到了我和袁妮。我有些沮丧,仿佛从马平远身上看到了我和袁妮的将来!不会的,我们一定不会分开!
我想到这里一拳打在桌子上,马平远有些吃惊,以为我是在为他感到不值,脸上马上浮现出感激的神色,然后打开桌子上的葡萄酒,倒了两大杯,一杯给我,然后把另外一杯一口干掉了。
“只有兄弟靠得住!”马平远放下杯子说了一句。
我回过神来,起身去取了一瓶白酒,然后给我俩都满上。在火锅的烟幕弥漫中,我们又一次海喝胡侃,似乎要靠这样忘却所有的压力和伤痛。
马平远这家伙很懒,以至于饭后都是让我一个人收拾残局,他就在屋子里随便地翻看我桌子上的书。
我连书架都没有一个,所有的书都是散乱地放在电脑桌上的。本来就很乱,再被马平远一翻,就像是被入室洗劫过一般。
我在阳台上洗着碗筷和炊具,傍晚的寒风吹得我直哆嗦。武汉的秋天很短,以至于这边的季节像是直接从夏天过度到了冬天。我正忙碌着,只听见屋子里一声惊呼,然后听到马平远大喊“小飞,这怎么回事?”
我放下手中的活,在毛巾上擦了擦手,直奔屋内。一进屋,只见马平远拿着我之前在窗边发现的那根银针,眼睛瞪得很大,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
“这玩意哪里来的?”马平远脸色很奇怪。
“捡的,就在窗户边上。”我指了指发现银针的地方,那扇窗户破了个洞,冬天快来了,我得找个什么时候换块玻璃!”
“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神秘的人?”马平远追问道。
“没有……哦,今天下班的时候在下面院子里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我问他来这里有什么事,他就匆匆离开了。”
“确定是男的?”马平远像在审问犯人。
这语气让我很不爽,我没好气地回答道:“老子连男的女的都分不清楚?”
“奇怪,这根银针的主人应该是个女的啊!”马平远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小声地自言自语。
马平远神经兮兮的样子极大地影响了我的心情,这阵子的生活已经够乱了,他还来添乱。我可不管这银针哪里来的,如果它值钱,我就找个时间去卖了,换的钱说不定以后治病还用得上。
“小飞,这根银针我借回去研究下,过几天我送回来!”马平远掏出一个信封将银针装了进去,又将信封揣进贴身的衣袋里,然后就转身去拉箱子。
心情不爽,我也就不再挽留,跟着马平远下楼走到院子里,目送着他拉着箱子急匆匆地走到公路边上了一辆出租车。
看马平远的样子,难道那根银针难道是贵重文物?怎么就出现在我的屋子里呢?我站在院子里,任凭来自东湖的寒风吹打在身上,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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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公子建  时间:2011-01-11 15:27:30
作者:石头的杯具 回复日期:2011-01-11 15:04:02

难道好戏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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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对了,这个银针出现开始,故事将会走朋友们所期待的转向。
楼主:公子建  时间:2011-01-11 21:50:19

作者:小杨是坏分子 回复日期:2011-01-11 20:45:01

楼主,这里比杂谈那边还要慢几天的更新啊,你是不是以后只更这了,是的话我弃那的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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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首先谢谢你的支持。根据版主和网友的建议,我将小说整体转移到 舞文弄墨 板块连载,以这边的更新为主。敬请继续支持!
楼主:公子建  时间:2011-01-11 22:20:02
第三章 两个奇女子
回到出租屋,洗了把热水脸,然后打开电脑,在电脑上点开《聊斋志异》,随意点开一则故事,《聊斋志异•卷三•小髻》:故事说一个叫长山县的地方有个人,在家闲居,时常有个矮个子人来拜访他,与他长时间闲聊。他一直不知道这个人是哪里人,干什么的,颇为怀疑。
一天,客人说:“几天后我就搬来住,咱们就成邻居了。”过了四五天,客人前来拜访说:“现在咱们已经同庄住了,早晚可以来讨教。”主人问他:“迁住在什么地方?”那人也不细说,只是用手向北指了指。从此,每天总来一次,经常向邻居借器具用。有的人吝啬不借给他,器具就不翼而飞。村里众人都怀疑他是狐仙。
村北有一个古墓,深不见底,众人怀疑狐仙可能住在里边,便拿着兵器、木棒准备去围剿他。有人趴在墓口听了听,很久没有动静。一更天将尽的时候,听到墓穴中好像有几百人对着耳朵小声说话。大家都在墓门外一动不动地等着。一会儿就看见许多一尺多长的小人爬了出来,络绎不绝,数也数不过来。大伙一声喊叫,共同出击。棍杖每打到他们,杖杖都打出火来。转眼之间,小人四散奔逃。只留下一个小髻,像核桃那样大,上面还扎着纱,镶着金线。用鼻子嗅一嗅,骚臭不可闻。
这样的故事我并非第一次读到,但是仍然觉得津津有味。这个世界上自然不会有神鬼妖魔之类的存在,但是怀揣绝技的异人想必是有的,这些人隐居市井或者深山,不为常人所知,也不用理会常人无法回避的纷扰。
如果我能遇见一、二异人,平生幸甚之至。
又翻看了几则故事,正读得津津有味我突然听到院子里好像有声音,像是脚步声!
这院落就住着我一个人,从来没有人深夜造访过,我有些紧张,连忙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又灭了屋内的灯光,然后轻轻地走到阳台边俯身往下面看。
院子里空无一人,晚风吹着庭院的树木,投下一地摇曳的树影。这阵子精神状态太差,出现幻觉了。
回到屋子里,打开笔记本,发现电脑屏幕黑了,按了下启动键,竟然没有一点反应。我又去开灯,灯也不亮了。
然后意识到是停电了!
我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因为刚才睡了一觉,现在没有丝毫睡意,只好又重新走到阳台边上。我经常喜欢站在这里看夜色下的这座城市,我觉得只有这个时候,武汉这座城市才显得亲近。而白天的那些喧嚣和浮华对我来说只是难以触及的梦。
街道上起了雾,目光所及的世界像是穿了一层薄纱,远处过往的汽车车灯在薄纱里亮着,像是一盏盏灯笼。微风吹过,道旁树的叶子哗啦作响。
突然,我眼前的阳台墙面上出现了一双雪白纤细的手,女人的手。
我吓得后退了一大步,脚后跟碰倒了垃圾桶,哐当作响,然后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住的是三楼!

楼主:公子建  时间:2011-01-11 22:21:37
“第三章 两个奇女子

因为上面发帖的时候章节名字不够明显,所以补发一下。谢谢大家支持!”
楼主:公子建  时间:2011-01-12 09:28:31
那双白色的手趴在阳台墙面上,一动也不动,而我没有任何勇气过去一探究竟。
停电的午夜,独居的院落,三楼阳台上赫然出现的女人的手!对,还有之前出现的银针,马平远说银针主人是个女的。
尽管我是个大老爷们,还是快被吓破胆了!
好在经常看志怪故事,还算学到点旁门左道。我想起我还有条换下来没洗的内裤,虽然鬼故事里面只说女人的内裤能辟邪,但也没有说过男人的内裤就不能辟邪!
我几乎是爬到了门边,从一个堆换洗衣物的盆子里面找出那条内裤,然后站起身,壮着胆子接近那双趴在阳台上的手!
老子拼了!
我猛地一下把内裤按了上去!如果这条内裤一点用也没有的话我就只有等死了!
事实证明这条内裤是有用的,在我按上去的同时,一声女人的惨叫划破夜空,然后听到一个重物撞到了二楼挡雨板上,又掉在了院子里。
我也懵了,才想起鬼是摔不死的,那么她肯定会马上找上门来。
我无力地跌坐在阳台地板上,不能逃避,就面对吧!在重点大学的四年学习让我具备了相当的科学理性,我向来是个无神论者,即使在此刻,无神论的思想仍然支撑着我。
我努力站起身,移向阳台栏杆的位置,我倒要睁大眼睛,瞧瞧这女鬼是不是像《聊斋志异》里面所说的那么美艳绝伦。
院子里的地上半躺着一个身着白衣的苗条女子,长头发,看不到脸,正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
我提了一把菜刀,又把那条内裤揣在裤袋里,然后打开门,冲下了楼。
我一边下楼,一边念道:怕死不是中国人!
从三楼下来也就二三十秒,踏进院子里的时候我才发现两腿有些打颤。
觉察到我的接近,那个白衣女子猛地抬起头,头发散向两边,露出了白净的脸庞。
果然是美女,瓜子眼,柳叶眉,樱桃小嘴,和《聊斋志异》里面描绘的狐仙女鬼一样好看!
唯一的缺憾是眼前的女子穿的是现代人的服装,白色卫衣领口处露出里面的体恤衫,下半身是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淡红色的平底鞋。在女子旁边的地上有一条长长的麻绳。
“别过来!”白衣女子大声叫道。声音很清脆,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直觉这声音挺动听的。
我从白衣女子的话中竟然听出了一些恳求的意味,一时间差点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按理说是我求她放过我啊。我眼睛移向她的腿部,只见她的两个裤腿挽了起来,腿部白嫩的皮肤上渗出液体,红色的!
“我承认我是小偷,但你是大坏蛋!”女子突然委屈地说。
“你是人吗?”我已经没有逻辑了,脱口问道。
“你才不是人呢!”
“你怎么深更半夜跑到我家来?你怎么跑上阳台的?你……”我一股脑儿地问道,但是第三个问题还没说出口就被她打断了。
“我脚可能摔断了,帮帮我!”女孩的声音无限凄婉。
沉默几秒之后,我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去查看她的伤情。老实说,眼前的女子比袁妮漂亮好几倍,不过我不敢有非分之想。
我爸是高中体育老师,懂一些医术。他学生遇到一些外伤甚至骨折什么的根本不需要送医院,都由他搞定。我从小到大也跟着我爸学了不少。我做了一个离谱的决定,就是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抱上了楼,还让她躺在了我的床上。
在抱的过程中,我感觉到了她的呼吸和体温,她的衣服上还有一种很好闻的香味,让我忍不住使劲嗅了几下。确定了她是和我一样鲜活的人类之后,恐惧感便一扫而空。她运气好,摔下楼的时候在二楼被挡雨板挡了一下,加上楼下院子里是长满杂草的松软地面,起到了缓冲,并没有真的骨折,只受了一些皮外伤。
我帮她进行简单处理后,她便觉得痛疼感减轻了许多。
我搬了根凳子,坐在旁边看着她,看着看着,我就笑起来了。
“喂!”她朝我这边叫了一声,我还以为我背后有人,就转过身去看,转身的功夫她又说,“你真不懂礼貌,别看着我,我受不了!”
要知道之前我可是被她吓得够呛,这会儿她倒说起我来了。尽管如此,我还是答应着站起身来,把脸转到了一旁。
“给根烟抽抽。”女孩又说道。
我便走过去,掏出一根烟来递给她,递给她的时候又打量了一下她的脸:不用漂亮来形容是说不过去的,尽管化了妆,但是还是掩盖不住脸上的稚气,大概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吧。
等我给她点好烟,女孩抽了一口,立即呛得连声咳嗽起来,一眼便知并不是那种经常抽烟的人,我站在那里也不知如何是好,她倒是咳嗽着说道:“哎,没想到我什么都没捞到,还要落下那么多伤疤!”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静静地等她往下面说。
“太倒霉了!”女孩说。
“你是小偷?”我有些不太懂,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位漂亮的女孩会是翻墙越户的贼。
“如果这次偷到手了,我就是!”女孩多少有几分狡黠地笑着说。
“你第一次偷东西?”
“对了,没成功的话就不算吧,给我个机会吧,求你了!”
我哑然失笑。
女孩仍然狡黠地笑着,嘴巴一努,但随即脸色就黯淡下来,恍然若失。
我看着女孩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忍再问,便指了指床头的被子,示意她躺下,盖好被子。
女孩扯过被子把身体包裹起来,然后谨慎地问:“你睡哪儿?”
我找了一床毯子,裹住身体,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然后说:“我就在沙发上对付一晚上,能打个盹就好!”
女孩没和我客气,便在我床上舒舒服服地躺下,然后也不睡觉,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我说话,倒是我自己有些倦了,虽然很冷,没一会儿便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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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公子建  时间:2011-01-12 12:29:37
寒冷冬日努力码字中,读者读书数分钟,作者码字数日功!还请担待,并继续予以支持!谢谢!(来自公子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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