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天空---地下一千米深处的惊险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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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1-05-16 09:34:04 更新时间:2020-11-11 09:10:52

楼主:耿纳  时间:2011-05-19 01:37:00
五、照相
毛哥他们几个都在瞅着我,我本来不是善于应对大场面的人,眼见他们看着我就有些不自在。
小崔不高兴了:“你在想什么呀?人家说话你不好好听。”
其实我听到了她的话,只是一时有点迟疑,觉得这问题似乎有点深意,需要给个比较有内涵的回答。我想了一下:“最危险的……当然是人了!”
毛哥几个人一阵哄笑。眼镜李接茬:“特别是女人,尤其是小崔这样的美女!”
小崔也乐了,抬手给了眼镜李一拳,“胡嘞!”
然后小崔又转向我,说:“哎,你这话还真有道理。前年我去过一个游乐园,那里面就有个小房子,门上面写着最危险的动物,我当时还以为是什么毒蛇野兽呢,壮着胆子打开门一看,你猜是什么?”
我笑着说:“一个美女?”
小崔说:“是面镜子!”
我们都大笑起来。
小崔说:“你们怎么不去拍照啊?”
毛哥说:“我见惯了,不用拍。”
小崔又问南胖子说:“你们俩呢?”
南胖子不答话,看着眼镜李,眼镜李乐呵呵的说:“我留着电池,到里面再拍。”然后南胖子说我也是。
小崔说:“你们不去我去拍。”转头对我说:“顾问先生,我要去拍几张照片,给我保驾吧。”
我站起身来要和小崔去矿洞,谁知南胖子也站了起来:“我也去看看。”
小崔说:“你这人真奇怪,刚才说不去的,怎么现在我去你也去?”
南胖子有点尴尬,瞅瞅毛哥,毛哥又在沉思,好像没听见小崔的话。南胖子说:“我,我只是随便看看。”
小崔狠狠的瞪了南胖子一眼,拉着我的胳膊进了矿洞。她站在通道口边,背靠洞壁,从背包里翻出一台数码相机给我,跟我说:“我站在这里,你给我照几张,要听我指挥奥,我说拍你再拍。”
我拿着相机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去,对着小崔听她指挥。我看见南胖子站在洞口,眼瞅着我们两个。我心里骂这小子怎么这么无耻,好意思来当灯泡。
小崔看起来很有造型爱好,每一张都要摆个不同的POSE。我有点佩服女人的头脑,怎么拍个照片能想出那么多姿势来,我就知道两个:一个是立正双手贴裤子的丘八姿势,再一个就是单手举起作V字型的大傻姿势。
拍了十几张以后,小崔说够了,我再给你拍几张吧。
然后我们俩个互换位置,我当然还是标准的丘八姿势,小崔拍了不满意,说:“你这动作太呆板了,你是不是当过兵啊?还是最笨的那个兵。你手能不能活动一下?”
我笑着又换个双手互握的姿势。小崔拍了一张,看了看回放说:“你这回不象兵了,象上法庭的犯人,还是要判死刑的那种。”
我摆出拿手的大傻姿势,小崔撇撇嘴说:“太俗了,能不能有点创意啊你?”
我无奈说:“你来指导我吧。”
小崔笑着说:“好啊,我教你个最新潮的POSE。”
小崔过来,让我侧过身去,用一条腿半蹲下,另一条腿提起来架在膝盖上,两只胳膊往后伸,头向她那边看,我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这姿势,琢磨这姿势怎么那么熟啊,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少林寺里秃鹰的造型嘛?

楼主:耿纳  时间:2011-05-19 01:53:00
今天先到这里,觉得好看的请支持一下
楼主:耿纳  时间:2011-05-19 10:14:00
感谢快乐的小小光棍和杰挞挞丈的支持。
楼主:耿纳  时间:2011-05-19 10:18:00
我说“这不是练鹰爪拳吗?”小崔说:“对啊,这叫大鹏展翅,显示你矫健的身姿的。你可别乱动啊,动一下造型就全破坏了。”
小崔又给我调整姿势,抓着我的手脚,扭我的头,又捩我的嘴,我一条腿蹲着一会就酸了,刚放下腿想歇一下,小崔说:“把腿抬起来,严厉警告你不得乱动,否则后果自负!”
我心里想“你这是拍照吗?这是整人啊。”
旁边当灯泡的南胖子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终于弄好了,小崔退回去给我拍了一张,我看闪光灯闪完马上把腿放下,谁知小崔说:“刚才手抖了一下,虚了,重照。”
南胖子又笑出声来了,小崔转头对他说:“笑什么笑,没见过人家拍照啊?”
南胖子不说话,小崔气呼呼的说:“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讨厌啊!转过去别看!”
我想缓和一下气氛,说:“小崔,我可累坏啦。快点拍吧。”
南胖子这回听话的转过身了。
小崔说:“马上就好了。”咔嚓一下,终于拍完了这张。
我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不过也就是几十秒时间,小崔又过来给我摆另一个难受的姿势。
这次是让我歪着脑袋,闭上眼,一只手放在耳朵边做扩音器形状,小崔说这叫倾听。
我说:“怎么感觉象偷听人家新房呢?”
小崔笑道:“严肃点!不准嘻嘻哈哈!你要听着地下的声音,要表现出很沉醉的样子。”
我抿住嘴听,小崔看着我的脸说,“你这不是沉醉,是小偷听人家有没有睡着。”
我说该怎么办,小崔说:“带点笑。”
我一咧嘴,小崔说你这是听相声呢,嗓子眼都快露出来了。
我又闭上嘴,龇一下牙,小崔说:“妈呀,整个一吸血鬼!”
我实在没辙了,小崔说:“你要表示出感情来,要带感情地去听,明白吗?”
我说什么感情啊?小崔说:“嗯,你想想,你女朋友第一次向你表白的时候那种感觉。”
我说我不知道,没人向我表白过。倒是我向人家表白过。
小崔说:“那她是什么表情?”
我说她没表情,告诉我说“对不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小崔扑哧笑了。对我说:“看来要你掌握这个表情还挺难的,这样吧,本姑娘让你沾个便宜,你就当我是那个女孩,我向你表白。”
我心里说这不是要弄假成真吧,莫非真的是职场失意情场得意,天上掉下来个崔妹妹?
眼下这个便宜当然要沾,我闭上眼睛摆好POSE,等着那甜蜜的一声。
小崔把嘴凑到我耳朵边,香水味闻的我心里怦怦直跳,然后小崔对我说了:“我爱你。”
这一声并不是很小,在我耳边很响亮,南胖子应该也听见了。
我正要品味这悦耳的声音,小崔又说话了,这次的声音只有我能听到。
“当心毛新章他们。”
我承认我比较呆,当时听着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睁眼正要问,小崔已经向我倒过来,胳膊很自然的钩住了我的脖子,然后对着我就是一个香吻。
我的疑问被憋在了嘴里。

楼主:耿纳  时间:2011-05-19 10:39:00
小崔的香吻送到嘴边的时候,我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次初吻完全是她主动的,红唇紧紧的压住我的嘴,鼻子压住我的鼻子,甚至把我的头都压得向后倒去,哪气势感觉不是要示爱,而是在啃猪肉。
看过古龙小说里楚留香大战水母阴姬的,都知道楚留香为了阻止阴姬换气,用接吻活活把阴姬憋晕的情节,我当时就是水母阴姬那个地位。
我持续愣了五秒钟,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感觉脸上热的象火烧。
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冲动,因为我想起了南胖子还在附近站着呢。
我逐渐镇定了,来自小崔的压力也减轻了些,我开始享受这飞来横福,但是生理反应阻止了我。很遗憾不是应有的生理反应。
是小崔呼出来的热气被我吸进鼻孔,我觉得鼻子里痒痒的,热热的,想打嚏喷。一开始还忍着,很快就忍不住了,我伸手去拨开她的脸,一歪头一仰脖,“啊--呵嚏!”,好爽!
小崔反应够快,我刚一张嘴她就看出问题,把头转过去,等我打完了,她松开我退后,疯了似的哈哈大笑。
我心里不用说沮丧无比,这可是千古难得一遇的泡妞良机,居然被我这么龌龊的破坏了。吸了口气镇定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毛哥他们都从通道口出来了,正在疑惑的看着我和小崔。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解释,只能低头避开他们的眼光,毛哥问道:“怎么了?”
小崔上来捂住我的嘴:“不许说!”
南胖子这灯泡刚才一定是偷看了,笑得快岔气了。毛哥问他怎么回事,他止住笑,把毛哥和眼镜李拉回通道里了。
当他们一走,小崔就不笑了,她抓住了我的手,骂道:“真笨!我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你上辈子属猪的吧!”。
我感觉到她的手指在我手心里划拉,低头看去,是在写字,写的是小心。那个心字是画了个桃形,抬头看她,见她正向通道口看,我这次没有接着犯傻,明白了她的意思,转头看看通道口,通道口传来笑声,显然南胖子在给他们讲我们的尴尬事。
小崔点头示意,嘴里可没停,一直在数落我。我也跟她学,在她手里写道:“why”?
小崔写道:“别问。”这时候,通道口手电光一亮,毛哥走出来说:“时间不早了,准备上路吧。”
我们回到通道口,小崔很大方的说:“刚才我们拍照片,忘了时间,让你们操心了。嗨,我这个人啊,就是爱玩。”
毛哥很实诚的说:“呵,我不是想打扰你们,不过时间到了。别记恨我啊。”
眼镜李一脸坏笑对我说:“小薛,你们拍的是双人照还是单人照啊?以后洗出来给我们看看”。
小崔说:“李哥你别逗他了,他老实,你说的他都不敢看我了。”
大家又是一通哄笑,我也跟着傻笑。
以后我们收拾东西,我心里一直在想,小崔对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毛哥他们和小崔不是一伙的?为什么要小心他们?
我也没往太坏的地方想,毛哥看起来是个健谈的人,这样的人一般都容易给人好印象。眼镜李也不像恶人,只有南胖子,自打下洞以来说话最少,而且他那张脸看着总是令人不太舒服。我觉得顶多这几个人可能是商业信誉不好,说不定会想法赖掉我那份佣金。
后来发生的事证明,我把他们想的太好了点。


楼主:耿纳  时间:2011-05-19 12:01:00
毛哥在通道口用荧光笔写下日期,时间,然后我们接着上路,五个人排成一竖排,走进了黑暗的矿洞。
我们先在入口这端四下转了转,矿洞是狭长的,很像一条地道。地面是凹凸不平的煤矸石,上面铺了一层煤渣,能看见上面交错的车轮印子,从通道口延伸到遥远的前方。矿洞中间有黑色的柱子,我们走近柱子,发现柱子就是没开采的煤层,有一米多粗。毛哥说,这是开采时有意留下来作支撑的。
这头的宽度不过二十米左右,通道口正在中央,矿洞的左边就是我和小崔玩拍照的地方,右边我们在角落里找到一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安全生产,人人有责”。
洞壁也和地面一样是煤矸石,上面沾满煤尘,我伸手指摸摸,就沾下一个黑印来。毛哥用荧光贴在上面作记号,他用一块布擦掉一层煤尘,露出坚硬的石面,再把荧光贴粘上去。
从木牌那里往顶上看,矿洞的高度不过两米多点,顶上是粗糙突出的黑色煤矸石,用手电照照,能看见一盏被煤尘熏成灰黑色的电灯。我们往电灯周围看,发现一根粗电缆一直向前方延伸,隔一段上面就有一盏黑乎乎的电灯,电缆的另一头在进来的通道口的上方断掉了。
看来这根就是矿井的照明电路,毛哥说:“看来矿洞里的电线他们没拆掉,这个挺好,我们就算迷了路,只要找到电缆也就能回来了。”
沿着电缆向前走了不远,手电光照见前面靠着墙有个方方正正的建筑,走近一看,发现是一间简易小屋,或者说是个帐篷。
毛哥说:“这是个休息间,是矿工们休息的地方。”
我们撩开帐篷帘进去,帐篷是铁架焊成的,外面罩着帆布,有四五平米大,两米高。里面放着一张粗陋的带抽屉桌子,几个木凳子,帐篷顶上挂着一盏电灯。虽然都是很普通很破旧的东西,我们几个却看得有滋有味,眼镜李说:“这一准是当时领导的办公室啊,里面虽说空间小点,比在矿洞里也舒服多了。”
五个人在里面非常拥挤,毛哥,眼镜李、小崔在前面,我和南胖子在后面。我抬起头来,跟着毛哥的手电光看顶上,南胖子在后面,他个子矮,视线被前面几个人挡住,四下瞅了瞅大概觉得没什么新鲜的,转身又出去了。
小崔用手电照着桌面,端详了一会,扭头问我说:“大顾问,你看这是什么?”

楼主:耿纳  时间:2011-05-19 14:37:00
我跟着她的手电看去,手电的光斑照在桌子上面,桌面有一层薄薄的煤尘,我看到光斑照着的地方,煤尘被沾去了一些,形成一个拳头大小很浅的椭圆形痕迹, 周围还有三个手指印一样的小痕迹。
我说:“这好像是个脚印啊。”
眼镜李和毛哥也在看这个痕迹,听了我的话,眼镜李有些紧张,说:“不会,这怎么会有脚印呢。”
小崔说:“莫非这里有什么动物?”她似乎有点害怕,说:“毛哥,这里不会有什么野兽吧?”
毛哥摇摇头说,“按说不会。不过我们进来的那个洞你们也知道,门底下有缝,有些小动物估计能跑进来。”
我看着那印痕,心里想这要是脚印的话,可不是什么小动物,起码也有藏獒那么大。我们下来时的那门缝的大小,绝对进不来这么大的动物。我没有往什么恐怖的方向想下去,而是想也许以前别人也进来过,而且是带着狗来的呢。我四下瞧瞧,想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踪迹,但是没有再看见可疑的东西。
桌子有三个抽屉,毛哥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有几只老式蘸水笔,一个干了的墨水瓶。眼镜李打开另一个,里面是几张发黄的稿纸,有几张上面还有字迹。眼镜李用手电照着,我在他身后越过他的肩膀看着。
一张上面写的是歌词,写的是老歌“好人一生平安”。写的这人应该算有点文化,字迹还算挺秀。另一张是钢笔画,画着一只狗一样的动物,只是没有眼睛。还有一张是请假单,歪歪斜斜的写着:“因病请假休班”,下面同样歪斜的写着孙虎。
毛哥又打开了第三个抽屉,从里面也拿出来几张长条黄纸,不过这纸黄色不是年久泛黄,而是纸本来的颜色,纸上面用毛笔写着“敕令”、“鬼煞远避”,还画有太极八卦的图案,我知道这是道家的符咒,驱邪驱鬼用的,我以前去崂山旅游的时候,那里的道观就卖这东西,十块钱一张,同去的朋友买了两张,所以我对这个很熟。想来这矿里的人也迷信,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时候,突然听见帐篷外的南胖子说:“什么东西?”

我们听见声音,都是一呆,眼镜李一惊,手里的纸全掉桌上了。毛哥抬脚就往外走,我跟在后面,出门时回头瞅瞅小崔,见她伸手把桌上的纸揣进自己兜里,然后和眼镜李也出来了。
南胖子正在拿手电往前方照,看见我们出来,说:“毛哥你来了,刚才我好像看见一个东西在动,一转眼就不见了。你看,就是那个位置。”
帐篷在矿洞右边一侧,他用手指的地方是左侧的洞壁,手电照着的地方看见一块黑乎乎的石头一样的东西。
毛哥往那里瞅了瞅说:“你和老李、小崔留下,我和小薛过去看看。
下井后头一次碰到诡异的事,我心里其实挺害怕,但想到自己的职责是安全顾问,这种情况不能退缩,只好壮起胆子往前走。
那块石头是一块大煤矸石,离我们也就二十来米,很快就到了跟前。老实说我真怕从石头后面会突然窜出什么古怪的东西,不过绕到后面一看,什么也没有。毛哥还弯下腰检查了地面,也没有看出什么可疑的踪迹来。
毛哥说:“南胖子估计眼花了。”我心里也这么想。
我们两个回去,说没什么东西,南胖子也认为是自己眼花了,小崔也释然,笑着说:“看来胆小的不光我一个啊!”
我们在帐篷里外拍了几张照片,用荧光贴作上记号,然后又上路了。
往前走了一个小时左右,我们走到了一个喇叭口,矿洞明显变窄,最窄的地方只有五米左右。这段窄道有一百多米长,小崔说我们是从国道上了乡道。
在窄道里,我们擦掉洞壁的煤尘,看到煤矸石被凿掉了,露出了里面灰白色的石壁,石壁上有些拳头大的突起。
眼镜李对这些突起很有兴趣,他招呼我们都来看,用手电照亮,我们看到突起很光滑,上有着扇形分布的纹路,如同贝壳一般。

楼主:耿纳  时间:2011-05-19 18:08:00
眼镜李说:“瞧瞧,这是石燕。”
小崔说:“石燕是什么?”
眼镜李说:“是化石啊。石燕是几亿年前的一种贝壳,现在已经灭绝了。这种化石我在古玩市场里见过,五十块钱一个呢,比这个可小多了,这个要是挖出来卖,估计能卖个百八十块吧。”
南胖子说:“这也太便宜了。”
小崔说:“我们凿几个下来,回去可以当纪念啊。”
眼镜李拿出一把折叠柄的锤子,从下往上用力敲了几下,石燕有些松动,他用力抓住石燕,把它抽了出来,然后递给小崔,说:“这个给你吧。”
小崔不接,说:“这个你留着吧。给我锤子我自己去。”
眼镜李把锤子给她,小崔拿过锤子,却递给了我,说:“大顾问,给我去凿几个下来。”
我接过锤子,学眼镜李的样子凿掉几个,小崔把凿下来的石燕先给毛哥和南胖子一人一个,然后自己揣了一个,最后一个留给我。
我这个锤子工干完活,刚要把锤子还给眼镜李,小崔说:“不用了,你自己装着吧。说不定以后还要你干活呢。”
我看看眼镜李,他笑笑说你拿着吧,我就把锤子折叠起来放进自己包里。
我感到有些累,还出了些汗,因为洞里面的温度比地面要高些,我们又都穿着冲锋衣,戴着矿帽。我伸手擦擦汗,小崔看见了,对毛哥说:“小薛出汗了,你们也热了吧。这里不错,我们再歇会,毛哥,给我们讲讲你以前挖矿的日子吧。”
于是毛哥给我们讲他以前井下的生活,那时候还是八十年代,毛哥家里穷,上到初中就辍学了,先是在家种田,后来就有同乡介绍到山西挖煤。毛哥讲,那时他一个月工资一百五,顶个大学生的收入。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看着钱眼睛都发直。“现在想想那点钱算个屁啊!”

楼主:耿纳  时间:2011-05-19 21:41:00
小崔说:“那时候干活一定很累吧!”
毛哥点头,给我们讲他们那时候在井下运煤,一天要推八十车煤。“那时候井下没现在这么多机器。煤从掌子面运到井口吊车口,都是人推的。掌子面分段,每段都有包工定额,离井口近的一百车,中的七十车,远的五十车。我那时候在中段,矿上规定一天多推十车的月底有超产奖,我每天推八十车,一天下来腰都直不起来。”
我一边听着,想起自己该测下瓦斯含量了,拿出瓦斯探测器看,探测器上有了读数,说明这里有少量的瓦斯,但远不足对我们形成威胁。
毛哥看见探测器,就给我们讲,他刚来那时候井上还没有这玩意,就在矿道里养画眉,画眉对瓦斯很敏感,数量一多画眉鸟就会发疯,在笼子里乱蹦跶,矿工就知道危险了。然后就用排风管子拉过来,把瓦斯抽出去。后来矿上才添了瓦斯监测器。
小崔说:“毛哥,有没有什么刺激点的故事,比如---鬼故事什么的?”
毛哥说:“这个我自己没碰见过,倒听说过不少,不过这里不能讲,我们下井的有忌讳,下边不能讲什么死啊鬼啊的,只能在上面说。”
听到鬼故事三个字,我不禁想起在小帐篷里看到的驱邪符,我知道煤矿都是吃人的老虎,每一吨煤上都带着血,这矿里估计也死过人,肯定有什么吓人的传说,所以才弄些符来镇压。
毛哥又讲了一通他的矿工生活,接着眼镜李给我们讲他的故事,眼镜李曾经倒腾过一段时间石头,从全国各地收集各种奇石、怪石到广东去做园林,所以他对石头比较了解,对化石的知识也是这时候学习的。他给我们讲有一次在贵州找到一个恐龙蛋,有鹅蛋大小,是农民从地里挖出来的,叫价四百块,他看到化石表面有两条黑纹,想到这可能是一种挺少见的肉食龙的蛋,买下来以后鉴定果然是真的,后来两万块卖给了一个浙江人。他还见过什么一米来粗的硅化木,比水还轻能浮在水面上的浮石,天然形成的玛瑙佛像,给我们讲的绘声绘色,口沫四溅。
南胖子看看夜光表说,已经休息了半小时了。
毛哥站起身来,吆喝一声“走!”。
我们接着往前走,眼镜李一直瞅着石壁,说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种类的化石,不过这段路很快就走完了,一直没看见除石燕外的化石。
走过这里,前面又逐渐开阔,矿洞扩展到三十多米宽,而且开始往上走,洞顶也逐渐高了起来,达到五六米的高度。
空气逐渐变得潮湿,洞顶上开始出现滴水,毛哥放慢了速度,叮嘱我们小心,因为水来自岩石的裂隙,滴水说明洞顶的岩层有裂缝,是容易发生塌方的地方。毛哥自己拿着手电,边走边看顶上,防备可能掉下来的石头和煤块。
果然,走了没多久,就看见前面地上有一块白色的大石头,大小和一辆小汽车差不多,有一米多高。在离石头十几米远的地方,毛哥让我们停下,仔细的用手电扫射石头上面的洞顶,我们看到黑乎乎的洞顶上露出了一片白色,石头是从洞顶掉下来的,而且一定是不久前才掉的,因为上面没有多少煤尘。
石头下面,有一根木头伸出来,露出一米多长。毛哥轻声说:那一定是以前支撑洞顶的,矿里的人早就发现这里不稳当,就用木头支撑洞顶,但是过了好多年,木头烂了支撑不住,石头就落下来了。
洞顶上还有滴滴嗒嗒的水落在石头上。顺着石头的斜面流下来,在地上形成一个脸盆大小的小水坑。

楼主:耿纳  时间:2011-05-19 23:42:00
眼镜李用手电照了照,石头上面有一个脸盘大的园形突起,眼镜李说:“瞧那东西,天然的石头长不成那样,那一定也是个化石。”
说着眼镜李就想过去看,毛哥一把拉住他说:“你别去,那里很可能再次塌方的。”
眼镜李倒也听话,说:“好,我不去了,在这看也行吧。”他问我们:“你们谁带望远镜了?”
我带了,拿出望远镜来递给他,眼镜李让我们把手电都照着那突起,他用望远镜看了一会说:“一定是个菊石,这么大个,能卖好几千呢。”
南胖子说:“那就敲下来带走吧。”
眼镜李说:“这个不行,这么大的菊石敲不下来,得把石头拉出去,在外面慢慢凿开。”
小崔说:“我也看看。”她接过望远镜,却没看那菊石,而是用手电照着去瞧石头下面的水坑。瞅了一会,她放下望远镜,说 “你们也瞧瞧,那水坑边上是不是个脚印?”
怎么会有脚印?这么一说,大家都有些紧张了。我想到帐篷里桌子上的脚印,心里嘀咕说这下面还会有大动物?眼镜李先接过望远镜,看了一会说:“好像有个印,看不出来是不是脚印,也可能是自然形成的。
然后毛哥看了看,说看不清,然后让我看。
我们五支手电一起照着水坑,我仔细的观察,在水坑边上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迹。水坑边的地面都是花生米大小的煤渣,按说硬质表面上面不容易产生脚印,但是这个印迹靠近水坑,那里的煤渣给水泡着,就显得比较松软。在煤渣上陷下去拳头大小的一小块,像是个脚印,也可以说是个超微型的小坑。
我说:“只是个小坑,看不出是脚印来。”
大家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毛哥说,也许只是后来掉下来的一块小石头,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然后石头滚到一边去了。南胖子和眼镜李都表示有这种可能。因为地上确实有一些小石头。
我觉得这种说法有点可信度,不过也有牵强的一面。因为我看到最近的石头也离水坑有两米多。石头砸到松软的煤渣上,可能滚出那么远吗?况且水坑是地势最低的地方。
我把这想法和眼镜李说了,眼镜李说:“我觉得那石头也许滚进了水坑,这样我们就看不到了。”
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小崔也表示这种说法最令人信服。然后大家决定继续上路,绕过这块石头。

毛哥告诉我们一定要轻手轻脚,他领着我们小心的绕过这一块危险地带。大家都屏住了气息,跟做贼一样的高抬腿轻落步,很快,石头已经在我们后面了。
往前走了几百米,毛哥说这里的顶板比较结实,不用担心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眼镜李看来最放松,他喝了一口矿泉水说:“幸好啊,这石头不是有人时掉的……..”
这时候,忽然听见后面传来“噗”的一声轻响。

楼主:耿纳  时间:2011-05-19 23:56:00
五个人都听见了,大家一齐转身,五道手电光向后面的黑暗扫去。
交错的手电光照耀下,我们看到后面十多米远的地方,一块拳头大的圆石头正在地上滚动。但是随即我们都惊呆了,我们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我们后面二十多米的地上,飞速的向远处跑去,速度十分惊人,比我见到的任何动物都要快。转眼就跑到了一道煤柱的后面。
手电光照的并不远,那东西又跑得非常快,如果不考虑鬼怪的可能性,它一定是一只动物,从大致轮廓上看着像是四足的,具体是什么根本瞧不出来。
南胖子说:“就是它!我在帐篷那里看见的就是它。”
毛哥说:“你看清了?”
南胖子说:“没有,不过看跑的那速度,不是同一只也肯定是一种东西。”
小崔说:“应该就是南胖子看见的那个东西。”
我说:“这东西是不是在追踪我们?”
大家都沉默了,的确,如果这就是南胖子看见的东西,那么它就是在跟着我们前进,从那里一直跟了我们两公里的距离,而我们一直没有发现,幸好有一块石头从地上落了下来,我们回头去看才发现这个追踪者,如果是普通的动物也好,如果是凶猛的野兽,我们没有武器,还就真麻烦了。
我们都瞅着那煤柱后面,希望哪动物能自己跑出来,让我们看个清楚,明白了也就不害怕了。
足有五分钟时间,煤柱后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眼镜李最先开口:“哪可能是什么东西?”
毛哥回答:“大概是一条野狗”。
这个回答减轻了我们心头的重压,大家想起来进洞前在地面上确实看见过野狗在附近转悠,或许有一条跟着我们进来了。
可是小崔说:“不对,我们在帐篷里和水坑边上看见的印记如果是这东西留下的,就说明这东西不是跟着我们来的,是比我们先进来的。”
她这么一说,我们又都感到沉重了。眼镜李说:“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是煤矿里的?”他紧张起来,伸手去翻自己的包。
毛哥止住他说:“有什么可怕的。”他打开一瓶水,喝了一口,镇定的说,“没什么事,这是煤矿又不是坟地,就算有鬼也早让以前的矿工吓跑了,大家往前走吧。”
眼镜李说:“我看最好还是回去看看是什么。”
毛哥点头同意,我从包里拿出一把瑞士军刀,握在手里。
瑞士军刀其实应该叫瑞士工具刀,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一应俱全,最关键的作战用处却近乎没有,用来防身恐怕还不如板砖。
一瞅别人,除了毛哥,都没有要动的意思,我心里虽然想去,脚下却迈不出步来。勇气这时候不知怎么全没了。
这大概是我们普通人的通病,虽然并不相信这里会有什么怪物,潜意识里却受自己恐惧的控制。

楼主:耿纳  时间:2011-05-19 23:58:00
今天到此,明天继续
楼主:耿纳  时间:2011-05-20 11:03:00
南胖子干咳一声说:“毛哥,最好把家伙拿出来。”
毛哥说:“你的拿出来吧,我不信邪。”
南胖子答应一声,从背后的大包里拿出一把锯短了的双管枪来,哗啦一声拉上了膛。眼镜李也从包里摸出来一把手枪。
我心里一惊,他们带这些枪可没和我说过,看样子这帮人来者不善啊。小崔要我小心他们,看来真有道理。
毛哥说:“你小子注意点,别走了火。”
看见枪,大家胆壮了许多,南胖子几步窜到毛哥前面,拿着双管枪在前面走,我们跟在后面。
那东西藏身的煤柱离我们也就五十米左右,很快我们就到了煤柱跟前几米的地方,毛哥示意我们站住,他和南胖子向柱后绕去。
我心里边,期待能够听见“汪”的一声,然后看见一条狗窜出来。
但是没有动静,南胖子说:“没在这里。”
我们都到煤柱后面去看,煤柱边的地面和其他地方一样是煤渣铺的,除了当年的矿车留下的车辙之外,什么痕迹也没有。我在地面上用力踩了几下,发现留不下任何脚印。
小崔说:“哪动物一定是往回跑了。”
毛哥向着来的方向吆喝一声“嗨……”,远处也传来回音。仍然没有动静。
毛哥说,“这狗胆小,看见我们人多,就一直往回跑了。”
眼镜李说:“它为什么要跟踪我们?狗不是怕人的吗”
毛哥说:“我们都带了不少吃的,这狗估计是闻着香味了,就跟着我们走想捡点吃的。狗鼻子灵,我们闻不着的东西它能闻着。这次算它跑得快,下次碰上它,我们宰了它打牙祭。”
毛哥的解释显然合情合理,大家心情放松了不少,又回头向洞的深处走去。
只是我心里总有些担忧,不是因为这条跟踪我们的狗,我觉得这动物既然掉头跑了,就说明怕我们,想来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货色。倒是毛哥他们亮出来的枪,让我感到了此行有些凶险。如果只是普通的探险,犯得着带这些违禁的武器吗?莫非这洞里有些可怕的东西?
我想起了小崔说的话,扭头去看她,期望她能给我些暗示什么的,但是失望了,她神色自若,好像没事人一样。
倒是眼镜李和南胖子脸上绷得和钢板似的,端着枪,眼睛一眨不眨的四处查看,好象下乡碰见地雷阵的鬼子兵。
毛哥走了几步,大概想起了露枪的问题,回头对我说:“我们下来的时候,为防万一都带了家伙。不跟你说,是因为怕吓着你。”
我勉强挤出点笑容说:“我知道。”
毛哥边走边跟我们说话,有意说些他当年井下的趣事,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儿,逐渐忘记了刚才的惊惧。我对他们的戒心,也逐渐的消散了不少。

楼主:耿纳  时间:2011-05-20 14:42:00
夜光表显示中午十二点钟,我们大约在地下走了四五公里,大家开始感到饿。小崔最先叫起来“毛哥我肚子开始抗议了,停下来吃饭吧!”
毛哥笑笑:领着我们找了一处比较平整的地方,眼镜李拿出一块尼龙布铺好,南胖子拿出一只便携台灯放到中间照明,大家关掉手电,挤坐在尼龙布上,各自从背包里拿出自热食品撕开来吃。
自热食品是用塑料袋包装的米饭和菜,撕开后把矿泉水倒进去,里面的发热剂遇水升温,十几分钟后就可以吃了。
小崔坐在我的身边,跟我说:“大顾问,问你个问题,你要说真话啊!”
我点头答应,小崔说:“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她两眼盯着我。
我脸上有点发烧,我回避了她的眼光,说“恩……你挺好的。”
小崔似笑非笑的说:“你说谎,你心里一定骂我不淑女。”
我越发窘了,厚着脸皮说:“没有的事,我挺喜欢你这性格的。”
小崔说:“既然这样,我说话你可要听啊。”她用塑料勺扎出一块牛肉来给我:“大顾问,你累了,犒劳一下你!”
她这么做显然引起了另外几个人的注意,南胖子羡慕的表情很明显,他心里一定在想“这小子怎么这么有桃花运”。
眼镜李笑而不语,毛哥一本正经的说:“帅哥到那都受欢迎啊。”
小崔瞪了他们一眼,毛哥忙对南胖子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年轻人处对象啊!”
毛哥他们三个转过身去背对我们,小崔见他们都转过去了,又扎出一块土豆来对我说,“张嘴,我喂你一块。”
我老老实实的张开了嘴,等着小崔给我把土豆递过来,小崔却说:“想吃?没那么容易。”她拿勺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就是不给我。
我看到小崔的表情变得严肃了,眼睛扫向她自己的胸口,她把左手放在自己胸前,拿手指在自己胸前划拉着,先往下划一道,再在左右各点一下,动作有点象教士划十字。
我突然想到:她是在写字,写的是个“小”。
瞬间我紧张起来了,她是在提醒我“小心”。
我急忙看看毛哥他们,他们背对着我们,并没有发现小崔的动作。
我也抬起手来,在胸口划了个小字,然后食指往毛哥他们那一点。
小崔的嘴角一下子舒展开了,她知道我理解了她的意思。然后,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勺子终于送到了我的嘴里。
我刚要一口吞下,小崔说:“别急,闭上眼睛慢慢嚼才有味。”
我听命闭眼,慢慢的咀嚼这块来之不易的土豆,心里面想着小崔的反复提醒,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想到自己带的瑞士军刀,在遇见野狗之后曾经拿出来,吃饭前又把它放进包去了,看来还是带在身上的好。南胖子带着枪,那时我没多想,现在考虑一下,他们拿枪进来干什么?煤矿里难道有毒蛇猛兽?或许真的图谋不轨?如果真的对我不利,我是不是应该瞅个机会和小崔逃跑?
我嚼了两分钟左右,终于把一团土豆糊咽下肚去,睁开了眼睛。刚想用手势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却看到小崔的表情一团凝重,她的眼光越过我的肩膀,瞅向我身后的某处。右手伸进自己的包里,好像紧握着什么东西。
我也要扭头看,小崔说:“大家都不要转身,拿好家伙准备,有东西。”她变戏法似的从手里变出一面小镜子交到我手里。对我说:“用这个看。”
我把镜子拿起来,小崔说,“把帽灯关掉。”
我关掉帽灯,拿着镜子反射看身后的景象,镜子能映出来的地方很小,我只看到一片黑,只好慢慢的转动镜子,忽然我看见,镜子里有一点模糊的亮光。

楼主:耿纳  时间:2011-05-20 17:18:00
亮光很微弱,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睁大眼睛仔细的看,但除了亮光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亮光所在正是我们来的方向,我首先想到的是荧光贴记号的光,但很快又否定了,因为荧光贴的光应该是绿色,这个光却发黄。
我放下镜子,也从包里拿出瑞士军刀,这东西其实远不如一根棍子来的实用,只能说聊胜于无罢了。
毛哥他们没有转过身来,但从他们的姿势看都拿出了家伙,身体紧绷。毛哥小声问“是不是那条狗跟过来了?”
小崔说:“可能,别人不要动,毛哥慢慢转过来看看。”
毛哥的位置正在我的另一边,他慢慢的转过头来,向亮光处看了一会,说:“是有个东西。”又和南胖子、眼镜李说, “你们也慢慢转过来,别弄出声响。”
南胖子转过身来,看到那亮光,立刻把枪拉上了膛,抬手就要瞄准。就在这时,亮光一下子不见了。只剩下无边的黑暗。
毛哥说:“用手电照!”我们立刻拿起手电,向那地方照去,但是亮光之下,只照出一根我们曾经经过的煤柱。
毛哥骂道:“这狗还挺滑头!”
他从南胖子手里拿过猎枪,冲着煤柱放了一枪。砰砰的声音在黑暗里回荡,但是,那条狗并没有从煤柱后跑出来。
毛哥说:“吓它一下,大概就不会跟来了。”
南胖子说:“不对,狗眼是两只,怎么只有一点光?”
我说:“那狗大概是露出了半个脑袋,一看咱们都朝这面看,就缩到煤柱后面去了。”
眼镜李说:“它大概是闻着咱们的食物香味了,留下一点给它就不会跟了。”
南胖子有点发怒,说这次要是知道有狗跟着,就带老鼠药来药死它。
毛哥说:“大家是不是有点怕了?”

楼主:耿纳  时间:2011-05-20 20:32:00
他们转向小崔和我,老实说我的确有点害怕,但眼下说出来不就显得丢脸了,所以我说没事。
小崔说:“是有点,要不咱们回去?”
毛哥说:“那好,咱们现在回去,送小崔上地面,然后我们四个再往里转转。”
小崔说:“要回去还不一起回去?”
毛哥转向另外两个人“那你们的意思呢?”
南胖子说,“既然来了还不走到头?”
眼镜李也说,“小崔回去应该的,大小姐千金之体,我们四个大男人吓回去算什么事啊。”
小崔叹了口气说:“既然这样,我也不回去了。”
毛哥说:“你还是回去的好,别吓出毛病来。”
小崔说:“吓出毛病来我也不走。”
毛哥他们三个都沉默了,你看我我看你。毛哥说“好吧,这次不回去,就得在里面过夜了。”
小崔笑笑,转向我说,“大顾问,你怕吗?”
我感觉她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我尴尬的笑笑:“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我们收拾好东西,把喝光的矿泉水瓶子放在一起,瓶口冲着我们要去的方向,自热食品袋子也摆成口冲前方,起个指示的作用。又用一张荧光贴贴在水瓶上做记号。眼镜李收好尼龙布,南胖子收起猎枪和便携灯,我把瑞士军刀塞进裤袋,然后又上路了。
继续往前走了十来分钟,我感到洞顶开始变低,猜想这个矿洞快要到头了。
忽然队伍停了下来,因为毛哥站住了,他拿手电往左侧照着。
我们跟着毛哥看,可是左侧的洞壁离我们比较远,在手电照耀下也只能看到模糊的黑影。
毛哥说:“你们看,那里是不是有堆煤?”
眼镜李说:“恩,好像是有东西。”
毛哥说:“过去看看吧。”
我们往那里走了过去,左侧的洞壁大约离我们四五十米,很快就走到了,我看到贴着洞壁边有一堆煤块,大约两米来高,三四米宽。
毛哥看来对这堆煤很感兴趣,围着转了一圈,对我们说:“你们看煤渣有什么古怪没有?”
眼镜李说:“这堆煤块应该被运出去才对,怎么还在这里堆着?”
小崔说:“莫非煤块底下压着什么东西?”
毛哥说:“废矿的时候应该把能拉出去的煤都拉出去才对,况且这洞里这么宽,没必要紧靠洞壁堆着,不太正常,煤堆后面可能有门道,要不我们挖开看看。”
毛哥、眼镜李、南胖子都从包里拿出小折叠锹来,跳上煤堆开始从顶部挖。我没带这些工具,我过去想替毛哥干会,他摆手说,你在边上歇会吧,顺便给我们照亮。听他声音很果决,我便闪到他们身后看着。
小崔在我身边,顺口问我:“你怎么没带铲子啊?”。南胖子听见,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一动,想到:“他们带铲子进来,应该是知道有东西要挖?看来他们瞒了我不少啊。”
功夫不大,煤堆就被挖下去一米左右,毛哥停下来说,“你们看!”
我用手电照照,煤堆后面的洞壁上,露出了一个洞口。

楼主:耿纳  时间:2011-05-20 22:28:00
准确点说,露出的只是洞口的上沿,可以看到周围抹着水泥,我踮起脚尖往里面看,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
很明显,这堆煤是用来遮挡洞口的,洞口的上沿是半圆形,就象一个隧道口。看起来有两米宽度。
小崔好奇的问:“这是干什么用的?”
毛哥说:“你们猜猜。”
我们都表示不知道,毛哥转向我:“小崔,你猜呢?”
我随口说:“大概是井下办公的地方吧,在这里挖个洞当办公室。”
毛哥呵呵乐了,说“你说错了,这多半是条隧道,是偷煤用的,俗话叫耗子洞。这矿不大,挖没了以后矿主不甘心,就挖条隧道通到附近的煤矿去偷人家的煤。”
南胖子说:“那不被人家发现了?”
毛哥说这你就不懂了,偷煤的人心里都有数,挖到的是人家煤层的尽头,对方不采完发现不了,大矿一般都有好几十年的储量,等采完一般也就是一二十年之后了,偷挖的主那时候早把洞给填了。人都不知跑那里去了。
我又提出了个疑问,“既然有煤可偷,为什么这矿废弃了呢?”
毛哥说:“这就不清楚了,有的是被人发现了不敢再偷,有的是挖到了非常硬的岩层不能再挖了,也有挖错方向根本就没挖到煤的。如果能进去看看就明白了。”
毛哥一挥手,又开始挖煤块,三个人一起动手,干了半个小时左右,洞口已经露出了大半,足够让我们进去了。
毛哥对小崔说:“我们要进去看看,里面比较危险,主要是可能有塌方。你和老李留在外边,我和南胖、小薛进去看看。”
小崔说:“别,要不都进去,要不都不进去。”
毛哥表情严肃了,说:“大小姐,别的事依你,这里不能依你。外面必须留人,要不碰见塌方,我们都回不去了。”
小崔说:“我不进去也行,小薛留下来陪我。”
毛哥说:“不行,小薛要跟我进去,他是安全顾问,有些事比我懂。”
小崔对我说:“你看呢?”
我心里主意很乱,我想到小崔和我说的话,对于离开小崔单独和毛哥在一起有些恐惧,说实话,我在这时才发现我不知不觉的已经唯小崔是听了。但是毛哥算是我的雇主,而且我心里还有一点自诩男子汉大丈夫的自尊或者叫自大,让我不能张嘴说:“我不去。”
我一时间沉默了,南胖子显然有点着急,对我说:“娘的你小子哑巴了,去不去说个话啊!”
毛哥冷冷的说:“别逼他,就当我们找错了人,碰上个松包蛋。”
这句话大大的刺伤了我,一阵热血涌上我的脸,我说:“我去!”。
毛哥说:“得,这才是个男人样嘛,大小姐你放心,有我毛哥在就有他在,不会给你拐跑的。”
小崔瞪了我一眼,转过去不说话,眼镜李忙过去安慰,说毛哥在你就放心,他办事有谱,绝不会出事的。
毛哥对南胖子说,“你拿着枪,先进去,小薛在中间,我在最后,咱们俩要保护小薛,宁可咱们的命丢了,也不能让小薛少一根汗毛。”
我们三个进了洞口,这个洞和我们下来时走的通道差不多宽,里面不过一人高,抬着头容易碰头,只能猫着腰往前走,速度当然快不起来。南胖子在前面一手打着手电照明,一手拿着猎枪。我跟在后面离他有五六米,毛哥又在我后面五六米。

楼主:耿纳  时间:2011-05-20 22:30:00
通道的两边隔一段就贴着些黄纸,我用手电照了照,发现和我们在帐篷里看到的黄纸符是一样的。只是朽烂不堪,大概年头太久了。
走了大约五分钟,前面出现一个拐弯,南胖子大踏步走了过去。
我也只要两三秒钟就可以走过那个拐角,但是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袭来,仿佛前面有什么不可知的妖魔鬼怪,我停下了脚步。
随即就听见一声枪响,一定是南胖子开枪了,然后传来一声惨叫。
我立即掏出瑞士军刀,急急忙忙想要打开这可怜的武器,但在惊慌之下,一连几下都没抓到刀片上面的指槽。
身边一个高大人影跑过,是毛哥,我看见他手里拿着个东西,应该是一把枪,迅速绕过了拐角,接着是几声枪响。
我终于打开了折刀,一手拿刀,一手拿手电,壮着胆子过了拐角。
前面的地上有一把手电亮着,一个人影正在地上翻滚。
我用手电照去,是南胖子捂着脖子倒在地下,他的猎枪扔在地下,脖子里鲜血正不断的涌出来,已经把黑色的地面浸湿了一大片。
抬头向前看,看到前面又是一个拐角,毛哥的身影刚刚转过那个拐角。
我并不晕血,但是头次见到这种场面,也是惊骇不已,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南胖子大概看到我来了,他挣扎着坐起来,伸手去拿猎枪。我看见南胖子脸上都是血迹,他用一只手拿起猎枪,缓慢的对着我举起。
我心里一惊,赶快往边上跳开,前进一步伸手抓住了枪管往上抬去。砰的一声大响,火光令我眼前一黑,整个手臂都震麻了。
火药的后坐力使得枪从南胖子手里掉了下来,我震麻了的手也抓不住枪管,猎枪落在地下。我急忙一脚踩住。
我冲南胖子大喊一声,“你疯了,我是小薛!”
南胖子看了看我,我的帽灯照在他脸上,发现他的眼光散乱无神。
他把手从脖子上拿开,我看到他脖子上血肉模糊,好象被什么东西咬了,鲜血还在不停的往外冒。
我想起自己包里有急救包,急忙把背包摘下,拿出一卷纱布来,要往南胖子脖子上缠。南胖子却缓慢的摆手,嘴里蠕动着,像是有话要说。

楼主:耿纳  时间:2011-05-21 10:57:00
我弯下腰,低下头,耳朵靠近南胖子的嘴,南胖子的声音很小,很慢,不过还能听清。
他说“快……跑……毛…..毛…会…....”
然后他的声音小到我听不到了,我等了几秒钟,只看见他的嘴动,听不见声音了。
最后他张开嘴,吐出一个血泡,然后就不动了。
我不敢想他现在怎么样了,想起小说里的做法,伸手去掐他的人中,在他耳边大喊“醒醒!醒醒!”。
他一动不动,我觉得手上有点滑腻,用手电一照,他的鼻子里也流出血来了。
我壮着胆子去摸他的胸前,发现没有心跳了。
他死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眼下该怎么办?
跟着就听见蹬蹬的脚步声往这里跑,还听见毛哥的声音:“小薛!小薛!”
我想到南胖子死前说快逃的话,反应过来,低头看见南胖子扔下的猎枪,伸手拿起来,转身就往回跑。
回去跑的速度可比来时快的多了,我绕过拐角,只花了一分钟时间,就跑到了来时的洞口。
虽然我在校时是一千五百米的健将,但我发誓,在学校的塑胶跑道上也没有跑过这么快。
毛哥的脚步也一样快,我始终能听见他的脚步声和喊声:“小薛!别跑哪么快!”
前面就是洞口,我们进来的时候没有把煤全挖开,所以洞口的地面上还有厚厚的一层煤,我放慢速度,弯着腰踩着煤冲了出去。
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踉跄几步还是跌倒在地。这一下摔的我七荤八素,手被擦破了,额头也碰起了包。
我柱着地面起身,膝盖一阵疼痛,疼的我一咧嘴。晃晃悠悠刚站稳,毛哥已经到了我身边,一道手电光照在我脸上,一只手枪顶在我耳根。
毛哥厉声道: “跑什么跑!他们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小崔和眼镜李不见了!
他们是去那里了呢?莫非他们听见里面出事,丢下我们跑了?
我低声说:“我也不知道。”
毛哥盯着我的眼,他一定从我眼里看到了恐惧和惊慌。手电光照得我睁不开眼,我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想我完了,他多半要杀我了。
就这么过了几秒钟,毛哥的态度忽然变了,他收起了手电,往自己脸上照了一下,我看到他咧嘴笑了,那样子好像我是他一个多年老友一样。
这点上我很佩服毛哥,他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毛哥收起枪来,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呵呵,让你受惊了。”
“我一时紧张,忘了手里还有枪了,没把你吓着吧。”
我摇摇头,毛哥的变化太快,我还没反应过来。
毛哥说:“你先坐下歇会。”然后低头拿起猎枪塞到我手里,对我说:“拿着。”
我不想接,毛哥硬把枪塞到我手里,跟我说:“别多想,咱们都是一路的,不是兄弟也算朋友。”
毛哥转过身,向我身后洞口的方向走去。我也转身看,借助毛哥的手电光,见到地上躺着一个人。

楼主:耿纳  时间:2011-05-21 10:59:00
@teresaj 2011-5-21 2:41:00
该来的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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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是不是感觉怪物出来的慢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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