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密码(韩国人妄图篡改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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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8-05-25 23:39:01 更新时间:2020-11-11 17:49:45

楼主:伊失名  时间:2008-06-11 20:31:00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他又怎么可能让你们知道。冯剑在心里说着,然后又问:“可是,田教授的研究还没有得出结论,他们又怎么知道会对他们不利呢?”
吕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或许是防患于未然吧。结论一旦公布,就是覆水难收。”
冯剑明白了,对方或许并不想知道田朋的研究结论是什么,只要能让他做不出结论,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但是他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你认为田教授能做出什么结论?”
“当然是证明高句丽是中国的,不然教授不会那么兴奋。”
“等等,这几天我仔细想了这件事情,有个问题我始终弄不明白。”冯剑道。
吕歆点点头,“那就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开疑惑。”
冯剑笑了,“就是高句丽和韩国之间的关系,根据目前掌握的史料,已经可以肯定高句丽当年是发源于我国东北,并在那里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对吧?”
吕歆轻轻地颌首示意,表示认同冯剑的说法。
“那韩国人还争什么呢?”冯剑一脸不解地说,“这不就表明高句丽是中国的,后来亡国后,他的人流落到了朝鲜半岛。如果韩国人非要认为高句丽人是自己的祖宗,那岂不是就等于承认中国是他们的祖先吗,现在的韩国只是由中国衍生出去的而已啊?”
吕歆得意的笑了,但并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反问道:“按你的说法,韩国人争了半天岂不是在给自己挖坑,你觉得他们会这么笨吗?”
冯剑自嘲地抓了下脸腮,“就是觉得他们不会,所以才一直想不明白。”
“好吧,你刚才说的那些确实很对,但是,那只是我们中国人的想法,按照我们的思路推理是这种结果。但是韩国人的逻辑不是这样的,他们的观点是高句丽在历史上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和我们中原地区汉族建立的朝代是平等的,他们并不认同高句丽是当初汉朝认可册封的地方民族政权。所以韩国人认为独立的高句丽王国是被中国朝代侵略消灭的,而亡国后的高句丽人被迫流入了朝鲜半岛,这样一来,就等于说如今东北的大片土地,是当年中国利用侵略战争从韩国人的祖先手里抢来的,那些土地在历史上是属于韩国人的。”
冯剑的思路终于理清了,原来有如此复杂的关系,要不是吕歆的解释,他竟然被绕在里面没有转出来,那田教授到底想从哪些方面去反驳韩国人呢?
吕歆停顿了一下,才说:“田教授的研究思路,我的理解是从两方面,一是高句丽王国的性质,也就是它到底是不是独立的国家,这方面的争议实在太多,目前各国学者各持己见,根本无法形成统一的观点。因为历史毕竟不像法律文书那样直接,高句丽和中原朝代的关系也不会做成文书之类的东西来备忘,所以研究他们的关系,只能从他们共处时的交往形式,互相间的称谓及朝贡等方面入手,而历史已经过去久远,即使能找到充足的史料,对这些史料的理解也会存在分歧,所以这项研究比较复杂,也不是短时间能见效的。比如说朝贡吧,高句丽王国在建立初期……”
“等等。”冯剑突然打断了吕歆的话,“你能具体说说朝贡是怎么回事吗?”
“朝贡,简单地说就是朝拜和进贡,是表明宗藩国之间尊卑地位关系的礼节性外交。做为宗主国的一方对其它藩国进行册封,赋予他们统治该地区的权利,实际上也是因为宗主国无力对该地区进行直接统治,毕竟在过去那种环境下,仅靠着马匹这种交通工具,一个国家所能统治的区域范围不可能太大,藩国就成了一种最适用的间接的统治方式;而藩国接受册封之后,就表明认可了宗主国作为‘尊主’的地位,也就有义务向宗主国进贡,就是送金银财宝等各种财物,明显体现了地位上的尊卑关系。”
“这个我懂,不过你的专业解释让我懂的更加清楚。”
吕歆白了冯剑一眼,继续说:“在历史上高句丽王国向中原王朝朝贡过两百多次,但在前四百多年里,仅仅朝贡过十七次;而在后两百多年里,却朝贡了一百八十八次,这种前后的巨大反差,按照我们的理解,恰恰证明了高句丽当时的地位。”
“愿听高见。”
“原因很简单,朝贡只是宗藩国之间的关系,而早期的高句丽只是汉朝下面的一个地方政权,他根本没有向汉朝朝贡的资格。直到南北朝时期,由于中原地区比较混乱,中原王朝的控制力在下降,而此时的高句丽开始日渐强盛,中原王朝也就不得不认可了高句丽藩国的地位,所以高句丽才开始朝贡。在那两百多年里高句丽朝贡接近两百次,差不多一年一次的频率,也正符合藩国朝贡的特征。”

楼主:伊失名  时间:2008-06-12 09:35:00

“那么韩国人的不同意见是什么?”冯剑这次聪明的直接提出问题,他知道吕歆举这个例子,肯定是在表明现在存在的分歧,韩国人肯定不会认同中国学者的看法。
“韩国人自然认为早期的高句丽不向中原王朝朝贡,是因为高句丽是和中原王朝平起平坐的国家,所以根本不存在朝贡的问题。而后期的朝贡,只能说明是在中原王朝的侵略攻击下,高句丽不得不用金钱去换和平。”
“真是太有才了,这都能想的出来。”
“所以在高句丽这个王国的国家性质上,能纠缠的问题太多,这项研究是复杂漫长的,需要不断寻找发掘历史证据。”
“所以田教授还有另一条思路,应该比这条相对简捷但也十分有效。就是高句丽到底是不是韩国的祖先,高丽国到底是不是高句丽人建立的国家?”
吕歆赞许地点了点头,“我发现你的思路已经进入轨道,不用我再介绍了。”
冯剑却摇了摇头,“可这条路教授也没有告诉我们答案。这些天,他的那些资料我一直都在反复地看,可我始终是个外行,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地方。你是田教授的学生,应该了解他的习惯,你觉得他又找到的突破是什么?”
吕歆没有说话,她又何尝不想知道,这几天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教授找到了高句丽王族后人的线索,下一步应该是寻找他们在什么地方,或者如果他们已经绝迹,就应该找到他们最后生存的地方,再从那里寻找古迹证据。可从教授的日志里,没有看到相关的记载,应该是他并没有找到,而他所说的改变方向,自然也不会是突然又找到了高句丽王族,肯定是其它方面的东西,但同样能证明高句丽王族的历史。
气氛沉闷下来,两个人都不说话,冯剑一边小心翼翼地吃着食物,一边偷偷看着吕歆。吕歆的眉头紧紧锁着,靓丽中又多了一丝忧郁的美。
吕歆的神情慢慢缓和,恢复了常态之后,尴尬地说:“对不起啊,刚才走神儿了。”
冯剑微笑着表示理解,“走神儿不要紧,重要的是你得帮我分析问题。”
吕歆也笑了,“破案可是你的事情,我可不能抢你的饭碗。”
“可研究历史你是专家,我得向你请教。”
看着冯剑比较严肃的表情,吕歆点点头,“好吧,我可以帮你去想,不过,我现在什么资料也没有,想研究也无从下手啊。”
冯剑拿起了自己的公文包,他当然不会有准备,打开包,拿出了里面的资料复印件,他又重新复印了一份,“田教授的研究方式你比我了解,我希望你能多阅读一下他的日志,看能不能找出线索,现在我们掌握的证据都已经断了线,案子只能从田教授的研究入手了,所以希望你能提供帮助,让我们一起解开这个谜底。”
吕歆接过资料,“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仅能帮助你们破案,也能为教授找回公道,要是早这样说,就犯不着如此破费了。”
“还是破费一下好,吃人家的嘴短嘛,这样你就不得不全力以赴了。”
吕歆白了冯剑一眼,“也太小看人了,我就这素质啊?”
冯剑见吕歆真有些不高兴了,忙说:“开个玩笑,不会这么小气吧。”
吕歆拿起刀叉,切着面前的牛排,不理睬冯剑。
冯剑只好说:“我错了,我向你赔罪,再也不敢小看你了,这总行了吧。”
吕歆得意地抿着嘴笑了,然后说:“好吧,言归正题,你刚才说的那个和俞砚的死可能有关的韩国人,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叫金大皓,是GS集团的工作人员。”
吕歆的笑容收敛起来,一脸沉思的样子。
“怎么,你认识他吗?”
吕歆摇了摇头,“不认识,我只是奇怪这么巧是GS集团。”
“莫非你认为GS集团有什么问题?”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也太巧了,GS的朴总裁可是教授的好朋友。”
世上有这么多的巧合吗?虽然谁都不说,但彼此心里都非常清楚,两个人一直坐到了很晚,出来时天色已经很晚,冯剑自然要充当一回护花使者,开车把吕歆送回去。只是谁都没有发现,当他们的车驶出停车场时,在旁边的另一辆车里,有一双充满诡异的眼睛,这个人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慢慢发动了汽车,竟然是消失已久的金大皓!


楼主:伊失名  时间:2008-06-12 11:20:00
18
冯剑接到电话去总局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韩国警方会提供如此重要的信息。回到办公室他就扑到电脑前,有些东西他不是很明白,需要从网上查找一些资料。看着那些介绍和解释,冯剑的脑子里渐渐敞亮起来,“果然就是这么回事”,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兴奋地甩了一下手,把一旁的柳梅弄的莫名其妙,吃惊地看着他。
“我们再去一趟GS集团。”冯剑站了起来。
朴世相当然并不欢迎冯剑这个不速之客,可对方是警察,他又不好拒绝,“让他们进来吧”,朴世相对秘书说完,就放下了电话,显得十分烦躁不安。
敲门声响起时,朴世相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平静地说:“进来。”
门开了,秘书做着请的手势,冯剑和柳梅走了进来。
朴世相微微一笑,“警官先生和警官女士,请随便坐。”
冯剑和柳梅刚刚在沙发上坐下,秘书就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把茶放在桌上后,看向朴世相。朴世相摆了摆手,秘书会意地走了出去,把门紧紧地关上了。
“不知道今天我有什么能效劳的?”
冯剑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传真文件,然后走到朴世相面前,递了过去,“我想请朴总裁先看一下这个。”
朴世相接过文件,愣了一下,心里却是十分惊讶,中国警察果然非同凡响,连这个都能搞到。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我不清楚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我更不明白你什么意思,这有问题吗?”
冯剑笑了笑,“朴总裁不要紧张,我只是想说明一个事实,据贵国警方提供的资料显示,您和金大皓先生都是在韩国登记注册的社会团体东江会的成员。”
朴世相傲慢地看着冯剑,“这有什么问题吗?加入党派团体是我国公民的自由,这在我们国家政府都不干涉,难道违反了贵国什么法令?”
“我想朴总裁是误会了,我是想说朴总裁和金大皓既然是一个团体的成员,互相之间应该不会陌生吧?”
“一个团体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们GS公司有很多职员都是东江会的成员。”
“是的,任何团体都需要资金经费,所以离不开财团的幕后支持,据我所知,GS集团是东江会重要的赞助商,他的职员喜欢加入东江会也完全合乎情理。”
朴世相愣了一下,然后不屑地说:“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
“我还知道东江会是一个韩国民族主义团体,信奉的是韩国中心说,在你们的教义里,韩国是世界文明的中心,亚当和夏娃都是韩国人,是韩国人创造了世界,对吧?”
朴世相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表情有些凶狠地说:“信仰是人的基本权利。”
冯剑仍旧面带微笑,“当然,我没有要剥夺您的这份权利,况且你们的团体也是在国家合法注册的,我只是想证实一下这些消息的真实性。”
“可我不知道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违反贵国的法律吗?”
冯剑被问愣了,朴世相嚣张的态度让他十分不悦,但他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平和地说:“据我了解,在对于高句丽的问题上,东江会的观点和我国学者并不一致。”
“是的,学术上的问题总是会存在争议的,这很正常。”
“可是我想知道,田朋教授知道您是东江会的成员吗?”
朴世相的咽喉动了动,并没有说话。
冯剑继续说:“看来他是不知道的,甚至他都不知道有东江会这样一个组织。这也难怪,他是一名中国学者,对党派团体并不感兴趣,尤其还是国外的。所以当您找到他,对他的研究进行资助时,他没有怀疑地就接受了,因为他以为您是真心真意地想了解高句丽的历史,根本就不知道在对待高句丽的问题上,其实您和他的观点恰恰相反,不然他也应该不会和您成为朋友,我说的对吧?”
“警官先生,我还是不明白你想做什么。”
“你应该明白,从你和田朋教授交往的那一天开始,你就是怀有某种目的的。你十分清楚田朋教授的研究如果取得成果会意味着什么,那就是你们自以为是的‘高句丽祖先说’破灭,甚至这种乱认祖宗的行为还要成为全世界的笑柄。”冯剑顿了一下,看了看朴世相的表情,然后才说:“所以,你们不能让田朋教授的研究继续下去。”
朴世相冷冷地看着冯剑,极力地保持着镇静,“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警官先生,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写一本小说,到时我一定支持你的大作。”

楼主:伊失名  时间:2008-06-12 20:55:00

“是吗?那我现在可以让你先睹为快。你和田朋交朋友甚至资助他的研究,无非就是想第一时间了解他的进度,当你发现情况有些不妙时,就找到了田朋的大弟子俞砚,利用他盗取田朋的所有研究资料。不想俞砚做事不利导致田朋死亡,你知道我们早晚会查到俞砚,所以提前杀他灭口,如此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达到了你们的目的。”
朴世相拍着手鼓了几下掌,停下后鄙夷地看着冯剑,“警官先生,或许你真的忘记了你的身份,你是警察不是作家,你需要的是证据而不是想象。”
冯剑也紧紧盯着朴世相,在气势上他当然不能输给对方,“不要以为金大皓失踪了我们就没有证据,你们这种荒唐的行为是不会得逞的。”
“对不起,我懂贵国的法律,如果我有违法的地方,请你出示有效文件,我可以跟你回警察局。如果没有,那我请你离开,你现在严重干扰了我的正常工作。”
可冯剑并没有想离开的意思,眼前这个虚伪的韩国人让他愤怒,这些无知傲慢的韩国人,竟然为了自己心里一个荒唐的梦想,视一个优秀学者的命如草芥。
冯剑用同样狠狠的眼光回敬着朴世相,一字一字地说:“我再问你一遍,金大皓在什么地方?”
或许朴世相也被冯剑的气势折服,愣了一会儿才色厉内荏地说:“他回国了,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儿?你不是可以联系到韩国警方吗,为什么不让他们寻找?”
“但是海关的出入境记录里并没有显示他离开本市。”
朴世相无奈地呶呶嘴,身体松弛地坐在椅子上,“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他的老板,私人事情他不需要向我汇报。”
“是吗?在我们国家有一句话,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是说无论什么人,只要他犯了罪,就总有要落网的一天,任何人都不要心存侥幸,外国人也没有例外。”
“你这样说是在暗示什么吗?我是罪犯?”朴世相的口气有些愤慨。
“这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冯剑的回答也充满着不屑。
“你太无礼了,你的话是对我人格的莫大污辱,我要向你的上司投诉!现在请你马上出去!”朴世相怒吼起来,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冯剑并没有离开,他不想向这个韩国人屈服,仍旧冷冷地盯着朴世相。
朴世相有些心慌,他不想和这个警察这样僵持下去,可也没办法赶他走,于是只好抓起了桌上的电话,大声喊着:“叫保安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柳梅一看情形不妙,再闹下去要出问题,就忙站起来跑到冯剑身后,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声地说:“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惹事。”
冯剑扭头看了看柳梅,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些恐慌,而他自己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知道柳梅说的很对,就说:“好吧,我们走。”说着,转身奔门口而去。
柳梅微笑着对朴世相说:“打扰了,朴总裁。”说完,也紧紧跟了上去。
这时,门开了,两名保安匆匆跑进来,“总裁,什么事?”
冯剑没有理会保安,从他们身边过去,径直离开了朴世相的办公室,把两名保安晾在那里呆呆发愣,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朴世相一直看着冯剑走了出去,然后才愤怒地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出去!”
两名保安互相看了一眼,在心里骂着“又发神经”,可面上还得毕恭毕敬,有些灰溜溜地也走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朴世相一个人,他沉默了一会儿,抓起了桌上的电话,“我是GS集团的朴世相,想和杜市长通电话,麻烦你转达一下。”
冯剑走的很快,柳梅几乎要小跑才能跑上他的步伐,出了GS大厦,柳梅不解地问:“你刚才怎么了,平时你不这么冲动啊。”
“那是因为平时我很少碰到这么可恨的人,这些韩国人真是太狂妄无知了。”
“你就真的能肯定他们是凶手?”柳梅有些怀疑地问。
“不能。”冯剑的回答斩钉截铁。
柳梅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可这确实是冯剑说出来的话。
冯剑犹豫了一下,解释说:“现在没有其它线索,打草惊蛇也一种破案方式。”
柳梅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你想让他们自乱阵脚,然后等他们露出马脚?”
冯剑长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也没有把握,这是一步险棋。

楼主:伊失名  时间:2008-06-14 10:52:00
19
事情的发生只能用糟糕透顶来形容,冯剑也不会想到自己捅的漏子有这么大。
局长在冯剑面前的表现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暴跳如雷。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不是刚入行的新手还不懂规矩,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这样鲁莽的行事,让我们变的十分被动,现在人家已经告到了市政府,杜市长非常生气,说GS集团是我市的重点外企,为我市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效益,我们这样野蛮地闯进去干扰对方的正常秩序,性质十分恶劣,会给我市的招商引资工作带来不可估量的影响。”
“野蛮?”冯剑张着嘴,“他可真能编造,是不是还说我打了他?”
“闭嘴!”局长愤怒地说,“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人家怎么说就怎么是,市政府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让我们一定要给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
“还能有什么说法,赔礼道歉,消除恶劣影响。”
“我不去。”冯剑嘟囔着说。
“再说一遍?”局长怒目圆睁,“不去也得去!”
“就是不去,让我去给犯罪分子道歉?”冯剑倔强地说。
“你有什么证据说人家是犯罪分子?”
“这不明摆着的事情……”
“我要的是证据,你现在拿出证据来,我马上给你签发逮捕证。”
冯剑看着局长,有些泄气地低下了头。
“没有证据,就老老实实给我去道歉。别以为道歉就算完了,这只是第一步,下面怎么处理你,还得等市局研究之后再做决定,你就等着挨处分吧。”
冯剑惊讶地张大了嘴,“既然这样,那我还道什么歉,直接等处分得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做了错事还这样理直气壮。”
冯剑立刻赔着笑脸说:“局长,你能不能给求求情,处分就不要了……”
“你惹的祸这么大,就是天王老子现在也救不了你。”局长板着脸说,“市局建议让你休假,直到这件事情的影响消除之后。”
“休假?”冯剑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休的什么假啊,我一点儿都不累。”
局长瞪着冯剑,“你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休假是市局在保护你,难道直接公布停你的职你才觉得满意啊?”
冯剑当然不傻,但他不觉得事情会如此严重,“局长,能不能通融……”
“不能!”局长坚定地说:“这次绝对没有改变的可能,从现在开始,我放你一个月的假,你手上的工作我会找其它人接过来。”
一个月?冯剑想不到朴世相的能量有这么大,看来还真低估了他,一定是他在向市政府施加压力,目的就是不想让他再管这个案子,这恰恰表明自己的动作起了作用,打蛇已经打到了七寸上,所以他才急了要咬人。
冯剑有些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去,“好吧,我去休假,正好攒了一年的假这次全休了。”
“等等。”局长又喊,“别忘了去道歉。”
“道歉就不要了吧,局长你知道我最不擅长干这个了。”冯剑嬉皮笑脸地说。
“你闯的祸你不去谁去?”
“要不,你替我去吧。”冯剑仍旧一脸耍赖似的坏笑,“就这样说定了,我走了,局长。”说着,不等局长答复,风一样地跑出了局长室。
局长愣在那里,眨着眼睛,自言自语地说:“什么就说定了?难道我擅长这个?”


楼主:伊失名  时间:2008-06-16 12:41:00
20
吕歆几天都没有睡好觉,田教授的死是她没有料到的意外,现在一切都停滞下来,又回到了起始的状态,想想都让她心烦意乱。冯剑给她的资料她又反复看了很多遍,很遗憾她没有发现田教授留下什么启示,一切都像一部有字天书。
窗外夜色渐浓,似乎要变天了,巨大的黑幕笼罩着校园,或许晚上会下一场大雨,清新的雨水会给万物带来生机,而事情的生机又在何处呢?
吕歆坐在桌前,舍友已经酣然入睡,而她仍在微弱的台灯下,看着那些几乎都可以背下来的文字。难道一切就此戛然而止?吕歆摇了摇头,心里说着不会。
吕歆一直都充满着自信,她坚信谜底会在她的手里揭开,虽然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可当一切证据都指向那一处时,真相是迟早会被揭开的。
在吕歆的柜子里,一直藏着那件祖传之物,虽然直到现在,她都不清楚那是什么,但她坚守着祖训:不能让外人看到。可惜兵荒马乱的年代太多,祖上的东西失散很多,现在留给她的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故事,那些残缺的情节需要她来添补。
吕歆打了一个哈欠,她也觉得脑子里开始嗡嗡乱响,还是睡吧,明天再问问冯剑,看他们警察局有什么消息。吕歆想着,伸手关上了台灯。
冯剑说是要休假,可他心里哪能放下案子,但局长的命令又不能不听,他也不想去给同事惹麻烦,让人家左右为难也不好。一早,冯剑就急的在屋里团团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里直说,现在总算知道没事儿干的滋味了,比干活还累。
就在这时,吕歆的电话来了。
冯剑对吕歆的号码还有些陌生,正疑惑着这是谁的时候,吕歆调皮的声音已经传出,“怎么着,大侦探,听说你现在在休假期,很享受啊!”
“你怎么知道的?”冯剑惊讶地回答着,这谁的嘴这么快马上就给捅出去了。
“我打电话去你们局里,一位女同志告诉我的。”
冯剑无奈地撇撇嘴,“找我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我得非常遗憾地告诉你,什么发现也没有。”
真是让人失望,怎么一个好消息都没有呢,冯剑还是怀疑地问:“你不是在故意涮我吧?我现在已经够倒霉的了,脆弱的心灵再也禁不起摧残,你就行行好吧。”
电话里的吕歆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好吧,我就做一回善事,慰劳一下你受伤的心灵,老地方,我请你喝咖啡。”
老地方?放下电话,冯剑仍忿忿地说,搞的和多熟似的,还老地方,一共才去一回!
吕歆说的老地方就是他们第一次交谈的那家咖啡厅,当听到冯剑在休假的消息后,吕歆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需要和冯剑好好谈一谈。
“案子一点儿眉目都没有,你怎么还有心情去休假?”
果然,一见面,吕歆就不依不饶地开始刺激冯剑。
冯剑只能无奈地撇撇嘴,“我是有组织的人,一切行动当然要听指挥了。”
吕歆却神秘地眨着眼睛,“不是吧?是不是你犯了什么错误?”
冯剑一脸愕然,半天才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奇怪,这种关键时刻,你怎么可能去休假。”
冯剑见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必要隐瞒,他始终也没拿吕歆当外人过,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吕歆听的目瞪口呆,尤其当冯剑说到东江会时,她甚至还皱起了眉头。冯剑讲完后,就静静地看着吕歆,他知道吕歆肯定有问题要问。
果然,吕歆问道:“你真的能确认朴世相和失踪的金大皓都是东江会的成员?”
冯剑点点头,“当然能,这是通过韩方警方得到的消息,应该是准确的,而且朴世相也没有否认。”
“那你知道东江会的性质吗?”
冯剑有些吃惊,但还是说:“当然知道,是个像你说的那种比较极端的韩国民族团体,他们竟然连圣经都给篡改了,说亚当夏娃是韩国人,是韩国人创造了整个世界。”

楼主:伊失名  时间:2008-06-17 09:17:00

“应该叫朝奸才对吧?”冯剑又幽默地说。
“不管叫什么,总之他们都是非常失败的,既没有被日本人重用,又没有得到本国人民的认可,所以开化党一直都把仇恨记在中国人的身上。”
冯剑有些不太理解,“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既然认为有,那就谁都没有办法,开化党的人始终认为,当年如果不是清朝镇压,他们的甲申政变就取得了成功,而由他们执政后的朝鲜,肯定就不会再发生以后被日本吞并的情况,所以归根到底这份仇恨就记在了中国人的身上。”
“简直是无稽之谈!他们又不是三岁孩子,了解那个时代历史的人都应该知道,当时无论是什么情况,朝鲜都逃不脱被日本吞并的命运。”
“可有时候他们的思维就像三岁的孩子。”吕歆笑着说,“不然他们怎么会认为亚当夏娃是韩国人呢?”
冯剑吃惊地看着吕歆,“你是说东江会和开化党……”
吕歆点点头,“事实上,开化党在上世纪初朝鲜亡国后就不再存在,但他们的后人并没有绝迹,有些还加入了朝鲜的游击组织,到45年二战结束,朝鲜半岛划线而治之后,这些人又重新聚在韩国,由于当时多是在洛东江以东的大丘等地活动,所以被称作东江会。”
“这么说东江会其实是开化党的后代?”
“差不多吧,所以东江会仍旧延续了开化党的一些思想,对中国人充满仇视。”
“可据我所知,GS集团是东江会的重要赞助商,而且GS集团很多人都是东江会成员,那他们怎么会到中国来投资,而且和中国人交朋友?”
“因为时代不同了,现在是和平年代,已经找不到硝烟弥漫的战场,所以即使他们有什么想法,也必须换一种方式进行。”
冯剑能够理解吕歆的意思,可这仔细想想非常可怕,“那么田教授的死……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真无法理解韩国人的疯狂会到这种地步。”
“这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如果你知道前几年,当我们向联合国申请高句丽古迹为世界文化遗产成功之后,韩国人所做出的反应,就会相信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当时围攻我国的大使馆,焚烧我国的国旗,通过各种手段对我国进行攻击。那种狂热失去理智的行为,简直让人发指。”
“实在是太可恶了,就连联合国都已经认可了这段历史,他们还闹什么,还想干什么,难道世界历史真的由他们韩国人随便编写,他们才满意吗?我现在越来越发现韩国人确实自卑,心理扭曲甚至有变态的倾向。”
吕歆叹了一口气,“所以我现在越想越觉得可怕,这里面或许就有很大的阴谋,尤其刚刚听到你说和东江会有关,我就更加觉得提心吊胆。”
“你担心什么呢,这是在中国,是由我们做主的,绝不会有事。”
吕歆还是摇了摇头,“我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冯剑紧紧盯着吕歆。
吕歆犹豫了一下,她也觉得这个想法或许有些荒诞,但既然来了,还是说出来吧。
“我想去揭开田教授研究的秘密,现在既然没有任何线索,我们不妨把自己当成田教授,站在他的立场上把研究重新进行一遍,或许就会发现现在想不到的方面。”
冯剑想不到吕歆会有这样的想法,惊讶地说:“你是说我们也去……”
“对,从东北开始找起,沿着高句丽王脉这条线索找下去。”
这个问题冯剑从来没有想过,虽然这种探险听起来充满了诱惑,可真要让他亲自实践,他还真下不定决心,毕竟那不是他的专长。
吕歆看出了冯剑的犹豫,默默地说:“其实我知道让你参加十分勉为其难,只是我是个女的,单独做这件事情会存在危险,尤其现在还有一些神秘的威胁躲在暗处。听到你休假一个月的消息后,我就想……”
既然是危险的事情,那还有什么比找一个警察做伴更好的办法呢?冯剑当然懂吕歆的想法,尤其他也对这个秘密感兴趣,思考了一会儿,冯剑便说:“这样吧,你让我考虑一下,回头我给你答复。”
吕歆愉悦地笑了,这个回答让她十分满意。

楼主:伊失名  时间:2008-06-17 20:00:00
21
冯剑又如何去拒绝吕歆的建议呢?这实在是太有诱惑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破案和考古有许多相似之处,都是从微小的线索开始,通过调查取证、逻辑分析,从而揭开一个个隐藏的秘密,整个过程都充满了冒险和挑战。所以从这层意义上讲,警察和考古学者在气质上有神似之处,现在面对一项考古任务,冯剑就如同在面对一件案子,让他不去过问简直太难了。
做出决定之后,冯剑就先给局里打了个电话,虽然是休假期间,但也不能随便行动,自己的行踪还是要向组织汇报的。结果局长没在,是柳梅接的电话,听到冯剑要出远门,她似乎不太相信地问:“你要到外地去?”
“我现在是休假,当然要出去旅游了,不然不白白浪费了这次难得的假期。”
“我是问你到什么地方去旅游。”柳梅只好继续问。
“我呀,要去趟东北,怎么样,是不是十分羡慕。”
听着电话里冯剑十分调侃的声音,柳梅愣了一下,这次她显得非常聪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去东北?那里是旅游区吗,还有谁和你一起去?”
冯剑也愣了一下,知道柳梅是猜出了什么,本来他也没想隐瞒,就说:“当然是旅游区,那里可有联合国批准的世界文化遗产。”
果然是这样,柳梅明白了,语气变的十分不悦,“是和那个吕歆一起去吧。”
“你怎么知道?”冯剑惊讶地说:“不过你可不要想歪了,我们只是伙伴关系。”
“你们是什么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就是一起去度蜜月我也管不着啊。”
“真的?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酸呢?”
“没别的事了吧?那就别再浪费时间了,赶紧去陪你的女研究生旅游去吧,我祝你们玩的愉快!”柳梅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一字一字地说出来的,然后用力地扣上了电话。
冯剑拿着电话,听着里面的嘟嘟声,笑着摇了摇头,又重新拨出了号码,他要和吕歆联系一下,确定一下时间准备一下东西,然后出发,开始他的第一次考古之旅。
时间自然是越快越好,东西吕歆也一直都有准备,冯剑是门外汉,需要什么他根本不清楚,只能是吕歆说什么他就买什么,直到装满了两个旅行包,然后一人一个背了起来。
冯剑看看吕歆,又看看自己,得意地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啊。”
吕歆却高兴不起来,告诫着说:“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不是去旅游,是一项非常艰苦的工作,有着许多不可预知的危险。”
“危险?我就喜欢危险,要是没有危险还要我做什么?”冯剑仍然十分轻松。
“那好吧,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发,现在就去买票。”
“这么快?”冯剑惊讶地说。
吕歆奇怪地看着冯剑,“怎么,又改主意了?”


楼主:伊失名  时间:2008-06-18 10:17:00

“当然不是,只是吃惊你做事一向这么果断吗?”
“做事当然要讲效率,越早不赶晚,何况我们这里去吉林的火车只有一班晚上的。”
“我们第一站去吉林?”
“是的,既然教授能在那里找到线索,我想我们也应该可以。”
两个人只顾说着话,丝毫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墙角,有一个戴着变色眼镜的人,正在紧紧地盯着他们,赫然是金大皓。
金大皓并没有离开中国,工作还没有完成,他绝不会做缩头乌龟。只是现在他已经不能公开露面,得时时做好隐藏。金大皓现在的任务是盯住冯剑,朴世相和他交待,冯剑是个危险的人物,绝不能让他插手我们的事情,如果他要坏事,那就只能……
金大皓明白朴世相的意思,对于朴世相的命令,无论有多危险,他都要坚定不移地去执行,这是他的使命,从他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担负的使命。
朴世相虽然通过向市政府施加压力,暂时使冯剑不能插手案子的工作,但他从冯剑的眼神里看出,这个中国人身上有一种倔强和不认输,所以绝不能掉以轻心。结果果然被他言中,金大皓告诉他冯剑一直和田朋的学生在交往,似乎在进行着什么事情,这个事情现在看来已经清楚,在金大皓把今天看到的都告诉他之后,朴世相完全可以做出准确的判断,冯剑是想和那个女学生一起去完成田朋没有完成的工作。
“我们现在怎么办?”金大皓默默地看着朴世相。
朴世相冷冷地回答:“跟着他们,像对待田朋一样,只允许他们找到对我们有利的东西,一旦他们发现对我们不利的东西,你知道该怎么办。”
金大皓点点头,准备离开,这座朴世相的私人别墅,座落在郊区风景秀丽的高尚住宅区,十分隐密安全,在这里见面他不必担心暴露。
可这时朴世相又叫住了金大皓,“等等,把那些东西都带上。”
朴世相说着,走到了一旁的桌子旁,他拉开抽屉,自从那天冯剑找过他之后,本来放在办公室里的那些资料,他都已经拿了回来,这里自然是比办室更安全的地方。朴世相把资料袋递给金大皓,“带上这些东西,必要的时候可以‘送’给他们。”
金大皓不明白朴世相什么意思,这些东西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搞到手,而且搭上了田朋和俞砚两条命,现在朴世相让他再送给他们,他想不明白。
朴世相叹了一口气,“我想他们一定是找到了俞砚偷留的复印件,所以才会亲自去调查,但是他们的资料未必齐全。说实话,我对这个秘密也很有兴趣,无论它是否对我们有利,我都想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但我根本没有能力去解开,所以这些东西留在我这里没有用处,你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偷偷送给他们,协助他们去揭开谜底。”
金大皓弄懂了朴世相的意思,他要去跟踪冯剑和吕歆,自然会掌握他们的调查,朴世相希望在他的监控之下,让两个人去解开谜底,然后他们坐收渔利,因为朴世相非常想知道这个谜底,就算到时对他们不利,局面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可以直接让它销声匿迹。
“我明白了。”金大皓恭敬地接过了资料袋。
朴世相对金大皓做了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说:“随时和我保持联系,我要时刻关注他们的进展情况。”

楼主:伊失名  时间:2008-06-19 09:26:00
呵呵,猜剧情啊,很好,可以看一下我们想的是否一样。


楼主:伊失名  时间:2008-06-19 12:02:00
22
火车一出山海关,北方的气息就扑面而来,绵延的山脉,广袤的森林……,而随着道路的逐渐延伸,空旷和肃穆的感觉更加强烈,甚至还带着一片萧条。东北这片曾经富饶的土地,曾经有着吃不尽的大豆和高梁,吸引着无数的人前来淘金,但在步入现代化工业社会之后,农耕时代的繁荣一去不再复返,如今已经有些日暮西山。
吉林是座位于松花江上的小城,在国内并没有多少名气,甚至很多人只知道有吉林省,根本不知道还有一个吉林市。因为吉林是国内唯一一座与省份同名的城市。
根据田教授的日志记载,他是在寻找古地嵍滹的过程中,最终找到了这里,碰到了那个可能是高句丽后人的人,从他的手里得到了这些相关的资料。田教授认为王脉的说法可信,所以认为有了重要突破,只要找到王脉就能更深一步揭开高句丽的秘密。虽然他并没有找到王脉,虽然他认为自己的方向不对,又改变方向有了另外的进展,可这个进展现在谁也无法猜出是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回到事情的起点,重新从寻找王脉的线索提供者开始,或许就是最脚踏实地而且有效可行的办法。
火车到站的时候已是傍晚,出了站台,夜幕就已降临,萧瑟的秋风拂过,冯剑和吕歆一身沧桑满脸疲倦地走在街上,像是离家远行很久未归的游子,又像风尘仆仆刚刚踏上征程的勇士。而在他们心里最渴望的,是赶紧找个旅社住下。
新安旅社在松花江边上,靠着绿地公园,远远地还能望见松花江上的吉林大桥。即使是旅游旺季,在这座小城也不会出现人满为患的情况,所以客房十分充裕,冯剑要了两间朝南的房间,和吕歆分别住了下来。
简单地吃过晚饭后,吕歆的安排是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开始工作。现在当然要听吕歆的,如果破案冯剑是老师,可考古他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当学生了。
由于旅途比较疲惫,两个人都很快入睡,一夜无事,直到第二天一早醒来。在餐厅吃早餐时,冯剑询问今天先从什么地方入手,吕歆说他已经想过了,当初田教授在寻找嵍滹时找到这里,肯定也是没有确定的目标,那个可能是高句丽后人的人,是田教授在偶然中碰到的,虽然田教授没有说在什么地方,也没有提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但她认为这个人肯定不是在街上随便就碰到的,肯定是有什么明显的标记能让田教授有所觉察。
冯剑不太明白,难道这个人身上做着记号。
吕歆笑笑,“当然不是,你想,如果只是这街上普普通通的一个人,田教授如何能觉得他会是高句丽的后人?或者说,这个高句丽的后人在街上遇到田教授,又如何会知道他在研究高句丽而向他自我介绍呢?显然,这种情况都不可能发生。”
“你是说,应该是在特定的地方,或者由某件特定的东西,把田教授和那个人联系在一起,让他们彼此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吕歆点头表示同意,“所以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无非是这几个地方,一是历史古迹区,田教授来了这里,就不可能不去看看历史古迹,在那种地方就有可能和那个人相遇;还有就是古玩市场,如果田教授也像高昂那样,恰巧碰到有人手里有高句丽的古物,也就有可能引出那个高句丽的后人,或者说本身就是那个卖东西的人。”
“有道理。”冯剑一口气把一碗豆汁喝完,抹了一下嘴说,“那我们就先去古玩市场。”
吉林文庙是吉林市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也是国内四大文庙之一,规模仅次于曲阜孔庙,其珍贵性可见一般。不过冯剑和吕歆此时没有时间游览名胜古迹,他们要去的是文庙旁边的古玩市场,这里的街上有许多露天摊点,汇集了全市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两个人乘车穿过松江路,在重庆街路口下了车,就开始在街上穿梭,边走边观望。冯剑是外行,完全是被动跟着吕歆在走,吕歆路过每一个摊点时都会停下看看,她毕竟有过多年的学习积累,一般的东西一入眼就能八九不离十地判断出年代,所以她看到的多是金、清年代的东西,毕竟这里过去曾是女真与满族的发源地。而隋唐时期和更早的高句丽时期的东西,几乎一件都看不到,这让吕歆的表情一直都有些失望。
转了大半个重庆街,所有的地摊都看了一遍,最后还是一无所得,为了鼓舞吕歆的情绪,冯剑只好乐观地说:“或许不是在这里,我们再去其它的地方。”
吕歆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时间,说:“好吧,我们去北山古庙群。”

楼主:伊失名  时间:2008-06-19 13:02:00

北山就在城市外沿,离市区非常近,这座山虽然不足百米高,看着一点儿都不起眼,但在这座山上,却有其它名山很少有的独特现象。比如说,如果去嵩山,你看到的肯定都是佛家的寺庙;如果在武当山,自然都是道家的道观。在古代的时候,似乎每一座山都有它独特的象征意义,基本上都排斥其它教派,如四大佛教名山就是佛教的地盘,而三清山之类的肯定是道教的基地。这座北山奇怪的地方就在于,同一座山上竟然同时有佛、道、儒三家的寺庙。翻开中国的历史,佛道儒几乎就是中国宗教历史的全部,但能在此山上同时存在相安无事,着实为不多见的奇景,在国内各地都属罕见。
事实上,北山上的建筑都是建于三百年之内的,和高句丽的年代毫无联系,可此时吕歆不能放弃任何的可能,她觉得田朋有可能去过的地方,他们都应该去看看。
车至山门处,不能继续前行,两个人便下了车,冯剑跑去买了两张门票,现在的北山已经被建成北山公园,气宇轩昂的大门高高耸立,张开双臂迎接着各方的客人。
两个人进了公园后,冯剑边走边问:“这里面有高句丽朝代留下的古迹吗?”
吕歆摇了摇头,“没有,基本都是清朝的。”
“那我们来找什么?”
“这里的建筑都是清朝的,不代表这里的人都是清朝的后人。”
冯剑明白了,吕歆是说高句丽的后人有可能会在这里,两个人说着时正好拐过一处墙角,就在这时,冯剑却猛地拉住吕歆,然后两个人紧紧贴在墙上,一动不动。
吕歆惊讶地看着冯剑,正想开口问他在玩什么把戏,冯剑却示意她不要说话。冯剑面色严峻,一动不动地贴在墙上,眼睛却紧紧盯着墙角。四下里一片安静,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冯剑这才小心地把头探出去,然后疑惑地收了回来。
“你在搞什么鬼啊?”吕歆不解地问。
冯剑还是面色沉重,“我总觉得后面有人在跟踪我们,在文庙那里就有这种感觉,可一直没发现这个人,你没有感觉吗?”
吕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没有感觉,你会不是职业病吧?”
冯剑没有回答,而是和吕歆继续往山上走,穿过一座气势磅礴的楼阁时,冯剑抬头看,看到牌匾上写着:玉皇阁。两个人跨过门槛,冯剑却突然躲在柱子后面,然后对吕歆说:“别回头,也别停下,你继续往前走,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不要管我。“
吕歆会意,沿着石路继续向前,很快就走出了几十米,而柱子后面的冯剑仍然一动不动。就在这时,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也进入玉皇阁,他头上顶着一顶旅游帽,鼻子上还架着一副变色镜,看不清楚他的样子。男子穿过玉皇阁后,就急匆匆地往前走,根本没有注意柱子后面的冯剑。看到男人也渐渐远去,冯剑这才从柱子后面出来,也紧紧地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路,看着男人走动时的样子,冯剑相信他绝不是个普通的游人,他似乎就是在跟踪吕歆。冯剑从身上拿走手机,边走边给吕歆发了一条短信。
吕歆此时已经转到了药王庙,收到冯剑的短信,只见上面写着:马上找个地方躲起来。吕歆心里有些紧张,回头看了看,却是什么也没看到,就立刻进了药王庙。庙里并无其它游客,吕歆四下看看,也就塑像后面能躲人,就没有犹豫地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戴帽子的男人也走了进来,他似乎有些紧张地四下看着,并没有看到吕歆,然后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准备也走到塑像后面。吕歆透过缝隙看到了男人的脚,心就一下子悬了起来,不知道如何是好,心里不住地说着冯剑你快来啊。
就在这时,庙外传来了脚步声,男人立刻停下向前的脚步,然后返身匆匆往外走去,他躬着身子低着头,显得十分慌乱,结果脚步刚一迈过门槛,就几乎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啊!“男人的惊讶声脱口而出。
外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冯剑,他挡在了男人面前,冷冷地盯着对方。
男人仍旧低着头,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就想从冯剑旁边过去。
冯剑却拦住了男人,“等一下,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吗?”

楼主:伊失名  时间:2008-06-19 20:10:00

男人更加慌乱,吞吞吐吐地说:“谁……谁跟着你了?”
就在这时,吕歆也从后面走了出来,听到男人的声音后她愣了一下,然后惊讶地说:“你转过头来让我看看。”可男人似乎很怕见她,并没有转头,仍旧背对着她。
“把眼镜摘下来吧。”冯剑的语气里充满了威严,让人无法去抵抗。
男人低下头,慢慢摘下了眼镜。
一旁的吕歆也走到了男人正面,看着他惊讶地说:“是你?”
这个人竟然是高昂!
没错,确实是高昂,他竟然跟踪数千里路都没有跟丢,而且也没有被发现,可见其下了不少功夫。可是,他这样做到底是想干什么?
高昂尴尬地用手挠着头,吞吞吐吐地说:“不好意思,我……”
“你是一路跟到这里的吧?”冯剑问。
高昂点点头,“是的,不过我没有恶意的,我就是想加入你们的队伍。”
吕歆看着高昂,仍有不悦,“想加入你就直说,为什么鬼鬼粜粜的跟踪?”
“我不是,不是怕你们不同意吗?”高昂尴尬地看着吕歆。
吕歆有些明白,高昂一定是误解了她和冯剑的关系,那样的话他当然不会做电灯泡,唐突地来打扰他们的“好事”。
“我们只是结伴考查,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吕歆严肃地说。
高昂的表情一直很窘迫,忙说:“我没想那么复杂,就是不好意思和你说。”
“你不是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吗?”一旁的冯剑问。
“是啊,以前是没兴趣,可现在不是……不是教授,还有余砚……,所以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就让我和你们一起吧,我有力气,可以帮你们背东西。”
冯剑看向吕歆,高昂是她的师兄,他觉得还是应该由她来做决定。
吕歆的脸一直绷着,沉默着没有说话,这让高昂更加紧张,生怕吕歆说出“不行”两个字,就抢着哀求说:“师妹,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的?”吕歆看着高昂问。
高昂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从大师兄……哦,不,是俞砚死后,我就觉得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一方面想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一方面也想知道教授到底发现了什么秘密。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跟踪我?”吕歆的语气十分冰冷,显然非常生气。这也难怪,任何一个人发现自己被跟踪,隐私遭到了侵犯,都难免要恼火。
“我不是,我只是偶然看到的。”高昂辨解说,“我只是偶然看到你和冯警官频繁接触……后来又看到你们去买东西,就猜到你们是要……”
“平时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当初你该去考国安局才对。”
高昂当然知道吕歆现在正在气头上,所以挖苦几句骂几句都是小事儿,只要她的气消了之后,能原谅自己就行了,所以非常虔诚地接受吕歆的诉斥。
果然,吕歆说完后,气就消了一半,她还能怎么样呢?看着一脸歉意的高昂,吕歆也没了主意,毕竟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弟,于是又看向冯剑,想征求她的意见。
冯剑见局面有些僵硬,就只好说:“我们的政策一向都是坦白从宽,既然高昂已经承认了错误,并做了深刻的检讨,我想就不要一棍子把他打死了。”
高昂一听冯剑替自己说好话,忙点着头说:“是啊是啊,就不要一棍子打死了,给一个改过更新的机会吧。”
见冯剑这样说了,吕歆觉得自己如果再计较,似乎有些小气,而且到了这种局面,更加不能把高昂赶走了,否则本来没事不也成心里有鬼了?于是便打定意说:“既然这样,那过去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你想和我们一起也可以。”
“真的?”高昂十分兴奋,有些手舞足蹈。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高昂的笑容立刻僵硬,慌张地问:“什么条件?”
“从现在开始,你要叫我师姐。”

楼主:伊失名  时间:2008-06-23 09:56:00
23
乌拉古城在吉林市西北部的乌拉镇上,距市区三十五公里,是明代女真扈伦四部之一的乌拉部所在地。众所周知女真族曾建立过金国,后来被蒙古人所灭,但女真人一直生活在东北地区,明朝在初期时曾根据他们的分布区域设立了三个辖区,分别是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野人女真。之后又重新划分为四部,分别是建州、东海、长白和扈伦。
建州女真后来发展成满族并统一了中国,而其它的女真部都被建州女真吞并。扈伦女真在被吞并前共有四个部落,乌拉部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就是赫赫有名的叶赫部,提起叶赫那拉氏在中国恐怕无人不知,关于它们的故事不是本文的关键,暂且不提。
乌拉部当年繁荣时,就生活在现在的吉林这一带,还留下了一座代表当年文明的古城,而如今在古城之外是现代社会的乌拉街镇。
去乌拉古城是高昂的建议,因为在吉林市内他们并没有发现,在重新研究了田朋的日志后,他们坚持相信这个古地嵍滹就应该是在这里,没有理由找不到,这时,高昂在地图上发现了乌拉街。乌拉街正好在松花江上,又有一座历史古城遗迹,而且嵍滹这两个字的发音是“wuhu”,看着和乌拉似乎也点儿联系,所以这个地方不应该放过。
去乌拉古城的路程并不远,三个人坐上了去乡镇的汽车,不用一小时就站在了乌拉街上。远望着古香古色的建筑,冯剑不由地感慨,“想不到祖国大地处处都有惊奇之处。”
吕歆白了冯剑一眼,暗自说你虽然是个神探,可思维却是局限在那个小圈子里,自然不知外面世界的广阔和神奇。然后却说:“我现在人已经来了,可如何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是来找高句丽后人的,总不能在身上挂个牌子吧?”
高昂小心翼翼地问:“吕歆你说,高句丽真会有后人生活在这里吗?”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整个东北都是当年高句丽人的居住地,当初只是他们的王国瓦解了,人种并没有覆灭,如果按数量推算,这片土地上将有相当一部分人和高句丽有血脉关系。”吕歆的回答充满着不屑。
这确实是实情,当年几十万高句丽人混入其它民族,本身的繁衍并没停止,如果再和异族通婚,那繁衍到今天,这个人口数字是非常惊人的。
“可是我们怎么找呢?我不觉得我们会有田教授的运气。”冯剑说道。
吕歆看着高昂,突然狡黠地笑了,“我觉得不妨按我的主意试试。”
高昂先是莫名其妙,然后恍然大悟,惊讶地说:“不会是我吧?”
吕歆也不说话,从包里拿出纸张,然后用笔在上面不停地涂写着,不一会儿,一个“启示牌”就写好了,她把纸张递给高昂,“现在轮到你发挥作用的时间了。”
高昂一脸尴尬,有些委屈地说:“不是吧?”
“当然是你,你不是说要帮我们吗,现在就是机会,你把它竖在头上,我想如果他们看到,肯定会主动过来和我们交谈。”吕歆说。
冯剑忍不住地笑了,心想吕歆可真是够调皮的,不过他们目前毫无目标,与其四面撞墙式的瞎碰,这倒不失为一个能迅速见效的好办法。
高昂无奈接过纸张,心里再不情愿也得去做,谁让自己当初答应是来帮忙的呢。他用双手扶着纸竖在头顶,像是被游街示众的人一样,就这样怪异地走着。由于纸张的尺幅原因,上面的字并不太大,但吕歆描的很粗,字还是比较清楚,写着:寻高句丽后人。
三个人就这样沿着街道,慢慢走向古城,一路引得路人不住地观望,却纷纷躲避没有上前的,显然把他们看成了“怪物”。在众目睽睽之下,三个人也有些紧张,他们看起来确实像是小丑,高昂更是窘迫不已,毕竟最“丢丑”的是他。
到了古城门外,三个人驻足观望,古城建在松花江边,除了朝向江水的一面,其它三面皆靠着山脉,显得非常有气势。古城分为三层,可见当年的修建还是非常讲究,但外城和中城都有残损,只有内城保存完好。由于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游人不多,四处显得很空旷。
高昂扭头看向吕歆,“我们进去吗?”


楼主:伊失名  时间:2008-06-23 12:20:00

既然来了,当然要进去。三个人沿着路一直往前走,古城里到处透着一股荒芜,几百年廖无人烟,留给世人的只能是荒芜了。城里鲜有游人,四处呈现着肃穆,三个人的步伐就很快,转眼就到了城中心,就见前面有一个四面陡峭的高台。
高台是土筑的,像古代的擂台,有近十米高。看了旁边的文字介绍,方知叫白花点将台,据说是当年金国大将金兀术的妹妹白花公主的点将台。
高昂有些丧气地说:“看来这里都是女真,想找高句丽太难。”
吕歆始终想不明白,田朋究竟是如何遇到的那个人呢?莫非真是茫茫人海犹如大海捞针一般,能遇到真是机缘巧合运气使然?那他们的运气也确实如冯剑所说不怎么样。
高昂已经放下了竖在头上的纸牌,靠在土台上休息,显得有些疲倦。冯剑看着吕歆,在等她做决定,虽然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准备,可真的面临这种境地时,还是显得心有不甘,总希望会有意料之外的惊喜发生。
吕歆已经在埋怨田教授,当初为何不在日志里多写几个字,这样他们现在也不用如此麻烦。可吕歆只觉得这不是田教授偷懒,也不应该是他没有时间写,而是他故意不去写,因为秘密只藏在自己心里是最保险的,不会有外泄的可能。如此说,这个秘密确实事关重大,以至于田教授会如此小心,可这也让他们现在变的无比被动。
冯剑见吕歆不说话,以为她还在较劲,就劝慰说:“不要急,这种事情急也没有,我们慢慢想慢慢找,千万别钻牛角尖。”
高昂也劝着说:“是啊,我们既然没有教授的运气好,就得多费些力气了。”
三个人又出了古城,慢慢走在乌拉街上,吕歆像是在问二人,也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们说,教授到底是如何碰到那个人的?”
“说不定和我一样,也是在古玩市场偶尔碰到了那些资料。”高昂答道。
冯剑却表情沉重地说:“我只是不明白,田教授为什么没记载他的详细情况。”
看来冯剑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吕歆看了看冯剑,眼神里透着赞许。这时,高昂摸了摸肚子,表情委屈地说:“走了一上午累死了,这眼看就要中午,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会儿,也顺便吃点儿东西吧,我的肚子都在叫了。”
人是铁饭是钢,再急也得爱护自己的身体,冯剑左右看了看,旁边有一家店门口挂着饭店的招牌,就说:“要不我们这里坐一会儿吧?”
吕歆正想点头同意,高昂却抢着说:“我看还是去那家吧,你看那写着满族风味,既然咱来了这里,还是尝尝地方特色吧?”说着,也不等别人回答,就径直往另一边走去。
冯剑和吕歆也没有反对,跟在高昂后面进了店中。三个人在一张桌旁坐下,店虽不大,却很有特色,带着浓重的清氏宫廷风格。一名女服务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菜谱,问:“欢迎光临,这是菜谱,请问你们想吃些什么?”
冯剑指了指高昂,“让他来吧,他对你们的特色有研究。”
高昂眨了眨眼,不客气地说:“那我可就做主了,一会儿你们可别说不好吃。”
女服务员忙说:“不会的,本店的东西样样都是精品,保证你们满意。”
冯剑在心里暗说,真是会说话,看来这家店的老板都懂生意经。这时,他突然发现吕歆自从坐下后就没说话,而且眼睛一直在盯着一侧的墙壁看,就有些奇怪,也望向那侧的墙壁。墙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是挂着一些装饰品,这很正常,任何店铺都少不了。这家店是满族风格的,装饰上自然也充分体现着这种特色,四周多是艳丽的色彩,饰物多是些毛、绒之类的,或许是因为东北天寒地冻,这样装饰起来会给人暖和的感觉。
吕歆的异常让冯剑有些不解,他轻轻碰了下她的胳膊,低声地问:“你怎么了?”
“有些奇怪。”吕歆回过头看着冯剑说,“你看那幅中间的挂毯,上面像是什么。”
冯剑看去,挂毯就在他们对面的墙上,色彩有些杂乱,但总体色调偏暗,上面的图形也十分奇异,看不出来到底像什么,就说:“是幅抽象画吧,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吕歆一脸沉思的表情,说:“你看这幅图,从形状上看应该是属于古代的图案,非常像是一幅图腾,可据我所知,满族人的图腾崇拜多是狼、熊等野兽,也有崇拜鱼、鹰的,而这幅图你仔细看,会觉得它像是一只鸟,但只是一只鸟,不是鹰。”

楼主:伊失名  时间:2008-06-23 16:20:00

“鸟图腾?”高昂也有些吃惊地说。
吕歆知道高昂平时学习并不用功,冯剑又是门外汉,索性就又当了一回老师,解释说:“鸟图腾和高句丽的民间传说有关,据一些史料记载,高句丽的开国者朱蒙是卵生。”
人是从蛋里面生出来的?冯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所知道的人的起源,无非就是女娲用泥造人,或者上帝从亚当的身上抽出肋骨变成夏娃,这人难道也能像鸡一样从蛋里孵出来?这也太有想象力了,冯剑的好奇心又涌了上来。
“传说朱蒙的母亲叫柳花,有一天,天帝之子在打猎时追赶一只梅花鹿,机缘巧合地遇到了柳花。天帝之子见柳花生的美貌,就把她带回了宫中,但是后来天帝之子却独自升天,把柳花夫人留在了人间。柳花夫人便来到了北扶余国,也就是我们现在脚下的这片土地,北扶余国的国王叫金蛙王,他收留了柳花夫人。可有一天柳花夫人竟然从腋下生出一只巨蛋,金蛙王认为人生鸟蛋不吉祥,便命人把蛋扔进马群,可是马却不践踏肉蛋;就又把蛋扔进深山,而鸟兽也保护它不受破坏。肉蛋在阴天里还发出太阳般的光辉,这让金蛙王大为惊讶,又叫人把蛋捡了回来。不久肉蛋裂开生出一个男孩,男孩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射箭,甚至能用弓射死纺车上的苍蝇,因此取名叫朱蒙。朱蒙在高句丽语中,就是善射的意思。”
“确实像是神话传说,可以再写一本西游记了。”冯剑调笑说。
可吕歆仍旧表情严肃,继续说:“由于朱蒙天生技艺非凡,便遭到了金蛙王所有儿子的嫉妒,他们怕朱蒙抢去他们的王位。朱蒙在北扶余国无法安身只好出走,便南下到了浑江流域,也就是现在的辽宁桓仁一带,在那里他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取名高句丽。由于朱蒙没有姓氏只有名字,他的后人便把高作为姓氏,所以后来的高句丽王都叫高某某。”
高昂吐了一下舌头,“这么巧,我也姓高啊?”
吕歆不屑地看了高昂一眼,“高句丽这个高和中原汉族的高毫无联系,只是都用一个汉字来表示而已。即使是中原的高姓,来源也不一样,也是从几种姓氏演变出来的。”
冯剑却笑着说:“他既然喜欢,你不妨就让他意淫一回,暂且认为他是高句丽的国王。现在应该传到第几代了,啊?高昂王,听着还蛮顺口的嘛。”
高昂撇了撇嘴,“又拿我开涮。”
“这就是朱蒙的传说,高句丽人认为他们是由卵诞生的,所以也就把鸟看成是神物,便有了以后的鸟图腾。而现在的韩国非要把朱蒙看成是他们的祖先,所以他们也信奉卵生,甚至还把这些故事拍成了电视剧,对本国民众形成了很大的误导。”
冯剑听着,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忙说:“对了,我想起来了,在田教授的那些资料里,有些莫名其妙的图形,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
吕歆点点头,“是的,虽然复印件不是很清晰,但从线索条上看,和这幅挂毯很有相似之处,我想教授也是因此认为那是高句丽的东西。”
冯剑瞪大了眼睛,“那么我们现在……”
“我们现在当然是要了解一下这幅挂毯的来历。”吕歆异常惊喜地说。
老板一会儿就被找来了,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看模样像是本地人,见了冯剑几个人,忙礼貌地拿出香烟递上。冯剑摆摆手示意不会,老板又转向吕歆,在东北女人抽烟是很普通的事情。吕歆也摆摆手说:“谢谢,我不会。是这样的,老板,找你来是想问你件事情。”
“什么事尽管说,能做到的我一定效劳。”
“能问一下你那幅挂毯的来历吗?”吕歆说着用手指向对面的墙壁。
海平愣了一下,然后说:“咦,你们也对这东西感兴趣?”
难道在此之前已经有其它人感兴趣过?三个人都惊讶地看着海平。
“是的,前几个月,有一个岁数不小的男人,也是在我这里吃饭时问起这幅挂毯。”
是田教授!三个人几乎同时想到,但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由吕歆继续询问:“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当然是实话实说了,这又不是怕人的事情。”老板笑着说,“这挂毯就是在这条街上的一家铺子里买的,出门往右走,七八十米就到,店名叫海氏工艺坊。老板叫海平,是个手艺人,专做这类编织、刺绣类的工艺品,品种很多,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楼主:伊失名  时间:2008-06-24 08: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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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平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前额微秃,虽然样貌不扬,但眼睛显得很有精神,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面对吕歆等人的时候,他非常爽快地说起了过去的事情,“那是在几个月前吧,有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人,说自己是历史学家,偶然看到我们织的挂毯,觉得那上面的图案很有意思,想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看来的。”
事情确实如此,现在吕歆等人找到海平的过程,和当初田朋几乎如出一辙,田朋一眼就看出了那个图案不是满族的,和他过去在一些高句丽遗留下来的壁画上看到的图案非常相似。不过海平的这些图案却不是从壁画上抄的,而是在家传的族志上看到的,他觉得挺有特点,就用在了自己的工艺品上。
族志已经残损不全,海平当时也给田朋看过,所以田朋认为他有可能是高句丽的后人,而族志上所记载的东西,基本上就是田朋在自己的日志里写的那样,海平的先人一直在寻找王脉,而这个王脉是他们整个宗族的希望,田朋认为王脉就是高句丽王族的后人,所以在海平的先人眼里才会如此重要,从族志记录上看,他们几乎了走遍了整个东北地区,虽然一直没有任何发现,但仍矢志不渝告诫后代一定要一直找下去。
“那你们的家族来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一点儿也不知道吗?”冯剑问。
海平面露难色,“我知道的东西,都是从我爹那儿得到的,我爹能知道的也肯定都是我爷爷告诉他的,这一代一代往下传,难免有些东西会遗失,到了我这一代,能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我也想弄清楚自己的家世,可惜实在无能为力。”
海平说的也是实情,高句丽已经亡国一千多年,当初为躲避追杀,可能要隐姓埋名,一代一代下来,到现在已不知道多少代了,而且经历了无数的兵荒马乱,很多秘密肯定早就失传,能留下的只有这本残损的族志,从字迹上看,显然也不是一个人写的,很可能是到了哪一代,就由哪一代的当家人往上记录一些。
翻到族志的最后一页,还是繁体字,从内容上看还是晚清时期的,也就是说一百多年来,这上面没有再记录新的东西,或者有新的东西现在也不在上面了。
“当初你把这东西给那位老教授看过吧?”吕歆问。
“给过,那位教授非常有兴趣,还提出要花钱买下来,可这是我的传家宝,就是多少钱也不能卖啊,不然我还哪有脸去见我的祖先?”海平十分坚决地说。
“所以你就让他抄录了一些,甚至让他拍了些照片。”冯剑道。
海平点点头,“是的,我想这又不是怕人的东西,他既然想研究就让他研究呗,如果真能研究出个结果来,岂不是也帮了我的忙,至少让我们家弄清了家世。”
“你还有其它祖传的什么东西吗?”吕歆问。
“没有了,过去那个年代你也知道,兵荒马乱的,后来又是运动什么的,有什么东西也都弄丢了,就这个东西小,揣在怀里就能带走,才侥幸保存了下来。”
“那当时那位教授还和你说过什么吗?”吕歆又问。
海平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想,然后说:“说了,他说我的这些东西,和历史上的一个什么王国有关,我们很可能就是那个王国的遗民,而我的祖先一直在寻找的,也应该是那个王国国王的后人,那个王国叫高……”
“高句丽。”
“对,就是叫这个,我上的学不多,知道的也不多,听这位教授说了之后,我去找过一些书看了,知道这是个过去生活在东北的民族,后来绝种了,现在已经没有了。”
“不是绝种,是当初王国覆灭之后,所有的高句丽人都融入了其它民族,现在已经没有单独的高句丽族,但现在还有很多人可能是这个族的遗民,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听吕歆说完,海平的眼睛里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是的,上次那位教授也是这样说的,他说一定会找到证据的,你们是不是认识他,他现在研究的怎么样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黯然下来,眼里露着难言的悲伤。
海平立刻就感觉到了,“怎么,他出什么事情了吗?”
“他已经不在了。”冯剑伤感地说。
“什么?这太突然了!上次见他时他还很硬朗,这也没多长时间啊?”
“他是被人害死的。”
海平惊讶地看着冯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
“确实是这样,我们怀疑他的死,和他的研究有关,所以才决定大海捞针般地来找你,没想到老天保佑,真的让我们给碰上了。”吕歆道。
“找我?”海平的表情更加惊讶,“我能帮你们什么呢?”

楼主:伊失名  时间:2008-06-24 12:42:00

冯剑忙说:“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想了解教授都得到了什么资料,因为他生前几乎已经完成了研究,可现在我们却找不到他的结论。我们怀疑他的死和这个结论有关,想揭开他的死因,就要找到这个结论,所以现在只能由我们来重新研究。”
“可……可我确实不知道他研究出了什么,怎么帮你们呢?”
吕歆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资料的复印件,递给海平说:“你看一下,这些是不是当初教授从你这里抄走的,还有这些图片的复印件,看有没有遗漏的?”
海平接过仔细看了看,说:“这些字应该都是从我这儿抄的,你看这族志里不都写着吗?这些图形,这个,还有这个,应该是我这里的,这几个,好象没见过。”
几个人都凑过去看了看,图形从风格上看有些相似,那些不属于海平的,想必也是田教授从其它地方拍来的,毕竟东北的高句丽遗迹很多,这并不奇怪。问题是,海平已经确认田教授从他这里取走的资料都在里面,并没有遗漏的,如果只有这些资料,田教授能得出什么结论呢?而且会那么肯定?
吕歆实在想不出来,她也是做研究的人,知道研究的严谨性,显然仅凭几段文字,和一个不知道真假的王脉传说,就去论证高句丽有王族一直生活在国内,是非常没有说服力的。这也显然不是田教授的作风,但他肯定的语气,只能证明在这之外还有其它的东西,只是,那会是什么呢?田教授从海平这里得到的资料,他们已经全部掌握了,她丝毫看不出论据在什么地方,莫非……
吕歆疑惑地看着冯剑,“你说,会不会还有其它东西?”
冯剑愣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说:“你的意思是,当初俞砚从教授手里拿走的不止这些,但其它的他没有复印,或者那些东西如果是实物,根本就不能复印,所以他手里没有备份,而我们也无法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自然无法去推论?”
吕歆默默地点了点头,心想不愧是警察,领悟和分析问题的能力都超一流。
高昂睁大了眼睛,吃惊地说:“你们是说教授还有其它的东西?”
“我们也是猜测,谁也没见到,而且就是有,现在也找不回来了。”吕歆叹气地说。
是啊,俞砚已经死了,金大皓也失踪了,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真是太可惜了。”海平还在喃喃自语,似乎是在为田教授的去世而痛惜。突然,海平像想到了什么,愣了一下,然后说:“对了,我想起来,那天教授还说过一件事情。”
什么?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看着海平,他的话此刻说出就像点燃一枚炸弹,立刻让四周的气氛紧张起来,此时大家已是山穷水尽,任何线索都有可能让事情柳暗花明。
“我记得教授说他一直都在研究这些东西,在东北很多地方发现过一些古坟,只是无法确定墓主是谁,或许某一座真有可能会是那个王脉的。”
吕歆眼睛一亮,忙问:“教授有具体所指吗?”
海平的面色有些尴尬,“你们知道我是外行,不太能听懂他的话,他也就没和我细说。”
如此说,田教授是在那一刻,把以前考查过的一些比较可疑的古墓,和高句丽的王脉联系在一起,因为之前他并不知道王脉的事情,当初即使怀疑恐怕也联想不到这方面。
海平又说道:“当时他还说,我的东西对他很有用,以后我如果搬家换住址一定要告诉他,他有可能需要我出面做证。他就留了我的电话号码,也把他的电话号码留给了我。”
冯剑看着吕歆,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知道吕歆懂他的意思,莫非教授真的找到了王脉之墓?可这样,为什么都近一年了,他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莫非那些古墓最后都被否定了,所以才没有进展,最后又转变方向才有了新的突破?
如果这样,海平提供的这个线索也价值不大,冯剑正有些失望,海平却又说:“那么,你们已经确定教授说的那些古坟和我们没有关系吗?”
吕歆摇了摇头,说:“我们并不知道你所说的这些古坟,教授没有和我们说起过,他留下的遗物里也没有记载,现在根本不知道他说的这些古坟都指的是哪些?”
“这么说,我们家族的身世,目前也不能确定。”海平的言语中有些失望。

楼主:伊失名  时间:2008-06-24 15:37:00

冯剑安慰着说:“我们这次来,就是想把这些事情弄清楚,所以你有什么可以提供的,一定要提供给我们,说不定哪儿样就会对我们有用。”
海平犹豫着,似乎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他的这种心情充分地表现在脸上,每一个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但是谁也无法去说,只能平静地看着他。
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海平终于说:“有一件事情,现在看来我应该告诉你们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海平如此左右为难呢?原来在海平的家族里,有一个很大的禁忌,多少年来都对外闭口不提,就连他们自己也不去触及这个禁区。只是现在得知田教授已死,牵涉的问题看来很严重,为了便于查清真相,海平觉得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海平的老家并不在这座镇上,只是因为生意需要才搬到这里。在乌拉街东面一百多公里的地方,有一道山脉叫威虎岭,这个威虎岭和家喻户晓的威虎山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威虎山在黑龙江的牡丹江市附近,而这个威虎岭在吉林,只是一道小山脉。
“威虎岭是目前能查到的,我们海氏这一族系最早的居住地,但我们海氏到底就是发源于威虎岭,还是后来迁过去的,就谁也说不清楚了,我们的族志上也没有记录。我只记得我爷爷还活着的时候,说我们可能是搬过来的;我问他是什么时候搬的,他有时说是明朝,有时又说是宋朝,所以我估计他也不知道。我们海氏的人丁并不旺,看族谱最多的时候也不过十几户不到一百口人,在我爷爷那一代,据说兄弟姐妹有五六个,可他们活的那些年正是东北最乱的时候,先是老毛子和小日本打,后来就是中国人和小日本打,咱们中国人自己也打,还有到处都是的土匪,那片土地从来就没太平过。”
海平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几个人进了里屋,示意他们坐下。里层在店的后面,典型的北方特色,土炕火墙,八仙桌子,一旁一把雕花的木椅子。吕歆和高昂在椅子上坐下,冯剑索性就坐到了炕上,海平也在炕的另一边坐下。
“我爷爷全家当年为了避难,曾经离开过威虎岭,结果兄弟姐妹们就失散了。等解放后,我爷爷重新回到威虎岭,发现村子已经荒废了,他就在附近有人烟的村子里落了户,希望能等到其它姓海的人回来,可几十年过去了,再也没有一个人回来,我们海家就这样一直是一脉单传。你们也知道,咱们中国人讲的是忠义礼孝,这有后代为的是啥,还不就是自己死了能有人给自己送终,逢年过节的有人来给自己上柱香烧几张纸?到了上坟的时候,这哪家的坟头上要是还是长满野草,别人肯定会说这家没有后人了。”
海平说起这些事情来神采飞扬,似乎十分健谈,不过他说的有道理,讲的也吸引人,冯剑他们三个还真被吸引住了,静静地听了下去。
“从打懂事开始,我就记得逢年过却都要哪我爷爷去上坟。我们家的祖坟就在威虎岭里,那片坟地那叫一个大啊,我都数不清有多少座坟。不过,由于时间太长,风吹日晒雨淋的,这过去的坟就是个土堆,大部分都不成样子了,很多也都被抹平了。我爷爷说根本管不过来了,那些年代久的就那样吧,我们只管没出五服的。这你们知道,过去是讲五服的,五服以内是近亲,出了五服就可以不算亲了。”
吕歆点点头说:“是的,那时候的血亲应该是五服。”
海平笑了笑,继续说:“所以那时候我们就上其中的几座坟,可是每一次,在祖坟里上过坟后,我们都要到另一个地方再去上另一座坟。那座坟孤零零地在一处荒地里,四周没有其它任何的坟,我就有些不明白,既然我们家有祖坟地,怎么还会有坟埋在外面?可如果这个坟不是我们海家的,又为什么要来给他上坟呢?”
不仅是海平,此时任何一个人都有这种疑问。
“我那时候问过我爷爷,但我爷爷什么也不说,就是让我跪下叩头,后来每次问起,看到大人们的脸色都不好看,我也就不敢再多问了。直到后来,也就是前些年我爹去世前,他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我爹说那座坟里埋的是我爷爷的叔叔,也就是他的叔爷爷,我的太叔爷。至于他为什么会被埋在祖坟外面,我爹说他也不知道原因,因为我爷爷没告诉他,在我爷爷死后,这已经成为一个再也解不开的谜。我爹说他知道我太叔爷当初是因为犯了错误,所以死后不许进祖坟,但又不能让它长满野草成了荒坟,让外人看了笑话我们海家,所以每年都得去给他上坟。我爹告诉我说,到我这里是第四代,还得继续坚持下去。”

楼主:伊失名  时间:2008-06-24 20: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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