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书·前传·袖舞天下(全文完)

字数:134505访问原帖 评论数:3332条评论 TXT下载

发表时间:2006-03-06 20:21:28 更新时间:2020-11-12 11:55:51

楼主:夷梦  时间:2006-04-12 23:13:00
作者:冥后珀耳塞福涅 回复日期:2006-4-12 22:53:00

夷梦大人快把《曦书本纪》也更新一下吧
那么好看的的故事怎么都只写半截呀
大人要是不考研的话,干脆出书算了,肯定会很畅销的


偶也想出书啊!!可是没人给我出……5555555555555伤心啊伤心啊。
楼主:夷梦  时间:2006-04-13 13:12:00
楼上的各位,可以去看龙荆的《花事》和沧云济的《千丝乱》。:)
楼主:夷梦  时间:2006-04-13 22:40:00
“什么?”倪唯大惊,霍地站起身来,双眼圆睁,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粉衣女子,冷声道,“昭容娘娘将有大祸,姑娘如何得知?”
粉衣女子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望了一眼浩瀚的苍穹,星光璀璨:“王爷难道没听说过占星术么?”
“占星……”倪唯皱了皱眉,占星术与五行八卦一脉相承,只是占星术早在上古时就失传了,直到四百年前天意阁出现于江湖,占星术才又出现,为天意阁中不传密术。
“姑娘……果然是天意阁中人?”倪唯苍白着脸色,缓缓地坐了下来。
“我是什么人,王爷还是不要打听为妙。”粉衣女子冷冷地道,“如果王爷想替昭容娘娘化解危机,就请听在下一言。”
“昭容……究竟有何大祸?”倪唯似乎并不死心,“姑娘又是怎么会想到来找上我?”
粉衣女子冷笑道:“王爷,在下略通占星之术,您的心思我还是略知一二的。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您就不必瞒着我了。”
倪唯抬起头,手已经放在腰间的长剑之上,眼中迸出凛冽的杀气。粉衣女子将一切尽收眼底,声音却丝毫不变:“王爷,杀念一起,昭容娘娘怕就活不成了。”
倪唯的手已经握上了剑柄,手背上暴起根根青筋,眉宇间的杀气已经凝聚成冰冷的寒风,但他还是忍了下来,苍白的手缓慢而颤抖地离开了剑,良久,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道:“请姑娘务必指引小王,该如何为娘娘化解危机。”
粉衣女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用饶有兴趣地眼神望着倪唯,道:“要救娘娘,只有一个办法,王爷请附耳过来。”

聚香阁,芳香依旧,只是已经人去楼空。
菱月从地上缓缓地爬起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神色泰然。
她坐到雕花木桌旁,端起尚有余温的茶杯,轻轻饮了一口,嘴角挑起一抹诡异的笑。
“天意阁的人,”她扬了扬头,不屑地道,“也不过如此。”
话音未落,笑容就僵在了她的脸上。洁白如玉的肌肤仿佛涂上了一层灰色的霜。她低下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一把锋利的剑锋从自己的胸膛里穿出来,却没有血,只能看见冰冷的寒光。
“你说得没错。”一个冰冷但极其悦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刀一样刺进菱月的身体,令她的心结起一层胆寒的冰晶,“天意阁的人不过如此,只是幽冥海的人太过无能了,才会被他们逼入幽冥海域,四百年不敢出江湖一步。”
“你……”菱月咬着呀,偏过头,用眼睛斜着身后的粉衣女子,“你竟然……竟然……”
一声血肉模糊的闷响,剑从菱月身体里抽离,但她却没有倒地,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刚刚被剑刺过的地方竟无一丝伤痕。
“菱月姑娘。”粉衣女子淡淡地道,“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即使你是幽冥海的人,如果不顾四百年前的约定,插手天意阁的事,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你……”菱月咬紧贝齿,双拳紧握,刚刚那一击如果不是粉衣女子手下留情,恐怕她现在已经横尸在地了,但幽冥海的人何其孤傲,被人偷袭,即使手下留情,对他们来说也是奇耻大辱。她恨恨地盯着粉衣女子,良久才道,“好个无影迷魂术,姑娘在天意阁中地位不低吧?不知贵阁司徒阁主近来可好?”
“姑娘还是不要打听的好。”粉衣女子的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一丝波澜,“就像我们从来不过问贵派中事一样。”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幽冥海的人?”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粉衣女子道,“贵派中人修习上古奇术,自然气息与旁人不同,在下不才,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你……”菱月心有不甘,幽冥海已经久未出江湖,能识得其呼吸吐纳的人少之又少,况且没有一定武学造诣,怕是也认不出来的,这个女子……果然不是常人,“既是如此,为何你要在我面前跟东虢王谈及宫闱要事?你就不怕幽冥海从中横插一脚?”
粉衣女子冷笑一声,道:“我就是要让你听见,这是考验。如果你们幽冥海遵守四百年前的约定,我们天意阁只要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其他一切都可不理,这个天下迟早是你们的。如果幽冥海真要坏我大事,我们也就只好鱼死网破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近乎凄厉,令菱月不禁生生打了个冷战,恍惚之间,粉衣女子已纵身而去。菱月狠狠往桌上一拍,偌大的木桌变成一堆粉末。
“可恶!可恶的天意阁!”菱月负气挥手,纱橱转眼之间裂成数段。她身为幽冥海六护法之一,竟然被这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以后她要怎么在海中服众?
原本她是听宫中的眼线说在一名后妃身上见到了天意阁圣宝“少昊羽衣”,才来京城看个究竟,现在竟被一个默默无闻的女人羞辱!
过了四百年,天意阁终于开始行动了,也许,这片大陆上,将有一场大变,天象……已经动了。
楼主:夷梦  时间:2006-04-16 12:36:00
“咯。”一声脆响,桃木梳的齿生生地断在发里,陆珊一惊,抬起头,望向黄铜镜中的自己,俏丽的容颜,如丝的长发,美得让人有些心悸。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觉,仿佛自己很快就会卷入很可怕的事情,那样的感觉让她不寒而栗,甚至连手都在轻轻颤抖。
“怎么了?”一双手缠上她的肩,声音温柔而充满磁性。陆珊转过头,景元帝俊美如天神的脸映入她的眼,“珊,你真美,像九天上的仙女。”
陆珊的心中升起一丝融融的暖意,笑容如鲜花一般在她脸上绽放。她稍稍低了低头,有些害羞地道:“皇上,您过奖了,臣妾……臣妾怎么敢当。”
“珊。”皇上将她紧紧拥入怀里,眼睛直直地望着镜中美丽的妃子,“我真想把整个世界都给你,珊儿,你跟朕说,你想要什么?无论你要什么,朕都给你。”
陆珊勾起一个媚惑众生的笑,说:“皇上,您真的什么都愿意给我?”
“是啊。朕什么都给你。”景元帝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口,有力的手温柔地抚摩她的长发,“只要你想要,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可以给你摘下来。”
“既然这样,那么皇上……”陆珊从梳妆匣里掏出一只眉笔,递给景元帝,笑道,“请皇上为臣妾描眉吧。”
景元帝一愣,随即笑道,“好,好,朕就给爱妃描眉。”
他握着细长的眉笔,轻轻托起陆珊的脸,那笔就像有了灵性,灵巧地划过她的眉,原本就无比娇艳的脸更显妩媚。
在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停止了,只剩下那只温柔的手,它那么的温暖,让她几乎忘记自己卑微的过往,以及那个曾保护过她,愿意为她牺牲生命的男人。
东虢王倪唯,那个正直却有些天真的男人,如果……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东虢王该有多好。那么现在,她就不必在这深宫里,和那么多的女人争一个男人,不必用尽心计去算计别人,不必……
“啊——”一声轻呼,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睁开眼,惊讶地望着景元帝在她面前迅速地往后退,满脸的痛苦,他的肩上,插着一根四寸长的银针。
“皇……皇上!”陆珊大惊失色,脑中一片空白,连忙过去扶,却被景元帝一把推开。他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妃子,眼中满是愤怒,“珊儿,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为什么要害我!”
他的吼声惊动了宫女和侍卫,纷纷冲进内室,顿时尖叫声此起彼伏。陆珊愣在当场,胸口一片冰凉。
他不相信她!他不相信她!他竟然不相信她!难道他以为她真的会害他吗?他……原来……原来一切的甜言蜜语,不过只是可笑的游戏,他根本就不信任她!
众多宫女内侍惊叫着扶住皇帝,琉璃宫里乱成一团。周围人影攒动,陆珊却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她的心里只有景元帝那愤怒和悲伤交杂的眼神,那样的目光深深地刺进她的心,像一把锋利的刀,顿时鲜血四溅。
锦衣卫蜂拥而来,拖着她往外走,她竟毫无知觉,她的眼里只有皇上,那个她爱他如此之深,却被他一个眼神无情地伤害的皇上。
“皇上……你……”她的眸子迷离起来,向床塌上的皇帝伸出手,十指微微颤抖,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眼,她没有看到,景元帝避开了她的目光,那眼神里,有一丝深沉的哀伤和内疚。
眼前一片黑暗,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崩塌下来。
楼主:夷梦  时间:2006-04-16 12:46:00
感谢海之彼岸,谢谢你的呼吁,不过那篇文章暂时不能飘红,因为是坑。:)
啦啦啦,我是坑王……
挖坑无罪,不填有理!
楼主:夷梦  时间:2006-04-17 00:28:00
“什么?”倪唯霍然而起,满脸震惊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年轻男子,那男子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武装,俊朗飘逸,眉宇之间有有一丝勃勃英气,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便知道武功不弱,“东华,你说昭容娘娘谋刺皇上?”
“是。”名叫东华的男子冷着脸,用低沉的声音道,“听宫里的人说,娘娘在眉笔里放置了毒针,意图谋害皇上,已被打入天牢。”
“可恶!”倪唯伸手狠狠往桌上一拍,青花瓷杯应声而碎,“昭容娘娘怎么可能谋刺皇上!皇兄被鬼迷了心窍么?这分明就是诬陷!他竟然把娘娘打入天牢!”
“王爷!”站在一旁的玄莫忙道,“请慎言!”
倪唯抬起头,望了一眼玄莫,眉头深锁,缓缓道:“看来那个神秘女子并没有骗我们,昭容娘娘确有大祸。”
“王爷,您可曾想过,也许那女子与皇上遇刺一事有关?”东华幽深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睿智的气息,语气依然冰冷如昔。
倪唯一震,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喃喃道:“也许……”
“王爷。”玄莫道,“属下倒认为那神秘女子与这件事并无关系。谋刺皇上是灭九族大罪,她没必要来自寻麻烦。”
“若是她想把我们也卷进去呢?”东华眼中有寒光闪过,冰冷的眼神直直地刺在玄莫的脸上,“如果她想将我们同昭容娘娘一同除掉,又如何?”
“你……”玄莫脸色一变,正想争辩,却听倪唯喝道,“够了!”
东华与玄莫自觉失态,退后一步,低头告罪,倪唯沉声道:“看那女子的武功应是天意阁中人,天意阁神秘莫测,若是真要害我,恐怕也不必这么麻烦。玄莫,我让你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王爷放心,属下都已经安排妥当。”玄莫恭敬地道,“只等天雷一到,便可成事。”
“很好。”倪唯站起身子,望向窗外万里无云的夜空,月,出奇的圆。他不敢去想事情泄露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他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只要是能够救陆珊一命,叫他死,也心甘!只是……他所做的一切,她可曾知道?她的心里,是否还惦记着他那个无情的大哥?

“皇后,这是真的吗?”德诚太后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手中用来漱口的茶杯无声地滑落,在地上裂成无数碎片,“珊儿真的谋害皇上?”
“是的,娘娘。”曹皇后坐在德诚太后身旁,脸上的神情说不清是喜还是悲,“皇上现在还躺在未央宫里,针上有毒,听太医说,毒已经解了,只是还需要休养几天。”
“什么?”德诚太后惊道,“为什么不早点来报?快!随哀家去未央宫看看皇帝。”
“太后娘娘,不可!”曹皇后连忙将她按住,道,“皇上亲口吩咐不许将此事告知娘娘,就是怕娘娘担心。娘娘这个时候若是去看皇上,彼此见着伤心,若是伤了身子,岂不是枉费了皇上的心么?”
“这是什么话?”德诚太后皱起眉,“皇帝是哀家的儿子,哪有儿子受伤,母亲却不去看望的道理?来人,移驾未央宫。”
“娘娘,请等等。”曹皇后连忙凑到她耳旁,朝四周看了看,小声道,“娘娘,皇上已无大碍,您要去看望皇上也不急于一时。媳妇倒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禀报。”
“哦?”德诚太后望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又坐回那铺着大红毡子的樱桃木椅上,不动声色地道,“什么事,比皇上的伤势还要重要?”
“回娘娘,是关于陆昭容的。”曹皇后眼光一动,德诚太后一怔,对着满宫的内侍宫女冷声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众人鱼贯而出,德诚太后道,“陆昭容谋害皇上,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内情?”
“太后英明。”曹皇后破天荒地恭维了太后一句,压低声音道,“娘娘,您想想,陆昭容平时乖巧老实,皇上又极宠她,可说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她有什么理由要谋害皇上?况且就算她真有这不臣之心,也断不会笨到在自己的眉笔里放根银针,这不是朝告天下凶手就是她么?”
“恩。”德诚太后微微点了点头,道,“往日里那孩子对本宫极孝顺,礼仪服侍样样周到,本宫看她也不是那种狐媚魇道的女人。怎么?皇后也觉得是有人诬陷?”
“那是自然。”曹皇后连忙道,“自从陆昭容进宫以来,这半年皇上对她恩爱有加,宫里谁不对她眼红啊?想置她于死地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素日里臣妾跟她走得近些,倒是知道些事情,她宫里那蠹虫蝎子都被人放了好几次了。”
“什么?”德诚太后怒道,“竟然有这样的事?她怎么不向皇上和哀家秉明这件事,让哀家替她做主?”
“唉——”曹皇后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道,“她这人太淳厚了,说是区区小事,不想让娘娘和皇上烦心,我劝过她几次,她也不听,只是忍着。”
德诚太后闻言,不禁也叹了口气,她的心中没有多少城府,再加上想到平时陆珊的好,心里竟有些心疼,恨恨地道:“是谁这么没心没肺的?竟然做出这样的事?若是让哀家知道了,定不让她好过!”
曹皇后心中一动,忙道:“娘娘,前几日我听说浣衣局调了一个小丫头到陆昭容的宫里。”
“哦?那又如何?”
“娘娘,媳妇可听说那小丫头是九华宫尚仪秋雁指定的啊。”
“九华宫?”德诚太后一惊,“你是说邱贤妃?”
“这个……臣妾可不敢乱说。”曹皇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用眼睛偷偷斜了一眼德诚太后,她的脸上正一阵风起云涌。
良久,她才道:“皇后,你说,这件事该如何办?”
“这……”曹皇后眼珠微微一转,正想说什么,却听门外一个小内侍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贤妃娘娘求见。”
两人对望一眼,大声道:“宣——”
楼主:夷梦  时间:2006-04-19 13:50:00
少时,身穿一身绣满牡丹的暗红宫装的邱贤妃款款走了进来,向太后拜道,“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千岁。”
她口中只提太后而不提皇后,语气里充满了对曹皇后的不屑,曹皇后在心中冷笑一声,也不言语。德诚太后冷着脸,道:“起来吧。”
“谢太后。”邱贤妃朝曹皇后望了一眼,嘴角挑起一抹冰冷的笑。
“有事吗?”德诚太后用生硬的语气道。
“太后娘娘,您……知道皇上遇刺的事吗?”邱贤妃露出一副担心的神情,道,“臣妾本想去未央宫看望皇上的,可内侍们不让我进去。您说,这算什么,臣妾可是很担心皇上的伤啊。”
“那是皇上不想被人打扰。”德诚太后也不让她坐,脸上的神情依然冰冷,“你要没什么事,就回宫去吧。”
邱贤妃一怔,又望了曹皇后一眼,道:“娘娘,奴婢想问问,那个妄图谋刺皇上的陆珊要如何处置。”
德诚太后抬了抬眼帘,道:“你说该如何处置。”
邱贤妃心中一喜,连忙道:“娘娘,陆珊胆敢行刺皇上,罪无可恕。不过臣妾认为,她的背后一定有另一个幕后主谋。应该将她严刑拷打,问出主谋者是谁,再将他们这帮逆贼一网打尽。”
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却依然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德诚太后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道:“你想要将谁一网打尽啊?”
“当然是谋刺皇上的逆贼了。”邱贤妃觉出气氛不对,有些犹豫,正想借机告退,却听曹皇后道,“太后娘娘,贤妃言之有理,不如让贤妃处理此事吧。”
“什么?”太后和邱贤妃俱是一惊,曹皇后与贤妃不和,天下皆知,如今皇后竟为她说话,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德诚太后不解地望着曹皇后,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又不好当着邱贤妃的面驳斥她,只得道:“既然皇后都这么说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不过你对陆昭容一定要和善,千万不可动刑。”
“是……”邱贤妃皱起眉头,曹皇后到底有什么阴谋?竟然让她去拷问陆珊,莫非皇后也嫉妒陆珊三千宠爱在一身,想借她的手除去陆珊这个眼中钉?哼,别看她们平时走得近,到了危机的时候,也不过是落井下石。
“那你先退下吧。”德诚太后满心疑虑,朝邱贤妃挥了挥手,她识趣地退了出去,难掩满脸喜色。
“你这是干什么?”待她走得远了,德诚太后眉间终于浮起一丝怒气,“既然你怀疑邱贤妃与此事有关,为何还要让她来处理此事?依她的性格,必然会将陆昭容的罪名坐实,还不忘牵连一大批无辜的人!你难道要助她铲除异己么?”
“娘娘息怒。”曹皇后似乎早就料到德诚太后将会大怒,柔声道,“娘娘难道不想知道到底是谁要害皇上么?”
“哀家当然想知道。”太后怒道,“但让那个女人去审问,咱们恐怕永远也别想知道真相!”
“娘娘莫急。”曹皇后冷笑一声,“听臣妾把话说完。这件事若真是邱贤妃做的,她害怕罪行暴露,夜长梦多,必然会急于求成,将陆昭容严刑拷打,置于死地。但一个人越是着急,就越容易露出马脚,我们只需派人好好监视她,难道还怕抓不住证据么?”
德诚太后一怔,细细想来,觉得她说得大有道理。况且早就耳闻邱贤妃为人残虐,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倒是可以借此机会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如传说中所言。若真是残虐,将她打入冷宫,也不算逾制。即使谋刺皇上真不是她主谋,能除去宫里一大祸害,也是快事。只是……恐怕得委屈珊儿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道:“即是如此,就依皇后所言。不过……”
“太后娘娘请放心。”曹皇后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连忙道,“昭容那边本宫自有分寸,断不会让她受太多苦头的。”
德诚太后沉重地点了点头,心里实在不忍心让那唯一的好媳妇受苦,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能答应。
曹皇后嘴角挑起一抹浑浊的笑意,心下道,邱惠香,这次本宫必定要将你连根拔起!以消本宫心头之恨!
楼主:夷梦  时间:2006-04-19 22:43:00
今天又被杂志退稿了,真的很灰心,我不想再写任何文章了。
楼主:夷梦  时间:2006-04-21 23:24:00
这个……其实我只是随便抱怨一下……我这个人很乐观的,有蟑螂一般不死的生命力。但是大家实在太令我感动了……哭……
大家放心,这个一定会填完,一定不是坑的。
另外……楼上的不要吵架哈,我很感谢各位对我的关心和爱护,但是不要因为我伤了和气,我会非常非常非常内疚的……


回到九华宫,秋雁立刻迎了出来,见自己的主子满脸笑容,也笑道:“娘娘,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来,先给本娘娘倒杯茶。”邱贤妃一边笑一边坐上了正厅那张檀香椅。近几个月陆昭容得宠,她就没有笑过了,秋雁为讨好主子,连忙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倒茶。”
不多时,她从偏房里捧着一只盘子走了出来,盘上放着一套紫砂茶具。她将茶具放在邱贤妃面前,一边为她斟茶一边道:“娘娘,是不是陆昭容那个贱人的谋刺罪名坐实了?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皇上又会回到娘娘这里了。”
“她的罪名倒是没有坐实。”邱贤妃从她手中接过茶杯,上好的碧螺春,茶香四溢,她深深地闻了一闻,然后送茶入口,道,“不过也快了,太后娘娘将她交给我审问。就算她没罪,我们也能找出证据来证明她的罪行!”
秋雁闻言大喜,忙起身拜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这后宫又将是娘娘的天下了。”
“别高兴得太早。”邱贤妃斜了她一眼,“你呀,就是沉不住气。这个差事是皇后给我的,我们得防着她把我们也拉下水,将我们和陆珊一起除掉,到时候,大事不成,反而连性命都丢了。”
“娘娘是杞人忧天了。”秋雁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那陆珊进宫半年,皇上几乎没去过皇后殿,皇后娘娘能不恨她吗?想要借娘娘的手除去她也是常礼。只是娘娘……”她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道,“您也可以乘此机会将皇后除掉啊。只要我们逼陆珊招出行刺之举乃皇后指示,皇后和曹家一个也逃不了,全得诛灭九族,到时候别说这皇后之位娘娘您唾手可得,就是整个天下,也是娘娘您的啊。”
邱贤妃听到天下两个字,眼前顿时一亮,心中不禁热血翻涌。杨国的先先帝也是以皇后之身夺取皇位才得到天下,或许,她也有这个机会……
“娘娘?”秋雁见她一脸神秘莫测,不禁问道,“奴婢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邱贤妃一惊,脊背上已经吓出一身冷汗,这样的心思怎么能在下人面前显露出来,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道:“说得好,秋雁,最近你的本事见长啊。”
“多谢娘娘夸奖。”秋雁心中窃喜,正想再为主子斟一杯茶,却见一个小宫女跑了进来,低头道,“启秉娘娘,陆贵人求见。”
“陆贵人?”邱贤妃一时没想起是谁,满脸疑惑,旁边的秋雁连忙提醒道,“娘娘,这人就是陆昭容的嫡出姐姐,名叫陆瑶,和陆昭容一起入的宫。”
“哦,原来是她。”邱贤妃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她还想来给陆珊那小贱人求情么?哼,笑话,告诉她,让她回去等着接白绫吧。”
小宫女闻言,正准备出去回复,却被秋雁拦住,道:“娘娘,奴婢听说这个陆贵人虽然是陆昭容的姐姐,却和昭容向来不和。不如您见见她,听她说些什么。您若是好好利用她,说不定治昭容的罪就容易多了。”
邱贤妃觉得有理,对小宫女道:“好,你就让她进来吧。”
“是。”小宫女缓缓地退出门去,不久便见陆瑶走了进来,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高腰襦裙,外面套了一层紫色的轻纱罩衫,一见邱贤妃便跪下哭道,“娘娘,娘娘救臣妾一命啊。”
“你要我救你?”邱贤妃冷笑一声,道,“我怎么救你?你妹妹行刺皇上,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我只不过是个后宫嫔妃,怎么救你?”
“娘娘,陆珊行刺皇上与臣妾以及陆家无关啊,臣妾冤枉!”陆珊声泪俱下,邱贤妃冷冷地打量她,等她哭够了,才道,“你说你与此事无关,有谁会相信你?你还是回合欢殿去吧,我会奏明皇上,给你留个全尸。”
听到“全尸”两字,陆瑶脸色大变,连忙向前跪行几步,扑到她的脚下,哭道,“娘娘救命啊!只要娘娘肯救臣妾一命,臣妾愿意助娘娘一臂之力,让陆珊尽快招供。”
“哦?”邱贤妃来了兴趣,道,“你说可以帮我让她尽快招供?你能怎么帮我?”
陆瑶眼睛一亮,道:“只要娘娘让臣妾参与审问,臣妾就能让她招供。娘娘要她招什么,臣妾就能让她招什么。”
“是吗?”邱贤妃嘴角勾起一道若有若无的笑,道,“好,如果你真能让她招供,我就求皇上饶你一命。”
陆瑶大喜,忙不停地磕头,道:“臣妾一定不负娘娘重望。”
“好了,你下去吧。”邱贤妃挥了挥手,陆瑶听话地退了下去,秋雁见她走远了,小声地道,“娘娘,您真相信她?”
“哼。”邱贤妃冷笑一声,“她不过是个胸无城府的愚蠢女人罢了,量她也不敢骗我。待利用完了,就把她一脚踢开,想要我去为陆家求情,哼,痴人说梦!”
“娘娘英明!”
楼主:夷梦  时间:2006-04-22 05:21:00
自己顶一下。
楼主:夷梦  时间:2006-04-24 01:12:00
陆珊坐在天牢里,抬头望着透出一丝光亮的天窗,眼睛里闪烁复杂的光芒。她的身下是肮脏的茅草,还不时有虫子爬过,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以前似乎也曾经有过相似的事情发生呢,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有十年了吧?十年前,她只有七岁。那年,他的父亲从买回来一只白玉夜光杯,那杯子晶莹剔透,普通的水盛进去,转眼之间就变成美酒。她的姐姐陆瑶很喜欢那只杯子,拿在手中把玩,却不慎掉落在地,摔个粉碎。当时她不过在一旁偷偷地看着,却被姐姐诬陷,为此,爹将她关进柴房,整整三天三夜,什么也没吃什么也没喝,几乎丢掉了性命。那个时候,柴房里也和这天牢一样,满是蛇虫鼠蚁,但是她撑过来了,在那个时候,她就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手握权势,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而如今,她好不容易进了宫,却又再次被人诬陷,丢入这个不知藏了多少冤魂的天牢,遭遇竟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啊。
“娘娘。”一旁的春梅见主子眼神闪烁,身上的白衣也满是泥尘,不禁有些心疼,爬过去道,“娘娘,您就别伤心了,皇上会查清这件事,放您出去的。”
“皇上?”陆珊喃喃地念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那么的绝情,真的会放我出去么?”
“当然会。”春梅忙道,“皇上一直都很爱娘娘,娘娘也要相信皇上才是啊。”
“相信?”她可以相信他么?那日他是那么地决绝,连问都不问一句就认定在笔中安放毒针的人是她,甚至都不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他……真是那个与她相爱至深的人么?
这个时候,陆珊突然想到了倪唯,大曦帝国的东虢王。他那么深地爱着她,不惜为她做任何事,可是她却无法回应他。如果……如果当初她嫁的人是他呢?她是不是比现在幸福?是不是就如同神仙眷侣,一直相伴到老?
只羡鸳鸯不羡仙。
她该羡慕那时时刻刻都相守的鸳鸯么?不,她不能相信,当年娘曾经说过,鸳鸯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动物,虽然总是一雌一雄形影不离,其实那雄鸳鸯身边的雌鸳鸯永远不会只是同一只。如果雌鸳鸯死了,第二天那雄鸳鸯旁边就会有另一只雌鸳鸯出现,依然是卿卿我我,不离不弃。
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是可以相信的,东虢王也不例外。虽然不是皇上,但他依然是大曦国最得宠的王爷,太后娘娘宠他超过了皇上,以他的权势,即使王府中有佳丽三千,也不会有人多说一个字。即使她嫁给了他又如何,不过是在重复着今日的命运罢了。
她早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啊,如今,她只能抓住权力,唯一剩下的权力……可是,她还有这个机会么?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依然嚣张如斯:“狗奴才,本娘娘是奉了贤妃娘娘的命来提人犯的,还不快给本娘娘开门!”
“是……娘娘。”狱卒们不敢得罪,连忙将门打开,陆瑶带着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看到坐在牢门中的陆珊,不禁冷笑一声,说:“怎么?这不是我们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昭容娘娘么?怎么成这个样子啦?”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陆珊不屑与她一般见识,只冷冷地道。
“你……”陆瑶见她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心中升起一丝怒意,道,“你这个狐狸精!都这样了还敢嘴硬!我告诉你,你别指望皇上会来救你!”
陆珊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春梅望着陆瑶越来越愤怒的面容,急得直流眼泪:“娘娘,您就跟贵人娘娘说句好话吧,求贵人娘娘放您出去。”
“春梅,你别天真了。”陆珊冷笑道,“陆贵人只不过是条狗,放不放哪里轮到她来做主?还是等她主子来审问我们吧,反正横竖也是一死!”
“陆珊!”陆瑶见她竟然将自己比作狗,气得脸色大变,吼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贤妃娘娘要审问她!哼,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皮硬!”
楼主:夷梦  时间:2006-04-26 00:49:00
陆珊坐在天牢里,抬头望着透出一丝光亮的天窗,眼睛里闪烁复杂的光芒。她的身下是肮脏的茅草,还不时有虫子爬过,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以前似乎也曾经有过相似的事情发生呢,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有十年了吧?十年前,她只有七岁。那年,他的父亲从买回来一只白玉夜光杯,那杯子晶莹剔透,普通的水盛进去,转眼之间就变成美酒。她的姐姐陆瑶很喜欢那只杯子,拿在手中把玩,却不慎掉落在地,摔个粉碎。当时她不过在一旁偷偷地看着,却被姐姐诬陷,为此,爹将她关进柴房,整整三天三夜,什么也没吃什么也没喝,几乎丢掉了性命。那个时候,柴房里也和这天牢一样,满是蛇虫鼠蚁,但是她撑过来了,在那个时候,她就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手握权势,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而如今,她好不容易进了宫,却又再次被人诬陷,丢入这个不知藏了多少冤魂的天牢,遭遇竟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啊。
“娘娘。”一旁的春梅见主子眼神闪烁,身上的白衣也满是泥尘,不禁有些心疼,爬过去道,“娘娘,您就别伤心了,皇上会查清这件事,放您出去的。”
“皇上?”陆珊喃喃地念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那么的绝情,真的会放我出去么?”
“当然会。”春梅忙道,“皇上一直都很爱娘娘,娘娘也要相信皇上才是啊。”
“相信?”她可以相信他么?那日他是那么地决绝,连问都不问一句就认定在笔中安放毒针的人是她,甚至都不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他……真是那个与她相爱至深的人么?
这个时候,陆珊突然想到了倪唯,大曦帝国的东虢王。他那么深地爱着她,不惜为她做任何事,可是她却无法回应他。如果……如果当初她嫁的人是他呢?她是不是比现在幸福?是不是就如同神仙眷侣,一直相伴到老?
只羡鸳鸯不羡仙。
她该羡慕那时时刻刻都相守的鸳鸯么?不,她不能相信,当年娘曾经说过,鸳鸯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动物,虽然总是一雌一雄形影不离,其实那雄鸳鸯身边的雌鸳鸯永远不会只是同一只。如果雌鸳鸯死了,第二天那雄鸳鸯旁边就会有另一只雌鸳鸯出现,依然是卿卿我我,不离不弃。
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是可以相信的,东虢王也不例外。虽然不是皇上,但他依然是大曦国最得宠的王爷,太后娘娘宠他超过了皇上,以他的权势,即使王府中有佳丽三千,也不会有人多说一个字。即使她嫁给了他又如何,不过是在重复着今日的命运罢了。
她早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啊,如今,她只能抓住权力,唯一剩下的权力……可是,她还有这个机会么?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依然嚣张如斯:“狗奴才,本娘娘是奉了贤妃娘娘的命来提人犯的,还不快给本娘娘开门!”
“是……娘娘。”狱卒们不敢得罪,连忙将门打开,陆瑶带着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看到坐在牢门中的陆珊,不禁冷笑一声,说:“怎么?这不是我们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昭容娘娘么?怎么成这个样子啦?”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陆珊不屑与她一般见识,只冷冷地道。
“你……”陆瑶见她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心中升起一丝怒意,道,“你这个狐狸精!都这样了还敢嘴硬!我告诉你,你别指望皇上会来救你!”
陆珊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春梅望着陆瑶越来越愤怒的面容,急得直流眼泪:“娘娘,您就跟贵人娘娘说句好话吧,求贵人娘娘放您出去。”
“春梅,你别天真了。”陆珊冷笑道,“陆贵人只不过是条狗,放不放哪里轮到她来做主?还是等她主子来审问我们吧,反正横竖也是一死!”
“陆珊!”陆瑶见她竟然将自己比作狗,气得脸色大变,吼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贤妃娘娘要审问她!哼,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皮硬!”

景元帝躺在未央宫的床塌上,太医正在给他换药,伤口的毒已经全部排出,但依然触目惊心。他抬头望着房梁,上面绘满了斑斓的彩画,加入了西域的菱形图案,在艳丽中带着一丝苍凉,仿佛在讲诉着一个个令人潸然泪下的故事。
偌大的皇宫,恐怕没有一个地方没有冤魂吧?景元帝心中浮起一缕悲哀,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也是权力的旋涡,住在这里的人都梦想着能靠近龙床,掌握权柄,一旦成功,便可以号令天下,富贵荣华尽在掌握。只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一个胜利注定要铺满鲜血和尸体。生在这里,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楼主:夷梦  时间:2006-04-26 00:51:00
他的眼前突然显现陆珊的身影,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自己的妃子正在金碧辉煌的房梁上对着自己笑,笑容还是那么温柔甜美。
他有些失神,心里空落落的,好象什么也没有。他是爱她的,恨不能将她拥入怀里永远也不放开。可是,他知道,皇帝是不能有爱情的,他的爱属于整个天下的子民。况且被皇帝爱上的女人有多么不幸,看看几代之前的龙皇后便知道了。她以庶民之身入宫,三千宠爱在一身,权倾天下,曦哀帝恨不得将整座江山都给她。但结果又怎样?江阴王挥军入宫,将她斩杀于午门之外,一代倾国,就这样香消玉陨。哀帝也被迫退位,最后被登基的江阴王以金屑酒赐死于凤鸣宫。如果他也如哀帝一般爱珊儿,是否他们的下场也与哀帝龙后一样?他……不能害了她,害了整个天下!
“皇上。”一旁的太医恭谨地道,“微臣已经包扎好了。”
“哦,”景元帝微微抬了抬眼帘,道,“好,你下去吧。”
“尊旨。”太医小心地退出宫去,却见一个宦官从门外小跑进来,跪道,“皇上,吏部尚书陆永麟陆大人求见。”
“陆永麟?”景元帝坐起身子,一直立于一旁的宋尚仪连忙去扶,急道,“皇上,您还不能起来,太医说了……”
景元帝举手止住她的劝谏,眉头紧皱,良久才道:“他在哪儿?”
“回皇上,陆大人在午门外候着呢。”
“宣吧。”
“是,皇上。”宦官转过身,跑到门边,大声唱道,“宣陆永麟大人晋见——”
这道旨意被当值的宦官们一个接一个地传到了午门外,不多时便见身穿白色囚服的陆永麟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扑倒在地上,哭道:“皇上,罪臣陆永麟参见皇上。”
景元帝斜倚在床塌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有何醉啊?”
“回皇上,罪臣之女陆珊谋刺皇上,罪在不赦。臣虽不知详情,但也知道这按律该诛九族,因而罪臣前来领死,请皇上赐罪。”
“哦?”景元帝冷笑了一声,道,“怎么?这件事你不知道?难道不是你让陆昭容来行刺朕的吗?”
陆永麟大惊,面如土色,忙叩头道:“皇上,皇上明查,臣确实不知啊!况且臣也不信昭容娘娘会行刺皇上。娘娘与臣一家身受皇上大恩,肝脑涂地亦不足以报,又怎么会刺杀皇上?就算臣与娘娘真有忤逆之心,也断不会在自己的眉笔中放入毒针,这岂不是告知天下人臣要谋害皇上?臣与娘娘虽愚钝,也不至蠢笨至此,请皇上明查!”
他说得言辞恳切,字字在理,景元帝冷着脸,依然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他微微点了点头,道:“你所言似乎有些道理,只是仅凭你一面之词便要朕赦免了陆昭容的罪,恐怕也不能服众吧?”
“这……”陆永麟心中一动,看来皇上对珊儿还是有情意的,既是如此,便不用害怕会被株连九族了,“请皇上下令大理寺彻查此事,如若真是昭容娘娘所为,臣愿一死以谢天下,如若不是,请皇上务必还娘娘一个公道。”
“怎么?”景元帝从宋尚仪手里接过贡品龙井,低头饮茶时微微抬了抬眼帘,望了他一眼,道,“你想用自己的性命威胁朕?”
“臣不敢!”因为刚刚叩头过猛,陆永麟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血丝,“臣这条贱命死不足惜。只是娘娘对皇上一片赤诚,天地可鉴,请皇上明查!”
“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景元帝想到陆珊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心里竟有些隐隐作痛,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他斜着眼睛望向雕花窗户的外面,喃喃道:“也给昭容一个机会罢。”
“谢皇上!”陆永麟知道,既然皇上已经这么说了,他们陆家就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不知曹皇后和邱贤妃为了铲除珊儿这个眼中钉会使出什么手段?
“陆爱卿。”景元帝话锋一转,嘴角依然带笑,声音里却带上了一丝冷冽,“听说你最近与国丈走得很近?”
陆永麟一惊,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小心地道:“回皇上,臣与国丈皆喜爱名人字画,蒙国丈不弃,常召臣进府一同赏画,老臣推脱不过,因而时时上门拜会。”
“哦。名人字画?”景元帝道,“既是如此,陆爱卿就与国丈多亲近亲近,毕竟是自家人。”
“是,是,臣谨尊圣旨。”陆永麟终于明白皇上是不可能杀他的了,他还要利用自己和珊儿来对付曹家,看来,这次不过是有惊无险。
就在这时,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地奔了进来,跪地道:“皇上,皇上,不好了,贤妃娘娘将昭容娘娘绑到了御花园,说要当众用刑拷问,连宫外的夹棍都命人搬来了,现在正用刑呢。”
“什么?”景元帝大惊,霍然而起,又惊又怒道,“那个女人竟然敢……真是太无法无天了!她的眼中还有朕么?来人!摆驾御花园!”
楼主:夷梦  时间:2006-04-26 22:00:00
顶一下~:)
楼主:夷梦  时间:2006-04-27 23:48:00
不好意思,今天太累了,明天一定更新。
楼主:夷梦  时间:2006-04-28 13:08:00
“怎么样?”邱贤妃一边削着指甲一边冷冷地望着跪在地上,十个指头都上着夹棍的陆珊,秋雁和陆瑶分别立在她的左右,三人身后是林立的使女宦官。两个宫廷侍卫押着陆珊,另两人拉着夹棍,满脸凶恶,所有人都露出看笑话的神情。陆珊狠狠地盯着众人,将他们的眼神都深深记在心里。
好,很好,原来他们就是这样看她的!真是好得很!今天她所受的侮辱,她会加倍地还回去,一旦得势,这里的所有人,她不会让他们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陆珊冷笑一声,“贱人,你用刑吧!”
“好。”邱贤妃往旁边的茶桌上将削指甲的小刀狠狠一掼,冷笑着的脸上现出怒容,“既然你不识相,我就成全你!用刑!”
她厉和喝一声,两个侍卫齐齐用力,将夹棍往两边狠狠一拉,陆珊顿时觉得双手一阵剧痛,直入骨髓,像有人正用锋利的刀子在自己的身上割。
“啊——”她仰头惨呼,声音凄厉异常,惊起几只飞鸟,直冲苍茫的天空。
听到她的惨叫,邱贤妃有些兴奋,眼中迸出激动的光芒,道:“给我狠狠地夹!谁敢不用力,我就诛他九族!”
望着身受酷刑的妹妹,陆瑶不禁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心下道,你这个贱人,不过是侍女的女儿,还敢来跟我争宠,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今天我就让你好好吃吃苦头,也让你知道什么是你该做,什么是你不该做的!
手上的夹棍越收越紧,陆珊痛得满头大汗,连连惨呼。她仰头望着藏蓝色的天空,突然觉得很悲哀,十几年来,她到底是怎么过的呢?所有的屈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原本以为遇见了他,进了宫,就不用再受欺负,不会再被人瞧不起,到头来,也不过如斯。她满心期盼他来救她,可是他在哪儿呢?为什么他还没有来,他不会来了么?
娘,也许你说得对,男人都是负心薄情的。不管他曾对你如何山盟海誓,一旦不喜欢你了,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不远处的观月楼上,立着两道雍容华贵的身影,身后的宫女宦官手执华丽巨大的羽扇,毕恭毕敬。
“太后娘娘,您看,她就是这么审问的。”曹皇后冷笑,“对堂堂的昭容她都敢动大刑,平时怎么对付那些小宫女,就可想而知了。这样残暴的人,还留在宫中做什么?岂不是让天下人都戳我们后宫的脊梁骨么?”
“太……太放肆了!”德诚太后脸色大变,双拳紧握,望着受刑的陆珊,又是心疼又是内疚,愤然道,“皇后,随哀家下去,哀家要好好教训那个贱人!”
“是。”曹皇后心中暗喜,忙搀扶着太后便打算动身,却听一声怒喝:“住手!”
两人吃了一惊,齐齐望去,只见景元帝正满脸怒气地走过来,身后的天子仪仗豪华而威严。
众人见了,连忙俯身下跪,齐声拜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珊儿!”景元帝也不去看那邱贤妃,直直地奔向不支倒地的陆珊,将她一把抱起,心疼地道,“珊儿,醒醒,快醒醒。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
“皇上。”邱贤妃对他的漠视有些生气,硬邦邦地道,“陆昭容犯下谋刺大罪,怎么可以传太医?况且太后娘娘已经将此事交给臣妾审问,皇上您就不要管了。”
“放肆!”景元帝大怒,转身挥手就是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邱贤妃的脸上。
“啪!”一声脆响,惊得所有跪在地上的人都是一阵胆战心惊。陆瑶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却也有一丝不甘,那个贱人何德何能,竟然让皇上动手打了邱贤妃?
邱贤妃捂着自己的脸,她活了十九年,向来只有她打别人,还从没人敢打她。如今皇上竟然为了陆珊打她?那个陆珊到底使了什么狐媚子?
“皇上,您竟然打臣妾?”她不敢置信地道,“您竟然为了这个贱人打臣妾?”
“打得好!”还没等景元帝回答,德诚太后和曹皇后就走了过来,皇帝向母亲微微欠了欠身,道,“儿子参见母后。”
“免礼了。”德诚太后望了邱贤妃一眼,冷声道,“贤妃,哀家让你好好审问昭容,特别吩咐了要好言相待,你竟然敢滥用私刑?好大的胆子,你的眼中还有哀家么?”
曹皇后看了一眼她微微肿起的半边脸颊,心中暗喜,脸上也是一副落井下石的神情。
邱贤妃刚刚挨了打,如今又被太后责骂,她这一辈子也没受过这样的气,不禁怒道:“娘娘,如果不用刑,这个贱人会招供么?您若是妇人之仁,什么时候才能查出行刺皇上的主谋?”
“住口!”德诚太后大怒,吼道,“你竟然敢这样跟哀家说话?你的眼中还有哀家,还有皇上么?皇帝,这样的媳妇不要也罢,免得害了我后宫的名声。”
“是。”景元帝面无表情地道,“来人,将邱贤妃降为美人,打入冷宫!”
楼主:夷梦  时间:2006-04-28 13:20:00
发张皇帝图片。

楼主:夷梦  时间:2006-04-29 22:48:00
陆珊睁开眼睛,望见华美的纱帐、雕花红木桌椅、黄铜香炉以及使女春梅那张异常欣喜的脸。
“娘娘,娘娘您终于醒了。”春梅喜极而泣,哭道,“您昏睡了三天三夜啊,奴婢都快吓死了。”
“这……这不是琉璃宫么?”陆珊用双手支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痛得惨呼一声,这才想起自己的十指都受了重伤,用纱布包得严严实实。
“娘娘,您快别动。”春梅心疼地扶住她,道,“那日邱贤妃对您用刑,您晕了过去。幸好皇上及时赶到,否则娘娘您就……”
“皇上?”陆珊皱了皱眉,“那邱贤妃呢?”
“她啊,已经被皇上降为美人,打入冷宫了。”春梅幸灾乐祸地道,“哼,那种恶毒的女人,活该!”
“什么?降为美人?打入冷宫?”陆珊的柳眉皱成了一个川字,眼睛中闪出一丝复杂的光芒,良久才道,“皇上现在在哪里?”
“现在是辰时二刻了。”春梅道,“皇上应该正在上朝。”
“上朝……”陆珊缓缓地叹了口气,道,“皇上太冲动了,现在他的处境想必很艰难。”

“皇上,贤妃娘娘并无大错,您怎可将她打入冷宫?臣不服!”工部尚书邱引孙跪在堂下,满脸怒容,拱手道,“请皇上收回成命!”
“放肆!”还未等景元帝开口,立在众臣之首的一位身着大蟒官服,颔下有长须飘动的年长官员大声道,“邱尚书,你身为臣子,竟然对皇上如此无礼!该当何罪!”
“曹国丈!”邱引孙怒道,“下官只是直言劝谏,并无不妥之处。若是论无理,国丈怕是个中翘楚吧!”
“你!”曹尹脸色大变,转身向景元帝一拱手,道,“皇上,此人藐视皇权,顶撞上司,欺君惘上,罪当斩首!请皇上明查!”
话音一落,满朝文武有一半都跪倒在地,齐声道:“请皇上明查!”
“皇上!”邱引孙也不甘示弱,“先祖有言,不以言杀士大夫。臣有何罪?贤妃娘娘受太后懿旨,秉公执法,又何罪之有?请皇上明查!”
言毕又有数十官员齐齐下跪,道:“请皇上明查!”
景元帝不动声色地望着百官跪倒一片,两派之争已经显而易见,他们秉持国政,明争暗斗,根本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如今他连惩罚个嫔妃的权力都没有了。好,好得狠,他会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掌权者!
“两位爱卿说得都有道理。”景元帝微微笑了笑,脸上不见一丝怒意,“只是邱贤妃滥用私刑,太后震怒,朕焉有不罚之礼?”
“可是,皇上。”邱引孙不依不饶地道,“陆昭容犯有谋刺大罪,应当株连九族,为何皇上却放她回宫?吏部尚书官复原职?这可有违祖宗律法啊,皇上!”
陆永麟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怒意,面上却依然是低眉顺眼,不发一言。景元帝对他的隐忍之功颇有赞许,微微点了点头,道:“陆昭容身上有伤,因此朕让她回宫待罪。况且……”他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望了望堂下所有官员,道,“况且太医在为昭容诊完脉后告诉朕,陆昭容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众人大惊,这句话就如同一块巨石,瞬间便掀起千层浪。
皇上至今还没有子嗣,若是昭容生下皇子,就是长子,将来皇后若一直没有生育,长子便有继承权。若是昭容生下公主,那就太可怕了。曹皇后的地位将不保!一旦曹皇后被废,曹家也就危在旦夕。
按照曦国律法,如果后妃生下公主,就必定会被立为皇后。不知是什么缘故,曦国皇室很少有公主诞生。四百年前圣武皇帝开国之时曾有天神托梦,若是皇室有公主降下,便会为整个国家带来强盛和繁荣。四百年来曦国只出现过两位公主,一位是安国太皇太公主倪烟,另一位就是至今余威仍在的一代女皇喜乐大帝。倪烟以辅国公主的身份辅佐三代帝王,励精图治,国力空前强盛,被破格封为太皇太公主,一生荣华。喜乐大帝虽以杀兄囚母的方式夺得皇位,但她在位期间收复南国三郡,攻下东海岛国,万方来朝。本来以她的才智足以攻灭杨国,但当时杨国掌权的也是威名远播的女皇碧落大帝,两位女中豪杰交战良久,终于互相妥协,签定了阕月之盟,两国休战,整个大陆才平定了五十多年。因着这两位大有作为的公主,举国上下对那个遥远的传说深信不疑。后妃生下公主,即使地位低如宫女,依然可以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任何人都不得有异议。
曹国丈本是想借陆昭容将邱贤妃以及邱家彻底除掉,听到这个消息不禁眉头深锁,不发一言,邱引孙也是满脸震惊,眼中露出一丝恐惧。陆永麟心中一阵狂喜,他仿佛看到面前堆积如山的富贵,以及富贵下面染着鲜血的凶险。
整个正殿都安静下来,众人互相交换着眼色,良久才有人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此言一出,众臣才反应过来,连忙跪地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祝愿昭容娘娘早生贵子!”
景元帝很满意臣子的反应,转眼望向站在右首的五弟东虢王倪唯,他冷着脸,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但他藏在广袖下的拳头紧握,几乎要捏出血来。景元帝有些不悦,但依然笑容满面,和蔼地说:“东虢王,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倪唯一震,咬了咬牙,强忍心中悲愤,出列道:“皇上,臣有一策,可辩昭容娘娘是否有心行刺皇上。”
“哦?”景元帝挑了挑眉,说:“既然五弟有计,还不快快献来。”
“是,皇上。”倪唯定了定神,道,“皇上可还记得当年安荣皇后在太庙跪席待罪一事?”
“当然记得。”景元帝点头,几代之前曦庄帝在位时,安荣皇后被奸妃陷害,不得已到太庙跪席待罪,感动了先祖,降下天雷,申明冤屈,终于将奸妃正法。自那之后,皇室若有不明之罪便将妃子送入太庙,由先祖定夺。
“五弟的意思是……让昭容进太庙跪席待罪?”
“正是!只是如今娘娘怀有身孕,恐怕不妥……”
“臣认为此事极妥。”邱引孙突然道,“我大曦国众位先祖英明神武,由先祖定夺,自然是最好的。”
“哦?”景元帝笑道,“你觉得极妥?”
“是的。”
“那国丈呢?”
“臣……”曹国丈迟疑了一下,最后道,“臣也赞同娘娘由先祖定夺。”
“好!”景元帝霍然站起,大声道,“礼部尚书,安置仪仗,准备送陆昭容进太庙!”
楼主:夷梦  时间:2006-04-30 17:15:00
自己顶一下。:)
楼主:夷梦  时间:2006-05-03 15:54:00
从正殿出来,一位平时与邱引孙来往过密的官员追上他,看看四下无人,小声地道:“邱大人,您怎么能够劝皇上让陆昭容进太庙跪席待罪呢?若真是将下天雷,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陈大人大可放心。”邱引孙冷笑一声,道,“我既然在大殿上出言相劝,自然是已设想周全。如今是寒冬腊月,哪里来的天雷?跪席待罪限期为五日,若是无雷,便是先祖认定她有罪。到时候就算她浑身是嘴,哪里能说得清。我看曹尹那老儿也是这个打算,无论陆昭容生下的是男是女,都对曹家构成了威胁,他也希望能够借此除去这个心腹大患。”
“可是……大人。”陈姓官员不明所以地道,“您大可以继续主张将陆昭容治罪啊,就算怀有龙种,也是罪人之子,理当治罪,何必如此麻烦?”
邱引孙道:“陈大人别忘了,这可是皇上的长子啊。皇上即位以来并无子嗣,太后娘娘想抱孙子,天天催着皇上宠幸妃子。如今陆昭容有了,娘娘必定会竭尽全力保护这个小孙儿,又怎么会让我们把她给治罪?只有借先祖之名,才能够让所有人死心。”
陈姓官员闻言,恍然大悟,拱手道:“大人英明啊。”
邱引孙大笑,转头望了一眼跟着群臣往宫外走的陆永麟,冷哼一声,心下道,就凭你,还想借着女儿享受富贵荣华,等五日之后,看我如何收拾你们陆家!

春梅用精致的白瓷勺盛起一勺人参莲子羹,轻轻吹了吹,喂到陆珊嘴边,道:“娘娘,这是奴婢用皇上赐的北国极品参做的羹,很补身子的,您尝尝。”
“恩。”陆珊喝了一口,道,“味道不错,只是我现在是戴罪之身,吃这个恐怕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春梅笑道,“娘娘您现在有了身孕,当然应当补身子的。这可是皇上的长子啊。将来说不定还能当皇上呢。”
陆珊一惊,忙伸手按住她的唇,道:“不可胡说,这可是犯忌讳的。”
她话音刚落,便听门外有人唱道:“皇后娘娘驾到。”
陆珊闻言,立刻抬起身子,道:“快,春梅,快扶我起来,我要给娘娘行礼。”
“不必了。”曹皇后从门外款款地走入,满脸带笑,“你现在是双身子,又受了伤,就不用行礼了。都是自家人,何必那么多规矩。”
“谢娘娘恩典。”陆珊忙道。曹皇后亲自拿了一个绒毛垫子垫在她的身后,道,“本宫这次是来恭喜妹妹的。妹妹怀上了龙种,对我大曦朝可是一大功德啊。”
“皇后娘娘这是说哪里话,为皇上生育皇子是臣妾的本分,怎么能妄称功德呢?”
“本分?”曹皇后望了她一眼,道,“这是妹妹命好,哪里像姐姐我,进宫这么久了,还没为皇上生个一男半女,想来真是愧对皇上,愧对列祖列宗啊。”
陆珊听出她的话中带着浓浓的醋意,忙道:“娘娘洪福齐天,臣妾前几日为娘娘祈福的时候,求得一枚上上签,说娘娘一定会生下元子……不,娘娘一定会太子的。”
“太子?”曹皇后嘴角勾起一抹笑,伸手给她掖了掖被子,道,“如果真如妹妹所言固然是好,可若是本宫一生都没能生下皇子,这太子之位就是妹妹腹中的孩子的了。到时候妹妹就是母仪天下的太后了。”
陆珊大惊,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起身跪在床上,拜道:“娘娘何出此言?就算日后臣妾腹中的胎儿真有那个福分继承皇位,母仪天下的太后也是皇后娘娘您啊。臣妾是断断不敢有此非分之想的。如果……如果娘娘不信,”她抬头望了一眼曹皇后的眼睛,那里面已经透出了一丝杀意,“臣妾愿意将皇子托给娘娘抚养,若皇子真能登极,臣妾就入护国寺剃度修行,终生为娘娘及皇子祈福。”
“哦?”曹皇后饶有兴趣地看着惊慌失措的陆珊,冷笑道,“你愿意将皇长子托付给本宫抚养,并愿意在皇上过世后入寺修行?”
“是的,娘娘。”陆珊道,“臣妾对娘娘忠心不贰,请娘娘明查。”
“呵呵……”曹皇后笑了两声,将她扶起来,柔声道,“看把你吓的,本宫又不是那种嫉妒妃子的妒后,怎么会忍心让你们母子分离呢?你就安心把皇长子生下来吧。”
“是,谢皇后娘娘!”陆珊闻言,痛哭流涕道,“娘娘对臣妾母子大恩,臣妾必拼死以报。”
“好。”曹皇后微微点了点头,扶她坐下,道,“陆昭容,你放心,若你对本宫忠心,本宫必定不会亏待于你。”
陆珊刚想谢恩,就听宫外有人报道:“皇上驾到。”
话音一落,身穿玄色龙袍的景元帝就快步走了进来,看见皇后在此,露出一道笑容,道:“怎么?皇后也在这里?”
“臣妾参见皇上。”曹皇后欠身道,“臣妾听说妹妹怀了龙种,特来看望。还给妹妹带来了西域进贡的保胎药。”
“皇后有心了。”景元帝望了望陆珊手指上的纱布,关切地道,“怎么样?手还在疼吗?”
“托皇上的和娘娘的福,臣妾的伤已经好很多了。”
“那就好。”景元帝微微点头,道,“你收拾一下吧,明日朕送你入太庙。”
“太庙?”曹皇后奇道,“皇上可是要让妹妹去太庙跪席待罪?”
“正是。”景元帝走过去,温柔地说,“珊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为了洗清你的罪名,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皇上不必担忧,臣妾为证明自己的清白,愿意到太庙跪席待罪。”
景元帝欣慰地看着自己的爱妃,觉着这女子真是世上少有的明理之人,心中对她的爱又深了一分。曹皇后见皇上对陆珊关切非常,心中冒起一丝醋意,转念一想,如今陆珊怀有身孕,跪席待罪必然会对胎儿有所影响,若是没有天雷,陆昭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谋逆大罪,必死无疑。若是有,便可以乘机治邱贤妃的罪,只是便宜了陆昭容这个丫头。
想到这里,她突然眼前一亮,一条毒计在她心中开始酝酿,这五天里,她何不派杀手去太庙行刺陆珊,事成之后再假托是邱贤妃的部下,就可以一箭双雕了。
曹皇后唇上绽开一抹诡异异常的笑容,心下道,这下子,本宫倒要看看,后宫还有谁敢跟本宫争宠!这天下,迟早是我曹家的天下!

大家都在看

猜你喜欢

热门帖子

TOP↑